攻:冷輔覺(龍冷覺.龍璇暉.冷翔)
受:龍雲煙(冷雲)
  86

  早上差點起不來,忍耐著下體的不適的感覺,坐立不安的聽取文武百官的上奏…

  繃著臉結束今日的早朝「退朝。」說完話片刻不停直接走回寢宮趴在床上休息。

  「煙兒你要不要再上一次藥…」父皇擔心的看著我問道。

  沒好氣的對父皇說道「拿薄荷膏來。」雖然不像別人說的剌痛,但火辣辣的感覺好不到哪裡,簡直就像拉了三天肚子,肛門使用過量的感覺。

  父皇伸手解開我的衣服脫下褲子撥開臀瓣「紅腫的很厲害…」父皇把薄荷膏均勻的塗在私處後幫我穿上衣褲。

  抹上薄荷膏的部位散冰涼的感覺「等一下我會去太皇叔那拿些藥材,你幫我看藥。」下午蕭國特使到時還要接見他們,非喝些藥才行…

  「你會後悔嗎?」父皇撫上我的臉問道。

  搖頭「不會。」經過昨晚,反而有種解脫似的感覺。

  「………我也一樣。」父皇在我的發上落下一吻。

  微微一笑,起身很太皇叔哪裡走去。我會讓父皇抱我最主要也是為了讓他留下來。光看他之前交給我的護身符裡藏有詔書與麒麟血印就可以知道,父皇留給自己的後路不只一條,不抓緊父皇我無法安心…

  坐在御書房裡接見蕭國的特使,只能感嘆這人圓滑的外交手腕,油腔滑調之外還將你捧得高高的。好久不見的舅舅對這位特使也沒什麼不滿的樣子…老奸巨猾!

  「…殿下。我國的賀禮您可滿意?」特使公式化的問道。

  放下蕭王送來的信「嗯…」除了原先說好的十二座城之外駐兵營地又往後退了五公里…蕭王是來示好的嗎?

  「那…」特使等侍著我的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告訴蕭王。他在意的人會處理乾淨的…」原先我與太傅還有父皇都認為蕭王會把賢王留在麟國當質子,沒想到他要求我們除掉賢王,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多謝陛下。」特使答謝完跟著其他大臣退離書房。

  坐在椅子上看著變了許多的舅舅趙雲翔「辛苦了。」原本想把賢王交給舅舅,這下子可能要改變計劃了。

  「這是微臣該做的事!」舅舅向我行禮。

  一身的戰袍的舅舅比當年更加成熟「賢王在天牢裡。」這麼多年來舅舅守在邊關為得就是賢王,不管蕭王打得是什麼主意,外公被賢王所殺是事實。

  「微臣…」舅舅躊躇的看著我。

  推開椅子「跟我來。」就算舅舅不說,我也該去看看賢王,他被丟在天牢裡這麼久,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

  「殿下、將軍。犯人被關在這裡。」獄卒指著天牢一角的牢房說道。

  賢王一個人縮在角落發著抖,嘴裡咬著爛草。舅舅看著賢王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父親應該能欣慰了。」

  一輩子的對手變得如些頹廢,也難怪舅舅會這麼失望。走出天牢,我對著獄卒吩咐道「把他的頭髮剔下來。」至少讓舅舅帶點祭禮回去祭拜外公。

  回到御書房內舅舅接過紙包著的頭髮「多謝殿下。」他的手顫抖著…

  向他點個頭開口對一旁站著的呂墨辰與王均賢等人問道「蕭王這次的舉動你們有何看法?」除了太傅之外,書房裡站著得都是禁衛軍裡的武官,因為王均賢這個單細胞生物要求我找個機會讓他們敘舊,所以我就馬人都招進皇宮裡…

  晚飯後慢慢的摸回寢宮,脫下厚重的外衣放在椅子上,洗了一個安靜的熱水澡後,走回內室。

  父皇把藥汁放到我的面前「蕭王刻意的討好讓人懷疑。」他看著蕭王送來的信這麼說道。

  「要除掉賢王嗎?」問完話,我拿起藥汁慢慢的喝下肚。藥的味道甘苦,效果確很好,中午喝了一帖之後身體舒服了很多,只是我一整天不敢多吃東西,省得上廁所時遇到麻煩。

  父皇接過我手中的碗,抬手幫我擦嘴角的藥「最好先將賢王先移到暗室裡關著,難保有什麼內情讓蕭王這麼想滅他的口。」

  靠在父皇的懷裡點頭說道「那名特使笑裡藏刀,不好對付。」

  「先睡吧!我會幫你準備賢王的替身。」父皇讓我躺在床上,拉起布蓋在夜明珠上。

  窩在他懷裡開口「昨晚的燃香是你灌醉我時點的那種嗎?」聞起來很像,只是昨晚的味道很淡。

  「的確是。」父皇幫摟著我。

  果然…「下次借我用。」那香好像有讓人放鬆的效果…

  87

  舅舅在我登基的前二日獨自到書房求見…

  「……皇上就這麼讓位給殿下,獨自出宮雲遊了?」舅舅沉默了很久後才開口。

  我多少也知道這麼多年來舅舅一直很介意父皇冷落母妃與我的事。看著舅舅我想起段劍與母妃的事舅舅一定知道其他的內情。

  舅舅好半天才開口「殿下…母親想見殿下一面。不知殿下…」

  什麼?心裡對舅舅的話感到詫異「什麼意思?」我以為趙家只剩下舅舅一個人,怎麼還有其他人存在?也沒人向我提起過外婆還在世。

  舅舅也吃了一驚「母親曾多次送信給殿下您,您都沒收到信嗎?微臣駐守邊關多年,母親是由趙家的親戚照護,現在趙家是大伯與二叔當家。」

  「是嗎?…」大概是父皇把所有信都劫下來,我才不知道還有其他的親戚。母妃死前我只知道奶娘與父皇,母妃死後除了被父皇安排在我身邊人之外,我與其他的親戚都不熟。

  「………………」舅舅說不出半句話來。

  仔細想想,就算我有收到信那又能如何?那些人又進不來宮裡「…段劍與母妃是怎麼回事?」當年舅舅他們是怎麼對付段斷我一點也不知道,殼堯崢向我解釋時也是一筆帶過,就我對父皇的瞭解,父皇會特地把段劍買下來的用意,決對不只想補償段劍這麼簡單。

  舅舅的瞳孔放大「…您怎麼知道段劍這個人?」

  看來外公當年的手段實得讓人商議「本王見到他了!」外加順便惹上軒轅皓這個殺手。

  「他還活著!?」舅舅的語氣參雜了些不安。

  不想開口問他直接讀取舅舅的心思,讀完後我在心裡嘆了口氣…我可以理解軒轅皓為什麼會這麼恨我了。

  舅舅張口「殿下…」

  「還有…舅舅既然有了子嗣為何還不成親?」我到昨天才知道舅舅居然有兩位十多歲的兒子。

  「…母親並不承認他們。」舅舅無奈的說道。

  手指交握「這就要看舅舅的意思如何?」只要他開口我可以下旨。

  「多謝殿下。」舅舅連忙道謝。

  看來他對那位平民女還不差「下去吧!」也許父皇是對的,要不然…在心裡嘆了口氣!還好我不需要顧慮那些趙家的親戚…

  「…是!」舅舅知道我沒有見趙家人的意思,只能離開。

  撐著頭,我用手指敲著桌面,也許我該給軒轅皓得到段劍的機會!

  ******

  「雲…」吳相在傍晚時探頭進來,楚寒站在一旁生氣的瞪著他。

  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書告訴楚寒「別讓人來打擾。」吳相會跑來找我決對有重要的事要說。

  「邱丞相今晚就會被處死了嗎?你打算怎麼處理賢王?」吳相拉把椅子坐了下來。

  吳相似乎對邱丞相的處決有意見「有什麼不對的嗎?」一般的皇帝都會在登基之前把不能留的犯人偷偷處理掉,難不會吳相覺得這麼做並不好?而且今晚父皇會趁機將賢王移到密室,現在已經不能變動安排好的事了。

  「那個蕭國特使我見過!」吳相開口說道「他在八年前求師父替他指點迷津,當時他似乎在為什麼事煩惱一樣非要師父幫他卜卦。師父原本不肯答應他,可是…當他說出卜卦的內容時,師父答應了…」

  挑眉「當真?」我記得國師當時已經不再為人卜卦,到底是什麼樣的內容能讓他破例。

  「那個人告訴師父,他不知道該向誰效力!是蕭國的太子還是與太子擁有相同實力的三皇子,也就是現在的賢王。師父最後告訴那個人,只要是他所選的人最後一定會得到蕭國!雲…那位特使選的是賢王。」吳相看著我認真的說道。

  賢王嗎?這可難辦了「你覺得呢?」照吳相的說法…我還得放賢王走?雖然我也想知道賢王失去一切之後能不能東山在起,不過,放賢王走要冒著非常大的危險…

  「雲…你最好放了賢王。我只能說這麼多…」吳相長長的嘆了口氣。

  呵!放虎回山?我想了想回答吳相「我會考慮的。」與其讓不知明的對手出現,到不如掌控已經出現的人。

  「輔覺你在嗎?」吳相離開後,我開口問道?

  父皇從暗門裡走出來看著門口說道「你打算放走賢王?」

  「這要看賢王了。」伸手抱住父皇的腰。

  父皇勾起一個笑容低頭吻住我…輕咬在嘴唇上的吻加了點慾望「明天…別上早朝了。」父皇低聲說道。

  「那…也要有時間…」喘著氣,壞心的笑著說「別忘了天牢裡的犯人等著你去救…」如果他動作快一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因為今晚要行刑,我想大臣們不會在意我明日不早朝。

  父皇的臉上露出了吃鱉的樣子「……煙兒。」淡然的開口對父皇說道「我會在寢宮裡等你。」心裡對父皇有沒有聽懂我的邀請感到有點擔心…

  父皇在我說完話的下一瞬間把我壓在地上「煙兒…你讓人失控。」

  席捲而來的熱浪讓我失魂,父皇完全封鎖我的退路「輔覺…」原來…那一晚父皇真的有手下留情了啊?那我…我可不可以收回剛才的邀「寢」!

  88

  天牢裡。賢王、邱丞相等重犯被帶了出去往樓上移動,幾位侍衛與刑部的大臣們緊跟在他們的後面深怕出了差錯。慢慢的我放慢腳步等身邊跟著的獄卒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父皇假扮成的獄卒與其他幾名獄卒壓著賢王跟在我身後…

  我對著剩下來的獄卒命令道「你們先上去!別讓犯人有機會逃走。」獄卒們向我行個禮快步向前方前進。父皇帶著賢王跟著獄卒的步伐往上跑,只是他故意落在最後面…

  等我走到樓上,父皇與賢王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我揮手下令劊子手動手…

  血…染紅了地板…

  三更時。大舅與其他幾位大臣才向我報告「一百二十三位重犯已行刑完畢。」

  冷著臉開口問道「為何讓本王等這麼久?」

  大舅向前一步「行刑時統計的獄卒漏記一人,微臣等人需重新確認屍體。請殿下恕罪!」旁邊站著的大臣微微發著抖。

  「是嗎?」盯著登記的書記官我站起來「別出差錯!」替代賢王的屍體無誤的混進了死者裡面,我逕自往大廳的方向走去。大廳裡,太傅等重臣全等在那裡。好不容易爬上高位還沒坐穩的大臣們之中,有不少人怕我改變心意不殺邱丞相,這一晚對他們來說異常的難熬…

  我可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直接對太傅吩咐道「傳話下去!明日不早朝。」身上那股濃濃的血腥味讓人作嘔。我沒有留在天牢裡的必要了。

  「臣等恭送殿下!」大臣們的聲音直到我走出天牢都還聽得見,這裡面有多少人是真心送我離開的?我不想知道…

  回到寢宮,直接往暗門走去,剛打開門父皇已經等在那兒了。從前關皇叔的地方,現在吊著賢王!賢王被父皇迷昏到現在還沒醒。伸手拿起水缸裡的瓢子用力一揮,潑醒賢王…

  「我還活著?」賢王甩著頭訝異自己還沒死的事實。

  易容成獄卒的父皇開口「你的確還活著!」雖然離死不遠了…

  賢王看著父皇「你是天牢裡的獄卒!這裡…是天牢嗎?」他打量著四周開口問道。

  「是!也不是。」我放下水瓢開口說道。

  「…蕭某還以為殿下巴不得我早點死了!」賢王諷刺的說道。

  他還真有精神!多關個幾天應該死不了的「蕭王送上十二座城,退兵後五里就為了你這條命…」那十二座城本來就是麟國的,退兵五里也沒什麼屁用!蕭王送上的禮物還真是刻薄…光這一點,賢王就必需留下來讓我宰!

  「呵呵…本人的命還真是賤!」賢王苦笑著。

  我不想多說什麼轉身看向父皇。父皇拿出串成一串的乾糧掛在賢王的脖子上,還拿一枝打通的竹管插到水缸裡讓賢王喝水。

  「這是什麼?殿下該不會要我吃這個?」賢王撇嘴不屑的說道。

  不想理會他,反正餓死的人是賢王不是我。

  我走到門邊,父皇打開暗門讓我先走出去然後鎖上門。

  「煙兒…」父皇從身後抱住我。

  唔…我站住腳開口說道「先讓我沐浴…」

  「可以!」父皇凌空將我抱起大步往寢宮走去。

  伸手抱住父皇,心裡對父皇的舉動感到詫異,忍不住開口輕喚父皇「輔覺?」他就這麼慾求不滿!?我記得父皇對宮裡的那些妃子並沒有特別的熱衷,怎麼現在急躁的不像是平時的父皇?

  ******

  水嘩啦嘩啦的注入浴盆,我坐在一旁看著父皇在水裡加了一些香料。身上穿的這身衣服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穿了,後天就會換上金色的龍袍…

  父皇伸手解開我的腰帶,退下我身上的衣服「煙兒…」父皇小心的親吻我的眼瞼,舌尖輕刷在眼皮上…

  閉著眼睛感覺眼瞼上傳來的觸覺「別…」這樣我沒辦法張開眼睛。

  「我不會傷害你的…」耳邊傳來父皇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

  舌尖延著耳廓打轉,父皇吐出來的氣息讓我一顫「輔覺你的臉…」父皇還沒卸下臉上的易容,想回吻他也因為那張臉而打住。

  父皇放開我拿起毛巾沾上藥水。伸手關上熱水,背對著父皇脫下最後一件衣服踏入浴盆。拉下髮帶丟在地上,用手抓開頭髮,頭髮紮了一整天,頭皮被拉得好緊。用手挖了些皂粉抹在頭髮上搓揉,淡淡的香味散開來…

  父皇把藥水放到一旁脫下衣服進了浴盆拿起水瓢「仰頭。」把毛巾按在額頭上,熱水順著毛巾往後流下。

  洗完頭我接過父皇手中的水瓢「我幫你…」抬手搓洗父皇的頭髮。

  倒了幾次水,父皇抓住我的手拉了過去。牙齦被父皇輕舔著,張口讓他更加的深入,舌頭被父皇拉了出去糾結在一起「煙兒…」吞嚥下口水,脖子上傳來剌痛。

  「不要…」顫抖的用手摀住父皇的唇,阻止他吸吮我的脖子。萬一被人發現吻痕的話我要怎麼解釋?

  父皇抓住我的手放入他的嘴裡吮咬,一根接著一根的啃完後,用舌頭舔舐著手指之間的皮膚「好香…」父皇舔著我的手掌呢喃的說道。

  水蒸氣飄在空氣之中霧茫茫的,手傳遞上來的感覺,讓我羞紅了臉「………」好色情的感覺…

  「別躲…」手延著背慢慢的往下…

  抓住父皇無法克制自己的聲音「不要了…好不好…」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反應,被他人掌控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顫抖,甚至感受到些微的痙攣。

  父皇摟住我,讓我靠得更緊「噓…別怕…」他輕哄著。

  這跟上一次不一樣「……………」咬著牙怕自己會叫出聲。

  「別這樣…」父皇停下來抱住我。

  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外面的侍衛與太監們的思緒全傳來進來。躲在父皇的懷裡發著抖…萬一失控了怎麼辦?排山倒海來的恐懼感,快將我淹沒…

  89

  天微微的露出紫色的亮光。我張著眼靠在父皇的身邊…

  「怎麼不睡?」父皇環住我開口問道。

  

  抓住父皇的衣服,慢慢的把臉埋進他的懷裡「輔覺…」昨晚,當邱丞相死的時候,我有種感觸…也許在這個世界上記得父親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有時我會想起父親與我生活在宮裡這麼久,為什麼我們倆都沒發現曾經血濃於水的親人就在身邊呢?這種感覺讓人心酸。而且,我還沒機會告訴父皇,我把六皇弟的屍體藏在地道的死角裡。

  「煙兒。我記得當產婆將你交給我的時候,手心裡溫暖的感覺。當煜毅快出生的時,國師的預言讓我恨不得殺了你們,我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這太荒謬了!趙卿的死訊正好傳回皇城,我利用這一點要趙妃疏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到邱妃那裡看煜毅。」父皇拉起被子包住我們倆後再次開口「煜毅很聰明,太過聰明!從開牙牙而語時不停的表現著自己,而煙兒你的名字卻從未出現在任何太監與宮女的口中。原本我想就這麼算了…」

  抬頭看著父皇的眼眸「真的啊?」原來父皇一開始放棄的人是我…

  「某次我剛從宮外回來正巧經過昭儀宮,你站在小院子裡拿著樹枝在地上書寫著…當時我就知道你除了與煜毅一像聰慧之外,更加小心謹慎,而且非常的有耐心。我整整觀察你二個月,才上前找你。」父皇伸手撫摸著我的臉。

  靠向父皇輕輕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我差點沒被你給嚇死!」三更半夜一團黑影站在你背後,沒被嚇昏算是很好的了。

  「是我不好…」父皇笑著看著我。

  趴在父皇的胸膛上傾聽他的心跳聲。咚、咚、咚…交織出來讓人安心的旋律…

  「就在我開始教你讀書的那段時間,煜毅常常提到哪些宮女在皇宮私通侍衛,賄賂太醫私下打胎。一次兩次可以當成偶然,幾次下來煜毅如何知道那些消息就另人商議,那時我以為國師說的天人就是煜毅。」父皇的聲音從胸膛裡傳進耳裡,舒服的讓人放鬆。

  懶洋洋的問道「是什麼讓你改變主意?」叛亂時父皇為何選擇帶我出宮呢?

  

  「…是你的惡夢。晚上來教你讀書時,聽見你在夢裡哭喊著我聽不懂的話,喚醒你時,煙兒…你脆弱的讓我心疼。無法掃除你每晚的夢魘,我讓仲叔尋找一種不會傷害你的迷香助你安眠。喂你服下閻王愁與龍麟果,教你武功、帶你出宮,煙兒你的臉上有了笑容,開心的笑容…」父皇收緊臂膀,輕怕我的背…

  低頭不語…是啊。多少年的惡夢,慢慢的消失淡化,我以為是時間沖淡了一切,原來是你為了做的…眼睛熱熱的我忍著眨眼的衝動,就怕眼淚掉下來。

  Thoughyouwerethewind

  Nohandcangrasp,

  Whowouldpermityou

  Tofindacrack

  intheseblinds?

  

  「霖弟叛亂,就算煜毅是天人,最後我還是選擇帶著你出宮。但當煙兒你在軍營裡詢問軍隊裡的奸細時,我只在紙上寫下一部份的奸細,沒想到煙兒你看了後居然提筆加上我未寫出的人。我從未想過煙兒你竟與煜毅一樣能透視人心。沒想到天人原來是你!我會愛上的孩子也是你嗎?我不停的問著自已。」父皇抱著我敘述著當時他內心的掙扎。

  平靜的開口「我以為你不知道我的能力…」原來父皇己經知道我與父親都能讀心,秘密早已不是秘密…

  

  「當你留在軍營而我帶著大軍遷移到新的場所紮營,好幾次都想折回頭帶你離開。當你未如我們約好的時間到指定好的場所與呂卿他們碰頭,我無法原諒自己居然丟下你一個人面對那些士兵,還好…你終於抵達軍營…」父皇的緊緊的抱著我「當年國師不只對我做出預言,霖弟同樣也有。國師告訴霖弟,他心裡的心願會在一位十多歲的孩子手上破滅。記得在暗室裡霖弟告訴你的話嗎?」父皇低聲問道。

  「皇叔曾叫我問你蕭緣香話中的涵義…」我記得那個時候皇叔舔著我的手腕詭異的狂笑著。

  父皇翻身讓我面對他「霖弟也知道國師當時的預言,他已經知道我愛上你的事,所以我更不能讓他們倆人活著。後來邱卿告訴我煜毅躲藏在邱府,他希望我能讓煜毅回宮,我告訴他時機未到,幾次之後不得以才讓邱卿當上宰相,時不時出宮到邱府見煜毅。」

  垂下眼睛,胸口悶悶的。原來我從邱丞相那裡讀出父皇與六皇弟會面的情形就是這麼來的…

  「煙兒…就算沒有國師的預言,就算會萬劫不復我依然會愛上你。我知道你不懂,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所以別再害怕了。」父皇凝視著我慢慢的說道。

  ………腦裡一片空白。我只能睜睜的看著父皇說不出半句話,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就怕他突然離開「我…」我不值得你這麼做!與父皇相比,我付出的心血根本不足為道。

  「別急…慢慢來。」父皇拍著我的背,輕聲說道。

  哽嚥著開口對父皇說道「等我把皇位交出去後,我們離開皇宮找一個地上養雞、種菜好不好?」父皇急著把皇位交給我,讓我早一點登基,再把皇位早一些交出去,這樣我們的責任才能早一點卸下,倆人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皇宮。

  「煙兒你如果不嫌我到時老得走不動的話,要我養豬都可以。」父皇輕輕的吻上我的唇,呢喃的說道。

  裡衣被丟在一旁,我深深的我父皇交纏「…輔覺。」身體所有的感覺隨著父皇而改變。熱烈的吻,狂野地交纏著兩人的氣息,體溫隨著情慾開使加溫。貪婪地吸取著父皇的溫度。

  「煙兒…我不會傷害你的…」父皇的眼眸充滿了情慾的味道,結實的胸膛一上一下的跳動著。

  手指順著父皇的頸項撫下,解開父皇褲頭的細繩「你…是我的。」赤裸的身體貼在一起。撥開迷霧抓緊眼前的這個人,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對我們倆個人,我也不想放開。

  父皇將我壓在身下,落下一個又一個吻「對…我是你的,你一個人的…」

  竄進口中的舌挑起埋藏在深處的慾望,褲子滑在膝蓋處被父皇一把拉下。任由他吸吮著皮膚,粗重的氣息噴在身上。順服在父皇每次的碰觸之下,顫抖的接納他的撫弄。抗拒不了如酒一般醉人的誘惑,緊緊的攀住父皇,隨著他擺動身軀。口裡溢出破碎的呻吟聲,父皇更加狂野的鼓動我…

  「煙兒…我想狠狠的佔有你,讓那些女人知道你是我的…」父皇鬆開我的嘴唇,挖了一些放在床邊的軟膏伸手探入我的身體裡…

  烙印在皮膚上的吻痕與齒印,體內抽動的手指帶出來的痛感。我咬著牙忍住想逃開父皇的掌控的感覺,伸手慢慢的握住父皇的分身。傻傻的聽著父皇猛然的抽氣聲,被人貫穿的痛感讓我掙扎的扭動身體…

  「煙兒…煙兒…」最後我只記得父皇帶有磁性的聲音,還有每一次進進入體內時那種炙熱的快感,隨著父皇的律動依附著他,把身體與心都交到父皇的手上。外面雜亂的思緒穿過腦袋,在每一次的愛撫與侵入快速的消失。承受著父皇猛烈的進攻,全部思維席捲殆盡…

  ******

  喉嚨乾燥的發不出聲音,全身動彈不得,連舉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閉著眼低啞的向父皇要水喝「水…」父皇拿了杯水喝了一口後喂給我喝…

  「還要嗎?」父皇抱著我問道。

  張開眼睛,軟綿綿的應了一聲「嗯…」琉璃窗外傳來鳥兒清脆的叫聲,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低頭看見身上已經套上乾淨的衣服,床單上造夾香香的味道讓我知道父皇已經收拾好昨晚的放縱的痕跡。

  「現在辰時,再半個時辰已時。」父皇喂我喝了一些水,用手輕輕按摩我的腰部。

  已經很晚了,不知道楚寒有沒有找過我。輕輕的翻身,骨頭痠疼的感覺讓我一緩,私處涼涼的感覺讓我把臉埋入錦被中「你的藥從哪來的?」這好像與宮中的藥膏不同,沒有薄荷膏那麼剌激,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沒有上次那麼痛!?我訝異不已…

  「我在皇城中買到的藥。」父皇用手順了順我的頭髮。

  皇城裡哪家藥館有賣這種藥?扮成藥材商人張雲時,我把皇城裡的藥材站與醫館調查的很清楚,沒人賣這種藥啊!該不會是「你該不會是在妓院買的吧?」對這種呃…「隱」傷,大概只有那種地方會有專門的藥了。

  父皇在腰上按摩的的手一僵「……是在密醫哪兒買的。」

  還好!不是去妓院,一切好說「有藥方嗎?」沒有的話還要叫父皇跑一趟,宮裡的藥材做出來的藥會更好才對。

  「有!順道拿回來了。」父皇打開床邊的暗格拿出藥方來。

  沒力氣接紙,盯著父皇手裡的藥方不說話。我好餓喔…可是好像不能吃太過剌激的東西,到時苦的人是我。

  楚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殿下!您起身了嗎?」隔了兩扇門他的聲音細弱的幾乎聽不見。

  提氣吩咐道「準備清粥還有幾道小菜。」再這樣下去,我一年到頭大概都只能吃粥…

  「是!」楚寒飛快的離去。

  使不上力氣的我開口要父皇扶我起來「帶我到前面去。」今天大概都動不了了。

  父皇將我抱到外面的椅子上坐好,伸手拿了一個軟墊放在我的腰背處「我先去查看賢王。馬上回來。」說完話,父皇從暗門離開。

  過了一會兒楚寒與竹兒青兒還有蕭然端著幾樣早膳送進房裡。

  蕭然向我行禮「殿下!」

  我知道蕭然昨晚剛回到宮,今天一早就等在寢宮外「路上辛苦了。」平常卯時不到我就要起床,今天到辰時還不醒一定讓他們吃驚。

  「這是微臣該做的。」蕭然低頭說道。

  靠在軟墊上我看著蕭然「以後宮裡的侍衛就交給你負責,我的安全是你的責任了。」近侍全讓楚寒、蕭然、青兒、竹兒四人全包了下來。

  「是!微臣不會辜負殿下所托。」蕭然單膝下跪,恭敬的說道。

  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連忙開口對他們四人說道「明日大典完畢,晚宴時大臣們會帶著家眷出席,竹兒、青兒你們二人換件衣服混在宮女裡面,幫我注意那幾位妃子的人選。楚寒與蕭然你們就照平時一樣,把不尋常的人物記下來。」那些妃子如果像母后與琴一樣就好了,省得我費心。

  讓楚寒他們離開之後,我抬手勾起垂在胸前尾端繫著蝴蝶的發帶。心裡泛著甜甜的滋味…

  「賢王已經屈服了,他餓昏頭吃了大半的乾糧。」父皇從暗門裡走出告訴我賢王妥協消息。

  向父皇甜甜的一笑「我也餓了。」父皇要負起我全身無力的代價,服侍我用膳。

  父皇瞭然的看著我,拿起粥喂我吃「明日有你受得,等一會兒再多睡一點,中午再與薛秋舞用膳。晚上我們一起吃年夜飯如何?」

  差點忘了,今天是除夕。母后那裡我還要走一趟才行「嗯…」與父皇分著吃完所有的早膳,讓楚寒收走所有的碗盤,父皇從內室走出來抱我回床上睡回籠覺。

  90

  累!一早就從父皇的懷裡爬起來,父皇幫我穿戴好厚重的龍袍之後,我對登基充滿了不安。走到房間裡尋找小默的蹤跡,回宮以來,我都把小默放在甕裡塞到床底下讓他冬眠,搬來寢宮後我直接讓小默留在內室連甕也不放了。現在小默鑽到哪個角落我沒個底…

  「煙兒你在找什麼?」父皇倚在門邊好奇的問道。

  頭抬也不抬掀起床邊上裝飾的垂布低頭查看「輔覺。來幫我找小默,就是那條葵花錦蛇。」到底是跑哪去了?

  「小默?你還幫它取名字?」父皇驚奇的看著我。

  在矮櫃下找到小默,一把將它拉出來「我找到小默了。」蛇身冰冰涼涼的,鱗片上沾了些灰塵。走到水盆邊拿起毛巾幫它擦乾淨,重新讓它盤在手臂上。

  「怎麼帶著它?」父皇伸手幫我整理袖子。

  勾著父皇的脖子親了一下「有備無患!」別人是放狗咬,我是放蛇咬!

  「那麼我的小皇帝請多加小心…」父皇笑著回吻。

  轉身離開寢宮時我才想到今日都會很忙,除了沒時間回來與父皇親熱之外,父皇的午膳與晚膳怎麼辦?雖然說父皇很有可能跑到御廚那裡翻東西吃…

  ******

  祭天、祈福、祭祖等刪不掉的雜事一件接著一件讓我火大。太傅與吳相倆人隨時跟在我的身邊告訴我接下來該做什麼,每一步都不能錯,慢慢的忙到下午才停下來…

  「雲…呃!皇上您該去皇宮的城牆上接受百姓的祝福。」吳相一不注意叫錯稱呼,被太傅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苦哈哈的改口用敬語對我說話。

  用手扶著椅子站了起來「嗯…」登基真是麻煩,晚上還有晚宴…難怪父皇昨天要我躺在床上,除了午膳到母后那兒吃飯之外,大多的時間我都是在床上補眠。

  慢慢的走到城牆上底下的老百姓密密麻麻的跪成一片,有種觀看螞蟻出洞的感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高呼的口號裡有多少人是湊熱鬧來的呢?

  「平身…」武功最好用的地方就是講話不用擴音器就能讓每個人聽到。眼光掃過前面的樓房,有一間房間的窗檯不像其他一樣擠滿人,紗簾的後面似乎有人影…

  吳相順著我的眼光看過去「皇上?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可能是殼堯崢他們坐在那間房裡。」也只有他們才能在這個時候重金包下廂房,而且還躲在裡面不出來。

  太傅他開口問道「是皇上先前出宮時認識的江湖好漢?」這一時之間幾位站在我身邊的大臣都往前面張望…

  連忙收回視線「太傅,朕要在這裡待多久?」好漢我可不能確定,用鬼才來形容他們才比較貼切。

  「皇上若是乏了可先回寢宮休息,老臣與國師大人會在晚宴前提醒皇上。」太傅低身說道。

  點頭。走向前把之前背好的講稿全背出來之後,在一片歡呼聲之下走下城牆「吳相你來一趟。」對著走在我身後的吳相,我這麼吩咐道。

  

  走回寢宮的路上,吳相見所有人跟在後面趁機開口「沒想到雲你登基的事連殼堯崢也跑過來。說實話我快累死了!天沒亮就被你那狠心的太傅拖起床,再來早飯也沒吃飽就開始佈置……………」回宮以來吳相第二次這麼長舌,一個人努力的講個沒完。我也沒回寢宮,直接往御書房走去,讓楚寒送上茶水後,兩人聊到晚宴前太傅來找人為止。

  席間,不外乎聽聽那些大臣拍馬屁,蕭國與月鳳國的使者被指派好的大臣圍在中間,母后坐在一旁與一些夫人談話。底下隨著音樂跳舞的宮女如蝴蝶一般在席間穿梭,第八道菜送上來時母后興我帶進宮的盲眼琴師合奏一曲。曲盡,底下的大臣們抬起頭興致勃勃的盯著門口。

  母后讓宮女抱走琴之後開口「太皇替您挑的妃子們特地排舞獻給皇上,希望您會喜歡……」母后的話讓太傅等重臣頻頻點頭,這齣戲是他們排好的,可惜…我希望她們永遠都別進宮。

  音樂響起的時候,我拿起酒杯灌了一口。身為一國之尊,要什麼樣的女人何須愁,但越是珍愛的人越要要藏在深處,在卸下皇帝這個位置之前,我與父皇只能在寢宮之內相依。

  「皇上…台下的那些姑娘就盼您望她們一眼。您怎麼喝起悶酒來著?」吳相壓底聲音小聲的問道。

  放下酒杯,一旁的宮女又斟滿酒。這裡不是能說真話的地方「換成奏摺放到朕面前,朕可能會多看幾眼。」在心裡又多加了一句,能換成父皇的話,我會巴著不放!

  「皇上果然以國事為重!只是您別忘了元宵過後,台下那些姑娘可會進宮服侍您。」吳相不重聲色的挑侃我。

  十五日元宵…我與父皇只剩下十五日能清閒的過了「國師該不會是累了?父皇親自為朕挑選的妃子自然不需要朕煩心…」只要有人敢在宮裡鬧事,我不會手下留情!我與太傅他們講清楚了,哪位妃子生下皇子,皇后的位子就是她的。

  「哪裡!微臣豈敢讓皇上操這份心。」吳相不想引起台下臣子的注意,閉上嘴不再開口。

  看完這段舞我向母后問好後離開宴會的場地,回到寢宮。楚寒把換衣的衣服放好之後,拿了壺新泡的茶與點心放在火爐邊,退了出去。我在內裡了看了一圈,父皇並沒有在裡面,我從暗門走到關賢王的暗室裡…

  91

  暗室裡有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地上有些水跡,味道就是從那發出來的。我有心裡偷笑!故意讓他喝水還有吃東西就是要讓他妥協,賢王被吊在牆上無法自行上廁所,不管賢王再怎麼忍,一整幾天還是會無法控制想解手的慾望,最就只能直接就地解決。

  「醒醒…」出聲叫了好幾次,賢王依然沒醒過來。想搖醒他,又因為尿味實在是太過刺鼻,我不敢靠近他,所以我走到水缸邊舀水往賢王臉上潑…

  「咳…咳!咳咳…」賢王可能是吸進水,嗆咳著…

  退到中央放著的椅子,我用手拍了拍坐了下來,看著賢王甩頭,用力的擤鼻子。

  賢王看到我坐在他面前扯了扯嘴開口「…皇上。」

  賢王等我開口,而我只是看著他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不說話。該怎麼放賢王走?還有如何控制賢王?雪依還活著並懷有賢王的骨肉,她還不知道賢王沒死,我該怎麼做才好?賢王現在算是幽靈人口,送他回蕭國還要找人看著他,必要時需不需要推他一把。沉思著所有的可能…

  暗門被人打開來,我站起向走向站在門邊的父皇拉著他回寢宮。

  洗完澡,父皇幫我擦乾頭髮「累了?」他這麼問道。

  手裡拿著地圖仔細的看著國界處,無意識的回答「嗯…」蕭王為何不把賢王留在來當質子,難到賢王在蕭王的眼裡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嗎?還是說,蕭王怕賢王在蕭國的勢力,萬一讓賢王回到蕭國皇帝的位置不保?太多種可能性了…

  「…煙兒。」父皇按住我的手「三更了。」溫和的聲音提醒著我該休息了。

  放下地圖,伸出手握住父皇「今日在城牆上我看到殼堯崢他們。」手指交纏,我喜歡父皇厚實的大手。

  父皇伸手解下我頭上戴著的帝冠開口說道「也該到殼園一趟,皇伯應該還未離開。」

  冠上的串珠勾到我的頭髮,伸手拿下勾到珠子的長發用梳子梳齊「我總覺得太皇伯與太皇叔之間不太對勁。」太皇叔迴避殼園的一切,太皇伯則是暗預著過去發生的事。為什麼皇家的人秘密這麼多?對這幾個月來發生太多事,有些吸收不了的感覺。

  「仲叔好不容易才離開那些腥風血雨,見仲叔別提到殼園的任何事。」父皇認真的說道。

  點頭放下梳子,走到水盆邊拿起牙粉清理牙齒、漱口「我在晚宴上見到你選的妃子。」拿著毛巾在嘴角上擦了擦,牙粉的味道殘留在嘴裡,淡淡的味道里有著藥草的味道。

  「……………」父皇睜睜的看著我沒說話。

  我們這算自食惡果嗎?我不經這麼問著自己「如果我沒有辦法碰她們的話,該怎麼做?」萬一到了床上我沒有半點興趣,想做也做不了的時候,我該怎麼辦?拿假陽具魚目混珠也許還行得通,只是怎麼讓她們懷孕?就算處女懷孕是可能的,如何才能不被她們發現呢?

  「造假。」父皇吐出這兩個字。

  轉頭看著父皇,造假不可能瞞騙過所有人「…怎麼做?」難不成,叫父皇生?

  晚上躺在父皇身邊,遲遲無法入睡,伸手抱住父皇的腰「睡不覺。」明明很累為何就是睡不覺,昏昏沉沉的感覺非常的不舒服。乾脆叫父皇打昏我算了!

  父皇翻身走出內室,不一會兒拿了一瓶酒進來後拔開瓶蓋「喝一點,這會幫助你入睡。」喝幾口我躺回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父皇拉開被子的同時薰香的香味飄進鼻子裡。

  ******

  

  就這樣每天我都到暗室去「看」賢王,有時順便還帶著奏摺到那裡批改,一連七天下來半句話也沒說,光是盯著賢王,就讓賢王膽顫心驚心驚。我記得小王子裡面的內容,小王子就是這樣收服狐狸的。只是個方法比較像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殺死俘虜的方法,在俘虜的面前把完著刀子,遮住俘虜的眼睛用刀背在他的手上一劃,拿著水袋讓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明明沒有任何的傷口,俘虜因為對死亡的恐懼,活活嚇死了。我賭的就是賢王崩潰的一煞那。

  第五天「你到底想要什麼?」賢王對著我大聲的問道。

  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滿臉鬍渣的賢王一眼,我沒有開口。

  第七天賢王雙眼充滿血絲,扯著身上的鐵鏈對我破口大罵。

  等賢王罵夠了,父皇剛好從宮外回來。我收起手上的書,走到門外對著父皇抱怨「他好吵。」回音在暗室裡嗡嗡的聲著,讓人頭痛。

  回到寢宮,父皇拿著熱騰騰的軟糕放到我的手上「剛做好的,趁熱吃吧!」

  手裡拿著軟糕,我慢慢的吃著。吃完後我問父皇「何時準備到殼園。」真要去的話,我得叫楚寒幫我阻擋,現在我要所有人聽從我的指示。

  「不急。」父皇抱著我說道。

  92

  大年初十…

  擺脫登基以來沉重的政事,我與父皇天還沒亮就趕往殼園,昨日收到殼堯崢的傳書,今天軒轅皓與段劍會到殼園!烈風的蹄子在雪地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印子,這是一個連太陽都還沒升起的早晨。

  「我很快就會回來,別跑遠了…」拍拍烈風的脖子低聲哄著它。馬的視力並不好,烈風喜歡我在它耳邊說話,也許這是因為母親給我的能力才會讓它如此…

  父皇拉出湖邊藏著的小船推入湖中,我跳上船推出掌力,船劃向湖中「槳!」開口向父皇要了船槳,慢慢的劃向對岸。

  「煙兒你會划船?」父皇有些吃驚的看著我。

  想起下著大風雪的天氣,吳相發瘋在湖上閒晃了一天,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嗯…」看吳相劃了超過五個時辰的船,就算沒試過也可以依樣畫葫蘆。

  父皇在船劃到湖心時開口問道「為何留下賢王?」

  

  平靜的開口「我想知道一個人能失去一切後還能東山再起嗎?」若是賢王能重新爬起,他就萬萬留不得,除非有什麼能控制他。問題是連雪依都被他拱手讓人,賢王的弱點到底在哪?一邊想事情一邊著划船,等船靠岸後,父皇把船藏到樹叢裡,而我則勾起地上的木板跳了下去,父王落地後頭上的木板關了起來。延著窄道我們走進太皇伯住的房間…

  太皇伯坐在椅子上撫摸著懷裡的小貓「皇上!」他向我的方向點頭。

  走向太皇伯拱手「老殼主還是稱在為冷雲即可,不需如此多禮。」心裡閃過一絲疑惑,太皇伯沒認出父皇嗎?為何他單單向我打招呼。不過…現在我沒辦法分神想這些。

  太皇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冷公子可否答應老夫一件事。」

  「老殼主請說。」有什麼事讓太皇伯親自向我開口,而且太皇伯為何如此疲憊,彷彿用盡全身的精力?

  抱著貓的太皇伯緩緩的開口「若是堯崢這孩子向您請求什麼,請殿下萬萬不能答應他…」

  

  我有種感覺,太皇伯說的事與洪月鳴有關,讀取太皇伯的心思之後,繃著臉開口「這就要看殼公子要求什麼。況且洪月鳴已經不是在下的人,沒必要大動干戈。」洪月鳴的確算是不守婦道,逃離夫家蒐集夫家與邱丞相的罪證,親手替自己的父母親人報仇是驚世駭俗了沒錯!太皇伯只因為她已非清白之身就否認洪月鳴的一切,反對殼堯崢屢次探訪洪月鳴實在是太過古板。

  「崢兒已經向您開口了?」太皇伯吃驚的站了起來。

  不動聲色的說道「不…只是流言倒是不少。」雖然目前沒有這個流言,我可以製造一個給他們。

  太皇伯木然的喃喃自語「怎麼會……」他坐回椅子上嘆氣。

  「兒孫自有兒孫福,若是殼公子無心流言自然會消失。老殼主又何必強求。」殼堯崢與洪月鳴若是結為夫妻,對我而言有利無弊!

  「罷了…罷了…」太皇叔疲倦的走離…

  父皇這時才開口問道「殼堯崢與洪月鳴之間發生什麼事,居然能讓皇伯如此消沉。」

  我想了一下才回答「也許洪月鳴會成為殼夫人。」

  「…原來如此。這是你安排的局嗎?煙兒。」父皇伸手放在我的腰上。

  抬頭看著父皇「不…是吳相告訴我的。」如果不是吳相告訴我,我可能要到殼堯崢開口求我才知道。

  「吳相?」父皇眯起眼睛。

  呵…父皇吃起醋來味道真是不錯「別想太多。先去找殼堯崢還有段劍,軒轅皓下午才會到殼園,在那之前我想先把話說開。」安撫著父皇我打開門走向殼堯崢住的房間。

  ******

  殼堯崢見到我簡單的行個禮,撇了一眼父皇后開口「皇上這是您要的資料。」他拿著蕭國傳回來的消息交給我,眼光不住的打量著父皇…

  收起手中的文件看了眼殼堯崢「老殼主的要求我沒答應,畢竟這是殼家的家務事!但,我也不會幫你。」在殼堯崢開口之前我先表明立場,看他這麼急忙把資料交給我,大概就是為了洪月鳴吧!

  殼堯崢臉色一沉「爺爺果然…」他不悅的念道。

  「你若是對洪月鳴有意的話,最好先與她保持距離。」經過一任的丈夫,洪月鳴不會這麼容易打開心扉,殼堯崢與她還有得耗。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失去洪月鳴這個助手。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一點我根本不相信!

  「草民對洪姑娘並無輕薄之意,皇上為何再三向草民提到洪姑娘的事!?」殼堯崢生氣的問道。

  冷眼看著殼堯崢,他若是真的不在意怎麼會這麼激動「但願如此…」凡是都有特外,到時就別來求我。

  「不敢…」殼堯崢低頭說道。

  哼!表面功夫誰不會「段劍還在老地方?」不經意的開回問道。今日的局少了段劍這顆棋子的話會遜色不少…

  「是!」殼堯崢點頭。

  轉身離開前我開口說道「聽說洪月鳴打算開繡紡…」殼堯崢到底會不會愛上洪月鳴,這一點我無法能預測,而且我不希望自己人鬧內鬨。

  「是嗎?這與我何關?」殼堯崢抬頭首著我。

  轉頭看著殼堯搖頭「記住你的話。」走出房門,看見父皇站在院子裡的身影,我微微一笑走到他的身邊。

  93

  內院裡,段劍正在練劍。我認出他手裡的是父皇送給他的那把…

  段劍收劍轉頭看向我開口「主人。」

  主人?他怎麼還這麼叫我?疑惑的看著段劍「劍重鑄好了?」劍身在天還沒亮的早晨如晨曦一樣耀眼。

  「是!拖主人的福。」段劍向我行禮。

  段劍他…心裡對段劍的舉動感到有些奇怪「那天廂房裡還有誰?」站在城牆上我只能猜出裡面的人是他們,卻不知道到底有誰在裡面。

  段劍手裡的劍已經收進皮製的劍鞘,他看著我答道「只有殼公子、軒轅公子與屬下三人。」

  軒轅皓也在那間廂房裡?我還以為他會趁機搗亂「嗯…」軒轅皓也真是奇怪,聽父皇說那日他來殼園時易了容,而且還是用我的名意將母妃的遺物還給段劍,為何父皇會被軒轅皓刺殺呢?而且在那之後軒轅皓還大費周章的在瀑布那裡灑追蹤用的香粉。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冷公子、段兄,請倆位入內用飯。」殼堯崢出聲喚道。

  父皇在我背後催促道「先用飯吧!稍後再與段公子商談。」

  「好。」點點頭,我轉身走向殼堯崢。

  殼堯崢打量著父皇,等段劍也走了過來才轉頭帶路…

  飯後,我拿著杯子考慮著該不該下迷香,走到房中放著的香爐前開口問道「這是什麼香?」伸手打開被薰得發黑的蓋子,手裡握著的迷香順著手倒進爐子裡。

  「這是松脂、檀香、桂木混成的香。冷公子若是想換香的話,可吩咐在下。」殼堯崢放下筷子走了過來。

  蓋上蓋子「不用麻煩。」這香至少要吸上一個時辰才會有效。

  段劍走到我的身邊「主人若是擔心軒轅公子是否仍為您的隱瞞而感到欺騙的話,屬在向您保證軒轅公子對您並無惡意。」

  「軒轅那傢伙已經表明他會效忠於您。」殼堯崢附和道。

  走回桌前看著段劍「你與母妃的過往我並不想追究,你已經自由了。」真是不習慣有人老是主人主人的叫,我盼望著早點與軒轅皓說清楚,早早回宮休息。

  「主人,請別這麼說。」段劍堅定的說道。

  彷彿又見到當初那個雷台上的青年「是嗎?」我不確定的問道。

  「這條命早在多年前就是您的。」段劍跪在地上慢慢的說道。

  ******

  傍晚軒轅皓終於來了…

  坐在竹林子我看著他問道「你恨我嗎?」軒轅皓會不會恨我呢?恨我的身份、名字還有人!

  軒轅皓複雜的回答「…不。」

  「為何刺殺送信之人?」父皇差點就死了!天知道軒轅皓以後會怎麼做,影門又會百之百效忠於我嗎?

  軒轅皓看著地上開口「那個人…是皇上對吧!他為何把趙翠霞的東西還給段劍?是為了補償段劍所受的苦嗎?這太…」

  「軒轅…你到底做了什麼?皇上失蹤又與你有何關聯?」段劍從竹林裡走出來,他緊張的問道。

  躲在一旁的段劍總算出來了,在心裡嘆了口氣,他們倆真是讓人頭大「別吵了!」出聲嚇止他們,若被其他人聽到了,流言不知道又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主人。」「皇上。」倆人出口的稱呼也讓人無奈的想大叫。

  只差沒一頭撞上牆壁「稱我冷雲就行了。」他們知不知道我現在微服出巡,怎麼一個叫我主人,另一個沒神經的叫我皇上!

  「是!」異口同聲的回答讓我再次嘆氣。

  接下來的整個下午,軒轅皓正常的讓我懷疑,他到底想做什麼?

  94

  晚飯後我前腳才走到院子裡,軒轅皓後腳就跟了上來。

  「冷公子請留步。」軒轅皓出聲叫住我。

  看著天上缺了一角的月亮「有話直說。」段劍在晚餐時臉上一直掛微笑,一時之間我有種感觸,也許他們倆之間早就發生什麼事了。

  「冷公子,這是屬下的一點心意。」軒轅皓拿出一封信與一辭罐藥遞給我。

  我並沒有打開信,收下東西后盯著軒轅皓不做聲。

  「屬下曾答應過段劍,決不會動他的主人…」軒轅皓開口說道。軒轅皓說話的時候,段劍一直站在門邊看著他。

  月光照在地上留下影子,我有些明白他們倆的意思「所以段劍才會稱我為主人?」只要段劍依然認我為主,軒轅皓就不會對我出手是嗎?

  軒轅皓搖頭「是…也不是!您忘了屬下做過的承諾?影門不會背叛您。」

  「若是如此為何刺殺父皇?」軒轅皓既然知道送東西給段劍的人是父皇,為何派人刺殺父皇,又讓人在瀑布那布下追蹤用的迷粉?

  軒轅皓的臉上掛著讓人顫慄的微笑「為了完成十九年前影門接下的委託。」

  詭譎的感覺讓我心頭一震,揚起手中的信「是這封信?」昏暗的院子裡看不清手裡的信,信封上的皺摺處軟軟的垂下,過於濕軟的觸感讓我知道這封信年代已久。

  軒轅皓只是微微向我行禮。當他低下頭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後頸上青紫色的印子,抬手丟了一包藥給軒轅皓「看來是我多事。」伸手向段劍招了招要他過來。

  「屬下不懂您的意思。」軒轅皓拿著藥開口說道。

  伸手指著後頸的部位「這裡。」在後頸的地方有吻痕…沒想到軒轅皓居然會肯讓段劍壓在下面,那個地方會有吻痕,八成是趴著…呃!說實話,說不定他是故意讓段劍吃了他,想想以段劍那種認真的個性,絕對會付起責任,算算軒轅皓也不算吃虧。

  段劍看見我指的印子時臉色大變,他張口想解釋「不是您想…屬下…軒轅…」神情慌亂的樣子,我想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他說的話。

  「您猜的沒錯!屬下與段劍…」軒轅皓低下頭承認道。

  段劍的臉色變的蒼白,他連忙制止軒轅皓「軒轅!你…」

  我好奇的看著他們倆人「段劍你下去!」這倆人能湊在一起真不可思議,而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進速如此迅速。支開段劍,我打算問一問軒轅皓,他的話應該會告訴我才對!

  等段劍離開,我看著眼前有些洩氣的軒轅皓,試探性的問道「你下的藥?」軒轅皓這種為達到目的,用任何手段都行的殺手,下藥自然是很有經驗,段劍再怎麼防也防不了。

  軒轅皓錯敗的看著我「連您都看得出來,為何段劍卻從未察覺?」

  呃…其實我也沒發現!如果父皇沒有提示我,我才不覺得軒轅皓會對段劍有興趣。我笑了笑轉移他的注意力「…藥只要一撮就能讓人產生幻覺。」我沒有告訴他這藥再加上今日我在香爐裡發的薰香,段劍今晚會非常的…勇猛!

  「您!」軒轅皓看著手中的藥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原想撮合你們,現在…用不著了。」若是軒轅皓三天之內對段劍使用此藥,兩種藥混合起來的藥效,保守估計他三天內下不了床。如果段劍的性能力又異於常人,應該會更慘!因為這藥粉除了讓人產生幻覺之外,還多加了催情藥。這就當作逞罰的開始…軒轅皓你給我等著!

  這一晚我們很早就休息了。父皇躺在地鋪上不肯上床與我同眠,依他說的殼堯崢恐怕已經察覺到什麼,最好別在殼園做出什麼越舉之事!半夜…半夢半醒之間隔壁傳來床搖擺震動的聲音,我不耐煩的把被子拉起摀住耳朵,沒過多久又睡覺了。

  ******

  四更時我張開眼睛準備趕回宮裡早朝,父皇把衣服放在床頭讓我坐在床上穿衣。穿好衣服,我打算洗臉的時候發現水盆裡的水泛著一圈圈的波紋,手貼上牆壁,震動是從隔壁傳來的。

  「煙兒…你下的藥?」父皇開口問道。

  臉上感覺熱熱的,我拿起毛巾開口說道「我把藥給了軒轅皓。」這…藥效不會這麼強吧!我不是說用一點就可以產生藥效,軒轅皓到底用了多少藥?怎麼會…

  父皇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們談得如何?」

  擦著臉我開口回答「還好…軒轅皓拿了封信與藥給我。」段劍與軒轅皓不會是阻力,暫時可以不用擔心他們倆。

  「嗯…」父皇沉吟了一會。隔壁的撞擊聲越來越大,父皇忍不住開口說道「軒轅皓會不會太過火了?」

  沉默了一下,我開口澄清「…是段劍。」軒轅皓要做也會等到段劍真的愛上他,現在處於下方的是軒轅皓。

  父皇好半天才回過神「………我們回宮吧!」父皇雖然沒說話,但我知道他一定很驚訝。

  依照來時的路線回到宮裡,我要青兒多準備些吃的東西。吃完早膳,父皇拿著剩下的麵餅從暗門離開,我乖乖的上早朝…

  

  等政事都處理完,從抽屜裡拿出軒轅皓交給我的信遲遲不敢打開,上一代影門門主到底接受什麼委託,而軒轅皓似乎認為我會因為這封信而改變對父皇的看法,如果打開它…會不會影響我與父皇之間?畢竟軒轅皓的轉變讓人打從心底感到不安,飄散在空中的血腥味引來不少腐蟲。我拿起藥罐拍掉上面的封土,裡面裝的是一種慢性毒藥,這與父皇有什麼關聯…軒轅皓為何將它交給我?

  「怎麼了?」父皇關心的問道。

  把藥交到父皇手上「這是軒轅皓給的藥。」

  「這個是…」父皇震驚的往後退,臉上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驚慌。

  不就罐毒藥?懷疑的看著父皇「這藥有什麼不對嗎?」

  「…煙兒。相信我好嗎?」父皇猛然抱住我問道。

  我回應他「嗯。」看來…信裡一定寫了可能會改變我與父皇的事情。

  95

  帶著幾本奏摺走到關著賢王的暗室裡,這裡比寢宮還安靜,我可以專心看奏摺…

  「昨日…」賢王啞著嗓子開口。

  抬頭看了賢王一眼。他想說什麼?

  賢王用管子吸了口水再次開口「您昨日怎麼沒到這來?」

  唔…開口回答他「處理事情。」難到他已經習慣被人精神虐待了嗎?我對他問的話感到奇怪。

  「……」賢王沉默了下來。

  低頭一邊看奏摺一邊用竹管削成的筆寫筆記,明天早朝上還得詢問太傅他們的意見!寫著寫著賢王又開口了…

  「您為何不廢我的武功?」賢王又開口問我。

  頭抬也不抬的回答「沒必要。」廢了賢王的武功,我就必需端火盆到暗室裡以避免賢王被凍死,在密閉的室內用炭火還有可能會因為空氣循環不好,導致一氧化碳中毒,到時得不償失,還要倒貼幫賢王收屍!

  「您這麼有自信我逃不走?」賢王盯著地上的水窪這麼問道。

  無所謂的開口回答「隨你…」說實話賢王若是想繼續待在這裡,我才會煩惱。

  賢王繼續說道「這裡太過安靜,除了不似天牢一般潮濕外,還可以聽得見水滴從天頂落下的聲音。這裡恐怕不是宮中…」

  「嗯…」這裡是皇宮的地下,的確不能算是宮中,而且賢王想離開這間暗室沒鐵牌還不可能,如果他拉斷身上的鐵鏈暗門就會封死,連我從外面也打不開門,到時他只有餓死一途。

  天花板滴落的水打在水窪上發出咚的一聲,賢王看著我忍不住問道「那些是奏摺?」

  「嗯…」簡單的應了一聲,繼讀抄寫重點。

  「為何您要在這批奏摺?」賢王不解的問道。

  抬頭看著他「因為這裡安靜。」宮裡最安靜的地方莫過於這裡。

  「………」賢王瞪大雙眼看著我。

  放下手中的奏摺「朕可以放你回蕭國。」蕭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地方,太傅說過蕭國是個溫暖的地方,與冰天雪地的麟國完全不同。

  「您就別開我玩笑了!」賢王繃著臉,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看著賢王我嚴肅的說道「君無戲言!」

  「………」賢王看著我不做聲。

  淡淡的開口說道「蕭王急欲除掉你恐怕是想接收你留下來的勢力,好坐穩王位。朕怎麼能如他的意!你說不是嗎?」

  「皇兄想在您這裡撈到好處恐怕只是痴人作夢!」賢王諷刺的語調裡多了些奮慨與無奈。

  對賢王的話我不以為然「這也未必!」

  「…您的要求是什麼?」蕭王問道。

  收起筆慢慢的說道「我要你除掉蕭王。」順便把被蕭王霸佔的一切搶回來。

  「您不怕我回頭攻打麟國?」賢王盯著我問道。

  風險當然有不過…「若是你做的到的話。」放他走之前我會讓他服下太傅調的藥…

  ******

  十五月圓!天上的月亮圓圓亮亮的,街上大大小小的燈籠把皇城點綴的五彩繽紛。宮裡的宮女與太監正在收拾著房間,明天那些妃子就會進宮…

  「輔覺…」開口叫道。

  父皇伸手抱住我「何事?」

  拿出抽屜裡的信開口問道「軒轅皓給我的藥,你為何如此在意?」

  「二十年前,我曾經使用過那種藥…」父皇抱著我說道。

  伸手拆開信,我靠著父皇「那罐藥你用在皇爺爺身上?」信上的委託是皇爺爺寫的沒錯,只是父皇當時已是太子為何想毒殺皇爺爺,而皇爺爺為何又要影門暗殺父皇?

  

  腰上的手收緊「不!當年父皇知道我得到殼園後依然不滿足,暗中除掉其他幾位皇兄與禁衛軍裡的將軍,父皇為了保住其他皇子只好暫時立我為太子,暗中培養八皇弟!父皇還送信給影門門主,也就是軒轅皓的父親,要認為只要在我登基之後派人刺殺,及能讓八皇弟登上皇位。只是,他並不知道我從來沒想過留下任何一位皇兄弟,最後除了被父皇趕出宮的霖弟之外,其他人都死了!」父皇低聲說道。

  「那藥是怎麼回事?」二十年前,父皇在位也有五、六年之久,連母妃也才進宮不久。

  「是皇姊。皇姊自願出嫁月鳳國,我在她身上下了這種毒…」父皇咬著我的耳朵這麼說道。

  手指交纏,理解的說道「是為了用皇姑姑的死為難月鳳國?」

  「一開始是…但皇姊在路上遇見被判充軍的段劍。」父皇解開我的發帶整個人貼在我的背上。

  段劍!?「然後?」段劍會被當成奴隸是因為這個原因?

  父皇靠在我的頸邊這麼說道「為了皇姊的清譽,當月鳳國提起這件事時,段劍被送入軍中當成洩慾的俘虜…瞞過月鳳國。」

  段劍…心裡對他的倒楣程度感到不可思議「這與皇爺爺的委託有何關係?」我在意的是手中的這封信,反正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煙兒…你難到不在意…我…」父皇有些驚訝。

  轉身的抱住父皇的腰「那些人與我無關。」段劍已經是軒轅皓的人,不關我的事。

  細吻落在我的臉上「父王交給影門的委託裡只提到刺殺我之後要影門幫助八皇弟登基,但是人全被我殺了,唯一留下來的霖弟又不在即位的名單中。最後影門的門主並沒有出手,他選擇等待。這也是我為何遲遲不立太子,一直等到皇子中只剩下煙兒你之後才封你為太子。」

  推算一下時間我開口問父皇「這麼說來軒轅皓說的二十前指的是段劍,而不是皇爺爺委託的時間。」

  父皇有些懊悔的說道「煙兒。趙妃與我愧對段劍的罪,現在全壓在你身上,軒轅皓…」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伸手環住父皇我這麼說道。軒轅皓只會報復我陷害他下不了床,不敢殺我的…

  96

  坐在母后住的宮殿裡,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今早父皇告訴我他到皇城裡轉轉可能不回來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看見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幾名女子,心裡非常的火大!

  「皇上…」剛進宮的妃子拿著酒壺想為我斟酒。

  火一上來,我放下酒杯直接倒蓋在桌上。母后連忙揮手讓琴把僵在當場的妃子帶離,伸手推了琳妹一下讓她上前。

  琳妹走了過來抱住我「皇兄。」

  「何事?」低頭看著琳妹腦裡想著雪依與賢王,他們的孩子會在秋天出生,不知道會是男生?還是女生。

  琳妹拿了母妃要她做的女紅給我看「琴教我的縫的荷包。」

  摸摸她的頭看著一團可以算是皺在一起的布「下次幫為朕繡個香包。」縫個布包應該不是問題吧!我希望…

  「好!」琳妹高興的答應我。

  從袖中拿出父皇從宮外買回來的草編蟋蟀「去玩吧!」我記得過去我也曾買過一個這種蟋蟀,只是編得沒這麼好。

  「謝皇兄!」琳妹向我行個禮拿著蟋蟀跑了開。

  過了一會,我向母后告辭「兒臣回書房處理未完的奏摺。」等母后向我點頭,轉身離開太后住的宮殿。

  楚寒跟在我的身後開口問道「皇上。您今晚不留寢?」

  停下腳步「告訴母妃,朕對一點規矩也沒有的妃子不感興趣。」從晚膳還沒開始就猛獻慇勤,也不會察言觀色,各各薰香薰得比殺蟲劑還濃。而且如果不是她們,父皇今晚也不會迴避到宮外。心裡異常的不爽!

  回到書房把奏摺搬出來「憤」筆急書,比平常更快改完這些奏摺坐在椅子上生悶氣「楚寒!」開口喚道。

  「奴才在。」楚寒走進書房裡。

  把筆往硯台上一扔「朕乏了!讓人送些宵夜到寢宮。」晚上被薰的食不下嚥,現在肚子有點餓。

  「是!」楚寒領命,帶著幾位太監把桌上的奏摺抬離。

  我慢條斯理的走回寢宮洗個熱水澡,坐在桌上吃著青兒準備的宵夜「楚寒…我是否變了。」轉頭問著站在一旁的楚寒。

  「不!皇上您沒變,您一直沒變…」楚寒專注的看著我。

  在心裡嘆了口氣後開口「明日叫青兒準備些小菜,好久不曾一起吃飯了。」過去與現在變的太多,好多事都變了…

  「是!」楚寒低身答話。

  挑起落在桌上的小菜放在碟子上「去仔細的查那些妃子的月事。」算安全期的方法我還記得,想早點離宮就必需早日培養好人選。不就懷孕!有什麼難的,用科學方法比每晚爛交好。

  楚寒不解的看著我「是!皇上您要奴才伺候您歇息了?」他伸手接過我脫下來的龍袍。

  「把盤子收下去就行了。夜深了,你們都下去吧!」揮手走進內室。

  看著空蕩蕩的內室,我長長的噓了口氣。父皇這個笨蛋!心裡這麼罵道。不想看我與妃子在一起,一個人躲到宮外去有用嗎?拿件外衣披上我從暗門走到暗室…

  「您來了。」一進門就聽見賢王的聲音。

  走到旁邊放著乾糧的地方拿起另一串「蕭國的特使明天就會離開。」

  「您打算怎麼做,難不成放我離開?」賢王平靜的問道。

  拿起肉乾甩他到的脖子上「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就算是自己的親人都不能保證不會背叛,那敵人又有什麼可怕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太皇不惜犧牲所有的皇子,利用其他皇子掩飾對您的寵愛!您的確值得太皇這麼大費周章。」賢王仰投大笑。

  看來父皇的所做所為已經不是秘密了「考慮的如何?」放賢王回蕭王可不是見容易的事,我還得用藥迷昏他送他出宮。

  賢王臉色一變,開口說道「我可以為您效力,但…事成之後您不可以殺我!」

  「朕答應你。」不殺就不殺…我又不是殺人狂。

  賢王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我「微臣謹聽皇上發落!」

  滿意的點點頭「雪依的死前懷有身孕。」不知道為何我想讓他知道雪依懷孕的消息。

  賢王沉下臉「我與皇兄從小就為了太子之位爭鬥不休,皇兄當然知道雪依是我唯一的弱點。把雪依拱手讓人我並不後悔…」

  親手抹除身上的弱點的確是君王該做的事,但…這還算是人嗎?我感嘆的想著「可曾喜歡過雪依?」雪依是他弱點?還是致命傷呢?

  「雪依…干靜的如天上飄下來的瑞雪,從不曾沾染上半點的污痕。每當我打完仗回到府裡,她總會端著一杯熱茶等著我。只是過去的一切都隨著皇位之爭而消逝的無影無蹤」賢王閉眼說道。

  雪依與賢王還有可能在一起嗎?我真的不知道,過了一會我開口說道「雪依與蕭緣香身上都帶著一隻淡紫色的玉鐲。」照雪依所言輕敲一隻,另一隻玉鐲也會發出共鳴聲,非常的特別。

  「那是父皇賞肆給母妃的對鐲,我將它們分別送給雪依與香妹。她們…是我今生最重要的人。」賢王平靜的訴說。

  最重要卻傷的最深的人?賢王也真是奇怪「朕會讓人送你回蕭國,該怎做你自己斟酌。」我打消讓賢王服藥改變面容的想法,若是讓他知道我身上有那種藥,說不定他會發現雪依還沒死。而且賢王能夠從蕭國逃到麟國來,也一定有辦法再重新摸回蕭國,不需要浪費我的藥。

  ******

  半夜…

  「煙兒…」父皇出現在床邊,他伸手撫摸著我的臉,輕聲喚著我的名字。

  閉著眼睛我開口「比起小巧可愛的兔子,我更喜歡凶暴殘忍的老虎。」太過純潔的人只讓我覺得可笑!什麼事都不清楚活在虛幻的世界裡妄想著一切的人讓我覺得厭惡,我寧願認清事實,留敵人在身邊…

  黑暗中父皇的手一顫「煙兒…為何不留在妃子那過夜。」

  「我也許會抱那些妃子,但決不會留在妃子身邊過夜。在我的身邊的人只有你!」其他人無法讓我安心入睡!

  父皇上床抱著我「對不起…」他輕聲道歉。

  靠在父皇身邊「不需要道歉。」你只需要待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97

  蕭國使者已經離開皇城二天了。早朝後,我與父皇一起走進關著賢王的暗室,父皇伸手拿起昨晚留門邊的香爐…

  「煙兒。就這麼放賢王離開實在太過莽撞。」父皇一解開賢王身上的鐵鏈這麼說道。

  這個嘛…其實也還好「以後就知道了。」點了賢王的昏穴,我拿著太皇叔調好的藥灌入他的嘴裡,過了一會兒,我又拿了一個布袋往他頭上一套。

  父皇扛起賢王走出密室。

  這時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很喜歡把犯人套上佈袋!?

  離開皇宮,我與父皇騎著馬來到皇城南方一處破廟裡。把賢王放下,伸手點開賢王的昏穴拍醒他…

  「這裡是…」賢王好半天才醒過來他迷糊的開口問道。

  寒風颳進破廟裡冷颼颼的,我沒好氣的回答賢王「破廟!」

  「皇上!」賢王看見我坐在倒塌的樑柱上連忙翻身爬起。

  把放父皇準備好的衣服丟給身穿囚服的賢王「蕭國的特使已經離開一日之久,三日後他會遇上盜匪,該怎麼做你自己清楚。」

  「微臣尊命!」賢王行了一個臣子之禮,脫下囚衣換上衣服。

  父皇看了我好半天才把手上的包袱與劍交給賢王。

  賢王看著劍上雕印著的字念道「湛青…您…」

  父皇打斷他「包袱裡有兩套衣服,還有一些干糧、銀票與藥品。切勿辜負皇上的苦心。」

  賢王收下東西「皇上的苦心微臣當然明了,此後我名為湛青與劍同名以示忠心!」

  父皇冷冷的看著賢王「如此最好!」說完話父皇把準備好的馬匹牽過來交給賢王。

  我等賢王上馬後才開口「湛青。他日在見,希望你已經掌握蕭國。」賢王到底有沒有臣服於我以後就會知道了。

  等人離開後我向父皇微笑「賢王這一去,蕭國會有一段時間無法擾亂麟國。」丟了個未爆彈能不亂嗎?

  父皇吹了聲口哨叫回馬匹「煙兒…回宮吧!」

  ******

  正月二十。吳相被我弄昏套上麻袋,我與父皇騎著馬帶他往殼園趕去。這一次殼堯崢親自出來接我們進殼園。

  一進內院就看見軒轅皓與段劍倆人…

  「冷公子別來無恙!」軒轅皓陰著臉說道。

  他…身體沒事吧?十天前的事我還記憶猶新,丟了瓶藥給軒轅皓「治挫傷。」應該說是撕裂傷才對!我暗自心想。

  軒轅皓臉色一變,困窘的把藥收進袖子裡,一旁的段劍尷尬的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咦!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房裡傳出來吳相吃驚的聲音。

  父皇的聲音在也傳了出來「皇上帶你來的。」

  「雲…啊!是皇上。微臣怎麼能讓皇上如此費心,真是…………」吳相在房裡開始廢話。

  心裡一驚!吳相平常只在我面前才會胡言亂語,他為何在父皇面前這麼說話?推門走進屋內,吳相一邊胡言亂語,一邊伸手握住水晶看著父皇…

  我走到父皇身邊對他說道「輔覺。幫我拿些茶水過來。」止不住內心的擔憂,第一次我對吳相的能力感到害怕。萬一他發現我與父皇的關係和身份怎麼辦?

  父皇看著我伸手撫向我的眉間「好。」他站起來離開房間。

  「雲!他是誰?」吳相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回身開口問吳相「你認為他是誰?」他看出什麼了?

  「…雲。那個人很強!可是他為何守護著你呢?你們明明都是龍啊?」吳相臉色非常的不好。

  龍嗎?父皇當然是了「輔覺從以前就保護著我。」心裡對吳相到底看到多少沒個底。

  「那就好!」吳相鬆了口氣「怪不得那個人的影子是印在你的背後,簡直就像退居幕後的長老那一類的人……」

  父皇也算是長老沒錯,聽著吳相的話心裡對他有了另一種評價。吳相對我似乎沒什麼防備之心?不過這樣也好…

  只是當父皇一推開門,吳相就閉嘴不再開口。而父皇一進門就瞪了吳相一眼。在心裡嘆了口氣…父皇…

  

  喝了杯茶。我拿出鳥笛交給吳相「萬事小心!有事的話半夜到皇城外吹這隻鳥笛。」這隻鳥笛可是我那隻很少出勤的貓頭鷹專用的,不半夜吹的話那隻夜行性的貓頭鷹是死也不會離開鳥巢的。這也能避免有人從吳相這偷出鳥笛,除非吳相說出去,要不然一般人不可能會發現我養的是隻貓頭鷹,而且還是晚上才出來。

  「半夜?」吳相眯著眼看著手裡握著的笛子。

  向他點頭「半夜。」希望吳相聽進去。

  98

  

  午飯前我坐在房間裡看著坐在對面的軒轅皓,我還是對他們倆的事感到好奇。特別是軒轅皓身上的藥味讓我知道他的確是被壓在下面的那個人,窺視軒轅皓的心思…我從不知道有人做愛居然還點啞穴,難怪只有撞擊聲沒有叫床聲。現在想想軒轅皓的臉皮挺薄的,不想讓人聽到聲音為何不換房呢?殼園現在又沒客人空房很多,隨便換就行了。

  過了一會兒,我慢吞吞的開口「我想請影門殺一個人。」影門的價碼不知道會不會太貴!我還有事要做…國庫裡的錢不能亂花。

  軒轅皓揚起一個嗜血的微笑「這就要看您要誰的命!」

  「月鳳國的太子身邊的護衛!」護衛莫名其妙的被暗殺,月鳳國的太子一定會清查身邊的人,這樣一來父皇的人才能帶回新的消息。現在的月鳳國平靜的嚇人,除了上次地震之外沒半點特別的新聞,真是讓人擔憂。

  「您打算出多少籌碼?」軒轅皓公事公辦的語氣讓我莞爾。

  瞥了一眼軒轅皓開口說道「一千兩!下個月完成的話加倍。」

  軒轅皓眯起眼睛看著我問道「怎麼死?」

  拿起杯子開口「隨你。」以軒轅皓的個性那護衛死的一定不會很好看。我從來沒有買兇殺人過,可是為了讓賢王安全的回到蕭國,只好引月鳳國轉移注意力調回探子。問題是該怎麼安排才能引起骨牌效應?

  軒轅皓看著我眼神裡多了些謹慎「影門不接無謂的委託。」

  不犧牲自己的手下嗎?我又何嘗不是為了這一點「月鳳國太過平靜!」蕭然提過在送賑災的糧食到月鳳國的途中,共有五批人跟著他一直到他回到月鳳與麟國的邊關才掉頭離開。

  「…屬下明白了。」說完話軒轅皓轉身離開。

  ******

  二月底。月鳳國傳來消息,太子身邊的貼身護衛同時被殺…

  「影門這二千兩花得也算值得。」軒轅皓傳來的紙條清清楚楚的寫著額外索價二千兩三個字。

  父皇拿起一旁的帳冊笑了笑「聽說人當著月鳳國太子的面暴斃而死。」

  那不就被當成暗殺太子了嗎?心裡明白軒轅皓是在向我示威「有賢王的消息嗎?」抽手父皇手裡的帳冊翻了翻。前些日子我才知道父皇想在皇城裡開家店,只差找人手與店面。

  「他陪著蕭國的特使到了蕭國境內後就獨自離開。」父皇伸手摟住我。

  看來賢王並沒有利用特使。而且他不會相信搶劫蕭國特使的盜匪並不是我派的人,那些盜匪最近自許為——

  劫赴濟貧的義盜!在蕭國的邊境上鬧了不少事…

  坐在父皇的大腿上,鬱悶的對父皇說道「太皇叔居然懷疑我不舉!他今日特地跑來幫我診脈。」太皇叔與太傅對我不近女色成天抱著奏摺這一點感到煩惱。

  「…這也不能怪他們。」父皇拍拍我的背這麼說道。

  唔!捧著父皇的臉親了親「那些妃子好煩人。」什麼親自下廚,煮了那麼多油膩的食物,叫鬼吃啊!青兒還被打了一巴掌。不殺那位妃子只關她半年算是便宜她了,真是不知死活!

  「你應付的很好不是嗎?」父皇的手旨勾著我的頭髮。

  不滿的抬頭咬他的脖子「過份!」父皇怎麼可以幸災樂禍!

  父皇低頭印上我的唇。溫暖的吻讓我抓緊父皇的衣服,比起上床…我更喜歡擁抱與接吻。

  舔了舔嘴唇,在父皇懷裡開口說道「舅舅今日大婚,我晚些回來。」我舅舅的妻子與兒子很有興趣,早就準備好禮物要給他們。

  「別被趙家的人纏上,我等你回來。」父皇眼眸一暗這麼說道。

  ******

  坐在十六人抬的大轎裡我非常想睡,還是溜出去比較快,正大光明的打著皇帝的名號出門實在是太麻煩,而且轎子的速度也很慢,明明半個時辰就能到的趙府,花了一個時辰還在大街上。

  「皇上駕到!」外面領頭的侍衛的聲音傳進耳裡,轎子慢慢的下沉,楚寒掀開簾子讓我下轎。踏出轎子,眼前跪了一地的百姓,我的目光落在身穿大紅喜衣的舅舅身後的老婦人身上。

  走到舅舅面前扶起他,對著其他人說道「平身!」老婦人站起來後高興的看著我。不理會其他人直接了當的問舅舅「朕的表弟在哪兒?」

  舅舅愣了一下才說道「在旁院裡等著。」

  旁院!?看來只下詔書讓舅舅成親還不夠「是嗎?」我現在瞭解為何父皇把我與趙家隔離開來。

  過了一會兒,兩名十多歲的小男孩被帶了出來,身上穿的居然是下人的衣服。沉下臉,轉頭對楚寒吩咐道「把他們帶到母后哪兒。」

  「是!」楚寒帶了兩名太監牽過他們。

  「趙卿,過幾天帶夫人進宮。」說完話我轉身回轎子裡。

  舅舅連忙答道「微臣遵旨。」

  楚寒拉下簾子,外面的侍衛再次提氣喊道「起轎!」轎子掉頭往皇宮的方向慢慢的移動。

  99

  大婚後第四天,舅舅帶著舅母進宮,楚寒也把住在偏殿裡的兩位表弟帶到御書房裡。如傳言一樣舅母的外貌與身段並不出眾,自然無法與外婆選的那些千金小姐相比…

  「邊關風霜如虎,舅舅就交給舅母照護了。」將軍出征不可以帶妻兒子眷,但舅母本來就是邊關的郡縣出身的女子自然可以跟著舅舅回邊關。若讓她們留在皇城,一定會被外婆報復,這一點我很清楚。

  舅母膽怯的點頭「是!」

  「賜!」向一旁站著的太監揮手。太監端著兩隻瑪瑙鐲送到舅母的面前。

  舅舅趕忙接過交給舅母「謝皇上恩賜!」

  向舅舅點頭「朕想與兩位表弟談談,趙卿你們先退下吧!」

  舅舅看了看身邊跪著的兒子們「微臣告退。」原本站在書房裡的大監們也跟在舅舅身後離開,書房裡只剩下與舅舅神似的兩位表弟。

  「你們可知朕為何要舅母照護舅動」拿起桌上放著的糕餅咬了一口,這可是青兒從新進宮的御廚那學來的新品。

  等了好半天才聽見小貓叫一樣的回答「…不知…草民不知…」

  真沒膽!我見過傳來的報告裡,他們倆曾經跑到蕭國營地燒糧草,怎麼會這麼沒膽「趙老夫人為人如何?」父皇說舅舅遲遲不給舅母名份是因為趙老夫人再三的阻撓,外婆與和藹可親這四個字完全無緣。

  跪在地上的兩人一頓,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語氣「趙老夫人對我們兄弟關照有加!」

  喝了口茶開口說道「朕下旨賜婚的用意就是及是如此。」下旨賜婚後,舅舅若是要娶妾也必須經過我的同意,自然能夠打消外婆強逼舅舅娶妾。趙家的人我用不得,但是兩位表弟倒是可以考慮,前題是他們不能留在皇城與趙家人混在一起。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兩兄弟不停的向我磕頭。

  淡淡的一笑開口「留在邊關怎能沒一件稱守的幫手。楚寒!」開口叫著等在門外的楚寒把準備好的東西拿進來。等他們拿起刀與長槍握在手中我開口吩咐他們「虎父無犬子。朕的苦心你們記住了。」向楚寒招手要他帶人離開。

  十日後,舅舅帶著舅母與兩位表弟離開皇城。趙家的風頭越來越淡,三月雪化時皇城裡已經沒人談論趙家…

  ******

  「朕說過用不著慶祝了,你們難道聽不懂?」早朝上難得的發火讓大殿上的百官們跪了一地。

  太傅不以為然的看了我一眼上奏道「皇上。禮法之事怎麼省!您已經把選秀女…」

  趕忙開口要太傅閉嘴「那也不需勞師動重,擺設宴席即行。」開完笑!如果所有大臣都知道我不打算增加後宮妃子的數量時,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太傅低頭妥協「微臣遵旨!」

  視線落在呂墨辰等人的身上「軍帳之事就交給呂卿等幾位將軍。」說完話我站起來,不給太傅機會再次開口。可惜,天不從人願,太傅在午膳後出現在書房裡。

  「微臣參見皇上!」太傅行完禮看著我再次開口「皇上。微臣已老,膝下也無一子半女…」

  在心裡嘆了口氣「太傅有話就直說,無需拐彎墨角。」看這架式決不會有什麼好事!

  「皇上可有心儀之人?」太傅開口問道。

  琢磨了一下點頭。我的確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正在皇城準備開宮棧的事情…

  太傅眼睛一亮「您何不迎娶那位小姐入宮。」

  能娶的話我與父皇也不用偷偷摸摸「朕怎麼讓心儀之人入宮。」若是父皇混入宮中當侍衛的話,很容易就被人發現我與父皇太過親近,現在這樣我們能相處的時間還比較多。

  太傅看著我好一會才說道「…微臣明白皇上的顧忌。」

  看著太傅等著他未說完的話,太傅不會無緣無故問我有沒有心儀之人!

  「微臣接到密函,月鳳國特地送月鳳第一美女以答謝皇上先前送糧到月鳳國。為了麟國,請您務必收下賀禮!」太傅擔憂的看著我。

  收下後不知道可不可以轉送出去,考慮了一會兒,我才答應太傅「朕知道了!」過了一會我對太傅問道「可派人查那名女子?」美麗的女子不是別有用心就是被逼而來,如果有能利用的地方更好。

  「微臣已經派人調查,請皇上放心!」太傅開口要我放心。

  ******

  如太傅所言,月鳳國的賀禮裡包括了一名美女,這個消息很快的傳開來,宮裡宮外流言不斷。父皇雖然沒說什麼,我也知道他心裡的不滿…

  「我會把她賞肆給臣子…」窩在父皇懷裡我這麼說道。

  父皇抱著我緊皺著眉「不成!那女子可是月鳳國的謝禮,你若是賞給他人表示不滿意,到時會一再送人給你。」

  「那封為美人?」包住父皇的手掌磨蹭。

  父皇笑著摟緊我「外面流傳你不好女色只問政事,還說就算天下最美的女人在你面前也比不上一本奏摺。」

  唔…這種說法我還可以接受「那是因為在我面前的不是你。」

  「是嗎?」父皇拉起我的頭髮放在嘴邊。

  咬了咬下唇抬頭一吻「過份!」明知道我在意你還故意這麼說…

  「我道歉。」父皇的將我壓在床上這麼說道。

  手指在父皇的胸口畫著圈「你要怎麼補償我?」

  「這麼補償!」父皇的左手抬起我的腰,右手解開我身上穿的衣服,讓我更加的貼近他。

  伸手環住父皇的頸項「你可要讓我滿意才行。」大不了明天不早朝,在床上休息一天!

  「我會的。」話一說完父皇拉下我的褲子,用舌頭添弄小腹與大腿內側…

  伸手抓緊床單的時候手指勾到冰冷的調狀物,白色三寸寬似腰帶一樣的物品讓我倒抽一口冷氣「停下來!小默在床上。」小默剛脫完皮一定很餓,很有可能見人就咬。

  「煙兒…你能不能把那條蛇關起來!」父皇壓在我的身上不肯起來。

  手伸進軟墊的下面摸索著小默的蹤跡「它會生氣。」小默的脾氣大得很,一定會在甕裡東撞狀西撞發出聲響。

  「要不把它也送給吳相?」父皇看著我這麼提議。

  「吳相怕蛇。」有了!小默盤在床頭的枕頭下,我伸手按了按它的頭小心的拉出來。我可以把貓頭鷹送人,但小默和烈風可不不行!它們陪著我好久了。

  「至少上床前先找到它…」父皇鬱悶的看著小默吐著蛇信扭動的樣子。

  我也知道親熱時喊暫停不太人道,可是父皇又不能被小默咬到。親親父皇,我拿起床上散落的衣服包住小默放在床下,希望它半夜別爬上床來…

  100

  擁有美麗的女人可能是大多男人的希望,特別集聚著各色美女的後宮對好色的男人來說不外乎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只是現在的我瞪著掌管國庫的大臣只差沒摔奏摺…

  「你們最好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坐在御書房裡我遏制著心中的怒火開口問道。

  太傅見沒人敢開開口只好在我再次發火之前站出來解釋「皇上!這是為了月鳳國送來的女子而添加的款項。您也知道重修宮殿所費不貲…」

  忍不住爆嚇出聲「朕怎麼不知道一位妃子需要這麼多的銀兩!」蓋新的宮殿需要的錢可以養上千位士兵,要不然花在別的政務上也比養女人來得好!

  底下的大臣顫抖的說「皇上這是照禮法上五妃建宮所需的銀兩。臣認為並無不妥!」

  「朕只會封月鳳國送來的女子為美人!」而且我也不會給她懷孕的機會,跟本用不著花這麼多錢在她身上。我知道當然明白,月鳳國與蕭國的國君都以後宮美女如雲為傲,但對我來說男人的面子并包括後宮的人數,我巴不得人數越少越好!

  太傅不讚同的反對道「皇上這恐怕不妥!」其他大臣贊同的點著頭,深怕我在人還沒到之前就先下旨。

  「難不成太傅希望朕封月鳳國的女人為後?」我說過先生下皇子的就是皇后,太傅他們應該記得比我還熟!

  這下子大臣們全閉上嘴,不再提出反對,太傅皺了皺眉抬頭看著我「萬一月鳳…」

  挑眉看著太傅我開口問道「怎麼?朕的後宮月鳳國管得著?」

  太傅把話吞了下去妥協的說「微臣越矩了。請皇上恕罪!」

  大臣們最好別管到我的床上,其他一切好說「下去吧!」揮手要他們離開。看著大臣的背影,我在心裡嘆了口氣,我知道近期之內若是沒有半位妃子傳出喜訊,太傅他們恐怕逼我納妃。彈了彈手上的奏摺打算給個下馬威,讓大臣們不敢再亂作主張!

  ******

  如蝴蝶般翩翩飛舞的兩位女子…我寒著一張臉看著兩張一對雙胞胎在我面前舞動著。

  「皇上茜兒給您請安。」身穿粉色衣裳的那位走到我身邊。

  眯起眼「滾下去!」居然跑到上位來,月鳳國的國君也讓人這麼隨便?

  女子僵硬的看著我。原來的音樂也停了下來…

  揮手將女子打下台,我轉頭對左手邊的妃子命令道「蓮妃。這兩人就交給你教導。」蓮妃是四皇兄母妃的妹妹,當年父皇為了更改畫像,承諾她的父親送最小女兒進宮為妃。蓮妃大概是後宮中唯一沒有被人處罰過的妃子。

  「臣妾遵旨。」蓮妃從位子站起來完全無缺的行完禮後又重新坐下。

  看著她,心裡閃過一絲的同情。從出生就注定這一生的必須入宮為妃的命運,一個女子從會說話開始就被父親以宮廷禮教導長大,對自己的丈夫與君主言聽計從,算不算是一種悲哀…

  喝光杯裡的酒對著宴會裡的臣子們說道「明日不早朝…」把杯子交給楚寒,我離開設宴的大殿。

  走回寢宮的路上楚寒小聲的問道「您為何如此生氣…」

  輕聲回道「我只是給她們一個警告。」席上的除了大臣與妃子之外,還包括他們的親人。接下來該怎麼做才是重點!

  楚寒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是奴才愚昧。」

  回到寢宮,我脫下來的龍袍交給竹兒,楚寒忙著擺放餐具,青兒也端上她準備好的餐點「這是奴俾做的魚湯請您趁熱喝。」

  解下頭上載著的帝冠交給蕭然,拿起湯匙「好香!」切成細絲的姜配上新鮮的盧魚,味道鮮美!我悠閒的吃著魚,楚寒他們則是忙著把龍袍放到一旁。

  夾起一塊魚我開口對楚寒吩咐道「把那名女子安排在蕭緣香住過的桂園,另一名照原先安排好的地方。」原本以為只需準備一人的住所,沒料到居然送來一對雙胞胎,現在只好把那名沒規矩的丟到被外人戲稱為冷宮的桂園。

  喝了口湯抬頭告訴蕭然「蕭然。派侍衛守著桂園,別讓人逃了。」

  「是!」楚寒與蕭然離開寢宮

  等其他人離開後,竹兒才開口詢問「皇上。奴俾可需安排服侍的宮女到桂園?」

  搖搖頭「這事明日再安排。你們先休息吧!」

  「這是奴俾應該做的。」青兒與竹兒異口同聲的說道。

  擺擺手「免了。月鳳國送來的禮品裡有些刺繡與香料,明日你們抽個時間去看了看月鳳國的特產。」

  「謝皇上。」這次又是異口同聲,只不過多了份活潑的感覺。

  吃完魚湯,我繼續努力的把幾道菜吃個精光。吃完飯,楚寒走回來稟報「皇上。奴才已安排好了。」

  轉頭滿意的點頭說道「我明早打算出宮,幫我擋著別讓人發現。」楚寒知道我出宮過幾次,但他以為我是翻城牆出宮,還很佩服我的武功。

  101

  趴在窗檯上,夜晚的皇城冷冷清清連隻貓都沒有,誰知道這間小小的客棧裡藏著什麼樣的人呢?先前聽聽父皇說客棧裡來了不少探風聲的…

  「怎麼無無精打采的?」父皇伸手將我拉起這麼問道。

  偎在父皇的懷裡悶聲說道「有些厭煩。」朝中的大臣對我雖然有所畏懼,但我剛坐上皇帝的位置每個人都想糾正我的做法。奏摺也不像父皇在位時那麼精簡,有事沒事就參上一本的大有人在。

  父皇安慰的說道「過些日子你會習慣。」

  「如此最好…還有,月鳳國送來的是對雙胞胎!我把一名送到桂園,另一位封為美人。」情人之間最怕的就是誤會,特別是月鳳國送來的美女如果造成什麼影響的話那可得不償失。

  父皇抬起我的頭凝視著我「這裡過幾天就會忙完了。月鳳國這次送來的並不是和親的公主,你若是不喜歡大可不管她們。」

  那就丟著吧!省得我還要花時間應付她們。抬頭吻了吻父皇「我吩咐過,明日不早朝…」出宮前喂小默吃了只倉鼠後,我直接把小默留在宮裡沒帶出來。

  父皇慢慢的低下頭…

  

  春天的風裡多了些香味,沒有月光的晚上少了影子的相伴,卻多了份眷戀的滋味。對面的樓房射來的燈光,把窗櫺上的糊紙染上淡淡的黃色。比起寢宮裡的龍床,客棧裡的窄床上貼緊的身軀,傳遞著溫暖的感覺。窗外打更的聲音在大街小巷裡迴蕩著,算了算…我投身在身個身體已有19年,過去39年的日子裡有多少事值得我去回味?房中淡淡的竹子薰香縈繞在身邊,仰頭與父皇唇舌交纏,粗糙的大手在身上游移,點起內心深處那一份醞釀已久的愛戀。

  滲入四肢百骸的是什麼樣的情感,我已無去去追究,父皇身上的味道、低聲的話語裡有著毒藥般的誘惑。我與父皇倆人雜亂無章的呼吸,在被汗水浸濕床單上交纏著。思緒不再如平日那般清晰,伸手搭在父皇的腰際感受那若有似無的撫摸,只有在此時我才覺得自己也有如此慾求不滿的時候。燃起的慾火讓我迫不及待的渴求著父皇,壓抑著呻吟聲,咬上父皇的喉嚨。

  「煙兒…你是我一個人的!」父皇抬起我的腰低聲宣示著他的所有權。

  顫慄的勾著父皇的頸項「你…也是我…專屬的…」沙啞的嗓音讓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對!我是你的。」父皇身子一沉進入我的身體。

  張口咬住父皇的肩膀,血的味道讓我清醒不少「輔…」控制不了眼淚,只能讓淚水沿著眼角滑下,顫抖指尖插入父皇的發內。

  

  父皇牽引著我的手讓我攀附在他的背上,焦灼的呼吸、糾纏的長發,依偎著的身軀,誘發出靈魂深處的呼喚。我到底愛不愛父皇,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至少我很在乎父皇,在他的身邊不自覺的就會放鬆身體,不能遏制自己總是不自覺的想依偎在父皇身邊。垂下眼簾閉起眼睛讓自己投身在歡愛之中,本能地隨著父皇的身軀律動起伏。

  「痛嗎?」父皇小心地放慢動作,將粘在我臉上的頭髮撥至背後。

  緩慢地移動著腰部,抬頭印上父皇的唇「你好慢喔…」難得不用早朝,父皇不會把握機會嗎?

  

  驟然加快的律動讓我倒抽一口氣,喉嚨裡只能發出含糊的呻吟聲,胸口的刺痛感折磨著我。咬噬著彼此的身體,吮吻著父皇胸前的肌肉,舌尖描繪著父皇身上的紋理。鹹鹹的味道讓舌根麻痺,血液加速的流動著,清楚的感覺到深入體內的物品慢慢的抽出。我不解的看著父皇,他今日怎麼這麼客氣?才這麼想的同時,火熱的撞擊感肆虐著我。感受著更加粗大的慾望,想合攏痠軟的腳,卻被父王拉得更開環住他的腰身。背脊被壓在床上有些疼,斷斷續續的要求父皇放過我。沸騰的血液傳送著一波波的快感,父皇的理智已焚燬殆盡不斷的侵入我。

  ******

  灘在床上,腰部微微作痛,我把臉埋在被子裡讓父皇擦拭身體…我懷疑今天生日的是父皇才對!雖然我也知道自己該付一部份的責任…

  伸入身體裡的手指讓我繃緊身體。父皇溫柔的輕哄著我,過了一會兒他拿出衣服包住我,將我抱起移到旁邊的躺椅上之後,自己拿著水盆與床單離開房間。

  低頭看著地上散落的衣服,伸手把玩著身上披著的衣服。沒想到洪月鳴與雪衣的繡紡的手工還不錯…客棧裡的桌巾、窗簾、套被等都是向她們購買,看起來挺精緻的。

  父皇端著拖盤走進來,盤子裡盛著熱呼呼的包子與清湯,濃濃香氣讓我口水直流「來…還有很多慢慢吃。」父皇拿了一個包子遞給我。

  剝開包子,柔軟的白色外皮包著豬肉、香菇、竹筍、香菜「好香!」我滿意的享受著手裡的包子,慢吞吞的咀嚼著肉餡。

  父皇換上床單,走到躺椅旁舀了杓清湯喂我喝「廚子是從別家客棧挖來的,只會做這些小菜。」

  嚥下嘴裡的包子喝了口湯「這廚子的手藝不錯。」味道淡淡的很合我口味。

  「外面只知道這家客棧的價錢公道,平日只賣些茶點小菜有幾間雅房供人下塌。」父皇拿起另一個包子剝開來放到我手上。

  狼吞虎嚥的解決完手上的肉包,接過父皇手裡的包子。這次是個菜包,切得細細的蔬菜裡參著蒜頭,口感十足!不知道還有別的口味的包子嗎?

  父皇讓我喝了幾口湯免得被肉包噎住「別吃這麼急…」他寵溺的看著我。

  接下來我吃了包著蝦仁的海鮮包、韭菜包、紅豆包、奶餡包等包子,滿足了口腹之慾,漱完口躺在床上等著父皇梳洗完上床陪我「吳相說他不想待在殼堯崢那邊。」吳相有時傳來的都是些廢話,不外乎他很無聊,殼堯崢每天只顧著數錢不怎麼理會他,還有其他雜西雜八的…

  「要不就接他到客棧來如何?」父皇上床抱著我說道。

  「嗯…只是殼園那裡需要有人盯著。」也是!以吳相愛熱鬧的個性並不適合留在殼園。俗話說的好,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吳相在殼園閒的發荒,讓他擺攤子也算有事做。

  「這交給我想辦法。睡吧…」父皇伸手在我腰上的穴道上按摩。

  什麼政事、妃子、國庫全被拋到腦後,模糊之中我只想到明早要帶父皇去吃餛飩,還有燒餅…

  102

  日子飛快的流逝…登基快滿一年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孩子在出生的前幾個月就被妒嫉的妃子害死了!

  太皇叔無力的看著我「微臣無能!微臣未為保住胎兒!」

  長長的嘆了口氣「蓮妃呢?」也許是我的不小心才讓她發生這種事,心裡多少有些內疚。

  「張淑妃娘娘下的這打胎藥,太過猛烈!娘娘恐怕無法生育了。」太皇叔疲憊的這麼說道。

  「…………朕明白。您幫蓮妃開藥就行了。」我怎能怪罪太皇叔,把在宮裡養老的太皇叔找來才是為難他了。

  太皇叔抬頭看著我問道「微臣遵旨!只是張娘娘已經懷有七多月的身孕。皇上您…」

  「朕只能依禮處理…」有誰想得到一向乖順的妃子會有這樣的心機。蓮妃比她早一些懷孕,懷的又是男孩,也許就因為她懷的是男孩…才讓與蓮妃以姊妹相稱的張妃痛下殺手!

  太皇叔蒼老的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張娘娘懷的是位公主,微臣想林太傅他們不會反對皇上您的決定…」

  

  「嗯!」今日我失去的不只是一位兒子,現在又多了女兒。原以為,我只要用薰香讓妃子在半夢半醒之中用假陽具與事先準備好的精液受孕就行了,現在看來我太過大意。我怎能忘宮裡擅妒的妃子不會容忍別人登上後位呢!?走到太傅住的院子,伸手制止了通報的太監獨自一個人走進房裡,太傅拿著準備已久的玩具默落的坐在椅子上…

  太傅抬頭看到我站起來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朕打算賜死張妃!」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比我還沮喪的太傅,我只能公事公辦的說道。自從一年前太傅不再參與政事與太皇叔一起住在宮裡養老後,我答應他讓等我的孩子滿六歲就讓太傅教導他讀書。當太傅知道蓮妃懷的是皇子後,他拉著太皇叔,兩位老人興沖沖的跑出宮買了一大堆的玩具,眼巴巴的等著孩子的出生,可是現在…孩子…

  太傅搖搖手上的鈴鼓「您決定就好…微臣不敢有意見。」咚咚的鼓聲打在心上讓人難過。

  「………朕想去探望蓮妃。太傅一同來吧!」朝中的大臣應該全知道這件事了。

  太傅放下鈴鼓跟在我的身邊往蓮妃住的貴妃宮走去…

  ******

  房裡蓮妃背對著我獨自啜泣。服侍她的宮女早已哭花了臉,而母后用手巾擦著眼淚坐在一旁。

  伸手握著蓮妃的手「朕不喜歡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先把藥喝了吧!」與她一同進宮的侍女端著藥等著。

  「皇上…嗚…」她壓抑著哭聲不肯回頭。

  儘量緩和語氣對著蓮妃說道「朕派人請你的母親入宮,別哭了…朕知道這或許委屈你了。」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哄女人,我頭大的看著哭泣的妃子。

  「請…請皇上…您別看臣妾…臣妾…」蓮妃遮著臉抽抽噎噎的說道。

  聽不懂她說的話,我只好讀取她的心思。原來是蓮妃不希望我看到她因為尚未梳妝的樣子,我離開床讓宮女拉下床簾送藥給蓮妃。

  楚寒走進房裡低頭在我身邊說道「皇上!酒已經送到淑妃娘娘那兒了。」耳尖的宮女們聽他到的話,臉上露出了理當如此的神色。

  「接下來就交給你處理,不用向朕報告。」一屍兩命!對張妃的下場我感到有些心寒,為何我必需下這種泯滅良心的決定!?我殺的可是自己的孩子與妻子啊!

  楚寒應了聲是,關心的看著我「夜深了請您回宮歇息。」

  走到母后身邊扶起她,離去前向一旁的宮女吩付她們好好照護蓮妃,然後才送母后回去!回到寢宮時楚寒已經站在門外等候著我,他等我走近了之後才向前打開寢宮的門。

  青兒與竹兒等在寢宮裡兩人嚴肅的看著我,青兒打開桌上的陶鍋拿出放在熱水裡溫著的清湯。竹兒開口向我報告後宮其他妃子對今日發生的事有何反應,她的表情充滿了不屑。

  「………大多數的娘娘們對今日的事並不感到惋惜。」竹兒說完向我行禮退到後面去了。

  青兒等我放下湯匙走上前收拾桌上的東西開口向我詢問「皇上。御廚請人來問貴妃娘娘的膳補是否照舊?娘娘算是小產,鐘老說最好以坐月子的膳食調養身子。」

  皺著眉開口吩咐「照鐘老說的就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楚寒接過青兒手上沉重的陶鍋,三人一起退出房間。

  翻出吳相先前傳來的信,信上寫著我今年犯太歲,吳相要我小心身邊的人可能有丟命的危險,現在已經驗證了!提筆在紙上快速的寫著,拿出鳥笛吹了幾聲,貓頭鷹停在窗邊。把信塞到鳥腳上綁著的竹管裡讓它飛離…

  我拿了壺酒打開暗門,延著暗道走到瀑布那邊。離開瀑布,溪邊長了好些相思樹,我提起酒壺將酒灑在正中間的相思樹下…

  「父親!我的兒子被人殺死了…」看著樹我嘆了口氣。六皇弟的事我並沒有告訴父皇,一個人偷偷的把六皇弟的屍體火化之後埋在相思樹下…

  喝了口酒「若是見到他…替我抱抱他親親他…畢竟他還很小很小…」

  風吹過相思樹發出沙沙的聲音,彷彿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那個孩子會不會恨我…」伸手摸著樹幹,我把酒倒在樹根,長長的嘆了口氣「您…還恨我嗎?如果…我能早點認出您,您也不會死了吧…」

  103

  「煙兒你怎麼封王家的丫頭為後?」上完早朝父皇現身在御書房裡擔心的看著我。

  

  放下手中的筆無奈的嘆了口氣「她懷的是可是男胎,若不是因為出了差錯的話孩子會在下個月出生。何況現在她無法生育,就算登上後坐,王家的子弟也不敢造次。」王家的人反而因為我這麼作而感激我,其他的大臣也會因為她無法生下子肆而放下心,自然不會反對我封蓮妃為後。這樣一來朝中的權利不會有所改變,依然維持平衡。

  父皇抱緊我「煙兒…」

  「我沒事。」靠在父皇的肩膀上閉起眼,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吳相有讓你帶信來嗎?」這一年來父皇常常在客棧裡打理外面的產業。登上皇位後,我才知道原來父皇私底下有不少家產,父皇出宮穿的布衣就是出自家繡紡。而吳相離開殼園後,又易容回從前那位老算命師,每天在父皇開的客棧門前擺攤,父皇還讓掌櫃放出風聲說父皇救過吳相一命,為了答謝父皇吳相才會一直住在客棧裡。

  父皇拿出信交給我「那小子昨晚收到你的信吵著要進宮來」

  腦裡浮出吳相與父皇對峙的樣子,心頭的煩惱少了一些「告訴他,我近幾天會安排日子出宮。」除了後宮出問題之外朝中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賢王已經收回不少兵馬。他養的手下還襲劫官車搜括金銀珠寶,用來養兵儲糧。」父皇語重心長的說道。

  蕭國內亂對麟國來說未嘗不好「短短一年就有如此成績賢王這個人不簡單!」賢王是一個適合創業的人,不知道他守不守得住他打下來的功績?

  「這個人不能留!」父皇摟著我說道。

  搖了搖頭「賢王不可能不清楚事成之後我會下手除掉他,到時一定有所提防。」正面與他交戰並沒有好處,只怕到時坐收魚翁之利的會是月鳳國。

  「…也是。」父皇嘆了口氣拉著我走到茶几那邊坐下來。

  打開吳相的信我皺著眉開口詢問父皇「殼園是出了什麼事?」信裡寫著殼園可能有分裂的危機,殼堯崢到底在幹什麼?

  「傳聞殼園裡有不少管事想離開自立。」父皇端著茶這麼說道。

  喔!?若是收殼園,那個地方可以拿來練兵…我在心裡考慮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殼園是樹大招風,也是時候讓它從江湖上消失退到幕後!」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殼園也是吞併不少小商家才有今日,現在消失正是時機,只是我要怎麼說服殼堯崢…

  楚寒的聲音伴隨敲門響起「皇上!太后娘娘請皇上移駕到宮裡用晚膳。」

  母后請我過去?看了父皇一眼不解的說道「發生什麼事了?母后怎麼會…」站起來把吳相送來的信收到袖子裡,向父皇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楚寒站在門外身後還站著兩三位提著燈籠的太監。走在長長的迴廊裡腦裡猜想著母后喚我過去是為了什麼?走進母后住的宮殿裡,裡面的宮女們腦上漾著欣喜的表情,琳妹害羞的站在母后身邊,原來…突然會意發生了什麼事,我走到琳妹摸摸她的頭「吾家有女初長成!琳妹長大了。」

  「皇兄…」琳妹不依的拉拉我的袖子嘟著嘴。

  琳妹身邊的貼身宮女也笑著說「皇上!公主等著當新娘子好久了。」說完幾位宮女捂著嘴笑著。

  「好啊!玉兒你居然笑話我,看本公主怎麼處罰你。」琳妹撲過去騷她們的癢。

  母后搖搖頭開口對著嬉鬧的琳妹說道「琳兒!都快嫁人了怎麼這麼沒規矩!」

  「母后!您別生氣。琳兒給您捶背…」琳妹跑到母后身邊撒嬌。

  她們不說我還忘了。武試的狀元被我點為琳妹的夫婿,母后以琳妹年紀還小仍不宜婚嫁這一點,拖到現在「朕明日就下旨。讓大臣挑個好日子把琳妹風風光光的嫁出宮。」這一年陸續有幾位皇姊皇妹們結婚,我都有派人送禮品祝賀與加封名號等。母后今日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吧!

  「謝皇兄!」琳妹笑得甜甜的。

  母后向我點頭表示贊同,她伸手拍了拍琳妹的手掌「明日開始你要跟琴她們幾位女官學習嫁娘的禮儀,可別淘氣惹事!」

  琳妹吐舌乖乖的點頭「是!」

  這一餐沒人提到有關昨日蓮妃早產之事,表面上看來風平浪靜…

  ******

  二個月後…

  琳妹的婚期被訂在秋末,後宮裡忙的一團亂,各式的衣裝、禮品、配件、首飾等物品都要挑選,這一次可不像我立後那麼簡單,繁雜的禮程讓我頭昏。如果不是因為女孩子只能結一次婚,我也不會答應讓母后她們搞得這麼盛大。

  某日父皇拿起桌上放著的禮單這麼問道「這就是那ㄚ頭的嫁妝?」

  大多數都是些古董與綢緞,我完全沒興趣的東西「嗯!你認為如何?」琳妹的嫁衣有二十多箱,還好她未來的婆家就在皇城二十里遠的洛月城,要不然又要多花人力。

  「便宜她了。」父皇丟下禮單拿起酒盅倒了杯酒開口問道「煙兒。殼堯崢怎麼會把殼園還給你,帶著手下移至皇城?」

  走到父皇的身邊拿過他手中的酒輕啜一口「他用殼園與我交換恢復洪月鳴原本容貌的解藥。」而且殼園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經下滑,用不著用到殼園那麼大的地方。現在正準備擴大皇城的規模,我還附送一塊地給他。

  「…原來是為了洪月鳴那女人!聽說她最近買下殼軒旗下的繡紡。」父皇將我拉至他的腿上抱著。

  靠在父皇的懷裡把玩他的手指「別小看女人。」洪月鳴的背後還有雪依撐著,這兩個女人與現在的花魁交好,若是惹上她們可是會吃不完兜著走。

  父皇眯著眼看著我問道「怎麼說?」

  「女人的鬥爭可比朝中那些大臣狠!下手乾淨俐落!」我在父皇面前,我從不曾主動提到哪位妃子的名字,若不得以總是一語帶過。而且,前幾天御花園的湖裡撈出一具屍體,只可惜容貌全毀,只能從身上的衣著判出是三等宮女,到底是誰還正在查!

  父皇無奈的搖頭「別提這些了。」

  伸手環著父皇的脖子「想聽琴嗎?」我現在只有在與父皇在一起時才會彈琴助興。

  「不…幫我吹笛吧!」父皇伸手滑裡我的衣服裡拿出笛子。

  眨眨眼睛「好。」父皇知道我會吹笛子很久了,他偶爾會要求我吹笛。

  吹了一個時辰的笛子後我趴在父皇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聲,春末夏初的風吹打在寢宮的簾子上,一起一伏之間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

  「煙兒…」父皇開口喚道。

  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嗯?」這樣子好舒服喔…

  「其實你不需要這麼急…孩子的事慢慢來。」父皇撫著我的頭這麼說道。

  閉起眼慢慢的說道「等孩子生下來之後還要再等個二十年,輔覺我不希望你久等。」總不能丟著整個國家讓人瓜分。

  「不會…我已經等到你了不是嗎?」父皇溫柔的說道。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希望能快一點「那你多賺些錢,以後養老用!」我想要一塊小菜圃,可以在菜園裡養雞。早上不但有活鬧鐘,可以煎蛋吃,而且可以讓雞吃掉菜上面的蟲子,雞屎也可以弄成堆肥。

  「呵呵…煙兒你才多大怎麼就想著要養老?」父皇呵呵直笑。

  多大?爬起來看著父皇開口「似乎沒告訴過你我已經39歲了。」我在這個世界的身體19歲,心靈可是39了。

  父皇盯著我「………………煙兒!你39了?」

  「嗯!」點頭。

  這下子父皇完全呆在當場「…………」

  「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以為他已經知道我的年紀應該比外表看起來大。

  父皇一把將我按下「早知道我根本不用等。」

  忍不住笑出聲,原來父皇在懊惱這個?不過如果父皇太早告訴我,我可能也會被嚇跑。

  ******

  秋末…琳妹出嫁的日子。幾經商量,母后會出席琳妹的婚禮後回娘家一趟,而我留在皇宮裡等一個月後琳妹回娘家時才會見到她。送親的人一離開我馬上離開皇宮找父皇與吳相…

  走到吳相擺攤的地方只見易容成老人的吳相打著盹…用手敲了敲桌子喚醒吳相!

  「…誰敢吵醒我!?」剛睡醒的吳相不耐煩的問道。

  在心裡嘆了口氣,沒好氣的說道「是我!」這個人當街就睡!還好沒人知道他是國師…

  「雲!」吳相驚叫道。

  有必要這麼驚訝嗎?左右看了看,也許是因為琳妹出嫁的關係,皇城的大街上沒有半個人「幫我算一下國運。」這幾個月沒有半點月鳳與蕭國的消息,皇城又在擴建動用了大筆錢財,我有些擔心。

  吳相拿了塊比手掌大的水晶閉上眼,不一會水晶啪的一聲裂成碎片。吳相擦掉臉上的汗長長的吐了口氣「除了今年冬天會下大雪之外沒什麼問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回客棧裡喝水。

  伸手扶住吳相「沒事吧?」吳相說過他若是耗費太多的體力會需要休息幾天才能恢復。

  「沒事!我可能早上吃太多了。」吳相摸摸肚子這麼說道。

  ……吃太多?以吳相的食量來算他到底吃了多少?正當我懷疑的同時,父皇從客棧走出來替我解疑。

  「他吃了兩籠包子、十塊蔥油餅、五碗麵線、十杯米漿、二十條油條……」父皇一項一項的說完後瞪著吳相「別忘了你的帳上欠了一百兩!」

  吳相回瞪父皇「不過吃光廚房裡的東西罷了,冷輔覺你用不著時時提醒我!」

  他還是人嗎?吃這麼多不肚子痛才奇怪!驚悚的看著吳相「你不是肚子不舒服,怎麼還睡得著?」吳相剛才睡得挺熟的耶?

  「睡覺就不痛了!」吳相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個人實在是…說不出半句話我無奈的走進客棧。吳相直接往他住的房裡跑去…

  父皇端著茶與軟糕放到我面前「廚房只剩下菊花茶與栗子糕,其他的都被吳相吃了!廚子正在準備晚飯要用的材料,空不出手做些別的。」

  微微一笑「這就夠了。」吳相也真會吃…還好養得起他,應該說還好他身懷一技之長,餓不死!

  「所有的客人都到南門看那ㄚ頭去了。」父皇邊倒茶邊說道。

  剛才進城時除了城牆上的守衛之外沒有半個人影,除了覓食的麻雀,整條大街上空蕩蕩的「等送琳妹的隊伍離開後,人就會回來了。」拿起栗子糕吃了一口後直接放棄…怎麼這麼甜!我拿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沖淡味道。

  父皇看見我的舉動拿起我吃剩的糕「太甜?」他把栗子糕放入嘴裡嚼了嚼「嗯…是有點甜。」

  「我喝茶就行了。」這茶還甘甘的味道不錯。

  吳相這時回到廳裡看見桌上的栗子糕拿起來就吃「味道還不錯!」

  嘆了口氣。這個人不是說肚子不舒服,怎麼還吃得下「聽說廚房的東西全被你吃完了?」吳相再這麼吃客棧會出現負字的。

  吳相咬著栗子糕含糊的說「…賜偶疵的。」

  父皇這時開口了「這盤糕一兩銀子。」

  「小氣!」吳相吞下糕開口對著父皇罵道。

  「再加上房錢就不只這些。」父皇對著吳相冷冷的說道。

  吳相三口並做兩口,吞下栗子糕「一百零一兩是吧!我馬上就會賺回來。」說完話他走到攤子前等算命的客人去了。

  看著氣鼓鼓的吳相,我抬頭問父皇「吳相常常跑到廚房吃東西?」

  「三不五十!廚子與掌櫃已經習慣了。」父皇揚起一個笑容這麼說道。

  呵…原來父皇在玩弄吳相「下次算便宜一點。」幾天之內要賺到一百兩也不簡單。

  「嗯。」父皇招來小二,送茶給坐在外頭的吳相喝。

  ******

  冬天…連日的大雪讓皇城裡堆滿了雪,琳妹與他的夫君回宮裡小住幾天。

  「皇兄!」盤起長發的琳妹溫柔的拉著她的夫君宗維仁向我行禮。

  宗維仁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的不快,他抽回手跪在地上「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意思!看來這宗維仁並不喜歡琳妹。讀取完宗維仁的心思,我開口對琳妹說道「先去母后那兒。朕有話要問宗卿!」

  等琳妹離開之後我才開口「宗卿!聯希望你好好待琳妹。」把琳妹嫁給他也許是個錯誤!我應該在武試最後一天就探讀他的心思。

  「微臣謹遵皇上的吩咐!」宗維仁這麼回答道。

  可惜你的心裡已經洩漏你的違心之論,我不動聲色的揮手讓宗維仁離去「去見母后吧!」楚寒在宗維仁離去後端著茶水進房。

  「皇上,您對駙馬不滿意嗎?」楚寒小心的問道。

  嘆了口氣開口對楚寒說道「你去叫蕭然過來一趟。」

  「是!」楚寒快步離開。

  過了一會兒蕭然與楚寒走進御書房,我開口吩咐道「蕭然!你到洛月城東門口賣豆腐的林姓人家裡捉宗維仁包養的女人過來,那女人已身懷六甲,小心別讓她早產!」

  蕭然臉色一變「是!」

  「楚寒。等人帶來後你負責把人藏到後宮裡。」以他們倆在宮裡的耳目,把人帶進宮應該不是件難事!

  楚寒點頭「奴才會仔細安排。」

  就這樣五日之後當琳妹與宗維仁離開皇宮的那天,蕭然與楚寒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們的身上時,把宗維仁包養的女人運進皇宮。我冷眼看著宗維仁包養的女人被銬在椅子上,嘴裡也塞入布團…

  104

  宗維仁的女人被我抓入宮裡已一個多月了,蕭然安插在洛月城的手下時不時回報宗維仁的消息…

  「皇上!宗大人已經發現人不見了,但他並未派人尋找,宗家也無任何異常。」蕭然向我報告這幾天宗家的變化。

  楚寒站在蕭然的身邊臉色凝重的看著我「不只如此!奴才問過那名女子,她說宗大人答應立她為妾。顯然不清楚賜婚下時所下的旨意!」

  如果是宗維仁蓄意欺騙的話,自然要告訴那女人實話,雖然說是殘酷了點「告訴那女子實情。讓她知道宗維仁不可能娶妾!」

  「是!」楚寒應了一聲退離書房。

  蕭然看著我,等待進一步的指示,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告訴蕭然「繼續監視宗維仁,還有派人保護琳妹。」

  等蕭然離開後我長長的嘆了口氣…我也想過要處罰宗家,可是宗維仁包養女人的事,連宗家的人也不知曉,如今知道那女子是被宗維仁所欺更不能處罰無辜的人。左思右想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罰宗維仁才行,若是讓琳妹知道她嫁的夫婿居然是這樣的人,只怕她會鬧著回皇宮!

  夜晚來臨…

  父皇躺在我的身邊,平常他輕淺的呼吸聲就像催眠曲,可是今天…我就是睡不覺!

  「輔覺…」伸手推了推父皇。

  父皇翻了翻身眼睛張也不張,直接伸手抱緊我「怎麼不早點睡?明日還要早朝不是嗎?」

  「喔。」把臉埋裡父皇的懷裡試著入睡。

  過了一會兒父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什麼事這麼讓你心煩?」

  「…我不是心煩只是想揍人。」揍那個王八宗維仁,居然讓我失眠!

  父皇翻身坐起開口問道「煙兒是誰惹你發這麼大的火?」

  「宗維仁!」我要說服那女人還有找人寫封恐嚇信交給宗維仁,俗話說的好!有一就有二、有二自然就會有三!宗維仁今日只有一個女人,明天說不定就會出現十個!

  父皇想了一會才知道我說的是誰「那ㄚ頭的駙馬?」

  抱著父皇的腰開口要求「輔覺,你能不能幫我。」

  「可以!」父皇重新躺下後開口「不過你得先休息才行。」

  靠著父皇我閉上眼睛,努力睡覺…

  ******

  早朝後我拿著父皇寫好的幾封信,心情愉悅的改著奏摺。蕭然如往常一般出現在書房裡,我把第一封信交給蕭然「看完後派人把這封信送到宗府去。」

  蕭然低頭看完信低頭行禮退了出去,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過了幾天蕭然拿著我在琳妹出嫁時特地賞肆給她的鴛鴦雙璧回到皇宮「皇上這是您要的雙璧。」

  接過蕭然手裡的雙璧開口對楚寒問道「那女人答應了嗎?」

  「是!她答應遵從您的吩咐回到駙馬身邊當眼線。」楚寒恭敬的回話。

  拿出另一封信交給蕭然「找幾名混混讓他們在下個月初十在皇城外的林子裡與宗維仁換人。」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來,我只能買兇犯案!宗維仁大概會多找幾名幫手,順便處理一些游手好閒的混混也好。

  蕭然明白我的意思之後離開書房,只剩下楚寒不解的看著我「皇上您為何要蕭然把雙璧偷來呢?」

  把比手掌還大的鴛鴦雙璧放在桌上「宗維仁只要死不認帳,抓那女人有何用處!」再說就算他再怎麼喜歡那名女子,又怎麼會聽從父母之言參加武試?那個人,是不會放棄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機會。說不定就像賢王一樣,為了權力而把自己心愛的人讓給蕭王。宗維仁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奴才明日了。」楚寒的臉色微變。

  抬了看了楚寒一眼開口說道「琳妹的駙馬不一定要是宗維仁才行,但現在還不能殺宗維仁…」

  楚寒沉默的看著我不說話。

  「楚寒,若你犯了錯,讓我不得不降罪於你…到時皇宮裡恐怕找不到能讓我信任的人。」權力讓人迷戀,除了蕭然的身邊有呂墨辰等人看著,楚寒身邊跟著的太監裡早有幾位被人收買,就連青兒與竹兒的身邊也被人安插眼線…

  「皇上!」楚寒看著我有些激動。

  揮揮手要楚寒下去,我拿起鴛鴦雙璧放到暗室裡。用不著多久,宗維仁的甜言蜜語,一定會讓那個女人背叛我。雙璧不過是保住琳妹一條小命的關鍵物品,現在只看宗維仁怎麼做!若他為了權勢殺人,那這個人未免也太過狠心。不殺,反而更要擔心他下一步會怎麼走…

  ******

  結果如我所預料的,宗維仁連同好友將交換人質的幾名混混抓了起來。沒過多久就傳來幾名混混密密被殺的消息,而那名女子則被帶離藏到它處。

  一直等到新年,宗維仁帶著琳妹回宮拜年時,我才從他的心裡讀到完整的計畫,他已經發現琳妹懷了身孕,故意在晚飯後以琳妹身體不適為藉口要求太醫替琳妹把脈。

  元宵前,後宮的妃子先後傳出懷孕的消息。兩位妃子同時懷孕,朝中大臣認為這是喜上加喜眉開眼笑的向我道賀。而我則是憂心忡忡,對於那兩位妃子並無特別的關照…

  「煙兒。為何這麼不開心?」父皇伸手想撫平我緊皺的眉。

  伸手抱住父皇「有種預感琳妹生下孩子後可能活不久…」宗維仁傳來的殺意是騙不了人的。

  「需要我派人保護那ㄚ頭嗎?」父皇開口問道。

  

  怎麼保護?在這個醫療還很不好的時代,我可以接琳妹回宮生孩子,可是在坐完月子之後就必需放她離宮,保不了多久的!萬一如宗維仁所計畫的一樣,故意下藥讓琳妹生的孩子生病再以求醫的理由帶孩子離開,暗中除掉琳妹生的孩子再換上那女人生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琳妹就會如雀鳥一樣替斑鳩養子,到時我又怎麼能說破讓她傷心?現在只能除掉宗維仁與那名女子!

  閉著眼抓緊父皇「輔覺!我該怎麼做才好?」

  「煙兒?」父皇不解的看著我。

  在心裡嘆了口氣把宗維仁的事講給父皇聽「……如此一來才能保住琳妹還有她懷裡的孩子。」

  「煙兒你想的並沒有錯,宗維仁這個人不能留。那ㄚ頭還年輕為了孩子她不會有事的。」父皇安慰著我。

  抬頭看著父皇「也只能如此!」

  

  最後,在琳妹懷孕五個月,胎兒已經健康成型不容易流產時,我下指派宗維仁去剿最近頻繁出現在山道上的匪徒。二個多月後,宗維仁在剿匪時被父皇派的殺手暗殺身亡。消息傳回宮裡,琳妹哭哭啼啼的跑回宮裡要我下令軍隊捉拿盜匪。等琳國境內的山賊與盜匪都抓了差不多之後,父皇故意讓幾個人從軍隊裡脫逃,順便拉攏人心!一時之間風聲鶴唳宵小之輩消失蹤影。

  又是一年過去了…來到這個世界已19年!

  105

  春去夏來…拉著父皇站在皇城外的林子頂端看著徵調而來的百姓在炎炎夏日努力的搬運石塊。

  

  「…看樣子年底就能完成擴建。」提出每戶人家只要有3人以上的壯丁幫忙建城的話,今年的稅租就減半。春天農忙,夏日只需注意灌溉即可。入夏後,建城的人數暴增,比平常多了數十倍不只。唯一的缺點是皇城裡沒地方收留他們,大部份的人都是直接在城牆邊湊合著過夜。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糧食的問題,去年冬天剩下的糧食也消耗得差不多,只能撐到秋天收割的時候。

  父皇的腳采在樹頂的枝幹上,手扶著我的腰「月鳳國君病重在床,蕭國有賢王作亂。再說國庫充足,現在擴建沒有後顧之憂。」

  當初擴建也是因為國庫快撐爆了,而我又懶得再蓋一間宮殿,只好把錢花掉「吳相也說今年的秋收不會有問題!」去年冬天下大雪,所以今年春天雪融時稍微淹了點水,但大致上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那小子最近忙得很,一有空閒就往廚房鑽!」父皇靠在我肩膀上笑著說道。

  輕笑出聲「呵…沒欠債嗎?」託了吳相的福,客棧現在的料理算是小有名氣。廚子的手藝因為吳相的挑嘴而進步,連速度也因為吳相常常吃掉客人點的菜,為了補上菜餚,變得異常的迅速,大概可以與速食店相比了。

  「多多少少欠一點。」父皇開完笑的說道。

  拍拍父皇放在我腰上的手「我也該回宮批改奏摺。」也許是大臣與妃子已經習慣我的個性,現在很少有人會惹怒我。

  「煙兒你不進城嗎?」父皇有些驚訝的問道。

  抬頭看父皇期待的眼神「沒易容,難保不被人認出來。」皇城因為擴建,總有不少臣子回走動,就這麼走進城一定會被他們認出來的。

  父皇拉著我進了暗門拿出人皮面具交給我「殼堯崢的宅院開始動工了,位置就在洪月鳴繡紡的附近。」

  我記得,我很久之前就把恢復容貌的藥給殼堯崢了,他怎麼還沒追到美人「洪月鳴還不肯嫁給他?」

  「就是因被拒了,而殼堯崢又非洪月鳴不娶,皇伯沒法子決定親自上門提親。」父皇幫我黏上面皮這麼說道。

  太皇伯親自出馬!那我是非去不可了「…皇伯終算答應殼堯崢娶洪月鳴為孫媳。」太皇伯恐怕是急著抱曾孫了!

  「嗯…」父皇握著我的手打開暗門。

  ******

  新建好的城門邊塵土飛揚,父皇拉著我加快腳步往大街走去,洪月鳴的繡紡裡一匹一匹的布交雜的放著,一旁還放著好些刺繡的荷包與腰帶。挑了兩條細緻的腰帶交給專心算帳雪依。雪依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我…

  「雪依!」以只有雪依才能聽見的音量叫道。

  雪依收起帳冊「公子請…」她馬上認出我是誰,快步掀起門簾讓我走入內房。

  坐在內廳裡洪月鳴與雪依端坐在椅子上看著我。我拿起一旁放著的香茶喝了一口,不急不徐的說道「殼堯崢前來提過婚?」

  洪月鳴為難的看著我說道「是!殼公子已來過三次。」雪依的眼裡浮現出羨慕的眼神,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聽說老殼主打算親自前來提親。」太皇伯親自前來不可能這麼好打發,洪月鳴一定要有非常好的理由才行。

  洪月鳴吃了一驚,臉上藏不住訝異的神情「什麼?怎麼會!」她驚慌的看著雪依。

  雪依低頭想了一會兒才開口「月鳴姊姊。依老殼主在江湖上的聲望,他老人家親自前來表示殼公子是真心追求姊姊。」

  「不成!就因為殼家在江湖的位置,我才不答應殼公子,我已經厭倦了打打殺殺的日子。」洪月鳴搖頭說道。

  原來殼堯崢把江湖人士聚會用的殼園還給我還有這個用意,忍不住開口幫殼堯崢一把「殼家已經退出江湖,不再過問江湖恩怨。」雖說退出江湖,收集情報的手下全轉到暗處掛著段劍的名字繼續活動。從殼堯崢那傳來的書信反到比以前多出許多…

  「他當真這麼做!?」洪月鳴顫抖著雙唇不可置信的問道。

  向她點頭。心裡對殼園那塊地感到頭痛…這麼大的地要拿來做什麼好?拿來練兵又少了些隱閉,畢竟江湖人士都知道那個地方…

  過了一會兒,外面有人進來說太皇伯上門找洪月鳴,我抬頭看了父皇一眼,拉著他從後門離開。看來父皇早就知道太皇伯今日要上門提親!轉到大街上,正好看見殼堯崢站在對面的茶樓上觀望著繡紡。進了茶樓,父皇向小二要了些茶水送上樓,而我則不出聲坐在殼堯崢。

  等太皇伯進了屋內,殼堯崢才轉過頭,他嚇了一大跳「……這位兄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心裡一定很不爽。

  這時,父皇與端著茶的小二上樓,坐在我的身旁幫我倒了杯茶,他開口說「這是青嵐山出產的茶。」

  接過父皇遞來的茶我望著繡紡說「洪月鳴不是一般未出嫁的女子,你該等一等才是!」

  「冷公子?」殼堯崢這才認出我的身份,他回頭看著繡紡「爺爺身體已不如以往硬朗,我想早點娶…洪夫人進門。」

  洪夫人這個稱謂是我賜給洪月鳴的,沒想到在殼堯崢嘴裡會是這麼苦澀「只要別惹惱她,殼公子不是沒有機會。」看洪月鳴的態度,殼堯崢應該還有機會,現在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冷公子的意思是…」殼堯崢一掃先前的憂鬱,滿懷希望的看著我。

  喝了幾口茶「這就要看你怎麼做了。」給個模糊的答案,拍拍屁股我想開溜了。

  父皇在桌上放了些銀兩,走出茶樓後才開口「煙兒。你不打算把賢王未死之事告訴雪依,是為了等賢王得到蕭國?」

  原來父皇剛才坐在一邊是在想這個「我只是覺得告訴他們並不恰當。」誰知道賢王得到蕭國以後到底會如何?雪依生下孩子後又會變得怎麼樣?

  「那宗維仁的女人到衙門告狀,怎不見你出聲制止?」父皇繼續問道。

  

  「當初宗維仁打算殺死琳妹的孩子,換上在外面私生的孩子。他看準了我疼愛琳妹這一點,認為樣一來就可向要求放回皇命讓他收妾房。」就算琳妹已經嫁過人,不少大臣還是會願意娶她為妻。而且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那女人找上宗維仁的親友外面散佈謠言,希望她肚裡的孩子能得到名份。還好我有先見知明,先讓蕭然把宗維仁佩帶在身邊的玉珮偷回來,等宗維仁死後再把玉珮送回琳妹身邊。再來就是出殯當天,琳妹佩帶鴛鴦雙璧出席葬禮這一點,謠傳中「宗維仁用鴛鴦雙璧換心愛的女人」的流言自然就能澄清。

  父皇低聲說道「若是如此,你該見一見宗維仁的友人。那名男子恐怕知道不少事情…」

  停下腳步看著父皇「你幫了那人一把?」父皇會這麼說一定是他安排好了才對!

  「差不多。」父皇笑了笑。

  伸手輕碰父皇的手「咱們還是好好逛逛皇城買些東西回去。」現在應該專心約會才對!我低頭笑了笑,不知道那位編髮帶的姑娘還在不在。

  106

  

  這天晚上我閒閒的坐在椅子上翻書,手裡玩弄著上次與父皇約會時買的小竹球。小球只有指甲那麼大,用細竹絲圍著小石頭所編而成,拿在手裡頗為輕巧。不知道是哪本書寫過,當人民有時間做這些工藝品表示現在他們的生活十分富裕,看著花紋精細的小竹球,心裡對這個說法不知道該感到贊同還是否定。

  「皇上。這是御廚做的冰鎮燕窩,請您嘗些消消暑。」楚寒端著托盤走裡御書房裡。

  

  看著帶著一絲血紅色的燕窩我皺了皺眉「下次送些綠豆湯來就行了。」燕子的口水型成的燕窩本來就已經是珍品,血燕窩更是稀少。血燕窩是燕子在自己的巢一再被採集燕窩的人取走後,唯恐自己無法繁衍下一代,心急之下咳出的血與口水混合在一起才變成血燕窩。吃這碗血燕窩等於在吃燕子的生命,實在是…

  楚寒站在一旁不說話。

  唉…不吃又很浪費。無可奈何之下拿起湯匙吃了幾口「坐下來陪我吃。」我開口對楚寒這麼說道。

  楚寒眼猶豫了一會兒才舀了碗燕窩坐在左邊的茶几那邊「多謝皇上!」

  「…………」坐得還真是遠!雖然說書桌的確只有我坐的這張椅子,但楚寒可以把椅子搬過來啊。叫他陪我吃,兩個人確離了有一尺之遠,實在是讓人無言。

  楚寒見我看著他笑了笑「皇上。奴才豈敢越矩!奴才坐在這就行了。」

  「怎麼?你與蕭然到是越來越像!」兩個人對我的態度只能用「太過嚴謹」來形容。

  

  低下頭的楚寒露出一個不能稱之為笑容的笑「皇上不嫌棄奴才,奴才自然感激皇上。自從奴才當上總管的位置,朝中的大臣、宮裡的娘娘對奴才總是以禮相待。可是皇上…您不寵愛任何的妃子,大臣們總是向奴才詢問是否是哪位娘娘惹您生氣。奴才…奴才…」說到最後楚寒又低下頭嚥了嚥口水。

  「…楚寒。我該寵愛那些妃子嗎?」現在百姓過的生活也遠比從前好,街訪小巷都流傳著我是位不可多得賢君。唯一做不到的就是善待後宮的妃子,她們心裡的哀怨我當然清楚,但明明不喜歡的人要我擺笑臉裝模作樣的迎合她們是不可能的事!我只能這麼與她們相處。

  楚寒抬頭複雜的看著我「皇上您明知道奴才……您怎麼還問奴才……」

  「還記得我問過你什麼嗎?」當時我對楚寒說我會娶妻,也有可能會愛上別的人,楚寒自己應該很清楚才對!

  「奴才記得…」楚寒的聲音有些落寞。

  看著楚寒我開口說道「你還能遵守當年的當應我的事?」若是楚寒會怨恨我很正常。

  楚寒抬起頭看著我「奴才不曾後悔。奴才衷心的盼望皇上您能遇到所愛之人…」

  所愛之人?在心裡嘆了口氣「……若是如此。別再詢問我為何對那些妃子如此冷淡。」我對那些妃子疏遠也算是對楚寒的一種補償,只要我不特別寵愛誰,就不會傷他的心。

  「奴才不會再提。」楚寒的眼裡有著難過與委屈。

  吃完燕窩楚寒端著拖盤離開書房,我嘆了口氣用手指彈著小竹球,把它當彈珠玩。等我回過神才發現父皇就站在我的背後…「何時回來的?怎麼都不出聲?」推開椅子我出聲問道。

  父皇驚疑的看著我,他開口問道「為何留楚寒在你身邊?他對你…」

  我剛與楚寒說的話父皇聽到了嗎?我從未告訴過父皇楚寒他對我抱持的感情,這下子麻煩大了「輔覺…」伸手拉住父皇。

  「煙兒!告訴我!」父皇猛然抱住我。

  這下子只好把楚寒的事告訴父皇,當年在臨江城我發現楚寒晚上吻我的事、他對我的感情、還有他想留在我身邊與要他監視妃子們的事全說了出來。

  父皇聽完後狠狠的吻上我的嘴唇好半天才放開我「僅只一次下不為例!若楚寒有任何疏失就必需除掉他。」

  慢慢的點頭答應父皇的要求…我能拒絕嗎?父皇是怕楚寒對我不利,萬一被任何人知道楚寒對我抱持著異樣的感情,很有可能被他人利用這一點。到時我想防也防不了…

  父皇扶起我的臉輕輕的吻著「煙兒…煙兒…」一次又一次,伴隨著吻父皇不斷的喚著我。

  我開口承諾「我是你一個人的…」突然有種感覺,父皇能容忍我的妃子,但他無法容忍楚寒,無法容忍我身邊任何男子,就算只是朋友的吳相也一樣…

  ******

  

  隨著秋收的開始,官倉又開始塞入糧食穀物,很多人趕回鄉收割完作物之後又湧回皇城。這次他們是為了一個月一兩銀的工資而來,大多數的人都是衝著有了錢就能多買些年貨回家,過個舒服的新年。因此除了皇城擴建的速度快的嚇人之外,皇城的治安並不好,很多搶案詐欺的案子發生。

  「多派些士兵在城裡巡邏,有人搗亂的話就先扣他們銀兩,銀兩都扣完了再抓他們充軍!」我對著幾位將軍吩咐道。大臣們現在三不五十上奏告訴我,都城裡失竊的案子又增加多少,那些不識字的莽夫們又打了好幾場群架,還波及到他們坐的轎子等雜七雜八的事。

  官位比較低的陳君嚴看著我身旁堆著的奏摺開口問道「皇上。衙門裡犯人已經人滿為患,您認為該怎麼處置才好?」

  想了一下才開口回答「讓他們劃押之後放出去。」養那些只因為打架就被關起來的人實在是浪費錢,更別提在獄中架也沒少打一場…

  蕭然等人都走了之後才關心的開口「皇上…您看起來相當疲憊要不要先歇會兒。」

  按了按太陽穴我搖搖頭「蕭然。你也派人到城裡監視那些軍人是否有擾民的情況,過些日子陪我出宮巡視。」希望別出現作威作福的人…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

  「微臣這就派人處理!只是…皇上。您還是先歇著別太過勞累…」蕭然忍不住開口叮嚀。

  

  向他揮揮手要他下去。擴建用掉國庫百分之三十的錢,大半的錢會在秋收後慢慢的補回。太傅上回喝醉,在大臣面前說麟國的國庫大概養得起月鳳國與蕭國的人民。我雖沒有多做評語,但大臣間似乎對太傅的醉言醉語連想到我下一步的舉動,就連蕭然都告訴我那些將軍們時時操練軍隊!舅舅也來信問我是否有進軍的意思!?

  快速的瞄過所有的奏摺,把那些無關緊要的丟在一旁,抬頭看見竹兒站在門外「進來。」跟在竹兒身後的宮女怯生生的向我行禮。

  「皇上。太后娘娘請過去一趟。」竹兒恭敬的說道。

  …該不會又有什麼事了吧?我邊走邊猜測母后找我的用意,一路上大小太監與宮女妃子跪在兩旁,我開口對跟在我身後的竹兒問道「母后為何找朕一同用膳?」上次我已經答應母后接琳妹回宮待產,宮裡也沒有新進的妃子,母后找我去實在是很奇怪!

  「奴婢也不清楚太后娘娘為何在此時找您,剛才琴姊急匆匆要的奴婢請皇上,奴婢沒有細問…」竹兒小聲的說道。

  琴親自找竹兒來請我?太不尋常了!想到這兒,我加快腳步往母后那走去。母后站在大廳裡一見到我就開口說道「琳兒昨日不小心跌倒,照護她的人說琳兒的胎位不正,所以宗老夫人要人傳信來說琳兒身體不適,恐怕不送回宮裡待產。既然琳兒不能回宮,哀家想到洛月城去看她…」

  

  胎位不正…如果是在現代就可以用剖腹產,但是在這裡是不可能動那種手術,好的話琳妹與她肚裡的孩子都會平安,難產的話可能就必需犧牲其中一人…沉默了許久我才說道「這樣吧!母后您帶著宮裡有經驗的產婆與太醫到洛月城。這樣朕也比較放心。」要宗家人放棄孩子不太可能!畢竟宗維仁是獨子,在他死後宗家對琳妹更是萬分客氣,現在更礙於我與她肚裡的孩子把琳妹當佛像一樣供奉。可是牽扯到子嗣問題,難保會犧牲琳妹…

  「還是皇上想得周到。」琴在一旁不住的點頭。琳妹算是母后與琴一起帶大的,她們從以前就是寵過於責。

  就這樣隔天一大早。母后帶著琴、兩位產婆、一位太醫與眾多的護衛到洛月城陪伴懷胎快九個月的琳妹。而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當馬車離開視線楚寒出聲安慰我「公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希望如此…」生孩子本來就要冒很大的風險。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希望能保住琳妹,沒有孩子琳妹想改嫁也比較容易。母后這一去,宗家勢必不敢隨便傷害她。

  ******

  

  秋末…葉子掉得差不多的時候,秋天的收割也差不多了。這一年偁得上是風調雨順,雖然說產量比前年少了許多,但也算得上是剛剛好!市上的榖價比起去年高。賢王的活動也已經引起蕭王的注意,雖派人圍剿,但賢王這個人到處設據點,只要有風吹草動就跑得不見人影。所謂狡兔有三窟,賢王逃脫的速度快得無人能比,就連我也懷疑當初抓到他是不是僥倖。

  「皇上。微臣聽人說蕭國位名為湛青的男子四處招兵買馬。微臣與幾位大臣幾經商量認為這也許是蕭王所作的障眼法………」這一天早朝快完時,左丞相突然站出來這麼上奏。他的身後跟著幾位大臣,全都是他門下的弟子。一旁的武官們各各不以為然的看著他們…麟國向來是比較重武的國家,父皇的親信也是武將多於文官,雖然說我繼位已滿一年,但仍然沒打過半場仗。在政務上全是推行新的政策,很少用到武官,但舅舅是邊關大將,蕭然也是禁衛軍的一員,唯一親近的文官只有太傅,所以大部份的人依然覺得我比較重武。

  「父皇提過那名男子。」我平靜的說道。賢王化名的男子湛青終於扶上檯面了…

  左丞相明顯的一愣「太皇見過?」留著鬍子的嘴張得開開的。

  雖然不是他認為得見過,不過讓大臣們自己亂猜比較好「嗯…」我應了一聲。

  呂墨辰等人沒說話,但是他們對我承認父皇見過在蕭國做亂的「湛青」也很訝異。我偶爾會幫父皇拿信給他們,所以沒人對我說的話感到懷疑…

  這天的早朝就在這種情形下退了朝,留在底下不安的文臣與騷動不已的武將們…

  晚上蕭然回到宮裡,總是有話想說的樣子。我想他大概被呂墨辰他們逼問。等我放下手中的筆讓楚寒整理奏摺時才開口「皇上!您在早朝時提到太皇在信裡提到過湛青這名男子。太皇現在可是在蕭國?」

  「父皇現在人並不在蕭國。」他…大概正忙著看手下送來的帳冊。

  蕭然一聽之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過了一會,我轉頭對蕭然吩咐道「新的軍帳已經分送到各軍手裡了吧!派人把舊的帳篷收回來,我另有用途…」吳相前些日子送來一封讓人看了不明究理的信。他說什麼最好準備大量的布匹做成帳篷,想問又找不到機會出宮。母后前幾天派人回來說琳妹大概在這幾天就會生了,在她生下孩子前我一步也不能離開…我只好找藉口更換軍帳…

  「是!」蕭然點頭轉身離開。

  楚寒見我看著外面的樹影端著茶走到我的身邊「皇上。您在替公主擔心嗎?今早太后娘娘派人回來向鐘老要了好些藥材離開皇宮裡。」

  「嗯……」喝了口茶看著窗外的樹枝上不斷的落下葉子。

  107

  

  雪一片一片的飄下的時,母后帶著琳妹回到宮裡。剛做完月子的琳妹原想帶著剛出生的孩子回宮,但宗老夫人不願剛出生的孫子離開宗家,還強烈的反對她回皇宮!陪同母后出宮的產婆與宮女時常帶回琳妹的消息。竹兒告訴我,那些宮女說宗老夫人跟本不願讓琳妹照護孩子,請了一位奶娘把孩子帶在身邊。母后雖然知道這件事,也心疼琳妹,但她也無法插入宗家的家務。

  「皇上!公主剛進宮門。」楚寒接到琳妹進了皇宮的大門連忙跑來稟報。

  走到正宮的門口母后的身後跟著讓人攙扶的琳妹,看著護送她們回來的護衛們,我開口慰勞「辛苦了!蕭然去拿封賞來!」眼前的護衛們聽我這麼說忍不住露出笑容。

  蕭然去拿準備好的封賞時,琳妹站在我眼前哇的一聲哭出來「皇兄…皇兄…」

  「朕讓御廚準備你愛吃的東西,先回殿裡洗塵。待會兒讓人把菜端上…」拍拍哭花了一張臉的琳妹,向母后示意過後我帶著琳妹回她從前住的地方。

  一路上琳妹抽抽耶耶,手裡拿著的手帕早哭濕了,與琳妹一同嫁到宗家的宮女玉兒也是低頭掉淚。看得兩旁的宮女眼眶紅了起來,不做聲的跟著我們。楚寒站在琳妹住的小閣前,閣子裡早收拾乾淨火盆裡的炭火也散發著穩定的溫度,就連熱水也準備好了。

  摸摸琳妹的頭「朕在母后那兒等你。」說完話我離開小閣走到母后住的大殿那兒等她洗完澡再聊。

  一進到母后的宮殿裡就看見母后已脫下繁複的外衣,正坐在大廳裡等著我「琳兒在宗家受得氣,哀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看就讓琳兒留在宮裡別回宗家。」母后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與母后一起到宗家的兩位產婆也是不平的點著頭。

  琴要宮女把母后的行李收到內殿,她走到母后身邊安撫的說道「娘娘您忘了公主的孩子還在宗家,公主怎麼可能安心留在宮裡。再說,這也不合禮數。您就別為難皇上…等過完年在說吧!」

  母后嘆了口氣「唉…也罷!」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母后無能為力。她站起來離開了大聽,琴望了我一眼也跟著離開。

  

  招手要楚寒去通知御廚,我坐在大聽裡苦思…如果不是因為孩子琳妹應該會留在宮裡,問題是宗老夫人根本不願讓琳妹照護孩子,讓琳妹回宗家也只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連抱抱孩子都不行。而母后又希望琳妹能留在宮裡別回宗家,若我答應該恐怕會引來非議,畢竟哪有母親丟著孩子不管,只要孩子在的一天,再怎麼樣琳妹也得回宗家。

  母后身邊的宮女與太監們站在兩旁不說話,她們為難的看著地板不敢出聲。楚寒這時開口說道「皇上。請您先移架到內殿裡,好讓奴才佈置大廳。」

  我回過神不解的問道「在內殿不就行了。」才三個人幹嘛佈置大廳。

  楚寒連忙說道「太后娘娘請宮裡的娘娘們與公主一同用膳,這也是為了讓公主能轉變心境。」

  如果是母后的主意也就算了「朕回書房批奏摺。」簡單的說我在這裡礙手礙腳就對了!

  楚寒跟在我身後走回御書房,半路上我開口問他「母后連月鳳國送來的妃子也請了?」我想知道母后所謂的宮裡的妃子是不是包括了月鳳國那倆位。

  「這…奴才並不清楚。」楚寒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麼問。

  好久沒聽到她們的消息了,一時興起轉頭對楚寒說道「既然母后請那些妃子們,你去把所有人都叫到母后那裡,一個都不能少!」

  「是!」楚寒應了一聲後不再說話。

  走沒幾步我又說「算算日子,月鳳國恐怕會在不久之後派使者來,也該做做樣子才行…」我並不是想解釋什麼,但也不想造成什麼誤會!

  「奴才明白皇上您的意思,奴才會打點好宮裡的一切!請皇上放心。」楚寒跟在我的身後這麼說。

  回到書房裡,我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氣。以前讀到過的齊人之福,我實在是享受不起…

  ******

  入冬之後雪越下越大…

  

  這半個月來,月鳳國的邊境上出現了一大群難民,從邊關趕回皇城通報的士兵三更半夜把我吵醒通報完,隔日的早朝大臣們的爭吵更是沒停過。這時我才明白吳相所說的大量布匹是什麼意思。當下要人把各地用過的舊軍帳送到邊關去給守關的大將。不能收留難民至少要照護他們到春天為止…因為,難民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月鳳國在搞什麼才讓我擔心!

  「所以你就把那些舊帳篷全送到邊關去了?」父皇聽完我的話這麼問道。

  點了點頭「我讓徐謙暫時留在邊關,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難民的人數可能還會增加,而且會一直留在春天才走。」是要消耗麟國的儲糧?還是要看看我到底是否如外面所傳的一樣是位賢德的君王?

  想了想我又說「月鳳國這葫子裡賣的是什麼膏藥,讓人不解…我目前只讓那些難民在城外搭帳篷,不會讓他們入關。」

  父皇抱起我走到床邊放下「這樣就好!」

  坐在床上我拿起軟墊一邊尋找小默的蹤影一邊說道「自從月鳳國君病重的消息傳出來,爭奪太子之位的人反而沒有什麼大動作。」

  「那是因為月鳳國的國君只是裝病,目的是為了清除那些想嗜父的皇子們。」父皇靠在牆上看著我說道。

  回頭看了父皇一眼「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可能突然生病,只是我從沒想過當初要軒轅皓殺月鳳國太子身邊的護衛反倒幫了月鳳國。現在月鳳國清人,對麟國更加不利!

  「月鳳國這次可能會換位新的太子,朝中的大臣也會重新洗牌,應該會換下不少人。」父皇走到床邊拿過我手裡抓著的軟墊。

  坐在床上我抓了抓頭「到時再說吧!現在所言過早…」當下難民該怎麼辦比較棘手。

  父皇握住我的手「還有殼堯崢與洪月鳴的婚事在明年初,你可要按排好時間出宮。」

  「明年是嗎?」我抬頭笑了笑,殼堯崢與其他人相比算是晚婚。我這麼遲鈍的人都與父皇在一起了,他才正要結婚?

  父皇伸手拂開我的頭髮溫柔的說道「煙兒。你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不是嗎?」

  「嗯…這次拖得久了點。」不知道孩子會不會安全出生,這次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或許吧…但這又有何妨?」父皇撫著我的臉這麼說道。

  

  也是!就因為懷孕的妃子並不是朝中重臣送進宮來的女子,我也懶得去探望她們。琳妹回宮當時設的宴,那兩位產婆告訴母妃懷了龍子的妃子肚子應該後尖,那兩位妃子的肚子是圓的八成懷的是公主。太皇叔也說喜脈上來看是龍子的可能性太低,沉靜的不像是龍胎。我抓出小默用衣服包好它放進床邊的竹箱裡躺了下來。

  父皇幫我蓋好被子開口問道「怎麼?你好像不太高興?」

  「沒有…只是在想事情罷了。」我現在已經沒有特別想要孩子的意念。

  父皇的手放在我的腰上,人也跟著貼了上來「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吧!」他這麼安慰著我。

  「…嗯。」有些事不是單方面著急就能完成的,只能等時間過了才能看出來,現在愁眉不展也不是辦法。轉身抱住父皇我閉上眼睛…

  108

  

  就如我所預料到的。邊關的難民越來越多,加起來有萬人左右,全都是一些老弱婦孺。聽大臣與殼堯崢的回報,那些難民是從月鳳國那裡發生大火,又因為冬天大火延燒了好幾個成鎮,才全逃來麟國避難。幾經考慮我打算親自到邊關一趟,而且登基以來我還沒有正式與那些武將們打交道。在戰爭開始之前最好走一趟比較好…收買人心!

  「皇上您真打算到邊關?這太冒險了!」上完早朝楚寒跟在我身後不停的勸阻著。

  轉身看著一臉擔憂的楚寒,我只能搖頭「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況且我並不打算久留邊關,你大可放心!」這幾天我與父皇商量了好久,特地要父皇先派人到月鳳國一趟幫我打點那邊,又送了好幾封信到月鳳國去。為了下一步棋,無論如何我也非去不可!

  「可是皇上!您只帶五百人,實在是讓奴才不放心啊!況且公主才回宮沒多少日子,您又打算到邊關去,這樣公主會擔心的…」楚寒急得跳腳。

  揮揮手「楚寒你就別說了,幫我整理東西過兩天就要出發。」我帶的是父皇在禁衛軍裡選的精英,不出半個月就能趕到邊關,來回應該不需要兩個月!政事也已經拜託太傅與幾位忠心的重臣,父皇也會幫我盯著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再說吳相也算過這一去有利無弊。

  「…奴才遵旨。」楚寒知道改變不了我的主意,只好離開張羅需要的東西。

  前腳才回到御書房太傅後腳就跟了上來,他興致勃勃的把我先前交代給他的東西拿給我「皇上!這是您要老臣查的,都是些為官不正的地方官。」

  看見太傅興高采烈的樣子,只覺得太傅果然是閒不下來的人。翻了翻手中的資料,我認真的對太傅說道「太傅。朕打算在下次殿試與朝中大臣裡選幾位可靠的人才,讓他們到各地暗察民情。這件事朕不放心讓其他大臣來插手,就請太傅您就幫朕留意朝中可有這一類的大臣。」

  「老臣自當替皇上解憂。」太傅的眼裡閃著光芒,接了旨開心的離開書房。

  

  現在離開皇宮,是為了收買軍中的人心,也是為了讓自己暫時離開朝中的權力鬥爭,以一位旁觀著的立場來看現在的局勢。雖然可能要離開父皇一陣子…但以長久來說這樣比較好,我總不能老是黏著父皇。晚上我對青兒與竹兒吩咐完事情,才叫她們找楚寒過來。楚寒有些落寞的拿著衣服與藥放在竹箱裡,他與竹兒一起收拾著我要帶出門的行李。

  「楚寒你留下!我有話要對你說。」在楚寒與青兒他們準備離開時,我叫住楚寒。

  獨自一個人站在寢宮裡面對我的楚寒沉默的等待著「………」

  留他在身邊到底算不算是一種錯,明明知道這個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自己身上,卻選擇讓他痛苦又算不算是一種罪?打開母妃留給我的小箱子,拿出一枚玉配「這個你留在身邊。」玉配上雕著一座佛像,大小剛好握在手裡。

  我的東西大多是楚寒他們收的,他自然認得出玉配是母妃留給我的遺物「皇上?這…」

  「你還記得當初母妃住的昭儀宮被燒燬時的樣子嗎?」我靜靜的問道。

  楚寒點頭「記得。」

  「我曾想過若是父皇就這麼把我丟在一旁,也許今日就不是這種場景。」今日的我或許已經死了!也有可能流落在不知明的地方。

  也許是楚寒不喜歡我說話的語氣,他連忙搖頭「皇上!您千萬別說這種話。不管您到哪兒,奴才都會跟隨您。」

  「你是跟在我身邊最久的人。我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這些年來你也知道,身為一國之君,太多事我無法任意而為。就好比立妃選後,還不是那些大臣促成。」從一開始我就沒把楚寒對我的感情放一回事,可是在被父皇發現之後,我開始才有必須把話說清楚的覺悟。

  楚寒看著我問道「難道有這麼多的正宮娘娘,您依然找不到喜歡的人嗎?」

  我搖搖頭在心裡嘆息,所有人裡面那些妃子是最無辜的受害著…

  「皇上…」楚寒在我身邊跪下「是不是奴才上次所說的話,讓您困擾?若是如此,奴才再也不會這麼…」

  揮手打算他自責的話「別想這麼多,這不是你的錯。我從小就知道,身在皇家要找到知已微乎其微。自從蓮妃早產無法生育,更加感慨更加纏繞在心。唉…有時連想說句真話也說不出口。」除了父皇,我找不到人能談心。

  「您可以對奴才說!奴才願意聽您說的任何話,就算是氣話也行。」楚寒拉住我的衣角這麼說道。

  我也知道楚寒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可是這麼做太過自私「答應我無論發什麼事。你都會活得好好的!」就算是苟延殘喘,也不可以放棄、犧牲生命。

  「皇上!您為何要這麼說?」楚寒搖著頭不停的往後退。

  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語重心長的說「記住若是有人抓住你,大可告訴我的所有秘密!我不會怪你的。」父皇說過只要楚寒出任何差錯就會殺了他,但我希望楚寒能活下來,別因為我而死!

  「不!奴才這條命是您的,奴才情願為您而死,也不願背叛您。」楚寒抓著我的袖子搖頭哭泣。

  我把玉配放在楚寒的手裡「至少答應我,凡是小心謹慎。」只要楚寒小心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奴才答應您。奴才答應您…」楚寒低著頭,淚延著臉掉到我的衣擺。

  ******

  三天後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天氣裡,我帶著蕭然到城外與五百精兵會合後往邊關出發。這天我在龍袍外套了一件黑色的外衣,只有領口才看得出裡面穿了件金色的龍袍…

  「出發吧!」見到他們我並沒有停下馬,對著等在那裡的士兵拋下這句話。對我比較熟悉的呂墨辰與陳君嚴馬上就跟了上來,其他的四百多人則是慢了半步。跑了一里遠,蕭然跟在我左手邊,呂墨辰則是跟在我的右手。回頭看了一眼所有人似乎是照著官階而排似的…

  

  這天傍晚我們在一條溪邊落了腳,寒風颳得想搭帳篷的士兵們得用力才能綁緊繩索。見此我走過去抓住好幾條被強風吹起的繩子,這個舉動嚇壞了正在搭帳篷的士兵。蕭然馬上在地上釘上勾釘,接過我手上的繩子綁上。被嚇到的士兵學著蕭然在釘上勾釘,與他一樣接過我手上的繩子牢牢的綁緊。幾次下來士兵們已逐漸放鬆,不像一開始那麼緊張。晚飯時五百多人圍著火,坐在我附近的士兵正用刀子打磨弓身,他的身旁擺著用麻草編成的筒子,裡面還裝著滿滿的箭。

  「給朕看看。」喝了幾口水囊中的水,我開口要了那隻弓。

  

  士兵遞上弓,我順便抽了一隻箭拿在手上之後,用讀心的能力探察四周。蕭然的手慢慢的放到腰上繫著的刀上,他知道我大概發現了什麼。彈了彈弓弦,果然在不遠處躲著跟蹤的人,父皇與我約好過,他派出的人會在我出宮三天之後才會出現,躲在暗處的人只會是殼堯崢或是段劍的手下,再來就是刺客!

  鎖定好人選,架上羽箭射出!蕭然在第一時間拔刀追了上去。呂墨辰與陳君嚴迅速站到我身邊戒護。

  過了一會蕭然抓了中箭的男子回到火邊「皇上。這人已經沒氣了!」藉著火光男子的胸口有一個大洞正流著血…

  「埋了他!把地上的血也清除掉。」血腥味可能會引來猛獸,特別是在冬天飢腸轆轆的猛獸!

  士兵們動了起來,幾十人拿著火把與鏟子離開營火。蕭然也帶了幾名士兵準備把屍體埋到土裡。一時之間火邊又安靜了下來,把弓物歸原主時,陳君嚴拿著地圖講解明天的行程。有了一個警告,這一晚很平靜,森林裡的刺客按兵不動。

  天還沒亮的清早。我走到蹲在溪邊用銀針測試水質的士兵身邊,那名士兵沒發現我抬頭就喊「還是別用這溪水,這水…皇上!」他退了一步,差點一腳踩進溪水裡。

  伸手拉他了一把,免得他的腳濕了「小心受涼。」腳若是受涼很容易感冒生病。

  「多謝皇上!」士兵受寵若驚的表情讓人看了莞爾。

  呂墨辰走到身後請示我「皇上前方六里處有一座小鎮,若您不介意的話,到那兒再用早膳。」

  「就照呂卿所言。」小鎮裡有些包子饅頭,總比乾糧、肉乾來得好。

  

  就這樣天剛亮時,我們來到了小鎮外,叫蕭然帶了幾名士兵進鎮買些吃的之後,所有人陸續在水邊梳洗與在水囊裡裝水。伸手掬起冰冷的水洗臉,臉上有些刺痛感,拿自己與蕭然的水囊灌滿水之後,把蕭然的水囊掛回他的馬背上。去買早點的士兵這時提著一大鍋豆漿與大大小小好幾包冒著煙的紙袋回來了。只是他們的臉上露出了些怪異的表情。

  「皇上請您先用。」蕭然拿了兩個白白胖胖的饅頭與一杯用竹筒裝著的豆漿。

  接過蕭然遞給我的東西對他說「先去吃吧!朕有這些就夠了。」喝了一口帶了焦味的豆漿。豆漿因為煮過頭,店家為了掩飾燒焦的味道放了許多糖進去。饅頭做得還不錯,至少鬆鬆軟軟的不會太硬。

  喝了幾口豆漿的陳君嚴忍不住開口「皇上這豆漿…似乎煮得不太好。」

  笑了笑「以前微服出宮時還與蕭然他們吃過更難以下嚥的食物。」那時大概是飢不擇食,明知道饅頭已經長黴了還是照吃不誤。

  正在拿包子的蕭然聽到我說的話,臉上露出了非常僵硬的表情「皇上您就饒了微臣,別再提起那次的事!微臣實在不想記起曾吃下長了青黴的饅頭。」他求饒似的語氣讓一旁的士兵們笑出聲。呂墨辰可能很難想像當時的情況,訝異的看著蕭然。

  吞下口裡的饅頭開口替呂墨辰解惑「當時朕與蕭然幾人在山裡迷失方向。」當時領路的人是李萩這個沒方向感的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為何讓他帶路。

  「蕭然。由你帶路怎麼會迷路?」陳君嚴納悶的問道。

  「這…」蕭然知道李萩與劉成賀這兩人與我們一同出宮的事不能說出去,他現在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吃飯吧!」好心替蕭然解圍了沒錯,只是…這麼說會不會引起什麼猜忌?

  蕭然鬆了口氣,連忙躲開跑去舀豆漿喝…

  「好了!也是時候該出發了。」拍拍手我這麼吩咐道。反正沒人敢來問我,蕭然自己要想辦法!

  夕陽西下時,我們在另一座城的外面停了下來,招了蕭然吩咐了一番。他帶著四、五人趁著城快關的時候進城去。呂墨辰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

  半夜三更我走出帳篷往林子裡走去,呂墨辰、陳君嚴、還有不少人跟了上來。在黑暗之中,幾道黑影從城中竄出往林裡子飛奔而來。藉著月光,蕭然找到我的身影,把手上抓著的人丟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人這時醒了過來,驚慌失措的大叫「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他的身上只穿著裡衣,在雪地裡發著抖,張手亂抓。

  蕭然走過來我低聲問道「藥效已經發作了?」先前吩咐過蕭然,要他喂藥讓人暫時失明。

  「是!」蕭然點頭。

  示意呂墨辰他們不要出聲之後,我開口問道「你可知罪!」

  「罪?什麼罪?你是何方人士?竟然在這裡裝神弄鬼?」那名男子搜尋著聲音的來源。

  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禁衛軍們,我繼續說道「強壓民女為妾、私下算通強盜,表面上為官清廉,豈知始作俑者就是你!」

  地上的人站了起來撲向四周,眼不能視物的情況之下一頭撞上樹幹「本官沒有!本官沒有!本官不知道!你是誰?」他身子一傾延著山坡滾了下去。

  「你的罪早已紀錄有案。等時辰差不多就該送你上路…」等我把月鳳國的難民都處理完,就要來算總帳!

  摔得鼻青臉腫的男子開始哀嚎求情「放過本官。放過本官…」

  轉頭對著蕭然說道「把他的頭髮全剃下來。」

  蕭然走向前抓住那名男子的頭髮,抽刀剃起他的頭髮。蕭然的舉動粗魯,男子的頭皮被尖銳的刀刃劃破流下鮮血。我拿出懷裡準備好的罪狀,拿給另一名士兵要他用罪狀包起剃下來的頭髮。

  「皇上!他昏過去了。」蕭然剃完頭髮走回我的身邊,一臉不屑的說道。

  昏了也好,聽他哀嚎實在是傷耳膜「把他送回去。順便把罪狀連同頭髮都釘在官府的大門前。」

  「是!」蕭然接了旨抓著人離開。跟他一起抓人來的士兵也尾隨而上。

  看著呂墨辰一眼我揮揮手「朕乏了。有事明日再說。」

  就這樣為官不正的官員,在大雪天的半夜被地獄裡的閻王剃頭的傳言在麟國裡不脛而走,快到邊關時我收到太傅送來的信…

  對我已經比較熟悉的士兵現在有膽開口說出心中的疑問「皇上!太傅送來什麼好消息。您似乎龍心大悅?」

  折起信我笑了笑「太傅十分贊同朕抓人的舉動。」太傅這只壞心的狐狸聽到傳聞時八成跑到太皇叔那狂笑,他說不定還會說我做得不夠狠。

  「原來如此。」士兵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呂墨辰在一旁說道「微臣總算明白您的用意。您是為了讓這些流言傳到地方上,好讓那些為官不廉的官員收斂。」

  「朕的用意的確在此!」光派人去巡察是不夠的,最好讓他們有所警惕,只好用鬼神之說這一招。

  蕭然開口問道「皇上今晚又要抓人嗎?」他在一開始對捉弄官員的事有些遲疑,現在算是當中最樂於其道的人,抓人抓上癮了!

  「嗯…如果能在傍晚趕到十里遠的城邊的話。」再抓幾人就差不多該收手,要不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陳君嚴回頭喊到「再往西趕十里路!」

  看來樂於捉弄官員的不只蕭然…今晚自告奮勇的人應該不少!我在心裡這麼想著。

  ******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趕到邊關,這裡的雪有種灰濛蒙的蒼桑感。陳君嚴昨晚先行動身,通知守關的將軍江燦坤,現在他應該已經到達目的地,正在城門口等著我們的到來。

  正午時分!終於看見幾萬人住紮的兵營。江燦坤騎著馬迎了上來,我拍拍烈風的脖子要它向再往前一點。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江燦坤下馬行禮。

  下馬扶起江燦坤「愛卿請起!」我想起出宮前曾問過父皇江燦坤這個人。父皇的回答是除了表面上看起來嚴肅的過份之外,這個人的嘴很利並不好相處。如果是推心置腹的朋友,江燦坤還會強迫人陪他喝上一杯。

  「謝皇上!請您到城裡休息。」拘謹的回答方法果然如父皇所說的一樣。

  進了城裡我要蕭然拿出父皇交待給我的東西「江卿。這是父皇要我交給你的酒。」皇宮裡藏了五十多年的好久,父皇特地挖出來要我帶上。

  「多謝太皇、皇上的賞賜!」江燦坤從蕭然手裡接過酒之後就不再開口。

  唔…面對一點都不熟的臣子,我還是公事公辦好了「月鳳國的難民現在是什麼情形?」這一開口呂墨辰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我還沒休息用膳就直接問出口。

  「微臣已將皇上派人送到的帳蓬分送給難民。只是糧草部分可能有些不足,請皇上明查!」江燦坤一點也不客氣,直接了當的告訴我養那些難民讓邊關的糧草不足。這下子連蕭然也皺起眉頭…

  真是誠實的一個人「朕已經派人送糧草過來。江卿不需多慮!」糧草是賢王那個傢伙劫來的,他把糧草送到邊關後由父皇的手下接手,分別送到殼堯崢、段劍、李萩三人手上再分別送到別處。

  「敢問皇上糧車何時會到?」江燦坤臉色不變開口要我保證。

  呵呵…擺明的挑寡!我怎麼可以讓他嘴裡佔上便宜「朕派了十五批人運送糧草以免糧車被劫,最近的一批糧草會在這幾天送到!」全部用商人的名義送到邊關才不會被人劫車,想想…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我出糗。

  「皇上英明!微臣心中的大石總算能落地。」江燦坤恭敬的行完禮,他看我的眼神總算不那麼犀利了。

  109

  

  用過午膳…其實說午餐可能比較貼切!因為只有一些醃菜還有白飯一碗,不能說是膳食。剛才吃飯時,旁邊的江燦坤就一直觀察我的臉色,我抬頭他低頭夾菜,我低頭他又盯著我不放。也不知道他是想表現邊關刻苦的一面,還是另有用心,搞得餐桌上氣氛古怪,所有人低頭扒飯沒人吭聲。江燦坤原本是要讓出他住的房間,自己住到邊城招待貴賓的房間。聽他這麼說我一來考慮蕭然與呂墨辰他們沒地方住,二來我也不想住在別人的房間,馬上就告訴他不用麻煩,我就委屈幾天住在邊城的客房裡。只是…這房間還真是「髒」!

  「……蕭然。」站在房間門口,我實在是踏不進去積滿灰塵的房內。江燦坤平常一定沒派人打掃這裡…

  蕭然站在我身後開口問道「皇上您要微臣讓人提水來嗎?」

  「不…多拿些雪來,水就不必了。」在冬天用水沖好像有點不實際,一下子就會結成冰。

  「是!」蕭然轉身從狹窄的樓梯往下跑。

  呂墨辰走上前遞補蕭然離開後的空缺「皇上。微臣會與江將軍商量部署護衛之事,您要不要換間乾淨的房間或是請人來打掃一番。」

  「用不著!反正朕不會久留,倒是你們與江卿提過紮營之處了嗎?」我比較擔心禁衛軍的人要在哪紮營。

  陳君嚴聽見我問的話後連忙說道「微臣今早就已告知江將軍。禁衛軍的佈署就在這座邊城的兩旁,請皇上放心。」

  「嗯…」隨口應了一聲。

  蕭然拿著裝著雪的木桶爬了上來「皇上這是您要的雪。」

  看了看雪白的雪「你把雪鋪在地上,再把灰塵震到上面去。」我可不想被灰塵掩埋住,在這裡地方把衣服弄髒,就算能洗也幹不了。

  蕭然轉身要身後的士兵們把雪鋪在地上,又找人去拿畚箕。蕭然打開窗戶後走到我身邊「這裡讓微臣來打掃,請您先到主廳歇會兒。」

  向他點個頭,我往窗外一望確定底下沒東西之後縱身往下一跳,呂墨辰與陳君嚴隨後也跟著跳下,只比我慢了半步。江燦坤在連接主城與邊城的城牆上清楚的看到我跳下來的這一幕,與他對望一眼我轉身走進正在搭帳篷的營地裡。

  走到四人用的帳篷裡呂墨辰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說道「其實江將軍與蕭然很像。」

  哪裡像了?「怎麼說?朕怎麼覺得他倆一點也不像!」蕭然的個性雖然硬了一些,但江燦坤這個人挺欠人扁!

  呂墨辰連忙解釋道「江將軍原先是太皇身邊的護衛,從小跟在太皇身邊直到江將軍成人之後才發配到邊疆。微臣說的像是在這一點上面。」

  「喔?」父皇倒是沒告訴我這一點,我不知道江燦坤與父皇還有這一層的關係。

  「微臣還聽說江將軍是太皇太后娘家那邊的人。」呂墨辰這麼補充道。

  那是在父皇過繼給皇奶奶,改名之後的事「怪不得父皇如此重用。」能讓父皇放心的把邊疆重地交出去,這一點舅舅也沒有辦法做得到。我想知道他與父皇,當年是怎麼樣認識的?回宮後我要好好的問一問父皇…

  

  這天下午我披上披風拉上帽子慢慢的走在邊關大軍的營帳之中,身邊只跟著蕭然、呂墨辰、陳君嚴三人。也許是因為我低調的作法,沒人發現我的身份,營地裡的士兵對於我的出訪除了興奮之外,也對我帶來的禁衛軍帶了些歧見。閒話裡的評論都說禁衛軍是皇帝身邊最親近的軍隊,也是最不愁軍糧、錢財的軍隊,裡面的士兵們可以輕易的一步登天,比一般士兵更容易當上高官等。

  夕陽西下。我回到整裡好的房間裡忍不住開口說道「朕怎麼覺得,禁衛軍與其他的士兵們有不少萬間隙。」雖然是說禁衛軍是保護皇帝的軍隊,現在這種傳言對以後可能發生的戰爭多少有些負面的影響。

  

  呂墨辰與陳君嚴並不答話,倒是蕭然開了口「…或許是禁衛軍不需像一般的士兵四處遷移,長年不得怠忽職守,若是兩國之間有紛爭,總是底下的士兵出生入死。相較之下禁衛軍的確如常人所言的一般。」蕭然的話說的保守,呂墨辰只是撇了一眼蕭然並不反駁他說的話。陳君嚴站在窗邊並不答腔,他沉默的看著我與蕭然。

  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的營帳,在心裡嘆了口氣「朕認為是禁衛軍裡出了些敗壞風氣的人,才會導致風評如此。」仔細想想禁衛軍裡都是武官的親屬或是弟子們,與平民百姓本出身的士兵完全不同,有些人作威作福、仗勢欺人,久而久之就會有不好的風評。

  

  呂墨辰在心裡認同我說的話,但他也不能多說些什麼,因為這次跟著我出來的禁衛軍裡的士兵各各有背景,就算是蕭然是孤兒出生,也因為他是我身邊的護衛而有所不同。回宮後把那些敗壞風氣之人全送到這裡,讓江燦坤想辦法整治那些人。我拉了拉袖子綁緊左手的袖口,萬一讓小默跑出來麻煩可不小。

  陳君嚴可不同,他不經考慮就贊同我說的話「的確如皇上所言。」

  ******

  晚飯時飯桌上多了一道葷食。夾起一塊醃肉放進碗裡之後我開口對著江燦坤問道「江卿!你認為月鳳國何時會對難民之事表態?」

  「回皇上!微臣曾派出使者到月鳳國駐兵之處,得不到半點回應…」江燦坤放在筷子回話。

  想了一下我繼續問道「難民裡可有參雜探子?」奇怪?若是我的話,自己的人民跑到鄰國求救是有傷國譽之事!為何月鳳國就是沒有任何的舉動?

  「就分發糧食給難民的士兵回報,難民裡有些藏頭匿尾的人,但也不似平常的密探。」江燦坤轉過身正面對著我說道。這下子所有人的筷子都停了下來,晚飯就這麼被打斷了。

  向旁揮了揮手「繼續用!用不著停下來。」我端起碗對著江燦坤說道「用過飯朕再聽你報告。」

  「是!」江燦坤恭敬的說道。

  晚飯草草的吃完,江燦坤與他的屬下還有呂墨辰等人坐在我的面前。此時我的心中有很多的疑問,呂墨辰也是父皇的心腹,為何他與江燦坤這麼生疏?還有父皇雖不曾提起江燦坤這個人,但江燦坤在父皇讓位給我時也沒有任何舉動或是異議,全是太傅他們辦的。

  「月鳳國的守關大將是何人?」左思右想我打算先把問題丟一邊,先弄清楚月鳳國在幹什麼。

  江燦坤點頭回話「稟皇上。是月鳳國貴妃的兄長蘇魯遷,副將是原駐守在蕭國的萇桂山。」

  聽到萇桂山這個人的名字,我不經暗自想到在月鳳國的探子是不是已經把我要的人送出來了「先前提到藏匿在難民之中的人是怎麼一回事?」

  「難民之中有幾位男子隻身一人,不似其他逃難的人攜家帶眷、集結成伙,微臣認為他們與難民不相識,只是躲藏在裡面。」江燦坤的面色如先前相同,不急不徐的說道。

  想了想開口問道「可查過是否為月鳳國逃犯?」如果是罪犯讓他們溜進麟國又要派人抓犯人,現在揪出來交給月鳳國做面子還比較妥當,反正放糧收留那些難民月鳳國已經有欠於我,到時開口要求也回報比較容易。

  「微臣疏忽!並不曾查過是否為逃犯。」江燦坤面有愧色的說道。

  打量著江燦坤我沒有責備他只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最好要在月鳳國接人前查個明白,難保是他們刻意安插的人。」

  「是!」江燦坤連忙行禮。

  向江燦坤點個頭對著坐在房裡的所有人說道「朕在來的路上遇到不少刺客,到了軍營只怕是有增無減。」

  「皇上請放心微臣等人會加派人手。」江燦坤身後的武官搶先回道。

  只怕這麼做反而讓禁衛軍與其他士兵有摩擦,原本安排守在四周的人手又要調動「不用了!太過招搖等於讓剌客更有機會。一切照舊就行了,不需多派人到朕那邊。」

  沿著城牆走到邊城,蕭然不放心的說道「皇上。讓微臣留在您的身邊,萬一有剌客來襲比較好照應。」

  拉著披風的帽緣我回頭對蕭然說「朕不會有事的。」

  「可是皇上…」蕭然不死心還想再說什麼。

  走進狹窄的樓梯往上爬,在火光的映照之下三間房間的門口顯得有些昏黃「好吧!呂卿、陳卿就住在朕的兩旁,蕭然你去拿些毯子來。」只好讓蕭然與我同房,要不然兩間房怎麼分給三個人?依職位來排也是蕭然最低…

  正當蕭然拿毯子的同時,呂墨辰與陳君嚴跟著我走進房裡。這間房間除了床與幾張茶几、擺在正中央的圓桌椅之外什麼也沒有。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坐在床上「你們下去吧!這裡有蕭然在用不著這麼緊張。」

  「皇上。微臣還是待蕭然回來比較放心。」呂墨辰走到我身邊接過披風。

  我微微一笑「朕還記得當年在山洞時你與王均賢吃驚的樣子。」父皇帶著我離開皇宮時的情景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回味…

  「微臣也記得當時的確是吃了一驚。」呂墨辰笑著回道。

  蕭然的腳步聲從底下傳了上來,他敲了敲門後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我的行李與毛毯。我對著呂墨辰點頭要他與陳君嚴回房…

  110

  半夜。大雪拍打在本來就不堅固的窗戶上發出吵雜的碰撞聲,一翻身就會碰到床邊冷冰冰的石牆,床也會發出聲響,害我連動都不能動。雖然很累可是我依然睡不覺…或許也因為被子上厚重的霉味讓薰得我睡不覺。

  蕭然從地上爬起來看向我「皇上?」

  疑問的口氣讓我翻身坐起來「蕭然你去幫我拿條毛毯來。」說不定我打地鋪睡得會比床上好。

  

  聽了我的話蕭然離開房間,我則走到窗邊打開一條細縫,窗檯上積了厚厚一層雪,能見度非常的差,就連軍營升起的營火也看不見。沒聽到敲門聲的我,一回過頭就看見陳君嚴神情嚴肅的站在門邊,腰上依然掛著劍。看來蕭然一定是在離開房間後直接去叫陳君嚴過來,我想他們三人大概在私底下已經決定輪流陪在我身邊,不會讓我落單。

  沒想到我半夜要蕭然幫我拿毯子還會吵醒陳君嚴,見此我有些內疚「去拿把椅子坐下。」

  「謝皇上。」陳君嚴走到圓邊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蕭然抱著毛毯走進房內,身後還跟了另一位禁衛軍裡的士兵。

  士兵站在房門口報告道「皇上、將軍。微臣等人抓到一名刺客,請問皇上是否要將此人交給江將軍。」

  唔…除了把人關在江燦坤那裡之外還能關哪?總不能關在營帳裡「把人交給江燦坤關起來,別驚擾到其他士兵。」

  「是!」士兵領命離開。

  走動聲與說話聲驚動了呂墨辰,呂墨辰合衣站在房門口,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被吵醒的樣子「皇上是否要微臣下去察看。」

  「用不著,就交給其他人去處理就行了。倒是…你們看起來也是睡得不太安穩。」拍了拍被子,我對著呂墨辰與陳君嚴倆人問道。他們的頭髮非常的整齊不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人。

  陳君嚴睜大眼看著我拍著棉被的動作,不自覺得點頭又覺得有些失禮。呂墨辰自然明白我拍棉被的用意為何,他隱諱的說道「也許是放在櫃子裡好些日子才會有些不雅的味道。」

  「既然留在房裡也睡不覺,朕看你們倆也搬過來好了。」反正這一路上都擠在一個帳篷裡,而且這木床搖搖晃晃,一動就發出刺耳的聲音。

  話一出口,呂墨辰就行禮回房拿東西,陳君嚴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行禮走出房間。蕭然把毛毯交到我的手上「微臣失禮了。」他拉起被子聞了一下後又開口「明早把棉被交給底下的士兵們用火烤乾去味,應該就能去掉大部份的霉味。」

  抱起毛毯我拿著行李走到一旁「不用這麼麻煩。蕭然,幫我把床鋪平。」

  

  蕭然把被我睡亂的被子拉平鋪好。呂墨辰拿著他的東西走進房裡放在一旁的地上,伸手搬開圓桌。陳君嚴一進門連忙把椅子搬到一旁,他並沒有關上門。門大大的敞開房間裡射出的蠋光照在凹凸不平的石牆上,我看著木板拼成的地板上刮痕纍纍,有些還翹起來。一陣強風吹過窗戶搖晃的利害,地上的木板也發出尖銳的聲音。

  等蕭然鋪好床,我坐下來打開竹箱正想拿件衣服出來墊床的時候,樓梯的傳來的聲響好像有什麼不同,抬頭看像蕭然他們,背對門的陳君嚴把手放在劍上,蕭然與呂墨辰閃身站到門的兩旁。低頭翻出太皇叔給我的針灸用的銀針,抽出一隻握在手裡…

  黑影一閃!蕭然揮刀打下往我這邊射出的暗器,陳君嚴的劍架住刺客的脖子,呂墨辰一手從刺客的頸後扣住他的嘴,另一手已經點了刺客的穴道。而我慶幸自己沒有射出的銀針,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射到擋在我前面的蕭然,要不就是波及與刺客靠得太近的呂墨辰…萬一射到了怎麼辦啊!?

  「皇上。此人是否也需交給江將軍?」蕭然開口問道。

  揮揮手「既然在這裡抓到人,先盤問再說吧!」能進到軍營裡,不驚動包圍在四周的禁衛軍再爬上邊城,這剌客應該是老手。

  呂墨辰往刺客的頸子上施力後,一粒融化得差不多的藥丸從刺客的嘴裡掉出來,這時陳君嚴拿了杯水往刺客的嘴裡灌,而呂墨辰馬上把刺客的頭往下壓。茶褐的水從刺客張得大大的嘴裡流了出來。

  蕭然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承上「皇上。這匕首上有些許的腐蝕痕,應該是塗有劇毒。」

  拿起匕首聞了聞上面的氣味,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毒「收好。明日與此人一同交給江燦坤。」我還以為會是什麼特別的毒…

  「明日?皇上您打算將這名刺客留在這裡一晚!」蕭然驚訝的問道。

  皺了皺眉頭,對著蕭然說道「他就交給你盤問,朕要知道他是誰派來的。」我剛不是就說過要盤問這個人,而且不知道要問多久才問得出個所以為然,明天還算是很快了。

  「…是!」蕭然見我皺眉知道我不太高興,只好先盤問刺客。

  

  站起身子,我走到茶几那邊套上外衣、拿著披風鋪在床上墊底,再用毯子裹住身體吩咐呂墨辰與陳君嚴早點休息後,我背對著他們我閉上眼想事情。其實今天在江燦坤的軍營聽到呂墨辰把蕭然與江燦坤放在一起比較時,我就對蕭然的未來感到不安。楚寒是太監一輩子不用結婚生子,但蕭然可能會被人拉線與其他大臣的女兒湊成一對。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也是這麼被逼著娶了好多位不喜歡的妃子…拉出脖子上帶著的錦袋,在心裡嘆了口氣。出門這麼多天連封信也沒收到,不知道父皇現在如何?

  ******

  「皇上。您還在生微臣的氣?」一大早蕭然壓底聲音小心的問道。

  

  走在積滿雪的城牆上我頭也不回的說「沒生你的氣。只是想到禁衛軍與你的問題…」昨晚我也許是為了做給呂墨辰與陳君嚴看,宮裡宮外對楚寒、蕭然、青兒、竹兒四人的看法不外乎是皇帝眼前的紅人。他們四的之中就蕭然的官位最底,楚寒有實質的總管之位,青兒與竹兒算是後宮的女官。出宮前我以為四人當中最危險的是楚寒,現在看來蕭然才是我該頭痛的人。

  「…果然如呂將軍所言,微臣的言行舉止還是讓皇上您感到困擾。」蕭然在身後喪氣的說道。

  

  聽他這麼說我停下腳步回過頭認真的問道「蕭然你可知自己與楚寒之間最大的差異在於何處?不需急著回答我,回宮後也無妨。」自從我當上太子之後,楚寒就身處在複雜的後宮內院,而蕭然反而被送到禁衛軍與宮中侍衛之中,與楚寒相較之下生活比較單純。若是蕭然能仔細思考現在的處境,我不需像對楚寒那般把話說得太清楚…讓他難過。

  111

  江燦坤在操完軍後才過來向我請安,昨晚被蕭然盤問的刺客與關在囚房裡的另一名刺客被帶了上來。久不曾用的讀心終於被我搬出來用,不知道…我的能力是否生疏?當其他的武官在問兩名刺客的時候,房內三十多人的思緒同時湧入腦海裡,伸手按住太陽穴忍耐著頭痛…

  問不出個所以然是在正常不過的事,當我從刺客的心裡得到他們都是月鳳國派遣藏匿在軍隊裡的人,開口問道「江卿下午是否也需操練軍隊?」

  江燦坤反射般的開口「是!」他的心裡什麼雜念也沒有。

  「就讓這兩人當那些士兵的綀習對像如何?」當我說完話。一時之間又是一陣頭痛!要重新習慣讀心真是累人。而且…他們有必要這麼激動嗎?反正這兩人本來就要處死!關在牢裡也是浪費糧食,讓其他藏在軍營裡別有用心的人看一看被抓到是什麼樣的情形也不錯!

  「是!微臣這就去安排。」江燦坤直覺我是要檢閱軍隊,心思轉得非快連忙打暗號要一旁的部屬去佈置。而我這一邊的人則是不解,不解我為何不繼續盤問刺客而把人丟給江燦坤。

  呂墨辰看到江燦坤身邊的副官離開,馬上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往前走一步開口「皇上…」

  不等他開口我明白的對他說「呂卿。你也去準備吧!」扣除站崗的人,我想禁衛軍大部份的人都會參加。

  「是!」呂墨辰向我行完禮轉身離開時對陳君嚴等人說了幾句話。

  

  江燦坤站在一旁看見呂墨辰的舉動暗自慶幸他剛才有猜出我的暗喻。伸手按了按頭,在心裡嘆息,其實…我根本沒這個意思,只是順著他的想法。算了!就讓我比較一下兩方的優缺點好了。回過神,蕭然站在我身旁有些擔心的看著我,他的心裡對我頻繁的按著太陽穴的舉動感到憂心,他覺得我可能是因事煩心或是昨晚睡得不安穩,身體欠安。

  「有茶嗎?」低聲對著蕭然問道。

  蕭然聽見我的問話彎下腰對著我說道「微臣這就去泡茶,請您稍等。」

  當蕭然離開房間,陳君嚴走過來遞補蕭然的位置。房裡面兩名刺客對目前的情勢感到不安,他們隱約知道自己可能必需面對部署在這裡的軍隊與禁衛軍,還有躲在軍隊裡的同夥也有可能趁機殺了他們避免身份敗露。

  「皇上您請用!」蕭然打開毛毯包著的石壺倒了杯茶放在我的右手邊。

  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熱呼呼的茶。心裡對青兒與竹兒細心感到開心,她們倆在我出宮前一晚準備了一個晚上,青兒配了些我喜歡的茶讓竹兒用布分別縫成一個又一個的茶包交給蕭然帶好,要不然現在嘴饞的我怎麼會喝得到這麼好的茶…

  正在處理軍務的江燦坤正好看見我端著茶杯喝茶的模樣,他馬上察覺我嗜茶這一點。陳君嚴等人站在房裡房裡觀察著房裡來來去去請示江燦坤的士兵,還有房裡一堆又一堆的地圖。

  喝完手裡的茶,我把茶杯交給蕭然收好對著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江燦坤問道「江卿!負責月鳳國難民的人是誰?」我可沒有故意干擾他辦事…

  等了一會兒,一位軍官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額頭滲出汗水。江燦坤走到我的面前行禮「皇上。此人就是管理難民的書記官郁懷恩。」

  「那麼就讓郁書記帶朕到城牆邊看一看那些難民。」站起身子撣撣被我坐皺的衣擺,我對著站在我面前的江燦坤與有些發抖的書記官說道。

  江燦坤沒想到我找人來是為了這個,連忙出聲要找其他人代替說話會口吃的書記官「皇上這…」

  毫不留情的打斷江燦坤的話「江卿。朕就不打擾你處理軍務了。郁書記,給朕帶路吧!」

  被點名的書記跳了起來「是!是!是!…皇、皇上請。」誇張的動作、結巴的語氣讓一旁的江燦坤感到汗顏,這時他又不能出聲阻止我,也因為我說的話不能跟上來,只能站著目送我離開。

  ******

  

  「皇、皇上!這、這、這、這裡就是難、難、難~民住的區域。微臣與、與~幾位軍官會每日巡邏…………」書記官非常熱心的指著城牆下的軍營,江燦坤因為不清楚月鳳國是否刻意讓難民聚集至此,並沒有發放太多的舊軍帳。聽書記官的說明,大約十到二十位難民擠在一個帳蓬裡,以至於所有的軍營密集的搭在同一區,不過這樣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把所有人聚在一起不需要太多的柴火讓難民的保持體溫。

  當書記官用結巴的語氣鉅細靡遺的說明完所有的事情後,在我身後的蕭然等人全鬆了口氣。其實這也不能說他們歧視口吃的書記官,但這個時代口吃視為一種隱疾,一般有口吃的人都是待在家中不曾出門,所以他們才會有這種反應。而書記官自然也知道其他人受不了他說話不清不楚,可是我又沒有要他閉嘴,旁邊也沒有與他一同管理難民的軍官,只好努力的克制自己不結巴。

  「軍糧還能撐多久?」從城牆上走下來時我這麼問道。

  書記管慌張的回話「稟、稟、稟、稟、稟皇上!微、微臣不、不、不知!請皇上恕、恕罪。」

  看他緊張得口吃的情況更加嚴重,我忍不住開口安慰道「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謝皇上!」喜出望外的書記趕忙道謝。

  江燦坤這時迎面走來「皇上!」他深怕書記會出什麼皮露快速的處理完軍務趕了過來。

  「江卿?你怎麼來了?」我有些不滿的看著江燦坤這麼問道。

  沒料道我會這麼問的江燦坤只是有些訝異,他的反應很快馬上想到該怎麼回答我「微臣處理完軍務,前來報告皇上月鳳國派使者送了封信。」

  「月鳳國何時來接人?」從江燦坤的心裡我直接得到信中的內容,不想聽他廢話所以順著他的話肯定的問道。

  「回皇上!五日後副將萇桂山會親自來。」江燦坤平靜的語氣讓我感到心驚,他早就推測出我早已接到這消息。

  看了江燦坤一眼…不知道我在月鳳國布的局不知道來不來得急。轉過頭我對著書記官吩咐道「郁書記。把這個好消息傳給難民們知道!」就讓我看看月鳳國是否真的打算接人回去,還是上演殺人示威的戲!

  112

  以前從電視上看到的閱兵典禮還覺得有趣,現在坐在上位的位置看著雪飄在土堆成的巨大雷台,四周密密麻麻圍滿人,所有人的目光全放在台上兩名刺客的身上,由於呂墨辰坐在我左手邊的位置,禁衛軍全被排在這裡。

  等江燦坤帶著所有人向我行完禮,我看著全場開口問道「有誰願意上台一試?」有人說女人環肥燕瘦,男人還不是一樣,壯如熊瘦如狗整個軍營各位各樣的人都有。

  台下靜悄悄的但躍躍欲試的人不在少數,也有不少人不屑出手。台下離江燦坤最靠近的一位壯碩的武將主動上前「皇上!微臣願意一試。」

  站在很後面的武將低聲諷刺出口「讓你這個空有蠻力的人上場不被耍團團轉兒。」

  聽到這句話我挑眉說道「喔!那你上台讓朕看看你如何不被耍著玩。」我話一說完,男子當場傻住,他沒想到我會聽到他的低語。而圍在男子身旁的士兵已經主動讓出一條路。男子硬著頭皮提著長槍上台。

  看著台上的三人我心裡有了一個想法,看著昨日闖入房內的那位刺客說道「如果你贏了!朕放你走。」

  「皇上!這太冒險了。」「皇上!」蕭然與呂墨辰同時出聲阻止。他們倆完全被我嚇到了,不敢相信我居然要放人走!

  我有點不爽的轉頭看他們一眼「有意見?」我又不是第一次放人走,父皇知道我要被賢王走時都沒有像他們這麼驚訝,要知道賢王與眼前的危險度差多了!

  「…不敢。」呂墨辰吐出這兩個字後就不再說話。只剩下蕭然就是不死心,他見呂墨辰已經不再反對,只好站在我身邊盯著台上的人不放。

  看著另一位刺客被帶下台,我又對著蕭然吩咐道「把搜來的東西還給他。」昨晚從刺客身上搜了不少東西,刺客不用刀劍等沉重的兵器,只用輕巧殺傷力大的匕首等暗器。

  蕭然心不甘情不願的交代我的指示,不一會兒士兵拿著一個袋子放到刺客面前,解開銬著刺客的鎖鏈。

  兩人準備好,助陣的鼓聲響起…

  拿著長槍的士兵緊張的不得了,他剛才看見刺客在匕首上塗了致死的毒藥,知道如果贏不了得話只有死路一條!可是他有沒有想過放棄那隻長槍呢?長槍在近身肉搏戰裡一點用也沒有…

  江燦坤拿著一條紅色的布條往上一拋!布條在風裡盤旋,緩慢的飄落在土台上,天空這時變得昏暗,降雪了!

  刺客不愧是刺客,一眨眼就移到士兵的身後。長槍現在只能當成棒棍使用,勉強擋下靈活的匕首。雪花落在土台上融化開,讓上面變得泥濘不堪,士兵的腳上穿的是雪鞋,反而很難在泥中移動。他現在除了防守還是防守…

  

  「阿棋!爭氣點!你平時的飆悍到哪兒去啦?」不知道是誰對著台上的士兵大喊道。「用盡吃奶的力氣也要贏!上啊!」也許是有人認為台上的士兵一輸,我可能會對軍隊感到失望。江燦坤也是盯著台上越躲越吃力的士兵而心急,輸了得話丟臉的可不止是士兵,他這個將軍在皇上的面前可真是抬不起頭來。

  也許是所有人的加注在士兵的無形壓力讓士兵手忙腳亂,一個不注意刺客抓住空檔用匕首往士兵的胸口刺去!

  匕首的指著士兵的心臟,刺客並沒有下手…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你走吧!」對著刺客我這麼說道。

  刺客並沒有收回匕首,他依然用匕首指著士兵的心臟對著我問道「若我殺了這個人如何?」

  「放肆!」江燦坤拍桌子站起來罵道。圍在雷台邊的士兵們也是罵聲不斷…

  這個人真是有種!我欣賞的看著刺客「朕不介意!」這本來就是場生死決鬥,有死傷是預料之中。

  刺客收回匕首向我行禮「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蕭然。送他安全的離開。」轉頭對蕭然這麼吩咐道。出了軍營刺客就會變成別人的目標,他能活過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過明天。

  蕭然跳上台對著刺客說「請!」轉身往軍營的出口走去。刺客在離開前轉頭看了我一眼…

  ******

  晚上我正要就寢前蕭然還是開了口「皇上。微臣不明白您為何要被刺客離開。」

  「你認為他還可能回月鳳國嗎?」刺客離去前我曾讀到他打算往蕭國逃的意思。說不定他會參加賢王的叛軍…

  坐在地鋪上的呂墨辰聽見我的話這麼問道「皇上是認為他會留在麟國?」

  「或許…」說不定他會改變心意,回到最危險的月鳳國。坐在床上包著毯子我覺得我像是一隻蠶寶寶,蕭然拿著熱茶放到我的身邊,我只好把手抽出來端茶喝。

  突然我想到這幾天都沒有吹鳥笛,連忙從毛毯裡爬出來走到窗邊。蕭然快一步幫我打開窗戶,我拿出鳥笛提氣穩穩的吹氣。不知道在大風雪的版裡,父皇手下的傳信鴿聽不聽得見細小的笛聲…

  

  吹了好一會幾隻鴿子停在窗檯上,我彈了彈手指讓它們飛進房內停在桌上,從竹箱裡拿出一包穀子打開來讓它們享用。用針挑出竹管內的信,裡面寫著的都是運送糧車的消息「拿紙筆來!」我邊看邊吩咐道。父皇的手下已經接收了殼堯崢與李萩他們負責運送的糧車,所有的糧車已往邊關這裡前進,明日午時三十輛糧車就會到達!

  我把手中的信丟到火盆裡銷毀,蕭然走到我的身邊收走筆墨紙硯之後,打開窗戶正打算讓吃飽喝足的信鴿飛離。信鴿一離開,我送吳相的那隻貓頭鷹直接撞了進房。

  蕭然抓住貓頭鷹,惹得它亂抓亂叫。我拿了塊布纏在右手上「放開它。」貓頭鷹馬上飛到我的手上梳理羽翼。

  用左手拿出信,吳相的信裡居然夾著父皇傳來的紙條!

  

  走到茶几讓貓頭鷹停在椅背上,我興奮打開父皇的紙條,父皇用我做的竹筆在紙條上面寫了滿滿一張,拿出夜明珠照清上頭的字仔細的讀著。心好像被什麼填滿了一樣,我把父皇的信收到懷裡拿起吳相用紙卷寫的信。開頭又是一大堆的廢話,不外乎他又欠後客棧多少銀兩,皇城裡的婆婆收了一名乞兒,打算把餛飩攤交給她等的雜事,只有在最後一句才寫了「月鳳之民,生死之關!」這八個字!

  看到這八個字,我知道城外的難民,可能在劫難逃了。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

  113

  下著大雪的清早,我又坐到土雷台前。昨日江燦坤看到自己的手下輸得非常狼狽,轉而向呂墨辰提出要兩軍交流。現在台上沒有半個人,我拍了拍蕭然要他上場。

  蕭然跳上雷台,腰上的刀也隨之拔出,他握著刀對著台下的士兵拱手行禮。

  江燦坤轉頭正想叫人上台。我突然覺得兩邊對打有點不太對,直接站起來對著呂墨辰與江燦坤說道「呂卿、江卿。你們都是朕的愛將,也麟國不可缺的武將。朕認為雷台戰不需兩邊對戰,就比照武試一般以個人意願、自由上場。」頓了一下我又開口「當然!前三名,朕重重有賞!」

  士兵們左右看了看彼此大聲歡呼!原本兩方緊張的情勢完全消除,江燦坤與呂墨辰心裡的壓力也減少許多。我這麼做是為了以後著想,還沒打起仗就窩裡鬥實在是讓人擔心,禁衛軍與一般軍人已經有了誤解,這麼做應該可以讓他們打成一片,以後派禁衛軍的人到其他軍營才不會被孤立。

  禁衛軍裡有人跳上台向蕭然行禮「蕭大人。屬下失禮了。」

  「小三。你與蕭大人交手從沒贏過,怎麼現在又上去挨打?」禁衛軍裡的士兵對著跳上台的士兵叫道。

  被人稱為小三的士兵不滿的對著台下的人叫道「這叫練習懂嗎?」兩邊的士兵聽到這句話噓聲不斷,鼓噪著要他們開打。

  

  蕭然平時與刺客周旋,又對自己的手下相當瞭解,沒兩下就把小三踢了下台。接下來禁衛軍與守邊的士兵交互上台,蕭然打了二十場之後,有些氣喘。昨日原本要上台挑戰刺客卻被人諷刺的壯兵按捺不住,提著刀跳上台。大喝一聲就開始進攻,除了豪氣的舞刀踢腿,大喊大叫也讓雷台多了份熱鬧感。台下的加油聲裡夾雜著評論聲,禁衛軍的士兵終於開始與其他士兵交談!

  這一場蕭然敗下陣,我對他招了招手開口說道「蕭然。別忘了在場的將士可是在戰場出生入死的士兵,想贏可沒那麼簡單!」

  蕭然走到我面前行禮「微臣記住了。」他的臉上沒有懊悔的表情,嘴角的牽起一個笑容。

  台下的士兵推了另一人上台,所有人鼓噪的呼喊著一些將士的名字。雷台上換了一人又一人,一直到太陽高昇,我收到信鴿之後對呂墨辰吩咐了幾句話,才要江燦坤宣佈暫時停戰,要打等吃過再打。

  下了台我對著眉頭舒展的江燦坤說道「江卿。軍糧已經到了。多帶些人手與馬匹隨朕來!」

  

  呂墨辰帶著十多人與二十匹空馬等到軍營門口,拍拍烈風我爬上馬鞍往軍營附近的林子而去。林子裡所有的一切被大雪覆蓋住,只露出光禿禿的樹幹,馬匹在雪地上緩慢的行走,到了指定好岩壁邊我停下馬。用讀心的能力確定草蓆下無人之後,我拉著烈風往後退「下面就是糧車。呂卿你先帶人開路以便拖車回營。」

  江燦坤用關刀揮了揮,雪滑了下來露出茶色的草蓆。士兵圍上前拉下草蓆,三十多輛載滿從蕭國運送而來的糧食、藥材的木板車出現在眾人眼前。幾位士兵發出開心的叫聲,連忙把馬套上車。呂墨辰騎著馬,一行人把雪壓平或是鏟開雪開出一條路。

  一個時辰後,三十多輛馬車往軍營移動。回到軍營江燦坤要人打開麻袋,裡面的稻米、麥谷、玉米的雜糧露出香氣。軍醫拿著好些藥材跑向江燦坤「將軍。將軍!上好的藥材、上好的藥材啊!屬下從沒見過這麼好的藥材!」

  江燦坤接過藥材低頭深吸,他把藥交還給軍醫獨自走到我的身邊跪下「多謝皇上!」邊關缺的正是這種質量上好的藥材,他沒想到我會讓人送來這些藥材。

  

  「這是第一批,剩下的會陸續送到。」拿著馬刷我一邊刷著烈風的背一邊的對著跪在地上的江燦坤說道。這些藥材是賢王劫官車時搶來的,這些東西可不能在蕭國販賣,所以賢王只留下少許,其餘的全數轉送到我的手裡。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運送費,這些東西沒花到一毛麟國國庫中的銀兩…

  站在一旁的士兵感動的看著我,他們清點著糧食與藥材,一袋一袋的搬到指定的地點儲存。很快的軍營裡所有人都知道軍糧與藥材送到的消息,這天的午餐吃得愉快。軍醫們拿著剛到手的藥材趕著製作上好的藥,營地裡瀰漫著藥香與石臼研磨藥材的聲音。

  蕭然在午飯後捧著茶壺問道「皇上。昨晚的信鴿是通知您軍糧之事?」

  「嗯…」承認昨晚信鴿送來的信是有關軍糧的之後,我喝著茶開玩笑的說道「江卿。你可別將這幾天飛往邊城的信鴿打下來,那些可都是朕的信鴿。」昨晚那些信鴿與摔進房內的貓頭鷹讓蕭然驚訝,他從不知道信鴿從何而來,我又為何只燒燬一部份的信件。

  這幾天江燦坤的心情上下起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說的話,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認真無比的回答「微臣會交代下屬,避免誤抓皇上的信鴿。」房裡的將士們先是一愣,全部低頭忍笑。他們沒想到平中規中矩的頂頭上司,會聽不出我剛才是在開玩笑。

  ******

  到了與月鳳國約定好的日子,與江燦坤還有呂墨辰商量之後決定站在城上看月鳳國的軍隊接人,這是因為呂墨辰堅決反對我在月鳳國面前暴露身份。

  

  這天一大早,難民使用的軍帳已經收了起來,只剩下拿著包袱穿著粗陋麻布衣的難民站在城牆外圍著營火等待著月鳳國的軍隊接他們回去。我的心頭上亂成一團,吳相說的「生死之關」是什麼意思?我知道是警訊,可是又能怎麼辦?底下的難民是月鳳國的子民,不是我麟國的子民,我根本不能收留他們,之前留他們在城門外,讓他們住在軍帳、分送他們糧食已經是越矩。而那些難民選擇逃到我國之事,可能已經引起月鳳國的國君怒火,現在,月鳳國會怎麼做,我不想知道…

  遠邊出現一大片黑影,原本預定來接人的只有副將萇桂山,可是當人馬接近城邊,江燦坤突然對著他身邊的副官說道「怎麼連蘇魯遷都來了!去看看是怎麼會事。」

  心中的不安加深,我轉頭對著江燦坤說道「準備開城門!」希望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皇上!?」江燦坤與呂墨辰不解的看著我。

  「去準備!快!」從月鳳國那裡傳來的思緒已經推翻了我原先抱持著的希望「呂卿去召集人馬,在門邊準備!」不等呂墨辰開口問話,我盯著月鳳國的主將蘇魯遷,還有副將萇桂山。

  呂墨辰直接從城牆上跳下,對著一旁的禁衛軍還有士兵揮手…

  蘇魯遷騎著馬帶領著全副武裝的軍隊對著這邊舉手行禮,萇桂山一個人騎著馬往難民的方向移重,有些心急的難民已經向著萇桂山跑去。看到萇桂山單獨一個接難民的情況,我轉頭向城下的呂墨辰叫道「呂卿!準備救進城的難民。」

  江燦坤自然也聽到我說的話,他這時才明白我叫人準備開城門的用意「皇上。這麼做太危險了。」

  回過頭看著江燦坤「只救那些進城的人,不許出城。」我看著城外的大部份的難民已經接近萇桂山時,對著陳君嚴吩咐道「告訴呂卿決不能出城!開城門之後決對不能踏出城門口,讓難民自行進城。」萬一出城的話,局勢可能無法控制,只要士兵不出去,月鳳將軍也沒機會與我軍交手。

  陳君嚴往呂墨辰的位置飛身而去,他對著等在那裡的士兵傳達我的旨意之後回到我的身邊「皇上。需要微臣請軍醫在一旁待命嗎?」

  軍醫!我怎麼忘了這一點「快去!」

  當萇桂山下馬扶起跑太快而摔倒在雪地裡的難民,就在那一刻,蘇魯遷帶著的士兵架起弓箭對著數萬民難民射出…

  「開城門!」江燦坤在看到箭射出的那一霎那對著準備開門的士兵大吼!

  難民隊伍大半已經離城門很遠,當如箭如雨一般從天而降,難民們完全傻在當場動彈不得,直到哀號聲四起,所有人才知道要逃!要逃!

  

  走得比較慢的都是帶著家眷的人,城門一開難民們丟下手中的包袱行李往城門這邊跑來,有人的背著年邁的父母,母親抱著孩子,跑進城門準備在那裡的士兵抓著腿軟的難民到遠處讓難民待在一起,有些中了箭的難民拚命的往城門跑,血滴在雪地上拖行了很長的距離。也有人背著受重傷的親人瘋狂的跑了過來,一路上大聲呼救。軍醫們此時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門邊更是聚集了大批的士兵,他們攙扶著受傷的難民離開城門口,往軍醫的方向走去。

  萇桂山這時已爬上馬,拖著傷一路抓人上馬,到了城門邊把人丟下馬又回去救人,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直到蘇魯遷帶著軍隊開始屠民,他拚命的騎著馬抓幾名難民衝進城門。連人帶馬摔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城前的雪地已經被染成鮮紅色,蘇魯遷帶著兵馬站在城門前叫道「本將軍來接月鳳國的人民,還不把人交出來!」城裡的難民聽見他的話抱在一起痛哭。

  江燦坤轉過頭看著我「皇上…」城外的蘇魯遷正對著打開的城門,這時江燦坤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

  脫下披風露出龍袍之後,我跳上城牆邊緣「蘇將軍可以回去赴命了!」進城就是麟國的人,我該保護的對象!城裡城外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我身上。呂墨辰、江燦坤衝我身邊。蕭然完全被我嚇呆了,拔出刀的手顫抖著。

  「月鳳國主將蘇魯遷參見皇上!」蘇魯遷並不意外我出現在城牆上,他大方的向我行禮。

  知道蘇魯遷接下來會直接向我要人,我看著他「蘇將軍免禮!」

  蘇魯遷騎馬上前說道「皇上!城裡有一名本國副將,還請您放人出來好讓末將能回去稟報。」

  「此人闖入麟國國土,違反兩國之間的協定,是我麟國之囚虜。蘇將軍該不會忘了月鳳國與朕的友好協議?」如果有面鏡子能讓我看清自己的臉,我會形容自己「皮笑肉不笑」!

  蘇魯遷非常生氣,但他依舊對我行禮「末將當然不曾忘記。今日叨擾之處請您見諒!」說完話騎著馬轉頭。

  看見蘇魯遷轉頭我總算能稍微放鬆,對著江燦坤吩咐道「江卿。多派些人手守關,朕擔心他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走下城牆管理難民的書記官郁懷恩迎了上來「皇、皇上。這、這~些人要怎麼安、安、安~排?」

  「在空曠的重新搭上軍帳。」原本上萬人,現在剩不到三千人,月鳳國這麼做不怕人民反感嗎?得不到民心遇上天災人禍很容易造反,若是在月鳳國國內也就算了,這裡可是兩國交界處,我就賭不起這麼大的賭!

  幾位士兵架著萇桂山到我面前,看著萇桂山我故意問道「先是遺棄再是屠殺,月鳳國的國君都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子民?」月鳳國到底要做什麼?引起戰爭好統一天下?好大的野心啊!

  萇桂山答不出話…完完全全答不出話…

  看見萇桂長沉默的低著頭,我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城邊。接下來就要看父皇在月鳳國那裡按排的人手是否接到人了…

  114

  傍晚…城外燒起了熊熊烈火,蘇魯遷與他帶的軍隊堆起屍體點火燃燒。難民們聽到這個消息哭哭啼啼的望著濃煙,大多數的人失去了一起逃難的親人朋友。晚飯前江燦坤向我報告難民的狀況,我又仔細的想了一次月鳳國為何屠殺難民…也許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皇上…皇上…」晚飯時我頻頻出神,連蕭然叫了我好幾聲都沒聽到。

  

  抬起頭房裡的江燦坤、呂墨辰等人全放下碗筷看著我。放下筷子我站起來「朕乏了,你們繼續!」實在是吃不下飯,我離開房間往城牆的方向走去。站在漆黑的夜空之下望著月鳳國,我這皇帝的位子是不是坐得太過舒適,從皇叔叛亂之後登上太子之位,然後父皇又主動讓位給我。月鳳國或是蕭國的國君可都是經過好幾場廝殺才登上帝位,相比之下我一路走來太過容易。

  蕭然站在我的背後不發一語,一直到風雪刮得越來越烈他才開口勸道「皇上請您回房吧!微臣知道您心裡難過,但您要保重龍體。」

  回過神我在心裡嘆了口氣,步下城牆往邊城走去。軍營裡的士兵正捧著碗筷吃著大鍋飯,有不少人拿著飯圍在火邊取暖,他們聊著晚上的排班與明日何時操練,鮮少有人談到難民被殺之事。

  

  回到房裡我打開窗戶吹著鳥笛希望能收到什麼消息,但這一晚鳥兒並沒有出現,我也知道送給吳相的那隻貓頭鷹現在還在回程途中,父皇不可能寫信給我的。就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呂墨辰帶著送信的士兵進了房間,皇宮傳來的書信裡太皇叔寫了封信告訴我兩位懷孕的妃子終於生產,只是平安產下女兒的只有一位,我的另一個女兒在出生時拖了得久,生出來時已經沒有呼吸。

  除了太皇叔的信之外,母后告訴我琳妹的孩子生了黃疸,宗老夫人派人請琳妹回趙府照顧孩子,雖然母后派了一位太醫同行,但她要我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為依宗老夫人的個性,孩子的情況應該是非常的嚴重,嚴重到她不得不向宮中求救。太傅的信就好得多,除了臣子之間正在討論明年春天的殿試還有武試,必須等我回去做決定之外,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

  收起信我對著送信來的士兵道謝「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這是微臣應該做的!」士兵笑著回答我。陳君嚴開門領著他離開…

  蕭然倒了杯茶放到我的面前「請您用茶。」

  現在的我並不想喝茶,巴不得灌醉自己「蕭然。有酒嗎?」

  「皇上。喝酒傷身,請您保動龍體…」這是蕭然第一次聽到我主動要酒來喝,他馬上勸阻我想喝酒的念頭。

  我也知道要喝醉得喝上好幾十罈酒,拿起茶慢慢的喝了幾口「那算了。」我今天跳上城牆已經嚇壞蕭然,還是別因為心情不好讓他困擾。

  半夜我毫無睡意的看著床頂發呆,當有人施展輕功沿著樓梯往上爬的聲音我也聽得一清二楚,呂墨辰與陳君嚴掀開毛毯盯著門,蕭然已經從地上爬起摸到門邊。

  等人站到門前時,我已經確定來的人是誰「進來!」對著門我這麼說道。

  門被推了開,蕭然點上蠟燭「是你。」呂墨辰看著來人這麼叫道。前幾天放走的那位刺客居然冒險回到軍營,而且還站在門邊看著我。

  「草民想私下與皇上談談。」刺客開口表示來意。

  「大膽!你以為皇上放你走,就能這麼放肆!」陳君嚴從地上翻起抽劍指著刺客。

  從刺客心中讀出他為何而來,我答應了他的要求「你們三人守在門外。」

  「皇上!」呂墨辰、陳君嚴、蕭然三人顯然反對我這麼做。

  坐在床上我披上龍袍對著他們吩付道「有事朕會叫你們。出去守著別讓人進房來!」我也不希望他們留在房裡,畢竟接下來要談的可不是什麼好事!

  等人退到門外守著,刺客開口問道「您不怕草民趁機殺了您?」刺客對我大膽的舉動感到不解。

  「說吧!來找朕是為了什麼?」懶得回答刺客的話,我拉了拉龍袍開口問道。

  刺客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您對今日屠殺難民之事有何看法?」

  「朕很內疚…」我的心裡對難民的死感到內疚,如果我在六年多前沒有送送多出余的稻穀糧食到月鳳國震災的話,難民們不會跑到這裡來求助…

  也許是我的回答讓刺客不滿意,他的心裡充滿了怒氣「您知不知道那些難民為何而死?」他大聲的問著我。

  

  「朕知道他們的死與朕有關。」我站起來走到刺客的身邊「若是今日麟國的百姓因大火而跑到月鳳國求助,朕也會不高興,認為他們是叛民而不是難民。現在想想…朕一開始應該趕他們回月鳳國才是!留他們在邊關反而變成對月鳳國的君王的嘲諷、顏面盡失,因此痛下殺手!」就是因為六年多前我給月鳳國人民的印像是為仁慈的君王,難民們跑來這裡住麟國的軍帳、吃麟國的糧食,完全不知道這麼做的下場是讓他們的君王放棄他們…

  「草民現在才瞭解您真的如外面所傳一樣是位不可多得的賢君…」刺客看著我語氣複雜的說道「一切就如您所言,我國的君主不滿您在月鳳國的聲望高遠高於他,而且貴國的國力蒸蒸日上非昔日可比。您收留難民的舉動也讓國君遭受非議。就因為您現在正在邊關巡視,國君才特意下令屠殺,若是平時國君是不會下令讓軍隊屠殺人民。」

  「朕不會為了名譽之爭而痛下殺手!」對於刺客說的話我雖然贊同卻又忍不住反駁。如果是我,不會在人民已經不滿現況之下,為了意氣之爭而讓事情惡化!在我面前殺死難民的確有一種警告的意味,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做這種事,也讓月鳳國的人民對他們的君主更加不滿。

  刺客露出痛苦的笑容「幾位大臣何嘗不曾勸阻過,可是…一切徒勞無功。草民希望您能善待我國人民,別讓他們希望。」

  「他們已入我麟國國土,自然是我麟國百姓。」月鳳國的人民死活我一點也不想管,但是我身為麟國的皇帝,麟國百姓的生死是我的責任。

  刺客明白我話裡的意思他感嘆的說道「若是國君也能如您一般,月鳳國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種境地。」他頓了頓突然開口問道「您只關心貴國百姓的安危,可曾想過將月鳳國的百姓也希望月鳳國的君主如您一般。」

  「…你這是在勸朕挑起兩國之戰?光憑這句話就足以讓朕殺你!」這句話若是讓人聽到,可是會浮想連篇,比太傅的話更有爭議性。

  刺客笑了笑,眼神裡多了分瞭然「草民並沒有這個意思。」

  唔!我這是自砸磚塊「…朕早知道兩國遲早會碰頭,只是時間上的問題。」雖然說我沒打算這麼快就與月鳳國打起來,特別是在麟國還有水患的憂慮之下。後方不穩、前方不繼,要打戰麟國境內就要穩定…

  「若與我國交戰請您勿傷月鳳國之百姓,並將他們視如麟國百姓。」刺客閉上眼開痛苦的說道。

  看著眼前的男子我好奇的問「難不成你的家人也被月鳳國國君囚禁?」我知道月鳳國的國君軟禁臣子的家人,以控制臣子!聽這個人的語氣,讓我想到這個可能性,只是他好像已經放棄了月鳳國,那他的家人怎麼辦?

  「………您是如何得知這件事?」刺客的眼神變得危險。

  坐回床上我開口反問他「別告訴朕月鳳國沒送探子到麟國來。」宮中、朝中到處都有蕭國、月鳳國的探子,說不知道才奇怪。

  「…草民的親人不是被禁,而是被殺!」刺客哽咽的說道。他的心裡充滿了悲傷,刺客總是在書信裡多加了幾句暗語,當回信的信裡沒有出現約定好的回答,他就知道親人已凶多吉少。

  「請節哀。」除了這句話我還能安慰他什麼呢?

  刺客平息心中激動的情緒開口說道「有件事草民必須告訴您,就算是對您的謝禮。蘇魯遷是月鳳國貴妃娘娘的兄長,事實上他還有一對雙胞胎妹妹。」

  還不等刺客開口我已經從他心裡得知,那對雙胞胎就是送給我當成謝禮的那兩位「朕早知道她們來意不善,一直以來都讓她們住在冷宮。」我只見過她們兩次面沒有與她們說過話,等我回去應該去讀她們的心,探讀她們的來意才對!

  「原來您早有堤防,打擾已久,草民這就告辭!」刺客說完話打算離開。

  見刺客要走我突然開口要他等一下「且慢!朕有句話要告訴你。」

  「請講。」刺客回過身看著我。

  「明年春天麟國舉行殿試、武試。你若是有興趣可以參加!」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月鳳國的國君並不會隨便抓臣子的親屬,這個人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材幹讓人注意。

  刺客沒說話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蕭然馬上跑進房內「皇上。」他見我端坐在床上放下一顆吊在半空中的心。

  「熄燈吧!朕乏了。」明日也該叫江燦坤過來談一談,我差不多該回宮準備處理其他的事情,準備月鳳國接下來可能做出的動作。還有父皇…我可以回去見父皇了。

  115

  

  早晨的天色並不好,風雪交加狂風颳個不停。爬上城牆望著月鳳國眼前空無一物的月鳳國,是誰說一國之君代表著一個國家,我從不認為自己就能代表麟國,也不認為我是位多好的皇帝。嘲諷的想了想,這些年來我在月鳳國與蕭國搧風點火,放走賢王、殺死月鳳國太子身邊的護衛好讓兩國幫著無法打擾麟國,這算是一個好皇帝嗎?也許吧…對於麟國的百姓而言我是位理想的君主。

  「皇上?」江燦坤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的身後。

  朝陽的晨曦永遠都是這麼美,看著火紅的太陽慢慢的升起,我頭也不回的說「朕在想麟國的未來…」以大事為重是太傅以前老是掛在嘴邊的話,自從我登上帝位太傅就不再提起這句話,他只是幫著我打理著政事直到退出朝政為止。

  太陽的光芒越來越強,我眨眨眼收回視線「怎麼?江卿為何如此凝重。」江燦坤的臉上有著剛硬的線條,也許是因為邊關的風霜不是內地所能比的。

  

  江燦坤走到我的身邊關心的說道「您昨日並未進食,今日又如此早起,微臣恐怕皇上仍為昨日之事困擾掛心。太皇在讓位給您前曾經交代微臣務必扶持您,雖然微臣認為太皇太過擔心皇上,但皇上對昨日屠殺之事耿耿於懷,微臣認為您不必如此!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昨日,皇上見到蘇魯遷時就已經明了他為何突然出現。微臣認為皇上您對月鳳國君的用意早以瞭然於心,不需為已過世的人操煩,何況您對我麟國子民而言再重要不過,無論如何請您保重身體。」

  

  的確…我在看到蘇魯遷的時候就已經有預感他要做的事,但我下令不讓呂墨辰他們出城救援難民,要他們守在城門等那些難民選擇自己逃到麟國來,也存有私心。轉頭看著江燦坤「朕總算瞭解父皇為何如此看重江卿。」父皇的護衛真的相當的不錯,轉過頭我對著呂墨辰等人說「你們退下!朕想與江卿單獨談談…」蕭然退到離我十尺之遠的地方戒護,其他人站在城牆兩邊,底下的士兵們見到這種陣仗全抬頭看著我們。

  「江卿認為朕昨日為何特意吩咐,不許士兵出城援救?」風拍打在身上吹起披在肩上的披風,我伸手解開披風拿在手上免得阻礙視線。

  江燦坤看著我回答「皇上是怕月鳳國的人藉機與我國發生爭執,兩國之間的和平就此毀於一旦。」在邊關這麼久,江燦坤當然瞭解我的用意。

  「你說的不錯!朕不希望月鳳國與我國就此開打。」要打不是現在,至少得等到有完全獲勝的把握時,萬一戰場發生在現在,麟國就算贏也是慘贏!

  聽到我的話,江燦坤憂心的說道「月鳳國一再增兵部署在我國與蕭然邊境,微臣恐怕戰事很快就會來臨。」

  

  看著只露出一些干草的地上,我的手按在城牆邊緣「朕很清楚這一點,但麟國絕不能主動出擊!江卿你務必等到所有人都認為挑起戰爭的是月鳳國才能與他們交手。」我記得在歷史上先攻擊的國家都被視為罪大惡極,就算是被逼出手。世人往往不會注意那些原因,只記得先出手的人是哪方。我要的是所有人都認為麟國是為了防衛才還手,這樣一來百姓才會站在我這邊。

  「皇上的意思是要等月鳳國的百姓也認為錯在他們才能與之交手?」江燦坤眯著眼問道。

  向江燦坤點頭,他這麼說也沒錯「朕認為只有等月鳳國君受人非議,才能減少麟國百姓所受之苦。」只要錯的是他們月鳳國百姓自然會倒戈,要不然兩方的損失慘重,戰後一蹶不振,得利的人變成蕭國。

  「若是蕭國與月鳳國連手,這對我國大大不利!皇上…」江燦坤遲疑的說道。

  蕭國嗎?看來:我還得催促賢王加快腳步或是讓人鼓吹蕭王與月鳳國為敵「蕭國那裡朕會安排人手,而邊關…朕與父皇一樣託付於江卿。」該找什麼人到蕭國去呢?光靠賢王是不夠的,最好找一位能接近蕭王的人。

  江燦坤看著我雙膝一彎跪了下來「微臣不會辜負皇上與太皇的期望!請皇上放心。」

  微笑的看著江燦坤「不需如此大禮。」扶起穿著沉重盔甲的江燦坤「你果然如父皇所形容的,除了得理不饒人之外嚴謹過人。」

  江燦坤臉上一紅「太皇是這麼向皇上形容微臣…」

  笑著點頭「父皇是這麼告訴朕。」臉紅了耶!大雪天臉紅,江燦坤是真的害羞了。

  「太皇居然…」江燦坤忍不住低念出聲。

  對著蕭然招手要他過來「去準備早飯。」昨天沒吃多少,我現在快餓瘋了!

  「是!」蕭然點頭放心的離開。

  

  剩下來的幾天郁書記成天跑來向我請示難民的出處,大多數的難民選擇留在麟國,但也有難民依然想回月鳳國投靠親戚。最後,我讓人把想回家的難民送到別的城鎮,讓他們跟著月鳳國的商人一起回月鳳國。年關越來越近,我帶著禁衛軍離開邊關。雖然…我還是不知道吳相先前向我提過的「好處」是什麼…

  ******

  「風雪太大,還是進鎮過夜比較安全。」離開邊關第八天,風雪大得讓人睜不開眼,呂墨辰在天黑前指著前方的小鎮大聲的說道。

  我也很清楚,要在這風雪之中搭帳篷實在是不太可能「進鎮!」對著不遠的呂墨辰叫道,風颳的連人的聲音都聽不清楚。

  一行人終於進鎮,五百人聚集在鎮裡唯一一家客棧前,陳君嚴用手大力的敲著門,咚咚咚的敲門聲比起風雪聲還是微不足道。好半天才把客棧的人叫了出來「幹啥!大冷天叫什麼叫!」開門的是一位老人家。

  拉住陳君嚴我對著開門的老人說「我等是替皇上送信的士兵,遇上大雪不得不在此留宿,請您見諒!」拉緊披風遮住脖子露出來的金色龍袍,這麼多人不可能說是商人,只能說是士兵。

  「啥?替皇上辦事來著的?好吧!進來。大冷天還要做生意真是找罪受!門關好,知道嗎?」老人讓我們進門之後還忍不住碎碎念

  等人全擠進客棧,不少人已經站到樓梯還走廊上了。這時老人又開始嚷著「你們怎麼這麼多人?這怎麼擠啊?別把我這小客棧擠壞了,早知道就不開應門。好冷…把門關好行不行啊!?」

  站在門邊的士兵把門關上落下門閂大叫「門關上了!」語氣裡有對老人的態度有些不滿。

  沒一會兒老人把視線放到我身上指著我問道「小夥子你怎麼還披著披風,還不脫下來放好免得披風上的雪化了滴在地上。這把年紀還要老夫清理地板有沒有良心啊?真是的…」

  脫披風?現在脫還得了,我對著要罵人的士兵揮手,開口對著老人說道「麻煩您準備些吃的,您也知道下大雪的並不容易找吃的?」不知道我的竹箱裡有手帕還是什麼能遮住領子,袖子也要綁起來才不會穿梆。

  老人看了我一眼「好吧!記得把披風脫下來。」他轉身往客棧後走,邊走還邊念「這麼年輕就當官…實在是……」

  不管老人念什麼我一把拉下披風對著蕭然說道「快幫朕找兩條細繩來!」我打開竹箱忙著找手帕。客棧裡的士兵聽到我的話,全在身上翻找。

  翻出一條暗色的手帕往脖子上一套,蕭然馬上幫我整理領口。呂墨辰拿著兩條繩子走到我身邊,這時我才想起小默纏在左手上。等呂墨辰幫我在右手上綁上細繩,我接過另一條自己綁上。手忙腳亂了一番我轉了一圈讓蕭然檢查「看得出什麼破綻?」既然要裝就不能被識破!

  「皇上。您的衣擺還有鞋子…」蕭然低頭看著我的腳邊。

  身上穿的黑色衣服遮不住龍袍與金色的鞋子,我無奈的在心裡嘆氣「蕭然你坐過來,幫朕掩飾。」…所以說龍袍真的是太浪費布料,沒事做這麼長幹嘛?一般的衣服根本遮不住。

  陳君嚴忍不住問道「皇上您為何非得掩飾身份?」他覺得我大可吩咐老人別說出去。

  擺出正經的臉回答陳君嚴「若是讓他老人家知道朕的身份,勢必會讓他驚懼,朕不希望讓他老人家困擾。」我可不認為這家客棧有什麼吃的東西,說不定老人會找整鎮的人來,到最後敲鑼打鼓都有可能,我進鎮是為了避風雪,而不是想當動物園裡的珍禽猛獸!

  「還是皇上想得周到。」陳君嚴點頭說道。

  碰一聲老人踢開門拿著一大鍋東西出來「喏!」他把鍋子往桌上一放又跑回後面端出另一鍋「都在這啦!吃完放桌上就行了,我這老骨頭晚點再來收拾…」說完話,他按著腰走回客棧後面。

  呂墨辰舀起鍋內的東西「這是什麼?」勺子裡的東西看起來一條一條黑黑的,卻又黏黏滑滑有點像是變色的洋菜。

  蕭然拿著銀針試了一下,銀針上沒有變色「沒毒!」說完話他拿起一旁放著的碗舀了一杓放進碗中喝了一口「應該能吃…」這是他唯一的評語。

  我走到鍋邊接過蕭然的碗喝了一口…這應該是髮菜沒錯!只是味道為何這麼奇怪,居然會黏黏的,苟芡放太多也不是這個味道啊?但確實如蕭然說的一樣可以吃「今晚將就一下。」喝這個奇異的湯再配上乾糧,實在是有點詭異的組合。我看著碗裡的東西這麼想著…

  

  有些士兵只喝了一碗就完全不碰那些湯,雖然如此鍋子還是見了底。老人來收拾東西時看見湯全喝完非常開心「呦!全喝完啦!」他喜孜孜的拿著鍋子到後面放好之後返回「年關將近,小店除了你們之外沒別的客人,上頭的二十間空房與這裡就讓你們休息,有什麼吩咐的話老朽就在廚房旁的房間裡。」說完話老人拿了碗大刺刺的離開。

  「這老人家好像是一個人住在這裡…」看著老人離開我這麼說道。整間客棧除了老人之外沒有其他人出現,照理來說應該會有別人出來幫忙才對。

  蕭然拿起我放在椅子上的披風「或許他的家人正趕過來過年。皇上您先到樓上歇息,微臣會一兒到外面查看馬匹。」

  呂墨辰不怎麼在乎老人是否獨居這一點,他對著其他士兵說道「去檢查房間裡有無藏匿刺客!」

  隔天一大早樓下傳來敲門聲,再來就是驚呼聲!蕭然跑下樓去查看怎麼回事,只聽見娃娃的哭聲傳了上來。

  我走到樓梯口正好看見一位青年帶著妻子小孩站在門口,青年驚訝的看著滿屋的人「你們是誰?我爹呢?我爹在哪?」他慌張的對問道。

  「兒啊!你可回來了!」老人聽見聲響從後面跑出來,開心的對著青年說道。

  青年一臉快被嚇死的表情「爹!您不是說不會開門讓人進客棧,孩兒才放心出門買年貨!」

  「喔!這有什麼關係,幹嘛這麼大驚小怪!」老人瞪了年輕人一眼,抱起孫子「乖孫你可回來了。爺爺好想你啊!」老人逗弄著小孩不理會青年。

  「孩兒是擔心您!您知不知道這樣非常危險!」青年氣急敗壞的說道。

  老人不以為意「安啦!」他笑著對著年輕的婦人問道「年貨買齊啦?有沒有買些喜歡的東西?」

  「都買齊了。媳婦這就去準備早餐…」婦人牽著小孩對著老人恭敬的說道。

  老人點頭「好、好!記得多煮一些,這裡有不少人。」

  青年聽見老人這句話,轉頭看著滿屋子的人無力的說道「客官小店只能準備些小菜,希望您別見怪!」

  走下樓我開口說道「清粥小菜就已足夠。」這一家子還真是活潑!特別是那位少根筋的老人。

  「請稍待片刻!」青年拿起落在地上的紙包快步跑到後面。

  用過早餐付帳時,青年算帳時蕭然出聲告訴他昨晚我們有喝老人煮的湯,要他也記到帳上。青年扶著頭對著我們道歉,說是老人視力不好,大概又把醃製的發菜錯看成面加到湯裡,昨晚的湯就不記在帳上。

  原來昨晚那鍋應該是麵湯才對!我忍著笑要呂墨辰多付些錢給青年…

  不知是誰忍不住笑出聲,陳君嚴搖頭說道「若是我也會被這樣的父親嚇壞!」

  ******

  除夕當天傍晚終於趕回皇城!

  太傅領著幾位大臣站在城外等我「皇上您一路辛苦了。」

  「今日是除夕佳節,呂卿你們先離開回家報聲平安吧!」對著跟了我二個多月的禁衛軍我這麼說道。

  呂墨辰騎在馬背上向我行禮「多謝皇上!」

  拍拍烈風我對著太傅說道「剩下的回宮裡再說。」父皇應該知道我回來了…

  回到皇宮文武百官、母后、妃子全依職位身份站著迎接我,可是琳妹沒在裡面。放眼望去柳淑媛的懷裡還抱著一個粉色的布包。是我的女兒嗎?走到柳淑媛面前我看著那糰粉紅色的布包。

  柳淑媛抱著孩子彎身行禮「臣妾未為生下龍子,請皇上恕罪!」

  我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從柳淑媛的手裡抱起那團軟綿綿的布包。掀開上面蓋著的絲巾,娃娃濃厚的奶香傳了出來,凍得紅咚咚的臉頰正微微發著抖…好神奇!這就是我的孩子嗎?我不禁這麼問著自己。天上落下的雪花剛好掉在懷裡小娃娃的臉上,娃娃動了動張口伊呀呀的叫了幾聲。

  我看著天上飄下的雪花對著娃娃說道「雪花、雪花…朕就叫你雪華吧!龍雪華…朕的第一個孩子。」蓋上絲巾,伸手將孩子還給柳淑媛。

  「謝皇上賜名!」柳淑媛接過孩子抱在懷裡道謝,皇后蓮妃羨慕的看著柳淑媛,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

  晚宴前我讓楚寒跟著我到國庫拿了一個白玉手鐲,管理國庫的大臣記錄下來後,我馬上回到大廳參加宴會。

  席間雪華開始哭泣,柳淑媛小聲的哄著她,無奈孩子就是不肯停下來…

  放下酒杯我開口了「抱雪華到朕這兒來。」孩子太概是累了才會哭鬧不休…

  

  柳淑媛戰戰兢兢的抱著孩子走上台把孩子交給我,用盡全身力氣哭鬧的孩子可能是因為母親給我的能力慢慢的只剩下啜泣聲。我拿出袖子裡收著的白玉手鐲套到孩子的手臂上「她大概是累了。柳妃,你先帶雪華回房吧!」孩子就像敏感的小動物,容易受驚。大廳的交談聲、酒杯的碰撞聲讓雪華害怕。

  「是!」柳淑媛抱回孩子,走下階梯向我與母后、皇后行禮離開大廳。

  舉起酒杯對著文武百官示意,仰頭喝下!這年夜飯不知何時才能吃完?而我何時才能見到父皇…

  半夜,我走回寢宮,等楚寒幫我脫下龍袍、竹兒馬上接過我拿下來的帝冠,而青兒則倒了杯調解酒湯嘴裡還唸著「皇上您喝多了。」

  我向他們揮了揮手「不用伺候我了。下去休息吧!」

  楚寒她們四人彼此對看一眼同時向我行禮「是!」說完話竹兒與青兒壓著蕭然離開,楚寒則關上門。看來蕭然會被他們逼問一番…

  微弱的燭光照在寢宮裡,暗門被推開。我懶懶的靠在椅子上動也不動,感覺父皇走到我的身邊抱起我「煙兒。你終於回來了。」

  伸手環抱住父皇「我回來了。」放鬆身體靠在父皇胸前…好溫暖喔!

  「怎麼這麼悶悶不樂的?」父皇抱著我走到浴盆邊問道。

  抬頭印上父皇的嘴唇「你應該知道邊關發生什麼事了吧!」父皇不可能不知道月鳳國屠殺難民的事。

  父皇將我放下親了親我的臉「你先洗澡待會兒再談。」

  看著父皇拉下紗簾,我脫下衣服把小默從手下拉下放在一邊。漱口後,我踏入熱水中享受洗澡的樂趣。這次出門我只在軍營裡洗過一次澡,現在滿滿一大盆水只有我一個人用,真是好舒服!在熱水裡耗了半天才爬出浴盆,大約將身體擦乾,我披上毛巾抓起小默套上鞋子快速的走到內室。

  「過來煙兒。」父皇坐在床上向我招手。

  等我走進一把拉我坐在他的前面,用毛巾幫我擦乾頭髮。把玩著小默我告訴父皇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包括了放走一名刺客,留月鳳國的萇桂山在邊關,還有那家客棧脫線的老人。

  「煙兒你似乎放了不簡單的人離開。」父皇把毛巾丟到地上伸手抱住我。

  往後靠我疑惑的問「真的?」那名刺客…還好吧!

  「連我也沒查到那兩名女子是月鳳國貴妃的妹妹,那名男子的身份恐怕不簡單!」父皇拉起被子包住我們兩人。

  躲在父皇的懷抱裡想了想「我沒問他的身份。」那時沒時間仔細探讀他的身份,真是可惜…有些後悔自己這麼做。

  父皇拉著我躺在被子裡「還好萇桂山的家人已經救出,要不然萇桂山被你抓住的消息傳回月鳳國國君耳裡,肯定不得了!而且,你居然放人入關…煙兒,你真是讓人措手不及!」父皇說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

  唔!這可不能怪我「當時我也沒想到萇桂山會連人帶馬摔進來麟國。」我本想等人救出來之後,再趁他不備抓過來…誰知道他會為了救難民跑到這裡來。現在連抓人都不用抓了,省時省力!還不用通知月鳳國。將小默放進床頭的竹箱裡,我重新鑽回被子裡…

  「聽說你與江燦坤在城牆上談了許久,去那邊探查的手下說江燦坤當晚抱著我送他的那瓶酒一個人對著配軍圖獨飲。」父皇笑著說道。

  父皇的手下是從哪找來的,這麼神通廣大!居然知道江燦坤抱著酒喝「當真?我沒聽人提起這件事。」怎麼我的手下就沒這麼厲害?

  「呵…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父皇伸手摸著我的臉湊過來親了一下。

  抓住父皇的手,我沉默了一會才說「我看見柳妃生的女兒了。小小的好軟好輕…」與當初我抱琳妹時的感覺完全不同。想到琳妹,不知道她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今日皇城裡已經傳遍你幫她取名為雪華之事。」父皇回握我的手告訴我皇城裡的居民已經知道孩子的名子。

  想到孩子我笑了笑「下次該問問吳相,不曉得他對雪華這個名字有什麼意見。」初為人父的感覺有些不安,雖然不是男孩子,但…總有種說不來的感覺。

  「怎麼不問我?」父皇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問道。

  問父皇?我用手戳了戳父皇「你要幫雪華改名?」名字都取了要我怎麼辦?

  「我不是這個意思。煙兒…你真的很遲鈍。」父皇抱住我這麼說道。

  什麼意思?趴在父皇的胸膛上我不解的看著他…我本來就很遲鈍了不是嗎?

  「別想了。煙兒…」父皇望著我伸手拉下我的發帶。

  長發散在腰上那「嗯?」低頭吻上父皇,眼前這個人是我的依靠…

  「休息吧!你累了。」父皇小心的拉開我的頭髮讓我趴好。

  116

  大年初一!天還沒亮我就坐在房裡喝粥,蕭然一臉沒睡飽的樣子讓人看了莞爾,不知道昨晚青兒、竹兒是怎麼逼問蕭然。拿出父皇幫我準備好的發簪送給青兒與竹兒「我只有這個能送你們倆。」

  青兒接過雕著蘭花的金簪開心的道謝「多謝皇上賞賜!」

  而竹兒盯著髮簪好半天才開口「謝皇上…請問皇上,這上頭雕著的是什麼花?」

  看著悶悶不樂的竹兒,我開口解釋「竹子六十年才開一次花,這上面雕的是竹花。你的首飾裡單一種只有竹葉花樣,我只好要人雕竹花送你。」

  竹兒這時才笑開了「真的!花枝上還有竹節,真的是竹花。」我這兩名仕女一位只穿綠衣,一位只用竹子花樣的發簪、耳環,真拿她們沒辦法!

  楚寒拿了新縫製好的龍袍走到我的身邊對著竹兒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快幫皇上穿上龍袍,等一會兒要祭天,錯過時辰可不好…」

  

  竹兒直接將髮簪插到頭上,拿起拖盤上的衣服伺候我穿上。套上中衣、外衣還有龍袍後,楚寒拿著梳子重新幫我梳頭,蕭然捧著帝冠站在楚寒身邊。而青兒拿起飾品,小心的掛在我的腰帶上。一層層的衣服、沉重的頭冠,再加上腰帶上的飾品,全加起來有幾十公斤重,難怪不會武功的皇帝這麼容易死,被壓就壓死了。

  走出寢宮,外面大小太監簇擁著我走到轎子前,起轎之後我閉著眼睛休息,現在必須養精蓄銳等一下才有精神,要知道祭天是非常麻煩又花時間。

  正午!我頂著風,祭完天,坐回轎子被一大群人簇擁回宮。午膳時我終於有機會向母后問起琳妹…

  「母后。琳妹回宗家後可有傳信回宮?」我壓底聲音小聲的問著坐在我身邊的母后。

  母后拿起酒杯向我敬酒「哀家也不知。跟著琳兒回宗家的太醫只提到宗老夫人找了位道士說是要替孩子收驚、除厄,不知琳兒明日回不回宮裡過節…」

  除厄?那不是要喝符水了嗎?小孩得黃疸還喂他喝符水?實在是太過迷信「是否要需朕下旨讓琳妹帶孩子回宮。」算了!孩子給宗老夫人養,活不了多久的。

  「也好!就說柳妃生的公主就要過滿月,帶孩子回來沖沖喜氣。」母后點頭放下酒杯。

  午膳後我馬上叫蕭然到御書房來「蕭然你馬上到洛月城去看看琳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沒消息傳回?」從母后寫信到我回到皇宮少說也有一個多月,琳妹怎麼可能沒寫信向我說一聲呢?

  「是!」蕭然馬上離開書房。

  我在御書房裡考慮了一會兒決定到太皇叔那裡一趟,也許我該考慮讓琳妹回來的方法…

  ******

  「微臣參見皇上!」太皇叔從藥材中站起來向我行禮。

  轉頭看了一眼楚寒「別讓人進來。」

  「奴才遵命!」楚寒轉身退出藥材室,關上房門…

  望著整間的藥材我走到太皇叔的面前「有什麼藥能讓人服用後,看起來彷彿患有重病的樣子。」說不定琳妹不是不想送信回來,而是沒有辦法送!

  「唉…皇上。您也知道有哪有藥能讓人服用後能讓人臥病在床,再說琳公主是託了皇上的福才能有今天。」太皇叔嘆了口氣從櫃子裡拿了包藥放到我手裡。

  看來太皇叔早知道琳妹是皇叔與蕭緣香的孩子「太皇叔…」我低頭叫了這麼一句。

  太皇叔慈祥的看著我說道「微臣知道皇上您自有主張。」

  把藥放進袖子裡我對著太皇叔問道「我不在宮裡的這段日子可有發生什麼事?太傅那兒我還沒去問。」

  「楚寒來問過微臣可否收他為徒,微臣沒有答應他。」太皇叔一臉嚴肅的告訴我這件事。

  楚寒該不會是因為我說的話所以才跑來找太皇叔的吧「他想學什麼?」學醫的話實在是不太可能,楚寒現在非常的忙沒時間學醫。

  「他想學毒!」太皇叔的臉上帶了些不自然的表情。

  用毒防身的確是不錯的方法,但是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楚寒有告訴您原因嗎?」

  太皇叔點頭,從書架上拿了本醫書交給我「楚寒告訴微臣說他不想拖累皇上,希望學毒防身。微臣拒絕收楚寒為徒後,拿了一本簡單的醫書給他回去細讀。」

  果然是因為我說的話,我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出宮前我曾告訴楚寒要他萬事小心…也許是因為如此楚寒才來拜託您。」

  「皇上…」太皇叔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微臣告訴楚寒,若要微臣收他為徒,收徒的條件是必須親手下毒殺死自己最重要的人。楚寒就是因為如此才放棄的…楚寒最後要的人是皇上您對吧!」

  殺死自己最重要的人?我看著太皇叔「您…當初您也是這麼拜師?」我突然想起太皇伯說的「當年我帶著心愛的侍妾離開王府,一直未曾有過一子半女。直到我知道她是被人下藥,才會一直無法受孕…」下藥的人是太皇叔嗎?

  「微臣告訴師父微臣並不是為了救人而出醫,微臣習醫是為了報復所愛之人。也就是因為如此,微臣被皇家除名…」太皇叔的眼裡流露出悲傷的感情。

  伸手握住太皇叔蒼老的手「別說了……」這麼多年的哀傷為什麼沒有消失的一天,而我為什麼不能幫太皇叔呢?

  太皇叔握緊我的手「別露出這種表情,您這樣微臣的心裡過意不去。」

  「太皇叔您也別說這種話。」雖然太皇叔以太醫的名意待在皇宮幾十年,但父皇一直非常的敬重他。

  太皇叔拿出一個籠子,裡面有只小老鼠,他笑著問我「您養的那隻葵花錦蛇可有帶在身上?微臣養了只毒老鼠,這隻老鼠從鼠胎開始吃毒長大,正好讓那隻葵花錦蛇吃。」

  拉起左袖翻出小默「在這兒。」把小默放到太皇叔空出的桌子上,小默感覺到籠裡的老鼠,慢慢的滑動身體往籠子靠。

  太皇叔打開籠子讓小默鑽入後又關起籠子,接著他低頭跪在地上翻開地磚,從地下藏著的暗櫃裡拿出藥罐「微臣又製做了一種新毒藥,請您留些刺客,好讓微臣試試藥性。」

  打開要罐低頭聞了一下暗褐色的藥膏「藥方呢?」居然是香的!太皇叔到底是怎麼配毒的?

  「聞起來不像是毒藥對吧!這可是微臣花了好大的勁兒才配好的,藥方在這兒…」太皇叔摸出書翻開藥方。

  拉過藥方,我興奮的太皇叔討論起藥來,一邊順手抄了份太皇叔缺的藥材,等過了年就派人尋找藥材好讓他配新藥。

  ******

  傍晚時分我離開太皇叔住的地方,楚寒跟在我身後開口說道「奴才去求過鐘老收奴才為徒,但鐘老並未答應。」

  伸手摸了摸左手上纏著的小默開口安慰他「楚寒。鐘老不是給你一本醫書,你讀熟後再去找鐘老,他會給你另一本…」其實不收楚寒為徒並不代表不教他,只要楚寒把太皇叔交給他的書背熟,慢慢的也會瞭解如何製毒。

  「奴才明白了!」楚寒的語氣裡多了份生氣。

  走回御書房的路上正好看見幾名妃子走向柳妃住的地方,我停下腳步沉思了一會兒還是走回書房…希望我的女兒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楚寒一直走到御書書才開口問道「皇上您不是想去看小公主,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不是我故意想隱瞞楚寒,但是還是像父皇一樣保持一段距離最好「不…我只是想起母后曾寫信給我,說琳妹突然回宗家。」那小小的生命是非常脆弱…就像雪花一樣,一不小心就化了。

  「原來皇上是在擔心琳公主,好幾位娘娘也問過奴才公主的消息。」楚寒倒了杯茶放在書桌上。

  果然!那些女人見我疼愛琳妹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去請太傅來一趟。」該問問太傅我出宮這些天發生什麼大事,還有問他對月鳳國該有什麼對策才是。

  「是!」楚寒聽了我的話趕忙去請太傅,而我則拿出地圖攤在桌上等太傅。

  一炷香的時間太傅出現在書房裡,我坐在椅子上吩咐楚寒「賜座!」

  楚寒搬了把椅子放到桌前,行禮退出書房。

  等太傅坐定我才開口問道「太傅您應該知道朕放月鳳國難民進城之事,朝中可因此產生異樣的流言。」

  「皇上!老臣認為皇上這麼做並無不妥之處,這可說明皇上仁慈一再救助月鳳國百姓,再來經過月鳳國屠殺無辜百姓之後,百姓對您更加敬愛!此時要做的就是要屏除朝中敗壞之氣,貪官污吏不可不除!您更該掛心殿試,若是無可用人材才該讓人憂心。」太傅坐在椅子上對著我說道。

  我擔心的不止是貪官污吏,還有水災這方面,只是在麟國找不到精通水利之人「今年殿試朕打算出五道題讓所有考生應答,往年一道題似乎選不出什麼人材!」不是所有人都精通一個方面,最好找出擁有特殊專長之人。

  「皇上有此考慮微臣自當輔助皇上。您到邊關這一趟逞罰了不少官員,微臣認為此舉有利警惕官吏。」太傅雙眼閃著亮光,讚賞的看著我。

  太傅一定覺得可惜不能親自動手,看著太傅我有這種感覺「太傅您繼續清查官吏,朕在殿試之後要換下不少地方官,到時就靠您幫忙。」禁衛軍的事還是找父皇幫我比較好,畢竟太傅本是文官,他不喜歡我太過偏重武官。

  與太傅一起用晚膳,談了這兩個月在麟國發生的大小事,還有朝中大臣們趁我不在時又做了什麼小舉動。送太傅回去之後我才到母后那裡請安,告訴她蕭然已經去查琳妹的情況。

  回到寢宮已經很晚了,當楚寒她們幫我脫下龍袍時,門外傳來蕭然請示的聲音…

  「微臣有壞消息要告訴您。請您務必鎮靜!十分不幸!皇上您的侄子已經病死,而宗老夫人現在請了名道士施行復生之術,宗老夫人要公主齋戒好些日子了。微臣發現公主似乎相信道士之言,才未送信給您與太后娘娘。」蕭然跪在地上用清晰的語氣陳述他在宗家查到的事。

  

  復生之術!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荒唐的事!我站起來拿出藥「朕不相信死人還能回生!更何況孩子是宗老夫人害死為什麼要琳妹齋戒。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出事!楚寒你明日拿著朕下的旨,到洛月城把把琳妹給我帶回來!朕知道,宗老夫人勢必不肯放人,所以蕭然你連夜趕回洛月城將琳妹打昏後,讓她服下這包藥,琳妹吃下後身體會有所不適。明日正好讓蕭然帶回宮裡。」

  青兒在一旁開口問道「是否要奴婢通知太后娘娘?」

  「不!你們倆要裝做一無所知,等明日琳妹回宮後再將此事散播到宮裡。朕要讓宗家嘗到應得的處罰!」宮裡流言傳得快,就讓宗老夫人知道她這麼做的下場是什麼好了。企圖謀害皇族中人,這罪可不輕!

  「奴婢明白!」竹兒與青兒齊聲回話。

  蕭然把藥放在腰帶裡「皇上!微臣是否需要留在洛月城與楚寒一同回宮?」

  「最好不要!你下藥之後馬上回宮。我會讓其他人與楚寒到洛月城接琳妹。」如果蕭然能在天亮前趕回宮裡就不會有人起疑!

  在楚寒準備的聖旨上寫了幾行字「明日你還是依平時一般,不需要提早過來。」楚寒最好不要有什麼太大的舉動比較好。

  「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楚寒向我行禮說道。

  放下筆我對著他們四人說道「琳妹的事就交給你們去辦!都下去吧!」不知道明天到底會怎麼樣…在心裡嘆了口氣。

  117

  「又為那丫頭的事操煩?」父王從暗門裡走出來不悅的問道。

  疲累的走到父皇身邊抱住他「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幫她了。」拿著今日從太皇叔哪裡拿的毒藥往內室走…我如果凡是都插手,不累死自己才怪!

  父皇拉著我走到內室讓我坐到梳妝台前,伸手拆下我的發帶用梳子慢慢的梳著「煙兒,已經夠了!休息幾日,別這麼逼自己…也許我不該麼早讓位。」

  拿起已經有些脫線的發帶,上面的玉蝴蝶依然與當初一樣翠綠「皇城已經整理完畢,新年開市那天我們去買些雜貨…」不知道是不是太皇叔的心情影響了我,今天我總覺得異當的疲憊。

  父皇抬起我的頭落下一吻「吳相那小子早望著你告訴他這一路上的見聞。」

  吳相…不知道他這陣子又做了什麼「他在信寫提到客棧的廚子煮了些好吃的年菜,因為這些年菜讓他欠了不少債。」居然有人會為了吃而欠債!真是不可思議。

  「你若如吳相一樣能吃就好了。邊關路途遙遠,以你的個性八成只靠乾糧過日!怎不見仲叔幫你準備些補湯?」父皇把我的頭髮撥至耳後再用髮帶鬆鬆的綁住。

  看著鏡子,頭髮軟軟趴趴的垂到腰際。不用剪頭髮真是省錢,以前每個月都要修一次頭髮,有時還會因為造型問題考慮很久。

  父皇看我拉著頭髮不放,低頭輕聲問道「要我重綁?」溫熱的氣息噴在頸子上…

  遙遙頭,拿起毒藥我拉著父皇爬上床「太皇叔今天喂小默一隻毒老鼠,他還要我幫忙試新的毒藥。」聽太傅說我可以吃一點毒藥,過幾天再讓小默咬我,這樣身體抗毒的能力會更強。

  父皇看著藥開了口「仲叔在江湖上以毒聞名,而仲叔制的毒更是萬金難買。」

  木盒裡裝滿了褐色的藥丸,考慮了一會兒我對父皇說「試完藥,再賣給殼堯崢或是軒轅皓如何?」殼堯崢也曾向我買藥品,只是不知道他對毒藥有沒有興趣?

  「殼堯崢那兒什麼都賣,他大概會買下幾顆轉賣給江湖上的人士。」父皇關起藥盒拿出帳冊交給我看「如果不是從賢王從蕭國那搶了不少藥材,我擔心藥材可能會出問題。月鳳國似乎向蕭國買了不少藥材,戰事恐怕不遠…」

  猛然想起禁衛軍的事,我趕忙拉著父皇的手臂「聽說禁衛軍裡有不少官員囂張跋扈,我打算讓呂墨辰提奏摺上來,只是光靠他一個人恐怕不足…幫我查一查如何?」

  父皇合起帳冊眯起眼「我們似乎不該在此時談公事…」

  唔…雖然我覺得在床上談公事別有一番情趣!但是我依然抽走父皇手裡的帳冊,小心的把小默放到竹箱裡轉身推倒父皇壓在他的身上「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煙兒。你在玩火!」父皇翻身將我壓在身下這麼說道。

  沒辦法!很久沒有抱抱了。拉開父皇的衣服伸入手掌「快三更了…」為什麼我練武練了這麼久肌肉卻不明顯呢?虧我還特別練腹肌的說…盯著父皇的身體不解的想著。

  「在床上別想其它的事行嗎?」父皇撫著我的臉低頭逞罰似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

  無辜的看著父皇,用手勾下父皇的頸子「你要補償這幾天的份!」我想的明明與父皇有關,為什麼他總認為我在想別的事?

  父皇邪邪的一笑「如君所願!」

  整個人被捲進被子裡,夜明珠的光芒被遮住後,寢宮裡一下子暗了許多。我輕輕的閉上眼讓吻落在我的臉上…

  「不該讓你去邊關…」父皇輕咬著我的耳垂吐露出不滿的語氣。

  伸手按住父皇的嘴,抬頭安慰「我回來了不是嗎…」身體本能地貼進父皇,依附著他的溫暖的身體。

  溫熱的唇貼向我的頸項「煙兒…」

  緊緊地吸吮纏繞的舌,著低啞的呼喚聲…我不喜歡逃避現實,但是我知道自己離危險越來越近。放走刺客時我曾經動搖過,希望他會出現在殿試或是武試中。但…說不定是為了幫助月鳳國國君,這些都還是未知的變數。

  突然間,我發現自己又走神了,反醒了一會兒。對著父皇綻開一個笑容,等待著他俯下頭吻我。等父皇吻住我,悄悄的伸手滑進他的發間,仰頭傾聽他喉嚨深處發出的喘氣聲。

  不斷著唇的角度,以舌尖劃過父皇的唇,我毫無抵抗父皇侵入身體,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輕一點…拜託…」想適應這種折磨還是忍不住開口求饒…

  「煙兒…別哭…」父皇緩緩的帶動我,伸手托高我的腰部。

  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口裡發出低低的呻吟聲「輔…輔…」身體除了一絲絲的痛楚之外,還有些麻癢的感覺,感覺父皇突然進入深處,炙熱的感覺讓我顫抖,腦裡一片空白…

  「痛嗎?」閉著眼聽見父皇擔心的詢問聲,沒想到他退離身體內處。

  張開眼看著父皇「你?」父皇根本還沒…怎麼就離開了。

  「夠了…」細碎的吻落在我的眼瞼上。

  這怎麼可以!用腳環住父皇的腰,用手引導剛退離的碩大進入「在床上…你要聽我的…」哪有人這個樣子,好歹他也要滿足才可以停…

  「你會累壞的…煙兒…」父皇抱起我,體重讓父皇比剛才更加深入。

  深吸了好幾口氣,手抱住父皇的背,有父皇在我只需要跟著他就行了…

  完事後我慵懶的躺在床上…父皇的手指淺淺地伸入我的身體裡,下身慢慢的流出溫暖的體液。

  過了一會兒,父皇抽出手指撥開黏在我臉上的頭髮「要不要洗淨後再睡?」

  動了動手指沒有回答父皇,只是放鬆身體靠在父皇的懷裡享受著肌膚相親的餘韻…父皇讓我躺下離開內室,耳裡傳來微弱的水聲,大概是他在裝浴盆的熱水。等父皇拿著水盆坐到身邊,我撐起痠軟的身子包著棉被看著他。

  「軍營裡那場雷台是誰贏?」父皇帶著笑意用熱毛巾幫我擦拭身體。

  基本上到最後打得沒完沒了,我賞了不少銀兩給最後的四人「不知道…江燦坤的手底下有三人打得難分難解,分不出勝負。」在軍中僅有一次不小心撞見軍妓住的帳篷,雖然蕭然與呂墨辰馬上帶我離開,但我還是聽見帳篷裡淫穢的聲音,真難想像段劍那時是怎麼撐過來的…

  ******

  深夜時分…

  粉塵落在皇宮裡守備最嚴謹的帝寢裡,黑色的人影融入漆黑的夜色裡,寒風颳起地上的雪,黑影消失寢宮的門口…

  玉磚上正好反射出黑紫色的刀刃,黑影放輕腳步走入寢宮的內室慢慢的靠近龍床,撥開層層紗縵黑影見到眼前的影像不經脫口而出「好美…」麟國年輕的皇帝龍雲煙身上只蓋了件絲被,微微露出肩膀與鎖骨處,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床鋪上,安祥的閉著眼…

  空氣中傳來陣陣香氣…

  安靜無聲的帝寢裡傳來低沉無情的聲音「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黑影對深夜中帝寢裡居然有人這件事感到吃驚,轉過身他驚覺這名男子身上僅披著外衣「你是!?」原來皇帝的寢宮裡藏有人在,怪不得…

  「…迷香!」黑衣人驚覺自己提不起內力。

  「…煙兒不是你能看的人。」男子扣住黑影的脖子…喀!喀!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帝寢裡顯得格外的清楚。

  因為聲響而醒來的皇帝矇矓的問「輔…你在哪兒?」

  「煙兒。我馬上回來…」被稱為輔的男子拖著已死的刺客離開內室。打開暗門,男子把已死的刺客丟入角落,走到浴盆洗靜雙手後才回到內室。

  江湖上又多了名失蹤的殺手…

  118

  初二…回娘家的日子。

  蕭然一早就出現在寢宮裡,他的雙眼因疲累而發紅「皇上。公主已經服下您交與微臣的藥,是否需要微臣同楚寒一起接公主回宮?」

  已經這麼累,怎麼可能還讓他再出去,我搖搖頭「你忙了一晚,讓其他人去就行了。今日好好休息…」

  「可是…」蕭然不同意我的說法。

  走到他的身邊溫和的說道「去休息吧!晚一點再到這來…」

  蕭然看著我「…是!」

  拿起桌上放著的聖旨轉頭對楚寒說「帶幾名侍衛去接琳妹回來。」

  楚寒離開後,蕭然向我行禮跟著退出寢宮…我慢慢的走到暗門前打開門「輔覺?」走入暗道,我尋找著父皇。注意到地上掉落一塊指甲大的玉珮,我伸手勾起…雜玉?宮裡不可能會有這種雜玉,這是從哪來的東西?

  「我在這兒。」父皇從暗道的另外一頭走來,手裡還拿著好幾本書。

  原來是到藏書室去了…「今日不去客棧?」剛才我還想父皇會不會回客棧了,因為現在雖然是過年,客棧裡應該還有些客人,而且吳相一個人留在客棧裡…

  「留在這陪你…」父皇拉起我的手走回寢宮。

  拿起手裡拿著的玉「我剛在暗道里找到的。」

  父王接過玉看了一眼「昨晚有刺客闖入,可能是處理時落下的。」

  有這回事?看來我真的是睡得太沉都沒發現。父皇在身邊時,我都會不自覺得依賴他,該檢討檢討「怎麼沒聽侍衛提起…」該不會到了冬天侍衛的警覺性也變差了吧!看來要找王君賢過來一趟才行!

  「那刺客身手太差,可能有同夥人幫忙才進得來。這玉配先收著說不定哪兒天用得上!」父皇把玉配交還給我收好。

  父皇進了寢宮坐在躺椅上翻書,我走回內室拿出太皇叔給我的藥丸對著父皇說「幫我倒杯水。」這毒藥聞起來很香,吃起來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想了想還是含水吞下藥丸比較保險。

  父皇倒了杯水交給我。含了一口水把藥丸吞下「太皇叔的藥總是有股怪味。」難道他在藥中參入香味是為了掩飾藥味嗎?看著滿盒的藥丸忍不住這麼猜…

  父皇拉我坐在他的腿上笑著說道「下次向仲叔提一聲,下一回味道應該就會好些。」

  我沒答話,暗自運氣讓藥力快點運作,用不了多久暈眩的噁心感讓我靠在父皇身上。每次服毒都會出現心悸的狀況,忍不住按著胸口喘氣…

  父皇把手放在我的後背幫我運氣,父皇的內力平息我有些混亂的氣息,心臟慢慢的平緩下來。自從當上皇帝,心法與內力就很少練習,真是浪費那六十多年的內力,一般人要有這種修為可是非常困難,而我居然如此暴殄天物!

  父皇讓我躺在躺椅上溫和的問道「可有舒服些?」

  「嗯…」頭雖然有點昏但混亂的心跳已經緩和許多。等一會兒要檢查小默有沒有吐出老鼠的骨頭,吐出來的話又要抓他咬我一口吸點血,如果不時常這麼做,時間久了之後我會無法接受小默的毒。以後遇到什麼事,可能會來不及應變!

  父皇伸手摸摸我的頭重新打開書。我躺在躺椅上看著父皇的側臉,腦子裡想得都是政事…也許我這個人就是缺乏情調!

  ******

  「皇上!奴才已將公主接回宮來,現在鐘老正在公主那兒。」楚寒回到皇宮馬上跑來向我報告。

  打開寢宮的門走了出去「怎麼這麼晚?」拖到傍晚才回來一定發生什麼事!

  「是老夫人請的道士阻撓奴才與侍衛接人,道士已經壓入大牢。太后娘娘已派人請薛大人到宮裡提審!」楚寒恭敬的說道。

  母后叫大舅來審的話不知會不會讓人說閒話,只是人是母后叫的,我也不好更換「去琳妹那兒…」不管如何母后那裡我還是要去一趟才行!

  「是!」楚寒連忙走到我的面前領路,幾名小太監拿著準備好的燈籠跑在前方。

  到了琳妹住的地方,躺在床上的琳妹臉色蠟黃不時還重重的喘著息。太皇叔用手指在床沿打著暗號…

  母后坐在琳妹的身邊看著太皇叔把脈「鐘老。琳兒怎麼會病得如此重?」

  「啟稟娘娘。公主已多日未進食,身體虛弱脈象不穩,微臣會配些溫和的藥方讓公主服用。」太皇叔放下琳妹的手腕對母后說道。

  母后轉頭對著我生氣的說道「宗家實在是太不像話!哀家若不是看在琳兒是嫁為人媳,怎麼可能會忍著這口氣。皇上!宗老夫人的已經把孩子給害死了,現在琳兒又病成這樣,這次說什麼哀家都不會再讓琳兒回宗家!」

  「母后您放心吧!朕會下旨讓琳妹留在宮裡。」看著站在一旁人數眾多的宮女與太監…這下次不用二個時辰所有都會知道琳妹的事了。向一旁站著的宮女揮手要她們離開「你們都下去吧!」最好快點去嚼舌根把宗老夫人傳得越難聽越好…

  太皇叔向母后行禮後走到我的身邊壓底聲音說道「宗老夫人可能曾讓公主服用其他藥物,公主才對會道士的話言聽計從!微臣已經把過脈,雖說並無大礙,但仍需不少時間才能讓藥性退除。還有,昨日微臣交給您的藥會讓公主更加病上一段時間。」

  「朕明白。」向太皇叔點個頭要楚寒送他回去。

  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琳妹,心裡想起我的女兒雪華,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幾次想到柳妃那裡看看她,卻怕雪華因此受害…

  「皇上!」母后開口叫著我。

  走到床邊看著母后「母后。琳妹醒來後可能會吵著要回宗家,您最好派人看著她,等她冷靜一些兒再告訴她發生什麼事!」

  「哀家會讓人看著琳兒。唉…可苦了這孩子。」母后伸手摸著琳妹的頭說道。

  轉身離開琳妹住的地方…

  「那丫頭的事處理好了?」父皇一見到我就這麼問道。

  伸手抱住他的腰「好了!」以後琳妹的事就讓母后接手,我不可以再插手琳妹的事,才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119

  初三這一天我與父皇去客棧見吳相,吳相還是裝扮成老人的樣子「大吃特吃!」

  「吳相你這樣吃不會有事?」看著吳相吃下第八塊年糕我總於忍不住問出口。

  吳相狼吞虎嚥的吃著,嘴裡忙得沒時間回答我,伸手搖一搖表示不會…

  「…那也至少吃慢一點。」這樣還能不被噎住實在是了不起。

  吳相拿起酒喝了一大口才吞下嘴裡的東西「有什麼關係!雲多吃一點,你還沒告訴我到邊關這一趟如何?」他夾了一把菜放到我前面裝藥的碟子裡。

  「還好!」慢吞吞的吃著眼前的小碟子上堆得老高的年菜,吳相跟父皇都把我當成豬嗎?我還沒吃完又夾菜給我…真是…

  父皇拿著酒盅倒了杯酒給我「這是人參釀的酒不會醉的。」

  皺著眉看著酒…我最不喜歡這種補酒!一口喝乾酒,馬上把酒杯倒蓋…

  「再喝一杯…」父皇無奈的看著我勸道。

  搖頭…水果酒的話我還會喝,這種藥酒我不喜歡!

  「原來你不喜歡藥酒啊?在殼園拼酒那次我記得你也喝了罐藥酒…」吳相邊吃邊說道。

  父皇抬頭夾了一塊肉被到我碗裡「多吃點,廚房那裡還有茶點。」

  我低頭努力的吃著碟子上的菜,用筷子拒絕讓父皇加菜給我,我已經快吃不下了!哪有人過年從早吃到下午還不停,今天吃的是我三天的飯量!等茶點一擺上桌,我馬上倒了杯濃茶喝…

  吳相用手巾擦擦嘴喝了杯酒認真的說「銷魂美人、水順君意、月鳳來使、風起雲湧!這是我兩天前推算今年時算到的運勢。」

  「多謝!」拿著茶向吳相敬道。

  「真的要謝謝我的話…這幾天的帳就算了好嗎?」吳相苦著臉看著父皇。

  看到吳相的樣子,我差點沒將茶噴出,連忙吞下茶忍著笑著父皇說道「以前的帳就算了,新的帳從開市那天算起如何?」

  父皇瞪了吳相一點「可以!」

  吳相聽了眉開眼笑的拿起桌上的點心放入口中「好吃!」吳相心滿意足的吃著…

  換了杯酒向父皇舉杯「萬事如君意!」不知道吳相說的銷魂美人是什麼意思?居然被吳相擺在第一位!

  父皇從我手中拿過酒喝下。我愣愣的看著空空的手,父皇已經在不高興了嗎?

  離開前我拿出好幾塊上好的水晶交給吳相「這是今年進貢到宮中的水晶,不夠時再寫信告訴我。」

  原本在摸假鬍鬚的吳相連忙把水晶塞到袖子裡「瞭解!你等著收我的信。」

  父皇打開廂房的門對著我說「時候不早,再不走城門就關了。」

  披上披風走下樓梯出了客棧的門,皇城裡的雪積得少。我與父皇走在皇城的街道上,腳下踩著鑿成方形的石塊。比起擴建時砂石滾滾的景象,現在的皇城顯得整齊又幹靜。經過城門口駐守的衛兵,一出城門明顯感覺到積雪的威力,如果不是用了輕功,兩腳一定會陷在雪裡寸步難行!

  拉著父皇往結成冰柱的瀑布跑,走到相思樹邊…在心裡默默的對著長眠在地下的父親說話。

  「怎麼了?」父皇不解的問我。

  抬起頭深深的看著父皇,心眼一轉故意把父皇壓在雪地裡「先別回宮留在這裡一會兒…」積了兩尺深的雪很適合玩雪戰或是堆雪人…

  「好!」父皇笑著坐起身子抱住我。

  從父皇手裡掙脫,站在雪地上往後一倒再小心的爬起。乾淨的雪地上多了一個人形坑「我以前常常玩這個!」離開研究所之後,沒有朋友的我常常一個人在雪地裡自己跟自己玩,做出一個又一個不同形狀的坑!

  父皇走到我身邊抱住我「你…還寂寞嗎?」低沉的聲音就像古琴一樣讓人著迷。

  遙遙頭看著地上的兩個坑「已經不會了。」現在…真的不會感到寂寞…

  父皇拉著我躺到雪上「你還玩些什麼?」

  「你知道堆雪人嗎?」從雪地上坐起來看著父皇,兩手開始挖雪把雪聚集在一起用手拍緊。

  父皇學著我的動作在一旁也做起雪人,用鬆軟的細雪倉促堆出來的雪人看起來四不像!我拿起樹枝畫上眼睛「這是雪人一號!」

  「為何取名為一號?」父皇站在一旁問道。

  沉默的看著父皇,我不想告訴他因為這是我到這個世上第一個堆的雪人…以前一個人只能堆雪人陪伴我,自從我大到能堆雪後,父皇就出現在我身邊交我習字讀書,很少有時間去堆雪人…

  「煙兒?」也許是我的沉默不語讓父皇擔心,父皇握住我的手。

  放下手中的樹枝轉頭碰觸父皇的臉,閉上眼吻上父皇…輕輕的咬著反應不過來的父皇,輕舔嘴唇的內側,用舌頭打轉,舔舐著唇的輪廓…

  深吻後父皇抱著我的腰抵著我的額頭問道「為何突然吻我?」

  「只是有種感觸,如果不是因為你在我身旁,我也許已經…」最後的幾句話被父皇封住,糾結的舌頭、混亂的氣息讓我感覺不出,我現在身處在一片銀白色的世界裡…

  ******

  半夜!宮裡來了位訪客…

  「別來無恙!冷公子…」軒轅皓拎著一名身穿黑衣的人從天井上跳了下來。

  這個人居然闖進皇宮!而且還跑到寢宮這裡!還好父皇剛才走到內室放東西,要不然現在正好撞個正著!

  在心裡慶幸了一下,我面無表情的問道「軒轅公子怎麼有空來宮裡?」他手裡抓著的人好像是女的,怎麼不見段劍人影?我看著軒轅皓手裡的人這麼想道…

  軒轅皓把人一丟,扔到我的面前「進來時發現這女人躲在樹叢裡!順手抓過來交給你當新年賀禮。」

  送刺客當新年賀禮!?真虧他想得到「麻煩你了!」宮裡的侍衛都幹什麼去了?我對宮裡的侍衛有些腦怒!

  「沒想到影門主居然是朝庭走狗!」摔在地上的女子狠狠的瞪著軒轅皓罵道。

  我彈指封了女子的聲音,如果她再罵大聲一點就會驚動楚寒他們…一腳踢開女子,我倒了杯酒遞給軒轅皓「請!」軒轅皓應該不是因為無聊所以才跑到皇宮找我吧!現在是新年佳節,他應該會與段劍一起過才對…

  軒轅皓聞了聞酒仰頭喝下「好酒!不愧是宮中御酒,果然不同凡響!」他開口稱讚把酒杯拋向我。

  「回去時幫我帶壺酒給段劍,還有告訴殼堯崢過些日子我會到殼軒一趟!」運氣接下酒杯對著軒轅皓吩咐道。

  「行!」軒轅皓爽快的點頭。

  解開女子的穴道「你是何人?」看她不善的眼神,我與她有仇嗎?

  「我的夫君人呢?」女子劈頭就問。

  軒轅皓的嘴裡發出嘖嘖聲「嘖嘖!這麼火爆的性子,你一定是喬孤獨那個大毒梟的女兒季曉蘭!」

  原來是殺手組織夜煞門的人,而且還是位有名的女殺手,只是她為何向我要人「朕並不清楚你在說何人?」

  「胡說!夫君前天明明進了這裡,快把夫君還給我!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氣!」女子惡狠狠的說道。

  啊!該不會是父皇昨天處理掉的那名刺客?從抽屜裡拿出那枚雜玉「是這個?」盯著女子的臉我這麼問道。

  「人果然你這!」女子看著我手裡的玉配心急如焚「他在哪?你為何沒將他關在天牢裡?」

  

  女子心裡的著急得很無數的念頭傳到我這兒,用不著多久我就從她的心裡得到了不少消息…怪不得父皇說那刺客身手太差,原來前天那個人根本不是殺手,只是江湖上不出名的劍客。這女人希望他能闖出名聲,好讓男子能上門提親,所以選在大年初一的晚上闖入皇宮!真是不知死活!居然還認為如果男子被抓再到大牢裡救人就行了。現在可好!人已經被父皇處理掉我怎麼可能變得回來…

  軒轅皓打趣的說道「原來這女人是來要情夫的。」

  「你認為呢?」不知道父皇是怎麼處理刺客的,能不能撿回屍骨都是問題!我記得父皇一向都是處理得乾乾淨淨,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女子咬著下唇哀求道「把他還給我!」

  不是我沒血沒淚,只是人我可還不出來,把玉配扔到女子面前「只剩下這個,你自己看著辦!」父皇還在內室裡,希望這女人別做什麼蠢事!

  「去死!」女子伸手向我戳來,紅色的指甲在眼前劃過。

  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原本想用太皇叔教我的那招封住她的血脈,但,感覺到胎動的那一剎那我遲疑了「你知道自己身懷六甲嗎?」氣息不穩、破綻百出,她是來找死的嗎?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像是個殺手。

  女子身影一僵,撫住小腹遲疑的看著我不語…

  還不知道?她是怎麼照護自己的「你太莽撞了!」實在是讓我搖頭嘆氣,這女人真的是殺手組織教出來的嗎?

  「不用假好心!本姑娘不吃你這套!」女子不識抬舉的叫罵道。

  再次封住她的啞穴,轉身看著正在看好戲的軒轅皓「何事需要你特地跑來宮裡找我?」

  軒轅皓笑了笑開口「影門收到一筆大生意,有人出二十萬兩黃金買皇上您的命!事成之後再付二十萬兩。您認為我該不該接下這筆生意?」

  「是月鳳國…你接吧!朕也需要人督促那些侍衛,免得他們太過怠惰。」用刺客來訓練侍衛算了!沒有實戰哪來的經驗…

  軒轅皓收起笑容身上飄出一股淡淡的殺氣「門裡也需要清掉一點人…若是皇上抓到影門的刺客,處理掉就行了!」

  「嗯…」這就叫狼狽為奸嗎?還真是互相利用

  「我也該走了。段劍還在殼軒等我…」軒轅皓看了一眼狼狽的倒坐在地上的女子這麼說道。

  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內室,父皇已經把酒準備好,接過酒,向父皇眨眨眼,我又從床邊翻出潤滑用的膏藥與消炎藥,拿著這三樣東西走到外面把東西交給軒轅皓「這是回禮!」段劍曾寫信向我問藥方,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照著藥方製藥用?太過好奇的我盯著軒轅皓打開藥盒…

  「這是…」軒轅皓臉色一變馬上合起藥盒。

  微微一笑「這是我新配的藥。」段劍都敢寫信來要藥方,軒轅皓幹什麼這麼害羞…

  「………多謝!」收下藥,軒轅皓幾乎說是用飛的離開寢宮。用不了多久就聽見外面宮女的驚叫聲…

  跑步聲停在門外楚寒焦急的詢問聲響起「皇上!」

  現在才來會不會太慢了一點「何事?」

  「宮裡有刺客闖入,請您暫時留在寢宮內。」楚寒站在門外開口說道。

  看著地上的女子…「知道了!」還有另一名刺客還在我這裡,外面的侍衛卻一無所知…

  等楚寒離開後父皇從內室裡走出來「今晚宮裡真是熱鬧。」

  「嗯…接連幾天都有刺客闖入,夜煞門的人大概也接了月鳳國的案子。」說不定所有殺手都知道我這條命很值錢!

  父皇伸手抱住我的腰,低頭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吻。女子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120

  新年開市這一天早朝後,我與父皇到殼軒找殼堯崢…

  騎在馬上我忍不住開口問父皇「輔覺…你留著季曉蘭是為了威脅喬孤獨?」軒轅皓稱夜煞門門主喬孤獨為大毒梟,害我以為是賣毒品的。後來向父皇詢問時惹得父皇大笑,真是…不就是專門用毒藥殺人,軒轅皓幹什麼用「毒梟」這兩個字!

  父皇的眼眸裡有著算計的光芒「不一定!」

  不一定啊…我覺得喬孤獨對季曉蘭應該非常寵愛,因為他居然同意讓季曉蘭從母姓!在這個時代除非是入贅,一般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子女從母姓,再說子女的親事都是由父母指定,季曉蘭可是位姑娘,居然有膽帶自己喜歡的人回家,告訴我喬孤獨不寵她我也不會相信!

  父皇一抖韁繩拉馬靠近我「煙兒你該不會打算放她離開?」

  我搖搖頭「她可是看見我們……」接吻?親熱?哪一個我都說不出口…但我的心裡很開心,父皇在宮裡的事一直都是個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能這麼光明正大的親吻,真的很讓人開心…

  「你會在意我當著那女人的面親近你?」父皇的眼裡有著讓人解讀不出的深意。

  微微一笑「我比較在意那名男子…看到什麼…」那晚父皇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告訴那季曉蘭那名男子與她相同看到不該看得…我一個人想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滾完床單還有什麼好看的?父皇又不肯告訴我到底被看到什麼。

  父皇單手握著韁繩,另一隻指著我的脖頸根部…

  什麼意思?完全無法理解父皇的意思!

  「還不懂?」父皇伸手摟住我的肩膀問道。

  搖頭…真的不懂!

  一個壞笑揚起,父皇側身吸吮我的鎖骨「這個意思!」

  倒抽一口氣!被看光?還是…緊張了半天才查覺父皇在一旁悶笑不已「輔覺!」父皇居然開我玩笑!想氣又氣不起來,誰叫我那晚睡死,沒發現有刺客進房。

  「煙兒…難道以前沒人服侍過你沐浴?」父皇笑著問道。

  我沉默的遙遙頭…以前奶娘很忙,楚寒雖然是我的貼身太監,可是他必須跟著奶娘伺候母妃,很少有時間陪在我的身邊,等我住進寧心閣早過了需要人幫忙洗澡的年齡。再說…我也不喜歡換衣服洗澡時身旁有人…

  「對不起…」父皇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唔!父皇是不是以為我在難過?想也不想開口對父皇說「以後幫我洗…呃!」我…好像不該這麼說…低下頭抓著馬韁不知道該怎麼收回這句話。

  「走吧!」父皇抬手撫著我的臉。

  給了一個微笑跟著父皇往城門而去…

  ******

  「冷公子。這是您要的東西!」殼堯崢把好幾本冊子推到我的面前。

  收下冊子我從袖子裡拿出太皇叔做的新毒藥交給殼堯崢「這是「無解」!無解之毒。」我沒問太皇叔為到取這個名字,只知道這毒不是無解而是製作解藥的方法太過簡單,再吃同等份量的毒藥就能解毒…

  殼堯崢打開紙包看了一眼「多謝!」他站起來走到外面吩咐幾句。

  不多時,殼軒裡的下人抓了隻猴子進房,另一位下人用板子撬開猴子的嘴,殼堯崢拿了顆藥丟入猴嘴!猴子被關進了鐵籠後不到一杯茶的時間沉沉入睡…

  「軒轅皓還在殼公子這兒嗎?」喝乾茶,我看著殼堯崢問道。

  殼堯崢皺著眉折起藥包「前兩天與段劍來過一趟,只是昨天清早居然丟下段劍離開殼軒,連聲招呼也不打一聲!」

  看來軒轅皓沒告訴殼堯崢他接了刺殺我的委託。見殼堯崢盯著我,倒了杯茶後問道「怎麼?有話直說!」他應該知道有多少刺客對我這條命有興趣!

  「江湖上有不少殺手接到暗殺您的匿名委託。」殼堯崢盯著我的雙眼這麼說道。

  看了父皇一眼,我放下茶杯對著殼堯崢說「是嗎?」如果麟國的殺手是在前幾天收到委託,月鳳國的殺手應該早動身往這裡趕來,而蕭國的殺手大概會是最晚到的一批人。

  「雖然段劍再三保證…殼某仍懷疑軒轅皓是否已經接下委託。」殼堯崢的眼神有些不穩。

  端起茶面無表情的說道「影門之事在下無權過問!無論之誰闖入皇宮裡,只有死路一條…」影門的事我一直都讓軒轅皓自己處理,付錢讓他辦事才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無論如何請您萬事小心!」殼堯崢舉手抱拳。

  點個頭我開口詢問殼堯崢與洪月鳴的婚事「婚事已經定在入春時?」

  「是!」殼堯崢掩不住心裡的高興,臉上微微露出笑容。

  「恭喜!下次替我向洪月鳴道賀。」不知道他曉不曉得洪月鳴還想繼續經營那家秀紡。算了!殼堯崢自己也沒說實話,他沒告訴洪月鳴殼軒只有表面上退出江湖,實際上往暗處而行。

  「在下會替您傳達。」殼堯崢笑著說道。

  喝完手裡的茶向父皇使個眼色兩人一同起身「我向段劍打聲招呼就回去。」留下殼堯崢,我與父皇在殼軒下人的帶領之下找到一個人喝著悶酒的段劍…

  一進房,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我走到段劍面前坐下「酒可喜歡?」看來他再三向殼堯崢保證了沒錯,可是心裡也不踏實。可是剛才殼堯崢又說軒轅皓不打招呼就離開,這兩人該不會吵架了吧?

  「這是…」段劍看著我確認似的問道。

  壞心眼的問道「還有那兩盒藥你該不會還沒收到吧?」我實在是很好奇,但別人隱私還是別多問比較好。

  「藥?」段劍放下酒壺不解的看著我。

  果然如我所猜測的,軒轅皓扔下酒就離開殼軒「該不會是在為了向我要藥方之事使性子?」這實在是很難說…軒轅皓這個人不能用常裡來判斷。而且昨晚他離開時就整得宮裡雞飛狗跳!

  段劍似乎想到什麼「…段某總算明白了。勞您費心!」

  「不會!」真的是為藥方的事在吵架!?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仔細想想我與父皇好像沒有吵過架。別人說會吵架才是正常,下次找機會與父皇吵吵看…

  ******

  大年初十!萇桂山被士兵壓解回皇城…

  「……朕有意留萇副將為我麟國之武將,不知萇副將的意願為何?」看著文武百官再看悔跪在地上的萇桂山,我希望他說不!

  萇桂山在一片靜默中開口了「在下只求一死!」

  他果然還是拒絕了,沉默了一會兒我開口「朕不殺你!」

  幾位大臣連忙站出來「請皇上三思!此人是月鳳國之副將,又曾駐防蕭國多年。皇上請您三思…」

  揮揮手要大臣們退下我看了一眼太傅,確定太傅沒意見後才說「萇桂山!從今之後你將不得踏出麟國一步,除此之外朕並無其他要求!」

  一旁的太監送上托盤,上面放了一套褐色布衣與銀票「萇公子請…」太監細長的聲音在大殿裡有些刺耳…

  「多謝皇上賞賜!」萇桂山向我行叩裡。離開大殿…

  早朝後萇桂山一身布衣跟著太監與侍衛走到皇宮側門,有些多事的大臣站在一旁看著他,蕭然吩咐守門的侍後開門,側門外停了一部樸素的馬車…

  「萇桂山!這是皇上給你的賞賜,請記住從此之後你將不得踏出麟國一步!」蕭然對著已經面無表情的萇桂山說道。

  萇桂山舉腳踏出皇宮,他走到馬車前…拉車的馬正是萇桂山的坐騎「馬兒…從今之後你我相依為伴!」萇桂山感傷的說道。

  「父親!」馬車裡鑽出一名八歲大的男孩,對著萇桂山叫道。

  「銘兒!……怎麼會?你不是被國君軟禁在別宮裡,怎麼會…」萇桂山雙手發抖看著男孩…

  男孩掀開車簾,車子裡還坐著一位淚流滿面的老婦人「山兒!是皇上派人救出我祖孫倆人,可憐你媳婦再被抓之後,隨即懸樑自盡。」

  「母親!」萇桂山手忙腳亂的爬上車。

  「聽說山兒你拒絕為官。」老婦人擦乾眼淚開口問道。

  萇桂山點頭「是!」他停頓一下驚叫「母親您的眼睛…您的眼睛好了!?」

  「多虧皇上派太醫診治我這雙眼睛,雖然無法縫紉,但足以自顧!」老婦人笑著說道。

  萇桂山跳下馬車面對著站在門裡的蕭然「皇上…皇上…」

  蕭然繃著一張臉「希望你不要辜負皇上的用心!」說完話蕭然揮手要守衛關上宮門。

  「皇上現在在哪兒?」萇桂山急忙跑到門邊問道。

  「皇上在御書房裡處理政事!」蕭然指著北方平淡的說道。

  在宮門還沒關上前,萇桂山對著御書房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個又一個的頭…

  ——持續——

  121

  元宵過後…元月初十八這一天早朝,一位戴著紗帽的男子,手裡拿著我親手寫的信求見!來的人是誰我並不清楚,但我知道送到月鳳國的信一共有五封,而這個人手裡拿著其中一封!

  「草民白澕洲自月鳳國而來,不懂麟國之朝禮,若有失禮之處請皇上恕罪!」白澕洲並未拿下紗帽,只是跪在地上行禮。

  

  見到白澕洲的衣衫污穢還有些破損,我沉默了一會才開口「白先生遠道而來,朕怎麼怪罪先生,只是,大殿之上可否請先生拿下紗帽!」太傅曾告訴我白澕洲原是月鳳國數一數二的學者,月鳳國的君王也曾請他入宮,後來不知為何他並未受到重用。父皇說有可能是因為白澕洲的面貌不雅才會不得君心…

  「草民失禮了!」白澕洲伸手摘下紗帽。

  ………也還好嘛!比那些因為研究失敗的人好多了,我開口問道「白先生對朕信上所寫之事可否認同?」他都到這裡來了,應該不是來拒絕我的吧?

  「草民只有一問!您承諾只要草民願意輔助皇上,您就會答應草民一項要求。」白澕洲開口問道。

  我是這麼寫的沒錯「的確!」難道白澕洲的要求很刁鑽,所以他才需要再次向我確認?

  皇澕洲深吸一口氣「草民的要求是一個人!而那人就在皇宮裡…」

  太傅嚇的跳了起來。而旁邊的大臣們已經忍不住開口罵道「放肆!」「這成何體統!」「皇上您決對不能答應!」「皇……」

  盯著白澕洲我好奇的探讀他的心思「說吧!告訴朕白先生要的是何人?」宮裡姓魯的妃子,只有月鳳國送來那對雙胞胎…那沒什麼關係!如果他想要的話,兩位都送給他。

  「皇上!」太傅皺著眉往前走了一步。

  我看太傅一臉得不讚同,趕忙開口安撫他「先讓白先生說完,朕會再做決定。」

  「微臣遵旨!」太傅看了一眼白澕洲,退回原位。

  白澕洲跪在大殿上等無人說話後才回答「草民要的人是五年前月鳳國君送給您的賀禮「魯茜兒」!」

  我想了一下轉頭詢問楚寒「楚寒!魯茜兒是那對姐妹中的哪位?」那對姐妹我沒半點印象,不知道白澕洲說的是姐姐還是妹妹!

  「啟稟皇上!魯茜兒尚未冊封,目前留住在桂圓。而魯蝶兒則受封為美人!」楚寒跪在地上回話。

  原來是進宮當天不知禮教跑到上位來敬酒,被我丟到桂圓的那位!等太傅點頭之後,我才開口「朕答應你!」話才說出口,我又想到那對姐妹是雙胞胎!宮裡沒人誰認得她們倆誰是誰,所以我對著楚寒吩咐「把兩人都帶上來!」

  兩位一模一樣的女子從旁邊的側門進了大殿,她們之間只有裝束不同。受封為美人的那位身穿淡色絲衣,另一位則是布衣…

  「臣妾參見皇上!」「民女參見皇上!」同樣是晉見也有些許的不同…

  向楚寒點個頭,楚寒引著身穿布衣的魯茜兒站到白澕洲身邊。

  「這位可是白先生要的人?」我對著白澕洲問道。

  白澕洲回過頭看了魯茜兒一眼,而跪在一旁的魯蝶兒身子一震,馬上低下頭…

  「你不是魯茜兒,你是魯茜兒的姊姊魯蝶兒。而她才是魯茜兒!」白澕洲扭曲的臉上已經看不出情緒,他生氣的指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絲衣女子叫道。

  用手指敲了敲龍椅對著楚寒問道「楚寒!這是怎麼回事?」這兩人掉換過身份嗎?

  楚寒連忙跪下「皇上!奴才的記錄上的的確確記載的很清楚,並無出錯,入宮後魯娘娘與魯姑娘也不曾私下見過面,除非…」

  「除非什麼?」弄不好可能會讓白澕洲以為我在耍弄他!

  「除非在魯娘娘受封之前與魯姑娘換過身上的衣服!」楚寒一口氣說完!

  說的也是!這倆個人一直都有人在監視,特別是青兒與竹兒都有安排宮女在她們身邊,不可能是事後才換!我懶得讀她們倆的心,直接向楚寒揮手「朕要知道她們倆中誰是魯茜兒!」

  楚寒走到姐妹的身前開口問道「請問二位之中,何人是魯茜兒,魯姑娘。」

  可想而之沒人承認…我不耐煩的命令道「動刑!」浪費我時間!我已經與父皇約好晚上到瀑布邊喝酒,奏摺如果改不完的話可能要延期…

  楚寒向我行禮後走到殿外,沒多久他帶著八名太監走進大殿再次向我行禮「皇上刑具已準備妥當!」

  「嗯!」等一下問白澕洲有沒有興趣把兩人都帶走…

  魯茜兒與魯蝶兒十指都被竹條夾住,兩位太監緊壓住她們兩人不讓她們掙脫開,淒厲的叫聲刺得我耳膜發痛。剛才應該叫楚寒塞住他們的嘴巴才對…

  「我招我招…嗚…我才是魯茜兒…嗚…是我…是我要姊姊與我交換…放過我吧!嗚……嗚…」哭的嘶啞的魯茜兒大聲的求饒哀叫,她終於坦承自己假冒成姊姊魯蝶兒,而身上的絲衣已經因為奮力的掙扎而撕裂。

  楚寒抬頭向我確認後才開口要施刑的太監停下來「停!」魯茜兒軟倒在…

  看著白澕洲我開口說道「白先生此人就是你要的魯茜兒!她們仍非朕的妃子…朕可將兩人一起賞給你!」

  「草民要的只有魯茜兒一人,並不貪求!多謝皇上恩賜!」皇澕洲道完謝,看著魯茜兒的臉上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

  魯茜兒尖叫「什麼?你這醜八怪…」

  

  「拉下去!」我皺著眉要太監拉魯茜兒離開。就在那時腦裡腦裡閃過些片斷,這是什麼?伸手按著額頭…上山進香時遇到的美麗的女子,嘲諷羞辱所產生的恨意。坐在大殿上的雍容奢華的男人一臉不悅的要他離開。收到信後,滿懷希望的朝風雪最深處而來,獨自一個跨越雪地,來到被大雪包圍住的國家…

  這是白澕洲的記憶?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又看見一臉委屈的魯蝶兒心裡有些不耐煩「知情不報視為同罪,原為你應得的封賞,朕一併取消!沒有朕的准許不得踏出桂圓半步!」我不相信魯蝶兒真的這麼好心,心甘情願把位置讓給妹妹頂下她所該受的罪?魯蝶兒恐怕才是最可怕的人!

  「是!」楚寒讓太監壓著魯蝶兒離開。

  「朕已經讓人安排一處院所,請白先生好好休息。明日早朝時,待白先生高見!」站起身我直接離開大殿。吳相說的銷魂美人是魯茜兒還是魯蝶兒?走回御書房的路上我一直低頭思考著…

  晚上宮裡又闖入刺客,宮裡的侍衛們忙著抓人亂成一團,我向楚寒叮嚀了一聲與父皇跑到結冰的瀑布後喝酒。喝著喝著,我抱著酒罈伸手拉了根冰柱當劍,父皇握著我的手在空劃出劍式。等酒喝完了我們才回寢宮。出了暗門,窗邊的角落有些陰影,我走過去打開窗一隻信鴿停在那裡…

  「煙兒是誰傳來的?」父皇走過來問道。

  掃了眼信尾「是洪月鳴!」她怎麼會直接傳信給我,平常都是透過青兒她們送信給我…怎麼今天反常?

  看完信我有些疑惑「輔覺…陪我出宮一趟。」什麼事居然要我到繡紡才能告訴我?

  122

  白澕洲的出現在朝中掀起一波變動!接連著幾天白澕洲不停著提出自己的理念,早朝時與宮裡的文官們交互辯論!就因如此每天早朝都拖到正午才結束,更別說還有批不完的奏摺,常常要到三更半夜才能摸到床鋪,我跟本找不到機會出宮找洪月鳴!

  二月初,寒風刺骨!皇城裡,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無不披著厚重的外衣,好些店家用錐子清理著被冰封住的門窗。走到繡紡後門輕敲五聲後,小門立即打開讓我與父皇走入!

  「請!」洪月鳴臉色凝重的站在門旁。

  踏入內屋,雪衣的身旁坐了一位美麗的女子。女子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清新的味道,皮膚白裡透紅,雙眼裡更透漏著活潑的神色。只是…她是誰?又為何在這?皺著眉我轉頭向洪月鳴問道「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她?」

  洪月鳴一臉不安「是的皇上!」

  女子走到我的面前低身向我行禮「民女程楓兒參見皇上!」柔軟悅耳的聲音反而讓我更加警惕!

  我不發一語走到椅子邊坐了下來,父皇看著女子開口問道「聽說程家長女程海棠被人退婚自盡而死,么女程楓兒則在葬禮後下落不明。你就是失蹤的程楓兒?」

  程楓兒看著我點頭承認「民女的確是程家么女程楓兒。」

  用手撐著頭,我懶懶的問道「為何找朕?」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事,急急忙忙安排時間出宮,她最好要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

  

  程楓兒緊張看著我「民女的姊姊在去年入秋時到各地收帳,後來與張家三子相識還暗結珠胎。事後張公子不但沒有遵守承諾上門提親,還在江湖上散播是姊姊勾引他才會一時迷昏頭。程家一直以來都是女子擇夫入贅,對江湖上那些滿口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假道學來說是眼中釘、骨中刺!無論姊姊再怎麼辯解,都是徒勞無功!最後…才會想不開…上吊自盡…」程楓兒無法掩飾悲傷,掉著淚慢慢的說道。

  「所以說你想替令姊討回公道?」我記得吳相就說過,程家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強,有時還會用藥帶走自己看中的男子,就因為這樣才會在江湖中聲名狼藉,各門各派都曾下令要旗下弟子不可與程家太過親近!

  程楓兒搖頭說道「不!姊姊曾告訴我,程家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世俗的偏見。姊姊很羨慕洪姊姊,雖然曾流落風塵,仍然得到皇上您的重用,更賜予洪姊姊名號。民女想…如果洪家也能受皇上重用,那…那麼洪家之女就能站得住腳,不受他人所欺!」

  …所以說她想投靠我?沉下臉開口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洪月鳴在報仇之後,我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寫吩咐她幫我做事,現在只有交代她收集資料等雜事。實在是不太可能留程楓兒下來…

  

  「民女離家後,隱名埋姓找機會加入洪姊姊的繡紡,民女觀察過繡紡裡的女子,也從客人的口中得知您將月鳳國送給白大人。皇城裡流傳您對月鳳國早有提防才會從一開始就疏離月鳳國送來的美女。所以,民女認為…若能成為月鳳國國君或是蕭王的妃子,就能幫助皇上!才向洪姊姊表明身份要求晉見您!」程楓兒全身發抖,大膽的直言。

  這…也是個好主意!蕭王身邊的確需要人幫忙吹枕頭風,可是…「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能有這種膽識的女子實在是不多,可是萬一失敗會加深蕭王對麟國的敵意!到時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民女知道!」程楓兒點頭。

  要混進去還不難,難就難在要怎麼往上爬,我搖頭說道「要到皇宮裡當妃子可不是一兩年之內的事,說不定你一輩子也無法接近到皇帝或是皇后的身邊!」

  程楓兒堅決的開口說道「皇上!民女自認容貌不凡,足以迷惑任何男子!更何況民女在江湖上並不出名,就算有心人想查也查不出民女的來歷,讓民女到月鳳國或是蕭國是再合適不過!」

  真有自信!看著程楓兒的臉心裡有些好笑「你的容貌雖然姣好,仍不足以勾人心魂。」

  「請讓民女一試!」程楓兒不甘心我這麼說她,依然堅決的請求。

  

  探讀到程楓兒的心思,我對她的想法感到好笑,沒想道她這麼介意我這麼說她的容貌!腦裡想起被我軟禁在桂圓裡的魯蝶兒,她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我完全沒個底,如果她真的別有用心,我可以反回去利用她。這麼一想,收不收程楓兒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朕會安排一個試煉給你。」抬頭看了父皇一眼,確定他並不反對後又說「你繼續留在這裡等朕的旨意。」

  程楓兒跪了下來「多謝皇上!」

  在心裡嘆口氣我站起來準備離開,走到房門口又想到一件事轉頭又對著程楓兒說「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準備。」

  「恭送皇上!」雪衣與程楓兒向我行禮,而洪月鳴送我到側門邊…

  我看著洪月鳴依然滿佈皺紋的臉不解的問道「你怎麼還沒服藥恢復容顏?」我把藥給殼堯崢很久了,怎麼還沒恢復呢?

  「藥?」洪月鳴不解的看著我。

  該不會…「看來朕壞了殼堯崢準備給你的驚喜!」原來殼堯崢還沒告訴洪月鳴她可以恢復容貌,我現在說出來不知道殼堯崢會不會生氣!

  洪月鳴聽了我的話更加不解「殼公子?」她不明白我為何提起殼堯崢。

  「他來求過朕!求朕把恢復你容貌的藥給他,說是要送給你當禮物…朕沒想到他還沒將藥給你,說不定是要等結婚後拿來討你歡心。」幫忙說些好話,到時殼堯崢才不會跟我翻臉!

  洪月鳴又驚又喜「真的!我的容貌還可以恢復?」她伸手摸著蒼老的臉這麼問道。

  「朕知道你心中仍有隔閡,雖不知你為何突然答應婚事。如今親事已定,朕還是希望你能與殼堯崢好好談過,再成婚。」這倆個人很相配,只是無論怎麼相配,心意不通還是不能長久。

  洪月鳴的臉上露出迷茫表情…

  ******

  回到皇宮裡我並不急著安排程楓兒的事,反而要青兒與竹兒仔細的詢問把跟在魯茜兒還有魯蝶兒身邊的宮女。依宮女所報告的,魯蝶兒的個性比較溫和,我打算見魯蝶兒一面,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某天傍晚,我到了桂圓。看著人煙稀少的桂圓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我以前來過一次桂圓,雖然是從暗道來的,但沒有這麼荒涼…

  魯蝶兒站在房前迎接我的到來「參見皇上!」

  閃過她我往房裡走,坐在廳堂的椅子上才開口「進來。」這裡的擺設也變了很多,除了從蕭國送來的東西之外,也多了月鳳國的物品…

  進了房間的魯蝶兒站在門邊不敢造次,房裡除了楚寒、青兒與竹兒,其他人全被趕了出去。我坐在椅子上我慢慢的探讀魯蝶兒的心…當自己害怕人的站在面前,心裡會不自覺開始猜忌對方來的用意!磨了一陣子我才開口「別以為姓氏換了就能瞞過朕!朕該叫你魯蝶兒還是蘇蝶兒!?」

  「……」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青兒端著茶放到我身邊的茶几上,轉身走到窗戶旁站著。

  

  「朕很好奇,你們蘇家的女子代代都非皇族不嫁,你們怎麼會被送到這兒來…還是說你那身為月鳳國貴妃的姊姊吹了枕邊風!」如果不讀心的話,我可能永遠也不知道,她與妹妹茜兒原是要送入皇宮為正妃,但是身為貴妃的姊姊善妒,怕月鳳國君見到年輕貌美的妹妹們將會不再寵愛她,所以故意陷害自己兩位妹妹…

  蘇蝶兒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顫抖著…

  我趁勝追擊「你們姊妹在朕的宮裡偷偷掉換身份,乍看之下你受妹妹所逼,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住在桂圓裡,有誰知道你的委曲中有幾成是裝出來得?」姊妹三人猜忌爭鬥,讓人懷疑她們真的是同一父母所生?

  

  「沒錯!我是故意讓妹妹與我交換!原以為您只是一時不悅,終究會到我們姊妹身邊,到時我就能向您喊冤得到您的寵愛。誰知道您跟本對我們不屑一顧,居然不聞不問還將我們當成物品一般隨意處置。在大殿上白澕洲得逞的臉更讓我憤恨!為何身為女子就必需犧牲自己,父親將我們姊妹三人視為求得榮華富貴的踏腳石,姊姊更將我們姊妹推入火坑。被選為賀禮後,國君貪圖一夜之歡居然…居然侵犯我,而妹妹卻躲在一旁看著我被侵犯,不伸出援手幫我。到了麟國,妹妹惹您生氣,在房裡硬是要我與她交換,她鄙夷的告訴我您不會要別人穿過的鞋!我恨!我好恨!」蘇蝶兒發瘋似的對著我大吼大叫,臉上早以沒有任何的血色!

  原來她被月鳳國君強暴過…低頭想了想「蘇茜兒已不在宮裡,朕想知道你的想法。」

  蘇蝶兒跪在地上痛哭「既然皇上您已經知道民女的身份,民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民女曾想過自盡,但…但民女真的還不想死…民女明白自己沒有資格得到您的寵愛,至少,讓民女過完一生。」

  揮手要楚寒她們離開,我想了想開口說道「朕給你一個機會!過些日子朕會送一位宮女到你這裡,你必須在三個月之內想辦法探出她的身份與目的。只要你做得到,朕會重新賜封你為美人,讓你搬出桂圓。」

  蘇蝶兒抬頭看著我「真的?皇上,您說的是真的?」

  「君無戲言。這個機會你到底要不要?」如果她問得出程楓兒的身份,這表示程楓兒根本能力不夠,不能到蕭王那裡!

  「要!要!民女會聽從皇上的安排…」蘇蝶兒跪在地上啜泣不已。

  一切就緒…我想知道蘇蝶兒與程楓兒碰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動!

  123

  明天就要把程楓兒弄進皇宮,我趴在父皇的胸膛上不發一語…

  「煙兒…你對蘇蝶兒這個女人是怎麼看得?」父皇的聲音裡有著一絲的不安。

  

  我對蘇蝶兒沒有半點憐惜的感覺,因為我不知道她是否在用美人計「蘇蝶兒這個女人並不簡單,我安排程楓兒進宮就是為了讓她們兩人彼此試探對方。」就當成是場比賽,她們倆誰能試探到對方的底就是贏家,唯一不同的就是倆人的獎賞不同。如果程楓兒贏了,就安排她到蕭王身邊為妃,反之蘇蝶兒就可留在宮裡冊封為美人。

  沉默了一會兒父皇用手指整理我的頭髮「你說程楓兒的美不足以勾人心魂?」

  「我見過一位全身散發著珍珠般的圓潤,雙眸如晨星一般耀眼,美的讓人不敢隨意靠近,就連與她說話都會覺得那是種罪惡的美人…」在實驗室裡有位與母親一樣擁有相同能力的女孩子,她的迷惑能力是A級,當初能逃出實驗室就是靠著她迷惑人心的能力讓守衛打開層層的防護放我們出去,後來大家分散逃開後就沒有她的消息…

  額頭上傳來溫濕的感覺,父皇扶著我的頭落下一吻「你很想念那個人?」

  「她讓我想起母親…」母親現在在哪?過得好不好呢?我對不起父親,因為我的原因毀了他這一生…但母親我從未替她做過什麼,連為她而死都做不到!

  父皇嘆了口氣「也許我不該下令…」

  顯然父皇誤以為我說的是母妃,我能告訴父皇上一回的人生嗎?似乎不行!因為這太過荒謬…到目前為止我只讓父皇知道我的心靈比外表感熟,其他的我不敢說…

  「白澕洲在月鳳國的風評不太好!你務必當心這一點,千萬不能讓他而引起朝中紛亂。」父皇伸手抱住我的腰叮嚀著我。

  

  其實就算父皇不提醒我,我也知道白澕洲的心裡非常的陰暗。我已經很久不曾感受過如此黑暗的思想,早朝時他傳來的感覺讓我打冷顫「我要他擬定一套治水的計劃,等殿試後找到其他人選一同研商治水的細節,預期在冬天就會動土,明年春天之前完成。」白澕洲的計劃可以讓麟國二十年之內不受水患之苦,水一治完,也就不需要他留在朝中。所以我才不賜與實質的官位,用更為好聽的稱號留在朝中…

  …屋頂上落下一些粉塵,我與父皇同時翻身跳下床。是風,還是刺客?

  摸出竹箱裡的小默放在懷裡,抓起許久沒用的幻靈深吸一口氣灌入內入讓幻靈縮短為劍狀。轉頭看向父皇,父皇的臉上蒙了層紗布遮住口鼻,他示意我躺坐到梳妝台前…

  我用左手抱起小默,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裡看見父皇藏身在床簾後。

  門碰的一聲打開,我揮劍閃躲飛來的暗氣!刺客從門那裡竄出向我撲來。寢宮的內室雖然蠻大的,但也沒有大到可以在室內打鬥!父皇從刺客身後出掌,而我則趁著刺客注意力被父皇引開時封住刺客的穴道。

  低頭檢查身上的衣物「居然劃破…」裡衣被匕首割開了一個大口,明日得拿給竹兒…

  父皇用眼光檢視我身上並沒有受傷後才開口「我去拿鏈子,搜搜看他身上帶了些什麼!」

  點頭表示我知道後,伸手拿下刺客的腰帶小心的解開衣服…咻咻兩聲!手指天住刺客衣下的暗針…而刺客的眼裡閃著得意的光芒!

  手指夾住針的地方有些發紅,把針放到梳妝台前的瓷碗後,我拍開刺客的啞穴開口問道「你在針上喂了什麼毒?」為了養小默,我幾乎什麼毒我都吃過,也逼得太皇叔特別鑽研改良毒藥,但是這種毒我似乎沒見過…

  「這種毒叫「十步殺」!是小的特別替皇上準備的見面禮。」刺客耍著嘴皮子,得意的看著我。

  

  十步殺?好像是用蛇的毒液製成的毒…運氣讓毒運行在身體一圈,我當著刺客的面我拉起袖子掰開小默的嘴「朕是不是也該回禮給你?」雖然對他們這種使毒的人來說葵花錦蛇是很普通的毒物,但刺客還是警戒的盯著我手上的蛇。我壞心的拿起劍刷刷幾聲毀了刺客的衣服再用腳踢開,二月寒冬中赤裸著身體外再加上武功被封,我看你能撐多久!

  父皇一進門就看見刺客赤裸的站在寢宮裡,而我還用手指掰開小默的嘴巴「煙兒,你這是在幹什麼?」

  用手指著刺客無辜的告訴父皇「我中毒了。」

  父皇看了我一眼,用鐵鏈纏住刺客「先休息吧,此人明日再審!」

  唔!父皇好像生氣了!我乖乖的爬上床躺好把小默從我手上拉下來放進竹箱…明日要怎麼跟竹兒解釋裡衣劃破的原因?總不能告訴她是我不小心拉破的…

  ******

  串通好楚寒、蕭然、竹兒、青兒四人,偷偷摸摸的把程楓兒混進宮裡…

  看著蘇蝶兒我平淡的說道「楓兒再這三個月之內會是你身邊的宮女,只要你在期限之內探出她的身份與目的,朕就會依你所願!」

  「民女明白!」蘇蝶兒轉頭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程楓兒低頭說道。

  想了一想張口命令程楓兒「還有你!朕希望你能教她武功。」蘇蝶兒不會武功,如果以後要用到她最好還是讓她習武。

  「可是…民女的武藝是程家子女才能…」程楓兒開口表示自家武學不能外傳。

  揮手打斷程楓兒的話「你會跳舞、唱歌、彈琴?」見程楓兒搖頭,我不悅的說「你別無選擇!」蕭王身邊美女無數,程楓兒想受蕭王的注意一點本事都沒有怎麼行!

  蘇蝶兒恭敬的低身行禮「民女謹聽皇上吩咐!」

  扶著椅子站起來「你們好自為之,若是被人發現別怪朕翻臉不認人!」腰好酸…父皇昨晚硬是纏著我到快五更天才饒過我,早知道就不惡作劇了,誰知道父皇會吃這麼大的醋!今天八成要在躺椅上批一天的奏摺…

  回到寢宮楚寒忍不住開口問道「皇上,您可有不適之處,是否需要奴才請老太醫來一趟?」

  馬上回拒楚寒「這陣子刺客擾人清夢,昨晚又睡不安穩…」萬一他真的找太皇叔來的話,我是瞞不過太皇叔的。

  青兒正好端著茶走進來擔心的看著我「皇上!請您讓奴婢準備些藥膳給您。奴婢知道皇上不喜歡大補,改燉些清爽的湯給您養身。」青兒知道我不喜歡補品,這次抓到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太皇叔與補品…我能選嗎?硬著頭皮答應青兒「好…」青兒聽見我答應了,開開心心的離開寢宮準備藥膳。見此我打定主意,等一下要去暗室裡抓父皇陪我一起吃藥膳!順便整那個刺客!

  124

  吃過飯父皇先到暗室,而我則叫楚寒他們進房放拾東西,等他們收完東西,我告訴他們我下午打算補眠,實際上卻跑到暗室那邊…

  「輔覺問出來了嗎?」慢吞吞的走進暗室我直接開口問道。

  父皇拿了把椅子要我坐下「坐著吧!你…」

  盯著木椅,我伸手拉住父皇的袖子「你先坐。」

  「可是你…」父皇張口想拒絕,卻見我不滿意的瞪著他,無可奈何的坐下。

  我走過去坐在他的大腿上,還出聲警告父皇「別亂動!」木椅硬得很,我怎麼可能坐得下去…

  父皇抬頭看著吊在牆上的刺客還有季曉蘭,抱著我的腰笑著問道「昨晚傷著你了?怎麼今日火氣這麼大?」

  「明知道我要早朝…還這麼故意…」在別人面前調情…又不是第一次!我靠著父皇掃視著吊在牆上的兩人,昨天被我割下衣服的刺客,現在腰上圍了條破布遮住重要部位!眯著眼看著他吃驚的看著我…

  父皇低頭在我耳邊低語「這個刺客身上除了暗器之外沒有任何的標記或是信物。」

  握住父皇擺在腰上的手,我看著刺客「沒想到除了上次那位不入流的刺客之外,還有人這麼膽大妄為。」眼光掃了一眼季曉蘭…

  刺客的眼光轉為鄙夷,他開口諷刺的說「沒想到您不是不近女色,而是終日與男寵行影不離…不知道雲遊多年的太皇若是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男寵?居將父皇與男寵相比「憑你還沒資格教訓朕!」死到臨頭嘴還這麼賤!我從父皇的腿上爬起抽出一根銀針再用手扳正刺客的臉平靜的問道「你是誰?」

  「呸!」刺客不屑的吐了口痰在地上。

  將針刺進刺客的頸背處「你可以不說…」反正我讀得到他心裡在想什麼,說與不說並沒有太大的關連!

  「啊!」刺客的瞳孔放大,身體抽蓄「不!」刺客不停的遙著頭吸著氣。我進而轉動手裡的針刺客放聲大叫「啊!啊啊啊啊!」一時片刻間,刺客腦裡閃過許多的畫面,我鬆手拔出針…

  「你這麼甘願替八皇子死?」月鳳國八皇子還真有辦法,居然在爭奪太子之位的同時還派人來行刺我。

  刺客心裡一驚,心裡又透漏了不少秘密「我不是…我不是…」無力的掙扎讓我有些不悅!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軟弱,比季曉蘭更像女人。

  「喔!那麼客棧裡的權杖又是怎麼回事?」從他心裡讀到的東西中只有這一樣我可以利用,不過…得叫人去搜查客棧才行!

  刺客張口說不出半句話「…………」

  父皇從椅子上站起,不由分說一把抱起我「我們回房。」

  「輔覺!我還沒問完。」抱住父皇的脖子我出聲抗議,他怎麼連問都不問抱了我就走。

  回到寢宮裡父皇把我放在躺椅上蹲下來與我平視「煙兒。那名刺客是月鳳國八皇子派人的?」

  點頭「嗯…」有些不解的看著父皇。

  「如此一來刺客的身份應該是月鳳國尚書的獨子、八皇子的伴讀邵宏!」父皇坐到躺椅邊低頭對我說道。

  「是嗎……」以前在太傅院讀書時,皇兄弟中唯獨我沒有伴讀,外公薛震還有兩位舅舅也曾想過找人陪我讀書,但因薛家的弟子中沒有人與我年紀相仿的孩子,所以就這麼擱下來。父皇告訴我這個是想說明刺客的身份還是另有用意?

  父皇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煞門並沒有接受月鳳國的委託,如果季曉蘭與邵宏的屍體一起被人發現,你認為喬孤獨會怎麼想?」

  一般人當然是認為月鳳國國君因他未接委託心有不滿而派人殺死季曉蘭,但是這也很難說…在心裡思考了一下才說「可能導致煞門與月鳳國為敵,可是…萬一被喬孤獨視破的話,更有可能導致反效果。」

  「我會親自到客棧取回權杖,過些日子再處理他們倆人,如此一來天衣無縫,喬孤獨就算派人查宮裡也查不出任何線索。」父皇低頭在我臉上落下一吻。

  勾住父皇的頸子「我也要去!」要去的話當然是一起去才行。

  父皇笑出聲「呵…你的身體還不能太過勞動,我去就行了。」

  這個…得了便宜又賣乖的人!瞪了父皇一眼「快去快回!」我會這樣還不是因為父皇亂吃醋,不就把人脫光罷了干麻這麼在意!

  「兩個時辰候我就會回來。煙兒…你好好休息。」父皇低頭將舌頭伸進我的裡嘴裡細細的輕舔。

  伸手抵住父皇的胸膛,硬是將父皇推開不讓他作怪「呼…別在這裡攪和,今晚你還要幫我吃藥膳。」父皇如果不在晚膳前回來,青兒煮的藥膳我一個人怎麼吃得完。

  「是…我的小皇帝。」父皇湊上來輕點我的額頭才離開。

  伸手摸了摸嘴唇,翻坐起來運氣。這陣子時不時就有刺客闖入寢宮,我得自保才行!要指望蕭然他們實在是不太可能…

  ******

  傍晚楚寒在寢宮外告訴我大舅薛瑜文求見,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整理被壓皺的龍袍「叫他到御書房外等我。」大舅一定是為了琳妹的事才來找我…不知道宗老夫人還有那名道士的罪名為何?

  「是!」楚寒快步離開。

  慢吞吞的摸出寢宮,走到御書房外正好看到大舅等在積雪的門口「進來!」冷默的向他招手要他跟進。

  「謝皇上!」大舅向我行禮跟在我身後。

  坐在墊了軟墊的椅子上,我開口問話「琳妹的事都處理完了?」

  大舅拿出罪狀「啟稟皇上!宗老夫人痛失愛子,因而聽信道士之言謀害公主,微臣認為將宗家貶為平民,撤二十八位子弟之官職,宗老夫人杖刑一百。而道士意圖殺害皇族,此罪罪不可恕,即刻處決!」

  …罪還真輕!看來大舅也不敢判重。畢竟琳妹是嫁到宗家,做得太過火會讓人說閒話「母后那裡可通報過了?」這事是母后交給大舅去辦的,如果她不答應的話我也沒輒!

  「微臣還未向太后娘娘稟報。」大舅彎腰向我說道。

  伸手拍向椅把「你去詢問母后。若母后認為不行再向朕稟報!」竹兒前天才告訴我,母后希望能帶琳妹到別宮裡小住一陣子。這件事最好在她們走之前辦妥,要不然節外生枝又會拖上個幾把月。

  「微臣這就向太后娘娘請示!恕微臣告退。」大舅收起罪狀,向我行禮後退離書房。

  走到書房外,天邊的彩霞已經褪去了顏色,我慢慢的走回寢宮。這幾年來我與父皇都不曾在宮裡散步,都是跑到瀑布那裡喝酒,要不然就是找時間到父皇經營的客棧裡找吳相聊天吃飯。總覺得有些寂寞…

  進了寢宮父皇從門後抱住我「我留了些錢在客棧裡。那小子除了權杖之外還帶了把八皇子親筆的摺扇。」

  伸手擁住父皇,臉頰磨蹭父皇「去拿些酒來,今晚我想喝酒彈琴。」剛才沒落的心情,見到父皇后又好了許多,我想要多一點的安慰…

  「……我去拿去年用春茶與梅子釀得酒,記得交代下人準備小菜、點心。」父皇伸手按著我的唇,溫柔的說道。

  印上父皇的唇慢慢的加深這個吻。我好想丟下皇位拉著父皇離開皇宮…可是!這個位子我還不能放。我曾經想過乾脆放任月鳳國與蕭國瓜分麟國,這樣一來我就不用等到孩子長大接手皇位,但是…那兩國的國君會好好帶麟國的百姓?我不知道這一放手的後果會是什麼。

  125

  站在寢宮的院子裡,抬頭看著還有些凍結的地,不知為何我微微的嘆了口氣…

  

  什麼叫死罪可逃活罪難免!母后難免會有私心,她讓人在刑杖上塗了藥。宗老夫人被打得皮開肉綻,放回去時已經是半死不活,回到宗家沒多久就傳來宗老夫人因皮膚潰爛,已經奄奄一息的消息。現在宗老夫人總算是挺了下來,但這輩子只能癱躺在床上靠人服侍。母后這麼做可說是截了斷琳妹與宗家的關係,只怕連她想去宗家祭拜也不太可能了。

  前些日子母后也向我提過雪融到別宮裡養身的事,我自然是答應了下來。可憐宮裡的下人為了送母后她們到別宮這些天忙得天昏地暗,就連護衛們也是人仰馬翻。反倒是來我這兒的人少了很多…難得清閒…難得清閒…

  想起青兒她們在晚膳後提到殼堯崢與洪月鳴的婚事就在這幾天,竹兒希望能送些賀裡給洪月鳴。或許我該帶她們微服出宮,就當是對她們這些年來的獎賞。想著想著腦裡又浮現前幾天晚上父皇在入睡前提過要找些能手重新在殼園里布陣,可惜我那時沒專心聽他說什麼,光顧著取暖…

  樹上的冰溶化後,沿著樹枝滴下來打在玉磚上,咚的一聲!

  慢步回寢宮裡批奏摺。今晚父皇要處理季曉蘭還有邵宏兩人。說是處理…其實是殺了他們!想想,季曉蘭的肚子已經大大的撐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懷有身孕。父皇到現在才打算佈局就是為了讓所有人注意到她懷有身孕。……真是罪過!

  做完該做的事,招了楚寒往桂園的方向走。想當初為了避免被宮女或是太監發現程楓兒,除了送入宮那天之外,我從不曾到桂園過,楚寒在也只安排了送飯的宮女每日三餐各送一次餐點,完全把她們倆隔離開。三個多月不見程楓兒與蘇蝶兒兩人,不知道她們倆現在如何?

  踏入桂園,等了很久才聽到程楓兒與蘇蝶兒的腳步聲,她們倆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向我行禮問安,進了房門楚寒用袖子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塵,好半天還是沒拿給我坐…

  「免了。」向楚寒甩了袖子我打量著滿是灰塵的屋子。桂園本來就沒什麼人,再加上她們倆從前都是讓人服侍的千金小姐,哪會挽袖打掃。燈火下的兩人臉上只是略施脂粉,比起其他妃子顯得有些樸素。也許她們這三個月就像以前的我,與楚寒兩人在冷清的昭儀宮過著又寂寞的日子。

  等太監、宮女退出房間。程楓兒怯弱的張口「皇…皇上…」在我的注視之下話還是被她吞了下去,沒說出口。

  我能感受到程楓兒想家的心思,看著程楓兒我沒有說話…

  「皇上!民女未能問出楓兒的身份,是…民女輸了。」蘇蝶兒跪在地上平靜的說道。

  知道她已經心灰意懶,我淡淡的說「朕說過會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探出楓兒的身份與目的,就重新賜與你美人之封,再讓你搬出桂圓。」

  蘇蝶兒的身子震了震,啞著嗓子說道「是…民女辜負了皇上的好意。民…民女現在…」

  蘇蝶兒的聲音讓我想到父皇,想到父皇現在正處理季曉蘭這件事…壓著心頭的苦悶我開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就賜你美人之封,明日起你就搬到先前蘇茜兒住的地方。」罷了罷了!就當我幫父皇積陰德…

  「民女…民女謝皇上的大恩大德,來生…來生…嗚…嗚…坐牛坐馬…也…」蘇蝶兒整個人哭花了臉,跪坐在地上…啼哭不止…

  聽見她的哭聲,我又將蘇蝶兒與季曉蘭還有…琳妹化在一塊兒。撇了眼呆愣在一旁的程楓兒「你還有三天仔細考慮!」三天後她就會被送上車,到蕭國皇宮裡當臥底的眼線。

  

  慢吞吞的離開桂園,我打算到其他妃子那裡晃個幾圈,這麼做只因為楚寒告訴我,曾有大臣向他探問些內院裡的事情。無論我再怎麼不甘願,一個月之中也要到妃子那幾次,次數…至少別少到讓太皇叔想幫我補藥讓我「提起興致」!想到這裡心裡嘆了好大一口氣…我應該不至於需要用到春藥吧!

  「恭…送皇上!」蘇蝶兒的聲音遠遠的從身後傳來…我加快了腳步想逃離那…沉悶的感覺。

  ******

  

  在程楓兒上路後的第七天。季曉蘭與邵宏的屍體在皇城外不遠處被樵夫發現,如同父皇所預料的一樣,躲在皇城裡的殺手特別注意官府的一舉一動。他們兩人的屍體被官府的人抬入衙門沒多久搜查就開始。那些江湖人士很快就知道死的是喬孤獨的女兒季曉蘭,混在人群中的殺手認為季曉蘭八成是接了刺殺我的任務才死得這麼不明不白,而她身旁死的必定是官府中人。

  過了幾日我下令讓人停止搜查,這個舉動引得所有人把的目光再次轉向季曉蘭,然後父皇讓人放出流言…

  半夜父皇一手抱著我的腰,另一把玩邵宏帶著的權杖「外面傳的流言,有不少都是我讓人放出去的,等喬孤獨聽到流言,自會查看季曉蘭的屍體。」

  

  「……喬孤獨那邊已有人通知他了?」聽宮裡探子回報說,民間流傳著宮裡下令停止搜查是因為死者身上帶著的扇子上有月鳳國皇子的提字,而且季曉蘭不但死了還一屍兩命,懷了不知何人的種!關於兩人是怎麼死的則有多種版本的流言,還有不少江湖人士半夜翹進衙門裡查看季曉蘭的屍體。不知道喬孤獨若是知道自己女兒連死後都讓人翻來倒去會不會氣得抓狂。

  父皇笑了笑「嗯!這些日子,衙門半夜裡可熱鬧得很!」

  我低頭不語…

  父皇見我不吭聲換了個話題「你真認為送程楓兒到蕭王那兒有用?」

  抬起頭看著父皇「都安排好了不是嗎?」有用沒用是一回事,我會這麼做只是不想浪費之前的準備功夫。

  「…若你喜歡大可把她留在宮裡。」父皇平靜的說道。

  什麼意思!?我有些訝異的看著父皇「留在宮裡有何用處?」前幾天才有大臣希望把自家女人送給我,我可是煩不勝煩冷著臉拒絕。

  父皇慢慢的點頭「她既聰民又伶俐,你很欣賞她不是嗎?」

  該不會是我讓蘇蝶兒搬到寧心閣的事讓父皇有所誤會…心裡有些難過「輔覺…你以前從未擔心過女人的事,現在為何這麼問?」這可是父皇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到與女人有關的事,我怎麼可能會不在意他為何這麼想。

  「…煙兒…我從不曾明白,你怎麼就這麼認了我。」父皇伸手撫著我的臉。

  因為…因為…我喜歡父皇留在我身邊的感覺,過了一會兒我抬頭告訴父皇「在你身邊,很有安全感。」我可以哭,可以生氣,可以開玩笑,可以…做很多事。

  126

  這天是洪月鳴出嫁的日子,我吩咐蕭然送青兒與竹兒到繡紡送禮之後,一個人留在御書房裡改奏摺。也許是因為我心裡還掛著父皇的事,第一次對如山般的奏摺感到厭煩。奏摺裡寫的都是些雜事,軍報裡也無大事,但我卻越改越心煩,只差沒抓起奏摺來啃!

  「皇上!」楚寒站在我身旁小聲的喚道。

  把剛批好的奏摺扔到一旁我抬頭看了楚寒一眼。

  楚寒小心的問道「您似乎有些煩躁…」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是有些乏味。」總不能說感情問題吧!我有些無奈的想著…

  「…皇上。您要不要到娘娘那裡散心…」楚寒頓了一下又說「要不然請人彈琴、吹笛給您解悶。請前幾年出宮時不是帶了位張琴師回宮,太后娘娘還稱讚那位琴師的琴藝好比天上的仙樂。」

  姓張?我愣了愣「…也好。把人傳到花園裡。」想當初把人帶回皇宮後我就不曾過問那名琴師,事隔一年才從楚寒這裡聽到他的消息。不知道現在他的聽力是否如從前一般。

  「奴才這就去安排。」楚寒幫我添完茶,連忙出去叫人準備。

  我慢吞吞的把其它奏摺改好時已經是夕陽西下…坐在桌前拿著茶杯看著楚寒收拾,心裡覺得那琴師會不會在花園那裡等得不耐煩了?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楚寒拿著一件裘衣站在我身邊「皇上。晚膳已經準備妥當,請您移駕至御花園用膳。」

  站起身子讓楚寒幫我穿上裘衣一路悠哉的到了花園,只見小道兩旁點了一盞盞的油燈,花園裡燈火通明。真是有些心疼那些油燈錢…果然還是夜明珠經濟又環保。

  到了鋪了地毯的涼亭裡,我一揮手讓跪了一地的人起來「平身!」一眨眼的功夫人都站到兩旁,只剩下那名盲眼琴師站在中央。他依然是戴著紗帽抱著琴。

  楚寒讓人端上一盤盤精緻的佳餚,他拿了試毒用的針一一測試,才端上桌「皇上這是御廚精心做的菜餚,也許不如青兒做的合您的味口。」

  向楚寒應了一點點個頭我看向琴師「水靜天學全了嗎?」當初他原意進宮就是為了學水靜天的全曲,不知學全了嗎?

  琴師抱著琴向我行禮「拖皇上與太后娘娘的福,草民學全了。」

  「如此甚好!你就彈些輕快的曲子給朕聽。」吩咐完我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起晚膳。平日都吃青兒準備的飯菜,我除了到那些娘子哪兒或是宴請臣子,要不然不會有機會吃到御廚的菜。桌上這幾十盤菜,全是我沒吃過的新菜…看來宮裡養的那些妃子味口挺刁的。

  琴師抱著琴席地而坐,手摸索了一會兒,才撥了撥琴弦調好音。一曲連著一曲彈了起來…

  

  母后說的沒錯,張琴師的琴藝既不會拖泥帶水,也不會夾雜多餘的感情,的確比宮裡任何一位琴師都來得好。一邊用膳一邊在心裡記著哪道菜夾了幾次,照習慣每道菜最多只夾三次,還不能順著夾…一道道菜全夾完三回,我至少動了三十幾次筷子。一旁的太監與宮女裡有不少人被我那些妃子收買,一個個盯著我夾菜,想從夾菜的次序裡瞭解我到底愛吃什麼樣的菜色。

  好久沒用讀心的能力,這一用讓我有些疲累。我揮手要楚寒把菜收下去後,桌上馬上又擺滿了點心與水果。這次我用牙籤挑起切好的水果,龜速般的享用…父皇說他不懂我認他的原因…這算不算是對我感情的不信任?還是我表現的不夠明顯?

  輕快的曲子似乎已經彈盡,琴師停了下來「草民獻醜了。」他彎腰行禮。

  看了眼琴師,我試著讀他的心…只有淡淡的滿足感,看來他很喜歡彈琴「接下來隨你的意思。」剛剛用膳時,身旁的太監宮女都在猜測我用完膳會不會到妃子哪兒…今天心情不佳,不想去哄那些妃子,但在沒想清楚前我也不想這麼早回寢宮…

  楚寒讓端了一壺茶,又拿了幾瓶酒放在一旁,我看了看酒指了其中一瓶後對楚寒說道「拿盆火放到張琴師身旁。」風還有些扎人…我記得那琴師進宮似乎不願受封,到現在好像還穿著入宮時帶進宮裡的衣服。

  

  看著楚寒幫我倒完酒轉身對其他太監低聲囑咐的樣子,我有些失神…楚寒與父皇一樣對我用情至深,為何我視楚寒的對我感情為理所當然?是因為楚寒到死都是我的人,而父皇卻有可能離我而去嗎?那蕭然呢?蕭然與楚寒的不同在於,他並未與我攤牌、說開了,所以我面對他時不似楚寒一般拘束嗎?眨了眨眼,我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同樣一份感情,為何差別如此的大?我不明白…

  一個時辰後我坐直身體開口「夠了!」也許我該與父皇好好的談一談…

  琴師抱著琴站了起來行禮。

  「朕知道你不願受封,若是需要什麼大可開口告訴朕。」看著琴師我開口問道。

  琴師戴著的紗帽搖晃了一下「希望皇上能專心聽草民的琴…」

  站在琴師旁的太監抖了抖,縮得更低了些。一時之間涼亭裡靜了下來…

  「…朕明白了。」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我完全沒在聽琴。

  琴師停了停又開口「還有…草民需要幾件新衣。」

  有些好笑的看著琴師,他果然是需要些新的衣服「如你所願!」轉頭看了眼楚寒,要他去辦妥這件事。

  「謝皇上!」也許是因為滿意了,琴師的語調輕快許多。

  我站起來拋下一句「回寢宮!」快速的走離涼亭,楚寒小跑步的跟了上來。

  ******

  回到寢宮父皇還沒回來,支開所有人我坐在窗前望著地上的樹影發呆…

  「主人!」段劍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了下來。

  一回頭就看見段劍手裡提著一罈酒與紅色盒子裝的囍餅…

  「怎麼軒轅皓沒跟著你?」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段劍放下手裡提著的東西好半天才開口「他回門裡處理要事。」

  該不會還在冷戰吧?走到桌邊拍開酒罈上的泥封聞了聞「陳年女兒紅!?殼堯崢這次花了不少錢辦喜事。」真是下足了血本…

  「殼堯崢宴請三百桌,現在正熱鬧著…」段劍揚起一抹笑。

  示意段劍坐下之後我才開口問道「那你怎麼不留在那裡,反倒跑到宮裡來?」

  段劍沉下臉冒出一句「…………男子與男子怎能成親?」

  原來是這麼回事「若是你願意,也不是不行!」我就說…段劍沒事不會跑到宮裡。

  段劍猛抬頭看著我「主人…您不覺得這違反常理嗎?」

  「…不。更重要的事你的意思…」話講到一半屋頂上傳來另一個人的心思。軒轅皓也到皇宮來了!

  段劍的臉上出現迷惘「…我的意思?」

  瞟了眼屋頂,我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對軒轅皓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

  127

  坐在桌前的段劍看著桌上的女兒紅,靜默了很久才開口「…軒轅皓他…很特別…」

  特別嗎?我暗自笑了笑,特別就表示不一般,或許連軒轅皓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對段劍放不了手吧!走到櫃子邊拿出酒具,在白磁做的酒瓶上架上放了綿紙的漏斗…

  「讓屬下來吧!」段劍拿起酒罈輕傾…玫瑰色的酒讓我想起,好久以前我與父親工作的超市裡,每在情人節就會進些玫瑰…

  低頭想了想忍不住開口「軒轅皓別躲了!」

  段劍倒酒的手停了停,有些詫異的看著我…

  屋頂上的軒轅皓翻到至窗邊…看來他不打算從天井跳下。用手指了指窗,示意段劍去開窗。

  窗一被推開,一道黑影閃了進來「皇上是怎麼發現在下的?」軒轅皓皮笑內不笑的問道。

  拿起酒瓶倒了三杯「心亂氣亂!」這句話說的不只是軒轅皓,以段劍的武功怎麼可能沒發現軒轅皓在屋頂上。這倆人一個苦思、一個心焦……都亂了心!

  段劍盯著站在窗邊的軒轅皓面無表情也不吭聲,而軒轅皓也許是因為尷尬外加心裡又腦著,面色不佳…拿起酒慢慢的喝了口…不愧是陳年女兒紅,別有一番滋味,只是不知道杵在房內的兩根木樁,有沒有心情品嚐。

  過了好半會軒轅皓才陰著一張臉坐了下來,他拿起桌上放著的酒杯仰頭就灌,然後…「好酒!再來!」粗聲粗氣的說道。

  段劍坐下拿起酒瓶,倒酒!

  「再來!」

  倒酒!

  「再來。」

  倒酒。

  「再來…」

  倒酒…

  每一輪,軒轅皓的聲音就變小一點,等整瓶酒全沒了,我憋笑也憋得快發瘋了!

  「還要嗎?」段劍拿起酒罈打算再濾些酒。

  軒轅皓慢慢的放下酒杯「再來點。」輕聲細語…

  這倆人…挺有趣的!強忍住要出口的爆笑,小心的喝酒…萬一被酒噎到,變成是我丟臉的話,那可就不好玩了!

  這時段劍才注意到我還在一旁,項著一張紅臉拿著酒瓶看著我「請…」好半天只擠出一個字。

  等酒添滿了我慢悠悠的開口「大毒梟可能會在近期到訪,小心為妙!」

  軒轅皓臉色不變,抬頭向段劍解釋般的說道「是喬孤獨!回頭告訴那奸商一聲。」

  抬手「殼堯崢那邊就不用了。這事原只有軒轅皓知道…」只怕那喬孤獨第一個找的就是殼堯崢,還是別讓殼堯崢知道這事是自己人安排的較好。

  「怎麼說?」段劍正色問道。

  看了眼軒轅皓要他解釋,我用讀心的能力掃過四周,確保沒人竊聽…難保這時候喬孤獨已經到皇城了!

  

  「大概是新年前後,影門收到一筆大生意,共出四十萬兩黃金買皇上的命!所以我特地進宮來詢問皇上的意思,來的途上,剛好在宮裡的樹叢裡遇上喬孤獨的女兒,也就是江湖上傳聞以久夜煞門的烈火殺手季曉蘭,所以就順道提來送給皇上。沒想到那女人是來要情夫…我沒胡謅,皇上也清楚!」軒轅皓見段劍臉色不佳連忙將我推出。

  收到向段劍詢問的目光我點個頭證明後,叫軒轅皓接下去說「繼續!」

  軒轅皓瞪了段劍一眼以表達自己對段劍的不信認而感到不悅「那女人為了帶情夫回夜煞門,送情夫進宮行剌。不成之後,跑進宮要人剛好被我抓到。皇上發現她己身懷六甲,但那女人已經知道影門與皇家有關自然不能放過他,至於季曉蘭的情夫是不是月鳳國的人,我就不清楚了。」

  「自然不是!」明白了當的告訴段劍與軒轅皓。

  段劍思考了一會兒謹慎的問道「那名無名屍是誰?」

  到現在這種情況告訴他們也無妨,順道提醒段劍收集月鳳國的消息「是月鳳國尚書的獨子、八皇子的伴讀邵宏!」

  軒轅皓迫不及待的問道「那那柄扇子是否有八皇子的提字?」

  「的確!」讚賞的看了眼軒轅皓。

  「喬孤獨應該不會這麼容易上勾。只怕他認為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好,要栽贓給月鳳國!」段劍憂心忡忡的說道。

  就是因為怕他發現,父皇才故意弄得這麼明顯讓喬孤獨更加懷疑「等著看吧!倒是你們要多加小心。」若是喬孤獨挨家挨戶的去問,難保不被人發現。

  「明白。」段劍連忙說道。

  軒轅皓沒說話,逕自拿起酒罈搖了搖放下,異常嚴肅的說「我們該回去鬧洞房了!」

  段劍一口氣沒過來,對著軒轅皓翻了個白眼「…現在在說正經事別打岔。」

  也是!算算時間也該趕他們離開了,我對段劍吩咐道「無妨!太過拘束反而打草驚蛇。只是,走時別驚動太多侍衛。」最後一句是對著軒轅皓說的。

  「是是是…」軒轅皓屌啷噹的回應。

  段劍沒好氣的拉著軒轅皓行禮之後開窗離開…留下我一個人深思…他們倆對季曉蘭一屍二命的事沒什麼反應。想想也是,江湖險惡,這倆個人早習慣了吧!是我太過心軟…

  128

  段劍與軒轅皓剛走,青兒、竹兒還有蕭然就回來向我請安…

  「皇上!洪姊姊吃瞭解藥變得好美,您不知道姊姊對著鏡子笑得有多開心…」竹兒喝了點喜酒,開心的敘述在喜宴上的見聞。

  青兒也是滿臉喜氣,手裡還提了盒囍餅,她看見桌上放著的喜酒與囍餅驚訝的說道「皇上是誰給您送囍餅來了。洪姊姊還特別準備一份給您…」站在一邊的蕭然有些錯愕的看著桌上擺著的三個酒杯。

  「是殼堯崢!」微笑著看著蕭然讓他安心。

  蕭然愣了一下,連忙低頭…

  過了一會兒竹兒才壓抑住太過興奮的情緒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皇上。奴俾是不是打擾您歇息…」

  理解的笑了笑「玩得開心就好,下去休息吧!」畢竟是她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出宮,難免會太過亢奮,以後若有機會再帶她們出宮。

  「謝皇上!」竹兒與青兒同聲說道。

  等她們收拾過後,已是半夜三更…而父皇這時才回來,手裡也提了一盒囍餅。

  他看了看桌上放著的二盒囍餅笑著說道「看來段劍他們已經來拜訪過了。另一盒是你的侍女帶回來的吧!」

  斟了杯酒,遞給父皇「聽段劍說席開三百桌,很熱鬧!」

  「來了不少江湖中人,自然熱鬧。」父皇拿起酒杯笑道。

  看來父皇的心情很好,啜了口酒想起段劍拉著軒轅皓離開的身影…段劍這個口是心非的人,明明合軒轅皓感情很好,倆人還拉著手離開!要知道拉手幾乎已經等於牽手了,在心裡嘆了口氣…真叫人眼紅啊!

  父皇的手握住我拿著酒杯的手「你在生氣?前幾天是我糊塗,說錯話…」

  搖搖頭「只是有些錯愕罷了。」停了停,想起軒轅皓向段劍求婚的事,又忍不住羨慕他們…只因為這副身子,我與父皇根本沒可能成親。

  「煙兒…若是惱了,別憋在心裡…」父皇拉著我的手。

  笨蛋!我們都是笨蛋…深吸一口氣「…已經三更了,等明天再說吧!」有些事不需急…

  「也好。」父皇牽著我,走入內室…我倆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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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母后與琳妹就會出發到別宮靜養,早朝後我往母后那裡趕去,才進門就看見不少妃子跪在地上請安…

  向母后請安後,我揮手要所有人退離「都退下吧!」

  看著琳妹依然蒼白的小臉,我伸手摸摸她的頭「怎麼沒多長些肉,朕怎麼能安心讓你到別宮去…讓老太醫再幫你看看,帶些補身子的藥好好調養才是。」

  「皇兄。皇妹會好好照護自己,請您不用擔心。」琳妹紅著眼說道。

  「皇上說的是!明日就要遠行,自然要多份保障。琴!帶琳兒去老太醫那兒一趟。」母后點頭要琴帶琳妹離開。

  等琳妹離開後母后嘆了口氣「這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宗老夫人是用了什麼方法,琳兒總是吵著要出家。可急死人了!」

  「母后。宮裡人多事雜,您就帶琳妹在別宮住上一陣子。總比讓琳妹在宮裡觸景生情,老想著宗家的事。」預計母妃會離開半年,宮裡正好能整頓整頓。

  母后點點頭又說「還有件事!哀家不知道該怎麼問皇上。」

  看母后聽以啟齒的樣子,我讀了她的心思。等我知道她在想問什麼之後,忍不住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在宮裡蘇蝶兒仍然用她入宮時的假名魯蝶兒,她並不姓魯這件事只有楚寒知道。而其他妃子只知道月鳳國送來的美人魯蝶兒重新受封為美人,夥同向母后探聽原因。

  有些無奈的向母后說道「是魯蝶兒的事吧!朕就知道那些妃子會來煩母后。」

  「皇上想封誰為妃,哀家自然無權過問,只是宮裡的妃子人心惶惶也不是辦法。就趁著這個機會請所有妃子連同那位魯美人一同用膳,皇上認為哀家的主意如何?」母后討好般的問道。

  真麻煩!我也知道現在不弄好,說不定哪個沒腦袋的妃子會鬧到娘家那邊去「太晚也不好!琳妹身子虛,朕就傳人準備午膳讓所有妃子與您用膳,這一來也好讓母后您安心離宮。」

  「如此甚好!」母后連忙答道。

  吩咐完午膳的事,看母后也放心之後,有些故意的說道「其實母后大可放心!朕答應放魯蝶兒出桂園,也不是平白無故!」

  「這話怎麼說?」母后好奇的問道。

  我慢慢的說「魯蝶兒放棄她身為妃子的「義務」。」這也算告訴母后,蘇蝶兒的處境與當年身為美人的她一樣,都與皇帝有過協定!

  母后忍不住抖了抖「哀家明白。」

  我知道母后從很久以前就對我有所顧忌,只是琳妹出事時忘了些分寸,竟沒問過我就直接叫大舅薛瑜文進宮。雖然沒引起很大的反彈,但也有不少大臣私下談論過此事。現在用隱諱的方法讓她知道,我早知道她與父皇有過什麼協定算是警告!

  晚膳,琳妹一直盯著柳妃抱著的娃娃,我在心裡嘆了口氣開口讓柳妃把孩子抱過來…

  「琳妃,這是朕的女兒,你的侄女雪華。」抱著雪華,我讓琳妹仔細的看看我的女兒。

  琳妹伸出手顫抖的問我「皇兄,我可以抱抱她嗎?」

  把孩子放到她的懷裡…

  琳妹看著懷裡的娃娃,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拿起絲巾幫琳妹擦乾眼淚「別哭了。」

  「嗯…」琳妹吸了吸鼻子。

  安慰完琳妹,我抱回雪華打算離開「母后、琳妹,朕先回寢宮了。」

  「送皇上!」妃子們站起來送我離開,柳妃張口欲言又止,眼睜睜的看我抱著孩子離開。

  回到寢宮,我抱著孩子坐在床前等待父皇…

  用不了多久父皇回來了,他見我抱著孩子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把孩子抱來了?」

  「我想抱抱她。」搖著孩子,我輕輕的說道。

  父皇伸手抱住我「怎麼了?」

  抱著孩子我抬頭對父皇說「到瀑布那兒好嗎?」

  父皇看了我好一會兒,拿了毛毯讓我包住雪華,又幫我披上披風「走吧!」

  微微一笑「嗯…」

  走到相思樹邊,抱著雪華「輔…我把六皇弟埋在這裡。」我開口對站在身後的父皇說道。

  「…是嗎?」父皇張開身上披著的披風從後面抱住我。

  深深的吸了口氣「我認識六皇弟,從很久以前…」

  雪華這時動了動發出小小的嗚咽聲…

  低頭看著開始亂動的寶寶「乖乖…」我出聲安撫她。是不是餓了?還是覺得有點冷?嬰兒的心裡,什麼也讀不到。

  父皇低頭看著在我懷裡動來動去的雪華「回宮吧…她也許餓了。」

  我出聲喚道「輔覺…」

  「嗯?」父皇在我耳邊低聲問道。

  我垂下眼這麼問道「你不問嗎?」我以為他會問的…問我與六皇弟的關係。

  「…你看起來似乎很傷心。況且人已經死了,無論你們過去如何,現在也無所謂了。」父皇抱著我搖了搖。

  這是安慰我嗎?我抬頭吻上父皇,這個人真的很溫柔呢…

  父皇笑著加深了這個吻,突然間雪華掙扎的哭了起來「哇~~」

  「乖乖,不哭不哭…真是個電燈泡!」我笑著哄著哭鬧的雪華。

  父皇先是笑了笑,隨後疑惑的看向我「電?燈泡?」

  「噗…呵呵…」看著父皇的表情我笑開了。

  ******

  春末。宮裡又開始準備我生辰的慶典!到這個世界快20年…正當我感嘆的時光的流逝,邊關的舅舅趙雲翔送了封急件到宮裡!

  趕到御書房太傅與呂墨辰等重臣已經全到了。我拆信看完之後皺著眉讓楚寒把信交給太傅…

  太傅看完之後,有些遲疑的說道「微臣惶恐!恐怕是蕭王知道您重新冊封魯蝶兒,才會仿造月鳳國送美女到麟國。不收,蕭國很有可能借題發揮!」

  這實在是叫我啞口無言,好半天等所有人看完信我不爽的道「禮上往來!吩咐下去,選二位美女回送給蕭國與月鳳國!這事就交給楊書榆去辦!」

  右丞相連忙走出來「微臣遵旨。」楊書榆是我仍是太子時的進士,他是右丞相最得意的學生,現在他不在場右丞相自然替他出來答話。

  太傅等人都離開了才開口「微臣擔心蕭國恐怕是有備而來,安排在蕭國的探子完全沒得到這個消息。」

  我平靜的對太傅說「…選人之事就放給右丞相他們去做。太傅您去查一查在蕭國的探子都在幹什麼。」我早想過了蕭國可能會因為蘇蝶兒的事也送美女過來,只是沒料到居然會這麼快!

  幾日後蕭國送來的美女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命中注定,蕭國送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送去蕭國的程楓兒!

  129

  程楓兒被蕭國送來的那天,我非常的慶幸楚寒沒跟在我身邊。若他當時不是在忙著安排接代蕭國使者的宮女與太監,反而留在我身邊的話,一切…大概都完了!

  因為當楚寒知道蕭國送來的美女是程楓兒時,他當場傻住…而且還難得在我面前怪叫道「皇上!您不是安排程姑娘辦事去了,怎麼被蕭王送來您這?」

  安排程楓兒到蕭國的事楚寒並不知道,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能是無意間被人擄走當成秀女。」天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需要更換監視程楓兒的人手嗎?」楚寒焦急的問道。

  搖搖手,撤掉的話更顯的怪異「用不著!把她當成魯蝶兒就行了。」

  「奴才明白了!可需通知程楓兒?」楚寒點頭後開口詢問。

  我搖搖頭「不用了。」這幾天先不管她…我得先問問父皇才行。

  晚宴過後,我守在暗門前等父皇回來…不知為何這幾個月來父皇總是很晚才回到寢宮,算算時間大概是從母后向我提出要到別宮靜養開始,實在是讓我困惑…

  「煙兒!?」父皇一踏出暗門就被我嚇了一跳!

  沒時間感嘆父皇也有被我嚇一跳的時候,我抓住父皇批頭就問「程楓兒為什麼被蕭國送了回來!」沒弄清楚今晚我怎麼睡得覺!

  「什麼意思?」父皇皺著眉頭問道。

  該怎麼說才好,我苦腦想了一會兒才說「…收到舅舅的急件得知蕭國有意送美人來,沒想到程楓兒就是蕭國送來的美人。」

  父皇沉思了會兒才說「…這事恐怕不簡單!程楓兒以才到蕭國不滿一個月,跟就連參加選秀的時間也足,又怎會這麼剛好選程楓兒。」

  突然間我想起吳相在新年時卜的卦「銷魂美人、水順君意、月鳳來使、風起雲湧」,難不成銷魂美人不止一位!我轉身快步走到內室,從床頭的暗格里拿出竹笛開了點窗吹了吹…

  父皇等我收起笛子才問道「煙兒,程楓兒的事與吳相有關?」

  抬頭看著父皇「還記得吳相卜的卦?」就我的經驗,吳相卜卦正確率有八成,事情發展到一定的程度他才可以更進一步占卜,如果程楓兒也是其中一環,吳相應該可以給我答案。

  父皇沉下臉,並沒有再說什麼。

  半個時辰後,我送給吳相的那隻貓頭鷹飛進寢宮,我拿起寫好的信放入竹管內讓它帶離。而父皇仍然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說話…我走過去用手環住他,好半天后父皇才抱住我。

  「明日收到吳相的回覆後陪我去見程楓兒好嗎?」我輕輕的問道。我知道父皇不喜歡我與吳相、楚寒、程楓兒這三個人有所交集,父皇也清楚當下非與他們有所聯繫。我能做的只有一點…

  父皇陰沉的說道「我明日早點回來。」

  那就是答應了!我安撫的親了親父皇的眼瞼「別生氣。等我弄清楚程楓兒是怎麼回來的,她會如母后一樣…」如母后與蘇蝶兒一樣,都掛著皇帝寵妃的名號在宮裡生活。

  「嗯!」父皇的手環得更緊了。

  

  知道父皇明白我的意思之後心裡鬆了口氣,我想了想又說「就我的猜測吳相所說的「銷魂美人」可能不只蘇蝶兒一位,還包括了程楓兒。你想,程楓兒與蘇蝶兒一前一後出現在我眼前,再說她們現在分別由蕭國與月鳳國送入宮,由此可以猜想銷魂美人或許是在暗示月鳳國與蕭國會送美人來麟國。」

  父皇在我耳邊嘆了口氣後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似的笑了笑「…呵!吳相那小子這下一子可樂了。他欠茶館的三百兩銀子可以清了。」

  這麼算下來,他一個月就吃了一百兩左右,到底是怎麼吃的,我好笑的看著父皇「怎麼才幾個月就欠了三百兩?輔覺你該不會故意讓他吃下最貴的東西吧!」腦裡自動浮現出吳相大吃特吃後聽到價錢後悔不當初的樣子。

  「我才沒那個閒時間,不過,那小子的腰倒是寬了不少!」父皇伸手拍拍我的頭說道。

  喔~長胖了!下次去取笑吳相說他該減肥了。

  「別想吳相的事了。煙兒,殿試與武試的入圍名冊何時會送上來?」父皇問道。

  「這幾日就會送來。」我想起父皇說過宗維仁的友人並不簡單,他說不定會參加了殿試「輔覺你可還記得宗維仁的友人長的樣子?」萬一真的入朝為官,我也要有所準備。

  父皇不怎麼在意的回答「不太記得,那人若是有心自會找到機會向你提起宗家。」

  也是!這些都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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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父皇與我一起摸到程楓兒的住處,我見到程楓兒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又被送回來了!」程楓兒居然用本名來往兩地?這實在是太扯了。

  「皇上!民女一到蕭國就依照您安排的拿著信物到布莊尋親。送民女進宮的人並未告訴民女該用什麼假名,後來宮裡的大人詢問民女,民女來不及多想…」程楓兒無辜的辯解著。

  我與父皇對視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你怎麼被送了回來?」該不會又是無數的「剛好」吧!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連民女自己都不明白。民女住在布莊時,布莊的老闆曾叫民女到前院與一位蕭姓的大人用飯,然後民女就被送入皇宮與其它姑娘相伴習舞,後來就見到蕭王…」程楓兒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父皇在一旁問「蕭王應該不只召喚你一人,還有誰也在哪兒?」

  程楓兒點頭後又搖頭「民女當時嚇得連頭也不敢抬,所以沒看清有那些人,只知道身旁有好幾位女子。蕭王讓我們跳舞、唱歌,有時還倒酒給他喝。前些日子,民女與另一名宮女被送上馬車運回麟國。」說到後來程楓兒快哭了出來…

  見父皇似乎在沉思些什麼,我吩咐程楓兒「當下只能將計就計。處事當心些別被跟著你的宮女發現破綻,你指示就照著做,這之中的分寸你可明白?」

  「民女明白!」程楓兒點頭。

  太多的巧合讓人無法相信,等程楓兒明顯放鬆後我稍微讀了她的思緒,確定無誤後才離開。

  回寢宮的路上我忍不住問父皇「蕭王是否發現程楓兒是我們派去的?」

  「不太可能!蕭王就算想查也查不到。那布莊的老闆有名遠親侄女,上個月趕往布莊的半路上身染重病被派去蕭國的探子撿了口來,改送程楓兒頂替她的位置。」父皇邊走邊說。

  這麼說來,蕭王不可能查得到程楓兒的來歷「希望如吳相所說有驚無險。」

  「煙兒,你打算怎麼處理程楓兒?」父皇突然問道。

  我愣了一會才明白父皇說的意思「照舊封為美人!怎麼?有何不妥之處?」依照我的習慣剛送入皇宮的女子都先封為美人…

  「程楓兒與蘇蝶兒的住處得排遠一些,畢竟她倆認識頗深。」父皇這麼說道。

  我點點頭。明日再吩咐楚寒…她們同為他國送來的妃子,若是走得太近也會很不奇怪。

  「煙兒。你在顧慮什麼?」父皇停下腳步開口問道。

  轉身搖頭「不是顧慮,我只是想她們倆太過引人注目。」

  父皇聽了之後只說「宮裡的妃子得花個一年半載才會有所往來,況且安排的遠些只表示你還不信任她倆,在宮裡很正當,不需多慮。」

  「嗯…」放下疑慮我拉著父皇回寢宮去了。

  130

  

  月鳳國的使者比蕭國的晚了整整五天才到麟國,除了賀禮之外,還帶了封家書希望能交給蘇蝶兒。我揮揮手讓楚寒安排使者去見蘇蝶兒。而程楓兒…我遲遲沒有招喚她更沒有賜與她封號,這讓蕭國的使者急得團團轉。一直到我生日的那天程楓兒在宴會上舞劍助興,我才賜她美人的封號。不過當晚我沒有留宿在程楓兒的住處,這似乎穩定了朝中大臣的心…也讓月鳳國的使者爽快的回國。

  早朝,事情都交代差不多後我開口詢問「使者何時打算動身回蕭國?」月鳳國的使者早在三天前包袱收好回去了。而蕭國的使者不知道在拖什麼?我閒閒的想著。

  招待蕭國使者的大臣站出來「啟稟皇上。蕭國的使者恐怕對程娘娘的事,還有些不放心…」最後這句說得小心翼翼。

  不放心!?我看是對我還沒與程楓兒上床這件事不放心吧!「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叫他快點回去!」擺擺手要那名大臣退下。

  其他幾位官員可能看我不太高興一個個都低著頭不說話,眼睛掃過負責殿試與武試的官員,只見他們戰戰兢兢的站在兩旁…

  我冷冷的開了口「名冊何時能送上來?」今年的殿試與武試同時舉行,底下大臣忙得焦頭爛額,辦事的速度比往常來得慢!

  負責武試的是徐謙,他快手快腳把名冊用雙手托著單膝跪了下來…

  而一旁的文官們抖了抖,由負責殿式的大臣帶頭一齊下跪請求「微臣該死,名冊尚未完成,請皇上寬限幾日,微臣必將名冊呈上。」

  我本來就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只是時間到了就該詢問,免得有人得寸進尺!抿著嘴唇不動聲色的看著跪著的大臣們,過了好半天才說「三日後朕要看到名冊。」

  負責殿式的大臣一聽有望馬上接話「臣等不會辜負皇上的期望。」

  我偷瞄袖子裡藏著的紙條確定沒忘了什麼事後宣佈「退朝!」然後在大臣們的恭送下離開大廳,見到站在外面的蕭然連忙叫他去請徐謙到御書房來。

  到書房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外頭通報的人就傳徐謙已經到了。楚寒幫我倒了杯熱茶放在一邊,人連忙出去領徐謙進來。

  徐謙走進書房一樣單膝跪下行軍禮「微臣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二話不說讓他站起來「起來吧!」

  「謝皇上。」徐謙站起身子從懷中拿出武試入圍的名冊「這是武試的名冊,請皇上過目。」

  楚寒收到我的指示拿著托盤走到徐謙的身邊「徐大人請!」

  徐謙把名冊放到托盤上讓楚寒拿給我看…

  翻了翻名冊我向楚寒揮手,要他離開。楚寒只是太監,議事時不能在場。

  等楚寒離開站後徐謙有些緊張的向我報告「皇上。您在邊境放走的那名刺客也參加了武試,而且還入了前十名。」

  「朕向他提過武試之事,徐卿不需太過擔憂。」只入了前十名?看來他並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徐謙仍然擔心的說道「皇上。臣等都明白您愛才惜才,但…此人不得不防!」

  我點了點頭,最後看著手裡的名單忍不住開口問道「他叫什麼名字?」看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名字叫什麼怎行。

  徐謙馬上回答「排行第八蔡安。微臣認為應該是化名。」

  誰會用真名來考試,我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過…總要試一試才能知道這人能不能為我所用,我拿出一張傳信用的紙條問徐謙「他現在住哪?」

  「住在軍營外搭的帳篷裡。」徐謙補充說明「等皇上您同意名單上的人選後,微臣就會請武試入選者移至皇城等候封賞。」

  那就簡單了,提筆在紙條上寫了時間與地點折了幾折交給徐謙「徐卿回去後找機會將這個交給蔡安。」

  「是!」徐謙的心裡非常不安,但他只是彎腰接過紙條沒多問什麼。

  放下筆我在心裡笑了笑,這些人不知道該說是膽子太小還是太過婆媽,突然我開口問徐謙「徐卿!朕說的話,你相不相信?」

  徐謙一震馬上跪下回答「微臣當然相信皇上!」

  微微一笑「那蔡安會相信朕嗎?」

  徐謙愣了一會兒明白我的意思之後抬頭看著我「皇上。您這是在測試他!」

  點頭。在邊關,不少禁衛軍裡有不少人見過刺客「這事有多少人知道?」呂墨辰正忙著練新兵應該沒時間到舞試會場閒逛…

  「稟皇上!目前只有微臣與呂將軍知曉這件事。」徐謙這麼報告。

  這麼一來事情好辦多了「去告訴他一聲。」

  「微臣遵旨!」徐謙行完禮收起紙條離開書房。

  ******

  這天晚上我特別到皇后蓮妃那裡用膳,用完膳,派楚寒去請太皇叔過來。

  太皇叔等閒雜人等離開後拿出我交代的藥「皇后娘娘。請您每日在就寢前服用此藥,然後在早上起身後半個時辰內用冷水靜身。」

  蓮妃不解的看著我「皇上您這是?」

  我沒多說什麼「你看了就明白。」示意太皇叔把藥交給蓮妃…

  蓮妃身邊的女官從太皇叔那接過藥盒還有短簽交到蓮妃手上,蓮妃打開短簽讀完後雙膝跪下「謝皇上!臣妾…臣妾…」蓮妃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伸手扶起蓮妃「朕希望你好好調養身子。」所有的妃子裡我對蓮妃虧欠最多…

  「是!臣妾遵旨…」蓮妃忍著淚水緊緊的握著藥盒。

  握著蓮妃還有些顫抖的手,我向她的侍女吩咐道「別洩漏先外人知道!好好服侍你們主子。」

  房間裡站著的全是蓮妃信任的侍女與女官,她們恭敬的答道「是!請皇上放心。」

  我站起來打算離開,蓮妃馬上站起來打算送我,回過身我制止了蓮妃「不用送了。凡事當心些,別忘了照鐘老所說的去做。」

  「是!臣妾會謹照皇上所言。」蓮妃溫柔的笑著彎腰向我行禮。

  我點頭後,看了太皇叔一眼要他與我一同離開…

  「臣妾恭送皇上!」蓮妃的聲音從房裡傳出。

  走著走著我微微的嘆了口氣開口向太皇叔說道「這一來蓮妃就有機會懷孕了…」

  「月鳳國送來的賀禮裡剛好有藥引,微臣才能順利將藥完成。」太皇叔跟在我身後說道。

  目前為止我只有雪華這個女兒,還沒其他的子嗣,這一點再不改善的話,入秋後必定得納妃,這點實在是讓人頭痛!

  太皇叔靜了一會兒不懷好意的說道「微臣可制些「養身」的藥給皇上服用!」

  回頭瞪了太皇叔一眼,咬牙切齒的回道「朕應該還不需要那些。」

  太皇叔忍著笑「是微臣多慮了!」

  ******

  二天前殿試的名單終於送到我裡了,而徐謙也向我報告「蔡安」已收到紙條,蕭國的使者終於找不到理由再待下去,灰土土的回去了!

  晚上我邊批改奏摺邊等蔡安「摸」進寢宮,我在賭,賭他有沒有膽照半夜闖入皇宮溜到我這兒來…

  快三更時,蔡安似乎來了…只不過他好像還多帶了四個人!

  等蔡安與他的同夥從我預先打開的窗戶跳了進來,我頭也不抬吩咐他們「關窗!」不知道是誰把窗戶關好後,我放下筆用手揮著筆跡未乾的奏摺「看來你還帶了不少人。」

  「皇上不怕我等有意刺殺您?」化名為蔡安的刺客問道。

  怕死就不會到你來了,我沒回答他問的話,伸手拿起另一本奏摺「先坐下。」說完低頭不理他們。要知道他們人到了沒錯,我奏摺可還沒改完。而且看這架式應該會耗不少時間,還是先改奏摺吧!

  131

  半夜三更…我終於把奏摺改完了!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抬頭看著等在一旁的五人目前還心平氣和的樣子,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對著房裡站著的五人說「避到一旁。」伸手拍了拍!

  過了一會兒楚寒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奴才在…」

  抬頭確定人已經躲好後簡單的對楚寒說「進來收拾!」

  門被楚寒打開,幾位太監與他一起走裡寢宮整理被我放在一旁的奏摺,沒兩下太監抬著成堆的奏摺離開,而楚寒小心的收拾我用過的筆,不讓墨汁滴到地上。青兒與竹兒端著托盤向我行禮「皇上!奴俾準備了些點心,請您嘗嘗。」

  走到圓桌旁我看著桌上放著的點心與酒對他們說道「放著吧!今晚朕不用你們服侍,明早再來收拾。」

  「是!」青兒幫我倒了杯酒,而竹兒快步走向澡盆的地方放水加入香料,楚寒拿了換洗的衣服放到澡盆旁,不用多久他們三人一起退了出去。

  拿起酒杯我對著躲在屋頂上的五人說「下來吧!」算算時間…他們大概等了半個時辰。

  五條人影從屋頂上翻了下來,分別落在離我二尺的地方,蔡安看我的眼神裡有些疑惑「皇上找草民來所為何事?」

  為了試探你啊!心裡這麼想著,口裡卻開口問道「他們全參加了武試?」身手乾淨俐落,月鳳國培育的殺手若都是這型的…我幾條命都不夠。

  蔡安與幾他四位男子沉默了一會兒,蔡安才回答「只有一位參加武試,其餘…是殿試!」

  點頭!很好,全參加武試的話呂墨辰他們不瘋了才怪…

  看我點頭站在一旁的幾個男人心中更加不解,一名男子開口問道「您不怕我等有心而來?」

  用手挑了塊糕「朕自然有所顧忌。」說完話我咬了口糕,慢慢的嚼了幾下看了看蔡安「若你今日不來…」話聽起來像是威脅,但其實蔡安若是不來我也拿他沒辦法!頂多派人盯著。

  蔡安沉默了下來,倒是他身旁另一位男子開口了「皇上希望我等在入朝之前表態?」

  是…也不是!我以為來麟國的只有蔡安一人,可沒想到他還帶了幫手來「只是其一!其二朕必需知道原因。」蔡安是因為家人全被月鳳國君殺了,其他人的原因就讓人玩味。我不動聲音的探讀他們的心思…

  男子中較矮的一名出聲了「草民是為了萇桂山,萇將軍而來。草民原先是萇將軍的部屬,希望能再次在將軍的麾下做事。」

  萇桂山!?難道月鳳國的人不知道他拒絕我的邀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萇桂山並未入朝為官,朕早放他與親人離開。」

  「您放萇將軍離開?」男子吃了一驚,傻在當場!

  閒閒的把手裡的糕吃完「朕下旨要求他不得離開麟國,其餘的並不清楚。」

  男子想了想後轉身與另一人低聲交談幾句又開口問道「不知皇上可否告知萇將軍人現在在哪?我等想去探望將軍。」

  吞下糕餅我揚聲「蕭然!」

  蕭然的腳步聲遠遠的傳了過來,一眨眼的功夫停在門前「微臣在。」

  「萇桂山身在何處?」我對著站在門外的蕭然問道。

  「微臣汗顏!微臣派人護送萇桂山離開後並未派人監視。只知道他可能在皇城外三十里遠的地方落腳!」蕭然遲疑了一下問道「是否要微臣派人查萇桂山的下落?」

  瞟了眼站在房裡的男子,我對蕭然說「不用。明日請王均賢來一趟,朕有事找他。你下去吧!」

  「是!」蕭然很快的離開。

  不知道蕭然有沒有發現我剛自稱為朕,平時若是沒外人在旁邊,我不會這麼稱乎自己的…正打算開口問話時,窗戶被打了開。一位蒙面的男子跳了進來!蔡安等人馬上戒備!

  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來得不是別人,正是夜煞門門主喬孤獨!

  「喬孤獨。」我平靜的說道。真是!哪天不來今天來,現在父皇人不在,只有五位立場不明的人在寢宮裡…

  喬孤獨拉下蒙面的布,一張臉鐵青。他腦怒的看著房裡的其他人不削的說道「果然是戒備森嚴!」

  在心裡苦笑了一下才開口「你是為了季曉蘭而來!」這…哪裡戒備森嚴了?我可是最若勢一方耶~

  喬孤獨直接了當的問道「小女的死是否與皇上有關?」

  感覺他在說季曉蘭時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我點頭承認「的確有關!」月鳳國請那麼多人來刺殺我,現在江湖上死的人多多少少與我有關。

  喬孤獨與蔡安等人聽我這麼簡單就承認,非常的錯愕!此時青兒的思緒遠遠的傳了過來,她似乎知道寢宮裡有人!?而且還故意跑來?

  等她的腳步聲靠近寢宮,房中的六人馬上察覺她的到來…

  「什麼事?」等青兒走到門邊時我才對著門問道。

  「是奴俾送酒來了!」青兒站在門外托盤放在地上後又說「皇上!竹兒與奴俾打賭,想請皇上做見證。」

  打賭?我有些興趣的問道「什麼賭?」什麼事需要我做見證的。

  「賭皇上寢宮裡的客人不是您江湖上的朋友。竹兒還說能不驚動宮裡守衛的客人,應該不是刺客!」青兒這麼說道。

  我忍著笑說道「你們倆都猜錯了!」我說完還欣賞房裡六人臉上一青一白的樣子。喬孤獨聽完青兒的話才明白房裡的五個黑衣男子並不是我的暗衛。過了一會兒我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有人在朕這裡?」

  青兒馬上回答「奴俾剛剛有見到黑影從屋頂上飛過。」

  就因為這樣所以跑來我這兒!她也真太膽「你的膽子倒是很大?」我看著僵在房裡的六人對著門外的青兒問道。

  「奴俾才不怕!奴俾身上可帶了「蝕骨腐心」。」青兒自豪的說道。

  蝕骨腐心!這下連我都吃了一驚,太皇叔居然把那種東西交給青兒她們…不過「那東西的藥效只有一個月…」我最感到好奇的是沒用到的藥她們拿去做什麼了?

  「皇上不用擔心,奴俾會在藥失效前拿來消滅老鼠,效果比毒鼠藥好多了。」青兒有些興高采烈的說道。

  聽到這我想太皇叔一定沒告訴她們蝕骨腐心在外面要價一千兩…不過算了!總比丟掉失效的藥來得好,我看了眼已經完全傻住的蔡安五人與面無表情的喬孤獨,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青兒見我沒回答,打算離開回去找竹兒「皇上!奴俾把酒放在房外,請您的客人等一會兒端進去。奴俾告退!」

  等青兒走了之後我對著好不容易回神的蔡安說「把酒拿進來。」

  反應慢了一拍蔡安過了一會兒才聽懂我說什麼開門拿酒進來擺在桌上…

  我拿起酒壺倒了七杯酒,先對著喬孤獨說「請!」仰頭幹了一杯後對著蔡安說「你們自己來!」

  蔡安拿了杯酒爽快的喝乾,他的同夥本著要死一起死的心態也喝下一杯酒…

  「只要有才能,自然能在麟國生存!」我表明立場。有能力的話,他們應該能脫穎而出…反之則不然。

  蔡安有些心驚,他考慮了一會兒才說「謝皇上!」而後打開窗戶率先離開…

  喬孤獨等人全走光了才開口「您這裡還挺熱鬧的!」

  我輕笑「特別是在夜深人靜時。」看來他沒打算動手…

  「今日冒昧打擾!改日再次拜訪時,喬某會弄清一切。」喬孤獨自傲的說道。

  要走啦!我沒多說廢話,直接送客「慢走、不送!」

  拱拱手喬孤獨離開寢宮…

  132

  自從父皇知道這那天晚上喬孤獨還有其他人來寢宮找我的經過後,他現在都會在三更前回來,因為如此,我現在也養成三更前把事情都辦完。

  

  這日我在晚膳前就把事情做完了,有些無聊的靠在窗邊。從殿試與武試後朝中就沒什麼大事,而且白澕洲與幾十位大臣到春水氾濫的地方考察,早朝時比較會吵的大臣也因對手不在,快速報告要事就完了。後宮少了母妃與琳妹,沒任何的風吹草動,看來…這種輕鬆的日子應該可以持續一段時間…

  吃完飯,我帶著青兒與竹兒在皇宮裡夜遊,晃了老半天走到舊昭儀宮附近的梅園,以前我與楚寒在這裡碰到大皇兄、二皇兄還被潑了一身熱茶…

  我坐在已經結果的梅樹下看青兒吆喝其他小太監爬樹把青色的梅子摘下來。

  「皇上要不要喝些熱茶。」竹兒打開竹籃拿出好幾樣點心。

  點頭,挑了個灑了糖花的白色鬆餅…這時候來點音樂就更舒服了。連忙要人把張琴師找來彈琴!

  等張琴師抱著琴走到這裡,青兒的梅子也采得差不多了。這一次我嘴裡吃著點心不時喝點春茶,耳裡聽著張琴師彈的琴,沒像上次一樣神遊。快二更的時候青兒與竹兒被我派去拿東西,身旁無人…

  張琴師突然停下來開口說道「皇上!皇宮底有為數不少暗道對吧?」

  心裡一驚,他不會連這些也聽得出來吧「是有幾條。」他不會發現什麼吧!如果真如我想…那麼…

  張琴師沉默了很久才說「草民一進宮就發現皇宮裡有不少地道,時常都有風聲從地道里流出。但…從幾個月前開始宮裡的地道似乎慢慢的減少,原先透出風來的地方也被漸漸的被堵住。是否發生什麼事了?」

  

  有這種事!?我想了想才告訴張琴師「這陣子宮裡來了不少刺客。」試著讀張琴師的心思,我發現封閉的地道都是在御花園與妃子所住的地方,而張琴師只知道皇宮裡有地道,卻找不到地道的入口。心裡有些訝異,難道父皇這段日子以來每日晚歸與地道有關,我該回去問問父皇為什麼把地道封了!

  「原來如此!」張琴師恍然大悟,過了一會兒他又問「在宮裡有多少人知道地道的事?」

  我有些壞心的回答「知道的人都死了!」八十年前建好皇宮後所有建築的工人全被殺了,如果不是張琴師耳力好,大概也不會有人知道皇宮地底全是暗道!

  琴師的身子往後傾…

  果然是怕了啊!心裡對琴師的反應感到好笑「不過…如你所知,地道已經被廢。朕可以饒你一命。」我有些惡劣的欣賞琴師被嚇到的樣子。

  一時之間張琴師有些恍神,他抱著琴不說話。

  我站起來慢慢的往寢宮走了回去!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宮裡一不小心可會粉身碎骨的。若是父皇一定早殺了琴師,不過…我還有事要他幫忙,先留著他這條命。

  「皇上!…皇上!」琴師抱著琴歪歪倒倒的追了過來,

  我停下腳步等琴師追上來…

  琴師喘著氣跪了下來「多謝皇上不殺之恩!」

  我沒說什麼快步離開。謝什麼?難保以後不會有同樣的事發生,再說,如果他發現我與父皇的關係…他現在早就沒命了。

  ******

  

  回到寢宮,我馬上讓楚寒他們服侍我更衣梳洗,等她們離開我馬上打開暗門走了進去。現在離三更還有半個時辰,我先快速的巡視了常用的暗道,再往外圍的暗道走去!果然如張琴師所講的,皇宮裡大部分都已經被填滿封鎖。不過依張琴師在宮裡的地位,根本無法靠近御書房與寢宮等重要地方,他應該還沒發現我與父皇的事…。

  現在應該還沒三更吧?走在暗道里,我無法判斷現在是什麼時候,只好回頭走回寢宮。剛剛亂走一通沒注意到宮裡的暗道到底剩下多少。現在仔細的查看暗道,我發現原來銜接不同暗道的暗門都不見了,就連通往寧心閣的地道也被封了起來。只剩下靠近寢宮與書房之間的地道還保留著,不知道以後要怎麼溜出宮?走著走著,我走到關人用的密室前看見父皇從裡面走了出來…

  父皇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上沾了不少塵土…現在正在修改暗道,以後要下來,最好穿上披風才不會弄髒。」

  「怎麼把暗道都封閉了?」我不解的看著父皇。

  父皇解釋道「皇城改建好後,瀑布那邊的出口不夠隱密。而且有些暗道太過老舊,萬一坍塌可能會被人發現宮裡的秘密。再來朝中政事安穩,不需這麼多暗道。所以我這幾個月僱用工人挖新的暗道,挖出來的土就拿來填平暗道,這樣一來以後改建皇宮也比較容易。」

  「嗯…」我點點頭。軒轅皓也差點發現瀑布那邊的暗道,而且連張琴師也發現宮中有許多地道。我開口問父皇「還記得我從谷園帶回來一位琴師?」

  父皇伸手放在我的腰上往寢宮走「嗯!眼盲、耳力甚佳。」

  我抬頭看著父皇「是他告訴我宮裡的暗道被封了。」

  「那琴師是如何發現暗道?」父皇接著問道。

  我伸手撥了撥頭髮「是風聲!風從暗道的通風口吹出時發出聲響,也有可能是我們在暗道里行走時發出了腳步聲。」

  「如此一來,得先封閉暗道再整修暗道。煙兒,若是那琴師發現位新的暗道…」父皇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

  輕輕的靠著父皇我點點頭「我知道!把地道封好後告訴我一聲,琴師那邊我會再做確認。」暗道對我們倆來說非常重要,決不能讓人破壞現在的生活。

  走到寢宮的附近父皇又說「水井那個出口目前還是保留原狀,御花園那條暗道也不能封閉,若有萬一可以引開敵人。」

  「嗯…輔覺。」我喚了父皇一聲。

  父皇打開門先讓我走出去「什麼事?」

  我低笑出聲「你這幾個月該不會都在挖地洞吧!」見父皇的身上沾了些泥土,在腦裡想像父皇在沒挖好的地道里鑽來鑽去。

  父皇看我盯著他衣服上的泥塊,無奈的說「自然不需我動手,只是難免會沾些泥。」

  我想起父皇每次回來後一定會先梳洗才會與我親近,伸手拉下他的頭親了親「犒賞你。」

  「陪我一整晚不是更好!」父皇揚起嘴角覆蓋我的嘴唇。

  與父皇唇齒相依時我只希望今晚刺宮最好別來…打擾。

  133

  被子下赤裸的身體散發著溫暖的氣息,打了個哈欠,我轉頭趴在父皇胸膛上。

  「……過幾皇城裡有早市,你找個時間到茶館來嘗嘗新的菜色。」父皇邊說邊用手指整理我有些散亂的頭髮。

  順口答應了下來「好。」自新年過後,我就沒溜出宮了,趁現在挺閒的出門溜搭。

  父皇看我懶洋洋閉著眼睛,伸手拉了拉錦被開口說「蕭國正為流寇所苦,賢王似乎躲了起來不再與蕭王正面交鋒。月鳳國宮裡正亂著,自從你派軒轅皓刺殺太子護衛不少皇子受到牽連,還有八皇子的伴讀邵宏死在麟國事也傳了過去。」

  微微張開眼看著父皇「秋收後就開要始治水,就目前來說錢不是問題,但糧草方面要在秋收後才能確定,我擔心如果邊關告急,軍糧可能會斷,到時該怎麼辦?」

  父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去年從賢王哪兒運了不少糧草藥材。今年恐怕得想別的辦法。我會派人到月鳳國那兒通商購買!」

  通商嗎?那邊關豈不是戶洞開!我靠向父皇「這麼做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嗯…這倒是!要不就得買通月鳳國的商人,請其代為買貨囤積後偷運出來。」父皇轉身讓我枕在他的手臂上。

  依向父皇「若讓人現在就到月鳳國購買如何?雖說舊榖不如新榖好,但價錢較低,可先蒸熟、曬乾再運過來存放。」反正是拿來吃的東西又不是要做種子,蒸熟、曬乾後可保存較久,其實如果可以研磨成粉會更好,但是若是在運送時遇上下雨那可就完了!

  「這一來月鳳國自然樂意把舊榖脫手。」父皇支起身體看著我。

  貼著父皇我笑著說「以前我若是沒東西吃,會去買一些過期…也就是不新鮮的東西吃,而且就算是發霉的東西,曬乾後還是可炸來吃!」是啊…很久以前的事了。發霉的吐斯面包用刀子刮下黴放在大太陽下曬上一天,傍晚再到餐廳去討些剩油來炸,這些事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怎麼?」父皇抬起我的頭關心的問道。

  搖搖頭「只是想起以前的事!那時你還不在我身邊…」那時在我身邊的只有父親,沒有父皇。我死了之後到這裡重新生活,我卻從來沒想過父親可能也到這個世界。從以前也遇上了父皇,但…他已經不在了!已經不在了…

  父皇柔柔的吻覆蓋住我的思維,我伸手勾住父皇的頭有些不安的回吻他。明明是同樣的命運卻走出不同的路,有時覺得老天真不公平…若我早點發覺六皇弟就是父親,我會不會選擇親情而放棄父皇?這一點我真的不知道!

  「輔覺…輔覺…」我看著用目光透露出擔心神色的父皇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

  父皇只是伸手抱住我…過了很久後才說「是想起什麼了嗎?煙兒…你好久沒露出這種表情了。」

  忍不住笑出聲「沒事。」父皇實在是對我太小心了!明明想問又不敢問,讓人看了想笑。倆人本來就是光溜溜的,貼近的身軀很快的起了反應,我用手滑過父皇的背脊,感受他猛然繃緊了身體。我故意在他的耳邊說「我想要你…」剛才是在浴盆裡,浴盆裡總有些不舒服。

  父皇咬牙「煙兒你…明日要早朝…」

  早朝…現在在做一次應該不會遲到,我壓低聲音「不給我?」之前因為程楓兒的事,父皇與我有一段時沒親熱了,現在…想親熱也不行嗎?

  父皇低頭親吻我的眼睛有些無奈的說「煙兒…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閉著眼睛父皇的舌尖刷過睫毛時有一點麻麻的感覺,我咬住父皇的喉嚨用舌頭輕舔他的喉結。

  父皇重重的喘氣,有些氣急敗壞的叫「煙兒!」

  

  放開父皇用手摸了摸被我咬出來的痕跡,淡淡的一圈,明天就會消了。父皇把一隻手放在我的腰上,另一隻則摸向床頭挖了些藥塗在手指上按摩著入口的地方,仰頭輕舔父皇的嘴唇等他張口與之交纏,輕過這些年我早已習慣手指進入時的刺痛,父皇小心的增加寬度再慢慢的壓入挺進,一瞬間被撐開的感覺讓人打冷戰,還是一樣的痛!痛到讓我說不出話,顫慄的抱著父皇的背深呼吸…

  「煙兒…」父皇吻去我額頭上的汗,等我的呼吸平穩後才慢慢的擺動直至深入,我有些頭暈的靠著父皇喘氣,感覺自己吸附住他的慾望,溫熱麻癢的感覺再加上父皇安沙啞的按撫聲,我放心的將自己交給父皇讓他在我身上留下痕跡。昏昏沉沉的腦袋沒辦思考,燃起的慾火讓我拱起身體貼近父皇,本能渴求他的吻與觸摸。投身在歡愛之中隨著父皇的身軀搖擺著…

  喉嚨裡發出含糊的呻吟聲,我啃咬著父皇的頸子與鎖骨,鹹鹹的汗水味刺激味蕾。深深的撞擊,更加飽脹的感覺讓血液沸騰叫囂!等理智恢復後床單早已被汗水浸濕…身體也有些疲累。

  轉頭看父皇調息,我輕輕的笑了。父皇也只有在床上或是吃醋時才會變臉!閉上眼睛感覺倆人的氣息慢慢的平穩、收斂了下來。然後父皇小心的用絲被包著我再抱我到躺椅上,回頭拿水幫我擦拭身體…

  等父皇換下床單,我張眼看父皇用絲巾擦試身體。眨眨眼不經感嘆…真是好身材!

  父皇放好東西正想抱我回床上,見我盯著他不放,輕輕一笑有些玩味的說「別玩了!再玩你可受不了。」

  想起明日還要早朝,我閉上眼「明日我若是睡晚了,記得叫我。」

  「嗯…」父皇整理好床鋪讓我躺得舒服些「明日我會通知手下到月鳳國探查,也許會早些出門。」

  想了想,我翻身趴在父皇身上「無妨!」只要父皇出門前先幫我穿好衣服,我應該還有時間補眠…

  父皇沒說話,伸手像從前一樣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哄我睡覺…

  134

  初夏的某一天季曉蘭的屍體被一對哭哭啼啼老夫婦領走了。據父皇與殼堯崢所查,領走的是喬孤獨的手下沒錯。但邵宏的屍體因他身上的那把扇子變得棘手不堪,最後只能偷偷派人暫時葬在皇城外,總不能把邵宏的屍體放到爛了,到時可就麻煩了…

  「累了?」父皇拿著梳子幫我整理頭髮。

  我低頭看著奏摺應了聲「還好…」今天早膳後與父皇到城裡逛了逛,然後下午與吳相聊天,一直到晚膳前才匆匆趕回皇宮。

  父皇用絲帶簡單的綁了個單結,伸手拿起今日沒批的奏摺翻了翻「選美人?」父皇有些驚訝!

  歪過身體看了看父皇手上的奏摺「喔…你不提我還忘了有這件事。這叫禮上往來,月鳳國與蕭國都送人來,我也該回個禮才事。」

  父皇仔細的看完奏摺再拿起送上來的美人圖「楊書榆是右相的人,這事叫他去辦…哼!挑得可全是民間女子,真是給足其它大臣面子!」

  倚在父皇身邊,父皇用手拿起一張張美人圖給我看「都是民間有名的美女,看來那些大臣還巴望著送自家子女入宮!」

  「嗯…」我想了想…翻出紙筆草草的寫了封信給殼堯崢,請他幫我查朝中大臣家有多少子女還未出嫁,還有她們的人品。

  父皇伸手撥弄我的頭髮「月鳳國那邊已經收購二萬袋谷糧,就等著分批運進麟國。不過似乎是急躁了點,有人已經注意榖糧的流向,目前暫時按兵不動。」

  我頭抬也不抬直接問「輔覺,你派出的人是怎麼收購那些舊榖?」

  

  「呵…聽回報說,負責的人怕死。自地震後,在月鳳國買大量的物資很容易被人查到,所以那個人找了上百人分批收購舊榖再快速運離,再轉賣到邊關附近的城鎮裡讓我們的人去收。前後花不到一個月就辦妥了,只是現在那些榖糧全集中在邊城邊,不好一次移出。只好等探子放出謠言,再找機會運出榖糧!」

  寫好信我轉頭看著父皇「派人到月鳳的皇城那邊搗亂,讓皇城的官員轉引注意力後,再請運貨的商隊幫我們運些榖糧,雖然不多,但多少能運一些進來。還有讓人在木箱裡裝入夾層運送榖糧,雖然慢了點,但這麼做比較不會被人發現。」放風聲會讓月鳳國民恐慌,萬一引起暴動那會引來月鳳國的注意,若被人發現是麟國在背後操控可就得不償失。

  父皇伸手將我拉到他的懷裡「別緊張!我會就照你所說的去做…」

  呃…我沒緊張,父皇是在幹什麼?雖然不解父皇的意思,但我仍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裡沒說話…

  ******

  炎炎夏日!殼堯崢送來我要的東西后,順道還帶給我月鳳國的消息!他在信裡叮嚀我月鳳國出現了一名行事詭異的小偷,不偷貴重物品專偷錢財,特別是銀票還有黃金銀幣是他的最愛,現在月鳳國重金懸賞此人,順帶一題那小偷恐怕會轉移陣地到麟國來。

  我拿著這封信笑倒在父皇懷裡「輔覺…殼堯崢成親後變得真有趣!」

  父皇抱著我說「他算是你的堂兄,更何況你可是他的媒人,有事他當然會提醒你一聲。倒是那個小偷我也聽說過。聽說那人一開始專偷首飾,但在變賣時出了問題被抓在牢裡被打了三百多板,出來後變得只偷銀票,非不得以才拿黃金交差。」

  果然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榖糧運得如何?」

  「差不多搬了七成!今年天氣特別炎熱月鳳國久不下雨,正好讓我們搬榖。」父皇笑著說道。

  我站起來走到櫃子旁拿了地圖攤在床上「榖糧現在在哪兒?」心裡面總有些不踏實!

  父皇用手指了月鳳國與麟國邊界附近「大概是在這些地方。」

  

  「輔覺!今年雨水不夠,秋收的收成恐怕會不如往年。」父皇指的地方離麟國產米的區域離了有整整五座山的距離。但前些日子我收到下雨的情況的報告,今年的雨下得太少,偏偏河道不通,水送不到缺水的地方。萬一缺糧,從月鳳國那裡收購的米糧可能還不夠用,希望今年也能平安度過。別像月鳳國一樣先是地震後有大雪阻斷運糧…

  父皇輕吻了我一下「別忘了吳相說過今年不會有事的。」

  是啊!我在擔心什麼!伸手拍拍腦袋「治水這事擾得我食慾全無。」虧我之前出宮還叫吳相幫我占卜治水的事。

  放下心我坐在父皇懷裡努力的改奏摺…白澕洲回來後奏摺量又增加了!現在朝中正為了治水的事上吵得不可開交。送美人到月鳳國與蕭國的使者也在路上,宮裡的妃子還是沒人懷孕,看來秋收後我勢必得納新妃了…

  135

  秋天…

  寢宮裡擺著的楓木盆栽由綠變黃變橙變紅。

  每天早朝負責秋收的大臣們都會向我報告麟國的哪裡開始採收稻穀,這是我刻意的要求,好讓他們知道我很在乎農家收成。可是現在我卻感到心驚膽顫!哪邊欠收、哪邊增收、入哪個倉庫、收多少稅等等,全列在一張又一張長長的單子上,桌上成山的奏摺更搞得我食慾不振…

  「皇上,奴俾熬了些粥給您開胃。」青兒端著粥與幾樣小菜站在圓桌前。

  合起手中的奏摺走到圓桌前坐下,吃了點粥我開口問「母后與琳妹何時回宮?」算算日子,她們該回來了。父皇按排在別宮的探子已經回報說母后已經要人收拾東西。

  「奴俾不知!皇上,可要派人到別宮去詢問太后娘娘?」青兒拿著扇子站在我背後搧風。

  吃了碗粥我放下筷子,用竹籤插了蘋果咬了咬「叫楚寒去別宮問一問。」父皇說暗道正在趕工,快的話再過十天就能完成,說不定能趕在母后回來前弄好。

  「是!」青兒放下手中的扇子轉身離開。

  

  青兒走了之後我拿著裝了蘋果的碟子走回桌前看奏摺,翻著翻著突然想起治水的事…吳相說的銷魂美人與水順君意都應驗了,那麼月鳳來使與風起雲湧這兩項是不是在我不注意時已經有所徵兆。想到這裡,我離開寢宮往程楓兒住的地方走去,身前身後跟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位太監宮女,進了程楓兒住的小院子我沉默了會兒才叫她起身幫我倒茶…

  「程妃在宮裡可住得習慣。」手拿著茶我淡淡的問道。

  程楓兒行禮「回皇上。臣妾住得習慣。」

  右手翻開杯蓋,茶的香氣湧了上來「若是需要什麼儘管向朕開口。」

  「多謝皇上。臣妾並不需要什麼,請皇上放心。」程楓兒中規中矩的說道。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心疑的讀了她的心…想了想伸手扶起她「起來吧!」

  「謝皇上。」程楓兒嬌滴滴的將手搭上我的手,她用內力將信推入我的袖子裡。

  收回手我站起來準備離開「朕過幾天再來。」

  程楓兒臉上露出不捨的表情,但她的身後,那名蕭國宮女的眼裡閃過鄙夷的目芒…離開程楓兒住的地方,我慢慢的轉幾個彎拐到皇后那裡去。

  ******

  秋老虎的天氣已經過了。秋收也穩穩當當的繼續著…

  自從我知道儲存稻穀的穀倉已經八分滿,很可能需要再蓋新的穀倉時整個人放鬆許多。還打算與父皇一起去看新的暗道,但母后這幾日就回回宮,選新妃入宮的事也讓我脫不了身…

  說到新妃,我左推右推把殼堯崢給的資料全用上了,還是免不了納了兩位新妃。目前後宮裡有九成的房院都空著養蚊子,這一點讓不少大臣們頗有微詞,而我把妃子丟著不聞不問的習慣更讓他們頭痛不已,所以大臣們現在只求我收新妃,多寡不拘。

  我拉開抽屜拿出程楓兒與蘇蝶兒寫的信…她們倆個好像商量好,有什麼事寫在紙上偷偷塞給我。

  

  我現在知道程楓兒身邊的那名宮女是蕭王派來監視她的人,而宮裡還有另外一名太監專門傳口諭給程楓兒,最近的指示裡要求她想辦法套出蘇蝶兒重新冊封為美人的原因。反之蘇蝶兒就比較猛,除了把探子趕走之外還威脅對方!希望她別做的太過火,要不然月鳳國說不定會腦羞成怒,派人殺了她。

  「煙兒…」父皇伸手從背後抱住我,順手抽走蘇蝶兒寫的信丟進抽屜裡。

  見父皇把信丟回抽屜,我轉頭親了父皇一下「你回來了。」

  「瀑布那邊的東西已搬到新的密室,除了寢宮與御書房之間的暗道外,宮裡舊的暗道全部封死,往外通的路只剩下水井還有花園下的那條舊道。」父皇攤開手上的地圖,手指畫過上面的暗道。

  抓住父皇的手仔細的看了看「你…」手掌有些紅腫,抬頭看了父皇一眼。建暗道的人已經被處理掉了…

  「放心。」父皇抱緊我安慰道。

  我點點頭,收起暗道的地圖靠向父皇。窗外傳來葉子在地上磨擦的聲音「秋末了…」我凝視著琉璃窗這麼說道。

  父皇沒說話,低頭吻上我的耳後…

  眨眨眼「好像有人來了。」

  天井上有些異樣,父皇站起來退到屏風後,我走到內室把小默抓出來,順手抽了根針,等待著…

  喬孤獨一臉冰冷出現在我面前,身後還帶了一名男子。

  左手捧著小默,右手摸著它的頭,我靜靜的看著他們沒說話。

  「小女的死與邵宏有何關係!」喬孤獨開口問道,另一名男子的眼神冷的像冰。

  探完他們的心,我淡然的說「他們都中了「沉香」。」一種麻痺身體的毒。父皇讓人在他們身上下完毒後,把倆人丟到城外…

  喬孤獨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陰狠,左手向我揮過來。當我抽針防禦時,黑衣男子堵住我的退路,連忙把小默丟到袖子裡,左手甩出一包藥粉…噹的一聲,喬孤獨向我身後看去。父皇已經出手制住黑衣男子…

  翻手剌出,喬孤獨分心的那瞬間被我一針扎入心脈。

  喬孤獨眼神一暗,動做慢了下來。

  「卑鄙!」黑衣男子憤恨的看著父皇。

  伸手封住喬孤獨的穴道。他似乎在等待什麼…我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眼被父皇抓住的男子,卻感覺不到什麼。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我們抓住?有些詭異!

  過了一會,我看著被父王綁住的倆人,有些遲疑的問「你還想問朕什麼?」

  「小女肚裡的孩子是否為皇上之子。」喬孤獨這麼問道。

  什麼?我有些驚愕,有些好笑的搖搖頭。我現在巴望著能有個孩子,若真是我的孩子,一定會讓季曉蘭把孩子生下來。喬孤獨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覺得季曉蘭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喬孤獨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問「對邵宏有關?」

  我遲疑了一會兒,又搖頭。孩子與邵宏無關!

  父皇突然開口「皇上!該怎麼處理他們?」

  皇上嗎?我看了一眼父皇「丟到御花園。」我還是覺得他們似乎有其他的打算,不能殺!也不好用暗道丟出宮。

  「御花園?皇上,您打算放了他們?」父皇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摸出袖子裡的小默,我捏捏它的肚子「朕可不想驚動太多人。」讓蕭然他們知道的話,以後豈不是隨時有人跟在我身邊。這樣我與父皇哪有機會相處,又怎麼體有機會抽時間出宮?

  「但!」父皇欲言又止。

  

  垂下眼。我突然感覺到喬孤獨的心思…原來如此!他居然以身為餌,在身上放了追魂香!我抬頭看著喬孤獨,懶懶的開口「你,不值得朕花那麼功夫!」還好我沒打算殺了他,也沒把算把他關起來,要不然夜煞門的追魂香會將喬孤獨的手下引到暗道里,好不容易弄好的新的暗道馬上就報廢了!

  「傳聞,已故的六皇子擁有測讀人心的妖力。」喬孤獨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挑眉「朕也聽過這麼傳聞。」這個人真不簡單,居然擺了雙局。一方面,在身上灑了追魂香,測試我是否有辦法暗中處理掉闖入住宮的人。另一方面,用六皇弟的傳聞來試探我,若我有所舉動,馬上就放消息到江湖上。

  過了一會兒,我對著喬孤獨笑了笑「你也別裝模作樣了。朕可不認為這麼容易就能抓到你。」

  喬孤獨聽完我的話,扯了一個冷笑給我。啪啪倆聲,喬孤獨與黑衣男子身上的穴道就被衝開,倆人轉身離開寢宮。

  二話不說就走!還真是酷!看著他倆的背影,我這麼想。

  父皇臉色不佳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煙兒,你太冒險了!」他這麼說道。

  關上窗戶,我回頭抱住父皇低聲的說「喬孤獨還不能死!至少,不可以死在這裡。」

  「煙兒…」父皇低頭吻上我的唇「永遠別離開我。」他沙啞的聲音裡多了一份擔心的感覺。

  舔舔嘴唇,伸手環住父皇的脖子「吻我。」父皇好像有些不安,有些不確定。

  躺在床上,看著父皇挑開我的衣帶。有些壞心的拉開父皇的衣服,撫摸他溫暖的肌膚,這個人好好摸喔!

  耳邊傳來父皇深吸一口氣的聲音「煙兒…」他低聲喚我的名字。

  我捧住父皇的臉,輕吻他的眼瞼「只有你可以這麼碰我。」說完話,我猛然拉下父皇,狠狠的啃咬他的嘴唇。抱著我的手猛然的繃緊,身上的衣服被父皇一把拉下,啃咬脖子的力道有些大,感覺有些刺痛。

  柔軟的部位被抹上藥膏,一陣刺痛感傳來。我抓住父皇的背「輕點…痛!」話還沒說完,腫痛的撕裂感從身下傳來。

  父皇低頭看著我,汗水從臉頰上滑下「煙兒、煙兒…」

  霸道的吻襲捲上我,閉上眼感覺父皇激動的呼吸。我緩緩的貼上父皇…

  雜亂無章的呼吸,汗水浸濕床單,伸手攬住父皇抬起腰主動要求他。父皇拖起我的腰用力一撞「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

  顫慄的抱住父皇,我勾著父皇的頸項「你…也跑不掉!」啞著嗓子,我這麼回道。如果他有膽放開我,我絕對不放開過他!

  驟然加快的律動,毫無保留的歡愛,體內腫脹的物體讓我忍不住掉眼淚,顫抖的吻著父皇。就算萬劫不復,就算要忍受這種疼痛,這個人…我死也不放手!

  136

  入冬了,南方開始疏通河道,招募平民。不少大臣到南方參雨治水的工程,早朝基本上沒什麼重要的事。就連後宮的妃子也傳出懷孕的消息,我可說是無事一身輕,閒得很!

  「楚寒!」出聲喚道。

  「奴才在!」楚寒連忙跑過來。

  眨眨眼「去把竹兒與青兒找來,朕打算到皇城散散心!」

  

  身上披著細狐毛裘,我帶著幾名侍衛還有竹兒與青兒倆人在皇城的大街裡走動。寒風中,我讓竹兒與青兒買她們想要的東西,順便帶點小東西回皇宮送人。看著她們的背影,我伸手摸摸耳後…剛才楚寒幫我換衣服時,好像發現昨晚父皇在我身上留下來的吻痕…當時,他的手無意識的顫抖。在心裡輕輕的嘆了口氣。這兩年來,宮裡宮外都很清楚我身邊沒有特別親近寵愛的妃子,更沒什麼特殊的嗜好。楚寒之所以能這麼安心的留在我身邊就是因為他知道,在宮裡沒有我真正喜歡的人。

  想到這,我又嘆了口氣…這幾年麟國富裕許多,青樓等風俗行業更加盛行,聽說養孌童、小官已不是稀奇之事。要不…父皇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從密醫那拿到藥。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皇城的中心,沿街販賣胭脂、飾品、織錦的商業比比皆是。我平時很少逛到這附近,有些新鮮的看著兩邊的小販。

  「主子!您看,這個好細緻。」青兒站在賣梳子的小販前捧著一把水牛角製成的梳子興奮的叫道。

  四周傳來眾人注視的目光,我慢步走上前「喜歡就買吧!」

  「謝主子!」青兒道完謝,挑了好幾把梳子。

  從出了宮門到現在,身邊傳來的視線多得數不完。我對別人的目光早就麻木了,我行我素的逛街散步。倒是身邊的幾名侍衛還有暗衛,各各緊張的不得了,深怕我出什麼事。

  走了幾圈,青兒與竹兒總算停了下來,手裡提了一大堆的東西。看了她們一眼,我慢慢的往城中最主要的大街走去,那裡有不少高價位的茶館與店家。

  走進一家茶館,身後的侍衛迅速向前吩咐小二。上樓,坐到雅座上。我看著台上唱歌的姑娘,無聊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主子。這茶館有些酥餅,您要不要嘗一些?」青兒向我請示道。

  頭也不回「也好…」茶館裡都是些富貴人家的子弟,更有不少身穿錦衣的男子。看來,是朝中大臣的弟子…

  等上了茶點糕餅,唱歌的姑娘拿著一隻鋪了紙的盤子討賞。不少人,放了些碎銀。更有人,忍不住出言調戲…輪到這桌時,我向等待指示的竹兒點個頭,讓她放些錢上去。

  青兒打開荷包,拿了一錢黃金放到盤子上「姊姊,好嗓子!」她笑著稱讚道。

  唱歌的姑娘看著般上的金子微微發愣「哪裡,妹妹才是好福氣。」

  等人離開,我看著青兒「你倒是不心疼。」一錢黃金,她倒是大手筆!

  「主子…」青兒囁嚅的看著我。

  捧茶,輕啜一口「罷了!錢是你的。」平日在宮裡,她想花也花不了。

  

  或許是青兒的舉動鼓勵了唱歌的姑娘們,接下來幾位姑娘全對著我們這桌唱。只要是竹兒與青兒開口,那些姑娘就有求必應,全唱些女孩子喜歡的曲子。聽著聽著,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平常女子出門絕不會像她們一樣開放,居然還點歌聽。身旁的侍衛臉上寫滿古怪的神情,又不好出聲制止有些忘形的青兒與竹兒。

  過了一會兒,一位綿衣男子開口「婦道人家聽什麼曲子!真不知羞恥!」

  青兒臉色一變,忍住不說話。

  台上的姑娘聽見男子的話,停了下來。

  竹兒轉頭看向我,她見我沒做表示,開口對著台上的姑娘吩咐「請姊姊繼續。」

  唱歌的姑娘順著竹兒的目光看向我,不一會兒繼續沒唱完的歌…

  也許是青兒與竹兒剛才的動作,茶館裡的人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錦衣男子自然明白,我才是她們的主子。過了一會兒,錦衣人的同夥站起來往我這桌走來,站到桌前。

  我繼續懶懶的看著台上唱歌的姑娘,並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男子們傳來的怒氣,清清楚楚的傳到我這裡…

  原來是禁衛軍裡的次等軍,平日花天酒地,敗壞禁衛軍的名聲!

  「碰!」錦衣人一掌拍在桌上,桌子裂開來,茶水散了一地。

  看了他一眼。我用眼神示意台上的姑娘繼續唱!

  錦衣男子的同夥見我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馬上放話「大膽!本公子是禁衛軍裡的官人,還不…」

  我不管他說完,冷冷對著侍衛吩咐道「扔出去!」真是丟人現眼!怪不得禁衛軍的風評這麼不好。

  原本站在桌前的幾個人馬上被扔出窗,摔在外面的大街上。其中幾位不會武功,摔得不輕,趴在地上唉唉叫!

  茶館裡有人細聲說我們惹到不該惹的人,剛才那幾人之中,有林尚書的幼子,左尚書那人又特別的護短!

  果然,不一會兒!錦衣男子就帶了幫手找上門來。

  不等他們出手,我示意身邊的侍衛動手。侍衛們很快的解決他們,這之中又打傷幾名士兵…

  「徐大人!您要替我們做主…」林尚書的幼子聽見騷動,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對著接到騷動帶人來的徐謙說道。

  徐謙見到倒在地上的人,聽完他們所告的狀,皺著眉走進茶館。

  「就是他!」錦衣男子指著我叫道。

  徐謙抬頭看見我,深吸一口氣…

  抬手制止他向我行禮,我還不想引起騷動。

  「徐大人!您還不快將這些人抓下。」林尚書的幼子見徐謙沒有仍何動作,忍不住開口催促。

  我站起身子,緩緩的下樓。看著徐謙,我懶懶的吩咐道「把人拿下!」

  「是!」徐謙單膝跪地。他帶來的士兵警覺事情可能超出他們想的,馬上把剛才動手的人全壓下去。

  錦衣男子掙扎的叫道「徐大人。您搞錯了!是他們…」跟著起鬨的幾名男子看見徐謙下一步的動作,整個人一震!吃驚的看著我們。

  只見徐謙伸手接過竹兒手中的細狐毛裘,伸手幫我披上毛裘,還低身幫我整理衣擺。

  看著蹲在地上的徐謙,我開口吩咐「送我回去!」

  「是!」徐謙恭敬的說道。他快速的向手下吩咐後,走回我身後站著。青兒與竹兒留了好些銀兩在桌上跟在徐謙身後。

  茶館外圍著一大堆看熱鬧的人,他們竊竊私語,上下打量我們一行人。天空這時下起冰冷的細雨,徐謙連忙脫下外掛用手撐起,小心的不讓我淋到雨。

  人力傘?我抬頭看著罩在頭上的衣服,抬腳離開茶館。

  137

  回到皇宮,我稍微濕梳洗過後,拿了昨日準備好的玉柱用絲巾包好放入裡衣。走出寢宮的門,站在門外待命的楚寒連忙撐傘走在我的身後。走到皇后的寢宮,遠遠的就見到皇后蓮妃與幾名妃子向我行禮,揮手讓蓮妃她們起身,我轉身吩咐楚寒「今晚在這兒擺膳!」

  「是!」楚寒低頭答話。

  晚膳後,幾名妃子行禮離開。

  「皇上…」蓮妃微微垂著眼,柔柔的看著我。

  一抱起蓮妃,我開口問道「藥已服用完了?」

  蓮妃羞紅著臉,躲在我的懷裡,細細的應了聲「嗯…」兩旁的宮女們紅著臉看著蓮妃與我,幾名貼身宮女走進內殿裡準備床鋪。

  心裡有些愧疚,我抱著蓮妃走進內室,身後的房門隨即被宮女關上。經過火盆,我側身讓袖子裡的香包落入火裡,迷香的味道慢慢的與蓮妃房裡的薰香混合在一起。低頭親吻蓮妃,等她半昏半迷軟倒在床上,我拉開她的衣帶,在她身上留下一些歡愛的痕跡…

  看著蓮妃迷茫的目光,我拉開衣服,倒壓在她的身上,伸手脫下她的肚兜與底褲,將被體溫溫熱的玉柱推至她的體內。幾次之後,再輕輕運氣,玉柱內的精液流入深處。

  蓮妃嗚嚥了一聲,慢慢的閉上眼睛。

  嘆了口氣…起身穿衣。

  簡單的穿好衣服,我打開門吩咐門外的宮女好好照護蓮妃,走回寢宮。這種日子,我還要過多久?我真的不知道。

  ******

  

  我讓徐謙把人拿下全關入皇城的牢房已經七天了。林尚書與幾位軍部大臣疲於奔命,不停的在刑部與軍部之中周旋。由於是直接下令,被抓入牢房的幾名男子根本沒有在刑部或是軍部中留下記錄。而我抓人入牢既不審問、又不降罪,除了徐謙之外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得罪誰,又為何被抓。在無案可查、無路可尋的情況之下,不管林尚書他們怎麼套關係,被關在牢裡的人依然無法被放出來。

  「煙兒,你把人關在牢裡怎麼不提審?」父皇翻看帳薄,用硃筆在上面邊寫邊問。

  

  放下筆,輕輕的嘆了口氣「只是殺雞儆猴,做做樣子。畢竟官官相護,先前雖然清過一次,但除了罪證確鑿的人之外,大部份的官員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不少人。」朝中、禁衛軍裡有很多仗勢欺人的敗類,想除掉這些人當然很容易,但是…我也不能完全除掉這些人。要知道朝中利益糾葛、關係複雜,做的太決,只會讓那些大臣做的更隱密。不如給他們一些警告,讓他們收斂收斂,別太過份就行了。雖然,過一段時間又會重蹈覆轍,但,事關朝中權利的互相牽制,我不得不這麼做!

  父皇停下筆深深的看著我「煙兒,你越來越像一國之君…」

  有些訝異的看著父皇「…輔,你不喜歡?」以前我還會詢問父皇議見,最近只是偶爾提起,告訴他朝中發生什麼事。

  父皇站起來走到我的身旁「自然是再高興也不過,這麼一來,我才能放心處理江湖上的事,也能找時間佈置以後的事。呵,養雞餵豬也不是一時半載的事。」講到最後,父皇輕笑了起來。

  我低頭笑了笑,提筆繼續批改奏摺。翻開王均賢交上來的奏摺,裡面寫了長長一串名單。用硃筆圈選了幾名武官、臣子的子弟,我的目光落在幾個不熟悉的人名上。想了想,我終於圈了幾個人,我不確定有沒有圈選到蔡安帶來的人,但我想相信他們是真心投靠我的。

  ******

  「煙兒…煙兒…」半夜父皇輕輕的將我喚醒。

  半睡半醒的張開眼「…嗯?」發什麼事了?我不解的看著父皇。

  父皇沒說話,目光落在門上…

  甩甩頭,側耳請聽。似乎有不少人在寢宮外低語說話。我從床上爬起來,伸手套上中衣並沒有特別繫上帶子。父皇拿了龍袍披在我的肩上,幫我打開內室的門。走出內室,呂墨辰與徐謙的交談聲裡夾雜了楚寒為難的聲音。拉開寢宮的門,我靠在門邊看著門外站著的幾人…

  「皇上!?」楚寒吃驚的看著我。

  呂墨辰與徐謙單膝跪地「深夜驚擾皇上,請皇上恕罪。」他們的身後還跟了幾名士兵。

  掃了跪在地上的臣子,我擺手說道「進來!」回到房間我斜坐在椅子上伸手撐著頭,剛才在房內,我就探讀過他們的心思,現在只等著他們向我報告。

  「皇上…微臣壞了皇上的事…」徐謙沉默了一會。

  我輕笑出聲「看來林尚書總算發現了…呵!」

  徐謙低頭承認「是微臣不注意。請皇上恕罪!」

  「免了…起來吧!」反正他們遲早會發現,到是徐謙他們早就被煩了好幾天。

  「謝皇上!」呂墨辰與徐謙爬起來。

  伸手拿起王均賢的奏摺遞給呂墨辰「你看看吧!」

  只見王均辰看見我圈選的人選,瞪大雙眼「皇上此人亦是…」

  「朕知道!」看著呂墨辰,我從他的心中得到確切的人名。也許,我該把他掉到身邊…

  138

  下雪前,母妃終於帶著琳妹回來了。可惜我那時正忙著林尚書的事,沒時間抽空去看她們。只吩咐楚寒設宴安排母妃與妃子們一同用餐。

  這一天,我剛從蓮妃那邊回來,走回寢宮附近我馬上聽到雪華的哭聲與柳妃的尖叫聲。快步走向前,我見看琳妹與柳妃倆人爭奪雪華,倆人身上的衣服亂七八糟,臉上與手上也有不少抓痕。兩旁還站著一大堆宮女與太監,她們束手無策的看著為了孩子大打出手的倆人。

  「胡鬧!」我出聲斥責道。

  柳妃一愣,手一鬆。雪華就被琳妹搶過去。

  「把孩子還給我!」柳妃哭叫道。

  快速走向前制住琳妹,伸手把雪華抱回「琳妹!你在幹什麼?」雪華已經哭得喘不過氣,心裡不捨的看著她。我運氣幫助雪華喘過氣…

  「孩子是我的!」琳妹看著孩子,伸手就想搶。

  我有些生氣的看著琳妹,轉身把雪華抱還給柳妃「你回去吧!」

  「是!」柳妃抱回雪華,快速的跑離。

  「為什麼?」身後突然傳來琳妹的問話。

  我轉過身不解的看著琳妹。什麼為什麼?孩子本來就是柳妃生的,還給他是當然的。

  「為什麼不把孩子還我?…那是我的孩子,我應得的孩子!皇上!你還殺不夠嗎?你已經殺死我的父王、母妃,還殺死我的夫君!為什麼連孩子也不給我!為什麼?」琳妹瘋狂的尖叫道。

  心裡一緊,忍不住喝道「你在胡說什麼!?父皇還活得好好的,這種事是可以亂說的嗎?」

  琳妹捂著臉大哭「你胡說!宣王才是我的父王、蕭國公主才是我的母妃!而夫君是你派人殺死的!是你!是你!」

  「琳妹,你…」話還沒說完,琳妹向我撲來。

  只聽見兩旁的侍衛與太監驚叫「皇上!」

  腹部一陣刺痛,伸手一摸,低頭看到手上全是血。抬頭看了琳妹一眼,她的手裡握著一把滴著血的匕首,臉上還露出驚恐的表情…然後突然見握著匕首往自己脖子上刺去!

  「不要!」我忍著痛撲向琳妹,奪下她手上的匕首。

  琳妹狂叫「讓我死!讓我死…讓我死!」

  伸手打了琳妹一巴掌「你若真是皇叔的孩子,你認為父皇會讓你留下來嗎?」琳妹出宮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琳妹睜大雙眼,看著我「可是!可是…」

  我忍著痛,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朕不知道別人告訴你什麼,但你是朕的妹妹!」

  母后這時也趕到寢宮這,她拿著手巾按住我的腹部「來人啊!快傳太醫!琳兒,你這是在發什麼瘋?皇上是你的皇兄,你的兄長啊!」

  琳妹看著母妃用手按著我的傷口,鮮血染紅了手巾,也染紅了龍袍「皇兄…皇兄…」她哭著叫著我。

  伸出沾了血的手,摸摸琳妹的臉「對!是皇兄。」我現在頭有點昏,要不然早就可以讀出琳妹的心思,知道到底是誰在搧動琳妹,讓她做出刺殺皇帝這種事。

  太皇叔氣喘吁吁的趕來「皇上…請脫下衣服讓微臣替您治療。」

  脫衣?呃…這可萬萬不行。想了一想我開口對太皇叔說「剪開衣服,才不會動到傷口。」昨晚我與父皇…身上應該有一些痕跡。

  太皇叔要我坐在寢宮外的花壇邊,用剪刀剪開我的衣服,抽針止血敷上藥膏。

  乖乖的讓太皇叔上藥,我開口囑咐母后「帶琳妹下去,別讓她再做傻事!」寢宮前已經擠滿人,這麼大的騷動引來一大堆人,被琳妹這麼一攪,她的身世的問題勢必又會被人調查。

  母妃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皇上,琳兒…她。」

  在心裡嘆了口氣,母妃的乞求我自然知道,她希望我能饒恕琳妹「先帶她回去。」我沒有答應她,揮手要母妃先帶琳妹回去。

  「皇上!傷口在癒合之前不能沾水,請您務必小心,切勿食用燥熱之物。」太皇叔語重心長的囑咐。

  點點頭「朕明白。」伸手按住傷口,小心的站直身體。我不著痕跡的把琳妹的匕首放到衣袖裡。

  楚寒連忙伸手扶住我,萬分擔心的看著我「皇上,小心傷口!」

  回到寢宮,我阻止楚寒幫我更衣「下去吧!」

  「可是皇上,您的傷口不能沾水。至少讓奴才幫您梳洗…」楚寒的眼裡充滿了乞求。

  我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伸手拉下帝冠交給楚寒後,我抽下髮帶…

  「皇…」楚寒看我這麼堅決,只好幫我準備好衣物放到澡盆旁。

  走到澡盆邊坐下,示意楚寒可以離開了。

  楚寒深深的看著我,咬著嘴唇,轉頭離開…

  楚寒一離開,父皇馬上就從暗門後出來「煙兒,別動!」他伸手扯開我的衣帶「傷的深不深?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被衣物擋下不少,沒傷到要害。」琳妹沒習過武,匕首隻劃傷肚子,沒傷到內臟。

  父皇有些微怒「那丫頭…」

  「輔…去查一查,她出宮這段時間與誰接觸過。還有宗維仁的女人現在在哪?這事說不定與她有關。」琳妹怎麼會知道宗維仁是被人刻意殺害?一定有人刻意告訴她,還慫恿她…微微的眯起眼,心裡對那不知名的人士感到厭惡。

  父皇輕輕的摟住我「別生氣…」安慰的親了親我的額頭,父皇拉開我的裡衣「天…這麼嚴重的傷你…」父皇顫抖的看著傷口。

  靜靜的看著父皇,

  

  低頭堵住父皇的嘴,父皇的嘴唇軟軟的很好咬。我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的親了好久。等我親夠了,才滿意的放開父皇「是我疏忽了!」越是親近的的人越有可能從背後捅你一刀!這一年來,我時常疏忽一些細節,上次也是…因為大意,被人闖進內室也不知道。看著皺著眉頭的父皇,抬手按住他的眉心「別皺眉…」

  「吳相告訴我你今日會有血光之災,趕回宮裡卻發現煙兒你沒回寢宮,也不在御書房…」父皇忍不住又加了一句「那丫頭又不會武,怎麼會躲不過…還…」

  「嗯…」應了一聲,伸手拿起澡盆旁的毛巾沾水。

  父皇拿過我手中的毛巾「我幫你。小心別動到傷口。」

  毛巾擦過背脊,很舒適。我今日沒回寢宮用晚膳是因為楚寒向我通報說皇后那傳來好消習,蓮妃已懷有身孕。就因如此,我才刻意到蓮妃那用膳,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139

  早上,天還沒亮。窗外颳起寒風,葉子打在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看來外面已經結霜了…

  才想起身,腹部一陣抽痛!伸手按住傷口,翻身起床。

  「煙…小心點!」父皇從身後扶住我的腰。

  父皇…剛叫我「煙」?微微一愣,心裡有些高興。

  上好藥,在腹部纏上繃帶保護受傷的地方。有些困難的穿好衣服,父皇幫我梳好頭髮繫上帝冠,最後套上龍袍綁上腰帶「小心別動到傷口,晚點讓仲叔幫你開些補藥…」

  想抬頭親親父皇,可是腰部纏了厚厚一層繃帶讓我動彈不得。有些懊惱的低頭靠在父皇的胸前…親不到!

  父皇揚起一個微笑,伸手撫住我的唇,低頭印上一吻「以後讓人隨身跟著你。」

  點點頭,我走出寢宮,上早朝去…

  這天的早朝,大臣們異常的安靜,想必是昨日琳妹刺殺我的事已經傳遍皇城了。

  「退朝…」伸手按住傷口拋下兩個字,我馬上離開大殿。

  一走出大殿,楚寒馬上迎了上來「皇上…」

  對他搖搖手「傳林尚書到御書房。」走到御書房前,密密麻麻站了兩排侍衛。走沒幾步,我注意到侍衛裡站著蔡安帶來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我開口問道。

  侍衛單膝跪地「微臣黃穆參見皇上。」

  「以後你就跟在朕的身邊。」說完話我慢慢的走進御書房。而楚寒則站在書房前看著跪在地上的黃穆,許久不發一言一語…

  ******

  「人不見了?」我有些訝異的看著父皇。

  父皇點頭「派出去的探子回報說宗維仁的友人下落不明!」

  「那人的底細為何?」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從父皇的手底下跑掉!

  「不詳!那人所有的背景都是捏造的。還有,在別宮服侍那ㄚ頭的宮女也失蹤了。」父皇有些疲累的說道。

  

  伸手在他的頭側按摩「我已經吩咐林季化去查這件事,你讓適時幫他一把,剩下來的就別查了。我想…那個人也是在利用宗維仁。」能這麼清楚宗家,又清楚琳妹的身世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還有,若要讓琳妹脫罪的話,宗維仁養女人的事必需拿出來做文章,這麼一來,琳妹到時一定會顏面掃地!不過,這也是母后的要求…是母后要求我放過琳妹,但要放過他一定要有理由。

  「你打算放過那丫頭?」父皇有些不悅。

  低頭「也許…算是利用!」宗維仁死後我就不打算再幫她什麼,雖然不知道她在別宮到底遇到什麼人,但她…在心裡嘆了口氣。

  「煙…」父皇突然伸手摟住我,有些狂亂的吻上我的唇。

  伸手抵著他的胸膛,微微抬頭,我閉上眼睛感受父皇的吻。過了一會兒,父皇放開我,靠在他的懷裡,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心批改奏摺,拉著父皇走到內至取琴撥弄了起來…琴聲輕輕的在內室裡揚起,我隨意的彈了些簡單的曲子,有些不耐煩的往父皇身上倒。

  「……吳相知道你受傷後急著想進宮。明日若是無要緊之事,你何不出宮找他敘舊。」父皇這麼說道。

  有些訝異的回頭看著父皇。他…不是不喜歡我與吳相親近?怎麼突然要我找他?

  父皇低頭抵著我的額頭「那個人是你的友人。」

  唔!我翻身把父皇推倒在躺椅上,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父皇的眼眸深邃,眉眼之中有著內斂的霸氣。我以前很排斥這樣的人,總覺得這種人太難以掌控,也很容易受到影響左右心思。

  父皇用手撐起我的腰,小心地不碰到我的傷口「雖然知道國師先前的預言並不準確。但…」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明白父皇的意思,我琢磨了一會兒才開口「輔。我何嘗不想出兵,但我既無名目亦無藉口,若要強製出兵,麟國必須無後顧之憂,免得民怨孳生。」說實話,我也認為蕭國與月鳳國有些礙眼!簡直就像路障一樣浪費我的時間,想做什麼還要考慮會不會引來兩國糾紛,如果沒有他們就好了。

  父皇有些意外的看著我「你也有如此心思?」

  「嗯…」我應了一聲。雖不知蕭國與月鳳國是怎麼想,但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花了那麼多錢養了那麼多的士兵,不打仗的話能幹嘛?而且,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必然的道理也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我不過希望它能提早發生罷了!

  父皇笑著看著我「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疑惑的看著父皇。雖然說我平常除了改改奏摺之外就無所事事,應該不至於讓父皇有這種想法吧?

  「不懂?」父皇伸手撫著我的臉頰。

  唔…什麼懂不懂的?

  「平日很少見你對軍務方面有所表示,也不見你提起徵兵之事。登基後屢推新政,亦提撥大筆的款項到邊關,彷彿隨時都會起兵,讓人摸不清你的用意為。這也難怪那些大臣總是猜測不到你的心思…」父皇抱著我從躺椅上爬起。

  我靜靜的開口「總不能等人打到家門口才準備應戰。」隨時保持戒備才不會讓人偷襲,而且開放通商雖然好讓我利用殼堯崢與段劍他們在江湖上行事,但也開了個後門給其他人…難保不會有人如我一樣偷糧搶劫!

  140

  這天晚上,從御書房走回寢宮的半路上,突然冒出幾十名的刺客…

  「皇上!小心!」兩旁的侍衛抽劍防衛。

  唉…自從我受傷之後,刺客源源不絕的冒出來。看著身旁的侍衛與刺客對峙著,我抬頭看了已升上頭頂的月亮。已經很晚了,父皇大概等了一段時間。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受傷,不宜動武,但…有些不爽的看著這些刺客。

  「閃開!」推開在護在我身旁的侍衛。

  侍衛們開口制止我「皇上!請您…」

  刺客趁機閃過來,用手上套著的鋼爪向我抓來!

  左手抽針架住鋼爪,腹部一緊…果然還是太勉強了!一分心,又被人抓到空檔。驚險的閃過飛來的暗器,心裡有些懊惱。心念一轉,不管三七二十一,運氣往離我最近的刺客胸口拍去。

  沉重的斷裂聲響起「哇!」刺客口吐鮮血,全身顫抖的倒在地上。其他刺客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想退離…感覺到他們要逃走的意識,下一瞬間我彈指射出銀針封住幾名刺客的穴道,來不及封住穴道的刺客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逃離。

  「別讓人逃了!」我揚聲吩咐道。侍衛們隨即向刺客逃離的地方追去!

  看著被我封住穴道逃不掉的刺客,我靜下心探讀他們的心思…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就是拿人錢財做事的殺手。

  「皇上…皇上!」蕭然出聲喚我。他的身後跟著黃穆等人…

  伸手撫住腹部的傷口,我淡淡的說「人就交給你處理。」

  蕭然領命「是!」

  蕭然一走黃穆就上前遞補他的位置,也許是因為有一點生疏,他小心的開口問道「皇上,您…傷口…」

  看著刺客被壓離,我靜靜的說「無礙。朕乏了,擺駕回宮。」

  ******

  

  半個月過去了,在父皇暗中的幫忙下林季化查到不少秘聞。也許是父皇的刻意,林季化查到的都是對宗家不利的消息,送上來的奏摺密密麻麻寫滿了宗維仁在他死前所做的事,更寫明了其友人張修文在宗維仁死後向宗老夫人告知宗維仁在外頭有一名私生子,一開始宗老夫人還有些遲疑,但是宗老夫人因為誤聽偏方燒符水給琳妹的孩子喝,導致孩子喝了符水後反而拉肚子,最後生黃疸發高燒死了。就這樣宗老夫人聽從指示,欺騙琳妹,還故意讓她吃齋祈福,打算等琳妹生病時再用情婦的孩子頂替琳妹親生的孩子。誰知道原本的如意算盤被我打破了,當時我派人下藥把琳妹接回皇宮,更命人將宗老夫人與道士抓了起來!

  再來就是琳妹在別宮時,服侍她的宮女很有可能就是宗維仁的表堂妹,張修文刻意扭曲宗維仁的死因,欺騙那名宮女說宗維仁是被我派去的人害死的,等宮女相信之後再慫恿她,利用她在別宮裡散播謠言。女人的報復心讓先前的暗言暗語轉變得更撲朔迷離,琳妹的身世再次被人拿來當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就算沒有證據,日子一長琳妹也會受到影響。再加宗維仁的死因被加以渲染,琳妹在別宮這段時間飽受折磨,回到宮裡看見柳妃抱著孩子玩的樣子,一時之間,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才會昏頭刺殺我。

  林季化上書後,朝中上下譴責宗家。我下令嚴逞宗家,更將別宮裡的宮女抓了起來,並搜捕張修文。在宮裡更不許任何人提起宗家的事。因為…我很清楚,越是禁止,事情反而可以傳播的更快,所有的細節終究會透漏到琳妹的耳中,照護她那麼多年,居然為了別人的閒言閒語動手刺殺我!再怎麼傷心、憤怒與痛苦,也不該不分清紅皂白就動手傷人!

  就這樣與宗家有關的人全被牽扯入案,光是宗家本家就有幾百人被處斬,更不用提被貶為官奴或是流放的人。半個月後從琳妹住的閣裡傳出她自殺的消息…

  夜深人靜時楚寒用力的拍著寢宮的門「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公主…公主她上吊自盡了!」

  

  起身披衣,我快速的走到琳妹住的地方,一進們就看見琳妹雙眼翻白,舌頭不自然的伸出。伸手探了她的脈搏,運氣推向她的胸口,過了一會兒…些微的氣息從她的口中吐出。母妃這太皇叔這時也趕來,馬上在琳妹的心脈上落針。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太皇叔長長的噓了口氣,伸手抽出針。

  見琳妹還不醒,太皇叔伸手取了只細針,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見我遙遙頭又放了回去

  「幸好發現得早,公主的身體已經無礙,但是…」太皇叔並沒有把話說完,因為他看見母妃正站門外緊張的盯著他。

  母妃走進房間激動的向太皇叔問道「但是什麼?琳兒她怎麼了?她怎麼了!」

  「啟稟太后娘娘…公主受到太大的刺激,除了需要長期的靜養,也不宜再受到刺激。」太皇叔說完後向母妃行禮。

  長長的嘆了口氣「先開些安神的藥。」說完話,我坐到床頭的椅子上。

  太皇叔馬上向我行禮,快速的退出房中。

  母妃來不及叫住他,只好轉而向我問道「您打算怎麼處置琳兒?」

  「朕為了替琳妹脫罪花了多少功夫,母妃您應該很清楚。」我一邊說一邊伸手按住琳妹的脈搏,運氣幫她調息。琳妹的脖子與下巴的地方完全瘀青,指甲可能在掙扎時折斷了好幾隻。

  母妃低頭掉眼淚「皇上…哀家並不清楚琳兒的身世,雖不是親生,但她畢竟是我帶大的孩子。請您看在…看在哀家的份上…」

  

  在心裡嘆了口氣。好吧!看在她養我這麼多年的份上。對母后雖然沒有特別的親近,但好歹也照護我好一段時間。伸手從袖子裡抽出一根細針,右手撫過琳妹的頭底,稱母后不住意時扎針。過了一會兒琳妹眨眨眼睛,口裡哼哼唉唉的叫了幾聲。不著痕跡的拔出細針,母后聽見琳妹的聲音,衝向床鋪,我往後退了一步。

  「琳兒!琳兒,張開眼睛,母后在這裡…在這裡啊!」母后抱著琳妹哭喊道。

  琳妹張開眼,眼裡沒有半點生機,她有些怨恨的看著母后,有氣無力的問母后「為…什麼…要救我!咳!咳!我好…痛苦!好痛…苦!為…」

  母后看著琳妹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孩子!我的孩子…母后知道你很痛苦,也知道你很委屈,但你要想想母后啊!」

  「咳!咳!母…後…我好痛苦…為什麼?咳!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騙我?都要…利用我?」琳妹一邊咳嗽一邊問著母后。

  母后看著琳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過了一會兒,母女倆人抱在一起痛哭…

  站在床邊,我有些難以理解的看著她們倆人。這就是親情嗎?母后這麼憐惜著琳妹…到底是為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我都沒有出聲說話,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她們。

  「…皇…上!」琳妹閣裡的宮女怯生生的叫道。

  回頭!

  只見一位宮女捧著藥,全身發抖的看著我「藥…公、公主殿下的藥…」

  這個場景好像當年父皇為我吃藥的時候,青兒捧著藥的場景…

  「皇上!」那名宮女再次喚道。

  回過神,我走到床邊扶起琳妹「喝藥吧!」

  琳妹睜大雙眼看著我「皇…兄?」

  「沒事的!」看著琳妹我輕輕的說道「來…喝完藥,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皇兄…」琳妹的眼眶泛淚「皇兄…為什麼?」她這麼問道。

  「因為你生在皇家!」就算她不是皇叔與蕭緣香的孩子,她還是會被人利用,只是方法、過程不同罷了!

  聽見我的話,琳妹愣了好久才開口「因為…我生在皇家?」

  「對!因為你是父皇的女兒、朕的妹妹、麟國的公主。」所以…這輩子都有可能被人利用!被流言所中傷!

  141

  這天,我留在寢宮裡批改奏摺,房門邊站著黃穆。在安靜的寢宮裡,只有筆落在紙上刷刷的聲音…

  改了一個段落,我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正當我想提筆繼續時,伴隨著一陣冷風,賢王身穿黑衣,臉上還蒙著面。

  「別聲張!」我出聲制止黃穆。

  「屬下有事向您稟報!請…」賢王看了一眼身穿侍衛服的黃穆

  這可麻煩了,我如果叫黃穆離開,黃穆可能會認為我不信任他。想了想…「不用!都是自己人。」話一口,我就感覺到黃穆的欣喜。

  賢王有些為難的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才從身上拿出一卷皮紙「這是蕭國的佈兵圖。」

  聽見賢王的話,黃穆有些震驚的看著傳到我手上的皮紙。

  我攤開皮紙,稍微的看了一下「你來找我應該不單單為了這佈兵圖吧!」我可以感覺到賢王有事想詢問我。

  「是!但…」賢王為難的看著黃穆。

  明白他想要問什麼,我捲起皮紙「你猜的沒錯,她是!」賢王在蕭國收到風聲,得知琳妹發生的事之後,更加確定她很有可能真是皇叔與蕭國公主的女兒。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會這麼容忍琳妹!

  「那她…」賢王有些焦急的看著我。

  沉默了一會兒,我拿著皮紙走回內室,翻出之前的案紙轉身走回外間交給賢王。

  賢王接過案紙低頭細看,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那她現在如何?」

  「仍是朕的人!」她必須是我的妹妹,也只能是我的妹妹。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早就被我收起來,所有的人證也早就被父皇處理掉了。除非我承認,誰也沒有辦法改變她的身份!

  賢王直直的看著我「………是…她只能是您的…」妹妹這兩個字賢王並沒有把說出口,但我能感覺到賢王對蕭緣香的愧疚,也很清楚賢王想見琳妹一面,但…賢王不能見,更不能與她相認!

  我收回案紙,開口對賢王說「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對她不利,過些日子應該就會好上許多,況且…也有人在照護她。」母后現在每日帶著琳妹,就怕她又想不開。

  「屬下明白!」賢王低頭答道。

  我有些疲憊的閉上眼「朕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朕不想做的事,卻必須完成。」

  賢王聽了我的話,有些苦澀的開口「與屬下相比,您算是對她…很仁慈…」當初賢王為了權勢,將自己鍾愛的女子送給兄長,又把妹妹推到朝中送到麟國來合親。與他相比,我對琳妹算是仁至義盡!

  張眼,我不可至否的看著賢王「但,也只僅為此!」

  賢王一愣,向我行禮之後轉身想離開。

  「把這些帶在身上。」我拋了一個木盒交給賢王,裡頭裝著的都是毒藥與少數解藥。

  接住木盒,賢王點頭離開。

  黃穆這時驚疑的開口「皇上…您這是…」

  我對著黃穆說「朕喜歡聰明人,但太過聰明的人,卻也留不得!」

  ******

  靜靜的趴在父皇的胸膛上,我一直沒開口說話。咚、咚、咚!平穩的心跳聲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

  父皇伸手順著我的頭髮,開口問道「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賢王來找過我了。」

  「是嗎?宮裡的侍衛們倒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父皇沉著的說道。

  也是…想當初,父皇還在宮裡時,根本沒那麼多刺客。哪像現在,三不五十就闖進皇宮!

  「過些日子,讓吳相回宮一趟。」父皇摟著我翻過身,輕輕的壓在我的身上。

  

  抬頭親吻父皇,伸手穿進父皇的衣服裡撫摸他的背脊…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有些渴望父皇的觸摸。父皇在眼瞼上留下一個吻,小心翼翼的舔著我的嘴唇。伸手抱住父皇,張嘴輕舔父皇的下唇,再用牙齒輕咬。身上穿的衣服被退了下來,粗糙的手掌滑過背部。看著父皇的眉眼,伸手描繪他的五官…

  粗粗的眉毛,深邃的眼眸,高挑的鼻子,再加上一對薄唇,這張臉散發著一股銳利威嚴的感覺,但也有種沉穩的內斂感。

  拉開父皇的衣帶,低頭用力咬了好幾口。紅紅的牙印落在父皇的胸口上,有一種色情的感覺。

  「煙…」父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有些麻癢的感覺讓我輕輕的笑了起來「抱抱…」我故意在朝著父皇的耳裡吐氣。

  「你是故意的!煙!」父皇撐起身體眯著眼,用帶有慾望的目光看著我。

  抬起身子,伸手撫過父皇的胸膛「你不想要?」

  父皇有些生氣的看著我,低頭惡狠狠的吻住我。舌頭糾結在一起,微微的被拉出。轉頭躲開父皇的吻,喉嚨直接被父皇咬住,感覺父皇順著脖子慢慢的往下,從咬變成吸吮…摟住父皇的頭,輕輕的吐氣。胸口傳來濕潤的感覺,我抽手拿起床邊暗櫃裡的藥盒。

  藥香傳入鼻裡,看著父皇伸手挖了一些藥膏。身下一痛!我皺著眉張口咬住父皇的頸子。父皇悶哼一聲!

  下身被抬起暴露在父皇的目光之下,我扯過絲被蓋住我與父皇…

  「呵…在害羞?」父皇一次增加了兩指。

  …倒吸一口氣,這個混蛋!瞪了父皇一眼,用腳磨擦他的下體。我就不相信他還有辦法玩!

  異物進入身體時,腫脹的不適感讓我抓緊父皇的肩膀,沉沉的呼吸!

  父皇的安撫的抱著我「煙…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永遠…永遠是多久呢?我吻住父皇,心裡有些難過「嗯…」應了一聲,閉上眼把頭靠上父皇的肩頭。

  ******

  輕煙繚繞,靠在父皇的懷裡讓他幫我清洗身體。澡盆裡參了些藥草,散發著微微的香氣…

  「煙…過些日子,我要離開一陣子處理江湖上的事務。」父皇輕聲說道。

  抬頭看著父皇「嗯。我知道了。」

  父皇低頭吻上我的唇「探子回報,張修文在失蹤前似乎與月鳳國交往密切。」

  突然想起月鳳國八皇子的伴讀邵宏「他與邵宏是否相識?」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月鳳國早派人潛伏在麟國,遠遠早在我與父皇沒有查覺到的時候…

  「也許…煙!我不在的日子,你最好派人隨時跟在身邊。」父皇的沉重的說道。

  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伸手抱住父皇「月鳳國想玩火!何不幫忙搧風?」好久沒活動活動,生活過得有些無聊,現在有事做為嘗不好!

  142

  信如雪花一般從四方飛來,父皇每日整理信件按排事宜,過幾天就會動身離開。由於我不放心治水的事,父皇甚至打算繞道,幫我查看治水的工程。

  晚上我閉上眼安安靜靜的側躺在床上,父皇抱著我的腰熟睡著…想起這幾日我招喚了不少新入朝中的大臣,讓他們各自準備東西向我報告、說明等等的…說好聽一點是探訪人材,難聽一點是搜尋可疑人士,外加打發時間。

  「嗯…煙?怎麼還不睡。」父皇迷迷糊糊的伸手將我攬得更緊。難得看見父皇這個樣子,我躲進父皇的懷裡偷偷的笑了笑。

  父皇走的那天吳相回到宮裡…

  「皇上!國師求見!」楚寒站在門外報告道。

  開心的站起來,打開門讓吳相進來「總算來了!」

  「雲~~~~」吳相一進門就開始鬼叫「冷輔覺那個混蛋,又坑了我好多銀兩。而且他離開前還警告我,要我不可以給你添麻煩!」

  坐到圓桌前,好笑的問「多少銀兩?」

  「三百!整整三百兩!那個可惡的混蛋,居然說我把茶館弄得亂七八糟。還說我吃的太多,我哪裡吃多了,不過早飯饅頭、包子個吃了二籠,喝了幾升的豆漿,還有吃了幾鍋的燒餅!」吳相說的理直氣壯!

  這…麼多?我再次對吳相的無底洞感到折服!

  「雲!我住哪?該不會又是與你那狐狸太傅住吧?」說到太傅,吳相馬上壓底聲音。

  噴笑出聲「呵…太傅現在正忙著整理藏書閣,沒空理你。」這一年多來,我可是花了大筆的錢在尋書、找藥上,宮裡的藏書閣與太醫院可是用重金下去打造的,現在…那兩位老人家可開心的不得了!平時很少來找我。

  「那就好…」吳相拍拍胸口長長的吐了口氣。

  看著吳相,我突然想起…他回宮裡,那…伙食費豈不是爆增?再看看他的體形…沒什麼變!那…食物都被吃到哪去了?真是暴殄天物!

  ******

  入冬了。外面開始下著大雪…雪花如鵝毛一般,隨風飄落…

  這天,吳相老老實實的坐在御書房的角落讀書,等我批改完奏摺。快速的看完所有的奏摺,我向站在門邊的蕭然招手,要他去喚人把奏摺抬走。

  吳相等蕭然離開才開口「…雲。我們出宮逛逛,別老待在宮裡!現在外面正下著大雪,正適合出遊的好天氣!你可以帶上一些侍衛,我們上街繞個幾圈就回來了!」

  挑眉看著吳相。繞個幾圈?他到底知不知道皇城擴建後,用走路的話,繞上一圈可要花上半天!

  「走啦!反正你改完奏摺了,閒著也是閒著,出門逛逛也好。」吳相打哈哈的說道。

  什麼叫我閒著也是閒著!有些氣悶的看著吳相…

  「就這樣!我出去吩咐!」吳相說完話,人就跑了。

  看著被吳相打開的門,門外的走廊積了不少雪,在外面站崗的侍衛向我行禮後關上門。我認命的回到內室,翻出一件墨綠色的錦衣換上,又罩了件黑狐裘。

  「雲!快出來。」吳相站在外間催促道。

  沒好氣的開門,吳相看到我眼睛一亮「不錯、不錯!」說完話打開寢宮的門「我們快走,再不走天馬上就要黑了。」

  寢宮外站了蕭然、黃穆與六名侍衛。我看了他們一眼,往皇宮側門走去…

  出了皇宮,我與吳相併肩往皇城大街上走去。吳相大大的吸了口氣「真不明白,你怎麼有辦法成天待在那種透不過氣的地方……還有,你可不可以叫後面那幾個死人面,不要用那麼仇視的目光看我。」

  忍著笑,面無表情的回答「習慣就好。」死人面這種詞,虧他想得出來。

  大街上擺滿了各式用品,不少商家已經擺上過年的擺飾。吳相就像脫了韁的野馬跑的飛快,還時不時回頭看我有沒有跟上!

  不徐不快的跟在吳相身後,我有些無聊的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早知道我就留在皇宮裡啃書…

  「大爺…行行好…大爺…行行好…」大街陰暗的角落,有一名瞎眼的老乞丐帶著一名又瘦又小的孩子乞討。我對乞丐沒有特別的同情心,看了一眼,隨即抬腳往吳相那邊走過去。

  吳相見我盯著乞丐看,伸手摸向垂在大腿邊的水晶吊飾。過了一會兒,走到我身邊低語「雲!把他們帶回去,那老人家不簡單!」

  是嗎?我有些不以為然的探讀他們的心思…不過是門弟中落的普通人,哪裡不簡單了!轉頭又看到吳相一臉認真。在心裡嘆了口氣,半信半疑的走向老乞丐!

  伸手扔了一兩銀子!

  銀子落在老乞的破碗裡發出清脆的聲音!小乞丐,盯著碗中的銀兩不放,猛吞口水…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老乞丐不停的道謝。

  怎麼看都是普通的乞丐,我伸手扶住老乞丐…一碰到他的手,除了髒之外…怎麼…意外的滑順!再看看老乞丐的臉,滿是皺紋!

  老乞丐掙脫我的手,用枴杖敲打著地,慢慢離開。

  「喂!你不可以走!」小乞丐踱地,一邊大叫,一邊追了上去「回來,快回來!你不可以逃跑!」

  眯眼…「蕭然!抓住他們送回宮裡。」

  等蕭然抓住他們,正要將他們送回皇宮時,突然有人出聲大喊「有人光天化人擄人喔!」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聽見叫聲全轉頭看向蕭然。那名小乞丐甚至開始掙扎大哭「放開我…放開我!」

  兩旁的人用譴責的目光看著蕭然,甚至還有人跑去找報告!蕭然在眾人的目光下為難的看著手裡拎著的小乞丐。

  看來…有人時時刻刻盯著這名乞丐「把這個人也拿下來。」我偏頭吩咐黃穆。

  黃穆閃身,飛快的打昏出聲喊話的人!

  旁邊的人見到這個架式,議論聲更大了。有人不平的走到蕭然身邊想幫那名小乞丐…

  彈指出力!想幫忙的男子碰的一聲被我點昏在地…原本正義心十足的人,這下子全部不作聲了。就連看熱鬧的人也躲到一邊。

  人群突然排了開,幾名身穿衙役服的男子從人群後擠了進來,帶頭的嚷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逞兇擄人,還有沒有王法!」

  聽到這句話,心裡覺得有些怪異…我是不是也該大叫「我就是王法」呢?

  見蕭然與黃穆無意放人,衙役有些生氣。他大聲的喝到「把人放了,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抬手拉上披風帶上帽子,我伸手向吳相打了個手勢,提氣飛身上了屋簷對著蕭然他們吩咐道「跟上!」蕭然、黃穆領命,抓了人施展輕功,快速的跟在我的背後,其他幾名侍衛馬上跟了上來,一行人快速的在屋瓦上奔跑。

  「大膽!還不快追!」身後傳來衙役氣急敗壞的吼叫聲。我有些無奈…卻又沒辦法!甩開一段距離,我讓侍衛們繞路離開,只讓蕭然與黃穆跟在我的身後回到皇宮。

  一進宮門,吳相驚異的說「沒想到你也會做這種事!」

  有些無可奈何的回答「還不是你提的議!」若不是他叫我把人帶回,我用得著大白天擄人嗎?

  「萬一讓人發現你的身份怎麼辦?」吳相看著被甩得臉色慘白的小乞丐這麼問道。

  不理會吳相,我向蕭然揮揮手「朕要知道這三個人的來歷!」知道了又如何!我才不在乎這麼多,目的達到了就行了。

  143

  「查不到?」聽見蕭然告訴我宮裡的探子查不到老乞丐的身份,我有些不滿。

  蕭然單膝脆地「是!微臣等人也盤問過小乞丐與另一名男子,他們倆都是收錢辦事,並不清楚那名乞丐的身份,只知道他名為朱殷。還有…似乎是欠了不少債…」

  欠債…不太可能!想起碰到老乞丐手時的觸感,我開口「派名太醫去看看。」

  等太醫診斷過,蕭然回報說那名老乞丐被人下過藥,也喂了不了毒。

  「是否讓太醫開藥?」蕭然開口問道。

  考慮了一會兒「嗯…」就當訓練太醫罷了,只是…為何要下藥?我明明感覺不出來那老乞丐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門弟中落的普通人,為何下藥改變他的面容,還派人盯著他。

  隔了幾天…老乞丐原本的面容完顯露出來,聲音也變了回來…但!宮裡見過他的太監與宮女開始談論他的相貌。幾天後,宮裡蠢蠢不安的氣氛越來越重,逼得我不得不招他過來。

  眼若秋水、眉似遠山、小巧的朱唇、皮膚白裡透紅、一頭錦緞似的長發,怪不得整個皇宮都為之震動!

  「草民朱殷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朱殷的聲音如鈴鐺似的在宮殿裡徊響著。

  連聲音都如此悅耳?紅顏禍水啊!在心裡感嘆著…只是!我還是沒感覺到他有哪裡不簡單!?等等再去問問吳相。

  楚寒見我盯著朱殷,忍不住開口提醒「皇上…皇上!」

  我淡淡的開口「起來吧!」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裝扮成乞丐?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謝皇上…」朱殷伸手胡亂的摸著地板,慢慢的從地上爬起。

  還是看不見?我轉頭問「他的眼睛怎麼了?」不是讓太醫看過了,怎麼還沒治好?

  「啟稟皇上!此人天生眼盲。」楚寒連忙回道。

  喔…光是看他的眼睛感覺不出來他是盲人。我擺擺手「把他帶走!」這樣的人不能留在宮裡,完全沒用!我站起身子,打算回書房改奏摺。突然間,我的衣擺被人抓住!

  「皇…皇上…」朱殷拉著我的衣擺不放。

  扯回衣服,我開口問「何事?」

  「請…請皇上別將…草民趕出皇宮…」朱殷怯憐憐的說道。

  往門口走去,我拋下一句話「留你有什麼用處?」說實話,除了長像之外,我找不到他有任何可取之處!

  過了幾天,我從妃子那邊回來途中經過花園,正好看見幾名侍衛正在調戲朱殷!朱殷的衣服被扯開,白細的腳在空中踢打…

  「放肆!」出聲制止他們。

  侍衛們連忙整理衣服,向我行禮!

  冷冷的掃視侍衛,我轉頭看向蕭然「去叫王均賢來!」

  朱殷伏在地上啜泣,伸手拉著衣服…

  心裡對他遇到事情只會哭泣的樣子感到不耐,我轉身就走…所以我說,他這樣的人不能留在宮裡。不管在宮裡還是宮外,這樣的面容再加上懦弱的個性,被強暴是遲早的事!最後,還不是只能以色侍人。

  「皇上…皇上…」朱殷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停下腳步。

  朱殷掙扎的站起來往我的方向走來。他的雙手在空中摸索著…就在他慢慢的走到離我幾步遠的地時,不小心絆到地磚,整個人向我跌了過來。

  閃身!我看著朱殷直直的摔在地上。

  「好痛…」朱殷拉住我的衣擺小貓似的喊疼。

  伸手想拉回衣服,沒想到朱殷反而緊抓著不放「放開!」我不悅的命令道。

  朱殷一愣,手鬆了開…過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我「請皇上…替草民做主…」

  跪在地上的侍衛,礙於我的存在,只能瞪著朱殷,一句話也不敢說。

  「做主?朕為什麼要替你做主?」我冷冷的看著朱殷開口問道。

  朱殷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可是…可是他們…」

  我又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朱殷的身份不明,按照規定不可以在宮裡走動,隨時都要有人盯著他才對!

  「因…因為…」朱殷傻傻的說不出話。

  這時王均賢匆匆跑來單膝跪地,向我請罪「微臣來遲,請皇上恕罪!」

  「恕罪?王均賢!朕倒是想知道你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甩袖問道。

  王均賢跪在地上「微臣…」他幾次想開口…

  「皇上恕罪,王…」蕭然開口求情。

  我出聲喝道「閉嘴!」現在是什麼情形,他難道不會看嗎?

  蕭然一震,退了下去。

  「把朱殷關入天牢,其他人送到刑部!」我盯著王均賢這麼命令道。

  朱殷循著聲音爬了過來「皇上饒命…草民是無辜的,是他們…」

  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是嗎?朕可不這麼認為!」說完話,慢慢的收緊手,看著朱殷在我手中掙紮著…

  在場的所有人連大氣也不敢出,眼睜睜的看著朱殷的掙扎越來越小。

  伸手把已經翻白眼的朱殷扔到一邊,我對著王均賢命令道「朕給你三天!三天之後呈奏摺上來。」

  「微臣遵旨!」王均賢低頭答道。

  轉身往寢宮的方向走去,我開口「去叫吳相過來一趟。」

  前幾天吳相告訴我,當初要我帶朱殷離開,是因為他的身上帶著幾層不明的光芒。而朱殷很有可能與年初的預言中的「月鳳來使」有關!今天發生這種事情,我已經無法再讓他待在宮中。而且…我受不了那種楚楚可憐、小鳥依人的人!讓我有種慾望,想抹除他的存在…

  晚上楚寒將我吵醒,他告訴我天牢中的囚犯們鬧了起來!朱殷衣衫不整的關在牢裡,引起不少囚犯的注意,起先是口角,後來越鬧越大…

  半夜被吵醒,我披著龍袍站在門前狠狠的瞪著跪在寢宮門外的臣子「你們把朕吵醒就為了這個!?」

  「微臣惶恐!」呂墨辰與王均賢等人頭垂得低低的。

  心裡一股氣沒得發…怪不得!怪不得有所謂的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說法。全全一個人,居然能將宮裡攪和成這個樣子。眯起眼…我開口「把朱殷放到雜牢去!」弄成這個樣子,他也不用關單間了,丟到雜牢裡,那裡…自然有人會收拾他!

  「皇上!?這…不太妥當…雜牢裡關著的可都是將要處以死刑的犯人,況且…若是將朱殷關到哪兒…」呂墨辰驚愕的說道。

  擺手「去吧!」我當然知道雜牢裡關著什麼樣的人,也知道把朱殷關到那裡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只是…我有種感覺,這個朱殷也許是別人刻意送來給我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留他!

  144

  朱殷在被關入雜牢後的第二天早上,體無完膚的被獄卒拖了出來!

  看著底下微微發抖的臣子,我什麼話也沒說…

  「皇上…是否派人醫治朱殷?」王均賢在一片寂靜中開口問道。

  想了想「嗯…」既然還活著,那就醫吧!

  等人都退離了,楚寒忍不住開口問「皇上!那朱殷並無犯錯為何要將他關入雜牢?」朱殷無緣無故被關入天牢後又轉到雜牢的下場已經傳遍皇宮,現在宮裡人人自危!

  「擾亂宮中這一點還不夠?」我這麼問楚寒。

  楚寒一驚!慌忙的跪下「皇上息怒!」

  輕輕一笑,我對著楚寒吩咐「告訴太醫,用最好的藥醫治朱殷…他,朕還有用!」父皇離開之後,我每天閒得發慌。朱殷只是一個藉口,一個讓我整理朝中宮中的藉口。

  「是!」楚寒連忙從地上爬起,通報太醫去了。

  我走出偏殿,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

  蕭然與黃穆倆人跟在我的身後慢慢的走著,幾名太監與宮女拿著東西跟了上來。

  白色的世界裡,所有東西閃閃發亮!樹枝掛著冰冷的水滴,一片寂靜…

  「你們認為那朱殷是誰派來的?」我突然開口問道。

  蕭然聽出我話中的意思,他開口問道「皇上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按排朱殷埋伏在皇城裡?微臣馬上派人查問朱殷!」

  低聲失笑「不用了!恐怕連那人都不知道他被人利用。」昨日,當他被人壓走時,我還是完全感覺不到朱殷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他的心理並沒有為人賣命的念頭,只有從前被人寵愛呵護的記憶。

  「皇上。您是在等背後的主使自動現身?」黃穆開口問道。

  轉頭讚賞的看著他「不錯!」

  ******

  朱殷養傷的這段時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刺客,只是我改變作風將來人全殺了。許久不曾動劍殺人,下手難免狠了些。人血在空中飄散的場面讓不少太監與宮女當場吐了出來…特別是楚寒與蕭然,他們倆從沒看我殺人,也不曾見我毫不留情的樣子,一時之間似乎有些難以接受!

  劍上的鮮紅的血飛落在雪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我收氣甩劍,將幻靈纏上腰部「收拾乾淨!」轉頭吩咐沾了一身鮮血的楚寒。

  「是!」楚寒伸手抹去臉上的血,白皙的臉上毫無血色。

  回到寢宮,我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回到內室,琉璃窗邊站著一隻雷鴿…是父皇的傳信鴿!伸手讓鴿子站到手指上,再放到鳥架上。

  父皇現在已經到了南方,不少管事是第一次見到他,巴結、拍馬屁的自然不少。父皇在信裡告訴我,月鳳國的子傳來消息,有一批人馬正往麟國趕來,要我特別注意!

  收起信,我拿了張紙回報父皇在皇城的事,順便告訴他朱殷的事。還有妃子中已經確定有人懷了龍子,明天春末夏初就會出生。把信放到雷鴿腳上綁著的管子裡,我多加了些飼料到碗裡,打算明早再讓鴿子飛離。

  走回外室,我出聲了喚了蕭然進來「你明早出發到江燦坤那接訪客回來。」父皇說的人馬應該就是吳相預言裡的「月鳳來使」,與其讓他們來找我,到不如我先去接人。

  蕭然低頭領旨「是!」

  想起太皇叔先前拿給我試的藥,我把他交給蕭然「這是追魂香的一種。藥你帶在身上,等你接到人,把這藥下到飯菜裡。」用追蹤鳥的來回時間來推算他們人在哪裡,說不定可以當成衛星定位儀!

  ******

  從皇城到邊關,蕭然每日到驛站換馬,連夜趕了十天的路,到了邊關沒幾天就見到月鳳國十一皇子所帶領的隊伍。與麟國最大的不同,月鳳國皇族人數眾多,關係複雜。偏偏我對這方面的瞭解太過缺乏。在皇城一收到月鳳國的使者是位皇子的消息,連忙讓太傅幫我補課!

  太傅帶了幾名史官花了好幾日幫我補習,弄得我頭昏腦脹!真是,沒事生那麼多干嘛?上了幾天課,我只知道,月鳳國國君火隸籲現年五十八,目前有二十位皇子…這次出使的十一皇子火裔玄,人稱炎殿下,現在二十有六,比我年長六歲。再來的…我就記不得了!

  等到月鳳國的使者到了皇城,也差不多快過年了。我並沒有親自出城城接人,只派了幾名大臣招待火奕玄。不過,該做的還是不能少,先前就讓祭儀的臣子按排了盛大的晚宴。

  傍晚,佈置妥當的大殿上坐滿了官階較高的大臣們。宮女與太監陸陸續續的將精緻的佳餚端到大臣的桌前,楚寒試完菜退到偏門。月鳳國皇子火裔玄也在接待臣子的帶領下走進大殿,大臣們一見到他,起身行禮!

  等月鳳國皇子坐下之後,楚寒連忙從偏門跑到御書房叫我「皇上!月鳳國皇子已入座。請您移駕到大殿!」

  放下筆,我用手扇了扇剛才寫的密旨。放了根鋼針到袖子裡,我把小默放到胸口,將密旨藏到懷裡,慢吞吞的摸出御書房。

  走進大殿,大臣們下跪行禮!走上樓梯,金色的龍椅前擺了一張紫檀鑲金的桌子,看了一眼桌上的御膳…又是些大魚大內。轉身揮袖「平身!」說完順了順衣擺坐上龍椅。

  拿起酒杯向月鳳國的皇子敬酒「炎殿下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陛下客氣!」月鳳皇子火裔玄舉杯回禮。

  輕啜一口酒,好酒!看著底下的大臣們,我再次舉杯「請…」

  「謝皇上!」所有的大臣同時舉杯,向我敬酒。

  一乾而盡!這酒似乎是我還是太子時從北邊進貢上來的酒。想起以前的事,我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提筷夾起一個翡翠蝦球淺嘗一口…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油。

  抬頭、拍手!楚寒連忙轉身吩咐…

  大殿上響起樂曲,魯蝶兒與幾宮女飄身而出,粉色的衣袖如蝴蝶一般飛舞。平心靜氣的看著魯蝶兒跳舞,偶爾夾點菜來吃…月鳳皇子的目光時不時往我這邊飄來。抬頭眼神與他交會,我舉杯敬酒。眉眼間的霸氣、堅挺的鼻樑、銳利毫不隱藏自己企圖心的雙眼,長得很不錯!

  喝了點酒,身體微微發熱。小默從我的領口爬了出來,伸著蛇信子纏上我的脖子。呃…好緊!這樣吃不了東西!我伸手拉了拉小默,讓它放鬆一點。月鳳皇子火裔玄正好抬頭,他看見掛在我身上的小默,眼眸一閃,抬手再次向我敬酒。

  這次我沒有一飲而盡。喝了口酒,轉頭向吳相問道「那個人如何?」

  吳相拿起酒杯「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氣…遠比朱殷身上的強,看來那氣的正主,應該就是他。」

  果然沒錯!我拿了酒杯與吳相輕碰「自己小心點!」

  145

  坐在魯蝶兒(本名蘇蝶兒)的房裡,我看著她遞給我的信…

  「火隸籲讓人傳這個給你,未免太不把你放在眼裡。」居然寫信命令被自己強暴過的女人做事?

  蘇蝶兒聽見我的話,有些欣喜的看著我「皇上,臣妾該怎麼做才好…」她很高興我把她與月鳳國君放在同等的位置…

  「他要你幫忙,你就幫吧!」什麼都不做反而奇怪,再怎麼說…蘇蝶兒都是月鳳國人。況且,火隸籲都拉下臉親自寫信來了,蘇蝶兒再不理會,說不定就會被人暗殺了!

  「是!」蘇蝶兒點頭答道。

  甩甩頭,我開口「晚宴上你跳的舞很不錯。」不少大臣看得連眼睛都直了!

  「是月鳳國的飛蝶綾舞!娘親…從小教我們姊妹跳的舞。」蘇蝶兒講到她的母親眼眶有些泛紅。

  我大可利用她想家的這點「你可以寫信回去。」只要在乎就會產生弱點讓人趁虛而入,如果蘇蝶兒真的寫信給她的母親,照月鳳國國君的習性決對會拿這個威脅蘇蝶兒!

  「不…還是算了。臣妾只是想知道娘親過的如何,並不想打擾她。」蘇蝶兒有些傷感的說道。

  算她聰明!不過,為了避免她將來的叛變,我可以給些甜頭「朕會派人打聽她的消息。」

  蘇蝶兒笑開了臉,連忙答謝「謝皇上!」

  算算時間,我站起來打算離開。不知道月鳳皇子的來訪的用意,明日…我還是別召見他,讓他等久一些比較好。

  ******

  月鳳國皇子來了好幾天,負責招待他的臣子整日帶他在皇城各處玩,我則是不聞不問,每日照舊上朝、改奏摺、上妃子那用餐、回寢宮睡覺。奇怪的是月鳳皇子火裔玄似乎不急著見我,見他如此,我自然是更不急著見他…

  冬至!天空飄下大雪,太監與宮女們整日鏟雪,剷除的雪被拋入御花園的湖中,順著河道流出皇宮!

  御廚準備了各式湯圓,整個皇宮飄散著一股湯圓的香味。

  吩咐臣子帶了月鳳皇子與他帶來的手下進宮用膳,我快速的跑回寢宮翻起枕頭尋找小默…小默盤在床頭的地方,死也不肯動一下!我無奈的看著小默,放棄帶他出席的念頭…

  一轉頭,正好看見太皇叔拿來的養蜂盒,裡面的蜜蜂是專門用來追蹤追魂香的。我輕輕的拿了起來,放在袖子裡,蜜蜂嗡嗡的響了幾聲,很快的就靜了下來。

  走出寢宮,我命人在溫室裡設席之後,帶著太監與宮女走到溫室。

  「皇上!宴席就設在溫水池邊,您可否恰當?」楚寒小步跑到我的身邊開口問道。

  點頭,打發跟著我的人,讓他們跟著楚寒離開。我低身彎腰摸了摸溫暖的池水,這水是從皇城北邊的引進來的溫泉,雖然不能拿來洗澡,但可以拿來養花種草。抬頭看著琉璃屋頂,雖沒雕花,但乳白色的光線柔柔的透了進來,遠處的琉璃磚牆上滑下一顆顆的水滴,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這麼漂亮的景色可惜父皇不能看到,他平日只能在寢宮裡活動,無法與我一同在皇宮裡散步聊天。望著冬日裡盛開的玫瑰,與一隻隻偏偏飛舞的蝴蝶,拿出木盒放出裡面關著的蜜蜂,再將木盒藏回袖中。特意在溫室設宴,就是為了讓蜜蜂自由活動。這樣一來…就算幾隻蜜蜂在身邊徘徊,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坐在池邊,低頭看著水面上飄起蒸汽,淡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令人覺得舒爽。當初朝中大臣希望我花錢整修皇宮,但…皇叔造反時放火燒掉大半的宮殿,父皇回宮後花了不少錢重新整修皇宮,實在是沒必要再加建。所以我當時心不甘情不願的花錢建造這個溫室,現在看來…這錢花的並不冤枉。突然想起以讀過李後主似乎花了大把的錢蓋花園,可惜後來滅國了,精心栽種的花園變成別人的所有物!要警惕啊!我在心裡這麼想著。

  「嗚~嗚嗚!」遠處傳來動物嗚嗚的叫聲。

  回頭,只看見一隻白色的小狐狸往我這邊衝了過來,直直撞到我的懷裡。

  「在那裡!」低沉的男音遠遠的傳來。

  長滿青苔的小徑上走來一名身穿綻青色錦衣的男子,是月鳳皇子火裔玄!伸手安撫躲在我懷裡發抖的小狐狸,我凝視著來人,沒有說話。

  「參見陛下!」火裔玄抬手行禮。

  向他點個頭,我開口問「這是你的?」全身雪白的小狐狸,很是可愛!

  火裔玄微微一笑「來的途中抓到的。」

  怕是殺了母狐,將小狐狸搶來吧!我在心裡冷冷的想…抱起小狐狸,我將它還給火裔玄。火裔玄伸手想接過狐狸,但小狐狸齜牙裂嘴衝著火裔玄咆嘯,喉嚨裡發出威嚇聲。我開口「怕是嚇著了,等他靜下來朕再將狐狸還給帶殿下。」

  火裔玄不以為意「那就麻煩陛下。」

  幾名大臣這時找了來,我抱著小狐狸接受他們的跪禮之後,一行人移到宴席的地方。

  

  坐在墨色的琉璃磚鋪成的亭子裡,月鳳皇子隨行的官員讚賞著琉璃溫室。我逗弄著小狐狸,優優閒閒的吃著鹹湯圓。小狐狸聞到香味,嗚嗚的抓著我的手,嘴饞的樣子惹得我笑了出來。用手指從碗中捏了顆湯圓,輕輕的吹涼後再喂給小狐狸。其實…我不應該喂湯圓給它吃,完全的垃圾食物啊!

  火裔玄看著我,開口「陛下若是喜歡,就送給您吧!」

  抬頭「那就卻之不恭。」我看他本來就打算送給我,要不然怎麼會放它在溫室裡亂跑,現在不過是刻意提出來罷了。

  「不過,它很怕蛇!本王記得您有只錦蛇…」火裔玄這麼說道。

  低頭摸摸小狐狸的頭,我毫不在意的說「分開來養就行了。」

  「那本王就放心了。」火裔玄看著我慢慢的說道。

  真是讓人感到厭煩的眼神!不理會他探究的目光,我示意楚寒端上甜湯圓,拿了湯匙舀了一顆。甜甜的內餡露了出來,混著甜湯我吸了一大口後,舔舔嘴唇。

  火裔玄的目光變得火熱…

  果然不安好心!垂下眼,我不想探讀他的心思,免得弄得我心情不好。火裔玄的企圖心太強,而且太傅也說過,他在月鳳國朝中站得很穩,月鳳國君對他也頗為疼寵,放任他與其他幾位皇子爭權。只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未免也太過份了!

  風徐徐吹來,花香陣陣,幾隻蝴蝶與蜜蜂扇著翅膀繞著亭子飛來飛去。幾次巡視,火裔玄帶來的人之中,獨獨一身邊沒有我放出去的蜜蜂!奇怪,我問過蕭然,追魂香早已在邊關時就下到月鳳國所有人的身上。現在為何有人的身上,沒有追魂香?

  146

  宴會進行到一半,月鳳國的一行人講述他們一路上的見聞。我好奇的聽他們述說著月鳳國的民俗風情,手裡還拿著湯匙慢慢的舀起湯圓,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火裔玄見我有興趣更是詳細描述,他的隨從們偶爾補充火裔玄遺漏的東西,話題也慢慢的從月鳳國移到麟國。那名身上沒有蜜蜂跟著的男子在談論月鳳國時很少差話,但一談到麟國那名男子卻其他人來得清楚。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對著男子問道「…這麼說來,簾化那邊是由女方下聘?」

  男子抬頭「是!」

  「朕不知道還有這種風俗,你倒是清楚。」我看著男子的眼睛試著讀取他的心思。

  男子微微一笑「哪裡。」

  就在他微笑的那一瞬間,我得知他就是失蹤的「張修文」!在心裡冷冷一笑,居然埋伏在麟國這麼多年,還惹出這麼多的爭端!火裔玄還真是養了個好手下!我轉頭掩飾心中的不悅,對著楚寒吩咐「拿些水果來。」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我撫摸著懷中的小狐狸沒有再說話。

  火裔玄他們並有發現我的異樣,依然暢快的聊著天。楚寒提著竹籃輕手輕腳的走到我的身邊,將每種水果都挑了一些放到盤子裡。懷裡的小狐狸聞到水果的香味興奮的跳上跳下,不停的往我懷裡鑽。

  冬天的水果最是珍貴,更何況是在冰天雪地的麟國。我伸手拿了一串葡萄,摘下一顆放入嘴裡。小狐狸嗚嗚的叫得更響…

  眨眨眼,我示意楚寒分些水果給火裔玄他們。楚寒提著籃子走到火裔玄身邊「殿下,請用些水果。」

  火裔玄看了眼楚寒,有些高傲的拿了一串葡萄。其他幾名男子也分別挑了些水果。

  楚寒回到我的身邊,伸手拿起籃子裡的水果刀,用薄刀削掉蘋果皮,再切成小塊放到盤子上後,靜靜的退到一邊。

  小狐狸將前腳架到桌上,快速的偷了一小塊蘋果,躲到桌下!

  瞥了眼桌下的小狐狸,在心裡暗想…以前讀格林童畫時,總覺得狐狸似乎總是欺騙誘拐別人的食物。現在想起來,格林兄弟一定也被狐狸偷過東西吃!

  火裔玄向我微微一笑「本王這一路上也沒少被它偷東西。」說完話,他有意無意的看了楚寒一眼,開口又問「怎麼不見國師大人?」

  「國師目前閉關靜身。炎殿下是否有事找他商量?」火裔玄找吳相絕對沒有好事!我無法得知他的打算,只知道火裔玄早就從屬下那邊得知吳相與我相交甚好。心中有些不安!吳相那個人,前幾天突然說要閉關,要求我命人準備好生果每日早上放到他的門前,也不知道他在搞甚麼。

  火裔玄開口邀請「陛下嘗過佛跳牆嗎?幾天前本王聽李大人提起此道菜,特地請他準備了此道佳餚。原本希望陛下與國師能抽空,明日與我等一同用餐?」

  我考慮了一會兒,是李荻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只是…我不想整日與火裔玄待在一起「若是晚膳的話…」我有些為難的說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本王會派人通知李大人將午膳改為晚膳。」火裔玄有些強硬的接下我未說完的話。

  這個人…真的…習慣於命令別人!我壓下心中的不悅,咬著蘋果洩憤!

  用完膳,我偷偷的將袖子裡裝蜜蜂打開放到身後,彎腰抱起桌子下的小狐狸拋向空中掩飾蜜蜂聚集在身後的場景。小狐狸被我嚇得半死,四隻僵硬,張口唉叫!

  過了一會兒,排回在火裔玄眾人四周的蜜蜂,慢慢的飛回木盒裡。等蜜蜂全部回到盒中,我放下被我嚇得慘歪歪的小狐狸…

  

  小狐狸落了地,驚恐的縮在桌角動也不動,可憐的樣子讓人想再欺負它。所以我說,比起兔子,我更喜歡獅子!太過弱小的事物,需要人特別保護,太容易成為弱點,讓人加以利用。就好比朱殷會流落街頭也是因為張修文的安排。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少爺,突然間被人下藥,乖乖聽從吩咐在街上乞討一段時間,被我救回恢復面貌,誰知道會無緣無故被我丟到天牢,被雜牢裡的犯人們輪暴!

  收回木盒,我站起來打算回寢宮。火裔玄等人連忙起身送我離開…

  回到寢宮,我放出可以長距離追蹤的鳥,喚了蕭然進來。

  「帶著這隻鳥,找出原本跟著火裔玄來的手下。朕發現,他似乎掉換過身邊跟著的人。」這件事讓蕭然去辦比較好,何況現在在我身邊待命的還有黃穆。

  蕭然點頭「微臣遵命!…只是皇上,您明日不是答應炎殿下出宮用膳,微臣希望明日之後再出發。」

  「你還是早日出發較為妥當。」我還是覺得越早找到人,對我比較有利!

  楚寒試著說服我「可是皇上,炎殿一定早就知道微臣是您的侍衛。微臣若是現在離開,豈不是表示您發現不對勁之處,這麼一來反道不好。」

  仔細一想,蕭然說的沒錯,但這事拖不得。最後我還是讓蕭然跟著我出席…

  147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吃過一次飯之後,火裔玄時常找我出宮吃各式各樣的飯菜,順道聽曲、看戲,他就像當初的段劍,試圖瞭解我的喜好。我也不只一次慶幸自己能夠自制,依然保持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這天,炎裔玄依舊在早朝後求見。我讓楚寒傳話給炎裔玄說我沒空,楚寒過了一會兒回來報告說炎裔玄說他會等,一直等到我把事情處理完。

  挑眉…他要等?在心裡冷冷一笑,他應該很清楚,這幾日我已經積了不少奏摺「讓人好好伺候他,別怠慢了!」那個人用這種方法…實在是太老套了,比段劍還不如。

  楚寒離開後,我讓人送上奏摺,開始批改這幾天積下來為數…其實不太多的奏摺。慢慢的摸到中午,奏摺也改得差不多了。回到寢宮,竹兒已經準備好午膳等我用餐,青兒抓著小狐狸不讓他偷吃東西。

  「怎麼?它還不老實。」我看著青兒的衣服被小狐狸勾破好幾個洞。在心裡嘆了口氣「去拿隻鳥籠過來,把它關進去。」小默雖然不會爬出寢宮,但我還是保險一點,把他關在比較高的地方。

  青兒一愣「皇上…您說鳥籠?」

  「把它高高掛起,總不會再胡亂搗亂了吧!還有,你那衣服留給它洩恨,省得破壞寢宮裡的東西。」我邊吃邊說。

  青兒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行了個禮離開寢宮。她命人抬進一個巨大的銅製鳥籠,將小狐狸放入籠裡,還拿了些魚乾與不要的衣服給它啃。

  吃完飯回到書房,我拿了本書看了起來。既然火裔玄說要等,就讓他等!

  傍晚,王均賢拿了宮中傳送急件的竹筒求見。楚寒開門讓他進來之後,王均賢跪安送上竹筒。蕭然傳來消息,他已經找到原先與蕭國皇子一同來的人了。

  收起短信,我抬頭詢問「王卿…宮裡的侍衛重新佈署的如何?」

  王均賢低頭答話「是!名單已全數送至呂將軍那校閱。」

  「下去吧!」揮手讓王均賢退下。

  晚上用過晚餐,楚寒收到底下小太監的通報,走到我身邊小聲的報告「皇上,炎殿下還在偏殿等您…」

  還在等?他的時間還真多!在心裡忍不住碎念道。喝了口茶我對楚寒說「告訴炎裔玄,今日已晚…」

  楚寒不一會兒就跑回來吞吞吐吐的說「皇上…炎殿下說,他今日就是為了邀您…晚游。」

  晚游?在搞甚麼把戲。我換了套衣服,帶上小默與幾名侍衛走到偏殿…

  炎裔玄聽到通報,從偏殿裡走出來伸手拉住我的手往宮門走「陛下政務繁忙,更應該放鬆放鬆。」

  抽回手,我不發一語跟在炎裔玄的身邊。炎裔玄見我抽回手,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只是走在大街上,他幾度側頭觀察我的臉色。

  這裡…!?紅色的燈籠,濃厚的脂粉味…倚紅樓?這…不是青樓嗎?我有些驚訝,但又覺得很合理…晚游當然是逛青樓,要不然還能逛哪?抬腳走進倚紅樓,我發現火裔玄並沒有跟上,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不進來?」明明是他帶我來的,怎麼杵在門口?

  「您來過?」他有些遲疑的問道。

  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幾年前的事了,雖然當時改易著容,而且我也沒看到什麼香豔刺激的東西。現在有機會正大光明的逛妓院,自然要好好逛逛!

  火裔玄複雜的審視著我,微微一笑「今日是花魁一個月一次彈琴選人的日子。」說完他領著我走到包箱裡。

  包箱裡早已坐了炎裔玄的手下與招待他們的大臣,幾名姑娘軟軟的趴在他們的懷裡。大臣們看見我,藏不住訝異的目光。炎裔玄見此故意倒了杯酒放到我的面前…

  將酒推回「不用了。」妓院裡的東西可碰不得!等會兒我還想安全回到皇宮。

  炎裔玄把酒杯推回,勸酒道「只是一杯酒,不會誤事的!還是,您不相信在下?」

  想用激將法!?掩飾心中的不悅,我直接轉頭看向大紅布簾遮住的檯子。

  包箱裡的氣氛有些僵硬。我冷著一張臉看著檯子前來來往往的尋香客,穿著綵衣的姑娘們依偎在男子們的懷裡任憑他們上下齊手,有的甚至直接在大廳的角落裡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幾名龜公開始清場,看來花魁快出來了。炎裔玄說她會彈琴選人?琴我自己就會彈,而且在宮裡母后與琴師常常彈,早就聽膩了。

  琴聲從簾子後傳了過來,兩名身穿荷花裙的女子慢慢的拉開簾子,一名身穿紅服的美麗女子撥著琴。仔細一看,妃只穿著肚兜與白紗裡褲,白紗裡褲與紗裙根本無法掩飾雙腿。若影若現的美腿勾引著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肚兜也掩飾不住得柔軟的胸部,讓幾名男子流下口水呵呵直笑…

  真是男子本「色」!我無奈的想著。眨眨眼…這花魁的身材還不錯,真的挺香豔的!

  一曲後,所有人都拿到一張紙牌,炎裔玄靠了過來低聲解譯「每人寫一首詩,送給花魁。花魁姑娘會從中選人!」

  低頭看著手中的紙牌,我懶得動筆…

  過了一會兒,紙牌被收了回去。花魁翻動的紙牌,唯見一張空白!只見收紙牌的龜公說了幾句,她有些詫異的抬頭望向包箱這邊。

  「是哪位公子交白牌上來?」花魁出聲問道。

  「是在下!」出聲承認。

  火裔玄等人被我的直白嚇了一跳,底下的眾人見我身穿華服面不改色的,也不好多說什麼。

  花魁身邊的侍女站了出來「公子。依規定,聽琴的客人一定要交上一首詩。」

  「非交不可?」我開口問道。

  「是!」侍女回答。

  規定啊…想了想,我終於開口「春雨綿綿正好眠、夏日炎炎更好睡、秋高氣爽正好憩、冬風吹人更入眠!」

  「噗!」「噗…」「…噗!」好幾聲噴酒聲響起。

  炎裔玄不可思議的開口問道「您不會做詩!?」

  點頭承認!我對詩詞這些完全沒辦法,從前太傅花了再多的精力也是一樣,還常常被我氣得半死。

  底下幾名男子似乎不相信我說的話「公子一身儒服怎麼可能不會做詩?」出聲問道。

  「在下的確不會!」這沒什麼好騙的。

  「那公子平時…」花魁出聲想緩和場面。

  想了想「平時管理家業。」我這麼說道並沒有騙人,雖然這家業大了些!

  花魁頗有興趣的問道「除了家業之外,公子可有其他要事?」

  直接了當的回道「生孩子!」

  又幾聲嗆酒聲!這下子連火裔玄都傻住了。他睜著眼看了我老半天…坐在旁邊的大臣也驚異於我的發言。

  花魁聽見我的話笑了開「公子真是愛說笑。」

  不可至否的看著她,我說的可是事實!說穿了,皇帝不就是「管理者」還有「種馬」罷了!

  回程的路上,侍衛們遠遠的跟在身微,火裔玄也難得沒有說話。轉陰暗的巷子裡,火裔玄突然一把抱住我「…等等,一下子就好。」一直等到侍衛們的腳步聲傳到耳裡,他才放開我。轉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148

  妓院這一行,似乎改變了火裔玄對我的態度,但我現在已經懶得讀他的心,整日忙著整理南方送來的奏摺。再過幾日就是過年了,所有的奏批必需用雷鴿傳送才來得急。繼電話之後,我開始想念郵差與電腦,毛筆寫字的速度再怎麼快也快不到哪,更別說我還要維持字跡公整。

  

  三更半夜,寢宮裡的夜明珠依然散發著亮光,鳥籠裡的小狐狸抱著青兒的衣服睡得香甜,發出呼呼的鼻息聲。我一個人留在寢宮裡批改著奏摺。就我以前讀過的書,治水最好還是挖除淤泥,但沒人提過挖出來的淤泥要放到哪去?而且,河底什麼都有除了的淤泥之外,還挖出不少具屍骸與一些陪葬的用品。吩咐人重新安葬那些泡過水的屍骸,又依照記憶裡埃及人的做法,把淤泥運送到土壤貧瘠的地方當成肥料,倒在被雪封住的土地上。

  寒風颳在窗上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窗縫中吹進的寒風將毛毯吹得鼓起,一陣風吹過毛毯又貼回窗戶。抬頭看著房中熊熊燃燒的火盆,伸手按了按太陽穴…還剩下不少奏摺。

  突然間暗門被人推開,我欣喜的抬頭…不是父皇!?從腳下升起一股寒氣,我閃身抽劍刺向身穿黑衣,臉上還袋著黑紫色的面具男子。

  男子險險的閃過劍,抽出武器抵住我向他攻去的劍,回劍不由分說專挑要害攻擊。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請您…屬下奉主人之命!前來保護公子。」男子邊閃邊解釋。

  保護?收劍我寒著臉問道「誰派你來的?」

  男子拿出開啟暗門的鐵牌與信呈了上來。

  看完信…我對著男子吩咐道「你可以跟在朕的身邊,但無論如何都不可以進入內室!」

  「是!」男子點頭表示明白。

  走回內室,拿起父皇的信再看了一次。父皇怎麼會派暗衛到我身邊?他應該很清楚我平時不會隨便離開皇宮才對。啊!他該不會收到消息得知火裔玄的事?站在內室的門後,我拿著信笑了起來…父皇,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

  「你說與火裔玄一同來的人與張修文交換身份後,到南方治水的地方去了?」聽見蕭然的報告,我這麼問道。

  蕭然一臉疲憊「是!微臣還查到,那人是樹仔城朱姓旺族的私生子,平日也有參與家中產業的管理。這次他到南方去與提供治水工程材料的商人見面。皇上,微臣已通知白大人檢查清點所有材料,只希望別出什麼不好之事。」

  「辛苦了。難為你來回奔波,再過三日就過年了。你回去休息幾天,除夕再來宮裡吃年夜飯。」短時間之內找到人再趕回皇城也算為難他了。

  「哪裡!是微臣應該做的事。」蕭然答道。

  點頭讓他離開,我瞥了眼躲在屋頂上的暗衛,蕭然並沒有發現他。這幾天,那名暗衛總是跟在我的身邊,我試著探讀他的心思。幾次下來,我明白他僅只知道一條暗道,放心的讓他跟在我的身邊,只是除了剛見面時有說過兩句話之外,完全沒有任何的交流。

  今年由於火裔玄將會留到春季中旬,軍部的大臣們希望舉行皇叔叛亂前每年舉行的春季狩獵。我以前從沒參加過春季狩獵,內亂之後父皇卻再也沒讓人辦過狩獵的活動,趁這個機會讓武官們找機會活動身子。

  ******

  大年初三,吳相終於出關了。也許是只能吃蔬果的關係,吳相整個人瘦成皮包骨。

  看著他喝著青兒煲的湯,我忍不住問「為何閉關?」

  吳相抬頭「為了靜身!像我這種人,除了近不得女色之外,若要算一些重大的事情,一定要靜身除穢。」他拿出一張紙交給我「這是今年的運勢。」

  怪不他之前說過這輩子都得孤孤單單一個人。低頭看了眼運勢,沒什麼特別的…為了這一張紙,吳相居然得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喝著湯,吳相雙眼盯著前面的菜餚,嘴邊還不忘問話「對了,那火裔玄回月鳳了嗎?」

  「沒!他打算留到春初狩獵之後。」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留在麟國這麼久,也不見月鳳國君喚他回去。

  吳相一口喝完剩下來的湯,向下一盤菜進攻之前回頭警告道「最近可能會發生什麼事!雲,你最好小心燈!」

  燈?什麼意思?我不解的看著吳相,希望他給些提示。

  吳相皺著眉「不知。只看到一大堆的燈,其他一概看不到。而且,我無法對預測今年春後的運勢,也許…是有誰在妨礙我。」

  再次細看吳相交給我的紙「這麼說來,這只是部份的運勢。」

  「是…」吳相點頭,繼續開墾眼前的菜。過了一會兒,他放下筷子「我回房了。」說完,伸了個懶腰,槌著背離開寢宮。

  149

  正月初五,開市!

  我再次來到倚紅樓,只不過這次並不是火裔玄帶我來的。從側門走進倚紅樓,花魁的侍女已經等在門邊為我帶路。穿過窄廊,順著樓梯爬上倚紅樓最高處,推開紅色的木門,花魁伸著若隱若現的雙腿,風情萬種的看著我「公子…」她輕輕的喚道。

  走到花魁的身旁坐下,伸手放在她的腰上「想見你一面真不容易!」

  花魁輕笑「那日一別,奴家可想唸得緊。」說完話她側身軟趴在我的懷裡,手指劃過我的胸膛…

  「喔…」伸手往她的大腿摸去。軟玉在懷,我也沒必要裝什麼正人君子。付了那麼多錢,就算不做什麼,也要「摸」回本。

  花魁的赤裸的腳順著我的小腿慢慢的往上「現在天…還亮著呢?」她嬌笑道。

  如此明顯的暗示,再不懂就不是男人了,只是…手往她的肚兜裡摸去,抽出一把細細的刀刃「如此佳人,怎麼還玩刀呢?」不知道她是怎麼保養皮膚的,真是光滑!

  「唉呀!奴家還想自保…」花魁將整個胸部貼上我的手臂,撒嬌的說道。

  伸手按住她雙腿中,感覺她身體一震不自覺得將我的手夾緊「你說…咱自們該做些什麼?」

  「公…公子…」花魁有些不舒服的動了動。

  「罷了!」我抽手,推開她站了起來「你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你。」

  花魁一僵「怎麼會?公子多心了。」伸手想挽留我。

  我將銀票捲成條狀,彎腰伸手插入她豐滿的雙峰之中「還是算了。」

  離開倚紅樓,我長長的吐了口氣。應該沒有做的過火以才對,我可是把以前看A片時學到的東西套到那花魁身上。不過說實話是我嫖她,還是她嫖我啊!?低頭聞了聞身上濃濃的胭脂味,在心嘆了口氣。

  ******

  正月初十…火裔玄約我出宮。

  這次,火裔玄與我坐在花魁的房裡聽琴,其他的隨從早被其他姑娘拉到別的房間去了。

  「請…」火裔玄倒了杯酒放到我的面前。

  我依照慣例滴酒不沾,眼光向花魁那邊移動…

  火裔玄見此喝完酒打算退離房間「不打擾您了。」

  伸手阻止他「不用,在下也該回去了。」

  回宮的路上火裔玄開口問道「既然陛下有意,何不把她接回皇宮。」

  「青樓女子怎可認真?不就是玩玩罷了。」我故意這麼說道。

  「原來如此。本王受教了!」火裔玄雖然是笑著的,但他的眼底並沒有笑意。

  回到宮裡,我讓人送火裔玄回去後,直直往後后妃子那走去,一直留到用完飯後才回寢宮批改奏摺。這麼一來火裔玄應該就會以為我原先是打算留在花魁那兒,只是礙於他在旁邊所以才會回宮。

  ******

  元宵…宮裡大擺宴席,四品以上的的官員可攜帶家眷入宮同席。

  

  宴席上,後宮的妃子坐在龍椅左後方的位子裡,吳相與母后則坐在我的右後方。火裔玄坐在左下邊的席上與他帶來的手下及臣子們對飲。宴席到一了一半我離席回到寢宮與吳相擺弄月鳳國與蕭國進貢東西,一炷香之後,吳相被叫了出去。那小子自從出關之後,時不時被人請去商量事情。我與他還談好價碼,然後五五分帳。平常見一次大臣收一百兩白銀,談的事情越是重要價錢就越高,目前為止最高的一次是一百兩黃金。這樣一來就可以查出大臣們的財務狀況,吳相也可以告訴我他們暗藏什麼心思。

  半個時辰後,吳相依然還沒回來。真奇怪…他不是只去看一下,為何這麼久了還不回來?正在心疑的時候,楚寒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

  「皇上,大事不好了!國師…國師…」楚寒慌慌張張的叫道。

  「發生什麼事了?」見楚寒急成這樣,我也不好指責他

  楚寒喘著氣「國師…葉秋娘娘…在梅園…皇上,奴才不敢說…您去看了就明白了!」

  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走出寢宮,墊腳飛身上了屋簷直直往梅園那兒趕去!一到梅園,只見葉秋衣衫不整、頭髮手上都沾了不少泥水、大腿根處有好幾條血痕,她抱著衣服不住的哭泣。而吳相則被宮裡的侍衛壓在地上…

  情況不妙!

  150

  「所有人不准離開!」站在梅樹上,我出聲命令道!

  原本混亂的梅園頓時安靜無聲…

  「王卿!」站在樹梢上,我遠遠的看見王均賢領著一群侍衛走近梅園。

  王均賢飛身站上梅樹「微臣在!」

  「把所有人都帶到偏廳去,一個都不能少!」現在大廳裡朝中的重臣與其家人全部都在,萬一引起混亂就完了!

  底下的小宮女偷偷的交換了幾個眼神,一揮袖將她打得吐血「不許交談,給朕規規矩矩的到邊廳!」無視底下驚駭的眼神,我盯著王均賢押著所有人離開…突然見我注意到什麼,對著梅樹下押著吳相的侍衛吩咐「放開他!」

  侍衛們遲疑的看著葉秋好天才將吳相放了…我能感受到他們替葉秋抱不平的心理。

  「…」吳相難堪的張嘴,終究是閉了上。

  葉秋看著吳相被人放了開,發出淒厲的叫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這個人!!!!」

  彈指封了她的穴道與啞穴,我對著吳相吩咐道「你給我上來!」

  吳相咬牙飛上梅樹「…雲…皇上…」

  想了一會兒…還是直接問好了。上下打量他,把吳相看到發毛後,小聲的問道「你…還是處子嗎?」

  吳相一個站不穩摔了下去「問…這個幹嘛?」他站在樹底叫道。

  「回答朕!」我大聲的問道。我現在是為了保他的命耶!

  下一瞬間吳相滿臉通紅的點了頭「…是。」

  有什麼好害燥的!我向吳相招招手,等吳相飛身到我身邊之後,抓住吳相的領口「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伸手指著皇宮。

  吳相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皇宮?」他這麼說道。

  一股火升了上來「睜大你的眼睛!我…朕是說那些亮點是什麼!」

  「燈籠?」吳相又驚我疑的回答。

  放開他的領口「對啊!是燈…很多很多的燈。」吳相說不知道為何占卜不到入春後的事宜,那是因為…他自己也牽扯在內,當然占卜不出來了!

  「什麼意思?」吳相還是弄不懂我的意思,傻傻的看著我。

  「你忘了神偷的事嗎?」當初吳相冒充神偷時曾經預測過神偷的未來,但由於他自己牽扯在內,冷了預言並不準確之外,反而害死了神偷。

  「你是說…燈…燈!~燈!」吳相的雙眼突然變大。他蹲了下來,抱住頭唉叫…

  「蠢!」什麼有人妨礙他,這白痴!明明就是人在局中。

  跳下樹,我伸手抱起葉秋走到偏廳裡。怎麼這麼多人?明明大殿上就在設宴,為什麼這麼多的大監與宮女會跑到人煙稀少的梅園裡?不管是誰故意栽贓吳相,如果不現在遏止情況的惡化,明日傳到大臣那,吳相一定會被人參上一本,倒時想保他也不容易。

  吩咐楚寒準備好四個房間,讓王均賢、琴、王女官、還有楚寒分別詢問太監、宮女還有侍衛,宴會這段時間他們人在哪、做了些什麼、看到什麼人、為什麼會到梅園、知不知道哪位宮女與誰私通等等的問題。剛才不准許她們說話打暗號就是為了避免他們互相串通。

  我吩咐竹兒與她身邊跟著的小宮女去請母后與兩位女官過來。等母后來了之後,將手中的葉秋交給她們。

  「先幫她靜身。」她到底有沒有被人「怎樣」還得先確認才是。

  偏殿裡瀰漫著猜忌的緊張感,我拿起青兒她們記下來的筆錄,點人到前面來問話,我不停的探讀他們的心思,再提筆記下一些東西。

  看到一半,母后臉色不佳的走了進來「皇上…」她看著我搖了搖頭。

  果然還是…在心裡嘆了口氣「朕明白了。」說完話,我低頭繼續看著筆錄、喚人…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讀心的能力,我特別多選了幾個人重新問話,再讓竹兒與青兒比對宮女與太監的值勤時間,還讓呂墨辰趕送侍衛巡邏的名單與時間表讓蕭然核對。

  幾次下來,有嫌疑的只剩下幾名宮女與太監,母后也從葉秋口裡得知她被人迷昏的時間。比對下來吳相的嫌疑雖然沒有完全洗清,但也減少許多,畢竟他算是「人贓俱獲」!葉秋醒來也只看見吳相,並沒有見到其他人。

  詢問的時間漸漸的變長,在眾人的目光下最有問題的幾個人發著抖,我很清楚,其中的一名宮女與兩位太監參與了這件事,但要讓她們承認並不容易。

  「你說你是聽了泉兒的話傳話給太傅院的太監小書?」對著底下的太監問道。

  「是!」太監點頭。

  「那你怎麼說那段時間正在搬書,沒見過任何人?」對著太監小書問道。

  太傅院的小書急忙爭辯「皇上!小的真的在搬書,您若是不信,可以請太醫院的張歹人作證。」

  底下的太監們抖了抖,我冷冷一笑「你們誰給朕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見沒人答話,我轉頭叫楚寒去請呂墨辰來。

  呂墨辰走進來,低身向我報告「皇上,查出來侍衛們私底下頂替別人巡邏。人已經全帶來了。」

  伸手撐著頭「把人帶上!」

  三名侍衛被帶了上來,我隨即感受到被叫到前面來的宮女裡有一人特別的不安…犯人已經確定了!

  對著跪在底下的人說「別以為朕不清楚你們私底下做些什麼事,葉秋雖然還未冊封為妃,好歹正是朕掛名的妃子。朕在問一次!是誰做的?」

  底下名叫小書的小太監非常的害怕,但他依然沒回答。

  我輕輕一笑「既然如此,就是所有人都有一份!來人啊!把人拖下去。」

  「等、等等,皇上…奴才…奴才是真的在搬書,可是…奴才搬完書想回去休息時,有見到泉兒與張侍衛倆人…在梅園附近…」小太監連忙叫道。

  總算肯說了「是嗎?那張侍衛,你怎麼說?」

  「微臣冤枉請皇上明查!」張侍衛低頭。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是嗎?你可知道有不少人說你與泉兒私通,她還懷了你的骨內!」

  張侍衛的心裡一震。

  我乘勝追擊「朕還聽說…你對葉秋有意…」

  張侍衛嚇了一跳,我可以感受他心裡的震驚與危機感。只見他抽刀飛快的往門口跑去…

  「攔下他!」我命令道。

  等呂墨辰把張侍衛壓回來之後,我問道「是誰給你這個膽子?居然敢這麼做,還嫁禍給國師?」

  張侍衛沒有回答…

  

  走到台下,伸手勾起他的下巴「不回答?」原來是被人慫恿,還被下了點藥…不過…我還不是能放過他們,要不然保不了吳相「讓朕想想該怎麼處置你…把他們帶到皇城的刑場上,告訴那些乞丐與混混們…玩一次十兩白銀!還有,九族之內貶三等!五族之內成年男子斬首示眾,女子與其年幼者無論男女皆貶為妓!」

  「不…我說!我說!」張侍衛掙扎的說道。

  對著他微微一笑「朕已經不想知道了!」說完話,拉著吳相離開偏殿。楚寒、青兒他們馬上跟了上來…

  回到寢宮,我對著青兒吩咐「你去鐘老那請他準備打胎藥!」

  「…是…要給葉秋娘娘服用…的?」青兒吞吞吐吐的問道。

  我垂下眼,慢慢的說道「除了懷孕的幾位妃子,還有母后與琴,無論年紀所有宮女與妃子都必須喝!你們…」最後幾個字,我實在是說不出口。

  青兒與竹兒跪了下來「皇上,奴婢不會讓您為難。奴婢會當著其他人的面喝的。」

  長長的嘆了口氣「委屈你們了。」不管有沒有懷孕,女子喝打胎藥都會傷身啊…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我轉頭看著吳相「你沒話與我說嗎?」

  吳相長長的嘆了口氣「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誰在幕後搞鬼…」

  「……算是吧!」是我因為厭煩,最近這陣子完全懶得去讀別人的心,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

  「那…你…」吳相想開口求情。

  望著窗外,我開口問「你真的認為上次在殼園死的只有神偷一人?」

  吳相沉默的看著我…

  回頭看著吳相「在殼園你只知道神偷死了,但六皇弟為了拿回金牌,用了什麼方法才進得了殼園在這之中又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今日我會殺這麼多人,為得就是保你的命!」

  吳相深深的看著我「你是什麼意思?」

  「人活在世上凡事都得爭得你死我活,當然…吳相你大可說你不想與其他人爭,但…今日,我的確懷疑過你,所以…才會問你是否仍是處子。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曾告訴過我你近不得女色,也許…」剩下的話,我並沒有說出口。

  151

  站在天台上…我望著吳相的身影消失在祭天的廟房前…

  昨晚…吳相聽完我的話之後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後他只告訴我,他決定到天台上祈福。我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所受過的教育,學了十五年身為帝王所需要的必須與絕對!我能做的只是以最快的方式解決事情,用什麼辦法、死多少人都不是問題,就連是不是冤枉了誰都不重要!

  

  下令讓所有後宮的宮女們喝打胎藥,一方面是表示我對宮女與侍衛們私通的事不滿,另一方面則表示我不追究詢問先前宮女與侍衛們的事。畢竟,那厚厚一疊筆錄裡寫了不少後宮秘聞,要一一處理懲戒可能要花上好一段時間。雖然說這麼做並不厚道,但…我是皇帝…我有這個權利這麼做!

  反正…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人生都有太多的不公平,要不…為什麼我會被「合法」的關在實驗室裡滿足那些人的求知慾?明明是人人平等的社會,為什麼只因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出生的家庭與場所注定了人的一生,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平等?

  就好比當我知道吳相打算到天台上雖然有些難過,但心裡可說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因為這樣一來外人會以為這…是我對他的警告!雖然吳相什麼都沒做,但…葉秋發生事情時,他在場的事實是無法抹滅的。無論對錯…吳相都必需受到懲戒!

  望天…還是有點委屈的感覺…難得交了一個朋友,卻發生這種事。

  

  回到皇宮,我招來負責準備秋狩的臣子,讓他把吳相的位子取消之後,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看著吳相先前寫的運勢…元宵果然是個契機!而且很有可能改變一切的轉折點。仔細想想,我到底是為什麼當上皇帝的呢?以前皇兄弟們都還在時,我曾那麼想離開皇宮,希望自己能自由自在的生活。皇叔叛亂後,受不了宮裡猜忌的生活,好幾次想拋下一切,隱姓埋名的過一輩子。與父皇在一起後,登上皇位…我寄望的不過是以後能與父皇一同生活。為什麼這些好像是很久之前發生的事?為什麼我現在要這麼處心積慮的除掉這麼多人?

  晚膳前,楚寒站在書房外喚我,張開眼睛,看著那麼華麗的宮殿,我長長的吐了口氣!

  用膳、梳洗、就寢!我躺在床上,伸手摸著身邊的小默。光滑的蛇皮有種堅韌的感覺…爬蟲類真是不可思議,一年到都是冰冰冷冷的,觸感中足!小默吃下的老鼠,在消化之後變成骨頭,乾乾靜靜的被吐了出來堆在牆角,白白的…像一座小山一樣。我以後也會變成那樣吧!一堆白骨!

  ******

  坐在亭子裡,茶香溢滿在空氣之中,伸手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好茶…」輕聲說道。

  「這麼好的茶在月鳳可並不常見!」火裔玄悠閒的說道。

  輕輕的笑了笑「炎殿下何不帶一些回月鳳。」月鳳熱的半死,怎麼可能會產茶。茶要種在露水充足、氣溫偏冷、不悶濕的地方。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火裔玄舉手道謝。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陛下的心情似乎不錯!」

  看著火裔玄,我慢慢的說「種茶最怕蟲害。除掉害蟲,新茶自然會長的更好。」軒轅那個傢伙與我交換條件,與段劍到月鳳國去辦事…我是覺得他們這樣挺像去度蜜月的,所以我偷偷送了不少藥給段劍!

  火裔玄看著我的臉,心裡雖然有些不滿,但卻沒說出來,反而轉頭看地上積了不少的雪「麟國的雪下得真不少。月鳳則是終年太陽普照…除了前年突然下了場大雪之外。」

  「朕記得清楚明白!」前年的大雪?還真敢說!當時月鳳國君可是在我面前屠民。伸手摸了摸腳上盤著的小默「炎殿下留在麟國這麼長的時間,回去後不怕月鳳國君譴責?就像那些難民一樣!」

  火裔玄忍住氣「謝陛下關心!父皇一代明君,若不是受奸人迷惑、刺激,斷然會…」

  「是朕多慮了。」舉杯喝了一口茶。

  楚寒快步走進亭子,將停在他右手上的雷鴿引到鳥台上。認出站在鳥台上的鴿子是我交給軒轅皓的那隻,我伸手拿出紙卷…不愧是專業殺手,事情已經辦好了!

  火裔玄看著我,並沒有多問什麼。

  

  伸手將手裡的紙條捏碎!再過幾天就是春狩,從月鳳到這邊…再怎麼快都是春狩快結束時了。我現在只需要等張修文收到噩耗,不過,這也要看火裔玄會不會告訴他。我實在是非常的期待他們的反應!畢竟…如果不是火裔玄派人挑撥宮女泉兒,她怎麼可能會為了討好張侍衛,引葉秋到梅園裡,張侍衛又怎麼會有機會一逞獸欲!戀愛中的女人,總是特別的傻…可是我無法接受這種傻法!

  152

  春狩…我無聊的坐在帳篷裡批改著奏摺,沒想到到了獵園居然必須批改奏摺。原本我以為可以活動活動,但一感受到火裔玄想比試的感覺,我就放棄了!還是別丟麟國的臉比較好,乖乖留在這裡改奏摺…

  一天下來,各將領都有收穫,坐在主帳裡,吃著新鮮的烤肉喝著從皇城運來的貢酒,所有人豪邁的談笑著。

  火裔玄又開口邀請我「陛下明日不與我等一同狩獵嗎?」

  笑著喝了口酒「朕若是也參加,眾卿豈不是不能盡興。這點自知之明朕還是有的!」

  武將們大笑了起來…

  火裔玄等武將們笑完之後才繼續問話「先前皇宮裡闖入刺客時陛下的身手不凡,不知陛下師承何處?」

  輕輕的笑了笑「朕並沒有拜師。」

  「就本王所知,麟國歷代的皇子滿六歲就會拜師習文習武,陛下不也是拜林太傅習文?」火裔玄不以為然的說道。

  原本在喝酒的太傅馬上放下酒杯搖手「不不不…老夫只是受太皇所托,與太皇一同教導皇上。」

  「太皇?」幾位武將有些吃驚。

  太傅輕輕的笑了起來,呂墨辰笑了笑「果然如此…」我從呂墨辰的心裡得知,他從皇叔叛亂時就懷疑過我的字跡為何與父皇如此相似。

  武將們的騷動,看在火裔玄的眼裡很不是滋味。他忍不住開口問太傅「可否請林太傅替本王解惑。」

  太傅用眼神向我詢問後呵呵的笑了「皇上早在六歲之前就與太皇習文,一直到皇上六歲之後太皇才將皇上交與老夫,改傳武功與皇上。要不然皇上的字,怎會與太皇如此相像。」

  「朕的字是父皇一筆一劃教出來的。」我微微的垂下眼,以前父皇總是抱著我寫字,武功也是先幫我打通經脈,再傳心法,讓我多一些時間適應。說起來,我會與父皇在一起也是因為他的保護吧…

  「看來太皇陛下對陛下萬般寵愛。」火裔玄的心裡泛起一絲忌妒與不滿,他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君王,父皇對待我的方式與月鳳國君對待他的方式有如此的不同。

  真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抬頭笑道「是嗎?」

  「怎麼不是?太皇陛下甚至早早將皇位傳與陛下!」火裔玄對我不以為意的態度非常的不滿。

  

  父皇退位給我的原因是人都會好奇,但我根本無法明說,只能模棱兩可的掩蓋過去「父皇有想做的事。」月鳳國君在位已二十餘年,曾經殺死有意謀反的皇子三人,其中一位就是火裔玄的親大哥。月鳳皇子爭權奪利的情況嚴重,火裔玄每一步都走的戰戰兢積,深怕月鳳國君認為他如兄長一樣有意篡位。而我比火裔玄小了六歲,卻早早就當上太子,順利的登上皇位,也難怪火裔玄會不滿。

  隔天,火裔玄難得沒出去逞威風,平日在皇城裡就看得出來他這個人非常的愛面子,而且第一天到獵場時不等隨從人騎著馬就跑了。

  「炎殿下今日不參與狩獵?」坐在桌前平靜的問著火裔玄。

  火裔玄看了眼堆在我身旁的奏摺「陛下真如傳言一般時時不忘政事。」

  

  「炎殿下也如傳言一般,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我這麼回道。他早早就在麟國部署,甚至拉攏月鳳國君的探子給他通風報信。而且殼堯崢也傳來消息說張修文真正的名字叫張勁,是月鳳國五皇子的手下。為何五皇子的手下會替火裔臣賣命,這一點還沒查出來,但火裔臣的手段之高,就不是我能相比的。我現在的臣子,大部份的都是父皇帶上來的,只有少數才是我自己提拔起來的,在與大多數的臣子並不相熟之下,皇帝的位置實在是坐得不穩。

  火裔玄看著我「本王不懂陛下意指為何?」

  「火殿下應該很清楚!」我對著火裔玄這麼說道。蕭國現在亂得很,只剩下少數的勢力留在麟國。但月鳳國卻因為開放通商的緣故,夾雜了不少有心人士,惡意干擾麟國。

  火裔玄眯眼…

  揮袖坐正,我直接了當的問「說吧!殿下到麟國來的目的!」留一個平日在家無事吃閒飯的外人真是奇怪!

  「呵!是陛下多慮了。」火裔玄打著馬虎。

  還不說嗎?我突然轉換話題「那麼…回答朕,炎殿下為何這麼忌妒朕?」

  「!」火裔玄震驚的看著我。

  笑了笑「殿下似乎對朕帶有一絲敵意。」特別是昨晚,火裔玄的敵意異常明顯。而且,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他為何要傷害琳妹?傷害琳妹,只是讓她對我不再信任,真正受到傷害的人並不是我。

  「……」火裔玄並沒有說話。

  看著他,我忍不住又問「還有,雖然並無證據,但朱殷是殿下送來的對吧!殿下送那樣的人給朕的用意為何?」火裔玄為什麼不送比較聰明的人過來,反而送如此沒用的花瓶!

  過了一會兒火裔玄才開口「真讓人驚訝!沒想到您竟如此直言不諱。的確,朱殷是本王送給陛下的,為的就是轉移您的注意力!但…陛下似乎誤會一件事…」他站起來向我走來。

  「誤會?」應該不太可能,那麼明顯的敵意,我怎麼可能會弄錯。

  火裔玄伸手捧住我的臉,輕輕的吻了上來…

  153

  春狩的最後一天,我百般無聊的坐在帳裡看閒書,唯一讓我感到不滿的是火裔玄也坐在底下盯著我不放。火裔玄也真是閒著沒事幹,居然派人刺殺自己好與我一起留在大帳裡。也不過那天我別開臉,只讓他親到臉頰,後來…回他一句「無聊」罷了。

  看著看著,我隨手拿起夾了密報的書…邊城的探子攔截到火裔玄的信鴿,裡面稟報的正是張勁(張修文)一家被血洗的噩耗。預記等我們回到皇城,火裔玄就會收這個消息。南邊治水的地方,去年的狀元董稷先斬後奏,殺了好幾名官員,等雜事…

  「…陛下…陛下…陛下!」火裔玄叫了我好幾聲。

  抬頭「何事?」

  「已是正午了,陛下您該用膳了。」火裔玄這麼說道。

  用眼神詢問站在帳門邊的士兵,確定的確是正午之後,我開口吩咐「吹哨!」說完話,低頭繼續看密報。人不在皇城,事情反而變多了。臣子們之間的小動作不斷,楚寒留在皇宮內耳邊不得清靜,不少臣子與妃子在他耳邊嘮叨想乘機拉攏他。

  

  火裔玄在底下生著悶氣…他不懂我為何完全不受他的影響。派人設計琳妹,試探琳妹在我心理的地位的確很高之後,再讓她刺殺我,為的不過是確認我有無婦人之心。讓朱殷在皇城大街中徘徊引起我的注意,從旁推測我並無斷袖之癖,並深惡痛絕小官嚴加逞處。帶我到風月場所,發覺我不喜縱慾,顧安排讓人設計吳相,但之後的雷霆之手讓火裔玄查覺從旁推敲並無好處,亦無法改變我的心思。主動示好…卻遲遲沒有應得的反應,仿若理所當然的態度讓他氣結!

  中午用完飯,拔營回城。火裔玄一行人跟在後面,緩緩前進…

  拉住烈風,我輕拍它的脖子示意它快跑。長鳴一聲,烈風直立了起來…一落地,快速的向前奔!風呼呼的吹著,官道上的積雪未融,馬飛奔而過時濺起雪,飛散到兩旁。好久不曾縱馬狂奔,我坐在烈風背上,寒風撲面,心裡覺得舒爽極了!

  烈風跑了五里遠緩緩的慢了下來,回頭,呂墨辰與火裔玄一前一後駕馬往我這邊奔來,後面還跟著一批士兵。

  駕馬到官道旁的小溪喝水,我對著後面趕到的火裔玄說道「再五里就是皇城,乾脆來比一場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火裔玄有些驚豔的看著我。

  不喜歡他的目光,我轉頭吩咐呂墨辰他們「派人告訴未到的其他人不用趕。你們與朕一起來吧!」

  「是!」呂墨辰點頭,對著最後到的士兵點個頭,拉馬轉頭。

  就這樣三十匹馬排成直線,同時奔向皇城!馬蹄如雷一般踏在地上,發出打鼓般的聲響,呂墨辰他們很清楚我的個性,完全沒有顧忌快速策馬向前奔去。

  低頭,摸摸烈風「再快點!」許久不曾騎馬,至少不要輸得太慘!

  皇城邊的林子裡,我拉馬停了下來,與呂墨辰、火裔玄對看一眼哈哈大笑!

  「哈哈哈!呂卿…朕可真是小看你了。」剛才呂墨辰耍爛招,故意絆倒蕭然,讓他狼狽的摔倒在雪地上。

  等蕭然追上來,他有些火大的看著狂笑的呂墨辰,伸手拍拍蕭然的肩膀「回宮吧!」蕭然的身上沾了不少泥巴,看起來髒兮兮的。

  「是!」蕭然點頭。

  回到寢宮,父皇派來的暗衛閃身出現「主人有東西要交給您。」他將一個盒子交給我。

  打開盒子拿出一個銀白色軟軟的東西,攤開來…一件類似於套頭的衣服,而且還頗重的,不似一般的輕柔的衣服。伸手拿起盒中父皇的信…哇~這世界居然也有類似防彈衣的東西耶!居然強韌到足以防刀劍與暗器。

  「喜歡嗎?」父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寢宮裡。

  轉頭看著暗門的地方「輔…」我驚喜的叫道。

  「喜歡嗎?」父皇再問了一次。

  抓著衣服,我飛撲向父皇,直接將他壓倒在地上,伸手撫著父皇的臉低頭吻了上去…

  「等…」父皇出聲想制止我。

  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再次封住他的嘴唇!突然間,我感覺到其他人的思緒,抬頭看了眼仍然站在桌旁的暗衛。

  怎…一個驚嚇!暗衛的兩眼暴凸,直直的看著我們。

  154

  寢宮裡戴著黑紫色的面具的暗衛全身僵硬的看著我們,臉上唯一露出的雙眼凸出,驚愕的看著被我壓在地上的父皇,久久不能成言…

  「滾!」我出聲叫醒他。

  看著暗衛連滾帶爬的從暗門爬了出去,我低頭問父皇「你何時回來的?」如果我知道父皇會提早回來,我早就從獵場溜回來了。

  「今早!」父皇撐起身子,輕摟住我。

  「嗯…回來就好!」我親親他的嘴唇,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浴盆邊放水…在獵場沒洗過半次澡,現在渾身不舒服。

  父皇從我身後抱住我輕聲問道「過的如何?」

  身體往後靠,我搖搖頭「不好…火裔玄居然想吻我,還給我找了一堆麻煩。」

  「喔?是嗎?聽說你派人報復張修文?」父皇一邊問,一邊在我的耳後落下細吻。

  癢癢的感覺,我縮了縮脖子「嗯…我等著火裔玄收到消息後的表現,他…別咬!」父皇怎麼越咬越下面?會留下痕跡的。

  聽見我的抗議,父住停嘴問「他怎麼了?告訴我。」

  回頭瞪了父皇一眼「火裔玄不曉得我已經發現他身邊帶著的裡混了張修文…對了!輔…你派來的暗衛知不知道你的身份?」萬一他知道父皇的身份的話,以後…怎麼辦?

  「我在外頭,另有一個身份,他不知道我倆的關係…呵…應該說是,他只知道部份的關係。」父皇笑著說道。

  

  呃!也對!我剛才的舉動…是過火了些,不過,父皇的暗衛不知道我倆父子的關係的話,以後就可以親熱了!想到這裡,我轉身拉開父皇的腰帶,三兩下就將他的衣服脫下來丟到澡盆旁的籃子裡。拉開父皇的裡衣,銀白色的套頭裡衣露了出來,我抬頭輕輕的吻了父皇一下。伸手抱住他…不知道為什麼?但看見父皇穿著與我手中一樣的「防彈衣」,我的心情異常的好。

  父皇從一開始就沒有阻止我脫他的衣服,現在我一罷手,他轉而動手幫我脫衣服,低頭叮嚀道「以後隨身穿著。」

  「嗯…」脫下沉重的龍袍,泡入澡盆裡,伸手挖了點軟皂洗頭。熱水從頭上洗了下來,我伸手抹去臉上的泡沫,軟軟的靠在父皇的肩上。泡了一會會兒,父皇伸手拉我起來。

  換上衣服,父皇出聲喚道「出來!」

  暗門慢慢的被打開來,暗衛有些磨蹭的走了出來「主人。」他開口喚道。

  好笑的感受暗衛的心裡,真不知道他在驚訝什麼?我伸手抱住父皇,那一瞬間,暗衛在心裡近似於哀鳴的感覺,讓我忍不住把頭壓到父皇脖子上偷笑。

  父皇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到底怎麼了?

  我忍著笑,擠出兩個字「沒事…」

  「別忘了你的職責!如果讓我聽到什麼風聲…」父皇對著暗衛這麼說道。

  暗衛低頭「屬下明白。」

  突然有種想伸手摸摸暗衛頭,然後說「好乖、好乖」的慾望。一個忍不住,我又差點笑出來…拉了拉父皇的袖子「你從哪找來這麼有趣的人?」

  「他叫暗鴉,原是想培養為殺手,可惜俱血…就讓他來保護你了。」父皇親膩的抱著我。

  眨眨眼,靠近父皇的懷裡「怪不得,我覺得他挺多話的。」不像一般的殺手一樣,心裡非常的活潑。

  父皇笑了笑,低頭吻住我…

  暗鴉那邊傳來「抽搐」的感覺,其實…在人前親熱的感覺真的不錯!特別是在反應特別劇烈的人身旁,太好玩的反應了。我幸災樂禍的想著…

  過了一會兒,父皇有些腦怒的放開我「煙…」

  「到內室去。」我拉著父皇往內室裡走。沒辦法,有那暗鴉在身邊,要我不分心也難!

  坐在床上,父皇抱著我好一會兒才開口問「煙。火裔玄吻你?」

  點頭!我伸手摸了摸臉頰。

  父皇靠過來,細碎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臉頰上,我閉著眼讓他親個夠。良久,父皇放開我「為什麼不躲開?」他直接問道。

  認真的看著父皇,我開口「因為…他的鬼主意太多了,特別是當他靠近我的時候。」在親我的那一瞬間我發現我更能感受他的心思。

  父皇複雜的看著我「那吳相呢?你…太信任他了。」

  吳相?我以為父皇己不會對吳相的事吃醋了。伸手捧住他的頭「輔…」親了他一下「吳相他根本無法理解我,他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明明,我是為了保他的命才這麼做的。」

  父皇摸摸我的頭「委屈?」

  點頭「嗯…而且,等他離開祭壇後,說不定會與我攤牌。所以別吃他的醋好不好。」

  「那…我怎麼辦?」父皇嘆了口氣,這麼問道。

  155

  聽見父皇的問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問?

  「煙…不要對別人太好。」父皇這麼說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點點頭。如果父皇這麼希望的話…凝視著他的臉,我慢慢的將他推倒在床上,趴在他的胸膛上。

  「你這陣子都做了些什麼?」父皇離宮這麼久,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父皇抱著我轉了個身,讓我與他面對面的側躺在床上「去揪了幾隻蟲子,順便到各處看一看。回程時,我去看了治水的地方,那裡正亂著,你派去的宮員殺了好幾名鄉紳。」他這麼說道。

  笑了笑「嗯…我已經接到密報了。」望著父皇的臉,忍不住靠了過去,慢慢的吻上他的唇。溫暖的唇,溫暖的身體,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一雙粗糙的手撫過我的腰側,帶了些麻癢的感覺,弓起身體貼上父皇。唇齒相依的時候,我總會覺得,父皇非常的珍惜我。磨磨蹭蹭,身體交纏摩擦,藥在身體裡化了開。

  「讓我來…」爬起來,扶住父皇的分身,慢慢的坐下…刺痛感隨即從身下傳來。倒吸一口氣,慢慢的一寸一寸往下,直到完全沒入。

  父皇的手握住我的分身,來回套弄減輕疼痛的感覺。

  「…你可以…」低頭看著父皇,我有些羞赧的說道。第一次主動這麼做…真的挺疼的。

  握住腰的手,慢慢的施力…火熱的摩擦,帶起快感。渾身發熱的冒著汗,汗水順著背滑了下來,滴在床單上,我輕的喘著氣…

  「煙…」父皇低聲喚我,用力撞入我身體的深處。

  忍不住抓住父皇的肩膀留下幾條爪痕…

  等我終於適應了疼痛感,回過神…耳裡傳入父皇沉重的喘息聲,身體裡流入一股暖流。輕輕移動身體,淡淡的腥味傳到空中…呃!那個…會流……

  父皇抬起我的頭,輕輕的笑道「真是弄不懂你,明明那麼大膽,偏偏在這種時候又放不開。」

  我忍不下這口氣「少廢話!」硬是用腳環住父皇的腰,慢慢的收緊…

  父皇一時忍不住,隨即脹大「該死!煙…你明日想下不了床嗎?」

  隨即接話「明日不早朝!」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充滿不明得自豪感!

  下一秒被用力的壓在床上,父皇瞪視著我「這是你自找的…咱們算總帳!」

  ******

  「好酸、好痛!」趴在床上,我抬頭瞪著父皇。

  父皇伸手幫我按摩「誰讓你那麼做!」

  誰知道他會這麼狠,一點也不留情。趴在床上,我乖乖的讓父皇按摩,一手拿著密函側臉讀著…這個姿勢脖子很容易就會痠痛。一陣刺痛…「輕一點!」我出聲叫道。老實說,其實也沒多痛,但是…不多說幾次,難消我心頭之恨!我不過是…勾引他罷了…

  父皇低身貼到我的背上「那這樣呢?」手輕輕的順著我的背脊滑下…

  昨日才剛親熱過的身體,只要小小的撩撥就異常敏感的身體,不斷的反應著慾望。感覺父皇想抽回手,我伸手拉住他「抱我…」開口要求。既然有了感覺,我也沒必要強忍…人要順著自己的慾望才對!

  父皇拉開我的衣服,在背上落下輕輕的吻。伸手抓住床單,輕輕的呻吟…一直到沾滿藥膏的手指伸入體內,我深吸一口氣「進來!」長痛不如短痛…脹痛的感覺,隨及從身下傳來,伸手抓住父皇握在腰上的右手。父皇握住我的手,十指交疊。左手則將我的腰抬高,好方便他更加的深入。

  沉沉的撞擊,糾纏散亂在兩人身上的頭髮,在同步調的呼吸之下,呼吸中夾雜著曖昧的呻吟。在達到高潮前,父皇從身後抱著我,開口要求「煙…別再與吳相太過親近,別再讓人吻你,別再讓別人隨便碰你,即使…是一根頭髮也不行!」

  「…好…嗚…我、我…啊!我答應你…」用力抓住父皇的手,我答應了他的要求。

  完事…享受著餘韻的我,懶懶的躺在絲被上動也不動。父皇很快的調整好氣息,披衣到外室拿了水盆與毛巾進來幫我擦洗身體。

  翻了個身,我指著另一個暗格對父皇說道「用那裡的藥…段劍說那藥比較有效。」話一出口,我突然發覺…自己何時淪落到與軒轅皓用同一種藥了!

  父皇沒發現我的不自在,拿出藥細細的抹在我的身上。咦?為什麼擦在那裡?轉頭…我發現臀背上都是吻痕…吸血鬼!腦裡浮出這三個字。

  父皇抬頭看了我一眼「煙?」

  「輔…你…怎麼留了這麼多痕跡?」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停下手,父皇深深的看著我「因為,你是我的。」

  156

  「火殿下!到底有何要事?」坐在偏殿裡,我看著火裔玄這麼問道。

  火裔玄有些關心的問道「聽聞昨日陛下並未早朝,不是陛下是否微恙?」

  呃…起不了床算不算身體微恙?想想…昨天也真是瘋狂,與父皇滾了不少次床單。

  「陛下…陛下!」火裔玄叫了我好幾次。

  抬眼…火裔玄眼裡的不甘太過明顯,讓人覺得他有些煩躁「何事?」沒事的話,我要回去改奏摺了。

  「您…罷了!本王就不打擾陛下了。」火裔玄打消找我出遊的想法。

  聽他這麼說,我頭也不回的離開偏殿…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有種別靠近他的本能?

  傍晚…負責祭儀的大臣來了。他說吳相已經出關了,正在梳洗。聽到這個消息,我吩咐青兒準備晚膳,騎著馬就往天台那邊趕去。

  「雲…你來了。怎麼?身體不舒服?」吳相關心的問道。

  這個…早知道,我就不騎馬了,現在的身體禁不起馬匹的摧殘。忍著不適我開口問「你可沒資格說我。」吳相現在瘦的連眼窩都看得見,與骷顱頭沒兩像!

  吳相笑了笑「也是…」

  想伸手去拉他時突然想起父皇說的話…放下手,我不是很自然的開口「回宮用膳吧!我也還沒吃。」父皇對吳相有偏見,我還是別碰他比較好…想想,有皇帝像我這樣,連洗澡穿衣都自己來的嗎?

  「…好…」吳相看了我一眼,點頭。

  招人去駕馬車過來,我看著天台的方向問「你有話告訴我對吧!」

  「…我想見朱殷。」過了一會兒,吳相才開口。

  點頭「我會安排的。」

  回宮、用過飯,楚寒領著吳相去找朱殷。我一個人心不在焉的改著奏摺…一個時辰後,吳相回來了。

  吳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長長的嘆了口氣「唉…我總算明白師父為什麼要離開皇宮了。」

  我有聽沒懂,放下筆靜靜的看著他。

  吳相轉身面像我「那朱殷身上的顏色早褪掉了…我先前會看到他身上有光芒,恐怕是從月鳳國皇子身上沾到的吧!而你…是不是早就明白,才會將他丟到雜牢。」

  想了想,點頭。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朱殷是火裔玄的手下弄來的,但是,他完全不像一般的小官,還帶了些驕縱。我在他心裡只讀到過去受人寵愛的記憶,並沒有被人弄到皇城的過程,所以…才一不休二不做將他丟到雜牢。從來…才從火裔玄的手下中得知,朱殷確實是他弄過來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以為…」吳相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可不想因為說漏嘴被人發現我有讀心的能力,再說,我以前就是因為話少才能保住小命,沒被人下毒或是暗殺。雖然現在不怕毒,但我從未告訴過別人,就連楚寒他們也都不知道,所以很多刺客仍然以毒殺或是近身刺殺的方式,這樣一來吃下毒之後,還可以拿血喂小默。非常的方便!

  也許是我不說話,吳相有些緊張「雖然,我還是不能接受你殺了那麼多人…但,我知道你也有苦衷,所以…只要別讓我知道就行了,我不會再說多什麼了。」

  我開口「我明白了。你也累了吧!去鐘老那兒,讓他把把脈開些補身子的藥。」

  等吳相離開後,我閉上眼…還是有些失望。起身,讓人把奏摺搬到寢宮,我邊改奏摺邊等父皇回來…

  屋頂上的暗衛跳了下來,站在我的身旁!

  「有事?」我開口問道。

  暗衛僵了一會兒才開口「主人…主人希望您把狐狸送走。」

  抬頭看著寢宮裡擺著的鳥籠,我開口問「是你告訴輔,狐狸是火裔玄送的?」父皇昨天看到鳥籠時送沒有太大的反應,今天會這樣,八成是暗衛多嘴。

  「是!因為…因為…」暗衛往後退了一步。

  轉身,我又說「你是在替你的主子抱不平?」

  「…是!」

  挑眉「怎麼說?」

  暗衛再往後退一步「您有三七四妾…而主人…」

  一個沒忍住,我哈哈大笑「哈哈哈…」看來父皇在外面的確沒有偷吃。只是…這暗衛真好玩!

  暗衛看我大笑,有些生氣的說「這…就算您是九五至尊,草民仍覺得您這麼對主人不公平!」

  憋住笑,我開口問「怎麼?你要朕為輔守身?」

  「草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像月鳳國皇子的東西您根本不應該收!那個人…那個人…對您不會如主子一般好。」暗衛急忙辯解。

  是啊…除了父皇,還有誰能對我這麼好。正色對著暗衛「朕明白輔對朕的用心。」

  「您明白就好!草民只是看不慣,您身邊那麼多人。」暗衛舒了口氣!

  咦?覺得有些奇怪「什麼那麼多人?」

  「您不知道嗎?您身邊跟著的太監…難道是草民弄錯了…」暗衛有些疑惑的說道。

  楚寒?我以為他掩飾的很好了,怎麼連跟了我沒幾天的暗衛都看得出來。我忍不住問「你說的可是楚寒?」

  暗衛低下頭「也許是草民多心,但您的太監似乎別有用意,草民曾看他與月鳳的來使靠的很近,交情頗深的樣子。」

  楚寒嗎?怎麼會!我不怎麼相信的想著。

  157

  當父皇推開暗門進來時,我正盯著小狐狸沉思…

  父皇從我身後緊緊抱住我「怎麼?發生什麼事了?」

  回過神「沒事。只是在想怎麼處理它…」先不管楚寒為何與月鳳國使者走得這麼近,經過暗衛這麼一提,我這幾天的確不常見到楚寒。

  「將它送給妃子吧!」父皇這麼提議著。

  點頭。我拉了拉父皇的袖子,要他放開我「到內室。」水到船頭自然直,我現在沒必要喚楚寒來詢問。

  回到內室,我拉著父皇坐到床上「吳相說…以後我殺人別讓他知道。」想了想我這麼告訴父皇。

  父皇握住我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以後別讓他知道就是了。」

  「可是…總有些失望。」過了一會兒,我說出心中的想法。

  父皇抱住我「現在知道他接受不了,總比以後才明白。」說完話,父皇伸手拍拍我的背,按撫我。

  「嗯…」安心的躺在父皇的身邊,我明白,有些事不能強求。

  ******

  一開始暗衛的話讓我特別留心楚寒,只是,平時見他忙進忙出,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異狀。偶爾我也會試著讀他的心,但是…只得到他有事瞞著我,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漸漸的,我的注意力被治水所引開。

  治水的工程接近尾聲,每日大量的奏摺湧進皇城,彈劾的奏摺讓我忙得頭昏腦脹,且因事關重大,我不讓人隨意進寢宮之外,就連火裔玄的要約也完全無視。每日除了上下早朝,約談大臣與到妃子那邊用飯之外,完全的與世隔絕。

  蟄驚…雷鳴動!轟隆轟隆作響!地上的積雪依然堅硬,並沒有開始融化的傾向,天氣依然乾燥。

  楚寒端著御廚準備的蟲子走進寢宮「皇上!今日是蟄驚,依照習俗,請您嘗些蟲子。」

  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我,抬頭看著楚寒手裡端著的蟲子皺眉。我實在是不喜歡炸蚱蜢與甲蟲幼蟲的味道…

  楚寒見我皺眉,想了想開口「皇上若是不喜歡,讓奴才替您服用。」

  點頭!按習俗我至少要吃上好幾條,但…楚寒肯幫我吃的話,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楚寒笑了笑,捧著碗吃了幾隻多之後,拿手巾擦嘴退出寢宮。

  看著楚寒的背影,我有些安心。楚寒看起來並沒什麼問題…而且火裔玄春分之後就會離開,應該不會有事了!

  

  晚上,我坐在椅子上對著成堆的奏摺嘆氣,改了一天的奏摺,我實在是不想動筆了,手好酸喔!轉動手挽,左手拉開抽屜,正好瞧見前些日子我要求父皇給我帶回來的春宮書!好久沒看春宮書了,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拿了紅色書皮的翻了翻,全是男女交媾圖!屋頂上落下一些灰塵…看來父皇派來的暗衛就躲在我的頭上,我暗自偷笑…

  仔細的研究完紅色書皮的書,這本色情雜誌還有一定的可看性!放下手,我拿了另一本藍書皮的書…嗯…這次換成男男交媾圖!翻了翻…這!這會死人的吧!怎麼連3p的都出來了…幾年之前,男男交媾圖還很含蓄的,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我在心裡這麼感嘆著。

  就在我專心研究的同時,父皇回來了。

  聽見暗門被打開來的聲音,我回頭揚起手中的書就說「脫衣服!來試試這個!」

  屋頂上的暗衛噗通一聲掉了下來,險險落地之後,馬上又竄回屋頂…

  父皇快步走過來低頭看我手中的書「怪不得…僅只一次下不為例!」後面這句,父皇是對著屋頂的暗衛說的。

  「謝主子開恩!」暗衛小聲的道謝。

  好好玩!惡作劇得逞的我,對父皇眨著眼睛。我最近常拿暗衛取樂,反應實在是太好玩了!

  父皇又好笑又無奈的看著我「你該歇息了。」

  點頭…開始考慮下次要怎麼玩那暗衛。

  一進到內室,父皇就開口問「以前也不見你這麼調皮,怎麼現在老是捉弄他?」

  馬上反駁「怎麼沒有,我以前曾裝鬼嚇人。」以前練笛時,躲在花園下的地道里,那時宮裡人心惶惶,以為鬧鬼了。

  「我到是忘了…許久沒聽你彈琴了。等天氣暖些,找個地方賞月吧!」父皇溫和得笑著,他的眼裡閃爍著溫柔的目光。

  勾住父皇的脖子,我大膽的吻上他的唇…其實,我是真的想試試書裡的某些招式。

  158

  治水的弊案一浮上檯面,免不了牽扯不少朝中大臣。這幾日的早朝除了爭論不斷之外,朝中派系攪鬥不休,連帶翻了不少舊帳出來。每到這個時候,我更是沒事,簡直就是上朝看戲,下朝整理看戲的精華內容。

  對外各地的探子嚴查治水的事。暗地裡,我要求父皇與殼堯崢他們幫我查月鳳國與蕭國是否牽連在內。我打算利用治水的事,順便除掉一些人。要不然沒有名目在麟國境內殺人,實在是怕被人查出蛛絲馬跡,畢竟半夜走多了是會碰到鬼的。

  「……皇上!未經通報上繳刑部,擅自處死嫌疑者,白大人這麼做是藐視皇權!蔡大人更是助紂為孽請您三思啊!」刑部大臣巫右棋站在書房內,只差沒痛哭流涕的說道。

  演技70分!暗自在心裡打完分數,我靜默不語。這個時候巫右棋開始緊張,正是我讀心的好時機。過了好一會兒,我抬手寫下巫右棋剛才說的東西,又加了幾句我讀出來的重點之後。擺手讓他離開,接著喚另一名大臣進來…

  就這樣每日早朝後,讓大臣們輪流進來書房吐槽到晚膳,所有的奏摺全讓人抬到寢宮晚上再批。朝中上上下下無人不知道我在忙,後宮妃子們也不敢來煩我。晚上的時間我可以坐在父皇身邊專心改奏摺,而且還可以利用父皇查來的資料,鑽漏洞、設計那些大臣!

  一步一步的將火裔玄的人排擠出權力的中心,再讓父皇的手下遞補上去。但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偶爾也是會讓其他人去爭奪那些位置…而殼堯崢算是障眼法,時不時有人針對他,頻繁攻擊他的鋪子,又動不動找麻煩。弄得殼堯崢暴跳如雷,常傳信來抱怨,要我管一管那些大臣。

  「…煙!」父皇坐在我的身邊一手攬著我的腰喚道。

  低著頭批改著奏摺,我輕輕的應了聲「何事?」放下筆,把奏摺丟給暗衛上下搧動,這樣…比較快干!

  「怎麼最近不見跟在你身邊的太監?」父皇有些關心的問道。

  狐疑的看著父皇「我也不清楚…最近太忙了。」最近除了青兒按時幫我送飯竹兒幫我更衣之外,楚寒與蕭然基本很少見到人。

  「是嗎?」父皇若有所思的說道。

  往後靠在父皇的懷裡「他不在我身邊很奇怪嗎?」父皇是第二個問我楚寒的事,難道…楚寒真的發生什麼事了?

  「也不是,但他是你的貼身太監,就算當上總管也不至於成天不見人影。」父皇伸手抱住我這麼說道。

  翻開另一本奏摺,我不感興趣的說「反正,我也不需要他特別服侍,以後再說吧!」

  「就依你的。」父皇親親我的額頭。

  ******

  日子過的飛快,過幾天就快春分了。我期待火裔玄離開的日子到來,卻又希望能見他們一面,因為我從春狩之後就沒見過他們,不知道張勁(張修文)收到消息沒?

  這天,我讓人去請火裔玄過來用膳,還刻意安排在梅園設宴,為的就是能讀他們的心思!

  「朕這些天被那些大臣們絆住身子,怠慢火殿下了!」拿著酒杯笑著對火裔玄敬酒。

  火裔玄身穿素色錦衣,笑得別有深意「怎麼會,陛下為政事操煩,正是本王應該學習的。」

  「不過是底下人添得亂子,真是讓朕汗顏!」打著馬虎眼,我試著探讀張修文的心思…只得到他很介意此處是他設計葉秋與吳相的地點,並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這一餐結束後,火裔玄突然叫住我「陛下…本王有事商談,可否借一步說話?」

  點頭。跟著他走到一旁…

  只聽火裔玄突然要求「不知皇上是否肯割愛,讓您身邊跟著的太監楚寒與本王一同離開?」

  楚寒?剛才我就感覺到他有事要求,沒想到是向我要楚寒。我依然保持面無表情的樣子「楚寒嗎?朕會去問問他,只要他肯,當然可以!」

  「那本王就恭候您的好消息!」火裔玄說完向我行禮。

  我轉身,如平常一般直接走回寢宮。楚寒也如平常一般站在寢宮前等我…為什麼火裔玄要帶他走?太過吃驚的我…完全沒有問的勇氣!

  159

  半夜…我從床爬起來坐在床上。

  其實我早就發現火裔玄似乎時常觀察楚寒,偶爾還會露出警告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總是下意識的忽略火裔玄與楚寒間的互動,明知道這很有可能成為我的弱點,但卻故意忽視不見…到底是為什麼呢?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瞭解…

  「…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父皇側躺在我的身邊,聲音有點沙啞。

  轉身覆到父皇的身上,我低頭靠在父皇的手臂上…

  父皇張開眼翻身抱住我「怎麼?」

  悶悶的,我開口「今天火裔玄說他想帶楚寒走。」楚寒在我身邊19年了…比父皇還久一點,我已經習慣他在我身邊的感覺,想到要放他走…有點不安。

  「喔?是嗎?」父皇輕輕的吻了我一下,抬起我的頭看著我的眼睛「你答應了?」

  搖頭「還要問過楚寒再說。」如果他想走,我還是會放他離開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且…如果不是父皇問我,我完全沒發現他沒跟在我身邊服侍我一段時間了。

  「這事怎麼需要問他?」父皇皺眉問道。

  嘆了口氣「是不需要,但問的人偏偏是火裔玄。我現在要等火裔玄離開,才能動手除掉月鳳與蕭國的人,現在不好與他撕破臉。」

  「何必顧著他,直接動手不就行了。」父皇不以為然的說道。

  揪著父皇「怎麼不必,現在多少人懷疑我與六皇弟一樣能讀心,一個弄不好萬一被人利用,可能會引起暴動!」我可不想像以前一樣,被逼到盡頭,不得不自殺!

  父皇一笑「煙,你這麼在意這事?」

  點頭!怎麼可能不在意,從前的事我不敢忘,也不能忘!

  「那你就問吧!問楚寒為何與火裔玄這麼親近?為何身為總管卻不在你的身邊?」父皇的語氣裡帶著責備的口吻,他…有些逼我,逼我面對楚寒。

  好嚴格!我轉頭掙脫他的手,靠近父皇用力的咬了一下他的嘴角「輔…你應該不是對楚寒有歧見,才逼著我問吧?」父皇很少這麼逼我的,我懷疑他另有私心,八成是因為楚寒喜歡我的事。

  父皇伸手摸了摸有些出血的嘴唇,伸手拉我過的脖子深深的吻上。好一會兒才放開我,呼吸有些急促的說「…可惜…現在已經很晚了。」

  在心裡嘆了口氣…明天若不早朝就好了。我窩進父皇的懷裡…每次親熱的時候,總是花太多時間在前戲上,這樣下去…以後忙的時候都別玩了!

  ******

  「楚寒…火裔玄昨日向我開口,他要你跟他回月鳳國去。」我拖了一整天,一直到吃晚膳前才說出口。

  楚寒震驚的看著我「皇…皇上…」他舉足無措的看著我。

  「你想跟他走嗎?」我好不容易問出口了!這件事壓在我心裡一整天,現在終於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楚寒狂搖頭「不!奴才想跟著您。」他焦急的說道。

  「我也不希望你離開。只是…你最好避開月鳳的那幾個人,免得節外生枝!」跟了我這麼久,要再培養一個人到我身邊也不容易。

  楚寒含淚笑了開臉「是!」

  心裡雖然有些不安,我還是讓楚寒先離開去叫青兒送晚膳進來「上膳吧!」

  楚寒行禮…快走到門邊時突然轉頭「皇上…除非您不要奴才,奴才是決不會離開您的!」說完話,他加快速度走了出去。

  聽見楚寒的話,我快速的探讀他的心思。過了一會兒,我抬頭「輔…應該還有派人暗藏在宮裡,可否請你傳話給他們,讓他們盯著楚寒!」

  屋頂上人影一閃「是!」暗衛的答話聲慢慢的傳進耳裡。

  

  在心裡嘆了口氣…楚寒到裡是怎麼招惹上火裔玄的啊?暗衛能發現楚寒對我的感情,其他明眼人一定也知道。皇家的人…根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火裔玄那個人…早就得知楚寒的事,居然能在幾次入宮之中百般為難楚寒。只是…楚寒的心中,為什麼這麼的黑暗,我根本不敢太過深入。是不是除了火裔玄之外,還在他身上發生什麼事?

  160

  隨著春分的到來,我更是加快部署人手,讓他鎖定特定人物,也安排官員春分之後護送火裔玄直接到邊關,以確保他不會聽到任何的風聲或是半路又拐到別處給我添麻煩。

  自從我與楚寒談過之後,楚寒每日早朝後就去處理宮務,等在我見過大臣後就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幫我磨墨,整理我改好的奏摺分別放到不同的箱子裡。青兒與竹兒倆人也發現這個轉變,她們倆似乎與楚寒私底下談過幾次。

  

  就當我以為應該不會有事時,火裔玄帶來的手下開始蠢蠢欲動…幾次派人來交涉時不見楚寒,對著招待的太監嘲諷說是不是因為火裔麟要走了,開始不把他們當回事,只派個小太監來敷衍他們。有好幾次,招待的大臣們想找楚寒,卻礙於楚寒人在我這邊,不敢聲張。幾次下來,朝中大臣多多少少知道這件事,但並未引起什麼騷動或是流言。

  ******

  春分!

  火裔玄正式向我辭行。在大殿上他身穿月鳳國皇族的正式的服裝,顯得更加的英挺,眉眼中的霸氣更勝以往,看來…他很有把握!

  在漫長的客套話之後,火裔玄終於開口了「不知皇上與楚公公談得如何?」他大膽的問道。底下的大臣們驚疑的看著火裔玄,不明白他為何要提起楚寒。

  懶懶的看著他「炎殿下認為可能?」這個人實在是太過份了點,如果不是因為治水期間不宜出兵,我早就派兵到邊關示威了!

  「這麼說,陛下是拒絕了?」火裔玄的口氣有些輕佻。

  抿嘴不語…

  火裔玄帶來的使者之中,有一人突然脆下「微臣與楚公公兩情相悅,請皇上成全!」

  此句一出,滿朝一陣騷動!不少大臣議論紛紛…在大殿外待命的臣子與太監更是交頭接耳。

  楚寒站在大殿偏門外刷白了一張臉!兩旁的太監,偷瞄楚寒…

  我沉默不語。

  火裔玄抬頭,見我如往常般的平靜彷彿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臉色微變「不知皇上是否能成全?」

  大殿安靜了下來,文武百官等著我的回答。

  我不以為然的開口「朕沒聽楚寒提過這件事!哪來的成全?」我能感受到楚寒雜亂的心思,他一直盯著我,深怕我這麼放棄他。

  火裔玄面子上過不去,揚聲「恐怕是皇上不肯放人吧!」

  撇頭「楚寒!炎殿下想聽你的回答。」我對著站在門外的楚寒說道。

  楚寒走到大門前雙膝跪地「啟秉皇上!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人!」

  在心裡嘆了口氣…楚寒這邊總算是沒出什麼亂子。

  脆在地上的使者對著楚寒問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什麼不跟我走?」

  一陣靜默之後。大殿上議論聲不斷,譴責聲更是不絕於耳!

  看了一眼楚寒…我感受到他心裡的恨意與屈辱。端坐在龍椅上我看著跪在底下的使者開口問「真是如此?」火裔玄是在逼楚寒!因為他很清楚,與他人有染的太監,是不可能還能繼續留在宮中。在大殿上當著所有人的面,斬斷楚寒的後路!

  「微臣願意負責。」使者這麼回答。

  直接反對「你是在妄想!」

  

  在火裔玄才想開口說話時,金屬的摩擦聲從偏門傳來,楚寒握著匕首冷冷的說!「休想侮辱我的清白!你們還不配!」說完話,鮮血從楚寒的喉嚨飛劍而出,楚寒拿著比首指著火裔玄「國師大人就是…被…你這奸人…」血源源不絕的從他的喉嚨與嘴裡流出,深藍色的衣服沾滿了血…變得漆黑。

  楚寒慢慢的倒了下來…

  我閃身到了偏門,伸手點了止血穴,對著偏門外的大監吩咐「傳鐘老來!」

  「皇…」楚寒的口裡,吐著血泡…

  拿出絲帕按住楚寒的喉嚨「你這麼做不值得。」其實…我剛才就知道他有這個打算了…只是…

  楚寒握住我的手…

  突然間,火裔玄口吐鮮血,倒了下去!

  161

  太皇叔帶著院首與幾位太醫進了大殿,伸手一揮免了他們的禮!

  院首往火裔玄的方向走去,而太皇叔拿出針快速的封住楚寒脖頸處的穴道。血很快的就止住了,擦掉污血敷上藥,太皇叔握著楚寒的手把脈。只見他皺著眉,不發一語…

  「微臣惶恐。炎殿下會吐血是因為…蠱毒。但…微臣與幾位太醫並不清楚,必須請鐘大人驗定。」院首戰戰兢兢的說道。

  

  太皇叔一聽,馬上跑到火裔玄的身邊把脈,不一會兒就放下他的手,快步走回我的身邊低聲說「是金絲蠱!此蠱需在蠱還未成熟前就植入體內,前後需要兩個月整。通常是滲入食物中,讓蠱沾慢慢的爬入血中,所以一但染上這種蠱不容易消除,需以養蠱人之血為引。金絲蠱又被人稱為鴛鴦情蠱,這種蠱不容易飼養,雄雌兩蠱同生共死!微臣聽說在月鳳的深山中的金絲族族人在大婚時服用此蠱為誓,夫妻兩人即能同生共死!」

  耳尖的大臣們聽太皇叔說的話,眼光不時在火裔玄、方才要口要人的使者與楚寒之間遊走…

  「是嗎?這就怪了。楚寒每日都與青兒她們一同用膳…」我想了想出聲喚人「來人啊!去把青兒與竹兒叫來!」宮女進大殿可是從沒有過的事,不過…若能能讓太皇叔當場把脈,我就能利用火裔玄吐血的事!小事…自然能化成大事!

  「奴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青兒與竹兒行大禮,雙雙拜倒在大殿上。

  向太皇叔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前把脈…

  「啟秉皇上!兩位女官大人並沒有中蠱毒!」太皇叔這麼回報。

  低頭看著青兒與竹兒「這幾個月,楚寒是否餐餐與你們一同食用?」

  青兒回答「皇上!楚寒公公每餐都與奴俾們一同食用。」

  「有無方法查出蠱從哪下的?」我開口問太皇叔。

  太皇叔低頭「只是…」

  揮手「去吧!」看太皇叔吞吞吐吐的樣子…八成又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等太皇叔離開,我轉頭看著剛才要人的使者「若楚寒與你兩情相悅,這情蠱又是怎麼回事?」

  使者面色蒼白無話可答。

  低頭看著昏迷的楚寒,我開口吩咐竹兒「把楚寒帶下去。青兒,你留下!」

  「是!」「是!」青兒與竹兒答完話,走到門邊請幾位太監幫忙將楚寒抬離。

  走上台階,我坐回龍椅上。火裔玄被他帶來的手下們圍在中間,鮮血仍不住的往外流…

  「你們退下!」揮手要院首與其他太醫離開。

  月鳳國的使者,眼睜睜的看著太醫們退出大殿!而朝中百官之中一片寂靜,站在最前面的重臣,頭更是垂得低低的,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我。難得大殿站滿了人還能這麼安靜!我在心裡感嘆著…

  

  坐在龍椅上,我思考著太皇叔剛才提到的鴛鴦情蠱。這蠱以前太皇叔曾向我提過…雄雌兩蠱都帶有劇毒,又因為一同飼養,兩蠱正好能解互相的毒。所以金絲族族人才會在結婚時服用,夫婦倆人服蠱之後除了能同生共死之外,近不得他人。如果丈夫在外偷腥,跟他交歡的人必死!其實這樣很不公平,因為死的是別人,又不是偷腥的人。我就不相信金絲族人會因為怕毒死人,就不敢出去打野食。

  就在我面無表情,實際上胡思亂想的同時,太皇叔帶著御廚走進大殿,一個小太監端著托盤跟他們的身後。

  「皇上!微臣查到…查到…您用的青玉秋瑾鑲白磁缽上沾有情蠱。」太皇叔小心翼翼的說。

  底下的大臣們彷彿被雷打到一般,全部瞪大雙眼,看著太皇叔。

  御廚畢撲通一聲脆了下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他忍不住開口一直求饒…

  「封住他的嘴!」開口斥道。等太監封住御廚的嘴之後,我開口問「朕的東西有誰碰過?」我的餐具一直有專人照料清洗,不是任何人都能接觸到的。特別是放在御膳房那邊的餐具因為鮮少用到,一定都有紀錄!

  一位我從沒見過的太監走上前,強忍著恐懼回答「啟秉皇上。青玉秋瑾鑲白磁缽這三個月來只有蟄驚拿出來過一次,當時是奴才親自送到御廚那兒。」

  蟄驚!那時…我因為不喜歡吃蟲,讓楚寒幫我吃的!逃過一劫啊…回神「原來…是衝著朕來的!」我抬頭冷冷的看著月鳳國的使者們。揮袖「將他們全押入天牢…等等!」我開口問太叔「鐘老,此蠱要怎麼解?」

  太皇叔連忙回答「金絲蠱是養蠱人以血為引。現在炎殿下也中了蠱毒…若要解毒需以嫡親之血當藥引才能解炎殿下與楚寒公公身上的蠱毒。」

  嫡親之血…很好!我伸手指向張勁(張修文)開口「回去告訴月鳳國君,朕的奴才不能死!至於炎殿下…就看他想怎麼辦!」說完話,我甩袖離開!

  162

  走出大殿…我讓人傳喚太皇叔到御書房。看著屋簷上的雪融反射著五彩的光芒…打從心裡冷了起來!

  到了書房門前,我伸手招了太皇叔,要他跟著我進去。一進房門我直接問「若我服了金絲蠱也會中毒嗎?」

  太皇叔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金絲蠱毒隨著蠱的成長而加重…您身上累積的毒應該能抑制金絲蠱成蟲之毒,但毒仍會傳出。」

  這麼說…若我真的中了毒,完全不會受到影響,但父皇…卻是危急性命!冷汗慢慢的流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我看著太皇叔這麼問道「這麼說…楚寒身上的金絲蠱還是幼蟲,毒並不深!」

  太皇叔搖頭「此時毒是不深。只是…等到使者回來,金絲蠱恐怕早已成蟲。況且,微臣剛才所說的嫡親之血必須在血取出後三個時辰內調製解藥。月鳳國君自然是不會親自來我國,其他皇子之中無人與炎殿下交好,至於炎殿下的子肆年紀尚小也不可能成行。楚寒仍是凶多吉少。」

  我想了想「若是讓葵花錦蛇吸楚寒的血再反咬我,金絲蠱毒是否仍會傳給他人?」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防禦才行。

  「這…微臣不知!蠱毒一樣是最難解的毒之中,其生長環境也極為重要與嚴苛,就算在月鳳國養蠱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更別說是帶蠱到麟國來。除非是如金絲蠱一般能冬眠禦寒,再由養蠱人的鮮血喚醒的蠱,尋常的蠱是無法生存在麟國。」太皇叔這麼解譯。

  咬牙將我最擔心的事問出「父皇…是否與我一樣能避毒?」只要想到如果不是楚寒替我吃了蟲的話,現在中蠱的豈不是我了嗎?而父皇更有可能早已身中劇毒。心…完全靜不下來…

  太皇叔有些不解「太皇?太皇陛下還未登基前曾中過閻王愁之毒,自解毒後除了比閻王愁更毒的藥,太皇陛下都可服用微臣的藥解毒。皇上,您為何突然提起太皇陛下?」

  我並未回答太皇叔的話,但在心裡鬆了一大口氣。我想起楚寒自殺後火裔玄才吐血,那麼若是楚寒沒有自殺,那豈不是完全無法發現火裔玄下毒的事了?忍不住又問「若楚寒並沒有自殺,你能發現金絲蠱嗎?」

  「不能!若不是楚寒自殺,血氣引起金絲蠱的反應。微臣是無法發現金絲蠱。」太皇叔這麼回答。

  我記得以前看的小說裡提過情蠱無法離開彼此太遠「若是火裔玄真的離開麟國,楚寒身上的蠱毒是否也會發做?」

  太皇叔長嘆「鴛鴦兩兩為伴,金絲情蠱也是如此。只要炎殿下離開皇城,三日後楚寒與炎殿下身上的蠱毒一樣會毒發,到時…您還是必須找炎殿下回來。」

  彷彿被人波了一大盆的冷水,我木然開口「問題是火裔玄原想將蠱下在我的身上!」如果中毒的是我,從此我無法讓妃子受孕,更無法離開火裔玄太遠!萬一現在懷孕的妃子懷的全是女胎,豈不是…從此斷後?

  太皇叔靜默不語。

  我靜靜的問「現在懷有身孕的妃子,是否已確定懷有龍胎?」

  「凡是都有例外。就微臣所測,有兩人懷有龍胎,只是為了安全,微臣告訴兩位娘娘她們懷的是女胎。」太皇叔這麼回答。

  點頭「還是你考慮的周道。」火裔玄說不定就是因為太皇叔這一步,才決定下蠱的。

  「皇上,有件事微臣不得不向您提。」太皇叔有些吞吞吐吐。

  轉頭「說吧!」

  「楚寒與炎殿下身上的蠱毒稀有,可否讓微臣取他們身上的血製藥?」太皇叔低頭問。

  看著太皇叔,我長長的嘆了口氣。既然楚寒不確定是否能活下去,那麼就讓他太皇叔取他的血煉藥「準!」我想…我是個殘酷的人。

  「謝皇上!」太皇叔連忙道謝。

  當太皇叔要離開時,我忍不住開口喚住他「告訴我,火裔玄下的是雌蟲還是雄蟲?」

  太皇叔靜默了許久才說「…是雌蟲。」

  果然…在心裡嘆了口氣。居然把主意打到這個份上,炎裔玄的膽子真的不小。我突然開口「朕是為好皇帝嗎?」

  「對微臣來說,您是位不可多得的君主。」太皇叔低頭回答。

  揮手讓太皇叔離開。

  等太皇叔一走,我馬上走到桌前寫密旨。火裔玄!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心很手辣!

  ******

  

  晚上。我梳洗完,一個人坐在琉璃窗前沉思。今日傳完密旨,我火速的傳了幾十位文武大臣到御書房議政。現在陳君嚴正調動五萬兵馬,分批趕往邊關。密旨也以用雷鴿送到守月鳳邊界的大將江燦坤的手中。刑部的大臣也準備出發到南方抓人,先前與火裔玄私通的朱家,走私月鳳國的商人與買賣消息的探子,我打算一次處理完畢!現在不處理,等風聲走露,人早跑了!

  「煙…」父皇伸手從我背後抱住我。

  我靜靜的開口「輔…我從沒問你能不能御毒。」

  父皇輕觸我的頭髮,輕輕的落下一個吻「煙,我不會有事。」

  「真的?」我轉頭看著父皇。

  父皇低頭給了我一個深吻「不會有事的!」他這麼說道。

  「不知道月鳳國君會怎麼做。」我靠著父皇輕輕的說道。

  「堂堂一國皇子的命與太監系在一起?月鳳國丟不了這個臉,絕不會讓火裔玄就這麼死了的。」父皇低聲笑道。

  

  也是…那麼好面子的人,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因為自己的疏失死在別人的國家「只是…我不懂火裔玄並不是真的那麼喜歡我,為什麼肯冒這個顯,在自己身上下金絲蠱毒?」太奇怪了!明明只是感興趣,為什麼突然這麼做?而且,他應該清楚自己無法長留在麟國,只要一離開這裡,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毒發被人發現…還是他認為毒發無所謂,只要能抓到一絲機會就能以此威脅我?

  「也許是因為你讓軒轅皓殺死張勁的嫡親三百多人,他明知道這個消息卻不敢對張勁提起,因為張家是他最有力的後援。再來就是然後月鳳國君在春狩那段時間封了十四皇子為太子,而十四皇子與火裔玄又是宿敵…火裔玄在月鳳的地位不保,必須留在這裡才能保命。」父皇抱著我說道。

  在心裡嘆了口氣,我淡然開口「所以說孩子生太多不好。」月鳳皇族關係複雜,我就是沒想起十四皇子是誰?太傅上次幫我補的習,完全沒用!

  163

  

  以治水的弊案與我被人下蠱的案子為藉口,各縣得密探將與月鳳或是蕭國有關的人放入抓捕的名單之內,再仿造二次大戰時德國使用秘密警察的方法,讓人用黑函秘告。這樣將探子的名單與黑函的效果合在一起,一時之間整個麟國陷入互相猜忌的泥沼裡。等該抓的人抓得差不多了,對外說明抓人的原因後,再放掉名單之外的人,還用抄家時收來的錢付了筆賠償金,美其名還無辜受罪的人清白,這樣一來百姓不滿的聲音馬上平息了下來,而國庫馬上豐滿了起來。

  「皇上,犯人很快就會押解回皇城,您仍打算親審?」大舅薛瑜文站在書房裡問道。他現在已是主管刑部的重臣,膝下育有三子二女。

  轉頭問太傅「您認為不妥?」

  太傅坐在椅子上「皇上。您不需親審,畢竟受審的犯人有一萬多人,萬一讓刺客夾藏在內,您的安危…」

  「朕不親審就是了。」前天,我無意間提起想親審的事,幾位朝中大臣嚇的上奏勸阻,深怕我有個萬一。這都要怪火裔玄下蠱,現在大臣們對我是嚴加保護,就怕我有個萬一。

  王均賢突然插話「皇上…臣等希望增加人手巡邏宮中。畢竟,幾位娘娘身懷六甲,萬一有人惡意…」

  打斷王均賢的話「可別再犯錯!」這些人就這麼怕我斷後?我的心裡無奈的很…

  「是!」王均賢低頭。

  看著書房裡的臣子,我擺手要他們離開「喚蔡安進來。」

  當蔡安走進書房,我揮手指向一疊折奏「知道那是什麼?」

  蔡安點頭「是那些大臣們上的奏…針對微臣的。」

  「你倒也清楚。」讓他南下幫白澕洲,居然給我來個先斬後奏!要不是探子早就回報他抓人的事,恐怕我到現在才會知道這件事。

  「微臣殺的都是些草菅人命的貪官。」蔡安理直氣壯的說。

  這我當然知道,要不然也不會送密旨給他「不用你提醒,朕也知道!」

  「皇既然知道,為何喚微臣過來?」蔡安毫不把我放在眼裡,直接問。

  瞪眼「別把朕當成月鳳國君。」激怒我雖不容易,但他這種態度實在是讓人不爽!

  「這點…微臣比誰都清楚。微臣不過是皇上您的障眼法,治水的案子,您私底下不知道除掉多少人。」蔡安盯著我說道。

  聰明人!唯一可惜的就是骨子太硬。我丟了卷聖旨給他「自己看!」他這樣的人不適合留在朝庭裡,我打算封他為暗行御史,帶自己人四處查訪。

  蔡安看完我下的旨意開口問道「您不怕我利用職務之便,私通他國?」

  「反正你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有膽的話你就試試看!」他應該清楚,我除掉了多少探子。

  蔡安不解的看著我「以前微臣認為您不過是位婦人之仁的皇帝,但您又似乎不是…」

  「就好比現在朕沒砍你的頭。」有人當臣子的還會諷刺皇帝嗎?若不是從他的心裡得知他有意試探我,怎麼可能容得他在這裡說話。

  蔡安靜靜的看著我「您知道微臣在試探您?」

  不想回答他的問題,我直接說「朕倒是第一見到像你這麼大膽的臣子。」

  蔡安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微臣在那些犯人裡打聽到,您的奶娘似乎也牽扯入朱家叛國的案子裡。

  奶娘?我大吃一驚。我昨晚問父皇犯人裡有沒有我認識的人時,他完全沒告訴我奶娘也在裡面。抬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微臣只知道她似乎是朱家的傭人。」蔡安這麼回答。

  奶娘不是應該與他的夫君在一起為何跑去朱家當傭人?我非常的疑惑「去查一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天後蔡安回來向我報告。也許是因為奶娘曾難產過,離宮後一直沒有懷胎。她在公公婆婆的壓力下,不得不讓她的夫君娶妾,小妾進門後才一年就生了個男娃娃,從那之後在家裡的地位不保,最終被送到婆婆的娘家朱家幫忙。這次朱家的案子,牽連了朱家與其他九族,奶娘自然被牽連入案。

  晚上我忍不住問父皇「你認為我該不該放了奶娘?」若不是她照護我,我早就餓死了。

  父皇伸手撫著我的臉「當年,是我下旨要趙妃疏遠你,要不然也輪不到林倩去照護你。」

  伸手抱住父皇「我知道了。」我不能偏心,只能讓奶娘與其他人一同被判刑。還好,我沒有執意親審,要不然判罪時我大概會心軟吧!

  164

  在昭儀宮的背後,以前住過的小院子仍然存在,只是荒廢殘破了不少。

  結案的當天,我一早到了以前住過的小院子。從前睡的床,早就被白蟻蛀蝕的粉碎。以前楚寒與蕭然打架過的院子長滿了比人還高的雜草…

  走出院子,我終於下定決心出聲吩咐「把這裡與昭儀宮拆了。」原本為蕭緣香蓋的宮殿,自從皇叔叛亂後就沒人住過了,這邊…已經不需要繼續留著了。

  「是!」替代楚寒的太監,馬上回應我說的話。

  回頭看了最後一眼院子,我離開昭儀宮,慢慢的走回御書房…

  一整天批改奏摺,到了傍晚連沉積以久的奏摺也全改完了。我長長的吸了口氣,動了動有些痠痛的手腕。

  「黃穆。」我出聲喚道。

  門外馬上傳來黃穆的聲音「微臣在!」

  「…喚人把奏摺抬走。朕要去看看楚寒。」說完話,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門很快的就被打開來,大監們快速的整理好散落在桌邊與地上的奏摺。黃穆走進書房,向我行了一個禮。

  走到黃穆的身邊拋下一句話「帶路。」

  幾名太監帶著我走到楚寒住的小院子。這裡是太監休息的地方,而我…一次也沒來過!

  走進屋子,我環視楚寒住的房間。真是…普通的房間,房裡只有一套十件的傢俱外加床鋪與吊著布簾的尿桶。

  走到床邊,低頭看著楚寒。楚寒躺在床上,皮膚泛紅透著紫色的斑點…

  「還未醒嗎?」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些天照護楚寒的小太監,小聲的開口「楚公公還未醒過。鐘大人今早還說楚公公的毒又加深了。」

  回頭「鐘老還說了什麼?」楚寒的手腕上包著繃帶,太皇叔想必是取了不少血。

  「鐘大人什麼也沒說。」小太監搖頭。

  

  以太皇叔的習慣,他大概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他用了什麼藥或是取楚寒與炎裔玄的血的原因。真是…難纏!聽蕭然說,上次有人闖入太醫院裡,結果被太皇叔抓住關了起來當試藥人,三天後才被其他太醫發現,聽說那個人被轉送到王均賢手裡時全身早已潰爛了。太皇叔喜歡拿人試藥,太傅愛整人…為什麼我身邊跟著的人都這麼任任性?

  半夜…蔡安求見。

  我靜靜的看著跪在眼前的蔡安「都處理完了?」

  「是!三族之內秋後處決、四族至六族貶為奴、七至九族則是被貶為民。」蔡安這麼回報。

  「是嗎?」我默然回答。四族至六族被眨為奴…奴隸也是分很多種的。至於七至九族被眨為民,除非是原本就是官宦世家,要不然基本上沒有影響。不知道奶娘是算在幾族之內?

  蔡安抬頭看著我「皇上…其夫婿是朱家七等親被判為五族之內,您的奶娘則被判為六族!五族者為官奴、六族者將會送至官賣場。」

  點頭「朕知道了。」還好沒被貶為官奴,要不然要帶人出來反而困難許多。

  隔天,大舅與幾位刑部的大臣送上判決書。由於就要進入春天農忙時期,抄家收來的土地,很快的就被分給佃農栽種。聽太傅說,聖旨送到時,無數的佃農們朝著皇城的方向高呼萬歲。

  也因如此,官奴很快的就被送到偏遠的地方開墾土地,而皇城的官賣場預計要拍賣一萬多人。到時無數的百姓都會湧向官賣場等著買人…這也是封建時代最典型的象徵。想改變,不是一夕之間就能做到的。因為,這麼一來整個刑法都得更新。

  ******

  「這邊請…」官賣場的主館,領著我從暗道走到包箱裡。

  龍袍外披著披風載著帽子,我小心的避開人群走進包箱裡。既然要公平,那買人當然是我自己來買。明裡,侍衛們守在我的身旁,暗裡父皇與殼堯崢派了不少人藏匿在人群裡保護我的安全。這次出門,危險度太高…基本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小小的包箱裡,站滿了侍衛。包箱外拉起了絲簾,使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拍賣的一開始就是一群老弱婦孺被帶了上台。

  蔡安低聲在我耳邊提醒「皇上。您千萬不可以離開包箱。人出來時,微臣會提醒您。」

  坐了一會兒,又是十幾個人被拉上台。一批一批的人哭著上台,有的婦人不想與自己的孩子分開,不停的向買家跪求,希望能一同被買走。

  過了一會兒,蔡安出聲「就是現在要被帶上檯子的婦人。」

  遠遠的我就看見一位身穿灰色破布衣的婦人被帶上台。我完全認不出她就是奶娘!她被人抓上台,強硬的扳起頭…

  我仔細檢視,甚至還在這麼多人之中用讀心的的能力「奶娘…」是她沒錯!心裡有些難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完全與我印像中的不同。

  蔡安招人喊價,一下子就把人買了下來。

  奶娘聽到結價聲之後,淚水馬上就流了下來…

  突然間,有人充沖上台,舉劍往奶娘的頭上批下。我隨手抓起身邊侍衛的劍用力投出!噹的一聲,劍雖然擋了下來,奶娘人也往後撞去。

  拍賣場尖叫聲不斷!場裡的衛兵們難以維持秩序。

  碰的一聲,包箱的牆壁被人撞倒,幾十名黑衣人手持武器向裡面攻入。

  不得以,我掀開簾子跳了出去。埋伏在拍賣場裝成平民百姓的刺客馬上圍攻上來。

  該死!我暗自罵道。突然間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傳入鼻子裡…軒轅皓!

  軒轅皓蒙著面,揮手指示手下迎戰,帶著我落到大廳上的吊燈上。父皇派來的暗衛隨極現身護住我的身側。

  突襲的刺客發現情況有異,馬上服毒自殺!拍賣場裡一大群百姓倒臥在地上發著抖,我帶來的侍衛們與突然出現的幾十位黑衣人僵持著,包箱裡的大臣們目瞪口呆!

  「扶朕到台上。」我對著軒轅皓與暗衛說道。

  到了台上,我伸手扶起奶娘「奶娘…朕來接你了。」

  「…殿下?」奶娘髒污的手,緩緩的撫上我的臉。

  解開披風,披到奶娘的身上「與朕回宮吧!」

  包箱上的大臣終於趕了下來,我對著蕭然吩咐道「把奶娘送到母后那兒。」說完話,我對著拍賣場裡的幾十名黑衣人道謝「辛苦了。」黑衣人向我行禮,訊迅速退離。

  軒轅皓這時開口「先回皇宮。」

  點個頭,我馬上退離拍賣場…留下身後不明就理的百姓。

  「怎麼來了?」回到皇宮裡,我開口問軒轅皓。

  軒轅皓冷笑「收到消息,喬孤獨準備出手。」

  「他還是接了月鳳的單子。」我就在想,怎麼都沒聽到他的消息。

  軒轅皓自動拉了把椅子「這次是三百萬黃金的禮金!」

  真是大手筆!不管有沒有成功三百萬黃金到手啊…怪不得會一次派十多人來.我忍不住在心裡感嘆著。月鳳國君一定收到他的探子被我處理掉的事了,才會花這麼多錢。如果是我的話,與其花這多錢請殺手,到不如拿來派更多的探子。

  「屋頂上的…是您的暗衛?」軒轅白抬頭看著屋頂。

  我微微一笑。並沒有說話…

  軒轅皓不以為意「多派些人來。段…唉…他很擔心。」說到最後軒轅皓有些無奈。

  原來如此…怪不得會親自來。在心裡暗笑幾聲,我點頭「叫他放心。朕沒這麼容易死了的。」

  165

  回到宮裡的隔天奶娘吐了血,母后喚太醫來後得知奶娘在刺客出手時受了內傷,需長期休養。現在想想,喬孤獨一定是為了確定我人在哪個廂房才會出手攻擊奶娘,只要把我引出來,不難在混亂中出手。

  「煙,夜煞門的蹤影已經消失在境內。」父皇摟著我這麼說道。

  點頭。消失也是正常,喬孤獨不會這麼白痴等著人去圍剿,不過四月中旬過生日時得小心點,讓王均賢多派些人手。

  

  坐在床上,手裡翻著一本奏摺。嗯…真是有意思!白澕洲希望能渠道運水到北方缺水的地方。我想起以前隋朝那位白鼠精皇帝就是因為挖運河,勞民傷財引得內亂。雖然說白澕洲挖的是渠道,而現在剛好有將近兩萬名的官奴在麟國,只要糧不缺看似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怎麼管理兩萬官奴就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了。弄個不好讓官奴逃跑,會引起骨牌效,到時大量的官奴會形成流民或是土匪。

  「輔…你認為挖渠道如何?」將手中的奏摺遞給父皇。

  父皇接過奏摺「…白澕洲是不是想挖空國庫?」

  我想了想「他還沒那個本事!抄家挖來的錢,現在還沒地方放。」今天運來將近三百輛的馬車,裡面全是金銀珠寶地契房契什麼的。我打算把地契與房契放到官賣場上賣,再拿一部份的錢財封賞給治水有功的大臣。

  父皇無奈的搖頭「真不知道你辦案是為了控制臣子還是為了錢,從你繼位之後才兩年,居然添建了兩座國庫。」

  我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錢當然是多多益善!我還打算靠那幾座國庫打仗。才會省吃儉用,除非大臣看不下去上奏時,才拿一些出來整修宮殿。況且父皇自己還不是一樣,私底下不少產業都在賺錢,沒什麼資格說我。

  「月鳳現在在抓我國的商人…」父皇突然冒出這句話。

  翻身壓住父皇「他難道不知道只有月鳳到這來經商。」在我還是太子時只開放麟國境內通商,後來又讓月鳳與蕭國的商人運貨來賣,但未曾隨便讓商人把貨品送出關,而且手續繁雜,所以大部份的商人將貨品換成錢財出關。

  「或許知道,但總要做做樣子…還有張修文被關入天牢了。」父皇伸手抓住我的頭髮細細的磨擦著。

  我不在意的應了聲「是嗎?」

  「回報的探子說張勁回去後打算讓家人避風頭,被守在他府裡的官兵抓個正著直接送入天牢。」父皇有些諷刺的說。

  翻身滾入被子裡「那月鳳打算派誰來?」火裔玄隱瞞的真好,只是對張勁而言就是晴天霹靂了。

  「依禮禮數,大概是新上任的太子。」父皇從背後摟住我的腰解開裡衣的腰帶,伸手慢慢的撫摸。

  突然想起我將藥交給軒轅皓的時候,他怪異的舉動。忍不住輕笑出聲,我伸手解開父皇的衣服「呵…軒轅皓很好奇我的藥是從哪來的。」從他心裡探知他一直懷疑我明明又沒養男妃或是玩太監,為何有這麼多種藥?我讓人做這種藥的用意又是什麼?

  父皇任我拉開他的衣褲,伸手從龍床的暗格里拿出小木盒「怎麼不當訴他,藥是用在你身上的?」

  按住父皇手裡的盒子,我將盒子放回原位「那會嚇死他的。」我昨晚收到段劍的信,新的藥似乎挺有效,至少軒轅皓早上起床時並沒有不適。

  父皇有些不解「煙?今晚你…」

  低頭吻住父皇,我拿了一條絲巾摀住他的眼睛…

  「煙?」父皇躺在我堆好的靠枕上,伸手想拉絲巾。

  出聲制止父皇「別動!」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可不能被他看見!

  跨跪在父皇的身上,我伸手拿了一顆足足有荔枝大小的藥丸,撕下封蠟,直接往身後送去,慢慢的往內推…

  「這是什麼香味?」父皇伸手握住我的手,鼻子慢慢的延著我的脖子嗅著。

  感覺到藥開始溶化,我連忙伸手握住父皇的身份,一邊套弄一邊抹上藥膏。等硬度差不多了,我直接坐了下去。

  「煙…等等。」父皇伸手握住我的腰「別這麼粗魯,你會受傷的。」

  有些腦羞成怒「囉唆!」我伸手摀住父皇的嘴…不這樣試怎麼知道藥好不好。

  父皇伸手托高我,確定沒有受傷後才慢慢的放下。

  是不怎麼痛…但還是脹脹的…我伸手拉下父皇眼上的絲巾「明天要上早朝。」得提醒他別玩的太過火。

  「煙…點火的事你,為什麼要我滅火?」父皇親吻著我的臉頰這麼問道。

  伸手抵在父皇胸前,我直接咬住父皇的嘴唇。父皇的克制能力這麼好,當然要讓他采煞車,要不然會玩過火的。

  「呵…明日起不來別怪我…」父皇輕笑,伸手將我拉得更近「是你先挑逗我的。」

  166

  上完早朝,我坐在軟椅上改奏摺。昨日玩的有些過火,今天得快點改完奏摺,回寢宮要求父皇幫我按摩。

  快到正午時,蕭然站在門外敲了敲門「皇上!南方有軍報傳來。」

  放下筆「進來。」不會是舅舅吧!心裡這麼想…

  蕭然拿著一小卷用密蠟封起來的皮紙「這是趙將軍送來的信。」

  接過信,我拆開封蠟…舅舅告訴我劉成賀要回皇城受封為先鋒,順便讓他帶上我的生日禮物。短短幾年就能升為先鋒,劉成賀真不簡單,可惜他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劉役還在禁衛軍的二等軍裡。

  抬頭看向蕭然「劉成賀要回來了。」

  蕭然聽我這麼說,低頭想了想才開口「皇上。劉大人當年接了您的密旨到趙將軍那兒後,劉家以為他人消失了,沒幾年就將他的生母送出劉宅,現在似乎住在皇城南邊的雜院裡。」

  「雜院?」我知道劉成賀的母親不是正妻,所以他凡是必需讓著劉役。但劉家怎麼會因為劉成賀人不見了,就把人趕出門?

  蕭然點頭「正是。」

  低頭看著舅舅送來的信,我抬頭吩咐蕭然「你去把人接來安置好,別讓劉家的人發現。對了!告訴劉成賀的母親說他快回來了,正等著我的封賞。」

  蕭然點頭,卻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怎麼了?」平時吩咐完他馬上就會離開,不會吵我的。

  蕭然突然跪了下來「…微臣…打算迎娶呂將軍的表妹為妻。」

  突如其來的宣告,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好半天才開口問「你喜歡她?」

  蕭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呂將軍是微臣的師父,前些日子向微臣提起他表妹蔣德淋二十歲仍然為嫁。」

  「人,你見過沒?」聽他這麼說,我的心裡有種微妙的感覺…到了二十歲還沒嫁的姑娘,蕭然為什麼要娶?

  「微臣曾見過蔣姑娘一面。」蕭然如實回答。

  

  過了許久我才說「讓我想想…」呂墨晨的表妹…蔣尚書家的女兒…蔣家也是代代入朝為官,蕭然若能娶到他家的女兒,對他以後自然有幫助,可況還有呂墨晨為他們牽線。但是到了二十歲仍為出嫁的姑娘一般來說都有問題!蕭然若不是真的喜歡那位姑娘,娶進門可是會有苦頭吃!畢竟,娘家的勢力與面子不能不顧。

  晚上,父皇幫我按摩後腰與背部。或許是我的心不在焉,父皇難得停下手,扳過我的頭問道「煙?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蔣尚書家的女兒、蔣德淋為何年到二十仍未嫁?」我盯著父皇。

  父皇愣了一下「你想娶她?」

  搖頭「是蕭然要娶。」怎麼可能當著父皇的面說這些,我還不想被醋淹死。

  「蔣卿家的女兒…應該是面上有胎記的那位,聽說她雖然的個性懦弱面貌不佳,但飽讀詩書。蕭然若不介意,能娶到她拉攏蔣家也是不錯。」父皇這麼說道。

  果然…父皇與我一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蔣家的家世…

  ******

  「皇上!皇上!」半夜代替楚寒的太監拚命的拍著門。

  父皇翻身爬起,緊皺著眉頭。

  翻被爬起,我拿起床頭上擺著的龍袍快速披上,走到外室開門「在吵什麼?」我不悅的問道。

  太監跪在地上「皇上!劉妃娘娘沐浴後不慎滑倒,御醫落針後無效,產婆說…娘娘可能會難產…」

  靠在門邊我平靜的說「朕知道了。」在心裡嘆了口氣…這種事用得著把我叫醒嗎?害我以為是什麼大事。

  轉身回到內室,父皇拿著衣服問「不去?」

  「我去了有何用?」既然已經請了產婆,我去也只能等待什麼忙也幫不上。

  父皇用有些無奈的眼神看著我「仲叔不是說她懷的是皇子,去看看也好。」

  想起當年被人送入父皇懷裡的情形…父皇也是在門外等的吧!我抬頭拉下父皇,輕輕的吻上他「那我去劉妃那等…若是生了個皇子,我馬上抱過來給你看。」

  父皇慢慢的加重這個吻「好…」

  寢宮外的太監急得團團轉,焦急的思緒就像響個不停的電話,讓人心煩!我沒好氣的放開父皇,轉身拿了中衣開始穿載。父皇伸手幫我著裝梳髮「先讓人準備好聖旨,若劉妃生了皇子,直接封為貴妃。」

  「輔…」父皇還挺熟悉的。火大!

  父皇揚起一個笑「這是沒辦法的事。」慢慢的含住我的嘴唇…

  是啊!這是沒辦法的事,我需要子嗣!

  167

  當我趕到劉妃那時,太傅、太皇叔與吳相早等在劉妃住的院子外了。

  「怎麼都來了?」我開口問道。

  吳相笑嘻嘻的說「等一下孩子出生記得抱給我看。」

  白了他一眼,我命人搬椅子到院中等待。一個時辰後,宮女們越發忙碌,熱水一桶一桶的提進內院,爐灰更是一盆一盆的捧了進去。劉妃的母親這時也來了,慌張的向我行禮後快速的衝入內院留下劉妃的父親翰林院的重臣不停的向我謝罪。

  內院的大門突然被打了開,琴抱著用綿錦緞包著的東西出來「恭喜皇上!是位小皇子。」

  太傅一聽到好消息,馬上與太皇叔對看一眼,倆人眉開眼笑。吳相也馬上湊上來看著琴手中的小娃娃…

  伸手接過琴手中的娃娃,撥開錦緞摸了摸…的確是男孩。看著手裡這團臉皺在一起的娃娃,我不禁懷疑我與父皇等了將近三年的…就是這一團嗎?

  「皇上?您不喜歡這個孩子?」吳相站在我的身旁忍不住開口問道。兩旁的宮女、太監與太傅他們收斂住笑容。

  這是我兒子?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突然想起父皇的交待,開口「封劉妃為貴妃!至於這孩子的名字…讓朕回去想想…」說完話,我抱著孩子走回寢宮。

  一進寢宮,我馬上走入內室「我有確認過了,是男孩!」將孩子抱到父皇面前。

  父皇揚起一個微笑「終於…」

  看著父皇,我知道他真的很高興。我忍不住也揚起嘴角「還沒取名字呢。」

  父皇抬頭看我一眼「澄…如何?」

  突然想起父親,我脫口而出「龍煜澄。」

  「嗯…就叫龍煜澄。」父皇點頭。

  剛出生的娃娃噎噎的哭了起來,我手忙腳亂的抱回孩子,回頭拋下一句「等我回來。」說完快步走回劉妃的住所,將孩子交給安排好的奶娘後又走回寢宮。

  一進內室,父皇突然開口冒出一句「我也該回宮一趟。」

  回宮?我愣了一下才明白父皇的意思「以太皇的名義?」

  「嗯…」父皇點頭。

  我抓住父皇的手「先把吳相送出宮,如果讓他在皇宮中遇上你,他一定會發現…我們…」吳相還沒有要求出宮,若不快點將他送出宮,等父皇以太皇的名義回來宮內,吳相一眼就能看穿的。

  「…別緊張。」父皇伸手抱住我。

  怎麼可能不緊張,我們在外人的眼裡可是父子…若父皇與我無血源的關係,我大可將父皇收進宮,不用這麼躲躲藏藏。

  ******

  過了幾天,吳相終於替孩子算好命卦,我拿著命卦開口「吳相…你該回輔覺那兒了。」

  「你在趕我走嗎?」吳相用質問的口氣問我。

  我慢慢的搖頭「不月鳳的皇太子就要來了,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只好讓你先離開。」

  「我現在除非太傅跟著,是絕不會靠近後宮。如果你擔心的話…」吳相忍不住開口辯道。

  打斷他的話「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了什麼?」吳相難得氣結。

  緩緩的開了口「因為過壽的那段時間你不能留在宮裡。」

  吳相沒把我的話聽完,馬上就說「是不是火裔玄先前下毒的事,如果是那事更應該留我下來幫你!」

  「你能幫我打仗?」我默然問道。

  吳相想也不想馬上回話「我當然…不行!」

  挑眉「那不就得了。你還是出宮避難,等月鳳皇太子走了,想回來再回來吧!」

  吳相急問「那你怎麼辦?」

  看他擔心的樣子,我故作考慮的樣子,慢慢的說「我會寫信給父皇,請他回來幫我。」

  「太皇?…這樣行嗎?太皇若是趕不回來…」吳相有些擔心的看著我。

  心裡泛起一絲愧疚「我把軒轅皓叫來總行了吧?」我與父皇的事,還不能這麼早讓他人知道。

  「好了、好了!我照你的意思出宮就是了。」吳相終於不在堅持留在宮內。只見他喝了口茶又開口問「對了!你該不會又要把我迷昏偷偷運出宮吧!?」他斜著眼盯著我,大有我有膽點頭就哭給我看的架式。

  點頭!

  「不是吧!」吳相跳起來大叫。

  「萬一被人跟蹤了怎麼辦?」我倒了杯茶,掩飾到了嘴邊的笑意。吳相基本上都是被人當成麻袋背出宮的。

  「天…」吳相垂下肩膀,整個人幾乎趴到茶几上。

  在心裡對吳相道了聲歉…

  168

  看著吳相被打包帶走,我微微的嘆息「吳相到了茶館八成又要鬧上一陣子。」

  父皇輕笑「隨他去。館子裡有人守著他,不會跑了的。」

  轉頭「輔…你打算何時回宮?」父皇回宮的話,我得吩咐人準備房間等等的事,總不能讓父皇住到母后那兒。

  「等月鳳太子入關了再決定日子。」父皇抱著我說道。

  已經確定是太子來了嗎?我有些恍神。月鳳國目前有三十二位皇子,月鳳國君真是強,到底要怎麼生才能生這麼多,他又為什麼挑十四皇子為太子?明明那麼多人能選的。

  「煙?怎麼了?」父皇見我沉默,抱著我搖了搖。

  把頭靠在父皇的肩上,我悶悶的說「你當初也生了九個。」

  父皇抱著我沒說話。

  就在這時,太監的叫門聲又響起「皇上。劉成賀、劉大人求見!」

  心裡有些不高興。我一定要換了這太監,老是打擾我與父皇親熱。對著門,我開口吩咐「讓他到書房等我。」

  到了書房,我招了跪在院子裡的劉成賀「跟上。」

  坐在書房裡,我示意劉成賀開始向我報告邊關的事。只見劉成賀報告完公事,從懷裡拿出一個細長的盒子「這是趟將軍讓我送來的禮物,裡面是葵花錦蛇的卵,需放在溫暖的地方孵化。」

  打開盒子,一個個粉白圓潤的蛇卵讓我眯起眼睛,看來我養蛇的事早就傳遍所有臣子的耳朵裡了。我並沒有刻意去養寵物,養小默只是一個契機,不過幫小默找個伴也好…

  收下蛇卵,我開口問「回府過了?」

  劉成賀恭敬的回答「還沒有。」

  點頭將手裡的聖旨丟給他「這座府邸就給你了。朕已經讓蕭然將你的母親從雜院裡接到李荻那兒了,去接你的母親吧!」說完揮手要他離開。

  劉成賀先是不解、再是青著一張臉、後是跪地謝恩「謝皇上。」

  感覺到劉成賀心裡的憤怒,我揚起一個微笑,我雖然不知道劉成賀的回來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但他一定會回劉府問個明白,到時可有得看了。

  ******

  

  月鳳國太子出訪的消息一傳開,朝中大臣上早朝時全戰戰兢兢,深怕我一個不高興拿到們開刀。而劉成賀回來的消息也引起不少武將的騷動,因為當初我帶劉成賀離宮是個秘密,後來擅自將劉成賀派到舅舅那兒的事更不能讓人知道,所以完全沒人知道他的下落,現在突然回來官階還好幾連跳,當然引人注目!

  「皇上!月鳳國太子已經入關了。」呂墨辰單膝跪地這麼向我報告。

  背對著呂墨辰我算了算日子「是嗎?」月鳳國太子應該是在張修文被抓定案之後才出發,不知道他還帶了些什麼來?

  呂墨辰見我沒什麼反應又問「是否需要調動禁衛軍駐守皇城?」

  轉身,龍袍在空中劃出一條金色的影子,我抬手拍拍呂墨辰的肩「也好…正好父皇打算回來看煜澄,你去告訴王均賢一聲,讓他加強守備。」

  呂墨辰眼睛一亮「是!」

  「這事先別讓人知道。」我說完話,慢慢的閒逛到劉妃那兒。

  進了劉妃住的院子,我走到煜澄住的房間。小娃娃的臉皮總算沒那麼皺了,露出粉白粉白的肌膚。靜靜的站在搖籃旁,說不出心裡的感受,越看越覺得可愛。

  站了好一會兒,我才轉身走到劉妃住的房間裡,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劉妃因為滑倒孩子才會下滑,雖然生下一個健康的娃娃,但生產時間過早,產道遲遲不開導致她的難產,現在因失血過多,整個人昏昏沉沉。看了就算過了滿月,她也不可能如期搬到貴妃殿。

  伸手制止兩旁的宮女,我走到床邊撩起床簾後放下,轉身吩咐「小心伺候,你們主子。還有把服侍煜澄的人都叫來。」

  年紀稍長的宮女快速的向我行禮後出去叫人。

  走出房門,看著外面跪著的幾人「若是煜澄因為你們的不小心而有什麼差池,朕要的可不止你們的命!」出聲警告。

  「奴俾尊旨!」聲音裡掩飾不了她們的恐懼。

  抬腳離開,我隨即往柳妃的住所走去…我也該去看看雪華,不知道她長大多少?

  ******

  「恭迎太皇回宮!」響亮的聲音充斥在皇宮裡。父皇易了容,身上穿了一件墨色的錦衣拿了金牌入宮。

  從龍椅上站起來,看著直直向我走來的父皇,忍不住微笑…他是故意的,故意選在早朝上到一半的時候才入宮。

  「父皇。」我出聲喚道。

  父皇揮袖延著台階走向我「朕帶了東西給你與娃娃。」

  「謝父皇。」真是…裝模作樣!害我還要忍著笑。

  169

  父皇把雕龍的金鎖鍊送給了煜澄,又拿了雕滿牡丹的項鍊給雪華,然後告訴前總管公公王福說他不會久留皇宮,不用著另外替他準備地方,再來就是光明正大的走到寢宮休息了。我強忍著笑,回書房裡努力的批改著奏摺。

  中午,母后讓人安排午膳。我與父皇並坐在上位,我一邊吃一邊感受到妃子們的緊張與母后忐忑不安的心。等我放下筷子不再用食,父皇才開口提起召見文臣武官之事。讓蕭然去請人後,我與父皇一同走回書房…

  一進書房,我抱著父皇直笑「呵…」

  父皇低頭吻住我…

  閉著眼,突然感受到暗衛驚恐的思緒,我從父皇的懷裡掙開,眼光直掃暗衛…

  父皇沉下臉。

  「請主人恕罪!」暗衛現身跪求。

  我開口「先留著他的命。」反正…只要是暗衛遲早會發現我與父皇的關係,不如先留著他的命。

  父皇冷哼一聲,伸手將我落在臉上的碎髮撥到耳後「我去偏殿,等一會兒回來。」抬頭親了親父皇,走到桌邊提筆處理一些瑣碎的政務。

  等父皇一離開,暗衛打了一個哆嗦。

  我冷冷一笑「你這條命現在是朕的。」

  暗衛張口「小主人…」

  「不許這麼叫!」我嚴厲的說道。這麼叫豈不是在提醒我我與父皇的關係…

  「是!皇上。」暗衛低頭。

  

  在心裡嘆了口氣…若不是父皇必須回來一趟,好打破流言,以利以後打仗的事,我又怎麼會冒這個險。而且,若不是父皇告訴我,我也不會知道早在我登基時,外面有流傳說父皇可能是被我殺了,要不怎麼可能突然傳位給我。這件事雖然並未證實,但一直到了現在流言仍然存在。不打破流言,讓他人所利用的話,我這賢君的印象可是會大打折扣。就好比現在,父皇召呂墨辰他們也不過是為了與他們談談以前的事,好讓他們確認父皇的確活得好好的並非找人頂替冒充。

  晚上,我找父皇一起到溫室用晚膳。遣走下人,再三的確認除了暗衛之外並無他人在溫室之內,我側身倒在父皇懷裡…

  「真是累人。」我低聲抱怨。

  父皇夾了口菜遞到我的嘴前「所以我才離開皇宮。」

  咀嚼著菜,我含糊的說「…嗯。但…總不能讓你一直這麼委屈。」噹噹一國君主,居然像地鼠一樣成天鑽地道。

  父皇輕笑「怎麼會。」

  我吞下口中的菜問「輔…月鳳太子來時你想怎麼辦?」再過幾天人就要到了,我心裡雖然已有打算,但父皇現在身在宮裡,總要配合一下才行。

  「隨你。」父皇無所謂的說道。

  點頭。我打算等太子把血交出來,楚寒沒事了再接見…這次沒那麼簡單就讓月鳳國的人見到我。轉頭看著父皇夾菜的樣子,我拿起酒含了一口,拉過父皇的頭,慢慢的將口中的酒喂給他。

  「…別具一格。」父皇舔舔嘴唇這麼說道。

  爆笑「哈哈哈…哈…」父皇這樣好好玩,什麼別具一格啊?

  父皇盯著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煙…你真是不解風情。」

  不解風情?我疑惑的看著父皇…

  「算了…」父皇伸手摟住我的腰讓我靠得更舒服。

  想了想我開口「太傅以前說我不解風情,才會寫不出詩來。」我對詩詞方面的慧根之差,讓太傅非常的無奈。

  「不是那個不解風情。」父皇忍不住坐直身子。

  什麼意思?

  父皇嘆了口氣「你這方面不開竅到底算是幸還是不幸…」

  仔細想想,父皇該不會是在調情吧?伸手摸摸他的嘴唇,緩緩的親了上去。真是不習慣父皇這個樣子「輔…以後直說,要不然我不會懂的。」

  「嗯?」父皇輕輕的咬著我的唇「你不懂的還多著…」

  170

  

  月鳳太子來的當天,我隨便派了一名大臣帶招待他,接下來就等他何時自動將血交出來給太皇叔製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月鳳皇子一見到接待的大臣,隨即揮劍將血交了出來,還另外拿了盒子讓人送到我的面前…打開盒子,裡面除了好幾顆腥臭的藥丸之外還有一封信,攤開信裡面寫明盒裡的藥丸是用月鳳國國君的血制的,目的是希望我能放火裔玄回去。

  「黃穆,讓人傳鐘老過來。」我揚聲對著守在門外的黃穆說道。

  不一會兒,太皇叔就走進書房。看來,他早等著我喚他過來了。

  「皇上…」太皇叔彎腰行禮。

  招手「過來看看這個。」將信與盒子推到太皇叔的面前。

  「這筆跡…最好讓那隻狐狸過來看看。」太皇叔琢磨的說。

  微微一笑「怎麼?朕可不認為月鳳國君會親自寫信給朕。」

  太皇叔搖頭「是墨的味道…有些脂粉味。」

  感情是抱著妃子時寫的信?有些訝異太皇叔的疑慮,揚聲「去請太傅過來。」

  太傅慢吞吞的趕來,一進門就被太皇叔拉到我面前「這墨你認得吧?」

  「是蘭香墨,月鳳皇後專用的蘭香墨…」太傅驚愕的說。

  我開口「所以說這封信是皇后讓人帶來的。太傅,朕記得火裔玄的母親應該不是月鳳皇後吧!」

  太傅馬上回答「皇上。炎殿下的母妃雖不是皇后,卻是皇后的親妹妹。這封信與藥丸應該是去求皇后才得來的。」

  坐正身子,我開口「那就即刻解毒。」月鳳太子此趟應該是有什麼要求,最好別是停戰協定,要不然可就麻煩了。

  「是!」太皇叔拿了血與藥馬上退了出去。

  太傅這時開口「微臣這陣子提拔了一個人。」

  點頭「朕聽說了。」好像是上次殿試選出來的人,這事我早就聽說了,但沒放在心上。

  「此人…是從月鳳來的。」太傅小心翼翼的開口。

  月鳳…應該是蔡安帶來的人「帶他上來。」開口吩咐。

  太傅倒退走出書房,不一會兒帶了一位身穿素色錦衣的人進來「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靜靜的看著跪在眼前的人,是蔡安帶來的人沒錯。只是為何太傅會知道他出生月鳳?我引誘太傅主動招認「既然太傅有意提拔。朕也不好說什麼。只是…」

  太傅的眼睛轉了轉「不會給您添麻煩。」

  在心裡嘆了口氣…無奈的開口「下去吧!」我原本想叫他手下留情,別整死人。

  太傅一走,我抓過奏摺開始批閱。也許是父皇回宮的關係,奏摺突然增加不少。好不容易批完了,早就過了晚膳的時間。心裡對外頭的太監有些腦怒,已經換了好幾人,就是沒找到能和我心意的人。

  走回寢宮,竹兒馬上走進「皇上。太皇等您用膳,奴俾想通知您,但太皇說讓您忙完再說。」

  「是嗎?我知道了。先讓青兒把菜送上來,今晚不用服侍了。」我對著竹兒吩咐。

  走進寢宮,只見父皇端坐在桌前。我輕輕的開口「今日奏摺多了些。」

  「那些太監還是不行?」父皇突然這麼問道。

  點頭…父皇其實不喜歡楚寒,因為他知道楚寒對我抱持的心思,只是他一直隱忍著不開口。

  「我已經跟呂墨辰提蕭然的事了。」父皇拉住我的手說道。

  這麼快!?我還打算過些時候在說,讓蕭然再考慮考慮,因為他明明就不是真的喜歡那位姑娘。

  「煙…蕭然年紀也不小了。」父皇伸手抱住我。

  我伸手抱住父皇的頭,讓他靠在我的胸前「呂墨辰怎麼說。」蕭然比我大上幾歲,是該成親了。

  「親上加親,只怕他早就這麼心思,礙於你的面子一直沒提。」父皇輕聲說道。

  我突然有種感悟「輔。你今日怎麼突然插手?」

  「既然他放棄了,那就早點安排。煙…你不也在等蕭然自己明白。」父皇抬頭直直的看著我。

  「你早就知道了。」原來父皇早就明白,只是遲遲沒有機會。

  父皇霸道的說「我說過…你是我一個人的。」

  原來父皇這麼不放心,我低頭吻上父皇的唇「楚寒中的毒…只怕不會痊癒了。」拖了這麼長的時間,一定會有後遺症。父皇一定早就明白這點,才會轉手針對蕭然。

  父皇按住我的脖子,將舌頭伸入我的嘴裡攪和。難得父皇如此強勢霸道,我順從的讓他吻個夠…

  父皇放開我,忍不住問「煙…不是一項不喜歡別人強迫?」

  「你是在試探?」我伸手撫過他的嘴唇,這個男人太過小心,就連在床上也不會強迫我。今日會突然這樣一定有原因。

  父皇拿出一張紙交給我「吳相給你的。」

  低頭看完紙條後輕笑「你認為我們會分開?」「南國佳人傾心、獨有痴心一人傷」短短幾個字攪亂了父皇。

  「煙…」父皇有些痛苦的抱住我。

  傻瓜!在心裡罵了一句「輔。傷心的人不會是你…」說不定會是我呢?我一開始為了留下父皇,可是乖乖的讓他抱,如果父皇對我沒興趣了,那可糟糕了。

  「吳相那小子,太過期待。」父皇慢慢的放開我。

  期待…他找死嗎?我捧著父皇的頭印上一吻「找機會告訴吳相我們的事。」前國師的預言,吳相一定知道,只是他一直裝傻從來不提罷了。

  「省得他一直與你太過親近。」父皇嘆了口氣。

  再親了親父皇「晚上來抱抱…」今天的父皇有些脆弱,讓我有些不習慣。

  171

  當我告訴父皇太皇叔己經開始解毒的消息後,父皇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我停下脫衣服的動作「怎麼了?」開口問道。

  「沒什麼。」父皇把手放在我的腰上。

  偏頭。他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沒什麼。我脫下龍袍,走到外室放水…父皇現在對接近我的人更加的警戒,也不知道他在膽心什麼。

  「一起洗?」我放完水走回內室問道。

  父皇沉默了一會兒「嗯…」

  見父皇沉默的樣子我開口「如果你不想就算了。」難得父皇沒什麼興致。

  「不是不想…」父皇琢磨的說「煙…若是讓人發現我們…」

  伸手按住父皇「若是讓人發現,封了他的口就是了。以我們的身份,哪會怕那些閒言閒語,若是有人多話,大不了殺了就是了。頂多以後更加難以脫身。」

  父皇沉默了一會兒「用不了多久你又該娶妃。」

  「是誰又向你提娶妃的事?」我的妃子現在已有二十一人與父皇、蕭王或是月鳳君相比當然算少,但那些大臣們應該知道我對選妃的事想當的反感,為何屢次挑戰我的極限。

  父皇冷笑「昨日到右相府上…右相的千金,替我倒了好幾杯酒…」

  「輔!你…」右相居然把主意打到父皇身上!

  父皇身手抱住我「那點春藥我還不放在眼裡。」

  春藥!我忍不住拉開父皇的衣服上下檢查…可惡!居然敢碰我的人…

  父皇笑了出來「呵…」

  還敢笑!我火大的拉住父皇的衣領「還不過來。」

  拉父皇到洗澡的地方,我抬頭對著暗衛命令「離開!」暗衛快速的離開寢宮…

  坐在澡盆裡,我赤裸著身子抱住父皇的腰,我輕輕的吻上他的眼睛「你不想要?」

  父皇低聲笑了笑「不行…若留下什麼疑點,要收拾可不容易。」

  「輔…你不是不在意?」為什麼不想要抱抱?

  父皇在我的腰上使力,一個翻轉俯視著我「如你所說…怎能讓一點小事毀了這麼多年的經營,我留在皇宮的這段時間還是別…」

  眯眼「那…」伸手握住父皇的分身,慢慢的磨擦。不能抱抱,那摸一摸就好了。

  「煙。最近為何這麼主動,記得你以前並不喜歡…」父皇壓住我的腰,倆身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

  ******

  太皇叔前前後後花了三天才將火裔玄救醒,等確定火裔玄沒事之後再拿他的血去調製楚寒的解藥。

  我坐在楚寒的床前,看著楚寒迷茫的眼神,我開口「總算是醒了…」

  楚寒轉頭看著我「皇…」

  伸手碰了碰楚寒的手「好好休養…沒你在身邊服侍,朕還真不習慣。」

  楚寒點頭。眼角滑下淚水…

  「有事吩咐那些奴才去做。朕先回御書房了。」說完話我站了起來。站在門邊的太監一打開門,楚寒馬上眯起眼睛…

  轉頭看著楚寒,我有些擔心的問太皇叔「楚寒的眼睛…」

  太皇叔彎腰「皇上,楚公公的毒畢竟拖了一段時間,難免會傷到身子。」

  點點表示明白後,我慢慢的走離楚寒住的地方。果然有後遺症!我想楚寒就算解了毒恐怕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服侍我了吧…

  走到書房前,接待月鳳太子的大臣跪在院中等待著。

  「平身。」我平靜的問「月鳳太子向你要人了嗎?」火裔玄醒了三天,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我想了想終於點頭「把火裔玄送到月鳳太子那兒。」

  「是!」大臣隨即退離。

  讓人招了太傅最近提拔的臣子張承哲上來「月鳳的太子是怎麼樣的人?」我平靜的問道。

  依然身穿素衣的大臣緩緩開口「太子是皇后楚氏嫡出之子,而皇后除了太子之外還育有兩女。太子之所以會被封為太子,是因為皇后娘娘對月鳳國君有恩,而太子更幫國君除掉不少存有異心的大臣。原先國君遲遲不肯立太子,就是因為炎殿下的母妃是蘇貴妃的姑姑…」

  我微微搖頭「聽說火裔玄與火裔崎兩人交惡。」姑姑與侄女嫁給同一人,月鳳國君也真是好色

  「是!那是因為太子殿下曾多次打壓炎殿下,而月鳳國君雖抱持著觀望的心態,實際上處處偏袒太子殿下。雖不清楚炎殿下為何突然出使…我國,但微臣認為應該是受太子殿下所逼。」張承哲臉色不變慢慢的說道。

  不知道火裔玄見到自己的死對頭是什麼感覺,我輕笑「若是讓你去探望火裔玄,他們認得出你嗎?」

  張承哲停了一下「應是認不出來。」

  「那好。明日你去鐘老那拿些藥送去給火裔玄。」我這麼吩咐道。

  張承哲行禮「微臣遵旨。」

  172

  生日當天,我一個人躲在書房裡改奏摺,反觀,皇宮裡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原因無它,這次的宴會除了是慶祝我的生日之外,還是父皇回宮後首次在出席正式場合,而且我也邀請月鳳太子出席。

  敲門聲響後,父皇推開門走了進來「還在忙?」他這麼問。

  「…還好。差不多了。」我放下筆這麼說道。

  父皇走到我的身邊坐下「宮裡來了不少家眷。煙…你打算做什麼?」

  抬頭「趁這個機會,我讓蕭然會帶蔣德淋到我面前,也許會直接幫他指婚。」若蔣德淋是位不錯的姑娘,心思乾淨純正的話,蕭然能娶到蔣家的千金對他以微的官途有實質上的幫助。

  「嗯…」父皇伸手撫摸我的臉,慢慢的延著我的鼻眼親吻。

  閉上眼,我側身靠在父皇的身上「下午陪我…」父皇回宮後未了避免別人的臆測,所有的奏摺一概不帶回寢宮,而父皇則是完全不踏入書房一步。

  「呵…」父皇輕笑著吻上我的唇「看來偶爾保持一點距離也不錯。」

  轉身爬到父皇的腿上,摟住父皇的脖子「真的不能抱抱?」只要別在明顯的地方留下痕跡,為什麼不能抱抱?難得父皇回宮,可以利用這個藉口不上早朝的說…

  「…你若是想的話。」父皇露出一抹笑容。

  這個笑容…只有在父皇想做壞事時才會露出這種笑容。這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實在是讓人無法心安…

  父皇抱了抱我「不是要我陪你?」

  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父皇怪怪的,他到底打算做什麼?

  傍晚,我與父皇離開書房。一路上看著宮女與太監掛起宮燈,皇宮裡所有的徊廊與小徑被宮燈照得光亮無比,看得我在心裡直嘆氣。真是浪費燈油啊!今晚點的量足夠平時六天的燈油量。

  回到寢宮,竹兒拿出一件嶄新的龍袍。龍袍上九龍張爪盤旋,粗細不同的金線層層疊疊的繡出龍形…

  「繡的真不錯。」父皇捧起龍袍。

  竹兒彎腰行禮「謝太皇誇獎。」

  接過衣服「原來你這陣子是在忙這個。」手裡的龍袍仍是一樣的沉重。唉~畢竟是金線繡出來的。

  「上面的圖樣是宮裡的畫師臨摹先祖太皇的畫,描繪成圖紙後再用不同的繡法,重疊的繡上花樣。」竹兒興高采烈的說。

  是曾皇爺爺畫的龍?我好奇的看著手裡的龍袍,原來曾皇爺爺的丹青這麼好,與我完全不同。我畫出來的都是些變形扭曲的圖。

  「煙兒…你該不會沒去過收藏歷代先祖用品的倉庫?」父皇有些驚訝。

  

  搖頭。我只知道有間倉庫是專門儲存歷代皇帝專用的物品,一般來說只有在皇帝逝世、新皇登基時才會打開,但父皇仍在世,而且他還是突然傳位給我的,所以我目前用的仍然是父皇過的物品,並沒有讓人重新打造皇轎或是新的龍袍。這次讓竹兒她們重新繡龍袍還是父皇的意思,要不我才不會花這個錢…

  「喔。」父皇看了我一眼。

  澡盆的水嘩啦嘩啦的流著,竹兒拿了好幾種香料撒入澡盆裡「太皇、皇上,請您入浴梳洗。」

  「下去!」父皇吩咐道。

  「是!」竹兒與青兒快速的退出寢宮。

  拉開腰帶,我慢慢的走到澡盆旁「皇爺爺們留下來的東西我能動嗎?」我記得那間倉庫大得很。

  父皇忍不住笑了出來「煙。你怎麼把主意打到父皇與皇祖父身上了?」

  回頭瞥了父皇一眼「不行?」既然被我知道了,能用的東西當然要善加利用,要不然擺著不用幹嘛?

  「你喜歡就好。」父皇走到我的身邊。

  ******

  宴會開始前,我與父皇一起走到開滿牡丹的御花園裡。這時開的是牡丹裡最早開的品種,花雖只有單瓣香味也不濃厚。一路上,無視彎腰跪拜之人。我走到與蕭然約好的地方,只見蕭然扶著哭泣的蔣德淋站在花叢之中。

  「微臣參見皇上。」蕭然扶著蔣德淋跪下。

  看著蔣德淋我緩然開口「平身。」臉上雖然有著青色與肉色的胎記,但心思干靜,似乎是位溫柔婉約的姑娘。

  「謝皇上。」蕭然慢慢的扶著蔣德淋起身。這時呂墨辰也帶著蔣尚書走了過來…蔣尚書與她的夫人一看見我,先是僵硬後是慌忙跪拜。

  我慢慢的開口「蕭然,你確定要娶蔣尚書家的千金?」

  「是!」蕭然答道。

  揮袖「朕會讓人擇期上蔣卿家提親。蔣卿應該也同意吧?」我對著蔣尚書問道。

  蔣尚書呆愣在當場,並沒有回答我的問話。

  看來呂墨辰並沒有向蔣尚書提起聯親之事。我伸手拉了拉父皇的袖子,不著痕跡的拖著父皇離開。此時不走待何時,雖然說蔣尚書不敢不答應,但我可不想從他的心裡讀出別的東西。

  173

  「煙。你不聽聽蔣尚書怎麼說?」父皇與我並肩走在宮裡的小徑上小聲的問。

  放開拉住父皇袖子的手「不用了,反正他還沒那個膽拒絕我。」只是…在震驚之後,就會開始在心裡考慮蕭然娶了蔣德淋之後能為蔣家帶來的利益。我不想讀到那些讓人厭煩的東西…

  父皇輕笑幾聲「真難得。」

  瞪…我的脾氣其實不太好的。

  宴會舉辦的場所是在皇宮裡種滿桃花的花園,與父皇站在小徑旁的樹叢裡,前方傳來吵雜的聲音。

  我低聲吩咐跟在身後的小太監「去看看月鳳的太子在哪?」

  小太監點頭快速的鑽出樹叢,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啟…啟稟皇上…月鳳太子與李荻李大人在談話。」小太監氣喘噓噓的說著。

  李荻嗎?也是,麟國首富的次子怎麼能不拉攏。拉攏他等於掌控了一條麟國的經濟命脈。

  父皇見我沒說話,開口問小太監「現在是什麼時候?」

  「回太皇,再半個時辰就是酉時。」小太監馬上回答。

  還有半個時辰,我抬頭「先去看看煜澄與雪華。」幾天不見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

  父皇點頭…

  看過雪華,我與父皇來到劉妃住的地方。煜澄正鬧個不停…

  「乖…」抱起正哭鬧著的煜澄,拖掉包裹他的錦布,輕輕的拍拍他的背。孩子很快的就安靜下來,垂著眼淚閃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這孩子的心裡乾乾淨淨,會哭鬧是因為錦布悶熱不透氣,弄得他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煜澄伸手朝著我的臉亂摸,嗚哇嗚哇的亂叫。口水…他的手上有沒有口水啊!我在心裡哀叫…

  父皇伸手接過娃娃秤了秤「重了不少。」

  我無意識的應了聲「嗯…」伸手摸摸臉,還好沒口水。

  煜澄在父皇手中動來動去,噗噗的邊噴口水邊亂叫。父皇把娃娃舉得遠遠的以免被煜澄的口水噴到「這孩子真活潑。」他這麼說道。

  看著煜澄我輕笑「也許是餓了。」

  父皇把孩子交給奶娘「好好照護煜澄。」

  「是。」煜澄的奶娘惶恐的接過煜澄。

  走出劉妃住的地方,小太監馬上迎了上來「皇上。酉時已到。」

  父皇伸手拍拍我的肩「走吧!」

  輕輕點頭。我怎麼完全感覺不出來今天是我生日?

  到了宴會的場所,桃樹下密密麻麻的坐滿了大臣與他們的家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我與父皇一出現,所有人全部跪下行禮,當然月鳳太子幾人只單單站起來行禮。

  父皇直接坐了下來,而我則揮袖「平身。」吐了兩個字之後才落坐。

  客套話說完,我點頭示意負責這次宴會的大臣開始活動。剛才見月鳳皇子呈上禮物,才想起來父皇還沒給我禮物。快快結束,才能拉他回房要禮物。

  宮裡的宴會總是千篇一律,我與父皇先吃了一些飯菜,再來就是不停的喝酒。大臣們也是喝了不少酒,酒量不好的早被人扶人出去,更有人早就不行回家了。

  宴會到了一半的最後,眼前的人開始微微飄移,我伸手在桌下拉了拉父皇。

  父皇站了起來。

  所有的大臣全跟著站了起來…

  「明日就不早朝了,眾卿隨意吧!」我慢慢的站了起來。

  「恭送太皇!恭送皇上!」太臣們朗聲說道。

  一走出大廳我伸手拉住父皇的袖子,飄飄然的感覺,有點類似於吸毒過後的舒爽感。

  「沒事吧?」父皇伸手扶住我。

  一點也不好,好久沒喝這麼多了,有點不習慣「回寢宮。」扯著父皇的袖子。

  回到寢宮,青兒早把醒酒的藥準備好了。

  接過酒杯一口灌下「這是什麼?」這種腥辣味實在是…噁心!

  「奴俾也不清楚,這是鐘老早早就交給奴俾的醒酒藥。」青兒無辜的看著我。

  打發完青兒她們,我慢慢的摸往內室的方向。半路,父皇伸手抱起我,將我抱了進去。

  一進寢宮,床角邊上,小默正磨蹭著螁下蛇皮…

  父皇繞過小默出聲問道「趙卿讓人送來的蛇卵孵化了沒?」

  聳肩「不知。」盒子放在火盆旁孵化,到底孵不孵的出來還是個問題。

  父皇呵呵輕笑「寢宮裡真是越來越危險了。」

  提到禮物,我扯著父皇問「我的禮物在哪?」

  174

  父皇靜靜的看著我沒回答我的問題。

  「怎麼了?」我撲抱住父皇。

  父皇似乎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開口「你想要什麼?」

  呃!好問題…我想要什麼?該有的我都有了,實在是沒特別缺什麼。

  父皇輕輕一笑「煙。我們是什麼關係?」

  「…情人。」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

  「煙…你難道不覺得我們之間缺了什麼?」父皇伸手攬住我的腰問道。

  缺了什麼?我疑惑的看著父皇…

  父皇伸手將我攬近「你想要我嗎?」他揚起一抹微笑…

  什麼?我馬上轉身。只見父皇認真的看著我,隨即點頭。

  這下子父皇馬上笑了出來「真想?」

  再點頭「你抱起來很舒服。」

  「那好。你來吧!」父皇笑著說道。

  伸手拉父皇到床上「不可以反悔。」沒想到父皇會答應讓我壓,可惜我今天沒這個準備,只能改天再說。

  「嗯!」父皇輕笑著應了一聲。

  確定之後。我從父皇身邊爬開,腳步不穩的走到外室。

  還是先洗澡好了,不洗身上的味道,我待會兒會睡不覺。宴會時點的薰香總是很濃郁,真不知道負責祭儀的大臣是不是嗅覺有問題。伸手拉開衣服丟到旁邊的紫檀鑲金雕籃裡,再扯下頭冠放到旁邊。我懶得先梳頭,直接甩頭將頭髮弄鬆之後,慢吞吞的爬進澡盆搓洗身體。

  父皇這時站在澡盆旁問「怎麼不找我一起?」

  輕笑「你又不抱我。」父皇上次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為的就是這事,現在知道了,就可以捉弄父皇。

  臉突然被扳了過去,父皇彎腰直接封住我的嘴…良久才放開我慢慢的在我耳邊留下一句話「今天就這樣。」說完脫衣踏入澡盆。

  洗完澡,我泡在熱水裡偏頭看著父皇「輔。你覺得火裔崎怎麼樣。」火裔崎的長像沒火裔玄好,卻多了股威嚴感。

  「比上有餘比下不足!論心計是火裔玄,論聲望是火裔崎,他們倆之上則是八皇子火裔炫。火裔炫在朝中人脈廣闊,私底下也有不少權貴支撐他,月鳳國君應該也是默許他擴展勢力。」父皇將手搭在澡盆邊說道。

  八皇子嗎?我手中還有他的權杖,更有他伴讀的遺骨。沒淮以後還得靠這兩樣與他打交道,我突然想起宴會時跟在火裔崎身邊的人「去查一查,今日跟在火裔崎身邊面目清秀的男子,我懷疑那人是女伴男裝。」那個人的心思細膩,感覺不太像是男子。

  父皇挑眉「你看得倒是清楚。」

  撇了父皇一眼「我可不想再被人設計。」屢次摔在同一群人的手上,實在是讓人覺得厭煩。我已經安排好人手準備送他們到邊關,明日就讓大臣催促火裔炫早日離開。

  「煙。你不打算見火裔炫?」父皇向我伸出手。

  軟軟的靠到父皇的懷裡「不見!」給我添了那麼多的麻煩,我再見他就是白痴了。

  「他不會擅善罷干休的。」父皇撈起我的頭髮。

  在心裡嘆了口氣「那又如何。」除非他肯拉下臉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求我,要不然我不見,他也拿我沒辦法。

  「別提這些了。」父皇握住我的手。

  ******

  早上,天色微亮。我張開眼時父皇已經不在身邊。從床上坐起來時發現,手上套了一個深紫色護腕。在心裡暗笑,父皇還說沒禮物,這不就是了。

  寢宮外室,父皇坐在桌前翻看書中的簿子。等我走近後,父皇抬頭看了我一眼「醒了?」

  「嗯。」應了聲之後,抬手露出手上的護腕「這是什麼?」

  「你…」父皇失笑才發出一個聲音就被吳相的叫門聲給打斷。

  「皇上!皇上!」吳相站在門外叫道。

  他!怎麼跑回來了,我驚訝的與父皇對看。

  「怎麼辦?」我問父皇。

  父皇看著寢宮的門「該來的總會來的。」

  175

  門輕輕的被推開了,父皇馬上閃身到屏風之後躲好,很快的吳相走了進來。

  「冷輔覺不在,我找不到人給你送禮物。」吳相笑嘻嘻的說道。

  點頭「我知道。」

  吳相左右張望了一會兒「雲,你父皇人在哪?」

  握緊雙拳「先把門給關上。」接下來的話,絕對不能讓人聽到

  吳相轉身關好門的同時,父皇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雲…咦!」他吃驚的看著父皇。過了一會兒,臉完全變了色「你…冷輔覺!」

  「是我。」父皇臉色不變,直直的看著吳相。

  「你!」吳相瞪視著父皇「你…該不會…」

  「就是你想的。煙是我的子嗣。」父皇淡然說道。

  吳相深吸一口氣「你瘋了嗎?」他壓抑的問。

  「前國師應該早就告訴過你了不是嗎?」父皇這時散發著一股壓力。

  吳相冷笑「微臣還當太皇真的雲遊去了,沒想到是居心叵測留在皇上的身邊。看來師父的預言果真應驗了」

  「那又如何?」父皇不屑的看著吳相。

  「如何?皇上與您可是父子!您這麼做會毀了皇上。」吳相氣的臉色發白。

  父皇抿嘴控制住怒火「煙與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的?」

  「你…」吳相伸手指著父皇說不出話來。

  在心裡嘆了口氣,開口制止父皇「輔…」我慢慢的搖了搖頭。

  父皇走到我的身邊,輕輕的吻在我的頭髮上「你們談。」說完話拿著書走進內室。

  吳相眼中冒著火「雲。你什麼人不選,為何偏偏選了他?」

  「因為在這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好。」我慢慢的說道。

  吳相爆怒「什麼叫不會有人比他更好!雲!你瘋了嗎?他是你的父親。你什麼人不挑,怎麼會選上自己的父親,萬一被人知道了,這會毀了你!」

  我淡然的說「所以我送你離宮。」就是怕吳相知道,才會慌忙送他離宮。

  「什麼意思?」吳相有些震驚的看著我。

  坐到書桌前,我慢慢的說「我打算出兵…輔就是為了這個才恢復身份回宮露面,至於你…我知道你一定會發現。不…應該說你早就知道了。」

  吳相瞪大雙眼「是!我早就懷疑過冷輔覺就是太皇。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雲,別人不行嗎?你的話,多少傾城佳麗皆傾心於你。你大可換人不是嗎?」說到最後,吳相近乎肯求。

  換人?能換的話我早就換了。父皇與我相處太久,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他了,怎麼可能還會換人。

  「雲。你父皇他…」吳相張口又想勸我。

  我打斷吳相的話「吳相,我曾想過,若國師不曾告訴輔他會愛上自己的孩子,輔也不會在我小的時候親自教導我讀書,我們更不會…」

  「…是…嗎?」吳相睜睜的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若真的能放,我何苦不放手。吳相…與輔在一起,我覺得我很幸福。」

  「幸福?」吳相退後好幾步。

  站起來走到吳相的身邊「其實…我也不該避著你。輔再不久就會回到茶館,你…就幫我看著他,行嗎?」

  「雲…」吳相長嘆了一口氣「我想回茶館了…將我打昏吧。」

  噗的一聲,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呵。」真有自知知明。

  「我這次回來壞了你的事了吧?」吳相一臉有苦說不出的表情。

  搖頭「回茶館後別與輔鬥!」等輔回茶館一定還有得鬧,吳相一定還有話對父皇說。

  吳相咬牙「………他還不是我的對手。」

  「就憑你?」父皇從內室走了出來。

  抬手制止倆人「輔,先讓人去查一查有誰看見吳相從茶館裡出來,別忘了月鳳太子還在皇城內。」

  「我在皇宮門前有遇到月鳳太子。」吳相突然這麼說。

  昏!這傢伙是來找麻煩的嗎?我瞪著吳相,從櫃子裡翻出藥「馬上離開皇宮!」

  吳相大叫「好歹讓我吃頓飯!」

  轉頭,對著門揚聲吩咐「讓青兒準備飯菜進來給國師。」吳相就會心疼那些飯錢。

  「別吃了!」父皇出聲。

  吳相跳了起來「冷輔覺!」

  「你欠帳就此做罷?」父皇挑眉。

  「用不著你假好心。那些錢,我自己會出。」吳相氣沖沖的說。

  父皇伸手摟住我的腰「那你就慢慢賺吧!」

  「你…」吳相死盯著我腰上的手,說不出話。

  176

  父皇帶走喝了迷藥的吳相,我讓人招了接代月鳳太子的大臣。

  「月鳳的那些人,何時離開?」我拿起茶杯問道?

  大臣低頭「月鳳的太子希望能求見皇上。」

  「好將月鳳的公主推給朕?」我質問道。

  大臣一驚「微臣不敢!」

  不敢…他哪裡不敢了「你早早就知道火裔崎身邊帶著的那個是位公主,為何不上報?」

  「微臣雖然知道太子帶來的是位公主,但苦無證據,不敢向您稟報。」大臣跪在地上,顫抖的說。

  伸手撐住頭「朕給你三天,三天後如果月鳳太子還留在皇城,朕就砍下你的頭!」

  「…微臣遵旨。」大臣唯唯諾諾的應著。

  揮手「下去吧!」

  ******

  原以為父皇很快就會回宮,沒想到他一耗就是一整天。改完奏摺,我想出去找他卻不知道新的地道怎麼走,心裡感到有些無奈。早在地道建好時,我就應該要求父皇帶我走一趟,現在才不會像傻子一樣站在地道煩腦。

  退回寢宮,我閉起眼睛撥弄著琴,好長一段時間沒摸琴,指法有些生疏。傍晚的夕陽紅的似血,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屋頂上的暗衛跳了下來「皇上想出宮,為何不找屬下帶您出去?」

  抬眼「你不是他。」忍不住在心裡嘆息…

  

  如果當年吳相的師父不曾預言父皇會愛上自己的孩子,皇祖父應該不會處心積慮的想排除父皇,而父皇應該也不會痛下殺手,抹去其他的繼位者,獨獨留下皇叔一人。如果不是前國師,父皇也不會命令母妃疏遠我,更不會在晚上跑來交我讀書、安排林樞棋來當我太傅、讓太皇叔替我調養身體。最後選擇帶我離宮,躲避皇叔叛亂時的危險。

  暗衛靜靜的行了一個禮躲回屋頂。

  晚膳前,父皇總算回來了。只是…有些狼狽!

  「與吳相打起來了?」我慢慢的撥著琴,這麼問道。

  父皇坐在我的身邊「嗯…」說完話,父皇身手緊緊的抱住我「吳相希望我能離開你。」

  微微一笑「他還在掙扎啊?」為什麼吳相還是無法接受?還是,他想改變既定的命運?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命運?我何時相信命運了。

  「不是掙扎,是抗拒。」父皇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他認為我們不該在一起。」

  「輔,別被迷惑了。」既然已經在一起了,就別因為別人而改變或是搖擺不定。

  父皇抬起我的頭「不會!」說完深深的吻住我。

  伸手捧住父皇的臉,我慢慢的吸吮他的嘴唇「青兒說晚膳有鱸魚、醉蝦、鹽烤蛤蠣…」

  父皇輕笑「那傳膳吧!」

  揚聲吩咐後,我走到內室…火盆邊放了一把凳子,凳子上被蛇卵的盒子被頂了開。小默就在那凳子的底下吞嚥著剛孵化的小蛇。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晚上不用給小默喂食了。我一邊想,一邊走到凳子前打開盒子,裡面有三個流著淡黃色液體的空殼,其他卵還沒孵化出來。

  父皇旁在門邊問「卵孵出來了?」

  「別進來。讓我檢查檢查孵出來的蛇是不是全被小默吃了。」我伸手摸了摸小默的肚子,裡面明顯的有兩條長長的東西。看來真的被小默吃了。

  伸手拿了個大袋子,再把蛇卵拿出來放到袋子裡綁上袋口。我伸手摸摸小默「長得越來越大了。」已經不能藏在袖子裡了。

  父皇伸手從後面抱住我「你很愛惜身邊的東西。」

  想了想「我也會愛惜你的。」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這麼說…好像有點奇怪。

  父皇笑著抱緊我。

  用過膳,父皇與我快速的梳洗乾淨後倆人回到內室休息。

  點上盤香,我靠在父皇身上輕輕的撥弄著琴弦,輕爽的琴音一曲接著一曲,半個時辰後我停下手接過父皇遞來的酒杯,仰頭飲盡杯中的酒。好舒服!酒裡帶著一絲竹子的青香,含在嘴裡不覺得辛辣,入喉後隨即滑入胃裡,帶起米的暖香。

  「喜歡嗎?」父皇在我耳邊問道。

  眯起眼睛「這是誰釀的酒?」雖不如御酒濃厚,仍是上品。

  「底下的莊園裡有一大片竹林,那裡的管事年事已高,平日閒來無事就在在竹節裡注入米酒,半年後就成了此酒。」父皇再倒了一杯給我。

  喝光杯中的酒,我將酒杯伸到父皇前面「這酒叫什麼?」

  「竹香酒。」父皇倒好酒,用刀切了片桃子給我。

  咬著桃子,我開口「下次幫我帶我以前常吃的點心。」好久沒吃外面的點心了,格外想念。

  「好。煙…趙家的老夫人與林倩已經搭上線。」父皇平靜的說道。

  撇過頭「我不會給奶娘機會讓她提起趙家的事,反正她沒資格靠近內殿,我去母后那兒請安時奶娘也不能入內。」

  「林倩並不蠢。你這麼做她會發現的。」父皇伸手摸摸我的頭。

  淡笑「那就讓她發現。」奶娘應該知道趙家骨子裡是什麼樣的人。

  177

  

  趙家的人透過關係傳消息給奶娘的舉動在宮裡時常見到,但這麼尋常的事在我眼裡卻是異常的麻煩。這天父皇難得與我到母后那兒,奶娘站在宮殿外面抓不到機會與我單獨談話,心裡急得發慌。我坐在父皇身邊慢慢的喝著茶,而母后萬分緊張的與父皇談話,拘謹的完全看不出他們曾是掛名夫婦。

  喝完茶我在桌下拉了拉父皇的衣服,我該回書房批改奏摺了。

  父皇臨走前走到琳妹的身邊「你的身體還沒好,平日別太勞累。」

  「是!父皇。」琳妹乖巧的頭頭。

  走到琳妹身邊,我伸手摸摸她的頭「晚上別唸經唸得太晚。」琳妹現在每天抄寫佛經,晚上唸佛經祈福。

  琳妹點點頭,靜靜的站在母后身邊。

  走出門外,我看了奶娘一眼淡然問道「奶娘過得可好?」

  奶娘彎腰行禮「拖皇上與太皇的福。」

  「有事就告訴琴,她會幫你忙的。」說完話,我跟在父皇身邊離開。

  奶娘猶豫了一下「…是。」

  走在徊廊裡,我停下腳步「去看看楚寒。」好幾天沒去看楚寒了,不知道他好一點沒?

  父皇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先一步往楚寒住的院子走去。

  楚寒見到我們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有些困難的行禮「奴才參見太皇、皇上。」

  伸手將他扶起「身體怎麼樣了?」

  「煩您掛心。奴才的身子已無大礙!」楚寒低身行禮。

  無礙?連站都站不穩的人怎麼可能會無礙?我看著楚寒「你在多休息幾天。」

  「可是…」楚寒低頭。

  揮袖「等鐘老診斷過後再說。」上次太皇叔提過,楚寒的毒傷至內臟,一年半載之內都必須休養。

  離開楚寒住的地方,我抬頭看著父皇略帶深沉的臉,我開口問「怎麼?」

  父皇開口「他也沒放棄。」

  驚!我訝異的看著父皇。

  回到書房我馬上拉住父皇「楚寒與我不可能!」

  「我知道。」父皇伸手撫住我的臉頰「反正他的身體也不如從前,不宜再讓當總管了。趁這個機會把總管的職位交給別人,別讓他再插手宮裡的事物。」

  我垂下眼「也好。」楚寒與太多人接觸的話,很容易被人利用,就讓楚寒如從前一般服侍我好了。

  ******

  月鳳太子火裔崎居然肯如期離開,只是這個舉動反而讓我更加警惕,密旨一封封的送到邊關,地方也開始徵兵,我的目的是將平日遊手好閒的男子騙入軍隊,再送到邊關接受訓練。

  父皇走進書房,伸手握住我的手「今晚讓人在你母妃那兒設宴。」

  「你打算離開了嗎?」我輕輕的問道。

  父皇點頭「外面的事,也該處理了。」

  輕輕的點頭。父皇與吳相私底下似乎有過協定,而我也明白自己不能問。

  晚上所有的妃子都換上正式的服裝出席晚宴,劉妃與柳妃帶著煜澄與雪華坐在皇后蓮妃的底下,幾名懷孕的妃子讓人扶著進了母后住的宮殿。父皇向母后提起他明日就會離開皇宮,要母后放心…

  吃完飯,我與父皇走在小徑上,長長的袖子遮住我們交握的手,我淡問「父皇何時離開?」

  父皇小聲的說「自然不會驚動到他人。」

  點頭。在心裡嘆了口氣,身邊跟了太多人,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不會惹上麻煩…

  進了寢宮的門,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父皇伸手「明日到皇城散心吧!」

  點頭。順便弄清地道要怎麼走,我想找個機會在父皇不在的時候與吳相談談。

  ******

  「雲!你怎麼來了?」吳相一見到我馬上驚叫。

  瞟了眼父皇…咦!父皇跑哪去了?

  吳相嘆了口氣,走到床邊坐下「雲…你與…那個混蛋是怎麼在一起的。」

  在吳相的眼光之下,我坐在椅子上「我也不記得了。只是在發現時,已經離不開輔了。」不知不覺之間接受輔的親吻,再來就死抓著父皇不放,怕他離開。

  吳相盯著我「若是這樣。你的妃子不也能一直陪著你。」

  搖頭「妃子是妃子,輔是輔。無論以後有多少妃子陪在我的身邊,輔還是輔。」沒人能改變過去…如果沒有意外,父皇會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你為何這麼堅持?明明有更好的人選,為什麼要選擇他?」吳相不解的看著我。

  偏過頭「這個問題你也應該問問輔,他為何放棄皇位,委屈自己躲藏在民間幫我安排人手處理事情。」我時常覺得父皇偷偷摸摸的留在宮裡才是真的委屈他了。

  吳相傻住「可是…可是…」

  我輕輕的笑了「我與輔之間沒有誰佔到便宜。」

  「雲。我實在是無法相信冷輔覺那個人。」吳相長長的嘆了口氣

  淡笑「吳相,你不需要相信輔。」只要我相信就行了。

  178

  與吳相談完話,我帶上易容面皮拉著父皇上街去。皇城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沿途我買了一些玩具與糖果,慢慢的走到洪月鳴與雪娘的繡紡。

  「客官您…主人?…請到內廳裡。」雪娘並沒有認出易容過的我,她完全是憑藉著父皇的臉推斷出我的身份。

  走進裡間,洪月鳴正坐在桌前撥著算盤,響亮的算盤聲徊響在裡間裡。

  「生意好嗎?」我對著專心算帳的洪月鳴問道。

  洪月鳴被我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你是誰?」她驚問道。

  雪娘出聲安撫「洪姊姊,你別怕。是主人來了。」

  洪月鳴很快的就平靜下來「恕屬下失禮。」

  擺手「免了。朕難得有時間出宮逛逛,方才想起你的繡紡,才轉到你這兒來的。」

  雪娘這時抱了孩子過來請安「主人。這是民婦的孩子勇安。」

  將手裡拎著的包裹打開來露出裡面的玩具還有糖果「朕沒帶什麼來,這些給孩子玩吧!」來這個世界這麼久,我已經養成送禮的習慣。

  雪娘微微一笑「謝主人賞賜。」

  我靜靜的看著雪娘與蕭王的兒子,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外加流了一大圈的口水。失策啊!失策!不該買糖給雪娘的孩子。萬一養成吃糖的壞習慣怎麼辦?

  

  簡單的訊問洪月鳴與雪娘幾個問題,順便探讀她們的心思。我在心裡嘆了口氣,沒想到殼堯崢會要求洪月鳴不要到前面的店舖「拋頭露面」,而洪月鳴居然也接受了。現在店舖是由雪娘負責,而帳全讓洪月鳴包辦。雪娘平日是背著孩子顧店,但每隔一個時辰她就要將孩子背回裡間讓請來的婦人給孩子喂奶,因為她的奶汁太少,不得不花錢請人讓孩子吃飽一點。

  問完話,洪月鳴突然開口「主人…請恕屬下多言,但程姑娘的家人曾找上屬下這兒…屬下雖然沒有告訴程家的人什麼,但…程姑娘現在人可好?」

  抿嘴「朕也不清楚。」程楓兒現在可是我的妃子,平日幫我傳消息給蕭國派在皇宮裡的探子混淆他們的視聽。

  ******

  回到宮裡,父皇已經「離開皇宮」恢復到原本從地道進出的生活。我看著父皇查寫帳本的身影,走到他的身後抱住他。好溫暖,父皇的身體真的好溫暖…

  「怎麼了?」父皇笑著問道。

  緩緩搖頭「沒什麼。」今天,我從雪娘的心裡感覺不到她對蕭王所殘留的任何感覺。難道原本刻苦銘心的感情都會隨著時間而消逝?這樣太可悲了吧!

  「月鳳國的太子離開了嗎?」父皇伸手握住我的手「讓人盯著他們,確定他們隨著護送的人離開皇城後真有離開我國。」

  有些懊惱…我無奈的揚聲問道「火裔崎走了嗎?」政事比較重,該處理的就要處理。

  站在門外的黃穆馬上回答「微臣並不清楚,可是…今日月鳳太子曾多次求見…」

  「傳話下去!火裔崎無論如果非離開不可。」我非常的不悅。天都快黑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拖過今日。

  火裔崎最後還是帶著火裔玄離開了。朝中大臣也恢復以往的生活,白澕洲也領了黃金四十萬,帶著官奴離開皇城,準備開挖渠道。江燦坤的堂妹江妃與蓮妃也進入備產期,宮裡的產婆早已準備妥當,等侍孩子的出生。

  179

  火裔崎一行人離開皇城已有十日。批改完奏摺,我走到蘇(魯)蝶兒住的地方與她一同用晚膳。

  平靜的用過晚飯,蘇蝶兒含情脈脈的看著我…兩邊的宮女很快的退離。

  我瞥了眼蘇蝶兒「何事?」每當蘇蝶兒露出那種讓人誤會的眼神,絕對沒好事!

  「皇上…請您隨臣妾到內室…」蘇蝶兒甜甜的說。

  打了個冷顫!真是夠噁心…我無奈的跟著蘇蝶兒進了內室。

  蘇蝶兒伸手拉起床下的布簾,只見床底下一位只穿著裡衣的姑娘,口裡被塞了綿布。她張大著眼,驚恐的看著我。

  這不是…火裔崎的妹妹,那位女扮男妝的公主。忍不住開口「她不是跟著火裔崎離開了,為何會在這兒?」

  蘇蝶兒笑道「自然是稱皇表侄不注意偷跑回來的。」

  對!我差點忘了火裔崎的母妃就是蘇蝶兒同父異母的姊姊,而眼前的公主則是蘇蝶兒的表侄女。可是蘇蝶兒怎麼把人給抓了起來「你這是…」看那公主不信的眼神,我想她一定沒想過蘇蝶兒會這麼對她。

  「皇表妹是為的是見皇上您一面才偷溜出來,因為皇表侄已經決定讓她與您聯親,只要一回到月鳳姊夫就會派人交涉。」蘇蝶兒笑得好不親切。

  揮手「她在這兒的事有誰知道?」萬一被火裔崎發現了,可就變成扣留人質。

  「除了臣妾沒人知道。」蘇蝶兒笑得不懷好意。

  挑眉「朕記得月鳳那邊不是派了位內應跟在你身邊?」

  「請您不用擔心。臣妾已經處理妥當…不會讓人發現的。」蘇蝶兒得意的說。

  想了想「你是怎麼抓到她的。」

  「臣妾在茶裡下了軟骨散與迷藥。」蘇蝶兒見公主用仇恨的眼光看著她,冷冷一笑「這可是姊姊欠我的,總算有機會好好算一算。」

  嘆了口氣「人,朕會帶走。」我看著床底下的姑娘,直覺蘇蝶兒這麼做會有問題,但人已經被她扣留了,除了補救之外,別無他法。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將公主馬上移走,從蘇蝶兒這裡移開。

  蘇蝶兒微微嘟嘴「是!」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開口「到外間,朕有事與你談。」

  蘇蝶兒走到門邊,打開門「您請!」她柔聲說道。

  我對著暗衛躲藏的角落低聲吩咐「把人關到暗牢裡。」人既然不能留了,要處理掉還得花上一不少工夫,最好也得拿回本,從她身上挖到一些消息。

  走離蘇蝶兒住的地方後,我馬上快步走回寢宮。一進寢宮的門,我馬上走裡內室找父皇「輔。過來一會兒。」

  父皇跟著我走進地道「怎麼了?」

  「火裔崎的妹妹現在正在宮裡。」我匆匆解釋。

  父皇跟在我的身邊邊走邊問「你剛是去魯蝶兒那兒吧!怎麼會發現她呢?」

  「她是去找魯蝶兒,結果魯蝶兒下藥抓住她,藏了兩天才讓我知道。」我站在暗牢門前這麼說道。暗衛還沒帶人來,是不是被什麼拖住了?心裡有些擔心。

  一盞茶後,只見月鳳的公主不住的在暗衛的背上掙扎,口裡嗚嗚的叫著。

  父皇打開暗牢的門,讓暗衛先將公主扛進暗牢。我站在一旁,探讀暗衛的心思…確定他一路上沒出什麼差錯。不是我不信認父皇選出來的人,但…這種時候不小心不行。

  一進暗牢,暗衛將肩上的公主摔在地上,人馬上又躲到陰影處。

  公主悶哼一聲,翻坐起口進嗚哼嗚哼的咒罵。

  從她的心裡得知她在罵些什麼,我轉頭問父皇「怎麼處理?」方才暗衛並沒有將她的眼睛與耳朵捂上,她…留不得!

  「只能先關在這兒。煙,魯蝶兒是何時發現這女人的?」父皇沉著的問道。

  將魯蝶兒的話重覆給父皇「應該是兩天前。」

  「叫王君賢多派些人手,火裔崎這幾天應該就會找上門來。」父皇伸手安撫我。

  

  兩天後的晚上,魯蝶兒住的院子燃起熊熊大火!火熄了之後,魯蝶兒本身受了一些灼傷,而她住的院子裡發現了好幾具無法辨認的焦屍。我看著魯蝶兒揚裝驚恐的臉,再看看被大火燒得焦點的院子,腦裡浮出母妃下葬後昭儀宮的那一片灰燼。我知道這場火是魯蝶兒自己點的,為得就是掩飾她做的事!

  命人重新安排魯蝶兒的住處與服侍的宮女太監,我招了大舅薛瑜文進宮,命他調查起火的原因。等大舅一走,我走進暗牢查看。暗牢裡,月鳳國的公主像小動物似的哭泣,我只是瞥了她一眼,確定她還在之後馬上回書房批奏摺。

  中午,楚寒在小太監的攙扶之下走進書房。

  「奴才參見皇上!」楚寒有氣無力的彎腰行禮。

  揮手讓他起來「怎麼不多休息。」

  「奴才早該回來了服侍您了。」楚寒平靜的說。

  無奈的同意了「今日就算了,你明日再來。」

  180

  魯蝶兒已在新居住了好幾天。晚上,父皇還沒回來,我閒著沒事突然想從地道到魯蝶兒那兒看看。只是…我沒想到我見到的是現場的A片!魯蝶兒與一名男子在床上交纏,高亢的呻吟聲裡夾雜著男人急促的喘息聲…

  我伸手制止跟在身後的暗衛,示意他注意四周,我站在窗外慢慢的放鬆心情試著探讀她們的心…火裔崎?他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護送的人那邊沒傳半點消息回來,還是說他們根本沒發現?真是沒用!我有些火大。

  「殿下…」魯蝶兒嬌柔的喚。

  火裔崎撐起身子,用手撫摸著魯蝶兒的臉「蝶姨,委屈你了。用不了多久,本王會接你回月鳳。」

  魯蝶兒抱住火裔崎,讓火裔崎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真的?好高興!你可得快一點…姨在這兒等你來接…」魯蝶兒的聲音軟軟的,臉上的表情卻掛著一抹邪惡的笑。

  「蝶姨,麟帝何時會再來找你?」火裔崎伸手搓揉著魯蝶兒的胸部。

  「啊!啊…皇上…照以往的慣例…應該過幾天就會來了。對!抱我…殿下抱我…」說道最後魯蝶兒放聲浪叫。

  火裔崎挺腰再次進入魯蝶兒的身體裡,嘴裡卻開始要求「梨兒的事…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嗯…啊…殿下!」魯蝶兒伸腳勾住火裔崎的腰「你…的要求姨…啊!…何時拒絕過了。對!快一點…」

  火裔崎低頭吻住魯蝶兒,倆人的舌頭不停的糾纏翻攪,透明的銀絲從魯蝶兒的嘴角流下。

  梨兒?想了想…她們說的人應該是火玉梨沒錯。窗裡,火裔崎的律動加快「蝶姨的身子…真是絕品!那麟帝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魯蝶兒柔軟的身體緊緊的貼著火裔崎「皇上怎麼能與您相比…」魯蝶兒的臉上既是恍惚又是沉醉。

  聽了這句話,火裔崎將頭靠在魯蝶兒的肩上,臉上露出一抹奸笑「…讓本王來溫暖你。」腰下猛然的律動,讓魯蝶兒的呻吟聲拔高許多。

  突然,一隻手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父…皇?確定是父皇后,我忍不住瞪了一眼父皇…嚇死我了!這輩子從來沒這麼被人嚇過。

  父皇不以為意的向我比了個手勢,示意我離開…

  回頭看了眼魯蝶兒,我跟著父皇走回假山後的暗道…真可惜!A片只看一半。

  一進暗道,父皇的眼神異常的冰冷「這是怎麼回事?」

  我撇嘴「魯蝶兒在報復…不是我。」呃…好凶的眼神,我馬上將事情說清楚「是為了報復她的姊姊,月鳳國的貴妃…」

  「她這哪叫報復…」父皇氣得說不出話來。

  伸手摟住父皇的腰「你別管魯蝶兒的事。我明天會去她那裡…」沒想魯蝶兒會勾引自己的侄子,不過…用身體取得信任的確是最快、最安全的方法,也容易套出消息,或是拉攏臥底。

  父皇最後是嘆了口氣「我不問你在弄些什麼,凡是小心點!」他伸手摸摸我的頭。

  「等我問清楚,會告訴你一聲的。」伸手抱住父皇「不過,你幫我查一查火裔崎是怎麼混進皇宮的,那些沒用的東西,人都不見了也沒發覺。」

  「我會安排。已經很晚了,回寢宮吧!」父皇將手放在我的腰上催促。

  ******

  午膳時我特意抽空到魯蝶兒那兒用膳,服侍魯蝶兒的宮女送上膳食後快速的退離房間。

  我仔細的確認附近沒人才開口「先用膳。」魯蝶兒馬上點頭,在我對面的位置落坐。

  因為太緊張,許多秘密全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只是,這天的午膳,我為了讀她的心,從頭到尾只重複著夾菜的動做。結果用完午膳招門外宮女來收菜時,我的肚子除了菜之外別無它物!

  強忍著有些反胃的感覺出聲「魯蝶兒!」午膳時要專心的讀心,不自覺得吃了一肚子的菜,現在胃有些不舒服。

  「臣妾在!」魯蝶兒有些心虛。

  想了想「若有了孩子,你可以留下。」我昨晚考慮了一整晚,若魯蝶兒能壞上火裔崎的孩子…會更有用處!

  魯蝶兒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臣…臣妾…」她明白我已經發現昨晚的事了。

  伸手拿出藥粉「朕讓人準備了容易懷孕的藥,每日服用一包,儘量在十日之內多與火裔崎交歡。還有…」從懷裡拿出一迭銀票「這你拿去用。」說完話,我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怎麼…好像付錢讓魯蝶兒養小白臉一樣!

  魯蝶兒接過藥與銀票「可以嗎?臣妾若是懷了太子的孩子…這樣豈不是…」

  淡笑「死了一個火玉梨,你總需要拿別的去補吧!」火玉梨可是魯蝶兒送來給我的,可別想把責任推到我這邊。

  「皇…」魯蝶兒打了一個冷顫。

  我輕輕的說「無論你要做什麼朕都不會過問。只是有一點你得記好…朕不會原諒任何人的背叛!」

  181

  入夏的夜晚,空氣中帶了點朝濕的感覺,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到了半夜三更仍未睡覺。盯著父皇的背,我鬱悶的挪動身體,緊緊的貼著他。父皇睡得好熟…

  四更…我慢慢的從床上爬起打開門,安靜的走到外室。這陣子江燦坤的堂妹江珠幫我生了煜虞,蓮妃也在幾天後生下煜楦,魯蝶兒這個月的月事沒來,應該已經懷了火裔崎的孩子。

  正出神時,窗戶傳來喀的一聲。我意外的看著賢王湛青出現在我眼前。

  「主人…」賢王低身行禮。

  我撐著頭「說吧!」這人來找我絕對沒好事!

  賢王沉默不語…似乎是難以啟齒的事。

  在心裡嘆了口氣。我試著探讀著賢王的心「無事不登三寶殿。湛青,你來找朕的原因為何?」

  「…春末,蕭國發生嚴重的水患…屬下希望您能…」賢王模糊的說。

  

  水患!?在心裡冷笑。蕭國會發生這麼嚴重的水患還不是因為麟國!在治水之前,麟國每天都會因為雪融時流往蕭國的河道潰堤而淹水,大量河水分散至麟國南方種稻的郡縣只有少部分的水繼續流往蕭國。現在河床挖深,河水順暢無阻的流至蕭國,但突然間這麼多水湧進蕭國,自然就會在蕭國引發水患,若要解除蕭國的水患,必須重新整理蕭國的河道。

  我的沉默不語,讓賢王有些焦急「主人!現在蕭國有幾十萬的人民挨餓,更有無數人有家歸不得…」

  打斷賢王的話「那是蕭王該處理的事。」蕭國人民怎麼樣與我無關!

  賢王一震出口反駁「但…水患是因為您治水。」

  再次打斷賢王「那蕭王更該治水!」我不治水難道要讓南方年年淹水嗎?況且那水本來就該流到蕭國!

  賢王啞口無言…

  抬眼看著賢王「你希望朕能施與援助。那你可否告訴朕,為何朕要援助他國人民?」

  「……屬下…」賢王答不出來。

  水患這怎麼嚴重,蕭王怎麼可能放著他不管,賢王為何非跑來我這兒找米糧不可?怎麼想都想不通「朕記得蕭國去年可是二十年來少見的豐收,為何會沒有米糧?」

  「米糧是有,但蕭王…」賢王咬牙。

  從賢王的心裡得知蕭王還不知情,這怎麼可能?還是,蕭王知情,但不願意開倉?我疑惑的想。

  賢王跪在眼前,他的心裡非常的掙扎。原來蕭王非但沒治水,反而花了更多錢在整修宮殿與打壓賢王身上。賢王現在也被逼到死角,僅僅能維持生計無法再挪用金錢買米糧賑災。

  稍微考慮了一會兒,我記得,寢宮的暗格里有為數不少的蕭國銀票,全是皇祖父留下來的少說也有二千萬黃金的價值。我開口「朕聽說你這陣子手頭吃緊。」

  賢王點頭「是…但屬下仍可…」

  揮手制止賢王「你若是可以維持,就不會上朕這兒來了。」男人的面子固然重要,但能認清事實更為重要。見蕭王不吭聲,我又問「你可知朕可以拿這些錢養多少士兵?」

  蕭王聽我這麼說更是抬不起頭,他總覺得一切的雄心壯志在我面前似乎變得可笑。

  嗯…不可打壓過頭,萬一引起他的反抗可得不償失!我站起來走回內室…從父皇的呼吸可以聽出,他已經被我吵醒了。走到床邊低身在父皇的臉上落下一吻「我去去就回。」伸手將暗格里的銀票拿起…還真是不少。不知道當年,皇祖父為何暗藏了這麼大量蕭國的銀兩?

  賢王跪在地上看著寢宮裡的擺飾,心中有著無限的對感嘆。他雖然曾不只一次聽聞我的行事作風,但是我再怎麼簡樸,這裡仍是皇帝的寢宮,代代相傳下來的器具仍不減奢華,唯一可看出來的就是寢宮裡的東西並無新添的物品。

  將銀票遞到賢王的面前,我開口「就當是提早給朕的子民一點見面裡。」總不能提供銀兩,最後卻什麼都沒得到。至少讓提醒蕭王,我幫他不是沒有條件的。

  賢王一愣,他看著眼前的銀票,遲遲沒有伸手接…過了許久,賢王痛苦的接過銀票。

  ******

  賢王的到來提醒我到程楓兒的住所,晚時我走到程楓兒與她一同用膳。用過飯…程楓兒向我提了一個我從沒想過的要求。

  「皇上…臣妾…臣妾…臣妾也希望能有孩子。」程楓兒怯怯的說。

  孩子?我暗自吃了一驚。鎮定下來後我開口「你忘了你進宮的目的?」魯蝶兒肚裡的孩子並不是我的,現在程楓兒說她也想要一個孩子,我從哪裡生給她?

  程楓兒連忙否認「臣妾當然記得。只是…想找人陪伴…宮裡太過寂寞了。」說到最後她有些默落…

  「孩子的事就別再想了。」說完話我伸手拍拍她的頭。

  程楓兒乖乖的點了點頭。

  182

  錢給了賢王已一個月,在蕭國的探子傳消息說賢王買盡蕭國米糧分送給那些受苦受難的人,一時之間湛靜的名聲響遍蕭國,民心頓時倒向賢王。這一激,蕭王馬上打開官倉放糧以挽回民心,雖不知效果為何,但足以穩定民心。

  這一天上完早朝,楚寒身邊的小太監向我報告魯蝶兒懷孕的消息…後宮的妃子蠢蠢欲動!

  改完奏摺,我走到魯蝶兒的住所。遣散下人離開後伸手扣住魯蝶兒的脈搏「火裔崎知道這孩子是他的嗎?」把著脈我淡然問道。

  魯蝶兒點頭「太子已經知道了。只是…頂替他的替身似乎受了傷,過幾日,太子就要離開了。」

  放下魯蝶兒的手「無妨。反正朕「臨幸」你的筆錄也有…火裔崎現在應該覺得沾沾自喜,給朕帶了頂綠帽。」

  魯蝶兒發著抖「皇上…您真的會放過臣妾與…孩子?」

  輕笑「只要你別做蠢事。」伸出手指劃過魯蝶兒細緻的臉。

  打了一個冷戰的魯蝶兒隨即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是!臣妾不會忘記…」

  揮袖坐在椅子上「火裔崎沒要你幫他什麼忙?」火玉梨的事魯蝶兒花了不少功夫才勉強瞞過火裔崎,隨即而來的就是永無止盡的要求。

  「太子…太子希望…」魯蝶兒囁嚅的說。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魯蝶兒一臉豁出去的開口「太子希望臣妾能拉拔幾名內應。」

  不是很在意的點頭「隨你。」聽魯蝶兒這麼說,我馬上明白火裔崎很清楚魯蝶兒的能力,而且他並不信認魯蝶兒。

  當我準備要離開時,魯蝶兒急忙開口「皇上,楓妹妹來找過臣妾好幾次…」

  打斷她的話「別理會就行了。」程楓兒在這宮裡沒什麼地位,她目前僅報告過一件種要的事,其他就是一些芝麻小事。

  ******

  入秋…煩雜的秋收即將到來。今年夏天特別的炎熱,不少稻雜類都因為天氣太熱而干扁。這促使原先反對挖渠道的大臣不敢再反對,增加在白澕洲身上的壓力變得更大。

  這天,陪同程楓兒一同入宮的侍女慌慌張張的跑去找蓮妃。等我批改完奏摺正打算離開時,蓮妃早已等在外面許久了。

  「臣妾參見皇上。」蓮妃行禮。

  伸手將她扶起「起來吧!你的身子還未好,別跪在地上。」

  蓮妃道謝「謝皇上。」

  這還是蓮妃進宮以來第一次到書房外等我「怎麼來了?」她一直遵守本份,從來不會插手過問朝中的事,今天…是怎麼回事?

  「皇上。程美人從昨晚就失蹤了,臣妾雖然已經吩咐宮女們找遍皇宮各角落,但至今程美人仍下落不明。」蓮妃憂心忡忡的說。

  程楓兒!?我有些無言。伸手招了楚寒與蕭然「派人去找程妃。」

  三日後。程楓兒的屍體從御花園的湖裡浮起,等我趕到時,屍體已經被打撈上岸,而程楓兒的侍女跪倒在她的身邊痛哭。

  程楓兒的屍體浮腫,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青白還滲出淡黃色的液體…

  「把她抬回去。」吩咐兩旁的太監將程楓兒的屍首抬離,我又吩咐了楚寒與青兒她們「查一查程楓兒去了哪兒,怎麼會死在湖裡。」

  183

  調查程楓兒的死因時,青兒覺得程楓兒的侍女似乎隱瞞了什麼事,特意將她帶到偏殿讓琴詢問。幾天後程楓兒的案子雖然還未調查清楚,棺木仍如慣例一樣送到程楓兒住的地方,天一亮就被抬出皇宮移至皇家墓園。

  我到母后那請安時,琴帶著程楓兒的侍女上前「皇上!此人是程娘娘侍女,她呈報說娘娘應是去找蘇娘娘後才失蹤。」

  點頭表示明白。我靜靜的看著程楓兒的侍女…我記得她是負責傳遞消息給躲在宮裡的內應,平日是位八面玲瓏的宮女,與其他平輩的宮女太監們相交甚好。

  琴低聲訓斥「還不向皇上說明!」

  程楓兒的侍女跪趴在地上「啟稟皇上!娘娘在八月三日向奴婢告知說她想到花御花園散心…但奴婢心裡清楚,娘娘是因為介意蘇娘娘懷孕的事,想避開奴婢一個人偷偷去找蘇娘娘問個清楚,沒想到…沒想到娘娘就此一去不回。」

  好鎮靜的女子!可惜…非我所用。我慢慢的開口「此事朕會讓人查證,你暫且留在琴這兒。」

  宮女的心裡非常的高興,她低頭掩飾,嘴裡恭敬的稱是「奴婢謹聽皇上的吩咐。」能留在母后的身邊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這樣她也不用擔心要怎麼對蕭國那邊交待。

  離開母后的宮殿,我邊走邊思考魯蝶兒的事。她應該不會無故殺死程楓兒,畢竟程楓兒是她在宮裡少數能相信的人…話是這麼說,也有可能發生什麼事才會讓她痛下殺手。不過,程楓兒會武,怎麼可能會打不過身懷六甲的魯蝶兒?還是下手的另有他人?

  ******

  八月十五日。月亮高高掛在天上,皇宮裡掛滿了五彩宮燈…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

  

  我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有些憂心的看著手裡的信件。我曾預想過,賢王拿了我的錢回蕭國後一定會大肆購量,而蕭國因地形的問題,大水一直到夏至左右才會退完,到時想種糧也會來不及,蕭王最後可能會開口向我或是月鳳國君借糧。現在真的收到蕭國借糧的信心裡卻是五味雜陳…今天麟國的秋收真的不如去年來得好,南方雖無水患但農民今年正忙著整地施肥所能生產的不過是一些蔬菜與油花。北邊的天氣又比往年熱上許多,谷糧受到焚風的影響有些干癟,質量實在是不如去年的好。現在要我借糧給蕭國實在是不太可能,但月鳳似乎有意運送十萬斤的谷糧給蕭國,這個消息若是真的,我怎麼丟麟國的臉…

  正當我煩腦的時候,楚寒輕敲書房的門「皇上,時辰到了。」

  將信放至抽屜裡,我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日子真難過!

  

  宴會上我強忍著心裡的憂慮與大臣們對飲著酒,席中翰林院的大臣無意見提起編書之事,太傅興趣十足的與二舅薛瑜武談著編書的細節。二舅是故意拉攏太傅好讓太傅替他說話,只要能爭取太傅的加入,我同意出撥款的可能性會加大。在心裡嘆了口氣…我早想過讓人安排窮人的孩子也能讀書的事,但一定會花上許多錢,投資報酬率也不一定會如同我所希望的一樣。現在翰林院想編書,剛好能藉此提倡讀書的風氣,卻也可能改變目前愚民好控制的現象,變得容易提出議見造反等等。

  宴會到了一半,我離席打算馬上回書房,剛走出大殿拐了個彎就看到兩條鬼鬼祟祟的人影…我跟了上去。

  人影一前一後閃進了偏殿後面的陰暗處,我聽見兩名女子的交談聲,其中一名的聲音還蠻耳熟的。

  「你這賤人竟然在皇上面前搬動是非。我告訴你,你家的主子那位蠢主子死不足惜!」女子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屑的感覺。

  另一名女子馬上尖聲罵道「哼!程楓兒那女人再蠢也不會像你們月鳳的女人一樣偷漢子!誰不知道你們那位娘娘是怎麼懷上孩子的。」

  聽到這兒我聽出其中一位是程楓兒的侍女…但另一位就不清楚了。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明明是我家娘娘得到皇上寵愛…」女子氣沖沖的話裡帶了一絲狼狽。

  程楓兒的侍女奸笑「是嗎?若真是如此,皇上為何在你家娘娘懷孕後就不曾踏入房裡了?」

  「那你呢?你在皇上面前隨口胡謅了那麼多,皇上不也沒放在心上。」女子不甘示弱的回道。

  程楓兒的侍女氣結「咱們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那主子還能逞威風逞多久…哼!」

  聽到這兒我再也聽不下去了。快速的回到書房裡…從我聽到的來看,殺死程楓兒的似乎不是月鳳國的人?難道會是蕭國自己人?

  184

  中秋過完沒多久,蕭然就搬出皇宮用八人大橋迎娶蔣尚書的女人蔣德淋進門。成婚的當天,我讓楚寒、青兒與竹兒三人帶著禮物出席,我則一個人留在皇宮裡整理資料…

  以前父皇在位時曾多次與蕭國交戰與月鳳到是一直平安無事,我看著桌上的地圖比對著賢王上次拿來的駐兵圖,再把八十多年來的打仗記錄全拿出來整理出重點,再用不同顏色的墨汁一筆一筆的標註在地圖上。等我整理完,已是太陽西下,蕭然應該要開始宴客了吧!我在心裡這麼想著。

  「皇上。您要用膳了嗎?」楚寒身邊的小太監站在門外小心的問道。

  楚寒帶的這名太監還不錯,雖然膽子小了點。我將資料丟在一旁,捲起地圖與駐兵圖走了出去「送晚膳到寢宮來。」吩咐完,我直接往寢宮走去…

  

  用過飯,我一個人留在內室把玩著小默與春天時孵出來的小蛇,順便用匕首肢解老鼠給小蛇吃。小默不安份的盯著我手裡的鼠肉,時不時搶小蛇的晚餐來吃。春天孵出來的小蛇只剩下兩隻,小蛇們畏懼著小默的存在,一直不敢伸頭搶食。心裡覺得這兩隻小蛇有些孬種,我拿出太皇叔蒐集到的毒藥引誘小默靠近我。將毒藥喂給小默後,我強硬的將毒藥也塞到小蛇的嘴裡。過了一會兒,其中一條小蛇開始扭曲翻身,不一會兒口裡吐出已經爛掉的鼠肉…死了!

  真是脆弱!我的心裡有些無奈。

  「又死了一條?」父皇的聲音突然響起。

  輕輕的點頭。人也是一樣,輕輕一碰,一條生命又沒了。

  父皇脫下外袍,不經意的開口問「我以為你會把程楓兒送回程家。」

  抬頭「用不著…就讓程家以為她失蹤了就成了。」怎麼人死了這麼久才問?父皇在想什麼?

  「沒什麼…這是?」父皇看見被我丟在床角的地圖,伸手撿起來將它攤開「你打算出兵了?」父皇又問了一句。

  搖頭「只是拿來參考。」現在出兵還有些早,若沒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我不打算主動出兵。

  父皇輕笑「若是讓呂墨辰他們看了,絕不會相信你還沒打算出兵。」

  「他們只能做一些檯面上的事,骯髒的活兒完全做不來。」我在朝中能用的大臣很多,卻沒人能幫我處理一些污穢的事,像殺人、探聽等等的,全要拜託父皇。

  父皇拿起竹籠放到我的面前「蔡安與李狄不就做得挺不錯的?你的膽子真不小,聽說蔡安去年治水時得罪了不少人,你還給他先斬後奏的權利。不怕他得罪更多人?」

  「他?我看他可樂著呢。對了!我打算將皇祖父留下的幾頂黃金轎子融了,用融了的黃金重塑一頂轎子,剩下留下來備用。」這幾天才拿了一大筆錢,讓人在皇宮蓋一座藏書樓,還不計成本的讓太傅買書,國庫裡雖然還有不少錢,我仍然有點擔心。

  「隨你。」父皇輕輕的吻住我。

  ******

  秋末。今年的秋收已經結束了。與去年相比,收成整整少了三成,而且收下來的米糧又乾又癟,只能讓人蒸熟曬乾再研磨成粉儲藏起來。唯一慶幸的事,去年收下來的米糧還有不少不必擔心今年沒糧可吃。

  只是…母妃與琳妹知道今年收成並不如預測的好後,突然說要去上香祈福,她們兩人帶上幾名侍衛與暗衛到皇城中香火最旺的寺廟上香。琳妹在回宮後變得常發呆,偶爾讓人送信到寺廟裡…

  蕭國的使節已經來了好幾次,次次都希望我能援助蕭國。也許我是小氣,無論蕭國使者怎麼求都沒答應。一直到蕭國那邊傳來消息,才給了黃金三十萬。

  坐在父皇的懷裡我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輔…蕭國與月鳳國為何打起來了?」蕭國明明缺糧卻出兵攻下月鳳的一座城池,現在月鳳國君已經讓人帶了軍隊駐紮在兩國交界之處。

  父皇輕笑「對我們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低頭「總覺得這場戰爭來得不踏實。只怕他們連手來對付我們。」

  「那就來吧!早些結束,我們才能離開。」父皇這麼說道。

  抬頭在父皇唇上印上一吻。若是敗了,就表示我們沒這個資格管理這塊土地。若是成了,就表示我們必須培養更好的繼承者,到時…想走也走不了了吧!

  185

  入冬,天下飄下綿綿的細雪…一層一層的疊在地上,踏在上面留下一排一排的腳印。

  我過去讀過許多有關戰爭的書,戰爭不外是一些消耗國力、減低人口、無罪殺人的代名詞,但在這個世界,我似乎也是掀起戰爭的罪魁禍首。軍隊已經聚集在月鳳與蕭國的邊界,各將領也開始操練士兵,一個個躍躍欲試,彷彿…平日太閒,現在總算有事做了一樣。

  

  這日早上,白澕洲派人送了厚厚一本奏摺給我。光是為了看那本奏摺,就花了我不少時間。白澕洲希望能加寬溝渠,但我覺得把溝渠加寬實在是妥當,因為要加寬就必須徵收土地,實在是太麻煩了。我想了想決定讓白澕洲把溝渠加沉,這樣一來就普通的小舟仍可在溝渠裡通行,但大型的船支則因船身過寬無法前進。

  停下筆,我出聲吩咐楚寒「添墨。」

  「是!」楚寒拿了剛磨好的墨小心的倒到硯台裡。

  自從他回到我身邊,早上讓小太監扶著處理宮中的事務,下午就站在書房門口的茶機旁磨墨,只是他每磨幾下就必須停下手休息一會兒,常常磨個老半天,才磨出一點點墨水。

  楚寒倒完墨並沒有如往常一般馬上離開,他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皇上…奴才聽宮裡的太監說琳公主似乎有喜歡的人。」

  抬頭「這搖言傳了有一陣子了?」怪不得上次去見母后時,我總是覺得母后有事瞞著我。

  「是。」楚寒點頭。

  想了想「就當我不知道這件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我不知道這件事吧!

  楚寒伸手打了自己一個巴掌「奴才多嘴!」

  抓住他的手「你沒有多嘴…以後多找些消息告訴我,我另有它用。還有…程楓兒身邊的那名侍女有問題,你讓琴多提防提防。」父皇說的對,楚寒真的不適合當總管,心計不夠深、也不夠狠!

  「是。」楚寒聽了我的話,眼睛閃閃發亮!

  揮手「下去吧!」楚寒的身影一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抬頭對著屋頂喊「下來!」

  暗衛輕巧的落了地…

  「她還在暗牢裡嗎?」我隱晦的問。火玉梨被關了這麼久的時間,我卻完全把她給忘了,連一次也沒去看過她,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暗衛眼裡閃過一絲的不自然「是。」

  怎麼了?心裡有些懷疑。垂下眼,我開口「輔有說他今日何時回來嗎?」

  暗衛搖頭。

  …我直覺父皇一定又做了什麼事,所以暗衛才不敢告訴我。

  晚上,父皇前腳還沒踏上寢宮的地板,我馬上拉他走進暗道里,直直的往暗牢那邊走。

  站在暗牢前,父皇伸手拉住我「煙…」

  回頭「你做了什麼?」絕對沒好事。

  父皇嘆了口氣「你自己看。」伸手拉開暗牢的門。

  一踏入暗門,我倒抽一口冷氣…火玉梨的四肢不自然的垂在兩邊,下巴被人拉開無法閉上,口水順著嘴角慢慢的滑下。

  我忍不住問出聲「這是在幹什麼?」

  「她懷了火裔崎的孩子。」父皇平靜的說。

  什…麼?我吃驚的看著父皇,確定我沒聽錯後,我走到火玉裔的身邊,拉起她下垂的手臂把脈「武功被廢,手筋與腳筋也挑斷了,不過…的確是懷孕了。」我記得兒魯蝶兒把她交給我時,並沒有懷孕,那…孩子是怎麼來的?可是…父皇剛剛說孩子是火裔崎的…這…到底是…

  186

  火玉梨抬起頭張嘴想說話,但她的下巴被人給硬扯下來,只能發出哼哼的氣聲,不一會兒原本氣憤的眼變得了無生氣…

  「她的孩子是怎麼來的?」我開口問。

  父皇平靜的說「是魯蝶兒那女人提的議…她說火裔崎對火玉梨抱有別心,所以才向我拿了薰香,又在飯菜裡下了點春藥。」

  突然間我感覺到了什麼,伸手抬起火玉梨的頭「沒想到你也愛上自己的兄長…呵!別急著否認,你若不喜歡火裔崎,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讓他碰你。」

  火玉梨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

  我淡笑「沒錯!朕的確如江湖上的流言一般…」彎腰在火玉梨的耳邊輕說「怕了?放心吧!朕不會對你肚裡的孩子如何。」

  父皇伸手將我拉離火玉梨「煙!你…」

  我笑著拉下父皇的頸子印上一吻「吃醋了?」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父皇的獨佔欲真的很強。

  父皇伸手撫摸我的嘴唇,低頭輕輕的吻著我,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

  伸手捧住父皇的頭,將舌頭伸入父皇的嘴裡勾引他與我交纏。突然間火玉梨惡狠狠的咒罵聲傳入腦裡!我回神放開父皇,轉頭看了一眼火玉梨「若是讓火裔崎知道那日發生的是不是夢,你認為…他會如何?」

  火玉梨的眼神變得有些哀傷,她啊啊叫了幾聲,祈求的看著我。

  父皇伸手抱住我的腰,低頭在我耳邊問「煙…這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伸手握住父皇放在腰上的手「回房在談…」

  父皇握了握我的手,笑著轉變話題「…聽說這次帶軍打仗的是八皇子火裔炫。」

  聽出父皇話裡暗藏的意思,我故意開口「所以說現在是八皇子得勢?看來火裔崎已坐不穩太子的位子,只要再出個錯就差不多了。」

  火玉梨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低頭哭泣…

  回到寢宮,我拿下帝冠與髮帶。

  父皇走到我的身邊低頭解開我的腰帶「煙…火玉梨的孩子…」

  在心裡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只能等魯蝶兒分娩時將火玉梨肚裡的孩子強制拿出來,這樣一來就能把那孩子安排在魯蝶兒身邊,對外公佈魯蝶兒生了對雙胞胎。」

  「…嗯。」父皇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

  月鳳與蕭國打了幾個月後突然簽了停戰協定,再來就是他們兩國同時派使送來合約要我簽!

  「……陛下,請您三思。」蕭國的使者彎腰行禮。

  蕭國的使者口若懸河的講了一個早上,總算是結束了。我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的思考著別的事情,完全沒把使者的話聽進腦裡。

  蕭國使者見我沉默不語,只能把頭垂的低低的繼續等候。

  等我回過神發現大殿上安靜的連一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我才慢慢的開口「退朝!」說完丟下滿朝的官員離開大殿。那合約與我何干,分明是蕭國與月鳳國設下的網。我懷疑這次他們會打仗,完全是為了引我入戲,想強迫我不隨意出兵!

  幾天後,蕭國的使者求見。

  「……我國國君有份禮物想送給您。」使者拿出一卷畫軸。

  楚寒走上前拿過畫軸,再走回我的身邊。

  「攤開。」我出聲吩咐。

  畫軸裡一位靈氣逼人的女子微笑著坐在琴前…伸手拿過楚寒手裡的畫。這是蕭國的哪位公主?我懷疑的想著。

  蕭國使者的心裡泛起一絲得意!

  我有些腦火的將畫軸往使者的臉上砸「滾出去!」原來如此!我之所以無法從魯蝶兒那邊得到程楓兒的死因,就是因為程楓兒根本就是蕭國的內應所殺死,為的…恐怕就是將這名公主送來給我。

  使者與楚寒被我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了一跳!蕭國的使者慌忙的將畫軸撿起,行禮後退了出去。而楚寒則站在我的身邊不敢吭聲…

  「楚寒,傳話下去。就說程楓兒的案子不用查了。」我冷聲吩咐。

  楚寒心裡一寒「是!」

  正當楚寒要離開書房的時候,我又加了一句「還有,把接代蕭國與月鳳的大臣叫來。」

  「是。」楚寒行禮走了出去。

  等大臣來了後,我藉故發了頓脾氣,要他們把月鳳與蕭國的使者趕出麟國。

  ******

  晚上…我站在寢宮的窗邊看著外面飄落的大雪。父皇這時從暗門走進寢宮,我伸手關上窗戶,「今日蕭國使者送了公主的畫軸,我才知道程楓兒會死是因為蕭王怕公主嫁過來後地位會比程楓兒低。」

  父皇輕輕的在我額頭落下一個吻「而且蕭國殺死的又是自己人,這樣一來也不容易被人懷疑。不過…你的後後太過規律井井有條,也難蕭國那邊會認為公主嫁過來之後得等上好一段時間才能得到你的寵愛,直接除掉程楓兒才會讓公主有機會遞補她的位置。」

  我低頭靠在父皇的肩上「我們去瀑布邊喝酒…」

  「嗯…」父皇拉起我的手。

  瀑布已經有些結冰,冰晶在月光的下閃閃發光,仿若是黑夜裡的星星。

  喝了點酒,我靠在父皇的懷裡突然詩性大發念了兩句「月影水波流,雪靜無聲落。」

  父皇拿著酒杯的酒一震,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可以。」說完低頭猛喝酒。

  看了一眼父皇,我悶悶的說「至少比上次在妓院裡那首好。」

  這次父皇被嗆個正著「咳…咳…」

  伸手拍了拍父皇的背。看來上次那首詩連父皇也聽不下去…我有些鬱悶的想。

  「煙…咳!咳…你確定要讓人編書、編詩集?咳、咳…那些東西最後…咳!全送上你那兒裁定時怎麼辦?」父皇邊咳邊問。

  點頭「這些錢一出去自然會引開月鳳與蕭國的注意力,他們會以為我無意出兵。」解譯完,我的心裡有些不滿…父皇怎麼這麼瞧不起我鑑賞詩詞的能力。

  「那就好…」父皇緩過氣,明白什麼似的點頭。

  心裡一股火氣升起,張口咬住父皇的脖子。這個混蛋!這世上沒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人好嗎?我不過少了點文學細胞,用得著與太傅一樣嘲笑我嗎?

  父皇乖乖的任我咬「多留點痕跡,明日讓吳相看個仔細。吳相那小子,每日都用審視的目光盯著我…」

  停口、抬頭、想了想、我咬…既然父皇這麼說,我就不客氣的把父皇的脖子當磨牙器。不一會兒父皇的脖子上全青青紫紫的吻痕與咬痕,我滿意的點頭後隨口問道「吳相那人還沒接受我倆在一起的事?」

  「應該說他還不想認命。」父皇一手摟著我,一手不規矩的在我的背上滑動。

  無奈的趴在父皇的懷裡「輔…你脖上的痕跡會讓他想歪的。」

  「有時…總要示弱才會讓人同情。」父皇揚起一個壞壞的笑容。

  一愣!父皇是要讓吳相往…這方面想像嗎?呃…吳相一定會認為我很猛!我瞪視父皇「你利用我。」

  「等會兒回去…煙,你平日拿來玩的暗衛不知會有何種反應?」父皇故意轉移話題。

  那暗衛嗎?我輕輕的笑了出聲「等會兒配合我…」前些日子忙了點沒時間玩他,就當…讓他休息了一段時間好了。

  與父皇喝著酒,倆人躺在柔軟的虎皮上透過瀑布看著朦朧的月亮。我嘆息似的問「輔…如果以後都能這樣,不知該有多好。」

  「會的…還會有一群雞圍在你的身邊。」父皇安慰的說。

  父皇還記得我想養雞啊!我笑著回「未免也煞風景了。」哪有人談情說愛時,身邊的配樂是雞叫聲。

  「早點動手吧!」父皇認真的說道。

  點頭…是啊!要打就早點打。

  187

  

  冬至的那天,月鳳與蕭國的使都被人殺死了。只不過人才死了沒幾天,月鳳與蕭國就以使者被殺的藉口聯合出兵。說實話,我對這個罪名有些無奈又有些慶幸,因為至少…白痴都能明白這是月鳳與蕭國栽的贓。而且我也樂得發秘密函給邊關的將領們,讓他們把邊關的平民百姓往內遷,再來就是貼皇榜征志願軍。朝中的大臣有不少人反對打仗,但因情況特殊,沒人有膽明目張膽的反對。

  與呂墨辰商量完戰事,我輕捧著茶杯喝茶。

  「皇上。微臣希望此次出戰能帶上蕭大人。」呂墨辰開口要求。

  看了一眼蕭然…我明白他早與呂墨辰談過此事,也願意同呂墨辰一起離開。喝了口茶,我慢慢的點頭,算是答應了。

  蕭然跪了下來,向我磕了三次頭。

  揮手讓他跟著呂墨辰離開。也許蕭然也會如江燦坤一樣當一名守關的將軍吧!心裡突然有種感悟。

  楚寒在呂墨辰他們離開後才走進書房整理散亂在桌上的東西,收拾完畢,楚寒安安靜靜的站在我身邊。

  我開口吩咐「去鐘老那兒拿此藥給蕭然帶上。」

  「是。」楚寒行禮後抬頭看著我開口解釋「蕭然是為了皇上才出宮的。」

  點頭「我知道。」

  「蕭然還說…皇上幾年前在邊關問的話,他已經明白了。」楚寒急忙又說。

  再次點點頭…當年我問他話的意思是希望他能成為我的左右手,如今他終於明白了,但我的身邊已經多了許多能替代他的人。

  楚寒憂心的看了我好幾眼,見我仍然沒什麼反應才轉身離開…

  ******

  楚寒離開的那天,父皇在正午的時候突然回皇宮找我。

  「怎麼回來了?」我有些意外看著突然出現在書房裡的父皇。

  父皇脫下披風抱住我,披風下的衣服傳來外頭冰冷的感覺「皇伯與殼堯崢設了一個局希望你能答應。」

  「既然是太皇伯開口…是什麼樣的局?」我挪動身體,讓父皇也坐到椅子上。

  父皇伸手將我抱起,讓我坐在他的腿上「我今日去殼軒見了皇伯…煙,你可想長生不老?」

  愣了愣,我搖頭「死無可懼。」只要是人都會有生老病死這四個階段…

  「但月鳳國君可不這麼想,皇伯說月鳳國君沉迷於丹藥已有許多年,所以殼堯崢想派人假扮練單的道士去月鳳。」

  「殼堯崢是這麼說的?」趴在父皇的胸前,我有些意外的問。

  父皇應了聲「嗯…」

  「他到底想做什麼…不會是想毒殺月鳳國君吧?」我有些無奈的問。

  父皇沉默了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也許。」

  抬頭,我看著父皇的眼睛「告訴我。」父皇這麼吞吞吐吐到底是為了什麼?

  父皇伸手撫住我的臉頰「殼堯崢要的是引路人,還有通關的密令。」

  「輔,你早有打算了吧!」拿下父皇放在我臉上的手,輕輕的在他的手中印上一吻。

  父皇親了親我的眼瞼「我打算讓人假扮火玉梨,通關的密令不能隨便給人,我會寫封信讓殼堯崢帶到邊關給江燦丫坤…

  我嘆了口氣「萬一被人視破了怎麼辦?」假扮皇親國戚可不是容易的是,更何況父皇應該知道火裔玄與火玉梨之間錯綜複雜的感情糾紛。

  「煙…」父皇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打算用人皮面具…你若有什麼要問火玉梨的,今晚問個清楚。」

  人皮!?父皇打算讓人把火玉梨的臉皮剝下?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好半天才點頭「今晚陪我去見她。」我很清楚,火玉梨非死不可,但是…父皇是打算活剝,而不是殺了她再動手。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

  「那我這就回覆皇伯。」父皇輕輕的在我的臉上落下一吻,打算離開。

  伸手拉住父皇「不用過午膳再走?」

  「不了。這事必須趕快處理。」父皇安撫的拍拍我拉住他的手。

  放開父皇的手「早點回來。」

  ******

  用過午膳,我有些心神不寧。將心法練了幾回,靜下心來沉思了許久…也該找蔡安來一趟了。

  傍晚蔡安站在書房的中央低頭等候我的差遣。

  我盯著他好半天才開口「要打仗了,蔡卿有什麼看法?」

  蔡安抬頭有些生氣的說「您不該問微臣這個問題。」

  我靜靜的看著蔡安「朕明白你不希望朕出兵,但先動手的可是月鳳!」

  蔡安被我堵住口,一口氣上不來「微臣…清楚。」

  揮手「罷了。」我將一本奏摺丟到蔡安的面前「你自己看看。」那本奏摺裡寫滿蔡安在治水時用了什麼手段、做了什麼小動作等等的的黑函,有不少東西連父皇也沒查出來。

  蔡安低身脆下,拾起奏摺翻開細讀。每看一行,蔡安的心裡越是不安…最後他跪在地上不說話。

  我開口「朕不責罰你。」

  蔡安連忙道謝「謝皇上恩典。」

  「不過…朕要你下鄉搜查那些貪官污吏回報朝庭。」我補了這句。

  「是!微臣尊旨。」蔡安低頭接旨。

  垂眼,我開口「下去吧!」讓他下鄉其實是別有用意,一來戰場上的消息不容易傳到他的耳裡、二來我要借用他的手確保不會有人在打仗時謀取暴利發戰爭財、三來地方的官員也會不敢作亂偷懶,這一來資源才有保障、邊關才不會吃緊。

  蔡安退離時,心裡有萬分的慶幸,以為我仍不知道他的底細。其實我打奏摺丟給他時就已明白,蔡安仍然對月鳳抱有一份感情,即使來到麟國多年,蔡安在月鳳仍有不少產業與人脈,只要他想,隨時都能全身而退!

  188

  見完火玉梨的當晚,父皇要求我別再到暗牢了。既然父皇不希望我看到一些黑暗面的東西,那我就別看也別問,當成我不知道就好了,只是…現在已過了三日,我有些膽心父皇能不能跟上殼堯崢的計畫。

  坐在寢宮裡檢閱邊關傳來的軍務,身旁一堆又一堆的奏摺加上一卷卷的地圖,寢宮的外室看起來雖然雜亂卻放滿了重要的資料,我現在對整個寢宮下了禁令,除了特定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不得靠近寢宮一步!違者斬!

  晚上,窗外下著大雪寒風刺骨,寢宮的外室也是冷的嚇人,但為了避免火災,外室裡不放置任何的火盆。我坐在寢宮外室低頭讀著密函與書信,隨時隨地都在運氣禦寒。習武這麼久,第一次覺得武功實在是很方便,除了可以拿來自衛之外,還可以保暖。

  我雖然不能讀父皇的心,但我總能在他推開暗門前感覺他回來了。就好比現在,我放下手裡一信,抬頭看著暗門的方向…

  暗門被推了開,父皇從門後走了出來向我伸手「煙…」

  站起來走向父皇「怎麼這麼晚?」

  父皇伸手按住我的嘴唇「跟我來。」說完他拉著我走進暗門,一邊開口解釋「代替火玉梨的人已經找到了,我認為你應該見她一面。」

  與父皇一起走到暗道的最深處,父皇拿出鐵牌打開好幾道暗門再穿過不同的暗道,終於在一面石門前停了下來。只見父皇運氣推開石門,一名女子彎腰行禮「柳秋娘,見過主人、皇上。」

  父皇向我點了個頭。

  「平身…抬頭讓朕看看你。」我開口吩咐。

  女子慢慢的抬起頭…

  火玉梨的臉完美無缺的長在女子的臉上!我伸手觸摸女子的臉…感覺不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父皇走過來握住我的手「皮是縫合上的。」

  握得好緊…我轉了轉手,示意父皇放鬆一點,但父皇仍緊緊的握著我的手。奇怪的看了一眼父皇,但父皇面無表情,實在是猜不出他的想法。

  「皇上,柳秋娘明日就會出發。您有什麼要交代她的嗎?」父皇突然開口。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父皇的意思。淡然的開口說了幾個字「一路平安…」

  柳秋娘有些意外,她驚喜的道謝「謝皇上。」

  「時間不多,讓我送您回宮。」父皇握著我手腕的手加了些力道。

  父皇真的有些奇怪…我點了點頭,跟著父皇一起離開。回寢宮的路上,父皇一直緊抓著我的手。我忍不住停下腳步「輔。你怎麼了?」

  父皇嘆了口氣「煙,我記得你曾想離開皇宮。」

  怎麼舊事重提?我有些納悶。

  「退路我已經安排好了,若是你想,我們可以現在就離開。」父皇看著我認真的說道。

  我先是嚇了一跳,後是伸手撫住父皇的臉「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吳相又說了什麼?」父皇有些躊躇…

  吳相、吳相…我從沒有這麼怨過一個人,但他現在實在是…在心裡嘆了口氣,我開口「我相信吳相,但我更相信你。從今之後,我不會再看吳相送來的信,也不會去見他。」

  「煙…你不需要如此…」父皇忍不住開口。

  伸手環住父皇的頸子「我希望與你在一起,但我更希望,我們能完成應付的責任,心裡沒有何任愧疚的離開皇宮。」死了這麼多的人命,我不可能這麼就走。

  父皇長嘆一口氣「可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吳相說的並不一定是准的。」我抱緊父皇。

  父皇慢慢的抱住我「月鳳國君下旨徵了三十萬大軍,但軍糧似乎已準備好。」

  我想了想才開口「麟國到三月仍會下雪,對我國的士兵來說冷冽的天氣對我們比較有利,若是拖到夏天則是對月鳳有利。對了!我傳信給賢王,要他按兵不動先多收些糧食,這樣一來蕭王即會尋不得軍糧。」

  「是嗎?這麼說來江燦坤會封鎖邊關也是你下的令。」父皇問道。

  輕應了一聲「嗯…」我讓江燦坤扣留月鳳的商人是打算讓他們當擋箭牌,打頭陣時讓他們走在最前端,看那些月鳳士兵會怎麼決定。

  「你還做了什麼?」父皇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我咬了咬嘴唇「下令縮減宮內的支出。」這樣一來,在打完之前皇宮內不會有什麼大型的宴會。

  父皇失笑「你這麼做是為了讓人認為麟國因為打戰仗財政吃緊?」

  聳肩「蕭國與月鳳應該也有藏寶庫,我不相信他們如報告上一般沒錢。就好比你不也藏了不少東西,不是嗎?」

  父皇點頭,摟住我的腰。

  189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過了一個多月,假火玉梨也已經抵達月鳳國都了。這幾天朝中爭論的都是江燦坤中計邊關的糧草被人燒掉一大半,要如何追究責任等等的事。燦坤的堂妹江珠也為此事去找母后,聽說還在母后的宮殿前跪了好一段時間。最後我下了一道旨要江燦坤將功贖過,才擺平了這件事。

  這天,太傅突然求見「皇上,微臣放到消息月鳳國君找到一名仙人打算煉丹。」

  隨意應了聲「嗯…」

  「皇上,月鳳國君打算煉的是長生丹!萬一煉成了,那可怎麼辦?」太傅有些焦急的說。

  我想了想才開口「既然太傅如此的在意,朕派人去阻撓不就行了。」

  太傅放下心,恭敬的行禮打算退下。

  我開口叫住太傅「書編得如何?」

  太傅敢忙回答「回皇上。詩、詞、賦之書已經編得差不多了。」

  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裝做不在意的問道「這麼說來人手已經空出來不少?」

  太傅點頭「是。」

  揚起一個微笑「如此甚好!再來就讓他們規劃新收入的疆土城鎮要如何整頓、安撫民心。」

  「新收…」太傅遲疑的看了我一眼,兩眼頓時散發出精光「微臣尊旨!」

  等太傅離開後我揚聲喚道「叫徐謙過來。」

  徐謙依然是一襲黑色的武衣…

  「你可知月鳳煉丹之事?」我直接了當的問。

  徐謙點頭「這陣子一直有風聲傳聞…」

  「派人去擾亂。」我靜靜的開口。

  徐謙有些驚訝,但仍然領旨離開書房。

  又過了半個月,月鳳那兒傳來月鳳國君破戒丹藥失敗的消息。再來就是月鳳國國君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殺了皇族旁支所有的孩童,用他們的血重新煉藥…

  「輔…用血煉藥是怎麼回事?」我趴在父皇的懷裡軟軟的問。

  父皇調整好姿勢,伸手拍拍我的背「這我也不清楚,殼堯崢也不知從哪找來的人。」

  想起從前也曾聽過有人服用紫河車,現在又有月鳳國君用血來煉藥,難道長生不老真有這麼重要?我實在是無法想像。

  「不過,這麼一來遲早有人會沉不住氣,到時月鳳國君應該無力監視邊關。」父皇笑著說。

  稍微移動身體,我枕在父皇的手臂上開口「月鳳皇族人數龐大,真要引起別人議論,還得等上幾個月。」

  「如果一切如殼堯崢所預料的,月鳳國很快就會有內戰。」父皇伸手梳理我的頭髮。

  內戰…如果真是內戰,我就能派人潛入月鳳偷取兵圖。

  「過些日子就是春節了,你今年要拿什麼祭天?」父皇伸手將我的頭髮撥到耳後。

  在心裡嘆了口氣「今年仍是指甲與頭髮。」梳下來的頭髮與剪下來的指甲全收在梳妝台的盒子裡,我仍沒打算拿煜澄、煜虞或是煜楦的頭髮祭天。他們的頭髮還不多,必需用剃的才行,萬一剃傷了怎麼辦?

  「把我的也拿去一同送上祭台,就說那是我留給你的。」父皇開口說道。

  點頭「希望雪再下大一點,這麼一來,月鳳與蕭國就會需要更多的糧。」這樣,我的士兵才能死少一點。

  190

  

  我派人到月鳳阻撓煉丹的事被人洩漏出去,徐謙向我認罪後被我扔到寺廟抄寫經書一千次!不過,月鳳國反而更加熱衷於煉丹,不惜血本砸下大量的金錢為求幾顆丹藥。我問過父皇殼堯崢派去的人到底在丹藥裡加了什麼藥草,父皇搖頭說他不知道再來就不曾提過這件事,倒是太皇叔跑來把我的脈好幾次,卻不肯告訴我原因,掉我胃口!

  父皇一回到寢宮隨即告訴我「煙…月鳳國君抄了不少米商,從那些商人手裡得到不少米糧。麟國米糧夠吃嗎?」

  

  輕笑出聲「月鳳國君不似我國,谷糧抽稅比率是農三國七,再來我又用比市價高出一成的價錢伸引農民將手裡的米糧賣給官倉,這樣一來有八成的米糧全控制在我的手裡,自然不用像月鳳國君一樣為了米糧而發愁。」我收到的回報是月鳳國君不想花錢收購米糧,採取直接了當的方式抄家搬米。他這麼做只會讓風評變得更差…

  「也是…」父皇嘆了口氣。

  伸手摟住父皇「你今日回來得好晚。」居然過了二更才回來,而且一回來就告訴我月鳳的事,肯定還有沒的事情沒告訴我。

  「…有些事。」父皇淡然的說道。

  輕輕的吻上父皇的嘴唇「今年過年,除夕與大初一宮裡不會有宴席,初二妃子的家人會入宮,其餘的全免了。」

  父皇抱著我的腰,緩緩的吻咬著我「煙…」

  「如果能早點離開就好了…」我含糊的說道。

  父皇抱著我「那就加快戰爭的速度。」

  「嗯…」我本來也是這麼想。戰爭最好快些結束…拖得越久越會出事。

  ******

  

  再過二天就過年了,太傅與幾位大臣到書房裡聽我的指示。我的打算是用溫情主意讓月鳳國人的主動接受我。只要江燦坤與舅舅他們打下城池,大臣就會到那個城鎮清點人數、徵收土地,最後再將依每戶的人數將土地與食物分給他們。這樣一來,貧富之差就會消失。但是,這些都必需先按了手印,不換手印就不會分到食物或是土地。

  「…皇上,萬一有人不肯蓋手印時又該如何?」太傅在聽得我的指示後認不住開口問道。

  「那就將那些人趕出麟國!」我冷冷的說道。

  太傅感受到我的不悅,仍是硬著頭皮問「請皇上三思。微臣認為此舉並不妥,若是您將老弱婦孺也趕出麟國,外人會認為皇上您是在驅趕…」

  打斷太傅的話「若是如此,就別分給他們土地與糧食。若是有人原先不肯後來才答應答的話,讓他們用硃筆填寫。」試想,若是一家三代五口,有一人不肯按手印,米糧就只分到四份,這樣要如何養活五口人,最後還不是會妥協。用不同顏色的筆寫,更能警惕那些人民,省得他們造反。

  191

  大年初一。大雪氣勢磅礴的從天而降,宮裡的太監徹夜不停的將宮殿屋瓦上的積雪鏟下,寢宮的與早朝的正殿則是由呂墨辰等武將淨身後以內力震下…

  躺在父皇的身邊我懶懶的不想起床穿衣。

  父皇翻身看著我輕聲問「煙?今日不是要祭天?」

  「嗯…」應了一聲,我心不甘情不願的翻身拿起一旁的衣服披上。大雪天上山祭天,簡直是吃飽沒事做!

  也許是看出我的不甘願,父皇伸手幫我整理衣服「你不是已經下令一切從簡,擔擱不了多少時間。」

  回頭哀怨的看著父皇「外面很冷…」

  父皇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親了親我的臉「身懷深厚的內功還會怕冷?」

  「雪會化在身上,濕濕黏黏。」這麼大的雪不是撐傘就能解決的事,除了不能坐轎子上山之外,上山的路上還不能撐傘。

  父皇收斂起笑容「你不曾報怨過…」

  側頭想了想「我不明白為何要在今日祭天?」我從當太子時就覺得為何一定要在大年初一祭天,太傅講課時只說過祭天很重要卻不曾解釋為何重要,我雖然抱有疑惑也不曾特意問過原因。

  父皇一邊走到梳妝台前拿起龍袍,一邊解釋「…是習慣。麟國正好是在大年初一宣佈建國,從那以後初一祭天就成了慣例。」

  那今日不就是建國記念日?的確的是應該向上蒼感謝!我靜靜的在父皇的幫忙下穿好衣服,坐到梳妝台前讓父皇幫我梳頭。

  「早點回來。」父皇幫我載上帝冠。

  點點頭,我檢查完身上的衣飾,從寢宮離開。

  ******

  祭完天,我騎著馬由禁衛軍護送回宮。此時,大雪掩蓋住二尺以外的視線,道路兩旁的房子,如今也只剩下屋頂與煙囪仍露出地面,其餘的全被雪給遮蓋住了。

  看著大雪我忍不住脫口而出「邊關的雪一定更大。」

  「是!微臣聽說邊關已經停戰多日。」呂墨辰開口說道。

  輕輕的嘆了口氣,我開口問「朕吩咐的東西送到邊關了?」戰爭總是打打停停,我能做的只是確保後方的安定。

  「是!探子已全數回覆。」陳君嚴這麼答道。

  馬緩慢的前進,離皇城還有五里時,我語氣平穩的問「朕聽說月鳳的國君又殺了幾名皇子。」不知道與父皇最為親近的幾位將軍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空氣仿若靜止了一般…

  我並沒有回頭查看跟在後面騎著馬的將軍們,只是探讀著他們的心思。殺子服血、取胎入藥在他們幾人看來雖是天理不容的事,但更為重要的是我曾派人阻撓月鳳國君的原因。若我不信長生藥,又怎麼會派人阻撓。若是相信的話,是否也會如月鳳國君一般生食子嗣?

  其中一人開口「長生之藥恐派只是空穴來風,只怕是有人故意傳出此消息。」

  「的確如此。朕派去的人就因為發現這點才會被滅口。」我慢慢的說道。

  徐謙驚問「皇上的意思是長生藥是月鳳國君設的局?」

  我接著徐謙的話說道「也可能是月鳳國君該換人當了。」看著徐謙的臉,心裡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父皇的身邊除了徐謙之外皆已成家,徐謙曾與某位大臣之女定過親,卻因女方病逝從此不再有過婚約…

  我的話讓呂墨辰等人再次沉默,一直到回到皇城後呂墨辰才向我請示「皇上,請恕微臣斗膽!微臣認為還有一個可能。」

  「喔?是什麼可能?」我靜靜的看著呂墨辰。

  呂墨辰繃著臉開口「此事太過巧合。微臣認為,也有可能是您的安排!」

  輕笑出聲「真是聰明。」

  「請主上恕罪!」呂墨辰雙膝跪下。

  看他發著抖的樣子,我在心裡有些不滿,淡然的要求「呂卿…朕想要天下!你能為朕取來嗎?」

  呂墨辰馬上應道「微臣願意!」

  「那好!新年一過,你就帶兵將朕的旨意傳到邊關。朕希望明年此時已拿下半個天下!」說完話我逕自離開。我的手中已有三分之一個天下,再多個一點應該足以完全的控制,若是多出太多,會耗費太多的精力控制新收的地方。

  192

  初五,我如往年一般出宮見吳相。當吳相拿了張紙交給我時,我隨即將紙收入懷裡,並沒有看上面寫了什麼。坐了一會兒,茶館的掌櫃有事請父皇出去…

  吳相開口「雲…你還與他在一起?」

  心裡驀然感到有些氣憤,我強忍心裡的怒氣「吳相,你現在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吳相馬上反駁「我是為了你好。」

  「若是為了我好,以後就當你不知道我與輔之間的事。」我不想向對吳相說太多。

  吳相被我的語氣給鎮壓住「…雲。」

  父皇這時也回來了。他走到我的身邊坐下,伸手摟住我的腰開口對吳相說「我與煙之間請你別在插手。」

  吳相凝視著我們好久,一直到太陽快下山時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父皇聽見吳相的嘆氣聲,拿起斗笠幫我戴上,準備離開。

  吳相跟在我們身後,一直到出了茶館才停下腳步…

  才往前走幾步吳相的問話聲傳進耳裡「雲…你會幸福吧?」

  「嗯…」輕應了一聲。

  父皇回頭看了眼吳相,示意他回茶館裡。

  一進暗道,父皇放在我腰上的手慢慢的收緊「吳相給你的紙拿出來看。」

  疑惑的抬頭看父皇「這樣好嗎?」不是說好,不看吳相給的東西了,以後只靠我們自己。

  父皇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把紙給我。」

  我靜靜的看著父皇將紙收好,心裡直覺父皇應該會看吳相的紙,因為當初的約定是我不看而非父皇不看。

  回到寢宮,房裡成堆的奏摺、地圖印入眼簾…我走到寢宮外吩咐傳膳,又讓楚寒領人將今日的奏摺與軍函送進房裡。用完飯,我快速的批完奏摺,然後才拆軍函。也許是因為邊強的戰事停了下來,軍務明顯的少了許多…

  洗完澡,我躺在父皇的身邊打頓。父皇手邊的事還沒處理完,正忙著寫信封入竹管裡。

  「還沒睡?」父皇開口問。

  「嗯…」我張開眼「你以前都是一個人處理朝內外的事?」我平日只處理朝中大事,宮外、江湖之事全由父皇負責。

  父皇笑了笑「怎麼可能,以前外頭的事讓皇伯的人盯著。現在有了時間,才收回殼園手裡的產業,殼堯崢從皇伯那接手的,不過是少數的產業。」

  怪不得我總覺得殼堯崢能幫得不多,原來是沒拿到實權,不過太皇伯還真是爽快的將產業交還給父皇。

  父皇看出我心裡的想法,補充了一句「我讓皇伯與皇叔見面…」

  「是嗎?我倒沒看出太皇叔見過他。」太皇叔以前對太皇伯總是帶有很深的傷感,我怎麼不記得有見過他失意還是什麼過。

  父皇伸手摸著我的頭髮「畢竟都過了幾十年至今仍存活的只剩下幾人了…皇伯也算是夙願以償。」

  「夙願…以償…」人真的是很矛盾,明明雙方都知道對上的位置,卻不肯早一點付出行動,非要等到最後才慌慌張張的想挽回失去的時間。

  「皇伯差不多也再幾年。皇伯已經告訴殼堯崢父皇死前曾下詔書,皇伯死後必須葬至皇家墓地,皇伯從前的衣冠冢也必需毀掉。」父皇的語氣裡有著無可奈何。

  輕笑「皇祖父真是任性。」

  「畢竟是兄弟…」父皇淡然說道。

  當年太皇叔會願意留在宮裡,是否也是因為知道死後也會被人運回皇宮,所以才與父皇回宮?那我與父皇最後是否也必須葬在皇家的墓園?伸手抱住父皇「我們以後還必須回來嗎?」

  「這…我也不知。一切都要看,你的孩子接手帝位後的決定。」父皇難得恍然。

  

  翻身背對父皇,我閉著眼「已經很晚了,快點弄完。」以前在商店打工時,曾有一名老人提過,當兩個人排除萬難在一起後,仍因為家庭的問題而分開。我當時無法理解,他話語中的無奈。我與父皇為了在一起,父皇不得不放棄帝位,終日躲在檯面下。我們現在所做的也是為了完成常身上的責任,以後才好了無牽掛的離開,但我的孩子在接手地位之後會做出什麼舉動,又豈是我能預料的。

  193

  戰爭…有人因為戰爭而死,也有人因戰爭而活。江燦坤設計謀騙月鳳國的士兵,短短幾日變凍死了無數月鳳國的士兵,然後再派人挖出雪下的武器與糧食運回營地。不少看不過去的人寫奏摺上報,而我只是把那些奏摺堆到一邊。不知道是否因為如此,刺客的數量又增加了不少,平日我頗無奈的讓人隨身跟在我的身旁,妃子那邊則選在中午時間走動,只要一到晚上更是足不出寢宮,乖乖的留在裡面不隨便亂跑。

  這天我無聊的在書房裡看奏摺,書房內站了好幾名武官與侍衛戒備。翻動著奏摺,我用竹筆細細的寫著筆記。說實話,我還挺佩服那些能將事情記得清清楚楚的人,因為我的腦筋實在是記不住那麼多的事情,最近事情又雜了些,不一筆一筆記下來根本就記不住。

  忙到將近半夜,我讓楚寒收拾好東西,被人簇擁著回到寢宮洗完澡之後走進內室撲到父皇的身旁…

  「邊關可有新的消息?」我抱著父皇取暖。

  父皇手裡忙著清點銀票,頭也不回的說「賢王叛變,蕭王正忙著調動軍隊。」

  我蹭了蹭父皇的背「那我下旨讓舅舅出兵。」總算是出手了!賢王忍了這麼長的時間才動手,現在想必是卻定勝券在握才敢行動,這便宜不撿怎行。突然覺得自己挺像貪便宜的中年婦人…

  「煙。」父皇將一大疊銀票放到我的面前。

  接過來看了一眼,銀票上的花紋繁複,聞起來的味道卻有些不同…是偽鈔!嘴角揚起一個笑容,我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花紋「你從哪得來的?」

  「底下的管事們送上來的,出處則是禁衛軍!」父皇勾起我的頭髮。

  禁衛軍…輕笑了幾聲「是徐謙。」

  「你也知道了?」父皇有些驚訝。

  笑了笑「是現在這個徐謙,以前那個大概已經死了。」

  「是嗎?」父皇沉下臉「何時發生的事。」

  想了想,我靠在父皇的懷裡「應該是你失蹤那段時間。這假徐謙能瞞過你那些部屬,也真不簡單。」

  父皇將我抱緊「那假鈔場明日就會被剷平,找藉口拿下他,我要親自審問。」

  點點頭,我伸手握住父皇的手「假鈔的事就交給你了,別讓那些商人查覺朝中早已介入商場控制他們。」

  父皇親了親我的額頭「蕭王若是求和,你是幫他還是幫賢王。」

  「我已經將麟國的法規送給賢王。只要他遵守規定,「朕」不會為難他。」笑著拉下父皇的頸項,親了親父皇的嘴角。

  父皇好笑的看著我「你留下雪依也是這個原因。」

  仰視著父皇,我伸手拉了拉父皇的頭髮「雪依是雪依,賢王是賢王。若他們仍有緣份,自然就會相見。」

  「只怕這緣份是你刻意給的。」父皇低頭封住我的嘴唇。

  ******

  又過了幾個月,魯蝶兒已懷孕七個月,而火玉梨的孩子也有六個月大了,只是她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差了,萬一撐不過,只能想辦法催產。太皇叔這幾日頻頻到寢宮裡,手裡還拿著精心調配的藥材。我才知道原來父皇一直與太皇叔有所聯絡,上次剝皮縫合之術,就是太皇叔做的。我就奇怪父皇哪來的人才,居然能將火玉梨的臉完整無缺的剝下來縫好…

  然後就是某天晚上,我半夜被楚寒叫醒,身旁已不見父皇的身影。到了外室,暗衛從屋頂落了下來輕聲問「主人讓屬下詢問皇上,可要留下火玉梨的骸骨?」

  點了點頭,我開門走了出去。

  到了魯蝶兒住的地方,進門後就看見房間裡除了太皇叔、一位產婆與幾位宮女,沒有半人是魯蝶兒身邊的親信。魯蝶兒向我行禮後,接過太皇叔手裡的催產藥,仰頭飲盡。

  我退出房間,外頭站著的宮女與太監連忙撐傘幫擋雪。

  過了一個時辰,產婆抱了一大一小的娃娃出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龍鳳胎。」

  點頭表示明白後,我讓楚寒宣旨。

  楚寒宣完旨,產婆抱著倆個娃娃進了屋。太皇叔與其他幾名宮女也走了出來,原先伺候魯蝶兒的宮女們,快速的行完禮進屋服侍魯蝶兒。

  等產婆出來後,知道秘密的宮女們與產婆深深的向我行了一個大禮。

  我低聲道歉「辛苦你們了。」

  產婆抬頭「皇上不必如此,可折煞我等。此事是我們的福氣,能為皇上分憂。」

  宮女們也跪了下來,磕了好幾次頭。

  隔日,產婆與宮女們消失在皇宮的角落。皇家墓園的山腳,用來葬女官太監的地方多了好幾座新墳。

  194

  

  蘇蝶兒(魯蝶兒)生下龍鳳胎的消息很快的傳了出去,我並沒有設宴慶祝,也沒有特別封賞魯蝶兒,只是讓太皇叔將火玉梨生的兒子抱回太醫院特別照護。那個孩子畢竟是早產兒,短短幾日就在鬼門關前繞了幾圈,因為如此我連名字都還沒幫他取。過了一個月,我才取了火玉梨的玉字與火裔崎的崎字,幫那孩子取名為龍煜琦,麟國第四位皇子龍煜琦。

  戰火線很快的推至月鳳的領地,一座一座的城池被攻佔下來後由特別訓練出來的官員接手管理,但是總有強烈抗爭的人。一開始我認為能和平的解決這個問題,但一本本的奏摺讓我明白,鎮壓還是最快的方法。

  每攻下一個地方,就派人調查那個城鎮之中是否有領頭、名望者或是飽讀詩書之人,軍隊往前時將那些人強制壓離後再讓父皇的手下接走,送到暗處處決。這樣一來,官員一到新的領地,很快的就能控制住月鳳的子民,灌輸麟國的政法,讓他們明白身為麟國的子民才是幸福的。

  而俘虜到的士兵則經過篩選,軍階越高者直接誅殺,其於的士兵則送至蠻荒之地開墾,而且因為沒有多餘的人手管理他們,所以所有的俘虜都被灌毒,讓他們明白逃跑的下場就是「死」,只要他們肯乖乖的留下來,戰爭結束後,自然會放他們離開。

  「煙,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下了令。」父皇有些感嘆的看著我。

  我有些苦澀的回答「再拖,死的就不只月鳳的人。」

  父皇抱住我輕輕的在我的臉上落下一個個的細吻「我收到江燦坤的信,邊關的將領們似乎都聽說你想將天下納入麟國之下。」

  「…只是講白罷了。」誰不想掌握天下?我就不信其他兩國的君王沒有這種心思。

  父皇伸手將我抱起放至床上「今日就先休息,有事明日再說。」說完話父皇將龍床邊的圍帳放下,遮蓋住內室裡夜明珠的光芒。

  我翻身偎進父皇,輕輕的開口「輔,你說人為什麼這麼容易背叛?」我一邊收買人心,一邊又被自己人所背叛,總是剛得到一人的輔助,馬上又發現新的叛徒。

  「因為不知足…我們不也一樣。」父皇輕聲說道。

  

  揚起一個微笑「也是,普天之下,最不知足的就是你我。」有部份背叛我們的人,都是被我們所利用過的棄子。在朝中,舊的臣子走了一人,自有我安排的臣子接位。在外面,殼堯崢、軒轅皓、段劍等人也一樣被下屬所設計,短短半年之內向我求藥不下百次,我最該感到高興的是他們仍然跟隨著我。

  父皇聽了我的話,伸手抱緊我的腰,緩緩的將頭靠在我的頸窩處。

  「不知道那些人何時動手暗殺我?」自從賢王動手後,刺客的數量銳減,弄得我好不習慣。

  父皇將手探入我的衣裡輕撫我的背脊「或許…用不了多久。當初不動徐謙,不就為了引蛇出洞。」

  點點頭,我閉上眼不再說話。

  *******

  這一天,我如同往常一樣在書房裡批改著奏摺,只是懷裡的小小默從一個時辰前就一直興奮的扭動。停筆,我看著書房裡的幾名待衛與徐謙一眼,低頭繼續批改下一李奏摺。也許是毒越來越濃了,小小默扭動的身子從我的衣服裡滑出,啪一聲落在地上。

  再次放下筆,我開了口「徐謙。」

  「微臣在!」徐謙向前領令。

  在心裡嘆了口氣,終於問了出口「你到底是誰?為何假冒徐謙?」

  假徐謙鎮定的向我行了一個禮「您記不記得邵宏此人?」

  就在那一瞬間,我讀到了一些東西。一些讓我有震驚的消息「你說的是月鳳國尚書的獨子、八皇子的伴讀邵宏?」這個人是月鳳國君的暗衛之中,並且也是徐謙的雙胞胎兄弟,而徐謙並不知道自己並不是孤兒,而是被月鳳國君丟到鄰國,為了以後所準備的棋子。

  「正是!」假徐謙抽刀指向我。

  房裡的侍衛們見此想保護我,卻引起毒發而倒地死亡。

  看著侍衛們連呼救的機會也沒有,我有些緊張的問「你把徐謙怎麼了?」就當前的情況,不敢貿然使用內力,萬一毒裡滲有散功散,那可得不償失。當機立段,將身上帶著的劇毒全灑在衣服、袖子與地上。

  「他?他只是做了應盡的義務。」假徐謙向我揮刀。

  閃過刀子,我將袖子上的毒粉灑向假徐謙,人往窗戶的方向躲去…

  195

  就在我快靠近窗戶時,假徐謙也意識到我沒有中毒「怪不得下了那麼多的藥也不見作用,原來皇上不懼毒。」

  屋頂上的暗衛這時從屋頂上攻下,匕首畫破了假徐謙的胸口後,暗衛口吐幾口暗黑色的血…

  我伸手抓住暗衛的領子,拖著他破窗而出,順手將手中的毒藥瓶震破後揮向假徐謙受傷的地方…剛才我忘了還有暗衛的存在。

  窗外倒了一地的侍衛與太監,我將暗衛身上帶著的匕首握在手中,再塞給他一顆藥之後將他丟到一邊「先療傷。」

  假徐謙臉色陰鬱的從書房的大門走出「真是體恤下屬。」他陰笑著「您該不會認為這點小毒就能放倒在下。」

  不理會假徐謙,我伸手拍了拍龍袍後,靜靜的看著兩旁死去的侍衛。真不知道他下的毒範圍有多大,我雖不怕毒,但其他人可怕毒的。

  「您放心,您死了之後,其他人那裡自有人去收拾。」假徐謙惡狠狠的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警覺事情還未結束,我仍不敢使用內力,看著假徐謙的身影閃至我的眼前。手腕一緊,匕首頓時落地。

  假徐謙伸手抱住我的腰,低聲在我的耳邊說「早見視過您的武功,本想找機會與您切磋,可惜這一身的內力將不復存在。」

  果然除了下毒之外還弄了別的東西,我咬緊著下唇忍耐著揍人的慾望。

  假徐謙伸手扳起我的臉「真是細緻的臉,不知道嘗起來味道如何?」說完強硬的吻了上來。

  忍…真是…被鬼咬了!

  暗衛在一旁見我被假徐謙牽制在懷,忍不住動手。

  我趁暗衛引開徐謙注意力的時候,抽出鋼針狠狠的插入假徐謙的心脈處,左手擦了擦嘴唇…口水…晚上找父皇消毒。

  此時太皇叔帶了好幾名的侍衛趕了過來…

  「皇上!」太皇叔遠遠的見到我著急的叫道。

  伸手努力的擦嘴,我有些火爆的說「把這些人處理乾淨。」

  「是!」侍衛們被我上火的樣子嚇著,手忙腳亂的抬人離開。

  我憤恨的拉起一旁的暗衛推到太皇叔前「幫他解毒。」等太皇叔下完針,我才出聲問太皇叔「這毒何時才會消散?」

  「至少三日。」太皇叔小心翼翼的說。

  三日!?我火大的瞪著倒在地方昏迷不醒的假徐謙,用腳踹了踹!

  「皇上…」太皇叔小心的喚道。

  轉頭問「何事?」

  太皇叔向我伸手「請讓微臣替您打脈。」

  伸手讓太皇叔幫我把脈,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開口吩咐「去檢查,那些侍衛他們是否真的死了。」

  「微臣遵旨。」

  ******

  晚上,我將假徐謙拖到暗密室裡關好之後,拿著太皇叔的藥猛灌入他的嘴巴,然後下針護住他的心脈,忍不住抬腳又踹了幾腳。

  父皇低頭親吻我的臉「還氣?」他輕笑。

  「輔!你忍得下這口氣?XX的居然敢親我?」越看越不爽,忍不住再踹了好幾腳。

  父皇笑了笑開口問「XX?」

  收腳,我認真的說「罵人的話,輔你可別學起來。」

  父皇伸手摸了摸我的嘴唇「那你也別說…不過,事情會變得這樣,是你的疏忽。早該殺了,永絕後患。」說完輕輕的吻了上來。

  「嗯…人果然不能太好心。」我緊緊的抱住父皇。還好…太傅、太皇叔、母后、琴、楚寒、青兒、竹兒、雪華、春華、煜澄、煜虞、煜楦或是煜琦都沒事。

  父皇伸手摟住我的腰「回寢宮吧!」

  回到寢宮沒多久,我就感覺到陳君嚴的思緒有些焦慮。

  「怎麼了?」父皇抱著我問道。

  伸手拉起外衣「是陳君嚴。」

  父皇有些奇怪的看著我…

  我沒多做解譯,靜靜的披上龍袍走了出去。父皇則與我一起走到外室,當我打開門時,站在門後的死角。

  陳君嚴向我報告了今日的死傷,侍衛死了六十人,太監四十人,宮女八人,全被毒殺在書房的附近。除了假徐謙之外,找不出任何幫凶或是嫌疑者。那麼,只能說叛徒一開始就抱著必死的決心,順便也毒死了自己!

  吩咐陳君嚴厚葬所有人後,我關上門嘆了口氣「看來月鳳在著急了。」

  196

  宮裡的事讓江燦坤等人更有藉口攻打月鳳,只是新入宮的侍衛裡卻滲入了更多的臥底。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的人都要背叛我?是我這皇帝做比蕭國或是月鳳的差嗎?

  這天楚寒端著青兒煮好的魚湯送到寢裡,而我正忙著看南方送來的軍函。楚寒輕輕整理我桌邊散亂的奏摺,將它們放到一旁。

  「皇上,請用些魚湯。」楚寒端著一小碗魚湯放到我的面前。

  我喝了口魚湯,抬頭看著若有所思的楚寒「怎麼了?」

  「自從徐將軍那件事後,宮裡越來越不平靜了。奴才聽說,侍衛裡又出現幾名叛徒,還害死不少人,也有不少太監也受到牽連。」楚寒心事重重的說著。

  看著楚寒的臉,我開口「的確如此,上次恐怕只是為了除掉身邊那邊侍衛,好安插那些人進來。」

  喝了幾口湯我慢縵的的嘆了口氣「收下去吧!」

  楚寒收拾好碗,離開前勸道「皇上,早些休息吧!您看起來相當的疲憊。」

  點了點頭,我揮手讓楚寒離開。

  ******

  入秋…很快的就要秋收了,朝中上下忙得不可開交。而邊關收到我的密旨攻勢變得更加陰狠,畢竟越靠近月鳳我國的軍隊越會吃虧,最好還是等到冬天才正面交鋒。只是今年打下來的城鎮基本上沒有收成,全是些蔬菜、野果等物品。

  「輔…月鳳與蕭國那今年的收成可好。」我看著地圖,掩不住心中的擔心。

  父皇從背後抱著我,輕輕的吻了吻我的脖子「憑他們怎麼會比我們好。」

  閉著眼,我懶懶的靠在父皇的身上「今年的稅該怎麼收,放過今年新收的地方?還是視同平等仍以三七徵收?」

  「視同平等!」父皇說完話,伸手抱起我讓我靠到他的胸膛上「睡吧!你累壞了。」

  抬頭親了親父皇的臉再輕的咬著父皇的唇,我撐起身體將舌頭伸入父皇的嘴裡「你喝了梅子酒。」父皇的嘴裡有梅子的香味。

  「哈、哈哈哈。煙,你變成酒鬼了。」父皇笑著從床下拿出一瓶酒「皇叔說你這段日子太過疲累偶爾還會失眠、頭痛,喝點梅酒對身體比較好。」

  嗅了嗅梅酒的香味,我輕啜了一口「最近常找太皇叔?」父皇這陣子時常去找太皇叔,但太皇叔對父皇為何會出現在宮裡的事似乎習以為常。

  「皇叔曾經被太皇封為太子。」父皇的語氣裡有些無奈。

  父皇想說什麼?我有些不懂「所以?」

  「他很清楚當年國師的預言,自然清楚我們倆的關係…」父皇拉開衣服,讓我更加的靠近他的胸口「皇叔雖然沒有明說,卻要我有空就到他那兒去。」

  輕吻父皇的臉頰「看來他並不反對我們的事。」

  「也許。」父皇喝了口酒,伸手撫摸著我的臉。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是不是只要明眼人都會發現我倆之間的事?」原來我們連太皇叔也沒瞞過,那還有多少人也可能發現了。

  父皇低聲笑了笑「那也要與我倆親近的人。在宮裡除了皇叔之外還有誰這麼瞭解我倆,句外除了吳相那…怪胎之外還有誰知道我倆有這麼親近。」

  趴在父皇的胸膛上我輕笑出聲「吳相又做了什麼?」

  「這段時間,只要有女…人靠近我,那小子就會衝過來黏著對方不放。」父皇說著說著還低頭看了我好幾眼。

  抬頭「那小子不怕被人當成登徒子?」吳相真是笨,父皇什麼樣的絕色沒看過,怎麼會看得普通女子。

  父皇輕笑「就是如此,那小子被抓到衙門好幾次了。」

  「呵、那呆子…」我笑沒幾聲突然想到那小子不是扮成老人的樣子擺攤那他豈不是,我吶吶的問「他…不會頂著那張老人臉,做那些蠢事吧?」

  「他現在可是皇城著名的老不修!」父皇抱著我悶笑。

  忍不住的笑意,我與父皇在寢宮的床上笑得開懷…

  197

  

  秋收,大量的穀物被堆在各地的官倉裡,新收的城鎮只有少數的收成,繳完稅之後全堆在地方官的府邸裡,天冷之後再按人數分配。賢王那裡的進展也變得越來越快,現在只等待機會奪宮。而舅舅的軍隊已經與賢王搭上線,只要賢王一有動作,他馬上攻對蕭王的軍隊發動攻擊。我唯一擔心的是當舅舅發現湛青就是賢王時會發生什麼事,畢竟外公是賢王殺死的,而舅舅一直以為賢王已經死了,現在若是讓他知道賢王根本沒死還與他共謀的話…

  這天我剛與大臣確定完冬天配量之事,負責打造武器的大臣已經等在書房外。

  「皇上。投石機與連射弓已經打造好了,請您隨微臣到獵場檢視。」大臣自豪的說。

  我快速的換好衣服,帶著禁衛軍裡的菁英與我一同到獵場…一進獵場,印入眼簾的是幾百名技工操作著大型投石機,石頭落地時發出的巨響、飛散在空中的泥土讓我身後的禁衛軍們目瞪口呆!

  大臣招來幾名技工架好巨型弓架,五名工人轉動齒輪,下一瞬間上百支箭同時射出,三百丈之外的靶眨眼之間被箭所掩埋。

  「很好!」我用讚許的口氣對著技工說道。

  大臣的臉上露出自負的神情,技工們的臉上也露出笑容。

  我伸手拍了拍技工領頭的肩膀後,回身對大臣說「賜黃金十萬兩。入冬之前將這些送至邊關各將軍的手上。」

  大臣歡天喜地領著技工們跪謝,接著就忙著聯絡各部趕製投石機與連射弓。

  回程的路上,禁衛軍們不停的討論著對他們來說前所未見的武器。而我則靜靜的騎在馬上,聽著他們略為興奮的談話。與我先前待過的世界相比,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落後,但以安全性來講,這裡比較好。不用擔心哪天世界會被自己製造的武器所毀滅。

  晚上我告訴父皇武器制好的消息,父皇眼裡濃厚的興趣讓我有些無奈。從以前我就覺得是武器帶動了科技與文明,當初若不是製造了核子彈,又怎麼會有核能發電的產生。當然我也知道很多東西的起源來自於生活,但戰爭所產生出來的東西卻能顛覆已知的生活。

  「煙…你似乎並不高興。」父皇伸手撥開垂在我臉上的頭髮。

  我靠在父皇的懷裡軟軟的說「也不是不高興,只不知道打完仗後還能做什麼?」若光是管理國家,那也太無趣了。

  「偶而溜出宮未嘗不好。」父皇摟著我壞笑。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

  ******

  天氣越變越冷,舅舅的來信變得越來越少,一直到入冬的某一天,邊關傳來噩耗,舅舅傷重不治!

  「輔…」我抱著父皇發洩著心理的難過。

  父皇輕輕的摸著我的頭「趙卿是軍人。」

  「我知道,只是覺得有些感傷…小時候,除了你之外就舅舅對我最好。」我死死的抓著父皇的衣服。

  父皇將我抱到懷裡,任我抓著他「趙卿是怎麼死的?」

  「不知,送信的人什麼也沒說。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拆了他的骨。」我咬牙切齒的靠在父皇的懷裡。

  隔天,朝中大臣人人自危,我冷臉上完朝,下令邊關將領按兵不動,私底下送給賢王的信鴿早就由父皇送了出去。舅舅的死讓我的怒火蓋過理智,雖然不知是誰所殺,但一定與蕭國的人有關,即然如此,我為什麼要讓自己人動手,讓賢王帶自己人去做,讓蕭國的人自相殘殺就行了。

  「皇上。您該用膳了。」楚寒知道我心情不好,今日特地晚了一些時間才站在書房外問話。

  我雖然餓了,但為了讓大臣們順著我的意思,我開口要楚寒離開「退下,朕不餓。」

  「是。」楚寒應完話,仍然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等待我回心轉意。

  我伸手摸入藏在抽屜裡的食物袋,這是父皇特地幫我準備的零食。伸手摸了摸,我摸出一條肉乾咬了一口,好吃!再伸手摸了摸,看也不看的塞入嘴裡…乾乾貝!好吃!突然有種我果然還是凡人的感觸…

  198

  連續三日的減食讓太皇叔殺到寢宮來找我…

  「皇上,您這是怎麼回事?」太皇叔一臉憂心的看著我「微臣明白您心裡一定相當的難過,但您也答應過太皇每日三餐不忘。」

  我靜靜的看著太皇叔,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太皇叔,我的三餐有父皇幫我準備。」

  太皇叔一愣,臉上露出一絲的瞭然。

  「您生氣了?」我小心的問。

  太皇叔長長的嘆了口氣「皇上還是稱微臣為鐘老,太皇叔這稱謂微臣受不起。」

  我慢慢的點了個頭「好。」

  「您與太皇的事,微臣早些年就有心理準備,但…原以為太皇離開後此事就會做罷,沒想到居然…唉…皇上,此事千萬不可讓他人知道。」太皇叔又嘆了一大口氣,語重心長的說。

  直直的看著太皇叔「這是當然。」

  太皇叔點頭後又開了口「您讓將軍們先停手,是否為了調查趙將軍被何人所害?」

  點頭…

  「…微臣來之前曾遇到呂將軍,呂將軍告訴微臣若不攻打,只怕蕭國就會被一位男子名為湛青的男子所攻佔。所以希望微臣能勸皇上收回成命,讓邊關的將軍們動兵。」太皇叔咬著牙將話說了出口。

  輕笑出聲「就因為是湛青,朕才下令按兵不動。」

  太皇叔倒退一步「難道那湛青是您…」

  揚起一抹笑「所以我才使些手段,省得有人先斬後奏。絕食三日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讓蕭王掉以輕心罷了。蕭國早就是朕的囊中之物!」

  太皇叔深吸一口氣,有些顫抖的問「此事林樞棋可知道?」

  「就拜託您轉告太傅,請他到朕這兒來做戲,免得蕭王不上勾。」我狡猾的說。太傅最喜歡騙人的把戲,讓他去騙朝中大臣,一定能唬得住大臣們。

  **

  賢王奪宮成功的消息傳到的那天,天下飄下了細雪,前來稟報的傳信兵焦急的等待我的旨意。而我則等待著賢王的密函…賢王早在三天前就奪宮,但仍遲遲未傳信給我。

  「煙,若是賢王背叛你…」父皇的話並沒有說完。

  我靠在父皇的懷裡淡淡的說「你不是派了不少人跟在賢王的身邊。」

  父皇抱緊我輕輕的勸道「煙,別這樣。趙卿是中了蕭國陳將君的計,才會中箭落馬。」

  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因為父皇的語氣有些不穩,有些像當年他瞞著我六皇弟時的語氣。我轉頭凝視父皇「輔,我不喜歡你有事瞞我。」

  父皇伸手撫摸我的臉沒有說話…

  伸手抓下父皇的手「輔!」我出聲警告。

  「那陳將君是賢王的手下。」父皇見我如此的堅持,只能直接告訴我。

  賢王的手下!我既是生氣、又是無奈「是賢王下的令?」我顫抖得問…我不喜歡被人背叛,特別是被自己好意放走的人。

  「不知。賢王表面上從未與邊關的將軍聯絡,但不能保證那位姓陳的將君不知道湛青即是賢王。」父皇將我的臉壓向他的胸膛,緊緊的抱著我。

  我慢慢的伸手抱住父皇的腰任性的說「輔…我想去邊關。當然不是現在,但我想去蕭國,想去看看外公與舅舅一輩子的敵手。」

  父皇突然將我抱起讓我坐到他的腳上「到時我陪你一起去。」說完話還伸手拍著我的背。

  靠在父皇的懷裡,我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抱抱…」

  「要我用身體安慰你?」父皇笑著親吻我。

  輕應了一聲「嗯…」滾床單有助釋放壓力,而且父皇今天好溫柔…

  199

  

  賢王奪宮已過了一個月,邊關的軍隊慢慢逼近蕭國皇城。當初我下令讓臥底的士兵在蕭王的軍隊裡放出蕭王已逃湛青稱王的消息,然後再讓人將準備好的假聖旨送到蕭國將軍們的手上。一開始邊關仍然僵持不下,但賢王佔領皇城的事已經天下皆知,蕭國的將軍們不得不相信假聖旨上,只留下部分兵馬趕回蕭國皇城欲奪回皇城。而父皇的手下則將逃離在外的皇族與被賢王囚禁的皇子、妃子們逐一暗殺,蕭國的朝中大臣也在動亂之間躲的躲藏的藏。

  「都處理好了?」坐在書房裡,我冷聲問著幾位大臣。

  「是!編制的官員已經到了新收的領地,教授的夫子也隨同。」李荻站在前頭恭敬的說。

  看著桌上擺著的地圖,手指咚咚咚的敲著桌子「反抗的聲浪如何?」

  「除了那些地主帶頭造反之外,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李荻低聲稟報。

  聽了李荻的話,我點頭「盯緊他們,別讓有心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微臣遵旨。」書房裡的大臣全跪了下來。

  我揮手要他們離開「下去吧!」

  等大臣離開後,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從開始打仗,明裡的事交給朝中大臣,暗裡的事交給父皇,江湖的事交給殼堯崢、段劍與軒轅皓。以前覺得萬不得已不輕易殺人放火,現在覺得只要事情能順利,用什麼手段都行…

  暗衛輕輕的從屋頂上落下「皇上,主人傳話請您到暗室。」

  「嗯。」應了聲,我走出書房對著楚寒吩咐「回寢宮,朕想小睡一會兒。」

  楚寒連忙喚人撐傘擋雪,小快步的跟在我的身後…走入寢宮,楚寒開口「皇上,有事請吩咐奴才。」說完話馬上關門退了出去。

  打開暗門,暗衛隨即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跟在有的背後。我快步走到暗室,用鐵牌開了鎖…父皇一臉鐵青的站在裡面。

  「什麼事突然找我?」我這麼問道。

  父皇開口,聲音冷得像冰「有幾十人從花園下的暗道闖入,全死在陷阱裡。」

  花園下的暗道…我皺了皺眉「那條暗道禁衛軍裡的那幾人都知道,是誰說出去的?」

  「這事是從溫柔鄉里傳出去的,會迷上姑娘的除了那幾人還會有佳,而溫柔鄉的主人就是這人。」父皇看著被吊在牆上的假徐謙。

  我理解的點頭「他不做些怪才奇怪。」

  父皇伸手摟住我,笑了笑「外面傳說你要開放新領地的通商?煙,你不怕人趁機做亂?」

  我不可置否的回「除了錢莊抄到的東西,抄那些地土也只抄到一些搬不走的東西。現在讓人通商,不過是讓他們將私藏的東西拿出來。況且我也已經下令,蕭國的貨幣作廢,他們想買糧物,就必須乖乖將錢拿出來換成我國的銀兩紙鈔。」

  「蕭國皇城已近在咫尺,賢王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理?」父皇一邊示意暗衛將假徐謙叫醒,一邊開口問道。

  殺了之外,還能怎麼辦!我輕輕的笑了「輔,留下蕭國皇族裡武功較好的人,慫恿他們去找賢王,最好讓他們認為,他們那些皇族會死都是賢王下的手。賢王這個人…我不要了。」

  ******

  

  快過年的時候,蕭國的皇城終於被打了下來。我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拆宮,再來就是找出宮殿底下的暗道與出口。大批的錢銀珠寶隨著拆宮被運至了鄰國,強制的抄家打壓蕭國的富豪,上至皇族下至平民,所有人接降為平民。我最大的幫手不是那些臣子,而是原本蕭國的奴隸與平民。原來控制在富貴人家手中的土地,被一刀一刀的割給了最窮最苦的奴隸與平民,富豪們在一夕之間傾家蕩產,窮人們的嘲笑讓不少吃不了苦的人自殺。蕭國,終究是滅了!

  「請。」殼堯崢將茶杯放至我的面前。

  用手摸著有些燙手的茶杯,我慢慢的開口「過年後,我會下旨開放境內通商。你的手腳可得快點,別被李家搶了先。」

  殼堯崢有些驚訝「這麼快!?蕭國不是才攻下不久。會不會太快了些?」

  「我自有考量。」沒有貨物的流通,消息自然也會遲緩。有想利用商人將各種訊息送到各處,這樣一來蕭國與我國會更快的融合成為一國。

  「是!」殼堯崢馬上行禮。

  伸手拿出一個上好的玉珮交給殼堯崢「這禮是遲了些,把這溫玉拿給洪月鳴讓她給兒子戴上。」

  「謝皇上賞賜!」殼堯崢連忙伸手接過。

  沉默了一會兒我主動開口「最近宮裡不平靜,你們也小心些。」刺客的蹤影全無,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是!草民會轉告他們。」殼堯崢抬手行禮。

  我站起來,披上披風拉上帽子轉頭告訴殼堯崢「不用送了。」說完,走出殼軒的內室與等在外面的父皇走入大雪裡。

  「累了?」父皇走在身邊問道。

  伸手握住父皇的手「前世我被一些手握重權的人抹煞生存的權力…」

  「煙…」父皇緊握我的手「現在已經不同了。」

  在心裡嘆了口氣「是不同了,但我也如那些人一般,抹煞他人。」

  「總要有人死,才能有人活。」父皇堅定的說。

  握緊父皇的手「嗯…這世界就是如此。」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盡到我的責任,只要能讓我與父皇在一起就是好方法。現在我的所做所為,是好是壞,全留給後人去評斷吧!

  200

  過完年,朝中上下為了通商的問題吵得不可開交。弄到最後,我直接下旨,強制大臣們閉嘴,修改原有的法令。

  

  蕭王終究是死了。聽父皇說蕭王自盡於山洞之中,雙眼睜大死不瞑目。而我,只是下旨放火燒山,最後再讓人貼皇榜尋找下落不明的湛青。至於與月鳳的戰爭,則在月鳳八皇子火裔炫逼宮弒父產生了轉變!原太子火裔崎則在邊關被斬首,首級與求和信的信件被送到江燦坤的手上。大殿上,呂墨辰等武官希望繼續進攻不可談和。文臣們則是分為好幾派,監國一派的大臣們強烈的反對繼續攻打月鳳,認為暫時休兵才是上策。太傅與薛家等派則是保持緘默,李荻帶頭的中立派則是站在武官那一邊。

  書房裡,呂墨辰恭敬的站在一邊,而我則看著江燦坤送來的密函緊皺眉頭…

  「呂卿。」我開口喚道。

  呂墨辰低頭向前「微臣在!」

  「是打還是不打。」我心煩的問。

  

  呂墨辰抬頭看了我一眼「皇上,微臣等人自然希望能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也明白此時是最好的時機。但這半年來我軍隊死傷慘重,特別是月鳳國熟悉毒物,與之對戰實在是太傷人力。現在邊關實在是需要更多的兵馬才能防止月鳳反攻。皇上,此時若是停戰反而對我國不利,請您萬萬三思!」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為何此事從未向朕稟報!」月鳳善毒我當然知道,但舅舅與賢王之事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並不清楚與月鳳國那邊的情勢居然有如此轉變。舅舅的死該不會…是月鳳那邊做的吧!想到這點,我有種被人利用的憤怒!

  「請皇上恕罪!」呂墨辰跪在地上請罪。

  看著跪在地上的呂墨辰,我並沒有說話。如果賢王是無辜的,那麼他人現在會躲到哪去?我咬了咬嘴唇…只怕他在等,等一個離開的機會。下定決心,我開口「呂墨辰聽令!」

  「微臣在!」呂墨辰連忙從地方爬起來行軍禮。

  「不問出生、不問來歷,即日起邊關募兵四十萬人。」世人皆知麟國重兵且挑選嚴格,現在放寬條件,只會讓一些存心混水摸魚或心存歹念的人有機可趁,但現在邊關缺人,而我任性的想知道舅舅是怎麼死的。

  ******

  春初!受過訓練的新兵已經加入戰場,而新地的人民也開始重植稻穀、米糧,只是由於抄家的緣故,九成的貨物全握在從麟國這裡起家的商人們手中。因為我的任性,父皇這陣子忙得天昏地暗,一邊要擴展生意取得最大的經營權,一邊要監視邊關的動向,時常一回到宮裡倒頭就睡。

  半夜三更,父皇一臉疲憊的回來了。有走到父皇的身旁親吻他的臉頰「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父皇的聲音有些沙啞。

  微微一愣,伸手扣住父皇的手腕。把完脈,我擔心的看著父皇「風寒…我去叫太皇叔來。」

  「不用,休息幾天就行了。」父皇拉住我的手。

  見父皇這麼堅持,我在心裡嘆了口氣「爐上正熱著粥,等你梳洗完一起吃。」

  

  我話才說完,父皇馬上轉身走進細簾後。靜靜的看著父皇的身影,我回身走進內室打開火爐上沙鍋。沙鍋裡的粥在爐火的烘培之下變得濃稠,伸手倒了些清水到沙鍋裡,再走到櫃子邊拉開一格格的抽屜拿出一些藥材磨碎倒入粥內。既然父皇不想找太皇叔,那我只能在粥裡加些養身的藥材。

  「好香。」父皇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撿了些碎肉乾丟進粥裡,蓋上蓋子「餓了?等一會兒就好。」我走到父皇身邊,幫他擦頭「仗也打了一年,差不多該收手了。」

  父皇握住我的手「聽說邊關吃緊。糧草還夠嗎?」

  

  收回手,我繼續幫父皇擦發「只能撐到夏初,蕭國那邊一年兩收,若趕得急糧草就能撐到秋收,要不就只能找機會與月鳳談和。太傅是說,至少要狠狠的剝月鳳一層皮,畢竟我們也付出不少代價。」這場戰爭雖然擴張了版圖,卻也凸顯了麟國目前的問題。由於新領地的官員不夠,才短短幾個月強盜的數量不斷的增加,又由於現在仍在打戰,實在是找不到人手剿滅他們。唯一可能的是貼皇榜,求助於江湖人士。

  父皇點頭「想攻下月鳳的確不是這一朝一夕就能做到,即然火裔炫有意求和,暫且簽下五年。」

  笑著靠進父皇「嗯…」

  ******

  夏初,戰線已推至靖江與萬年山邊,此時邊關傳來月鳳再次求和的消息!江燦坤寫了封軍函,讓人快馬加鞭的送至皇城。這次我直接決定談和,讓大臣們推舉三名人選到邊關。

  太傅坐在書房裡,瞪著跪在地上接旨的張承哲,嘴裡涼涼的說「小子,能從月鳳那裡挖多少你自己心裡清楚,別丟了李夫的臉。」

  張承哲鐵青著一張臉「學生明白。」

  黃穆突然跪了下來「皇上,微臣希望能與張大人一同前往邊關。」

  張承哲緊張的撇了黃穆一眼「皇上,先父與黃大人的父親是世交,若黃大人與微臣同行,恐怕會讓人發現,我等的身份。」

  「既然如此,黃卿你還是留在皇城為佳。朕記得你才成親不不久,現在正是新婚燕爾不是嗎?」我笑著問道。

  黃穆臉紅,尷尬的低頭不做聲。

  等人都離開,我開口「太傅,剿匪之事如何了?」

  太傅搖了搖頭,呈上一本奏摺,有些無奈的說「已有不少江湖人士參與,不過都是衝著賞金去的。」

  翻開奏摺,我看著裡面的人民,突然發現殷家的殷青語、焰幫的吳大、風月兒、柳餘風也在裡面。以前那段日子真是讓人懷念,在聚寶樓遇見的人也許再也見不到了,畢竟見了面也只剩下客套的寒暄,那…倒不如不見。

  「皇上…皇上!」太傅喚了我好幾聲。

  回過神,我揚起一個微笑「太傅,我想在明年舉辦殿試與武試。」

  太傅舉手行禮「微臣遵旨。」

  ******  

  夏末,張承哲與林季化帶著談和書回到朝中,同時監國等人以叛國罪名入獄。在定案後,我讓奶娘到趙家解釋舅舅的死因。奶娘回來後告訴我,趙老夫人打算遷府,搬到邊關舅母那邊與兩位表弟同住。看著湛藍的天空,長長的嘆了口氣…蕭然與劉成賀似乎打定主意留在邊關,只傳了幾封信回來。江燦坤也開始整頓邊關,將不合格的士兵飭回並發給軍餉。對於他的舉動,我舉雙手贊成,因為白澕洲現在正需要人手整頓河川。故蕭國的領地仍然存有水患的疑慮,而且因為戰亂許多灌溉用的渠道被毀,實在是需要整修。

  這天晚上,我與吳相坐在御花園的亭子裡聊天…

  「冷輔覺可有送信回來?」吳相喝了口酒不經意的問道。

  搖了搖頭「再來就是秋收,他正忙著處理產業。」

  「雲,以後走時別忘了上我。」吳相看著我的臉,認真的說「我打算收名徒弟,以後與你們一同離開。我可不想一個人孤獨終老,雖不像雲你一般有冷輔覺做伴,但至少能如鐘老與狐狸太傅一樣吵架打發時間。」

  我噗的笑了出來「你該不會是吵架吵習慣了?」

  吳相嘿嘿一笑「這幾天沒動動嘴皮子還真不習慣。」

  喝了口茶,我慢慢的開口「反正你也知道了,以後就住在宮裡,別再搬來搬去了。」

  「我也這麼想。」吳相灌了口酒。

  輕笑,我不再說話…吳相已經不反對我與父皇的事了。真好…

  ******

  秋末,天氣越變越冷…

  我看著手中的圖紙,一個人輕笑出聲。前天早上收到父皇的信,再過幾日他就會回來了,不知道當父皇看見我設計的房子會有什麼反應?想到這,不禁讓我想起中秋發生的事。

  

  中秋時,我突然想起那位盲眼琴師,一時興起讓楚寒找了他過來彈琴給我聽。沒想過楚寒回來時告訴我那琴師病重,昏迷不醒已有幾日,口裡還不斷的唸著我。讓太皇叔到琴師那把脈配藥,得知琴師已經時日不多,並希望見我最後一面之後,我好奇的走了一趟琴師的住所。琴師告訴我,他早就知道父皇仍出沒於皇宮之中,他還勸我,其實不必等皇子們長大,若是我想大可在皇宮附近整理一個住所,閒暇之餘即可在那兒度過。畢竟人生苦短,與其寄望未來,不如把握現在…沒人能確定未來會是如何。聽完琴師的話我有種感慨,或許我與父皇太過鑽牛角尖,想離開皇宮的確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只要準備一個安靜的地方,平時有空搬過去小住幾天,這未嘗不是一種選擇。不過,從琴師的話裡,我也明白他早就知道皇宮深處的「秘密」。

  琴師死後,楚寒在整理遺物時發現琴師除了那把琴之外身無它物,而琴師在死前曾希望我能將那把琴送至一位故人的手裡。查了之後才發現,琴師所謂的故人竟是武林盟主的夫人。我向太皇叔詢問時才知道,琴師曾是江湖上著名的高手,武藝精湛相貌不凡,但偏偏愛上當時已有婚約千金小姐,在私奔不成後被年輕氣盛的武林盟主毀去相貌,最後流落為琴師。為了感謝琴師的提醒以及保密,我讓殼堯崢將琴送到盟主夫人的手裡,再將琴師的骨灰送回他兄長的手上。

  ******

  冬初…地面被霜給覆蓋,風吹過,落在地上的葉子不停的打著圈。而父皇…還沒回到我的身邊…

  朝中瑣事不斷,原蕭國的臣子被我請到朝中為明年的殿試做準備,而白澕洲早就領著麟國的臣子到淹水的地方查看。每日接見著一批又一批的臣子,心裡等待著父皇的歸來,怎麼遲了這麼多日。

  「氣死我了。」吳相大步跨入書房,不顧門外侍衛的阻攔。黃穆則站在門邊小心的看著我的臉色,深怕我會怪罪他們攔不住吳相。

  放下手中的奏摺,我抬頭看著火冒三丈的吳相「你不是去官賣場,怎麼氣沖沖的回來?」

  吳相一屁股坐到茶几旁「那官賣場的館事真是狗眼看人低,也不想想是託了誰的福才讓他有得吃喝。居然告訴我今日官賣場已經被包下,要我改日再去。」

  「包下?朕還不知道官賣場還能包的。」是誰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包官賣場。

  「是劉娘娘的兄長。」吳相一臉不屑的說。

  劉妃…我笑了「看來劉家在她生了皇子之後挺囂張的。黃穆帶人去查官賣場,把人押下來。朕要看看,劉卿要怎麼向朕解釋。」

  黃穆行禮退出書房…

  「好累…雲,我說你要殺雞儆猴幹嘛把我也拖下水,還專找國丈下手。」吳相沒好氣的問。

  瞥了吳相一眼「因為你太閒了。」成日在皇宮裡晃來晃去,看了真是礙眼!

  吳相椅子沒坐穩,碰的一聲掉了下來,怪叫道「不是吧!我好命苦~你這麼搞,萬一劉娘娘記恨找事整我怎麼辦?我冤、我比誰都冤!」

  楚寒聽見書房裡的吵鬧聲,站在書房外出聲「國師大人,您若是沒什麼要事,先讓皇上處理政事。」

  吳相坐在地上,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嘴裡碎念「好像我有多吵似的…」

  「誰讓你這麼大聲,小聲點不就得了。」我好笑的說。

  吳相清了清喉嚨「咳、咳!雲,嗓子是天生的。」

  「你先到太傅那兒看他有什麼要幫忙,等我忙完五再一同到溫室賞花。」我無奈的搖頭。

  「順便帶上你那幾位娃娃。」吳相提議。

  點了點頭,我拿起奏摺不再理會吳相…

  

  下午,楚寒到各妃子那兒接了娃娃過來。雪華蹣跚的在鋪了毯子的地上扶著我讓人做的學步機跌跌撞撞的走路。煜澄已經爬得很好,任何東西只要被他抓著,全放入嘴裡咬。煜虞與煜楦還不太會爬,坐在地上把吳相當成靶子不停的朝他扔東西,嘴裡則還出娃娃特有的笑聲。而煜琦與春華則在奶娘的懷裡睡的香甜,完全不受幾位兄長製造的噪音所幹擾。

  吳相坐在椅上承受著玩具的攻擊,他有苦說不出的看著煜虞與煜楦「他們…一直這麼有精神?」

  「娃娃不都是這樣。」我拿鈴鼓逗弄著雪華,看她興奮的睜大雙眼又叫又跳的搶鈴鼓。

  「早知道,就不讓你帶他們來了。」吳相後悔的說。

  我靜靜的看著孩子…三男二女差不多夠了,只要好好培養他們,我與父皇就能安心了。

  在地上亂爬的煜澄爬向吳相,將滿嘴的口水抹向吳相的衣擺…

  「我的衣服~~~~」吳相慘叫。

  而始作俑者煜澄看著吳相嘻嘻的笑著。楚寒看著吳相欲哭無淚的樣子,不給面子的笑了出聲。

  用過晚膳,照護娃娃們的宮女與奶娘將孩子帶回去時,吳相看著輕煙裊裊的池子鬆了一大口氣「還好我沒有孩子,要不早瘋了。」

  我在一旁偷笑,吳相這種個性,讓他養孩子只怕養出個無法無天的霸王。

  吃了些水果用了些酒之後吳相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不行了!雲,我先回去休息。」

  

  我跟著站了起來,伸手拍了拍吳相的肩膀,人也往寢宮走去。走到皇宮裡,遠遠的看見國庫那邊燈火通明,幾百人的侍衛守著那幾座倉庫,心裡突然有種感慨。從蕭國的國庫裡搜出來的,全是些名貴的擺飾,真正能當錢用的實在不能算多,怪不得在打仗時蕭王會拿不出錢來。想到這裡,我不禁想起寢宮裡那一本本的功績錄,該讓人將國庫的目錄送到房裡,哪天好好的挑選東西賜給臣子,反正那些華美的擺飾我用不上、也不喜歡。

  「皇上,您可要歇息了?」楚寒突然出聲問道。

  

  回神,應了一聲「嗯…」看著華美莊嚴的寢宮,我突然有種感觸…生在皇家、長在皇家,離開這裡我以後要做什麼才好?我即不會行商、亦不會教書、更不會種田,離開皇宮豈不是變成廢人一個!難不成出了宮要當父皇養的小白臉!?想到以後自己可能會變成一條米蟲,忍不住皺起眉頭。

  仔細想想我除了治國之外還真的什麼都不會!我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似乎是父皇的潛移默化與太傅的刻意栽培,我上輩子除了必需學習如何控制能力之外,什麼也沒學到。這輩子除了君王之道之外,只學了保命的武功、救命的醫術、打發時間的琴,再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皇上…皇上,您怎麼了?」楚寒喚了幾聲疑惑的看著我。

  回過神,我站在寢宮門口動也不動。向楚寒揮了揮袖子「無礙。」我踏入寢宮。

  

  坐在椅子上,我看著楚寒與青兒竹兒將更換的衣物準備好再向我行禮問安,心裡有種彷彿身在夢中的感覺,轉眼之間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四十多年前在實驗室出生,二十多年前在皇宮重生,時間已經將我的記憶磨去許多,現在的我已經忘了我曾是「現代人」的事實,只記得身為一位帝王所必須負擔的責任。從前那些車水馬龍的景像已經在時間的消磨之下變得日漸稀薄,我似乎忘了…忘了在針頭下所忍受的苦,忘了那種躲躲藏藏見不得光的日子。晚上在夢裡也不再出現母親哭泣的臉,只出現父皇深邃的眼眸…前世今生,真的就如同一場夢,夢醒了一切仿若成空。

  「煙…」父皇的聲音敲醒陷入沉思的我。

  轉頭,看見父皇變得消瘦的臉,身體已經不受理性的控制,回過神時,我早已緊緊的抱住父皇…

  「有事耽擱,回來晚了些。」父皇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眼眶不知為何泛紅,慢漫的落下淚水。我顫抖的開口「你…回來了。」

  「煙!?怎麼了?」父皇吃驚的看著我。

  我想笑,卻只能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想你,非常非常的想你。」

  「真的!?」父皇貼進我的臉「你第一次這麼老實。」

  狠狠的吻住父皇,再推開他「輔…我好後悔與你相識。」

  父皇一愣,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嚴肅的問「你是什麼意思?」他的眼裡掩不住受傷的情緒。

  「如果沒有你,我不會迷茫、不會痛苦…更不會嘗到相思的滋味。」伸手撫摸給我一切的男人,從仰視到平視,這個男人是我的依靠。

  父皇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煙…」慢慢的將我摟近「終於…你終於承認了。告訴我,你並不是因為迷戀,也不是因為習慣,你是真的…」

  我揚起一個微笑接下父皇的話「戀上一名男子。戀上一個私心頗重,專制獨行的男人。」硬生生的將我留在皇宮深院裡。

  父皇小心翼翼的親吻我的嘴唇「是。沒錯。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從很久以前,當我看見你站在樹下時,我就已經決定你是我的‘天人’,國師所說的天人,必需不惜任何手段…將你禁錮在身邊。」

  凝視著父皇,我輕輕的問「你是為了麟國,還是為了你自己?」

  「你說呢?掌控五分之三天下的麟帝陛下。」父皇拉起我的手,輕輕的在上面落下一個吻「從第一個吻,我就知道沒有後路。」

  淚水從眼裡滑下「冷輔覺…冷情之冷、輔…父之音、覺…覺悟之覺?還是死絕之絕?」

  父皇輕笑「為了這個國家,愛上自己的孩子,踏上一條不能回頭的路。是死絕之絕,亦是覺悟之覺。」

  「你好狠心。」我將頭抵在父皇的胸口上。

  父皇將我的頭扳起,一顆冰冷的淚水從他的臉上掉了下來「我愛你。」父皇沙啞的訴說「真的。煙…我的煙兒。我曾為了麟國而生,為了麟國而殺,但現在除了麟國之外,更為了你而活。」

  親吻父皇,我恣意的佔有他所有的氣息「愛我,永遠愛我,直到我死!」

  父皇點頭「此、生、此、世!」

  ——全文完——君王無情 番外

  君王無情

  番外

  舞琴若夢篇

  「小姐該用晚餐了。」丫環琴兒端了晚飯進了自家小姐的房裡。

  左丞相之女薛秋舞坐在窗上望著外頭剛升起的月亮有些難過的說道「琴兒…父皇要送我進宮…」

  「…恭喜小姐。」琴兒放下手裡的餐點向薛秋舞行了一個福禮。

  「恭喜?…琴兒!我不想嫁給一位我連見也沒見過一次面的人!」薛秋舞站了起來對琴兒吼道。

  琴兒低下頭「小姐,老爺也是為了您好。」

  「為了我好…是這樣嗎?」薛秋舞跌坐在椅子上。

  「小姐要嫁的人可是當今皇上,沒有比皇上這個更好的人選了。」琴兒走到薛秋舞的身邊看著她。

  「琴兒…你會隨我進宮嗎?」薛秋舞抬起頭望著跟在身邊已有十年的丫環。

  「會的!奴婢會一直跟著小姐的。」琴兒握著薛秋舞的手這麼保證。

  薛秋舞的手撫上琴兒的臉龐問道「絕對不會離開我嗎?」

  「不會的。」琴兒的手貼上了臉頰上的玉手。我不會離開小姐的…

  「別騙我!」薛秋舞這麼有些激動的說道。千萬別騙我啊…琴兒,她在心裡乞求著。

  琴兒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

  三個月後…

  「小姐…您要帶走的東西就這些了嗎?」琴兒站在一隻木箱邊這麼問道。

  「就這些了…」薛秋舞望著這個房間,裡頭的東西早已打包好了…有的帶走、有的送人,留下的其實很少很少…

  「小姐。晚餐時您想穿哪一件衣服?」琴兒拿起箱子裡的衣飾。

  「就那件紅色的吧!琴兒。你也去換上一件紅衣。」薛秋舞對她這麼說。

  「是!」琴兒拿出那件紅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面。

  「把那些絲巾都分給府裡的丫環們吧!」薛秋舞看見繡花桌上還有許多絲巾與布料。

  「小姐想分給哪位丫環呢?」琴兒走到桌子前捧起那些絲巾,回首問自己的主子。

  「你想分誰就分誰吧。等一下順便把你的東西也收拾好。」薛秋舞看著琴兒抱著絲巾的身影又加上一句。情兒回首一笑點頭走了出去。留下薛秋舞整理剩下的物品,放進箱子裡。

  入宮不需帶太多的東西,反正皇宮裡什麼都有…坐在梳妝台前,薛秋舞照著鏡子,她摸摸自己的面皮…清秀卻不能稱得上美,宮裡頭的妃子只怕都比自己美上好幾倍。想起與她一起入宮的還有趙將軍的女兒趙翠霞,她嘆了口氣…

  趙翠霞是京裡有名的美女,她的父親是有名的猛將趙雲飛,哥哥趙雲翔也是禁衛軍裡數一數二的高手。自己唯一能與她相比的只有琴,若不是因為自己擅長彈琴,又怎麼會被父親送進皇宮了,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練琴了。

  薛秋舞嘆了口氣…握著自己手裡的香囊,慢慢的打開它,想起自己娘親過世前曾告訴她,有一天若是遇見心儀之人…不管他是誰,千萬別讓他溜走。看著椅子上的紅衣,再看看香囊裡藏著的迷藥。薛秋舞顫抖著手小心的抽出迷藥藏在袖子裡…

  不一會兒,換上一身紅衣的琴兒推門進來「小姐!奴婢整理好東西了。」

  「幫我著衣吧!」薛秋舞走到屏風的後頭吩咐道。

  「是的小姐。」琴兒拿起椅子上的紅衣,跟了上去。

  ******

  「舞妹。明日可是你重要的日子,為兄敬你。」已經在刑部任職的兄長薛瑜文拿起酒杯。

  「才不是呢!今天才是小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薛秋舞笑的很甜。

  「大哥。舞妹說的對!今日是我們薛家的大日子。」二哥薛瑜武也端起酒杯來。

  「還是二哥懂我。…小妹也祝二哥科舉高中!」薛秋舞高舉酒杯。

  「舞兒!進宮後可別這麼孩子氣了。宮裡可不比咱們府裡頭!」左丞相薛震也起酒杯對著自己的女兒敬酒。

  「是!父親。」薛秋舞俏皮的應了聲。

  飯總會吃完的,這一晚薛家的人聚在一起吃完飯。府裡的下人一個接著一個對薛秋舞磕了一個頭,她臉上掛著笑發給她們一人一個紅包。

  「小姐今晚喝多了。」等一切都結束了,琴兒扶著半醉的薛秋舞回房。

  「嗯…琴兒,我頭有點暈你幫我拿毛巾好嗎?」薛秋舞趴在桌上。

  「好的小姐。」當琴兒轉過身時,薛秋舞拿出迷藥來參入茶水裡頭。

  「琴兒。陪我喝杯茶吧。」她拿起參了藥的茶水推到琴兒的手裡。

  「小姐。喝完了茶您也該歇息了。」琴兒坐了下來喝了口茶。

  「我知道。」薛秋舞也倒了杯茶。

  等琴兒喝完了茶放下杯子,藥也發始發作,只見她想起身時卻覺得有些暈眩…

  「小姐…奴婢有點頭昏。」她站不穩,扶著額頭又坐了下。

  「來…」只見薛秋舞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入琴兒的手裡。壓著琴兒與她交杯喝了一口茶…

  「小姐!您這是…」琴兒不解的看著薛秋舞,被她又灌了幾口茶之後,琴兒更是使不出力氣趴在桌上。

  「今日是我倆的洞房花燭之夜,琴兒什麼都不必多想。」薛秋舞吹熄了燭水,小心的扶起癱軟的琴兒,讓她躺在自己的絲被上頭,伸手拉下紗帳…

  琴兒見薛秋舞的壓了上來痛苦的阻止她「小姐您瘋了嗎?」

  「瘋了…我早瘋了!琴兒你說過你會陪著我的…別忘了你說過的…」在黑暗中只聽見薛秋舞的聲音泣訴著。

  「小姐…奴婢…記得…」琴兒閉上感受薛秋舞的唇印上了自己的頸項。

  「琴兒…叫我舞…」薛秋舞伸手拉下琴兒身上的衣服呢喃著。

  伸手抱緊眼前柔軟的身軀「舞…」琴兒這麼喚著。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更夫敲更的聲音傳了進來…

  「琴兒。你恨我嗎?」薛秋舞問著懷裡的琴兒。

  「不…」依偎在薛秋舞的胸前琴兒搖搖頭。

  「明日我就要…」薛秋舞才想開口琴兒摀住了她的口。

  「噓…睡吧!」她們擁有的只有這一晚。

  ******

  這天一大早,薛秋舞張開眼親吻了琴兒,將她喚醒。

  穿好衣服琴兒走了出去喚人抬了熱水進來房內,又幫薛秋舞梳洗穿上嫁衣。外頭傳來了鑼鼓聲,入宮的時候到了。

  拜別父親與兄長們,薛秋舞坐裡轎裡,琴兒站在花轎的旁邊陪著她進了皇宮。

  當晚皇上沒有出現…薛秋舞知道皇上一定是在趙翠霞的房裡。果然隔日就聽宮女說趙翠霞被封為美人。

  正當她慶幸自己不受皇上寵愛的同時,外頭的父親卻著急了起來…

  一個月後,父親與兄長們進宮帶來了壞消息…

  「舞兒!為父的已經拜託總管,皇上他這陣子應該就會來你這了,不用急…」聽見父親這麼說,薛秋舞眼前一黑…與琴兒相守的日子這麼快就沒了。

  「多謝父親。」她只能這麼回答。

  晚上握著琴兒的手,薛秋舞無助的哭了…

  「琴兒…琴兒…現在該怎麼辦?」她不想與皇上做結髮夫妻啊!

  「舞…這一天總會來的。」琴兒無奈的這麼說。

  「我知道!」薛秋舞明白不管她嫁到哪,這一天都會到來…

  「也只能這樣…」琴兒掉著淚訴說著她的無能為力。

  「我們求皇上…求皇上讓我們在一起好嗎?琴兒…」薛秋舞激動的對琴兒這麼說。

  琴兒猛搖頭,要薛秋舞放棄這個想法「這怎麼可以小姐!皇上若是怪罪下來,那可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琴兒,我寧願死也不要與其他的人在一起。」她抱著琴兒痛哭。

  「我也一樣啊!舞…我也是一樣的啊!」緊緊的抱著與自己同樣是女兒身的薛秋舞,琴兒怎樣也不可能願意讓別人碰觸自己喜歡的人…

  「我們告訴皇上吧…」薛秋舞止住了淚,抬起頭來。

  「……」琴兒終於點了頭。

  ******

  半個月後,皇上終於移駕薛秋舞住的院子裡。

  用過晚膳,薛秋舞拉琴兒跪在身穿黃袍一臉嚴肅帝王面前…

  「你們這是做什麼?」身穿黃袍的帝王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們。

  「皇上…臣妾想請求皇上…」薛秋舞面對威嚴的皇帝抖著身子開口。

  「求朕?」皇帝不悅的看著打著哆嗦的兩個人。

  「是!臣妾…臣妾與琴兒…」薛秋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皇上她與琴兒的關係。

  「說!」皇帝有些不耐的命令著。

  「皇上…臣妾想請求皇上讓臣妾與琴兒在一起…別…納臣妾為妃。」見皇上開始不耐煩了,薛秋舞抬起頭看著皇帝…

  「皇上!臣妾求求您…臣妾與琴兒是真心想在一起的。臣妾知道這麼做不合常理,但是…但是…」薛秋舞擋在琴兒前頭,希望能保護琴兒。

  皇帝看著她們良久「…………朕可以答應你們…但是,你們必須付出代價!」

  薛秋舞的心揪了起來「皇上…這件事情與臣妾的家人無關…請…」

  「朕自有安排!」當今皇上袖子一揮,不等她說完人離開了房裡。

  「舞…皇上會怎麼做?」琴兒抱著薛秋舞這麼說。

  「不知道…你會怪我嗎?」薛秋舞靠在琴兒的身上。

  「不會。」永遠不會的…

  隔天一大早,一位公公進了房裡宣讀聖旨,皇上封薛秋舞為美人,即日起搬至寧心閣。

  接過聖旨,送走了公公。薛秋舞拿著聖旨看著琴兒「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懂…皇帝為什麼突然放過她們。

  「不知道…我們也只能照著他的意思做。」琴兒動手整理衣物,好搬進寧心閣裡。

  「嗯…」薛秋舞也清楚自己必須照著皇上的意思做事,不能違抗他。

  ******

  八年後,某日下午薛秋舞的父親與兄長們進了宮探望薛秋舞…

  「琴兒。我要做娘了!」薛秋舞跑到琴兒的身邊高興的說道。

  「什麼意思?」琴兒吃驚的看著她。

  「父親與哥哥們告訴我趙將軍要打算把他的侄子也就是五皇子過繼給皇上的妃子。父親他們打算讓我收養五皇子,聽他們說趙將軍也答應了,現在只等著皇上同意。」薛秋舞把剛才聽到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五皇子的母親是不是那位剛死不久的趙昭儀…」琴兒腦裡找不到任何對五皇子的印象。

  「是啊!就是與我同一天進宮的趙翠霞…」薛秋舞點頭。

  「不會有問題嗎?聽人說五皇子…並不聰明伶俐。皇上對他也很冷淡…」琴兒想起五皇子在眾人的口裡是位不討喜的孩子。

  「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快滿6歲了。」薛秋舞根本不清楚五皇子是怎麼樣的孩子。

  「是嗎?」琴兒有些擔心。

  「若是皇上答應了,五皇子就會搬過來與我們一起住。」薛秋舞坐了下來。

  「說起來…我們也在寧心閣住了八年。」琴兒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

  薛秋舞突然想起剛搬來當時,皇上對她們說的話「朕會定期過來…你只需要彈琴給朕聽就行了。還有…記住你該做些什麼!」當時皇上放了自己與琴兒一條生路,早在搬到寧心閣的同時,薛秋舞知道永遠都背了一份沉重的代價。從那之後,皇上真如他所說的,時常過來聽自己彈琴,聽完後人就離開一直到早上才又回來寧心閣,除了她和琴兒沒有人知道皇上並沒留宿,她們也從不敢問那可怕的帝王去了哪裡。

  只是這三年來,皇上寧心閣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根本沒聽琴,只是吩咐她自己彈琴讓外頭的總管公公作筆錄。

  但薛秋舞的父親常常帶些藥,想幫助他早日懷孕生子…沒有人知道,她從未與皇上同床共枕過。

  「琴兒。你還記得皇上當初說過,我們必須付出代價嗎?」薛秋舞有種感覺,說不定五皇子就是她必順付出的代價。

  「當然記得。怎麼了?」琴兒轉頭看著薛秋舞有些嚴肅的臉。

  「我想皇上一定會同意五皇子的事…」她這麼告訴琴兒。

  琴兒瞭解薛秋舞未說完的話,她握住薛秋舞的雙手「那…我們一起照顧五皇子。」她們倆得小心的照護那位五皇子…

  「這是我們欠皇上的。」薛秋舞有些顫抖。

  ******

  過了不久,皇上果然下了聖旨,答應趙將軍的請求。皇上要人在園子裡建了一間松閣,好讓五皇子搬進寧心閣裡。當薛秋舞知道五皇子的身旁只有一位太監與一位護衛時,她向父親詢問該不該幫他挑幾位宮女,父親點了頭要自己多留心人選。薛秋舞在皇宮裡找到兩名乖巧的宮女,奇怪的事那兩名宮女就像是特別為五皇子定作的一樣,完全符合趙將軍的要求,就連松閣從一開始的設計到完工也是分毫不差。想到這點…薛秋舞打了好幾個冷顫!

  當五皇子終於搬進來的那天,薛秋舞坐在大廳裡看著五皇子安靜的坐著不麼其他皇子們一般吵鬧,薛秋舞忍不住向他招招手,揚起笑容問他「無聊嗎?要不要彈琴?」

  只見五皇子考慮了很久…

  「試試看你就知道了。」薛秋舞拉著五皇子走到院子裡,讓他坐在亭子裡的椅子上,等琴兒把琴放在桌子上。

  看著五皇子坐正,薛秋舞開口讓五皇子跟著自己彈琴「來…把手放這…」很快的他就能彈些簡單的曲子。

  薛秋舞心裡非常的高興,她跑向自己的父親「爹!我喜歡他!」當她這麼說時琴兒也點頭贊成。

  當他們相處一陣子之後薛秋舞發現五皇子非常的特別,與其他人所形容的完全不同…

  當年趙翠霞的美貌是眾所皆知,五皇子除了有張好面貌,又長了雙乾淨清澈的眼眸,身上更帶了與皇上相似的影子讓人無法捉摸,每當他靜坐讀書時,時常散發著一股安祥的氣質。

  每當薛秋舞見到五皇子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得想撇開臉,那雙彷彿能透視人想法的眼眸,讓薛秋舞害怕…而且她總覺得皇上怎麼可能從不過問五皇子的事。她曾向琴兒提起皇上忽視五皇子的事,琴兒也認為皇上是不可能不清楚自己身邊存在這麼一位皇子。

  她們倆真正感到事情的可怕是當五皇子到太傅那讀書之後。五皇子的課永遠上得比其他皇子久,而進度也剛好與其他皇子相同。其他的妃子總是嘲笑薛秋舞領了個資質愚笨的皇子,只有她們倆才知道,五皇子絕對不笨,只是…心理心驚的感覺與日俱增。

  「舞…五殿下的事讓我有一種心驚的感覺。」琴兒站在窗前看著松閣說道。

  薛秋舞拍拍琴兒的手「我知道!但…五皇子是我們的責任。」

  「嗯!我明白,但是皇上他…來寧心閣時也未曾招喚五皇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琴兒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們永遠不該臆測皇上的心思!」薛秋舞提醒著琴兒也提醒自己。這是她們必須付出的代價…

  END

  君王無情

  番外

  擦身而過篇

  麟國內亂,宣王起兵篡位,佔領了皇城,還抓了來不及逃離的皇子要脅皇帝退位。誰知皇帝遲遲不肯交出帝位,宣王手裡只剩下幾位皇子,兩人對峙一個月…

  「斷兄。有沒有興趣與接皇家的生易?」軒轅皓懶洋洋的揮著手裡頭的剛收到的單子。

  斷劍不感興趣的看了軒轅皓一眼「不用了!」

  「這可是五皇子龍雲煙送來的交易?」軒轅皓聞著單子上的墨香。

  「我沒這種閒功夫!」只見斷劍細心的擦著手裡的寶劍。

  軒轅皓笑了起來「天下還有誰不知道除了失蹤已久的冷家父子還有誰能引起你的興趣?」

  斷劍沒說話冷冷的看著軒轅皓。為了報仇斷劍不惜與影門為敵,幸好當時軒轅皓為了奪取影門門主之位,陰錯陽差之下兩人居然聯手合作。不過,若不是當時真的需要軒轅皓的協助,斷劍不會與軒轅皓這種人來往。現在報完仇,軒轅皓奪得門主之位,兩人偶爾碰面交換情報,這種似友非友的關係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別用這麼凶狠的很神看我!若不是因為我那天有事不能去殼園,說不定我還能見到你口中的主子呢?」軒轅皓邪笑著。

  斷劍見他露出邪笑不悅的開了口「我警告過你!」這個人臉孔俊美,卻邪惡的很…

  「我不會動你的主子的…話說回來冷家的那對父子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連殼堯崢也查不出他們的下落。」軒轅皓拿著單子扇著風。

  「嗯…」斷劍想起冷雲與自已交手時的模樣,臉色緩和了下來。

  軒轅皓看見斷劍難得溫和的臉,有些奇怪的問他「我說斷兄!你怎麼不找人畫張像?這樣人才好找些!」有人畫像不就簡單多了,總比現在只用冷家父子的名字,在茫茫人海中來得好吧!

  斷劍沉默了一會兒「…我也想過!只不過見過主子的人少之又少,就連殼堯崢也只能說個大概的樣子。」

  「那你呢?你該不會不記得冷雲長的什麼樣子吧!虧你還唸唸不忘。」軒轅皓翻身坐正,好奇的看著斷劍。

  「我只記得主人的笑容,還有他的眼睛…」這些年來…他只記得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眸,長像已經記不太清了…

  軒轅皓一臉不可思議「不會吧!這樣怎麼找人?殼堯崢那個奸商也一樣嗎?」

  「誰說我是奸商來著!」殼堯崢站在門外就聽見有人說他是奸商,推開門對著軒轅皓翻了個白眼。

  「當然是你!不然還有誰?」軒轅皓見殼堯崢翻白眼給他看,不客氣的對他說。

  斷劍拿起殼堯崢帶來的密函翻開來看。

  軒轅皓這時怪叫了起來「斷劍!我問你要不要聯手,也不見你搭理我。怎麼殼堯崢的東西,你倒是自動自發!」

  「什麼任務需要你跟斷劍聯手,該不會是五皇子發來的任務。」殼堯崢搶過軒轅皓手裡的單子,打開來看。

  「就是五皇子送來的任務。殼堯崢你打算幫助哪一邊?」軒轅皓從斷劍手中抽過密函,裡頭寫的正是麟國內亂的最近消息。

  殼堯崢放下單子「只要是不違背殼園的規矩,當然接!斷劍你覺得呢?」殼堯崢看著眼前曾是自己奴隸的男子。

  斷劍撿起軒轅皓單子掃過一遍「五皇子這人如何?」他開口問殼堯崢。

  「不清楚!似乎是位不受寵的皇子。我手裡就長皇子、二皇子與六皇子的消息最多,其他的皇子中五皇子龍雲煙的消息最少。」殼堯崢思索著。

  「說道皇子,幾年前我見過一位特別的皇子,只可惜死了!」軒轅皓想起那位被他丟入水中的皇子。

  直覺那位皇子的死與軒轅皓有關,斷劍忍不住開口詢問「你怎麼有機會見到皇子,還是你接過暗殺皇子的任務?」他開口問道。

  「喔!幾年前閒來無事,路過皇宮附近,心血來潮到皇宮裡逛逛,沒想到被一位身穿華服的女子撞見,我只好殺她滅口,誰知道她臨死前驚聲尖叫引來一位男童還有幾名侍衛,當時沒時間,只好在男童身上下毒。後來在林子裡我又抓了一名男童。那男童非常的特別…我還讓那名男童看了我的臉,還告訴他我的名字,誰知道他竟然淹死了。」軒轅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會淹死也是你的傑作吧!」殼堯崢沒好氣的問道。他與斷劍都覺得事情八成跟軒轅皓有關。

  「嗯…為了引開城牆上站崗的侍衛們,我把那孩子拋入池子裡。後來聽人說那天晚上宮裡死了一位妃子與一位皇子,另一位中了毒的皇子被人救了起來。我才知道自己遇上的居然是宮裡頭的妃子與兩位皇子,沒想到那孩子居然死了,真是可惜!」軒轅皓聳肩。

  殼堯崢指著軒轅皓「你…這無法無天的…」他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小子因為無聊就隨便殺人…

  斷劍瞪著軒轅皓…心想若是讓他見到主子,天知道這個人會做出什麼事來!得小心防範才行!

  軒轅皓當然知道斷劍為什麼盯著他瞧,連忙開口澄清「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動你的雲主子…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記住你說的話!」斷劍聽見軒轅皓對他保證,還是不太安心。

  「知道啦!我會記得的!」軒轅皓無奈的再次保證。

  殼堯崢轉過頭詢問斷劍「冷家父子當真的沒有與你聯絡?」他懷疑的問著。

  「沒有!」這幾年來冷家父子在江湖上的消息越來越少,現在是完全沒有半點傳聞了。

  「我說你們真的就不記得他的長像嗎?」軒轅皓看著兩人又問了一次。

  「嗯…怎麼說,這對父子給人的印象很深,若是見過一次一定記得他們散發出來的氣質,問題是沒什麼人記得他們的長像,更何況冷雲還只是個孩子,現在變成什麼樣子,沒人知道。」殼堯崢這麼回答。

  「是喔!那就沒辦法了。我們先著手調查五皇子的事好了,說不定查得到什麼特別的消息。」軒轅皓對其他兩人這麼說。

  「三天後再來找我。」殼堯崢拿起手邊五皇子送來的單子,打算叫人調查一下現在的情勢到底又有什麼變化。

  他們三人都沒想到五皇子龍雲煙正與他的父皇學習易容,等他們派出的手下見到龍雲煙時,帶回來的畫像早已與他真正的面貌有所不同!

  END

  君王無情

  番外

  養豬人家篇

  大雪停了,暖暖的太陽照在地上閃閃發亮。我身穿龍袍,手裡拿著奏摺,坐在磚房裡發呆…

  「皇上,要不要喝些水?」暗衛拿著土杯對著我問。

  回神,我的眉皺得死緊「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暗衛身上的布衣沾滿了雪泥,膝蓋上還破了好幾個洞。

  暗衛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在蓋豬舍時被那幾隻小豬撞進泥坑裡。」他頓了頓又說「不過皇上請放心,這水是干淨的。」

  接過土杯喝了一口水,我抬頭問「豬舍蓋完了?」

  暗衛有些委屈的說「屬下不清楚。主人嫌屬下礙手礙腳,要屬下閃一邊去。」

  「那是因為你蠢!」父皇的聲音插了進來「連幾隻小豬都顧不好,給人添亂。」

  「屬下知罪。」暗衛更加委屈了。

  父皇板起臉「別在這兒礙事,四處巡一巡,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暗衛低身,雜草叢那邊竄去。

  看著暗衛離開的背影,我笑著對父皇說「你不用這麼擔心,這裡可是皇宮深處,不會有人到這兒來的。」

  父皇坐到我的身邊,伸手抱著我的腰「煙,你想蓋屋子,怎麼不在別的地方蓋,偏偏選在皇宮裡蓋?」

  「這兒方便。況且,這兒裡是皇爺爺時代的冷宮,平日陰森森的不會有人靠近這裡。說起來,我小時候還曾聽過這裡鬧鬼。」我笑著回答。

  其實一開始我也想在別處蓋房子,但平時政務太忙,我不能跑離皇宮太遠。父皇曾想過在挖一條暗道到茶館那邊,可是考慮過實際上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冒險。某天在看皇宮地圖時,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將主意打到皇宮裡位於後方的廢棄宮殿,讓父皇在廢棄宮殿中心蓋起磚房。

  聽了我的話,父皇有些無奈的點點頭「這裡的確不會有人靠近。」

  「豬舍蓋好了?」我好奇的問。原本我是想養雞,可是雞其實挺吵的,不適合偷養在皇宮裡。選來選去,最後選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不吵不鬧、好養好照顧的豬。

  父皇湊到我的臉上親了一下「差不多了。倒是你,奏摺看完了?」他的視線往我手上的奏摺飄。

  低頭看著被我捏得變形的奏摺「都是些無聊的東西,為了一點小事爭論不休。」

  「小事?」父皇狐疑的看了我手裡厚厚的奏摺。

  偏頭靠到父皇的肩上「殿試在我眼裡雖是小事,但在大臣們的眼裡卻重要無比,為了下次的殿試,翰林院的文官們正吵得不可開交。」

  父皇握住我的手「的確是小事。走,再不將那幾隻小豬趕進豬舍,只怕它們會凍死了。」

  我與父皇一起走出磚房往後面走去,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你買了幾隻豬?」萬一買太多照顧不來怎麼辦?我可沒養過豬啊!

  「三隻。總會有一隻活著。」父皇表情認真。

  微微一愣,原來父皇認為自己會把豬養死啊!我在父皇背後偷偷暗笑。

  到了父皇說的豬舍前,只見一堆廢磚歪七扭八的堆在一起,留了一個洞當成出入口「這…叫豬舍?」我脫口而出。

  父皇抓了一隻小豬,將它丟入洞裡,轉頭撇了我一眼「別凍死就成了。你說過,東西實用就成了。」

  「也是…」我繞著豬舍轉了幾圈「不錯、不錯,你還拿了煙囪當通風口,這樣一來就不怕大蓋住豬舍悶死小豬。」

  「煙,別偷笑。」父皇抱著豬不悅的看著我。

  我討好的看著父皇「蓋得很不錯,真的。」

  父皇哼了一聲,轉頭抓豬去。

  而我蹲了下來,用奏摺輕敲小豬的頭。小豬、小豬,你可別死了!要不然父皇一定會鬱悶。

  過了一會兒,父皇將另兩隻小豬也抓進豬舍,放了一盆盛剩飯後再磚頭封好洞口。他蹲在地上,看著豬舍前的小空地「明年雪融後,可以種些菜。」

  伸手拍了拍父皇的肩膀,我輕輕的對父皇說「辛苦了。咱們回寢宮熱酒,我彈琴犒賞你。」

  「只有琴?」父皇抬頭上下打量我。

  愣了一下,我也上下打量父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

  「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父皇的語氣裡有著自豪。

  靜默了一會兒,我轉頭就走。糟糕、實在是太糟糕了!我怎麼覺得他剛才那種欠扁的語氣聽起來很悅耳!?父皇真的把我吃的死死的…這樣下去不行。

  「煙。找個時間到茶館來,裡頭的師傅做了好些甜點。」父皇從背後抱住我。

  點頭「找太皇叔一起來行嗎?也該讓他知道你人在哪兒。」

  「不成。太皇叔時常出宮尋藥,城裡的藥材行早知道他的身份。連吳相的身份也被人調查過,這次讓他回宮也是為了避風頭。」父皇解釋。

  轉頭,我有些不悅的看著父皇「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父皇輕笑「你怎麼不問吳相,他那人破綻太多,才會讓人起疑。」

  「吳相那小子脫線得很。」我在心裡嘆了口氣。

  「嗯?脫線這詞是什麼意思?」父皇收緊臂膀,逼問著。

  在心裡嘆了口氣,自從與父皇講明後,父皇現在開始追問起過去的事。我想轉身面對父皇,但父皇卻將我抱得更緊…

  想了想,我慢慢的開口「就是少根筋的意思。」

  「然後?」父皇仍不滿我的回答。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我看著父皇。

  父皇親吻了我的額頭「煙。當初不該幫你取名為雲煙,讓人想抓也抓不著。」

  我靜靜的看著父皇。過了一會兒才說「這名字的確太過女氣,但吳相認為貼切。畢竟雲與煙都是緲緲之物,非尋常人所能掌控。輔,你知道當年送吳相到殼園時,吳相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的身份。在他的眼裡,你是一條躲在雲霧之後的龍,而龍掌控雲霧。

  「呵。是嗎?如此一來,我也放心了。」父皇將頭埋入我的肩裡「煙。幫我告訴吳相,請他祭拜師父時,幫我謝謝前國師。」

  我正想開口,卻聽到身後「碰」的一聲!回頭一看,剛豬舍被小豬撞垮了!三隻小豬發出啯啅啯啅的聲音。

  「哈哈哈…」我大笑著。

  父皇一臉鐵青的看著滿地亂跑的小豬「煙…吩咐你的侍女,今晚吃烤乳豬。」

  止不住笑,我拍抱著父皇的手臂「輔…哈哈哈,這豬,我們養不得。你還是將它們帶回茶館,讓那些廚子照護它們。」

  只見父皇挽起袖子,大步的走向開始竄逃的小豬「煙!明年養豬人家的稅,抽少一點。」

  我看著父皇的背影大笑…若是真的照父皇說的去做,那些大臣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養豬人家…也許、也許我與父皇的命就是如此,永遠無法與平常人一樣耕種、畜牧,只能在朝堂之上勾心鬥角!

  END

  君王無情

  番外

  邊關風霜篇

  蕭然站在主帳外等候傳訊,心裡對江燦坤要他送信回皇城之事感到煩腦。四周守衛的士兵們站得如雕像般的筆直,唯有眼珠子時不時的往蕭然的身上轉。皇上身邊的紅人,是所有士兵對蕭然的第一印象,也因如此,蕭然若是想繼續留在邊關,得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只是現在,江燦坤要他與另一名帶有軍功的士兵回皇城送機密軍函,蕭然遲疑了。

  「蕭大人,恭喜!聽說貴夫人替您生了個兒子。再過幾日就要回皇城了,到時可別忘了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一名軍階較高的軍人豪邁的走到蕭然的身邊,用手拍著他的背。

  蕭然連忙點頭稱是「這是當然。」心裡卻對孩子的是感到疑惑…

  這時從主帳裡走出一名士兵「蕭副官,將軍有請。」

  蕭然抱拳向士兵行禮,轉身走進主帳。

  一進軍帳,江燦坤不給蕭然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將一封厚厚的軍函拿拿給蕭然「務必親自交到皇上手裡。」

  蕭然接過軍函小心的收入懷裡,他不明白江燦坤為什麼非要他送信。

  江燦坤嚴厲的吩咐著「你這次回去,是皇上好意讓你回去探望剛出生的孩子,與軍務無關,明白了嗎?」

  「恕屬下失禮,但皇上未曾…」蕭然實在不明白江燦坤話裡的意思,而剛才向他道喜的軍官又是從何得知自己有了兒子的事。

  江燦坤瞪了蕭然一眼「話別問太多,你只要記得回去是皇上的旨意。好了,你回去收拾東西,明日離開。」

  「是!」蕭然乖乖的行禮,心裡有些摸不著邊,只知道回去探親只是個藉口,懷裡的東西才是要事。

  沒過多久,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下旨讓蕭然回去的事,羨慕眼紅的人更是不少,這事也加深了別人對蕭然的刻板印象「皇上身邊的紅人」。

  ******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御書房裡,蕭然恭敬的跪安。

  「平身。」麟帝龍雲煙冰冷的聲音讓蕭然明白自己真的回到皇宮,回到帝皇的身邊。

  蕭然抬起頭,將懷裡的軍函交給站在一旁的楚寒。楚寒接過軍函,目光滿是關切,但他沒有多說些什麼,轉身將軍函送到麟帝的手裡。在蕭然的眼裡,楚寒清秀的臉孔並沒有改變多少,但眼角卻多了難以掩飾的歷練,舉手投足之間多了穩重與老成。

  「蕭然,這軍函是江燦坤親自交給你的?」麟帝問話的語氣多了幾絲憤怒。

  蕭然慌忙跪下「是!江將軍還囑咐微臣此次是以返鄉探親之名回來,不得將軍函之事透露給任何人知曉。」

  「嗯…一路風霜你先回府休息,明日再來。」麟帝的語氣又變回平時平穩的語調。

  楚寒一把住蕭然的手臂將他拉到門邊行禮「奴才告退。」他說完話,伸手推著蕭然,催促他離開。

  「楚寒,方才皇上…」蕭然欲言又止。

  楚寒嘆了口氣「你難道還不明白?你帶回來的是趙將軍的消息,而且還是壞消息!要不然皇上怎麼會動怒。」

  怪不得,怪不得會派我回來。蕭然總算明白江燦坤為何刻意要他送信。誰不知道趙將軍是皇上心裡的一根刺,碰也碰不得!讓蕭然回來,皇上就算生氣,也不至於降罪在他身上。這次,蕭然活生生的當了一次擋箭牌。

  「怎麼會這樣。」蕭然悶悶的說。

  楚寒沒好氣的捏著蕭然的手臂「你這樣才敢留在邊關?要不是皇上讓江將軍照顧你,怎麼死的都還不知道。不過江將軍的膽子也真大,居然把你給送了回來,分明告訴皇上,趙將軍的事他無能為力。」

  蕭然靜默了一會兒「趙將軍的事我也聽說過。好像是打仗時中箭,箭頭上抹了毒。」

  「是嗎?宮裡這邊傳的是中箭了沒錯,但是在配解藥時出了問題。」楚寒有些無奈「你也知道皇上與趙將軍的感情深厚,這事皇上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所有牽扯上的官員們現在努力撇清關係,就連趙將軍的親友也是躲的躲藏的藏,深怕被皇上叫去問話。」

  蕭然左右張望了一會兒,低聲問「趙將軍何時下葬?」

  楚寒皺了皺眉「這個月底。皇上還打算親自走一趟趙家。對了,皇上準備了一些東西,讓你拿回去給夫人。就快元宵了,你就留到元宵後再回邊關吧!」

  「多謝…只是皇上終究沒懂…」蕭然有些惆悵。

  楚寒回頭看著蕭然「我倆那點的心思,皇上怎麼可能不懂。但是蕭然,皇上對我們到底是好,若是一般人,早沒命了!」

  蕭然看著楚寒,嘴唇抿得死緊。

  「你也用不著這樣。皇上不是凡人,豈是我們配得起的?我只要能留在皇上的身邊,別讓一些不會看臉色的奴才打擾皇上,對我來說這就夠了。再說娘娘們也替皇上添了幾位殿下,皇上總算沒繃得那麼緊,有時間彈琴了。」楚寒說到最後連眼睛都會笑了。

  蕭然有些釋然的嘆了口氣「皇上還是殿下時常常彈琴,但是自從太皇讓位後就鮮少撫琴。每次彈琴都是有好事發生時。」

  「可不是,底下的人怎麼會明白這個道理。」楚寒露出一個微笑又說「你走了之後黃穆黃大人接了你的位置,宮裡的守衛們與他不熟,人人懼怕他。」

  蕭然伸手撫過手臂上的疤痕「是嗎…那就好!如此一來,我也能放心留在邊關。」

  「我可不是說你帶的不好,但你與那些個守衛太熟,總被人鑽空子。」楚寒急忙安慰道。

  「我明白。」蕭然點頭。

  到楚寒住的地方拿過禮物,蕭然準備離開皇宮。越靠皇宮的正門,越多穿著官服的官員們走動,每個人的臉上掛著嚴肅莊重的表情。蕭然將這些與邊關的士兵們比較… 還是回邊關吧!閉上眼,麟帝龍雲煙那張細緻的臉浮現在蕭然的腦海裡。見過趙昭儀的人都說麟帝長得像趙昭儀,但仔細觀察過麟帝的人卻認為,麟帝更像太皇龍璇暉,那雙透人心魂的眼睛加上冰冷的氣質,無一不與太皇相似。

  走出皇宮,蕭然回頭看著皇宮繁複華麗的大門與楚寒的背影,心裡覺得有些感傷…如果當年沒遇上那個人,自己也會像楚寒一樣成為太監,一輩子只能留在宮裡,哪兒也去不了。想到此,蕭然有些慶幸…至少自己還有另一條路。

  走到府邸,蕭然不禁感慨從前若不是麟帝與師父呂墨辰的關係,依自己的個性早就被人陷害,又怎能娶妻生子。現在皇宮已有更好的人能守護麟帝,他明白自己更該留在邊關…

  「夫君。」蔣德淋抱著孩子迎接。

  蕭然的眼睛盯著那一團小布包有些顫抖的問「可取名了?」那是他的孩子,繼承他骨血的孩子。

  「您還未回來,不敢取名。」蔣德淋用欣喜的目光看著蕭然。

  「就叫君,蕭慕君。」蕭然紅了眼眶,伸手撫摸著嬰兒的臉。

  蔣德淋看見蕭然激動的樣子,倍感欣慰,她認為自己辛苦懷胎總算是得到回報了,她轉頭吩咐站在一旁的丫環「去通知父親一聲。」

  「夫君,請讓妾身幫您洗塵。」蔣德淋熱切的招呼著。

  蕭然拿出麟帝送的東西「辛苦你了。」對蔣德淋,蕭然只有心虛與愧疚。

  蔣德淋聽見蕭然體貼的話語,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不會,邊關風霜,夫君才是辛苦。」

  「怎麼會,為了…皇上,一切都值得。」蕭然喃喃的說。

  END

  君王無情

  番外

  春日暖風篇

  楚寒領著一群宮女與太監忙著佈置御花園裡的亭子。今日可是麟帝龍雲煙的生辰,馬虎不得!即使楚寒已不是總管公公,但太監們仍向楚寒詢問佈置的事情,畢竟所有人都明白,太監裡,楚寒才是最明白皇上心思的人。

  「楚公公,您看這樣如何。」總管青葉拿著單子向楚寒詢問。青葉與楚寒是同期受訓的太監,他與楚寒一同被當時的皇后選去伺候二皇子龍玉炫,也在楚寒頂撞二皇子時幫忙說請才讓楚寒逃離被仗打而死的下場,最後楚寒被扔出皇后的宮殿時,扶著楚寒回礰心閣受責罰的也是他。也因如此楚寒就算後來跟了五皇子,依然與青葉有所來往。這些麟帝龍雲煙非常清楚,所以在楚寒推薦青葉為總管時,麟帝二話不說點了頭,讓青葉頂了總管的名。

  楚寒有些無奈的看著青葉「青葉,你現在已經總管不需凡是詢問我的意見。」

  青葉苦笑「楚寒,你也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氣,這次可是戰後第一次舉行宴會,出了岔誰也擔不起。」

  楚寒接過單子,仔細的看了看。過了一會兒抬起頭「是沒少些東西。不過青葉,你可要注意幾位娘娘的坐位,千萬要擺的正,萬一偏了點,娘娘們可不會饒過你。」後宮裡最會斤斤計較的可是那幾位娘娘,楚寒在她們身上可沒少吃苦頭。

  「我明白。」青葉接過單子,在心裡嘆了一大口氣。太監裡誰不想當總管,但青葉這總管的位置坐得一點也不穩。在外人眼裡青葉能服侍當年刁鑽的二皇子,一定是有些手腕。可是在青葉的眼裡,現在的麟帝才是最不可讓人捉磨的人。

  「怎麼發起呆了,青葉。」楚寒用手推了推。

  青葉忍不住開口「皇上的性子一直是如此的難以捉磨?」

  楚寒笑了「皇上從以前就是如此少言,但皇上是位好主子,更是位好皇帝。」

  青葉想起前服侍的二皇子,有些苦澀的點頭「是!」青葉雖與楚寒交好,但當年因為二皇子的緣故,從未與五皇子有過豎交集,一直到主子死了,青葉被迫回到礰心閣跟在總管公公身邊,才正真識得五皇子。在青葉的記憶裡,麟帝在當年是皇子裡最不被看好的一位,一直到宣王叛亂後,眾人在明白太皇的瞞天過海之計,在眾多皇子裡五皇子才是太皇真正捧在手心上的皇子。一開始眾人對這點還有所懷疑,但五皇子成了太子後的一切,讓所有人見識到太皇對麟帝到底是如何的寵愛。青葉看著楚寒,覺得這世界真不公平,明明自己從前的主子是皇后所生的皇子,太皇卻單寵五皇子一人。只要是五皇子想做的事,太皇從未說不,就算是顛覆朝中現有的政策也一樣。甚至是皇位,太皇也一樣送給了尚未及冠的五皇子。

  「我也該回去了,那麼,接下來就麻煩你了。」楚寒彎腰向青葉行禮。

  青葉連忙還禮「哪裡。」

  看著楚寒的背影,青葉心裡的苦澀更加的濃厚,這總管的位子,自己當得可真窩囔。服侍麟帝已有一年,卻從來也看不懂麟帝的心思,連茶水也準備不好,總是要楚寒幫忙看著。若是以前的二皇子,哪兒需如些費心,只要將最好最奢華的放到二皇子的面前就足足有餘。想到此,青葉更加小心的佈置。

  ******

  夜深了。楚寒跟在麟帝的身後三步遠的地方走著,他從麟帝嘴角的弧度讀出麟帝對今晚相當的滿意。楚寒側頭對青葉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回到寢宮,青葉停下腳步,而楚寒則跟著麟帝走進裡面。寢宮裡青兒與竹兒已經準備好熱水,麟帝走到澡盆旁,而楚寒快速的幫他換下身上的衣服,再將龍袍與帝冠交給竹兒。

  青兒倒了杯茶送到麟帝的眼前「皇上,請用些茶醒酒。」

  麟帝接過茶,喝了一口後又遞還給青兒「下去吧!你們也累了。」

  「是!」青兒行禮,將杯子放回茶几上,轉身走到門邊等楚寒與竹兒將東西放好。然後三人一同向麟帝再行一次禮,安靜的退出寢宮,關上大門。

  青葉看見楚寒她們連忙迎了上去「辛苦了。」

  竹兒伸手敲了敲肩膀「青總管也辛苦了。皇上很滿意今日的晚宴。」

  「不敢。」青葉慌忙搖頭。這個舉動讓所有人都靜默了下來,麟帝身邊的人怎能如此的怯懦!

  楚寒打圓場「青葉不用謙虛。不過,皇上似乎沒動幾次筷子,明日可得上御膳房去問問。」

  青兒在旁邊沒出聲,眼睛盯著寢宮的窗戶不放…

  「你做什麼?」竹兒用手肘頂了青兒一下。

  青兒吃吃的笑了幾聲「我準備了藥膳給皇上,全補的那種。」

  楚寒瞪了青兒一眼「你瘋了?皇上最不喜歡那種。」

  「是鐘老吩咐的。」青兒笑嘻嘻的說完,伸手拉著竹兒「咱們回去,明早起來準備新菜讓皇上嘗嘗。」

  竹兒理了理掉落在臉上的頭髮「夜深了,也請總管公公早點歇息。楚寒,一起回去吧!」

  楚寒抬手向青葉示意,跟在竹兒她們身後離開,留下青葉與一群太監伺候麟帝。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麟帝在歇息後,就不需要有人伺候,但宮裡規矩如此,青葉等太監只能乖乖的守著夜。

  梳洗乾淨,楚寒躺在床上休息,心裡面全是麟帝的影子。方才,他替麟帝更衣時注意到麟帝的頸子上有一塊粉色的印子。那是吻痕,楚寒非常確定!

  記得第一次發現吻痕時,正巧月鳳國的殿下來訪,自己雖然震驚卻沒時間確認。後來那樣的痕跡也曾印在自己的身上過,由月鳳的皇子與他的手下們。想到此,楚寒覺得一陣噁心,連忙跳下床往木盆裡乾嘔。過了一會兒,楚寒摸黑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壓下嘴裡的酸味。

  楚寒有些心酸,自己本來就配不上麟帝,又遇上那樣的事,但請麟帝從未多說什麼,依然讓楚寒留在身邊。

  楚寒認為,這是因為麟帝信認他…麟帝不喜讓人在身上留下痕跡的習慣楚寒尤其清楚。楚寒伺候麟帝已有二十一年,但楚寒從未服侍過麟帝沐浴,而且在麟帝登基後也顯少進入寢宮的內室。

  楚寒明白這是因為麟帝為了隱藏一個人,一個能在不喜他人碰觸的麟帝身上留下痕跡的人。

  楚寒認為能在皇宮來去自如的,一定是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而麟帝身上的那些吻痕總是淡淡的,或許是位既溫柔又豪放的姑娘。想到此楚寒握著麟帝送給他的玉珮祝福著「…皇上,一定要幸福。」

君王無情 番外 偷溜出宮篇

身穿錦衣,頭戴紗帽,手拿著扇子…我拉著父皇往人多的地方擠去。
父皇跟在我身後,忍不住開口「你今日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沒事,前幾日聽到一個有趣的風聲。」我拉著父皇往發給通商許可的部門走去。
父皇拉住我「煙,不是說今日與政務無關。」他的眼神裡有著譴責。
有些心虛「有些事,親自來一趟比較好。」我承認今日答應父皇出來,其實是別有用意。
父皇無奈的看著我「要去哪?」
「去看熱鬧。」我露出一個奸笑。
聽了我的話,父皇走到巷子裡拿出一張人皮載了上「先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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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皇宮的區域有著各部的辦公處,我與父皇走在街道中,兩旁全是穿著正式服裝的男子,各部的門口也站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守衛。也許是因為我頭戴紗帽遮住面容,來往的行人與守衛的士兵總是將目光放到我的身上。特別是走到戶部時,戶部的守衛們更是用吃人的目光看著我。
「這是怎麼回事?」父皇低聲問道。
我小聲的回「等戶部尚書出來,你就明白了。」我將目光落在等在戶部門口的幾名男子身上,他們應該就是宮裡探子所說的人。
等了一會兒,戶部尚書從皇宮的方向坐著轎子到了戶部的門口。等在外面的男子們連忙迎了上去…
「張大人。」為首的男子上前打招呼。
戶部尚書下了轎子,斥退一旁的守衛後才向男子們打招呼「原來是林公子。」
姓林的男子緊張的開口「張大人,商行的許可可下來了?」
「這…本官也不清楚。」張尚書打著馬虎眼。
姓林的男子開口直問「張大人,小的是真的必需將貨運回家鄉,請您幫幫忙通容通容,若是還缺什麼,也請告訴小的,好補齊。」
張尚書琢磨了一會兒,吞吞吐吐的說「這…東西是齊了。但…」
另一名男子沉不住氣,生氣的直嚷「不就是歧視我們這些從南邊上來的商人。不錯,我們從前是蕭國人,但現在我們已是麟國人,也照規定繳完錢,為什麼不給我們許可。」
旁邊的士兵們馬上架住開口的男子「放肆!這裡豈是能胡來的地方。」
「在這裡等著。」我低聲告訴父皇,一個人走向前。
「什麼人!」士兵們大喝「還不將紗帽拿下。」
我朗聲說道「他們說的沒錯,現在只有麟國,沒有蕭國。即然東西都齊了,還不將許可給他們。」
戶部尚書認出我的聲音,臉色大變,慌忙的跪下「是!微臣遵旨。」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全跪了下來。
懊惱的看著戶部尚書。這白痴怎麼就不知變通,居然把我的身份給漏了出去。我馬上回頭往父皇那邊走,一邊走還一邊吩咐「張卿,將朕的旨意傳下去。若在發生同樣的事,朕不會姑息!」說完,拉著父皇施展輕功,逃之夭夭。
跑了一段路,父皇撕下臉上的人皮「還好我早有準備。」
我將頭上的紗帽丟到一旁,摸出準備好的人皮載上,有些無賴的說「正事辦完了。接下來只陪你一人…」
父皇笑著搖頭「還是先回茶館,免得你又把別人引來。」
雖然心裡有些委屈,但我也覺得留在茶館裡比較安全,現在上街難保不被人發現。況且,我也想嚐嚐看茶館裡的新菜,所以我乖乖的跟著父皇回茶館。
進了茶館,我拉了拉父皇的袖子「小豬呢?」上次我們養了一半的小豬,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父皇收回腳步,轉身往廚房的地方走。我連忙跟上…
茶館的後頭,擺滿了木柴與等待清洗的碗盤。父皇指著角落「在那兒。」
繞過好幾堆的木柴,我看著木頭搭建成的豬舍,發現裡面只剩下一隻…肥豬!少說也有一百公九。
「前些日子有廟會,廚子宰了兩隻。」父皇解釋道。
點了點頭,我退到父皇身邊「我們種的菜也可以採收了。」那一小片菜園,被蟲子吃的亂七八糟,估計收不了幾斤的菜。不過上次在荒廢宮殿裡看到幾顆梅子樹,結了不少果子,可以採來釀梅子酒。心裡有些期待…
父皇握住我的手,用有些調侃的語調說「那些菜還是別採了,你惦記著的是那幾顆梅子樹…怎麼,又饞酒了?」
我瞪了父皇一眼「既然知道,還不將酒拿出來。」宮裡的酒都是些陳年老酒,雖然濃郁芳香,卻少了新酒特有的辛辣。
「早準備好了。」父皇露出了然的笑容,示意我跟著他走上茶館的頂樓。到了頂樓,父皇打開門「你先進去。」
走進房間,裡頭的布置與我從前住過的松閣一模一樣。欣喜的摸了摸傢俱…過了一會兒,我走到父皇面前摟住他的腰,直接給了一個法式深吻。
「煙…為什麼你這麼喜歡這些木頭。」父皇的聲音,帶著誘惑人的磁性。
瞇著眼,我慢慢的吻著父皇「我喜歡它的味道,你不覺得松木聞起來很誘人。」
父皇將頭埋在我的頸間「難得吳相不在身邊,不做些壞事真對不起自己。」
我輕輕的將父皇推開,認真的看著父皇「要做壞事之前,先將酒菜拿來。我餓了。」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能以吃為重…」父皇有些不解。
眨眨眼「你沒聽過飽暖生淫慾?」
父啞然失笑,轉身走出房間…
我一個人留在房裡,伸手摸著房裡的擺飾。當年舅舅領我到寧心閣,交到薛秋舞的手中,母后對我雖然不錯,卻少了一份屬於母親應有的疼愛與親近,凡是都有一定的保留。只有舅舅是真心關心我的狀況,深怕我有個閃失,就算他明白父皇疏遠母妃是為了保護我,但他仍認為父皇應該有別種方法,不需如此掩飾。
前些日子江燦坤的密函裡只寫明舅舅是被月鳳派去的人所害,諷刺的是下手的人居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軍醫!若舅舅是像外公一樣戰死沙場,那也就算了。可是舅舅是被人毒死在軍帳裡…
江燦坤還在信裡註明軍醫在死前說的話,指名舅舅會死全是我造的孽太多。我承認,月鳳會落入這般田地是我的傑作,但舅舅與我的所做所為有何關聯。若不是已經簽了五年協定,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月鳳。現在只能好好治國,等待下一個出兵的機會。反正,能影響我的舅舅也已經過世了,明裡能影響我的人只剩下幾人,而父皇與我本來就在暗地裡行動,外人不可能知道寢宮裡的秘密,但火裔炫可不一樣,他身上本來就有不少破綻,機會一到,我一定會好好的報復回來!
「在想政事還是軍務?」父皇伸手環住我。
緊抓住父皇的手「我在想怎麼報復火裔炫,他從前的權杖還在我們這兒,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父皇親暱的靠在我的肩上「放心,“火玉梨”現在嫁給了火裔炫的親信,以後有的是機會。」
真不簡單,居然沒被人認出來,還能得到火裔炫的信認,我滿意的想。
「既然安心了,是不是可以用膳了。」父皇咬著我的耳朵。
點點頭。我曾經答應過父皇,倆人在一起時少談論公事,但到目前為止,我都沒遵守這項約定,心裡對父皇滿是歉意。父皇實在太包容我了…

君王無情 番外 釀梅待冬篇

六月底,皇宮裡的梅子已經成熟了。我興高采烈的拿著乾淨的布平鋪在梅樹下,一顆顆略呈黃色的梅子正等著我將它們搖下來製成酒。
父皇站在一旁,看著我用內力將樹上的梅子震落,嘴裡調侃道「如此深厚的內力被你拿來這麼用,江湖上的俠士們若是知道了,一定會捶胸頓足、大嘆浪費。」
我不以為意的看著父皇「以我們的身份,能不動武才是有福。」武功對我來說,只有在打仗或是刺客來時才用得上。
父皇明白我的意思,嘴角揚起一個笑容。
不一會兒,成堆的梅子聚集在布上,我拉起布的四個角綁上。一塊布,上面大約有上百顆的梅子,這次我一共放了十二塊布,除去太熟的梅子,大概可以製成五壇梅酒。
父皇幫我將梅子搬到水井旁,看著我用鋼針將果蒂剔除、洗淨之後,再將青梅與黃梅分開來放到竹簍上瀝乾。
「沒想到你還會製酒。」父皇興致勃勃的蹲在我的身旁。
手裡不停,我用肩膀推了推父皇「幫忙把熟透的梅子挑出來。」我會製梅酒,還是因為父皇從前放在地道裡的藏書中,有本製酒的小冊子。小時候無聊,總會拿出來看,妄想著以後能喝自己釀的酒。
清洗完梅子,我壓著父皇用乾毛巾小心地一粒一粒擦拭梅子「現在釀兩甕青梅、三甕黃梅,等到冬天就有梅酒可喝。可惜我等不到那麼久,若是能放個五六年,味道會更好。」說到最後,我直想唱歌。
父皇在一旁忍笑忍得辛苦「你…怎麼就成了酒鬼。」
我沒好氣的瞪了父皇一眼「還不是你從前老是灌我酒。」以前父皇老將我灌醉,趁機吃我豆腐。現在我時常藉酒裝瘋、色誘父皇。酒在我倆之間,占了很種要的一部份。
擦乾梅子,太陽已經升頭底,我催促著父皇「時間不多,梅子可不禁晒的,我們先搬回地道,用過午膳再來整理。」
父皇招來暗衛,一起把幾十簍的梅子搬進地道裡。
「你先回去,讓楚寒將午膳送上。」父皇揮手要我先回書房。
跑回書房,我隔著門讓楚寒準備午膳後,一個人飛快的將事先批改好的奏摺放到一邊。用不了多久,楚寒與幾名太監端著菜餚進了書房…
「將這些送到各部。」我這麼吩咐著。
楚寒將奏摺拿下,交給等在一旁的太監們,然後領著他們快速的離開書房。
人一走,父皇就從暗門後走了出來。我將夾了一些菜放到碗裡,再將筷子交給父皇使用。這些年來,我們己經很習慣共有同一個碗筷。
用過午膳,等楚寒一收拾完碗筷離開,我馬上拉著父皇回到地道裡。在寢宮的底下,一簍簍乾淨的梅子被放置在酒甕旁。我拿了一桿戥子,量了每袋梅子的重量。照著書裡寫的方子,一層梅、一層冰糖的交互堆在酒甕裡,最後再用不同酒慢慢的注入各個酒甕裡。
我對著替酒甕上封的父皇這麼問「不知道哪種味道好。」
「燒酒烈、高粱純、稻香香,入冬後我們再一一品嚐。」父皇在甕口蓋上布、綁上細繩、抹上泥巴。
看著父皇的側臉,我笑了「我們以後別耕地,釀酒就行了。」春天播下的菜種,被我們養得乾癟,還是認清事實,別殘害那些菜好了。
父皇輕笑「你應該說,留下那裡能釀酒的東西,其餘的放著不管。」
坐到父皇身邊,側頭靠在他的身上「我們再去癈殿那邊巡一巡,若是有桂花、金柑、枇杷就好了。」
「你越來越貪心了。」父皇停下手上的工作,親吻我的臉頰「若是喜歡,大可將那個地方整理乾靜,再讓花匠種上你要的花草。」
想了想,我在心裡嘆了口氣「不。若是讓人知道了,恐怕再也無法安生。」身份如此,即使無奈,也得接受。
父皇沒說什麼,只是將東西收拾好,輕推我一下「走吧!不是要找桂花樹嗎?」
「嗯。」我跟著父皇站起身子。

皇宮的廢殿裡,雜草叢生,我抽出幻靈刷刷的將比人還高的雜草砍倒,一直到了圍牆邊,才發現幾棵桂樹。我走回廢殿的中心,想告訴父皇我的發現,卻發父皇一臉深沉的看著手中的信件。
父皇轉頭,將手裡的信遞給我「煙,是賢王的消息。」
接過信,我低頭讀了起來。賢王居然帶著手下圍捕盜賊領取賞金,用那些錢開了家鏢局!?我還以為他會到邊關從軍,沒想到居然會做起鏢局的生意。抬頭看著父皇,我笑得不懷好意「派人盯著他。」不管如何,只要知道他人在哪兒,以後不愁找不到他。
「煙!你還想留著他?」父皇有些生氣。
揮手要暗衛先離開,我揚起一個笑容「輔…讓他保護洪月鳴繡紡的貨物,你認為如何?」
「…雪依。」父皇吐了兩個字。
微微咪起的眼睛,我笑了起來「你說雪依會不會讓她的孩子與賢王相認。」我的心理閃過好幾個危險的想法。
父皇安慰著我「煙。慢慢來,有些事是急不得的。」
「我越來越狡詐了。」從前我珍惜所有的生命,現在我只珍惜我重視的事物,其餘的,我無力去管。也許是我已經習慣手握權力的滋味,忘了這種做法是我過去最憎恨的。
父皇抱住我「傻瓜,我還巴不得你狠一些。現在這樣你還比較安全,若像前些那樣心軟,暗衛就算是十名也不夠。」
有些感動…也是,只要父皇不介意就行了。

君王無情 番外 吳相收徒篇

話說吳相想收徒也有好幾年了,最早的時候那小子嫌朝中關係複雜,死都不肯收大臣們的孩子為徒,寧願從官賣場開始找起。只不過,自從在官賣場受氣之後,他就把心思放在乞丐身上…這一找就是四年。
「皇上…國師求見。」楚寒的聲音,從寢宮七外面傳來。
睜開眼,我從床上爬起來,模糊的問著也被吵醒的父皇「什麼時候了?」
「五更。那小子又要幹什麼?」父皇撐起頭沒好氣的說。
稍稍整理衣服,我披著龍袍走到外室打開門「吳相!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要不然…」我沒好氣的說。
吳相不等我說完,直接搶話「快!水晶、水晶!我看到了,我看到我要找的人了。」
聽吳相這麼說,我轉身走回寢室拿出放滿水晶的盒子「拿去!出宮記得多帶幾名侍衛。」說完,我關門離開。那小子莽撞的個性還是沒改,他明日一定會被太傅叫去訓話。
走進內室,我脫下龍袍鑽入絲被裡抱住父皇的腰,嘴裡喃喃的說「輔,吳相已經找到徒弟了。」
父皇翻身回抱住我「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我仍希望下一任的國師知書達禮。」
我嘆了口氣「別奢望了。」天知道他會找什麼樣的人回來…罷了!只要比他好就行了,我要求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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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打掃吳相住所的太監,將裝滿一大堆水晶的碎片的盒子交給楚寒,然後楚寒再拿盒子來找我「皇上,您看這…」
抬頭看著那些碎水晶,我有些頭痛。伸手揮了揮「將盒子留下。還有,吩咐下去,讓人多找些水晶回來。」好好的一盒水晶,到了吳相手裡就變成一堆垃圾。在心裡嘆了口氣,晚上在翻書找找看碎水晶有沒有別的用途。
正午,炎熱的太陽照在大地上,空氣中毫無一絲微風。今年的夏天…真的好熱!希望能下一點雨,這樣傍晚就會涼爽些。楚寒與太監們不停的在書房的屋瓦上,倒上剛打上來的井水,可惜,書房裡依然悶熱無比,我只好一邊練習心法,一邊批改奏摺。
這幾天,青兒都會準備涼品讓我食用,但…天氣真的太熱了,熱到我有些擔心今年的秋收,也該派人去巡一巡了。在心裡考量了一會兒,我馬上讓人招了大臣入宮。

傍晚,天空滿佈烏雲,不一會兒雷聲大作,嘩啦嘩啦的下起大雨,地上頓時升起了一股悶熱的瘴氣,讓人覺得有些氣悶。
吩咐楚寒打開書房裡的窗戶,涼爽的夏風終於吹了進來,讓人舒服的直想嘆息…閉上眼,微風拂過臉上感覺就像父皇親吻我一樣。昨夜被父皇忙到很晚才回來,半夜又被吳相吵醒,今日應該準備些好吃的慰勞他。我們種的絲瓜已經可以食用了,等一會兒去摘一條回來煮絲瓜稀飯,對了!還可以去舀點梅酒放到井水裡冰一會兒。我在腦裡計畫著晚上的活動…
楚寒靜靜的站在我身旁,心裡有著欣喜。
我睜開眼轉頭問「怎麼?你看起來很開心。」
「只要皇上開心,奴才也覺得開心。」楚寒笑著說。
挑眉「知道我為何開心?」
「奴才不知。」楚寒搖頭。
我揚起一個微笑「若是今晚無人打擾,我會更開心。」
楚寒頓悟「您是說昨日國師…」
將手指放在唇上,向楚寒比了個靜音的動作「到現在還沒回來,八成是吃了鱉。只要別讓他到寢宮來,怎隨他怎麼吵都行!」
楚寒低頭竊笑「是。」

用過飯,我招了暗衛,倆人一同摘了絲瓜、洗了米、提了桶井水冰鎮梅酒,然後…讓暗衛去引開那那些尋光而來的侍衛。回到寢宮,我馬上升火,又拿了些小魚干與薑絲到粥裡提味。
此時父皇回來了,他走到我的身邊抱了抱我「在煮什麼?」
「絲瓜。剛才去摘時驚險刺激,只是…以後必須摸黑。要不,我們再去製造一個鬧鬼的傳聞!」我無比認真的說道。
父皇失笑「也好。」
沙鍋的水滾了。米載浮載沉的在鍋裡打著轉,我將炭火移出,轉用小火煮粥,蓋上蓋子前不放丟了把干貝到沙鍋裡。
父皇在一旁盯著我的動作感嘆的說「真是越來越熟練了。以後不怕會餓死了。」
轉頭親了親父皇的臉「你高興的太早了,我只會煮粥,其它完全不行。」即然父皇喜歡,我…去翻翻有沒有食譜這東西。
父皇將我拉起「先梳洗。我帶了茯苓糕回來,等會兒當下酒菜。」
眼睛一亮「嗯。」
走出內室,正巧碰上了剛回來的暗衛。只見暗衛我們行個禮,馬上又退回暗門後。
「回來!」父皇出聲命令。
暗衛乖乖的走回來。
明白父皇叫暗衛回來的原因,我笑著勾住父皇的手臂「他才剛回來,今晚別讓他再跑一趟。」
父皇抽回手,摟住我的腰「好吧!反正你小時候也裝鬼嚇人過。由你告訴他,也是一樣。」
暗衛聽著我們的對話,臉先是變紅、再是變白、然後轉青,他有苦說不出,哀怨的很!
我很清楚暗衛的心思,先暗笑完才輕輕的向他點個頭「總不能讓你成天與侍衛捉迷藏,只好讓廢宮鬧鬼的傳聞重新被人提起。此事不急,過幾天再做就成了。」暗衛這幾年完全變成我與父皇的“雜工”,什麼怪事都讓他去做。實在是很可憐!
「謝皇上!」暗衛放下心,行完禮後又退入暗道。
我先放水讓父皇洗澡,一個人走回房間照顧爐火。米透了後,用匕首削絲瓜到沙鍋裡後,再熄火悶燒。轉身走到床邊脫下龍袍,穿著裏衣走到外室。
父皇坐在澡盆裡「進來,我幫你洗頭。」
脫下衣服、爬進澡盆裡。我坐到父皇身前「今年特別的熱,七夕那天,我們去瀑布那兒喝酒。」
「只怕你走不開。」父皇的手指輕輕的按在頭皮上,皂莢的香味飄在蒸氣中。
拿著毛巾擦拭著身體,我略微不滿的說「就因為是七夕才想找你喝酒。」孩子們慢慢的長大了,煜澂已經五歲了,目前正在太傅院裡唸書。妃子們也開始打起太子之位的主意。太傅雖然但從他的語氣裡,我得知煜澂的個性有些急躁,總是丟三落四。明年煜虞與煜楦也滿五歲,希望他們能出色些。至於煜琦,我從不把希望放在他身上…雖然沒有把那孩子當成外人,但他的身子實在是有夠差,三日小病五日大病,我懷疑魯蝶兒根本沒好好照護他,要不然那孩子怎麼看起來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父皇讓我仰靠在他的手臂上,小心沖掉我頭上的皂莢「七夕那天,我會包些點心回來,別被哪位妃子纏上了。」
爬出澡盆擦乾身體穿上衣服,我拉著父皇回內室吃消夜。也許是因為壓力大、事情多,這些年來居然都沒有發胖過,還讓我長了幾寸!

吃了口粥,我感嘆的說「下次到禦膳房那拿點乾貨回來,寢宮的食材還是不夠。」要煮飯,材料實在很重要。向這鍋沒什麼料的粥,只因為材料新鮮,吃起來口感就是不一樣。
父皇哽了一下「煙…內室現在已經放了不少藥材。」
我睨了父皇一眼「只是說說罷了。」寢宮是皇帝住的地方,我再怎麼過份,也不會太超過。偶爾煮些粥就罷了,其餘的還是直接讓青兒煮好送進來。

用完粥,將沙鍋與碗筷交給父皇後,我用灰燼蓋熄炭火,走到梳妝台前洗手與漱口。等父皇拿著乾淨的鍋碗走回來,我再將東西全收入裝藥材的櫃子裡,順便清點裡面的藥材少了什麼,以便下次由太皇叔過來時補上。
睡前,我開門向總管問道「吳相回來了嗎?」那小子拖得也太久了,難不成是跑出城了?還是出了什麼問題?
總管從地上爬起「回皇上,國師大人仍在城南的雜院裡。」
雜院?我皺起眉頭。吳相打算找什麼樣的人當徒弟,不會是個混混吧?想到此,我忍不住開口吩咐「讓人去查一查。」
「是!」總管連慢彎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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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上朝前總管向我報告說吳相找的人是住在雜院的一對母子,那對母子原是來京城投靠親戚,卻只了閉門羹,被人趕出來。由於做母親年事以高,挨不住一路辛苦,又受了驚嚇,現在身染重病。問題是他們的盤纏不夠,只得暫居雜院,讓兒子一個人出外打零工換取藥費與房租。得到消息,我直接下了命令,讓侍衛去把吳相還有那對母子帶回來。吳相那笨蛋,人帶回來就是了,有什麼問題以後再談不就得了。
等我上完早朝走回書房時,遠遠的就看見吳相一臉憔悴的站在外面。
招吳相進書房後,我盯著他的黑眼圈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小子是家中獨子,不肯當我的弟子。」吳相鬱悶的回道。
我心平氣和的問「非他不可?」國師這個位置,雖無實權,但也是舉足輕重。我可不希望那名男子心懷怨恨的留在宮裡,以後不出事才怪!
吳相唉聲嘆氣「難得遇上個人,錯過實在可惜!況且,為了找出他,用掉大量的水晶。」
搖搖頭,我伸手拍了拍吳相的肩膀「他若無心,你留他也無用。等太醫診治完,放他們母子回去。人再找就有,不需急於一時。再說,水晶再找就有,你用不著心疼那些錢。」
「好吧!」吳相長嘆一口氣,依依不捨的讓楚寒去通知放人。
我坐到椅子上,對著吳相這麼說「有些人有緣無份,別太強求。」
吳相苦笑「師父也這麼說過…」
「再去官賣場或是民間私設的地方走走,或許就讓你碰上了。」說實話,我並不希望吳相這麼快收徒弟。萬一弄個不好,就會讓我與父皇的關係曝光。

就這樣,吳相開始在官賣場上找人,每個月底必定跑到賣場看那些新進的孩子裡有沒有適合的人,然後灰土土的回來向我吐口水。然後在某一天,吳相溜出皇城,在城外的林子裡撿回一名受了重傷的少年。三個月後,那少年的傷好後,就宣布收他為徒,倆人搬到祭天的山上住了下來。話說回來,當師父的不像師父,當徒的也不像徒弟。那少年還真不給吳相面子,時常把吳相氣回宮向我告狀,然後再讓我把那少年找來施以壓力後,倆人才回山上。唯一慶幸的是,他們師徒都很愛面子,在外人眼裡保持著,關係嚴謹的“師徒關係”!

君王無情 番外 劍影成雙篇(上)

軒轅皓第一次看見段劍時,段劍不姓段、姓斷!
那時軒轅皓只覺得段劍這個人很跩,居然敢在賭場裡贏錢,當然,每個人到賭場不都是為了贏錢,但段劍不一樣,段劍每去一家賭場,非把人家的老本都贏走才離開,久而久之,自然有人看段劍不爽。一對多,這種不公平的“群毆”,段劍時常碰上。
當時軒轅皓剛回影門繳了任務,正閒的發慌!正巧前面有家賭場,正想進去摸個兩把,就遇上段劍幹架的場面。段劍是男人!非常有男人味的那種…這是軒轅皓的評價。
「好身手。」軒轅皓隱身在巷子裡。
段劍理了理衣服,抬腳就走。完全不理會軒轅皓。
軒轅皓氣悶…這人好跩。但他不在意,只是將段劍的樣子記起來,回頭向影門裡的包打聽打探段劍一番。那時他才知道段劍原是從殼園那裡出來的,而且還是軍妓來著。這個認知,讓軒轅皓嚇了一跳!
不像!真的不像!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軍妓。軒轅皓覺得段劍這樣的人,不應該有如此的經歷。
但軒轅皓好奇的自己也到此為止,因為當時他已經踏入了自家兄長所設的陷阱裡!
軒轅皓的父親是影門門主,母親則是一般人家的姑娘,父母的婚姻是場錯,也是場誤會!當年,軒轅皓的父親只是影門的少主,而軒轅皓的母親則是山腳下賣燒餅人家的姑娘,倆人的相識是由一杯滲有春藥的茶所引起的。姑娘受暴懷了孕,不敢讓父母知道,一個人躲躲藏藏的跟著男人回了家。軒轅皓就是這麼來的孩子。
在軒轅皓的心裡,母親成日怯懦的躲在小房裡,但她每日都會替自己留下一小份的點心。就算是受了罰,只要回到母親那兒,一定會有個溫暖的懷抱與一些食物慰勞。這一點的溫情在這些殺手世家裡是容不下的存在,軒轅皓的母親,在某些多事人的眼裡是敗壞家風的根源。最終是被人抹煞了,當著軒轅皓的面!
軒轅皓恨!但他也忍…一直到兄弟們開始爭奪門主之位,並將主意打到他的頭上,軒轅皓才爆發了!
在所有兄弟裡,軒轅皓最不受重視,所以從小受到的訓練也最是嚴苛。就因如此,軒轅皓的功夫學得最足,心更是狠。某次誤任務,軒轅皓明知是兄長設的陷阱,仍然赴約。巧的事暗殺的人正巧是段劍!當日,軒轅皓光明正大的現身與段劍談了場交易。段劍同意替軒轅皓掩飾,但軒轅皓必須替段劍殺人!
軒轅皓成功的詐死,躲過兄長的眼線,又偷偷摸摸的回影門找了個眼線,替自己傳遞消息。
三年之間,段劍在明,攏絡人材,設立買賣消息的產業。軒轅皓在暗,利用影門傳來的消息設計絞殺自己的兄長。這三年間,倆人時有來往,關係似友非友。
軒轅皓羨慕殼堯崢與段劍之間的友誼,又覺得自己若與段劍成為友人必定會後悔,但他…總不知原因為何。
又過好幾年,軒轅皓重新回到影門,並手刃生父,取得門主的位置。而段劍也擺脫過去,在江湖上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地位。然後…冷雲出現了!冷雲的出現,讓軒轅皓重新檢視與段劍的關係。
很早以前軒轅皓就知道冷雲的存在,畢竟冷家是江湖上一大的迷團,無知能查出冷家的底細,也無人能知曉冷家有名少成員。唯一知道的是冷家的財力驚人,而冷翔的武藝深不可測,其子冷雲是段劍念念不忘的主人。
冷雲一出現,殼堯崢馬上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段劍。而段劍飛奔而去的身影,讓軒轅皓鬱悶到了極點!那之後軒轅皓見視到了段劍溫柔的一面,也見到段劍執著一面。

「段兄,你的主子似乎急欲與你撇清關係。」軒轅皓趴在窗台上對著沉思中的段劍說道。
段劍握著酒壺灌了口酒「你很多事。」
「你…」軒轅皓有些生氣。
段劍轉頭「主人的事與你無關。別再插手了!」
軒轅皓撇過頭不說話。
「上次在破廟裡…」段劍沉默了一會「不管你打得是什麼主意,只要傷害要主人…」
「若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軒轅皓氣結,脫口而出「段兄不也將冷公子當成翠霞!」
段劍馬上變臉,伸手揪住軒轅皓的領子「你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我告訴你!因為你在晚上,聲聲呼喊的就是那個名字。還有,上次與冷公子在亭子喝酒時,你也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喊了那個名字。」軒轅皓嘶喊「你即然忘不了那位已經的妃子,就不要招惹其他人。」
段劍放開他,冷冷的問「我又招惹誰了。」
「我!你招惹了我。」軒轅皓抓住段劍的頭髮,狠狠的吻了上去。
段劍很快的推開軒轅皓,伸手打了他一掌「你這是在做什麼?」段劍怒問。
「吻你!」軒轅皓回答。
也許是軒轅皓回答的太直白了,段劍愣在當場。過了一會兒,轉身離開。那場景仿若軒轅皓第一次見到段劍時一樣。哽得軒轅皓,好幾日吃不下飯,還搶了屬下的差事,殺人洩憤去。
在那之後,段劍與軒轅皓又回到初識時一般,沒人再提過那晚的事。一直到等冷雲的身份曝光,賢王等人被壓回皇城後才有所改善。不過,說是改善,其實是段劍心裡對軒轅皓的愧疚。
因為軒轅皓被段劍不熱不冷的態度給刺激到,不惜下藥讓段劍把他給“怎麼了”!
事後,段劍看著軒轅皓身上的“痕跡”淡淡的說「從今以後你是我的人。」
軒轅皓躺在床上回「彼此彼此。」
就算倆人已在一起,軒轅皓心裡對“段劍的主人”仍抱有敵意。所以,當段劍收到趟翠霞遺物時,軒轅皓仍然出手了,即使他很清楚送東西來的人就是當今皇帝。
再後來,當已登基為麟帝的龍雲煙帶著“護衛”來時,軒轅皓巴不得將段劍鎖在床上,好獨占段劍的目光。也因軒轅皓的妒忌,讓他忘了先前剌殺太皇的事,也忘了提防龍雲煙的報復!從麟帝手中接過的藥,讓軒轅皓真真正正、從裡到外的成為段劍的人。軒轅皓那時才明白,這麼長的時間段劍根本沒對他“怎麼樣”!
被理智全失的段劍壓在身下,那切身刺骨的痛讓軒轅皓止不住口裡的呻吟與求饒,即使麟帝龍雲煙早就點破了他們倆的關係,但軒轅皓不想讓麟帝聽見他的聲音。所以,軒轅皓點了自己的啞穴,然後放鬆身體,任由段劍在他的身上肆虐!因為軒轅皓知道,段劍曾在軍營裡這麼被人對待過。他明白若要段劍接受自己,只能在床上示弱,乖乖的被段劍壓。這樣一來,木訥、呆板、死腦筋的段劍才會對他負責。
隔了十幾日,麟帝又來了,這次帶著國師吳相與“挫傷藥”。
那時段劍所露出的表情,讓軒轅皓安了心,心裡對麟帝也有些感激,至少…那藥真的不錯!可是,接下來的日子,麟帝三不五十就讓人送交歡前後所需的藥物給段劍。藥是用在軒轅皓的身上,所以他知道,那些藥的效果越來越好,好到…軒轅皓懷疑麟帝有養小官玩!
在軒轅皓的心裡,麟帝太有心眼,又異常的了解他們倆的弱點,這對身為殺手的軒轅皓來說太過危險,但是,軒轅皓有時又得靠麟帝幫忙!比如說某日,麟帝龍雲煙得知他們倆人冷戰後,故意從段劍口裡騙出軒轅皓在意的話讓他們倆合好。

君王無情 番外 劍影成雙篇(下)

軒轅皓有時覺得麟帝龍雲煙並沒有將他與段劍放在心上,因為他們倆雖然認了麟帝為主,但麟帝鮮少讓他們倆做事,總是放任他們做自己的事。當然軒轅皓喜歡自由,但…身為影門門主的他,在段劍出門辦事的時候,實在是閒得發慌!就在這時,軒轅皓又收到月鳳國的委託,暗殺麟帝!
軒轅皓看著手裡的委託書,這是第二次接受委託刺殺自己的主人。不知道麟帝知道了沒,軒轅皓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獨自跑到皇宮裡看看麟帝身邊的戒備有沒有加強。
躲在麟帝的身邊七天,軒轅皓只覺得麟帝真的不像“人”!天還沒亮就起床上早朝,隨後在御書房裡招見臣子。正午上妃子那兒用午膳。下午,回書房批改奏摺。晚上將奏摺搬回寢宮裡批改。整整七日沒有任何軒轅皓十分的佩服麟帝能在宮裡過這麼無趣的日子。不過,軒轅皓待了七日後的評價是宮裡的侍衛實在是太沒用了,從頭到尾都沒發現過他的存在!麟帝身邊的暗衛雖然發現他,卻也只是安安靜靜的跟在麟帝身邊,什麼事也沒做。萬一來的剌客多了點,那麟帝怎麼辦?軒轅皓躲在樹叢裡無聊的胡思亂想。
就在軒轅皓無聊到要抓狂時,段劍辦完事回來後收到麟帝的信,從信裡得知軒轅皓跑到皇宮裡來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段劍鐵青著一張臉。
軒轅皓知道他若不給個交代,段劍絕對會翻臉,所以…他將月鳳的委託書拿了出來。
段劍看完,伸手抓了軒轅皓進了寢宮…
麟帝一見到他們,伸手招了暗衛下來,用淡淡的語氣解釋「軒轅皓、段劍。」
暗衛與軒轅皓的目光相接,隨即向麟帝求證「影門門主!?」
「嗯…你們聊,朕有事要與段劍相談。」麟帝點了段劍到一旁。
段劍低頭向麟帝行禮「給您添麻煩了。」
麟帝揚起一個笑「不會,但禦膳房那邊鬧了幾天的鬼。」麟帝並沒有說出,禦膳房那邊會鬧鬼並不是全是軒轅皓的錯!因為…禦膳房的食材會丟,其實是麟帝趁著代罪羔羊軒轅皓在宮裡的這幾天,努力的將自己喜歡的食材搬進了寢宮。
段劍的眉,慢慢的皺了起來,轉頭看著軒轅皓。
這時的軒轅皓與暗衛大眼瞪小眼,只差沒打起來。
麟帝栽贓成功,心情大好的留人「留下來用宵夜。」說完也不等段劍他們回話,揚聲吩咐站在外面的楚寒。半個時辰後,好幾名太監端著異常豪華的宵夜進了寢宮。
麟帝看了滿桌的宵夜,抬頭看著楚寒「這是怎麼回事?」
太監楚寒彎腰「皇上除了宴會之外鮮少吩咐禦廚準備膳時,所以禦廚才會準備得如此豐盛。」
「去休息吧!明日再來收就好。」麟帝揮手讓楚寒先下去。
楚寒一離開,軒轅皓等人馬上現身。
「真是奢侈。」軒轅皓看著書滿桌的菜這麼說道。
麟帝淡笑「坐。」麟帝抬頭向暗衛招了招「你也坐。」
暗衛坐下,伸手將靠近嘴角的面具摘了下來,拿起筷子用食。
軒轅皓盯著暗衛看了一會兒,轉頭向麟帝詢問「主人,您宮裡的侍衛武功不佳,身邊又只帶著一名暗衛,會不會不太妥當。」
暗衛差點沒翻桌。礙於麟帝的面子上,暗衛最後用鄙夷的目光掃了軒轅皓好幾眼,坐下來繼續吃。
段劍伸手按住軒轅皓「怎麼連話都不會說。」然後歉意的向暗衛點個頭「軒轅收到月鳳的委託書,刺殺主人。難免急了點。」
只見麟帝放下手裡的筷子「這次是多少錢?」
軒轅皓對暗衛露齒而笑「不多,十萬兩黃金。「
「月鳳變窮了嗎?」麟帝若有所思。
暗衛被麟帝的發言給嚇住,菜卡在喉嚨裡「咳!咳、咳…皇上。」
麟帝看著段劍琢磨了一會兒才開口「月鳳一像愛面子。去查一查,也許是栽贓。」
軒轅皓直問「委託還要接嗎?」
「當然接!盡量多收點…有喬孤獨的消息嗎?」麟帝伸手摸了摸左手上帶著的護腕。
段劍連忙正坐「前些日子,您用賞金讓江湖門派捉拿盜匪,江湖上為了賞金之事牽扯不清。夜煞門被人栽贓,消失了一陣子,也不知躲在什麼地方。」
「是嗎?」麟帝笑得溫和「你們倆也小心點,別攪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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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軒轅皓輾轉難眠。身旁的段劍張開眼「又怎麼了?」
「沒事…」軒轅皓應了一句,伸手拉了拉身上蓋著的被子。因為段劍的堅持,他倆雖然同榻而眠,卻各蓋各的被子。
過了半個時辰,軒轅皓仍未睡覺「段劍!我跟了皇上七日…」
段劍閉著眼開口「你想說什麼。」
「皇上是位好皇帝,卻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親。死在我手裡的那位,至少還會來看我死了沒。」軒轅皓這麼說道。
段劍睜開眼,翻身摟住軒轅皓「想回影門了?」
「不是。」軒轅皓動也不動。
段劍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那你是在撒嬌?」
軒轅皓暴跳「誰會撒嬌啊!老子是男的。」
「喔!」段劍應了聲,放在軒轅皓腰上的手摟得更緊。
「段劍,我喜歡你。」軒轅皓突然開口。
段劍笑了笑「要不,你也不會讓我壓。」
軒轅皓又鬱悶了…
「原以為你是個刁鑽、狡猾、邪惡的人。沒想到居然這麼單純。」段劍這麼評價。
軒轅皓開始生氣…就在他正要發怒時,段劍又開了口「不過,咱們都是刀尖上討生活,也不好成家。以後,就這麼過吧!」
「嗯!就這麼過。」軒轅皓抓緊段劍放在他腰上的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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