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風雲無垠
受:風雲初七(雲雨)
卷五:比翼雙飛

第241章 心上的一道疤

  靜謐的早晨,初七又一次早早地醒了。不用看外面他就知道天一定還沒有亮。自從從姜芋關回來之後,已經兩個月,每一天早上,他都會醒得很早。沒有緣由地突然醒來,不是因為做了噩夢,也不是因為睡夠了。只是莫名地就醒了,心裡就像缺失了一塊般的空落。

  他和風雲無垠的寢殿裡,光系魔晶石散發著微弱的光。

  他微微側身,凝視著躺在身邊仍然處於沉睡中的男人。他的眉毛濃厚溫順;他的眼睫毛黑而修長;他的眼,若睜開,一定比星辰還明亮,比大海還深邃;他的唇薄而性感,吻他時,柔軟而溫暖。

  即使他與他的父皇已經相處了十三年,他對他的迷戀仍然有增無減。他慶幸,這個男人是屬於他的。

  但是,他也害怕他會傷害他。

  他的手緩緩撫上風雲無垠的臉,慢慢向下摸上了風雲無垠背上的傷疤。那是在姜芋關時,風雲無垠為了救他而留下的。並不是很嚴重的傷,卻成為了他心上一塊無法消失的疤。他的父皇為了救他,受傷了。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時血液從風雲無垠背上緩緩流出的那一幕。他知道,風雲無垠並不覺得痛,但是,那痛卻在他的心上。每當想到他的父皇為了救他而受傷,他就無比痛恨自己的弱。為什麼他不能變得更強呢?如果他足夠強,父皇便不會受傷。

  「呵,寶貝,你是父皇的寶貝,父皇不保護你保護誰?」當時,風雲無垠是這麼說的。

  他說:「我讓父皇受傷了,我根本就不是父皇的福星。」

  「傻瓜,如果不是寶貝在父皇身邊,說不定父皇會因為別的原因傷得更重喔。」

  這樣的話安慰不了他。

  真正的寶貝不應該給他的愛人帶來傷害,不然也不配稱之為他的寶貝。而他,想做風雲無垠的寶貝,永遠的寶貝。但是,若他不變強,這樣的傷害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緩緩用食指摩挲著那個傷疤。第一次他這麼做的時候,風雲無垠以為他覺得傷疤礙眼,想要用藥物把它除掉,被他阻止了。他要留著這個傷疤,等到真正變強的一天,親自為父皇除掉。

  「呵呵。」

  他正在沉思間,頭頂突然傳來慵懶的低低一笑,他整個人也被抱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原來寶貝一大早就這麼熱情地邀請父皇。」

  他的臉一紅:「我沒有。吵醒父皇了嗎?」

  風雲無垠搖搖頭,戲謔一笑,視線順著初七的胳膊看向他的手,故意做出深思狀:「那麼,寶貝的手一直在撫摸父皇是何意?」

  他眨眨眼,索性真的用手在風雲無垠背上滑來滑去,理直氣壯地道:「父皇,你是我的愛人,難道我不能撫摸你嗎?」

  「你是我的愛人」這句話絕對取悅了風雲無垠,讓他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

  「呵,當然可以,不過,」風雲無垠寵溺而不懷好意地勾起唇角,語帶暗示地道:「寶貝只撫摸父皇的背是不夠的。寶貝,你可知道男人在早上的時候……」

  風雲無垠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喉間發出一聲飽含情慾的悶哼。

  他當然知道風雲無垠未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因為本來是和風雲無垠鬧著玩的,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也起了變化。

  風雲無垠也感覺到了,輕聲笑道:「寶貝,你要負責滅火。」

  他沒有扭捏,抬起左腿壓在風雲無垠的腿上,用右肘撐起上身覆在風雲無垠身上,低頭含住風雲無垠的唇瓣。

  風雲無垠發出一聲低吼,兩隻大手急切而不失溫柔地在他裸露的背部和臀部揉搓輕捏。

  他睜開晶瑩的眸,看著因為自己的主動而興奮的風雲無垠,得意地揚起一個笑容,然後果斷而「狠心」地按住了風雲無垠的雙手。

  「寶貝……」風雲無垠不滿地抱怨了一句,又被他用吻堵住了口。風雲無垠只好可憐地不停地用腿和腳調戲著身上的調皮少年,雖然處於下方卻仍然掌握著主動權,緊緊地吸住初七的香舌。

  初七很快地被他的吻弄得渾身無力,風雲無垠趁機抽回自己的雙手開始攻城略池……

  「寶貝,再來一次。」風雲無垠的聲音和身體仍然情慾高漲。

  他連忙用被子捲住自己:「父皇,你該上早朝了。」

  「寶貝,還早得很呢,」風雲無垠坐起身,不給他反對的機會便把他摟起,讓他正面跨坐在自己身上,「摟住父皇的脖子。」

  他在風雲無垠的肩頭小小地咬了一口,才抱住他的頸項,伏在他的肩上,任由他托著自己的身體忽上忽下。

  「寶貝,父皇愛你……」

  他在風雲無垠的肩頭睜開迷離的水眸,露出滿足的淺笑,在他耳邊輕輕地回了一句:「我也愛父皇,永遠。」

  情事過後,風雲無垠和往常一樣為他沐浴後才讓他躺回床上繼續睡覺。

  他趴睡在床上,看著風雲無垠一邊有條不紊地穿著皇袍,一邊不時看過來,對他迷人一笑。他不由得地也露出傻乎乎的笑。

  「寶貝今天要做什麼?」

  「睡覺,然後等父皇回來一起吃午膳。」

  「呵,好,如果起床後父皇還沒有回來,記得自己先吃點東西。父皇忙完之後,會盡快回來的。」風雲無垠走過來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才不緊不慢地離開。

  風雲無垠和昂多出了殿門,初七還聽見昂多在說:「陛下,請恕老奴多嘴,七殿下還小,可要節制點才好。」

  風雲無垠似乎是沒有說話,反正初七是沒有聽到。

  直到完全聽不見風雲無垠和昂多的腳步聲,他才坐起身,利索地穿上衣衫。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起得這麼早就為了修煉,他也沒有叫宮女送早膳進來,直接進了密室,又開始了他的秘密訓練。

  小小和小森守在密室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聳了聳身體,表達它們的無奈。

  「小森,你是不是也覺得小七有些不對勁?」

  小森坐在一邊,淡聲道:「嗯,確實,似乎從姜芋關回來就這樣了吧。」

  「他偷偷修煉也不讓我們告訴大主人。你說他到底在想什麼?」小小覺得無法理解。

  小森道:「和大主人有關吧。」

  「廢話嘛,」小小走來走去,不忘給它一個鄙夷的眼神,「小七最在意的當然就是大主人了。」

  它歎了一口氣才又道:「你說大主人感覺到小七的異常了嗎?」

  「不可能感覺不到吧。」小森投給他一個「你明知故問」的眼神。

  朝夕相對的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枕邊人的變化?

  所以朝堂上的風雲無垠其實是在發呆,好吧,在沉思。他此時正以一種極其慵懶的姿勢斜靠在龍椅紙上,單臂支頷,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眼眸微垂,視線落在桌案上的一堆奏折之上。看上去,就像他正仔細聆聽大臣們的上奏,並在斟酌大臣們所說的內容的利弊,實際上他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他的寶貝最近一直這麼反常,他哪裡有心思聽這些大臣們在那裡說廢話。之所以說是廢話,那是因為如果有要緊的事秦斐然和柳輕塵早已密報給他。所謂早朝,其實不過是形式而已,所上走的事都是相對次要的。而真正重要的事,兩位宰相會在早朝之前就稟報給他,然後再在早朝上正式提出。

  他的寶貝,自從從姜芋關回來之後,就總是偷偷地用那種害怕失去他的眼神看著他,更要命的是每次一看他,眼中都帶著掩飾得一點兒也不好的自責。每每看見,都讓他心疼萬分。

  這兩個月以來,每天早上,他都清楚地知道他的寶貝總是突然間醒來,然後便一直靜靜地盯著他看。有些時候,寶貝甚至會難得地主動求歡,這種跡象都表明這兒小傢伙仍然在害怕他會消失不見。彷彿連一眨眼的功夫也捨不得錯過。

  那個可愛的小傢伙把一切過錯都歸結在他的不夠強上呢。甚至還每天瞞著自己修煉。

  唉,寶貝,叫父皇拿你怎麼辦好呢。

  風雲無垠暗暗懊惱,那一天,若是他再小心一點就不會讓自己受傷了。只是,當時看著寶貝就那麼衝過去,情急之下他便用了身體擋住了紅格木的攻擊。沒有想到會給初七留下這麼久的陰影。那個小傻瓜,不管他怎麼安慰,也消除不了他的自責嗎?

  不,其實,他的受傷只是一個引子,激發了寶貝長久以來對自己不夠強的在意。或者說,他的寶貝渴望與他並肩的越王已經越來越強烈,已經強到他不願意再被動地等待,而是主動去尋找變強的方法。

  他想與自己並肩是好事,但是難道真的要讓這個小傢伙再離開一次嗎?

  他苦笑一聲。怕自己做不到呢。

  只是,若他真的主動提出要離開,自己,也無法拒絕。

第242章 你淚在我心

  初七不知道在密室裡呆了多久,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快到極限了才停下修煉大汗淋漓地走出密室。

  因為有小小和小森在外面把關,他並不擔心風雲無垠突然回來發現他在偷偷地修煉。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風雲無垠早就知道了。

  要瞞過那個「老」奸巨滑的大主人一點兒也不容易,也只有小七這個單純的孩子才以為他的父皇不知道——這是小小和小森共同的想法。

  初七叫來宮女將浴池裝滿熱水,洗了一個舒服的澡後,風雲無垠還沒有回來。他看著大大的房間發了一會兒呆才走出內間,在外間坐下。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七殿下,已經午時了。」小春恭敬地道。

  小夏擔心地道:「殿下,不如先吃一些東西,再繼續等陛下。」

  「不用了,準備午膳,本殿下和父皇馬上回來。」他擺擺手,起身向殿外走去。

  小小和小森連忙跟上。

  走近議事殿,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想是早朝還沒有結束。初七輕身一躍,上了議事殿的屋頂,順勢躺在上面看著藍天白雲。尚是五月,陽光不太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小小和小森也一左一右躺在他身邊,動作一致地偏著頭看著他。

  他不由得一笑:「你們兩個怎麼了?」因為怕打擾下面的人議事,他是傳音問的。

  小小也傳音道:「小七,你是不是要丟下我和小森了?」聲音裡帶著擔憂和委屈。

  初七微微一愣,看著頭頂的藍天沒有回答。

  小森對小小搖了搖頭,小小便沒有再繼續追問,靜靜地趴在一邊。

  初七沉默了好久才道:「我不想再看見父皇為我受傷了。」

  小小和小森沒有說話,知道初七還沒有說完。

  「我想,只要我無法變強,就永遠也無法安心地呆在父皇身邊。」

  小森看著他半晌,問道:「那麼,小七覺得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算是『強』?」

  他沉吟片刻,道:「不知道。至少,我現在的這種程度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你今天是打算和大主人說清楚了嗎?」小森肯定地說。

  他苦笑了一聲:「連你們兩個都察覺到了,父皇……」是呀,他怎麼瞞得過父皇呢。

  風雲無垠「看見」初七在屋頂上。他不知道他和小小、小森在傳音說些什麼,但他知道今天、一會兒一定會有事發生。

  他不禁歎了一口氣。

  下面的大臣各個心驚膽戰,一名大臣斗膽道:「陛下,剛才的計劃有什麼問題嗎?」

  是什麼計劃風雲無垠根本沒有聽見,他微微挑起眼角,似笑非笑地道:「有沒有什麼問題還需要本皇告訴你嗎?那麼本皇養你們這些大臣有何用?」

  初七聽見風雲無垠的聲音似是生氣了,悄無聲息地掀起一塊瓦片向下看去。

  皇位上不耐煩的男子一眼便看見了他,對他寵溺一笑,示意他馬上就好。

  他回以一笑,蓋上了瓦片。

  「陛下息怒,」那大臣連忙跪下,「下官一定會改進計劃,力求盡善盡美。」

  「如此甚好,」風雲無垠的語氣緩和許多,微微一笑道,「好了。昂多。」

  昂多高聲叫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萬福!」

  風雲無垠隨意地擺擺手便瞬移到初七身邊將他抱起跳下屋頂,向飛龍殿走去。

  小小和小森有些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面。這父子二人一會兒說不定得吵起來,它們到底是留下好還是離開好呢?留下的話,可能被憤怒的大主人遷怒;離開的話,萬一大主人願意放小七走,它們不在場的話,說不定會錯過讓小七帶上它們的機會。真是為難啊。

  「寶貝早起後吃過東西沒有?」

  「我打理好後就來找父皇了。」

  「呵,怪父皇,餓著寶貝了。」風雲無垠低笑道,將初七抱起瞬移回到了飛龍殿。

  被丟下的小小和小森相視一眼,還是快速地奔向了飛龍殿。

  宮女們一見兩位主子回來了,井然有序地將美味的菜餚端上膳桌。

  初七拿起宮女準備好的濕毛巾,親自為風雲無垠擦手。

  風雲無垠看著認真地為自己擦手的人兒,無聲一歎。他的寶貝還是決定要飛走了嗎?

  「父皇,過來坐。」

  「好的,寶貝。」風雲無垠被初七拉著,在桌邊坐了下來。

  「你們都退下。」初七道。

  「是,奴婢告退。」

  宮女們魚貫而出。

  小小和小森不知初七所說的「你們」有沒有包括它們兩個,但是仍然假裝沒有聽見,躲在桌子底下。

  初七靠在風雲無垠肩上道:「父皇好久沒有抱著我餵我了。」

  風雲無垠輕聲一笑,將他拉到自己腿上再圈住他才道:「不是寶貝自己不好意思了嗎?父皇可是很樂意永遠把你抱在懷裡的。」

  永遠……

  他愣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抬起頭在風雲無垠唇上輕吻了一下。

  我也願意永遠呆在父皇的懷裡呢。

  風雲無垠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鬆喂到初七的嘴裡。

  他張口吃掉,眼睛一直凝視著風雲無垠:「父皇會覺得我很任性嗎?」

  「父皇說過,寶貝可以……隨心所欲。」包括你想離開父皇。

  風雲無垠垂下眼眸,又夾了一粒魚丸餵給他。

  他聽出了風雲無垠的話中之意,心裡又充滿了無以言表的哀傷。我也不想離開的,父皇。但是,如果我不離開,我想我永遠也無法安逸地呆在你身邊。

  他忽然搶過風雲無垠手中的筷子,夾菜餵給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揚起唇角,張口吃下了。

  初七故作輕鬆道:「父皇,你今天有事要忙嗎?」

  「並無。」既然初七不明說,風雲無垠便也不提,等著他先開口就是。

  初七一邊喂風雲無垠,一邊道:「那麼下午父皇陪寶貝一起睡覺吧。休息好後,晚上我們去逛皇城。晚上的皇城一定很美,很熱鬧。」

  「好,聽寶貝的。」

  整個下午,父子兩人果然已在窩在床上,既沒有睡覺,也沒有做平時在床上最愛做的事。只是靜靜地擁抱著,偶爾和對方說幾句話,然後便是靜靜地凝視著對方,接著情不自禁地擁吻。擁吻之後,相視一笑,然後又是靜靜的擁抱。

  在宮內吃過晚膳,父子二人便換了裝扮,易了容,攜手出宮逛皇城。

  夜晚的皇城景色果然極美,路邊的琉璃燈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護城河邊清風陣陣,楊柳輕揚。湖上漂泊的畫舫中傳來優美的琴聲,為夜色平添一份高雅的柔情。夜市上的小吃繁不勝數,來往的人群川流不息。

  初七像個孩子般拉著風雲無垠幾乎吃遍了所有的小吃,到了最後連路都走不動了。

  「寶貝,爹爹抱你回去如何?」

  「不,爹爹背我。」他在皎潔的月光下,對著自己的愛人狡黠地一笑,調皮地張開雙臂。

  風雲無垠輕聲一笑搖搖頭,寵溺地摸摸他的小肚子:「呵,小傻瓜。吃了這麼多東西,爹爹背你的話會壓到肚子,寶貝會不舒服的。」

  「不,就要爹爹背。」他堅持,仍然舉著雙臂不放。

  「好,好,爹爹背你。如果寶貝不舒服的話,要告訴爹爹。」風雲無垠只有妥協,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上來。」

  他呵呵一笑,趴在風雲無垠背上。風雲無垠便輕鬆地將他背了起來,慢慢向前走去,盡量保持著讓他舒服的姿勢。

  旁邊走過的一個小孩突然叫起來:「娘,娘,你看那個大哥哥好幸福喔,他的爹爹背著他呢。」

  初七聽見了,微微一笑。是呢,他很幸福。

  他突然在風雲無垠耳邊冒出一句:「父皇,我離不開你。」

  風雲無垠微微一頓:「呵呵,父皇的榮幸。父皇,也離不開你。」

  「父皇,」他似是沒有聽到風雲無垠的話,低低地叫了一聲,「我要離開。」

  風雲無垠頓了一下,有些悵然地道:「呵,寶貝還真是直接。」

  父皇果然知道呢。他的一滴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風雲無垠無聲一歎。小傻瓜,以為讓父皇背著,父皇就看不見你的眼淚嗎?你的眼淚落在父皇的心上呢。

  「不能讓父皇陪著你一起嗎?」風雲無垠慢慢向前走著,不抱任何希望地問。

  「我想一個人離開。」他悶悶地道。

  雖是意料中的答案,風雲無垠心裡還是有些失落:「至少,讓小小和小森陪著你。」

  「父皇,如果我不是一個人,我永遠也無法真正變強。」只有一個人面對一切,才能更快地成長起來。

  風雲無垠苦澀地道:「父皇捨不得你,寶貝。」

  他緊緊地摟著風雲無垠的脖子:「父皇,你知道的,我愛你,我也捨不得你。」

  「是,父皇知道。所以父皇,不會攔你。」浮雲無垠輕輕一歎。他知道,如果不讓初七解開這個心結,即使讓他留下他也不會開心。

  寶貝,你為愛而飛走,父皇則為愛而放你飛。

  「寶貝打算離開多久?」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父皇,我無法想像離開你更久。一年就好。只要一年,我一定會回來。」

  「既然寶貝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離開,怎麼又哭得這麼傷心呢?」風雲無垠身形一晃已經將他摟在胸前,「傻瓜,既然不想離開,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

  「嗚嗚,」他終於放縱自己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我不想看到父皇再因為我受傷了。我……」

  風雲無垠吻去他的眼淚:「不要哭,被拋棄的人可是父皇呢。」

  你這樣,叫父皇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離開?

第243章 離開第一天

  瞬移之後,風雲無垠和初七出現在飛龍殿的沙發上。

  「父皇,我……」

  風雲無垠用拇指擦掉他的眼淚,為了怕初七難受,他並沒有將心中的不捨與不願表現在臉上:「寶貝真的想好了嗎?寶貝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門,父皇會擔心……」

  「父皇,」初七輕輕地靠在風雲無垠胸前,低低地訴說著,「你知道嗎?不只是你會擔心我,我也會擔心你。從父皇受傷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有了要離開父皇出去闖蕩的想法。但是那想法只是一瞬間而已。我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就連想像一下要離開父皇,見不到父皇,我就會心痛。如果真的離開,心裡的難受一定甚於想像中的。也許我還會吃不下東西,睡不著覺……」

  他每說一句,風雲無垠都將他抱得更緊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離開父皇,父皇也想我了,父皇一定會很難過。一想到父皇因為想我而難過了,我就會更難過。可是我的理智卻一直在告訴我,一直躲在父皇的背後是不可以的。只有思念的折磨和一個人在風雨中漂泊的苦難將會讓我更快地堅強起來,也能讓我更深刻地體會到與父皇之間強烈的羈絆。只有我真正地體會到那一點,我才會真正懂得如何去愛父皇……」

  「寶貝……」風雲無垠一陣心疼,他的寶貝是在逼自己長大。

  初七親暱而留戀地蹭著他的脖子輕輕地道:「父皇,我知道你愛我,你也知道我愛你。但是,我並不知道如何去愛。愛,應該是平等的……」聽到這裡,風雲無垠不由得感歎他的寶貝真的長大了。

  「你希望可以保護我,也一直在保護我;我也希望可以保護你,但是卻一直沒有做到……我會覺得好害怕。如果因為我不夠強而再害得父皇受傷,我……」

  「噓,」風雲無垠親吻著他的額頭,低低一笑,「傻瓜,不用說了。父皇都明白,是父皇太自私了。父皇一味地覺得自己保護好你就夠了,卻沒有站在寶貝的立場去考慮。是父皇疏忽了,只是,只要一想到寶貝在父皇不知道的遠方,父皇……」

  「我們有連心戒可以通話,而且我也會給父皇寫信!」他急切地道。

  風雲無垠低低一笑,低聲道:「好了,寶貝,別說了。父皇,會讓你離開的。」

  對不起,對不起,父皇,我知道我是自私的,明知道你會因為我的離開而難過,還是選擇離開。但是,我的自私也是因為我愛你。

  他靠在風雲無垠胸前,兩人一夜無語。

  天亮之後,距離風雲初七十四歲生辰還有兩個月的時候,風雲初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皇宮,也離開了他唯一愛的人,他的父皇風雲無垠。

  他知道那個他愛的男人一直站在宮殿的最高處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但是,他仍然沒有回頭。

  父皇,你可知我之所以能走得如此決絕,是因為我的心留在你那裡,與你在一起。

  從今天起,你的寶貝暫時丟失了他的心,他等著你將它填回去。

  那一天的陽光非常好,卻有兩個人的心在下雨。

  初七騎馬狂奔,直到出了皇城,他才跳下馬,縮在一棵樹邊,抱著雙膝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失神。

  才剛離開而已,他的心就這麼痛,漫長的一年,他真的能夠堅持下去嗎?

  「咦,哥哥,那邊有一個人!」清晰的馬蹄聲伴隨著一個年輕而乾脆的男聲,男聲的主人顯然很驚奇。

  這裡是一處密林,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年輕的孩子孤單無助地坐在那裡。

  另外一個人道:「嗯,他是不是受傷了?」他的聲音裡帶著讓人不由自主想信任的溫和。

  初七聽見了那兩人靠近的腳步聲,仍然一動也不動,也沒有吭聲。離開了風雲無垠,他也失去了說話的意義。

  「小兄弟,需要幫忙嗎?」那溫和的聲音道。

  留下他一個人呆著就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小兄弟,你是不是病了?在下兄弟二人可以幫你。」先前的男子不甘心地追問道。

  初七依舊沉默。

  兩個年輕的男子大約只有二十四五歲,顯然從來沒有遇見這種情況,相視一眼,有些無奈。

  其中一個碰了碰另外一個,悄聲道:「他是不是不會說話?」

  「別胡說。」溫和的男子低斥了一聲。

  「那怎麼辦?這裡是皇城與鄰城相接的地方,也是最亂的地方,難道就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不可,他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一個人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初七仍然沒有說話,聽見其中一聲歎了一口氣,一個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以一種輕快的語調道:「喂,你是不是遇到什傷心事了?人生苦短,可千萬不要想不開。」

  他一直囉嗦了許久,另一個人似乎對他很是無奈,由著他說,也在一邊坐了下來。

  「哥哥,你不會真的打算在這裡陪著他吧?」乾脆的聲音道。

  「那怎麼辦?他這麼小,萬一遇到什麼事,我心裡也會愧疚呢。」溫和的聲音道。

  「想太遠——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就算我們走後出了什麼事,我們也見不著,還愧疚什麼?」

  初七根本沒有注意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大腦有些迷糊而已。

  「為什麼不下雨呢……」

  「原來你會說話啊!」應該是低低的那人激動地跳了起來,向初七湊近了些,試探地問,「你喜歡下雨?」

  「不。」他吶吶地道。

  「那你為什麼希望下雨?」溫和的男子覺得有些奇怪。

  「只是想讓它下雨而已。」

  「這簡單!」溫和的男子極快地道,「略,你來。」

  「不是吧?哥哥,你真的讓我把偉大的水系魔法力用在這上面?」

  「少囉嗦。你沒有看見這小傢伙很不對勁嗎?我用風系魔法力來配合你。」

  初七聽見嘩啦的聲響,抬起頭,果然見其中一名男子結成巨大的水珠,由另一個男子用風元素托在空中。

  那男子大喝一聲,狂風驟然變成碎風將水球切割成無數顆細小的水珠,嘩啦啦地落下,就像真的在下一場瓢潑大雨。

  初七被淋了個徹底,愣愣地看著不知名的遠方,悄無聲息地落下隱忍已久的眼淚。

  「哥哥,我不行了。」那年紀稍小的男子哀叫了一聲,收起了手中的水元素。

  「雨」停了。

  初七此時才抬起頭淡然地看著那兩人一眼。

  兩位男子看見初七的容貌,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驚艷之色,但很快就收斂了情緒,由此可見他們較好的修養。

  初七緩緩站起,用火系魔法力烘乾身上的衣服,也烘乾了臉上的水,一言不發地上了馬。

  「在下瑾謀,這位是家弟瑾略,敢問小公子高姓大名?」溫和的男子微笑著上前說。

  高姓大名?

  初七看著未知的遠方,吐出平淡的兩個音節:「聽風。」說完,他揚鞭而去。

  瑾謀和瑾略看著那白衣少年疾馳而去,都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地上的雨水還在,他們幾乎會以為剛才見到那位美少年的事只是一場夢。

  「哥哥,反正我們也是到處玩的,不如我們去找聽風吧。他,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瑾謀沒有回答,卻對瑾略柔柔一笑。

  兩人同時躍上馬,向著初七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初七雖是騎馬,只是以普通的速度在趕路而已,所以瑾謀和瑾略兄弟兩人只追了半個時辰不到就追上了他。

  他聽著兩人靠近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邊趕路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他抬頭看了看天,這個時候,父皇應該尚未下早朝。如果是在平時,他差不多已經結束修煉,正一邊躺在沙發上看書,一邊等著父皇回來一起用膳。有的時候,他也會讓宮女把桌子搬到院子裡,他就坐在葡萄架下,一邊看書,一邊昏昏欲睡,然後在父皇的親吻中呵呵傻笑著醒來。

  「聽風公子,你一個人出門何以什麼都沒有帶?是不是遇上搶匪了?」瑾謀關切地問。

  他出門根本無需帶任何東西,他的連心戒裡什麼都有。所以初七沒有回答,心裡在思索這二人為何跟著自己。雖然他沒有察覺到他們的惡意,但也不打算與他們有任何交集。

  瑾略大驚小怪地道:「你該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他仍舊無語。

  「略,別問那麼多了,這是人家的私事。」瑾謀微微一笑,轉向初七道:「我們兄弟二人是出門遊玩的。如果聽風公子沒有去處的話,不如我們結伴而行,聽風公子意下如何?」

  他沒有吭聲,加快了速度。

  瑾謀和瑾略兩人見他仍然不說話,有些失望,但是見他並沒有反對他們跟著,便也不再計較,也加快速度跟在了後面。

  一路上,初七一句話也沒有說。

  瑾謀似乎早已摸透他的性子並沒有覺得什麼;瑾略卻對初七失去了興趣。他本來是好玩之人,此時見到初七這麼無趣,自然也提不起任何興趣。奈何,瑾謀對初七卻一直保持著好奇心,沒有任何離開的打算,他一個人離開也是無聊,所以只好跟著自家大哥追隨著初七。

  一個上午的趕路對於瑾略來說太無趣了,進了玄明鎮時,三人牽馬步行。

  瑾略就像是從牢籠裡放出來的鷹。高興得一會兒竄到街道左邊的小攤上,一會兒衝進街道右邊的糕點鋪裡,一會兒也不安生。

  「哥哥,你行行好吧。」兩個十一、二歲的小乞丐突然衝出來攔住了他們。

第244章 找茬而已

  初七見那兩個少年身上雖然髒兮兮的,長得卻還算結實,根本不像是真正的乞丐,隨口問了一句:「你們有手有腳為何在外乞討?」

  兩個少年沒有想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見從初七這裡乞討沒有指望,失望地轉身走了,又向另外一個人走去。

  初七聽見左邊的少年嘀咕了一句:「哼,看他年紀和我們差不多,還以為他會有些同情心呢。」

  他冷笑了一聲。同情,那也看你們是否值得。

  右邊的少年偷偷地回頭看了一眼,小聲道:「算了,別惹事。今天又沒有討到多少,估計回去之後又要挨打了。」

  初七略一沉吟,輕身一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靜靜地看著他們。

  兩個少年嚇得腿腳發軟:「你,你,你想幹什麼?」

  他面無表情地從連心戒中掏出兩枚銀幣遞給他們。

  兩個少年之前見他華衣錦服,早已料定他必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但此時見他竟然拿出兩個銀幣施捨給他們,有些難以置信:「你,你……」

  他沒有說話,將銀幣扔給他們之後,轉身就走。那兩個少年還處於發呆中,兩個銀幣掉在地上,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在陽光下發光。

  那兩個少年見他真的是給他們的,大喜過望,快速地撿起銀幣,飛也似的逃走了。

  瑾謀和瑾略將初七怪異的舉動看在眼裡,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見初七要走,他們連忙跟上。

  「聽風公子果然是宅心仁厚,」瑾謀善意地道,「不過,俗話說,『財不露白』。一個人出門在外,聽風公子還是小心些比較好。如此張揚,只怕會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

  「宅心仁厚?本公子沒有心。」他淡聲說了一句,逕自走進旁邊的一家酒樓。小二連忙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韁繩。

  瑾謀和瑾略面面相覷。

  「哥哥,他說他『沒有心』是什麼意思?」瑾謀做了個怪臉。

  「 說笑罷了。若真的沒心,怎麼會給了兩個金幣那兩個小乞丐?」

  兄弟二人將馬交給小二,也走進了酒樓,見到初七在靠窗的位置坐著,隨意地看著窗外。

  瑾謀微微一笑,走到初七對面,禮貌地問了一句:「聽風公子,不知在下二人可否與你同桌?」

  他懶得說話,出神地看著對面。

  瑾謀見他沒有反對,自覺地在對面坐了下來。

  初七暗暗覺得這人古怪。明明知道他不會理會他們,卻仍然莫名其妙地跟著他,實在怪異。

  小二很快就送上了酒菜。

  瑾略實在受不了沉悶的氣氛,開口問道:「聽風公子,冒昧問一句,不知道你的目的地是哪裡?」

  目的地嗎?他沒有目的地,他只是出來尋找變強的方法,走到哪裡就是哪裡。而他的第一步計劃就是……

  他沒有什麼胃口,只吃了一點東西。遠遠地看見自己一直注意的「目標」拐進了一個豪華的院子裡,臉上露出一抹深思。

  那兩個小乞丐為何會在那麼典雅的院子裡出現?果然有問題。

  他身形一晃,已經出了酒樓向那院子飛去。

  瑾謀和瑾略只覺得被他打敗了,剛坐下不過片刻,初七又走了。

  瑾謀迅速跟了上去。

  「哥哥?什麼事啊?」

  瑾謀輕聲道:「聽風公子似乎發現了什麼。」

  「什麼?」瑾略一邊問一邊也緊緊地跟在初七後面上去,看著他在屋頂上跳來跳去。三個人離酒樓越來越遠,在一棟院子的高牆上停了下來。

  瑾略大概是第一次做跟蹤這種事,一直很興奮,低聲追問著:「聽風公子,這一家莫非是你的仇人?你之所以離家出走難道就是要尋找你的仇人為你家人報仇?」

  這二人似乎認定了自己是離家出走。初七皺了皺眉,不過,這並不重要,他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略,你聽故事聽多了。」瑾謀有些無奈。

  他們的對話,仍然沒有得到初七的任何反應。他縱身一躍,沒有採取任何隱身措施,便跳進了院子裡面。

  「你,你們是什麼人?」一個正在打掃院子的家丁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掃把擋在身前,戰戰兢兢地問。

  初七淡然得瞄了他一眼,逕自向大廳踱步而去。

  瑾謀和瑾略因為不明白初七的意圖,也學著他的樣子瞄了那家丁一眼,大搖大擺地跟了上去。

  大廳裡,一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舒適的太師椅上喜滋滋地喝著茶。

  那兩個小乞丐面對著中年人並排跪在地上。

  中年男子見到進來的三人,板著臉拍案而起:「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擅闖文府!來人,給我把它們抓起來。」

  瑾謀和瑾略相視一眼,卻見初七沒有什麼反應地直接在旁邊坐了下來。

  它們兩人見狀,也在旁邊找位子坐了下來。

  中年男子和兩個小乞丐都被他們的動作弄得稀里糊塗,不明所以。

  初七終於開口了:「就是你在背後指使這兩個小鬼到處乞討?」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而嘈雜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初七一聽就知道有很多人正在匆匆忙忙地靠近這裡。

  中年男人聽見腳步聲,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是又怎麼樣?臭小子,你又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小心老爺我拉你去見官!」

  見官?還真是賊喊捉賊。初七嘲弄地勾唇一笑。

  瑾謀和瑾略見到他清亮的淺笑,不約而同地又失了神。

  「本公子名為聽風。」初七報出自己的名號,便緩緩站起,手上聚起一個水球,不由分說將大廳內的物件全部毀得一乾二淨。灰塵飛散之後,整個大廳除了他們五人,再沒有其他的任何一件東西。

  「你!」中年男人被這突然的變故弄得大驚失色,「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到文府來撒野?本大爺和你無冤無仇,你……」

  初七沒有答話,轉身就走。

  「確實無冤無仇。本公子,只是看不慣你而已,」他走了幾步,回頭一笑,「你可以派人來找本公子報仇。」

  話音未落,人已消失。

  「哥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瑾略此時已經完全暈了。

  瑾謀看著向這邊聚集的家丁,乾咳兩聲:「我也不知道,先別管那麼多了,還是先跑吧。」

  「給我抓住他們兩個!他們和剛才那個小鬼是一夥兒的!」

  瑾謀和瑾略見人越聚越多,懶得開打,嘖了一聲,飛身離開。

  回到酒樓,竟然意外地看見初七並沒有走,而是坐在桌邊靜靜地吃著飯菜。

  瑾略一下子撲在了桌子上:「喂,我說,你和那家人到底有什麼仇恨?總不會是真的看不慣那個傢伙才動手的吧?」

  他輕哼了一聲。那個人嗎?不過是他變強的一塊踏板而已。

  要想和民間最厲害的人交手,首先自己就必須先攪渾了這一池水。

  「你們兩人最好不要再跟著本公子,會大禍臨頭的。同樣的話,本公子不會說第二遍。」他淡淡地說完,在桌上放下幾個銅板,起身離去。

  至於他們會不會繼續跟著他,那已經不關他的事。

  「呀?怎麼才吃了一點東西又走了?」瑾略氣得哇哇叫。

  瑾謀卻若有所思,快步向初七追去。「哥哥!等等我啊!」

  兩人追上初七時,初七騎在馬上,慢悠悠地往城外走。

  瑾謀熱情地建議道:「聽風公子,如果沒有去處的話,不如和我們一起去武城如何?聽聞武城山清水秀,是文人墨客必去的寶地。在下看聽風公子心情不佳,去那裡遊玩一下不失為一個調節心情的好辦法。」

  他沒有開口,驅馬向前幾步,卻被一群拿著棍棒的凶神惡煞之徒攔住了去路。

  為首那人惡狠狠地道:「你就是聽風?」

  初七淡然地掃了他們一眼,一副漠不關己的表情:「正是本公子。」就派這些蝦兵蟹將對付他,也太小看他了。他不禁後悔剛才對那中年人出手太輕,如果出手更重才能激起他的憎恨,派出來的人也應該更厲害才是。

  「兄弟們,給我上!老爺說了,能把他抓回去的話重重有賞!」

  一群人叫囂著揮舞著棍棒一擁而上,路邊的行人尖叫著紛紛逃竄,亂成一片。

  初七幻化出一條水繩啪啪幾聲便將那群人手中的木棍纏在一起,輕輕一帶,木棍嗖地從他們手中脫離而出,飛出幾丈之外,匡當幾聲落在地上。

  那水繩在初七手中靈活旋轉幾圈,便把那群人打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回去告訴你們老爺,他應該派更厲害的人來對付本公子。」他的話聽見別人耳裡,無疑是挑釁和狂妄。而事實上,這也確實是初七的目的。

  他揚起鞭子,淡聲一哼,策馬而去。

  「哥哥,我怎麼覺得他像是故意在找茬?」瑾略鬱悶地瞪著頭頂的藍天,抱怨了幾句。

  「不要多說了,先追上他。」瑾略簡潔地道。

  「本來開始我也覺得他很有意思,但是現在根本是我們在追著他跑嘛,真沒勁。」瑾略提不起精神,沒有上馬的打算。

  瑾謀自信地一笑:「略,如果你想找好玩的事,跟著他絕對不會後悔!」

  這話卻說到了瑾略的心坎上,他一向追求刺激,聽見自己的哥哥這麼肯定,剛才的不滿馬上消失,飛快地爬上了馬:「那我們還等什麼?」

  說完,他的馬就衝了出去。

  瑾謀搖頭一笑,連忙跟上。兩匹馬漸漸遠去,只留下滾滾的灰塵,慢慢地飄蕩在空中。

第245章 父皇的決定

  御書房

  秦斐然和柳輕塵站在那裡上奏朝野要事,說了半天,風雲無垠都沒有任何表示,明顯不在狀態之中,秦、柳兩人鬱悶萬分。

  「陛、下。」

  柳輕塵提高聲音,總算讓風雲無垠回過神。

  風雲無垠淡然地掃了他一眼,他不禁瑟縮了一下。

  「咳咳,陛下,既然您捨不得讓七殿下離開,何不去找他?反正您的心也不在這裡。」柳輕塵的後半句是嘀咕出來的。

  秦斐然也溫和地道:「是呀,陛下。朝廷裡的事,可以放心地交給下官二人。」

  風雲無垠似是在沉思,半天沒有說話,忽然問道:「左相大人和右相大人可曾放過風箏?」

  「陛下所說可是指七殿下發明的那種物什?」秦斐然道,「下官愚鈍,陛下突然提到這個是因為?」

  柳輕塵想了想:「陛下的意思是七殿下和這風箏?」

  風雲無垠微微一笑:「只要線還在本皇手中,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麼,陛下的意思是真的打算讓七殿下獨自在外一年?」柳輕塵表示懷疑。他不相信以風雲無垠的性格,真的會把自己魅力萬分的小戀人放在外面這麼久,更何況,正當年輕的男人的慾望是很強烈的,他可不信他能禁慾這麼久。咳咳,想歪了。

  風雲無垠低低一笑,頗有深意地道:「兩位宰相大人有機會的話可以去放一放風箏。」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秦斐然也有些茫然。

  「呵呵,」風雲無垠陰陰一笑,難得好心地為兩位得力助手解惑,「風箏飛得太高,線會被樹枝纏住的,到時本皇的寶貝會不開心的。本皇豈能容忍那些樹枝的存在?」

  昂多聽著,也為七殿下感到高興,他一直在擔心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七殿下一個人在外面會吃苦。之前得知風雲無垠根本沒有像以前那樣暗中派人保護七殿下時,他差點沒哭出來。

  他忍不住插了一句話:「那麼陛下的意思是會去找七殿下?」

  「當然,只不過不是現在,」風雲無垠笑著歎了一聲,「那個小傢伙,既然他想一個人在外面走走,就讓他自己玩幾天吧。」

  只是,用什麼身份接近他的寶貝,是個問題。

  「行了,你們先退下吧,其他的事明日早朝時再議。」

  他想要花一些時間一個人靜靜地思念他的寶貝。

  初七騎在馬上,視線不停地瞄向手上的連心戒,他也在思念著風雲無垠。

  但是,他卻不允許自己與風雲無垠聯繫。才出來一天而已,如果現在聯繫風雲無垠,風雲無垠一定會擔心他。

  瑾謀看見初七的眼神不時飄向他的手,那枚戒指便映入了他的眼簾。

  瑾略察覺到瑾謀的目光,因此也注意到了那枚戒指。他的嘴比瑾謀的快,好奇的問題脫口而出:「聽風,那枚戒指是空間戒指吧?」

  他對初七的稱呼也自動地從「聽風公子」變成了「聽風」,理由是「『聽風公子』四個字太長了」。

  「略。」瑾謀責備地制止他。

  初七沒有理會他們,看了看天色。太陽馬上就要落山,只怕今晚是要露宿了。

  他策馬進了樹林,打算在樹林裡過一夜。

  瑾謀和瑾略也跟了進去。

  他走了幾步,察覺到後面跟著的兩個人,冷淡地吐出幾句話:「你們要在哪裡過夜,本公子管不著。但是,最好不要靠近本公子二十米範圍之內。」

  「喂,你!」瑾略生氣地瞪著他,「你不要太過分,這一路上我們兄弟二人好心地陪你,你這是什麼態度?」

  「略……」

  初七臉上浮起一個冷笑,淡漠地道:「本公子強迫你們了嗎?」

  「你!」瑾略氣得跳腳,「你行!好,就算是我們自己找罪受,自己要跟著你的。看在我和哥哥為你下了一場雨的份上,你也不應該這麼對我們!」

  「呵呵,」初七停下腳步,冷笑道,「你以為若不是看在那場雨的份上,你們還活著?」

  「你,你竟然想殺了我們?」瑾略有些不可思議地道。

  瑾謀臉色也有些複雜。他無法想像這樣的少年真的會殺人。

  瑾略有些嚴肅地道:「哥哥,你聽到了沒有?這個人真的沒心的。我們好心幫他,他居然想殺了我們。我看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初七本來要走,聽見這句話,反而停了下來,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那兄弟二人。

  「你看什麼?」瑾略警覺地問。

  初七將馬的韁繩繫在了樹上,緩緩走到旁邊一塊稍大的空地上,靜靜地看著兄弟二人:「本公子給你們機會。一起上吧。」

  「聽風公子。」瑾謀皺著眉,實在是弄不懂他。

  瑾略不客氣地道:「喂,小子,你是不是太狂妄了?」

  「出手吧,看在那場雨的份上,本公子不會殺你們的。」初七淡聲道。

  瑾略的鬥志也被激了出來,跳進那塊空地:「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值得狂妄的!」

  「略!」瑾謀臉色一沉,「你在胡鬧什麼?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和聽風公子打?」

  「無緣無故?哥哥,他都欺負到我們頭頂上來了!」瑾略最受不了的就是哥哥的溫和脾氣。

  瑾謀厲聲道:「我只知道我們是出來玩的,不是到處和人打架的。你要是胡來,明天你就自己回家去,哥哥不會再陪著你了。」

  「我……」瑾略不服氣地想要還嘴,最終還是沮喪地跺著腳,走到一邊靠在一棵樹上生悶氣。

  初七見他們沒有動手的打算,轉身就走。

  「聽風公子……」

  「本公子並不欠你們,」初七淡聲道,「從來沒有陌生人呆在本公子身邊的時間能超過一天。這個解釋夠清楚了嗎?」

  「所以?」瑾謀聽出他話中有話。

  「所以?」初七好笑地看著他們,眼神裡沒有一絲溫度,「所以明天你們最好是不要再跟著我。」

  「如果我們一定要呢?」瑾略挑釁地道。

  初七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是你們的事。只要你們不招惹到本公子,你們對於本公子來說便是隱形的。」

  也就是不存在了?瑾謀和瑾略看著眼前冷漠的少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初七沒有再理他們,遠遠地走到一邊的樹叢後,從連心戒裡拿出了舒適的大床,靜靜地躺在上面想著風雲無垠。

  父皇也在想著他吧?既然想他,為何要忍著?他毫不猶豫地摩擦連心戒,大腦裡很快接收到風雲無垠的聲音:「寶貝,還好嗎?」

  「爹爹,我很想你。」

  瑾謀和瑾略聽見他說話的聲音裡帶著些許哀傷,不由得也有些怏怏不樂。看來這個少年果然是離家出走的,因為想家居然自言自語起來。

  「父皇也很想你。寶貝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初七看見瑾謀和瑾略豎起耳朵的樣子,結出隔音結界才繼續與風雲無垠通話。

  瑾謀和瑾略聽見聲音突然消失便知有異,但也只能生悶氣。

  遇見這麼一個好心當成驢肝肺的人,怎能叫他們不鬱悶?

  過了好一會兒,兄弟二人才又聽見初七那邊的輕微聲響。

  瑾謀看了看初七那邊,又看了看瑾略道:「我去撿一些乾柴,抓一些野味。略,你留在這裡陪著那位小公子。」

  「知道了。」瑾略不情願地道,向初七的方向做了一個鬼臉。

  瑾謀離開後,瑾略更加覺得無聊,便隔著二十米的距離和初七聊起來。

  「聽風,你為什麼離家出走?」

  「……」

  「是不是和你的爹爹吵架了?」

  「……」

  「其實我們兄弟兩個都沒有惡意,你為什麼要擺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

  「你知不知道你的性格能把人氣死?」

  「……」

  「啊啊啊,算我錯!我要是再和你說一句話,我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念!」瑾略氣得在那裡哇哇叫。

  初七總算回了一句冰冷的話:「你太吵了。」

  「我……」瑾略一**坐在地上,實在被氣得不輕,直想把天捅一個窟窿。

  瑾謀很快回來了,一個人抱著一大捆乾柴和一隻已經被處理乾淨的個頭不小的野山羊。兄弟二人架起火堆,美滋滋地烤著野山羊。

  當野山羊終於飄出香味時,瑾略差點流出口水來。

  「好香。」

  「聽風公子,這只野山羊很大,過來一起吃吧。」瑾謀熱情地邀請著。

  初七沒有回答。

  瑾略冷嘲熱諷道:「他是名門公子,嬌貴著呢,怎麼能吃這種粗糧呢?」

  「略……」瑾謀有些無奈地喚了一聲,懷疑地盯著他看,「是不是你剛才說了什麼惹聽風公子生氣了?」

  「哥哥!」瑾略噌地站起來,「我才是你弟弟,你幹嘛老是這麼護著他?」

  瑾謀低聲道:「略,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人在外漂泊,已經很孤獨了。你已經二十二歲了,還和一個孩子計較?」

  瑾略嘟囔了一句:「是孩子又怎麼樣?天底下那麼多孤獨的孩子,難道都要我去容忍嗎?」

  「呵呵,那倒不用,」瑾謀輕聲一笑,揉揉他的頭髮,「你只要不欺負你遇到的每一個就行了。」

  「切,我不管你們了。」瑾略拍開他的手,撕下一隻羊腿吃。

  孩子嗎?初七將他們的話聽在耳中,靜靜地看著夜幕,在心裡暗暗道:父皇,我不是孩子了,我會變強的,總有一天可以保護你的。

  夜空中彷彿出現了風雲無垠的笑臉。他溫柔地看著初七,低低一笑,輕聲道:「呵,寶貝,父皇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父皇,會等著你能保護父皇的那一天的。」

  初七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一陣風吹來,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帶著隱身結界走到了初七的床邊。

  他輕輕地撫摸著初七的臉頰,無聲一歎:「寶貝,怎麼才一天就瘦了這麼多呢。」

  「父皇……」初七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夢囈,臉無意識地在他掌心蹭了幾下。

  「呵,小傻瓜。」風雲無垠俯身在他唇上印下輕輕的一吻。

  他直起身,一雙利眼淡然地掃向在一邊相互依靠著入睡的兄弟二人。

  暫且留著你們。

  他又在初七唇上印下一吻,悄然離去。

第246章 一鳴驚人

  天亮之後,初七簡單地吃了一些乾糧,繼續前行。至於瑾謀和瑾略,仍然跟著他。

  他當做沒有看見,隨他們去。

  三人走了沒有多久,被文府派出的高手追上了。只不過他們根本不是初七的對手,再加上「多管閒事」的瑾謀和瑾略,那些人輕易地敗下陣,狼狽而逃。

  連續三天趕路,三人才又到了一座城鎮曲梵城。

  一進城,初七便找了一家茶館,坐下後,直接掏出一個銀幣。

  「夥計,本公子初來乍到,可否給本公子介紹一下這曲梵城?」

  「好勒,」夥計喜滋滋地將銀幣揣進兜裡,「不知道這位小公子想知道什麼?」

  初七淡聲道:「城鎮的規模,人口,最有勢力的是哪家,最有錢的又是哪家,最近有什麼新鮮事,一一說來。」

  瑾謀和瑾略狐疑地看著初七一眼,面面相覷。難道是來尋仇的還是打劫的?

  夥計不禁也被嚇了一跳,和瑾謀和瑾略想的一樣。不過,這都不關他的事,於是就著初七的問題侃侃而談:「小人從小在這城裡長大,對這城裡的情況比對小人的婆娘還瞭解。據說曲梵城是風然第三大城,幾十年前,先帝還曾經——」

  「說正事。」初七冷然地瞄了他一眼。

  「哦,是!」夥計連忙將話題掰回來,繼續道,「這城裡的人口不說有三十萬,也有二十五萬。至於最有勢力的當屬城東的齊府,最有錢的嘛,齊府和歐陽府差不多,這兩家是世交,實力相當。說到新鮮事......」

  夥計的神情變得神秘起來,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一番,見沒有人注意到他,才低聲道:「這幾天齊老爺在到處請高級傭兵保護他。聽說,齊老爺生意上的夥伴因為生意上的糾紛請了殺手來對付齊老爺呢。」

  夥計一邊說,一邊古里古怪地瞅了瞅初七,不知是在懷疑他是那殺手,還是在懷疑他是來聘任傭兵的。

  「喔?」初七淡然一笑,「原來如此。那麼,你可知那些殺手是一人還是多人?」

  「這個小的就不知了,不過據說這次來的殺手非常厲害,齊老爺一連請了很多傭兵來保護他,前幾天還是受傷了。」

  「齊府在哪裡?」

  夥計愣了一下才答道:「出了茶館往左,遇到岔口再往左就可以看到了。」

  「多謝。」初七丟下幾個銅板的茶錢,轉身離去。

  瑾謀和瑾略連忙跟上。

  瑾謀問道:「聽風公子,你是要去齊府嗎?」

  「難道他缺錢?」瑾略用嘲弄的語氣說道。

  瑾謀奇怪地偏過頭看著他:「略,我一直忘了問你。為什麼這幾天你提到聽風公子的時候總是對著我說『他』,而不是直接和聽風公子說話?」

  「沒什麼。」瑾略偷偷地瞄了瞄初七,怕瑾謀追問,離遠了點。

  初七沒有理會他們兄弟二人於已相關的對話,逕自來到了齊府前,果然見到齊府守衛森嚴。十六個護院分成兩列成一字排開,高高的院牆周圍也有穿著統一服裝的家丁在巡邏。大白天就出動如此多的人,晚上的戒備之嚴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剛靠近,就有兩個警覺的護院冷著臉走過來盤問:「你們是什麼人?」

  初七淡然地瞟了他們一眼:「聽說齊府正在僱傭高級傭兵,本公子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你?」護院輕蔑地看著他,「一個小鬼而已,要玩到別的地方玩去。」

  瑾略一聽那護院竟然用如此瞧不起的口氣說話,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要和他理論,卻聽見初七一聲冷笑。

  「怎麼?莫非齊府是你這個護院說了算?」初七的語氣始終平淡無奇,那護院聽了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著自己,雙腿竟然打起哆嗦來。

  另一個人也有些害怕,斗膽問瑾謀和瑾略:「那你們兩人是什麼人?」

  「我們?」瑾略搖頭晃腦地道,「我們既然來到這裡,自然也是為了討得保鏢的職位。」

  那護院恭敬地道:「請三位稍等,容小人進去通報一聲。」

  初七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看著你護院飛快地奔進去稟報。不一會兒,就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快步走了出來。

  那管家五六十左右,精神矍鑠,一副精明的模樣,上下打量著初七三人一眼,緩緩開口問道:「你們三人是一起的?」

  瑾略賭氣地道:「不是!」

  「原來如此,」管家呵呵一笑,「那麼,三位請進吧。」

  管家領著他們向裡面走去,一邊道:「請三位俠客見諒,在見我家老爺前,三位必須先讓在下見識一下各位的能力深淺,才能決定是否留用各位。」

  瑾謀見初七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笑道:「那是自然。」

  那管家似乎對三人一直心存戒備,此時方試探地問道:「看三位氣質不俗,怎麼會看得上小小的保鏢一職?」

  瑾謀和瑾略一時語塞。他們本來是想跟著初七才進來的,至於這個「理由」,他們並沒有想過。

  初七瞅了他們一眼,淡聲道:「不瞞管家,本公子是離家出走的,因為缺些盤纏,所以才做了僱傭傭兵。」

  瑾略的歪腦筋一向轉得快,已經趁著這會兒功夫想出了借口,快速而自然低道:「我們兄弟二人是出門遊玩的,沒有想到剛入城盤纏就丟了,所以才......呵呵......」

  「原來如此。」管家信了這說辭,將幾人帶去了練功場。裡面已經有許多傭兵正在鍛煉。

  「你們幾個過來,試試這三位公子的身手。」管家對其中最壯實的三位傭兵招了招手。

  「是!」那三人走了過來。

  初七向前走了幾步,表明了要最先比試的意思。瑾謀和瑾略瞭然地退到一邊,他們兩人也對初七的身手極為好奇。狂妄如斯的人能力一定不容小覷。

  「你們三個,一起上吧。」初七淡聲道。

  那三人神色大變,相視一眼,冷聲道:「小子,你是不是太狂妄了?」

  「不,」他淡然地看著他們,神態自若地道,「本公子只是在不停滴追求極限而已。」

  那三人凶狠地瞪著他,仍然覺得受了侮辱。

  那管家卻雙眼發亮。若這個小年真的那麼厲害,辭去先前那幾個傭兵不僅可以省一筆開支,而且把握也大了許多。於是,他連忙上前打圓場道:「呵呵,各位都是經驗豐富、能力高強的傭兵,不妨讓老夫開開眼,如何?」

  那三人對視片刻,同時走上前來,接受了初七的挑戰。

  果然不出初七所料,三人呈三角將他包圍在中間,其中兩人面對著他,而第三人則站在他背後。

  他抱拳道:「請。」

  「請!」

  三人不由分說同時向初七發動攻擊。前面二人分別使用的是風系魔法力和水系魔法力,背後那人則是土系魔法力,適宜偷襲,難怪把他安排在後面。

  然而這些對於欻來說,根本是無用功。他淡然一笑,也施展出風系魔法力、水系魔法力和土系魔法力反擊。圍觀的眾人見他竟然會三中莫咖喱,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呼。那管家也是喜形於色,安安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初七用比對方三人更強盛的力量輕易地便壓制住了他們。

  那三人慚愧地低著頭,自歎不如。

  初七轉身便走:「管家,帶路。」

  「哦,是,」管家連忙跟上,一邊吩咐那三人,「你們再試試那兩位公子的身手,如果不行,就請他們離開吧。」

  「哈?這一句就把我們打發了,哥哥?」瑾略氣不出一出來,再加上剛才見到初七的力量的震撼,心情複雜之極。

  瑾謀淡淡一笑:「那你想不想留下來?」

  「當然想。」瑾略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那三人打得落花流水了。

  管家一邊為初七帶路,一邊客氣地問道:「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初七淡然一笑,看看天空:「聽風。」

  「原來是聽風公子,這邊請。」

  初七就這樣在齊府住了下來。

  瑾謀和瑾略能力似乎也不弱,也留了下來。

  三人在齊府吃過午膳後,就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齊老爺進進出出。晚上,殺手終於又出現了。

  夜幕之下,他從天而降,與天空中懸掛著的月亮擦身而過,就像從那月中而來,靜靜地立在屋頂之上,一襲黑衣給人一股高深莫測的深沉和壓抑之感。

  殺氣像花香一樣,慢慢地溢出。

  齊老爺嚇破了膽子,躲在瑾謀和瑾略兩人身後。

  初七輕身一躍,也上了屋頂,與那蒙面殺手靜靜地對峙。

  「你很強?」初七淡聲問道。

  瑾略在下面聽見,差點暈過去。兩大高手對峙之時,這問的什麼問題?

  瑾謀卻若有所思。

  那殺手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意外,但還是冷然地作了回答:「排名第五,鄉耶。」

  「還跟他囉嗦什麼?殺了他!」齊老爺在下面大聲叫道,幾乎暴跳如雷。

  初七沒有理睬,又道:「本公子名為聽風,記住了。」

  「聽風。我記住了。」

  「很好,」初七滿意地點點頭,拿出了自己的劍——聽風,「出手吧。」

  下面幾人就見夜空中滑過一道流星一般的光線,兩人飛快地向對方出手。那鄉耶不愧是殺手,速度快如閃電。初七速度也不慢,兩人一招一式快如疾風,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動作,只能看見白影如雲,黑影如鷹,時而靠近,時而分開,時而你上,時而我下,不時發出砰砰的響聲。

  忽然——

  「碰——」

  一聲悶響之後,鄉耶發出一聲呻吟,從屋頂上摔下,急劇下降。

  一條白色的緞帶嗖地一聲從初七指間射出將他纏住,又帶回了屋頂之上。

  齊老爺破口大罵:「你在幹什麼?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初七置若罔聞,轉身就走。

  鄉耶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不殺我?」

  「本公子只是想打敗你而已。」他的腳步沒有停。

  鄉耶驚奇地愣了一會兒,冷聲道:「你不殺我,我還會來殺他。」這個「他」自然指的是齊老爺。

  齊老爺一聲驚呼,跌倒在地上。

  「那時你們的事,」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今日本公子傷了你,你可以找幫手對付本公子。」

  「你還真是狂妄。」鄉耶的聲音仍然是冰冷的,語氣卻有些複雜之意。

  初七不置可否,在夜色中飄然而去。

  「誒,等等我們啊!」瑾略丟下護在身後的齊老爺,連忙追上。

  瑾謀匆忙地對齊老爺抱了抱拳,也飛身離開。

  身後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不過,那已經不關他們的事了。

第247章 聽風公子

  瑾謀和瑾略兩人追上初七時,他已經再萬友客棧裡住了下來,此時正在客棧一樓享受因為之前的耽擱而遲來的晚膳。

  瑾略看著那個始終淡漠的少年,挫敗地對瑾謀道:「哥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天我們一直追在這個小子的屁股後面跑來跑去?」

  瑾謀歎了一口氣,走到正吃著飯菜的少年對面坐下,有些擔憂地道:「聽風公子,不知你打算在這裡留幾天?齊府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初七沒有開口。吃了幾口,又沒了胃口。離開父皇已經四天,他還是無法習慣獨自一人吃飯。再這樣下去,他的身體一定會垮掉。被父皇看見的話,一定會心疼的。

  他復又執起筷子緩慢地咀嚼著在他口中索然無味的食物。

  瑾略重重地坐下,賭氣地道:「哥哥,我真的受不了他了。我們還是別理他算了。」

  瑾謀瞄了瑾略一眼,倒了一杯茶,放到初七面前,輕聲道:「聽風公子的胃口似乎不怎麼好,先喝杯茶吧。」

  初七瞄了那茶杯一眼,沒有動。他看了看瑾謀,皺了皺眉:「如果你們不想麻煩上身,最好不要再跟著本公子。」

  「你看我們像是怕麻煩的人嗎?」瑾謀微微一笑。

  初七有些搞不懂他們,該說的已經說了,索性也不再開口。

  瑾謀突然道:「聽風公子之所以去齊府,似乎只是為了和那個殺手交手。」

  初七有些意外,卻不行於色,靜靜地抬頭看著瑾謀。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快看出他的目的。

  「看來我猜得沒錯了,」瑾謀卻因此更肯定自己的猜測,但還是有些疑惑,「那些殺手不是好惹的,在下不明白聽風公子為何要故意惹禍上身。」

  「與你無關。」他不願意多談,放下筷子,轉身上樓。

  瑾謀和瑾略拿他沒有辦法,只好簡單地吃了些東西,也在客棧裡住了下來。

  回到二人的房間,瑾謀看著瑾略無趣地把玩著自己的寶劍,卻也沒有再開口提要走的事情,不禁有些奇怪,笑道:「略,怎麼不吵著要走了?」

  瑾略哼了一聲,振振有詞地道:「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那個聽風故意惹上那個殺手,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一定要查清楚,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呢?」

  瑾謀撲哧一笑,搖搖頭在旁邊坐下:「還不如說你自己愛玩。」

  「切,不過,」瑾略用腳勾過一把椅子在他邊上坐下,沉思道:「哥哥,你說聽風到底有著一個怎樣的故事?他雖然笑過很多次,擔不是冷笑就是嘲笑,要不就是毫不在意的笑,沒有一次是真心的笑。」

  「不知道,」瑾謀搖搖頭,「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簡單。」

  瑾略嘿嘿地笑了幾聲:「沒關係,我們就一直跟著他。我就不信查不出他的背景。」

  「略,不要胡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等你挖出他的秘密的時候,說不定也是你傷害到他的時候。」瑾謀語重心長地道。

  瑾略最受不了他的說教,連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問總行了吧。我只想搞清楚他為什麼要和那個殺手交手,其他的事我才不關心。」

  「那樣最好不過了。」

  這二人只顧著聊得開心,竟然忘了初七就住在他們隔壁,也沒有想到初七絕佳的聽力將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他對於那兄弟二人的話毫不在意而已。

  正睡到半夜時分,空氣的波動有異,他警覺地醒過來。

  一根梅花飛鏢「咚」的一聲打在窗欞上,窗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拉開窗戶,悄無聲息地從窗口飛出,跟了上去。

  那黑影在月色下就像一條靈活的魚,飛快地向前游動。不出片刻,初七便看出他刻意引自己過去的意圖。

  他輕哼一聲,沒有任何遲疑地跟了過去。

  到了城外的空地處,黑影終於停了下來。

  初七也慢悠悠地落在了地上。皎潔的月光下,他這才看清那人有著一頭舉世妖嬈的紫色長髮,隨風飄動,流淌著萬種風情。那一對狹長的鳳目透出一絲冷意和興致,那一雙粗眉卻可以看出他是一名男子。他的腰間掛著一把墨綠色的寶劍。

  「你就是聽風?」

  「正是,拔劍吧。」他直接道。

  男子稀奇地看著他:「你不問我是何人?又是誰派來的?」

  他淡然一笑:「這並不難知道,不是齊府的人,就是鄉耶的人。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來找本公子的麻煩的。」

  「你這個小鬼倒是狂得很,」男子哼了一聲,「你給我聽好了。斷天,是我的名字,殺手界排名第四。但是,我今天來,是以個人的身份來到,而不是殺手的身份,你明白嗎?真是沒有想到鄉耶那個傢伙竟然會敗在你這麼一個小鬼手下......」

  「何必廢話。」他打斷了斷天的話,聲音裡難得地有一絲興奮。殺手界排名第四,若按照鄉耶的水平進行衡量,這人應該能在他手下堅持半個時辰。不過看他會盡量在半個時辰內解決他。

  這麼想著,他拿出了自己的劍。

  「你的劍不錯。」斷天一眼看出他手中的劍不是俗物。

  他皺了皺眉,對斷天的警惕又多了幾分。他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看出這把寶劍的名堂。聽風劍士風雲無垠送給他的,他曾經聽風雲無垠提過一次,這把劍是用世間罕有的釷釓打造而成,只有皇室中人才有資格使用。

  斷天,不知是否看出了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道:「什麼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劍在什麼人手中。」

  「說得好。」斷天哈哈大笑,也拔出了自己的劍。

  黑暗中,狂風驟起,四周的樹葉嘩啦啦地響起來。

  寂靜的夜突然之間便騷動起來。夜幕之下,天地似乎合二為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口袋,而嘩啦作響的樹葉便是這口袋裡裝著的成千上萬的蟋蟀, 地響動著,欲破天而出。

  吭——

  初七和斷天同時衝向了對方,帶起的強風吹得周圍的樹木也以他們二人為中心向外圍大幅度地歪斜。

  瞬間,風驟停。

  斷天身輕似燕,一招一式就像飄在空中,如煙似霧,讓人捉摸不透。初七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對手,如果說以前的對手都是以力量強大為特色,那麼,斷天絕對是個例外。無論是他的攻擊還是防守都看似無害,但一個不小心卻又能給人帶來致命傷。

  他要提高警惕才能擋住斷天的攻擊。有好幾次,他的眼睛看見自己的劍刺中了斷天,但是轉眼再看,斷天卻毫髮無傷。

  斷天的劍術不是幻術,卻勝似幻術。

  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危險的人,難怪他能在殺手界排名第四。

  不過,斷天想要贏他,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淡然而自信地一笑。

  斷天見到初七幾次刺他不重,眼中露出一絲不屑和失望。原本,難得遇到一個能打敗鄉耶的「高手」,他還期望可以好好享受一番。現在看來,這個小鬼贏了鄉耶不過是僥倖而已。

  他決定速戰速決。

  斷天身上的氣勢變了。

  初七感覺到了。他知道斷天是想結束這場較量。他正好也有此意。

  他喚出風元素和木元素,手中的聽風銀色的劍刃立即變成了代表風系的青色和代表土系的黃色。淡淡的青霧和黃霧縈繞著聽風劍。

  斷天也提高了警惕,手中寶劍凌厲地攻擊過來,初七輕身一晃,躲過他的一擊,聽風斜刺而去,直指斷天的腰腹。斷天身形如霧,試圖再次以相同的伎倆躲過初七的攻擊,豈料,初七早已料到。他之所以以風系魔法和木系魔法對付斷天,正是因為風系魔法力的透明特質和木系魔法的靈活特質。風系魔法在黑暗中與夜風混在一起,可以擾亂斷天的判斷;而木系魔法則以周圍樹木做掩飾,可以暗中攻擊。

  所以斷天的躲讓並未成功,腰部被初七的聽風劃了一劍。

  初七的手清晰地感覺到了聽風刺到肉體的短暫停滯。

  斷天神色一變,閃身後退了幾步,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腰,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上的鮮血。

  初七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讓他思考的打算,風元素在空中呼嘯不已。他猛地推出一掌將斷天掀在空中,聽風劍中射出三縷木元素結成實物的木索嗖嗖地將斷天纏住。

  斷天大驚失色,舉劍欲砍,又一股木索飛出纏住了他的手腕。他手腕吃痛,下意識地鬆手。那寶劍從他手中脫離,匡噹一聲響,插在地上,搖晃了幾下,靜立不動。

  斷天臉色一沉,身上殺氣驟漲,紫色的長髮唰唰飛起,騰起紫色的霧氣。砰砰幾聲,纏繞著他的木索斷裂了!

  「叮」,那長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突然竄出筆直地飛回斷天手中。

  斷天的頭髮突然變成無數堅硬的利劍,他的頭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長著長刺的刺蝟。

  初七淡然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意外之色。不知為何,他有點想笑。

  斷天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飛快地撲向初七,他腰上的傷讓他改變了主意。最開始他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小鬼就算了,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傷了自己,此時,他對初七已經起了殺心。

  初七立即感應到突然變強的殺氣。他也收回剛才的胡思亂想,長劍如虹,衝向斷天。

  斷天的頭髮在靠近初七時突然自動彎曲,如同有生命一樣,企圖纏住初七的手腳。

  初七左右推出一個火球,右手的聽風則吭哧一聲擋住了斷天的劍。

  斷天見火球飛來,驚呼一聲,向右邊閃去,卻正好撞上初七放出的木索,木索再次像卷春卷一樣,將他從肩膀一直綁到雙腿,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你......」

  初七看著他散亂的發,又想起剛才的「刺蝟」,忍不住淡淡一笑,見斷天怪異地看著他,迅速收起了笑容,淡聲道:「我不會殺你,你走吧。」

  斷天身上的木索鬆開了。

  斷天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自己臉上歪斜的面巾,冷聲道:「你會後悔沒有殺了我的。」

  初七收起聽風,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無論是鄉耶,還是斷天,都是他的棋子而已。

  斷天輕哼一聲,飛身離去。

  初七看著旁邊的草叢,聲音毫無起伏地道:「還不出來?」

  草叢一動,瑾謀和瑾略從裡面走了出來,有些尷尬地看著他。

  他掃了他們一眼,沒有說什麼,轉身向客棧走去。

  第二天一早,初七便聽到了「好消息。」

  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個連挫兩大殺手的「聽風公子」,「聽風公子」的名號一時傳遍了鄉野——這正是初七要的結果。

  「聽風公子」的名號也傳入了身在皇宮的那個人的耳朵裡。

  風雲無垠輕聲一笑,看著遠方道:「傻瓜,竟然選擇了這麼危險的方式。不過,父皇會陪著你的。」

  是時候去見他的寶貝了。

第248章

  初七決定暫時在曲梵城住下來。他不知斷天還會不會來找他。如果斷天再另外找人對付他,他可以與其交手;如果斷天不打算再來找他,也當做遊玩即可。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齊府說不定還會派人對付他。他想看看他們會派什麼樣的角色來。他只決定給他們三天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內,他們還不來找他,他就會離開曲梵城,向下一個城市出發。

  「喂,」瑾略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他涼涼地道:「不知道是誰說,再和本公子說話,他的姓名就倒過來念。」

  瑾略被初七突然冒出來的話噎到了,乾咳了兩聲,一張秀氣的臉蛋紅通通的。

  瑾略此時才算明白自己的弟弟這幾天古里古怪的原因,忍不住低聲一笑。

  「咳咳,其實叫略瑾也不錯。反正這兩個字都是我的名字,哪個在前,哪個在後無所謂。」瑾略摸了摸腦袋狡辯道。

  初七沒有理會他,靜靜地看著外面的來來往往的行人。他們臉上帶著或開心或陰鬱的表情,無論如何,他們都有一個歸處,而他卻突然有一種被拋棄的孤獨之感。

  父皇這一次真的沒有派人保護他,也沒有跟著他。

  一開始,他還暗中查探過,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他甚至一度懷疑過瑾謀和瑾略的出現是風雲無垠的安排,但是經過多次觀察與試探他也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很想他呢。

  難道父皇真的不打算來找自己嗎?雖然,一個人離開是他的本意。

  一個鬼魅般的人影突然飄進來,靜靜地站在初七面前。他頭上戴著的紗帽擋住了他的臉。

  初七卻聞出了來人的身份,他是鄉耶。鄉耶並未刻意收斂他的氣息。

  「他來找你了?」鄉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初七聽懂了,嗯了一聲。

  「抱歉。」殺手也是講道理的,輸了就輸了,沒有「報復」之說。

  「不必。」

  「是他傷了我耶,你為什麼要向他道歉?」一個不滿的聲音傳了進來,隨之而入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長髮飄飄,正是斷天。但他的頭髮此時卻是黑色的,想必是因為身份特殊,而作了處理,才會以真面目示人。

  「你來做什麼?」鄉耶冷聲問道。

  「隨便走走而已。」

  瑾謀和瑾略不禁面面相覷,突然覺得自己完全在狀況之外。現在是怎麼情況?他們竟然跟排名在前五的兩名殺手在一起。

  初七沒有什麼反應,倒了一杯茶,推向鄉耶。

  鄉耶頓了一下,坐了下來。

  「我的呢?」斷天不服氣地叫道。沒有人理他。

  初七淡聲問道:「排名第一的殺手是誰?」

  鄉耶搖了搖頭。

  初七有些意外:「不知道?」

  斷天自顧自地在旁邊坐下,接過話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排名前十的殺手並不屬於同一組織,我們不清楚他的底細也不足為怪。」

  「那你們兩個呢?」瑾略不客氣地問道。

  斷天不屑地瞄了他一眼,還是作了回答:「我和耶是從小就認識,後來被同一師父收為徒弟,之後又一起做了殺手。」

  瑾略奇道:「既然各大殺手之間不知底細,這排名又是如何排的?」

  斷天鄙視地看著他,沒有理睬。

  瑾謀笑著作了回答:「略,你可聽說過殺手樓?相傳殺手樓一共有十棟一模一樣的小樓,編號分別為一到十,是六十年前一位極其有地位的老人所創。他的目的正是為了將殺手收為己用。奈何當時的十大殺手都不願意為他人所操縱,便殺了那老頭,卻留下了殺手樓。從那以後,想要找十大殺手的人只要派人去殺手樓送信即可。十大殺手因為能力不同所以接受的任務難度和佣金也不同。他們彼此之間互不來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沒有說的是,風然的殺手自然不止這是人,進了殺手樓的十人,是最厲害的殺手。若有能力更好的人想取而代之,只要有本事殺了之前的某位殺手即可補上他的位置,其他的殺手原則上不會干涉。除非,他們之間有交情,那又另當別論。斷天和鄉耶就是一對例外。

  初七心中一動:「那麼,是不是只要去殺手樓就可以見到那些殺手?」

  鄉耶道:「你要找殺手?」

  「不,隨便問問而已。」

  鄉耶不疑有他,答道:「殺手樓在一個湖心島上,一般人並不易進。若有人要尋殺手卻是通過箭將信件和錢票射進去的。」

  「原來如此。」瑾謀也暗暗稱奇。

  斷天摸了摸肚子:「耶,我們走吧,肚子餓了。」

  鄉耶看了他一眼,轉向初七道:「奇府的人極有可能找排名前三的殺手對付你,說不定過幾天就會來了。」

  「喔?」初七來了些興致,沒有變現得太明顯,「鄉耶公子的內部消息?」

  鄉耶搖了搖頭,對初七抱了抱拳,便帶著斷天離開了。

  斷天臨走之前,古怪地看了初七一眼。

  初七視而不見,端起茶杯喝茶。

  一號殺手,二號殺手,三號殺手。

  不知道來的會是哪一個呢?

  初七誰也沒有等到,卻等到了一個新消息。

  西羅山莊莊主被仇家找上門,許下重金在整個風然急求貼身護衛為他保駕護航。

  而西羅山莊的莊主聽說了突然成名的「聽風公子」,不知出於什麼考慮,竟然找上了他。

  來找初七的事西羅山莊所聘的另一位貼身護衛連雲。

  連雲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長相算不上俊美,卻極為有味道,氣質不俗。尤其一雙眼深邃而犀利,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之感。讓人一看便知,其實力不可小覷。

  瑾謀和瑾略也在場。

  瑾謀對連雲的身份有些懷疑:「在下不敢說對天下事知道九分,卻也能說出七分。在下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西羅山莊』。」

  連雲若有若無地瞄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只淡聲對初七道:「不知聽風公子意下如何?當然,若聽風公子擔心這背後有什麼陰謀,自可當在下從未來過。」

  初七沒有說話。不知為何,他覺得這連雲似乎極希望他答應,他看著自己的眼爍爍發光,帶著一絲期待和莫名的興奮。

  就像是遇到了值得交手的旗鼓相當的對手。

  他沒有理睬他的激將,淡聲問道:「不知這西羅山莊莊主的仇家是何人?」如果那對手引不起他的興趣,他也沒有去的必要。

  「正是第一殺手——雋永。」

  初七聞言,有些驚訝來人身份。連同為十大殺手之一的鄉耶和斷天都不知道第一殺手的名字,為何這人竟然知道?雖然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何內幕,但是衝著「雋永」的名號,他也非去不可了。

  他直接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聽風!你真的要去?」瑾略不可思議地叫道,「我們連這個什麼『西羅山莊』有什麼底細都沒有弄清楚,你就打算以身涉險?」

  這一次,瑾謀也不同意他的輕率決定:「聽風公子,這次真的太冒險了。至少要先查清楚西羅山莊的底細再作打算。」

  初七站了起來,這是要結束談話的意思:「這是本公子的事。」

  他挑眉詢問連雲,示意他回答剛才沒有回答的問題。

  連雲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答道:「明日一早。」

  初七狐疑地看了連雲一眼,更覺得他有些怪異,暗中告訴自己要警惕些,淡聲道:「你明日一早到客棧門口等本公子便是。」

  連雲沒有動道:「我也住在這家客棧。」

  瑾謀和瑾略一聽,對連雲的疑心更重。

  初七點了點頭,不再理會,逕自上樓去。

  夜深人靜之時,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進入初七的房間,躡手躡腳地爬上了初七的床,而初七卻毫無知覺。

  黑影摟著他,低低一歎:「小傻瓜,如果父皇是敵人的話,寶貝可怎麼辦才好呢?」

  黑影掌心發出一束柔和的銀光輕輕地籠罩在初七身上,初七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

  「寶貝。」

  「父皇……我在做夢嗎?」

  「呵,是呢,寶貝夢見父皇了。」黑影低低一笑,手指靈活地剝去他的衣衫。

  「父皇,寶貝好想你。」

  他撲入黑影懷中,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唇……

第249章

  初七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他想起昨晚的那場美夢,驀地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迅速坐起身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睡衣好好地穿在身上。房間裡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風雲無垠來過。他掀開睡衣,睡衣下皮膚光滑如緞,並沒有奇怪的痕跡。

  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夢嗎?這夢未免太真實。昨晚他甚至感覺到了父皇與自己結合時給他帶來的疼痛,但是現在並沒有覺得私處有任何的不適。

  果然是一場夢吧。不過,現在的情況能在夢裡見風雲無垠一面,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失神片刻,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迅速打理好自己出了房間。

  下樓後,他看見瑾謀、瑾略和連雲在同一張桌子邊呈三角形對坐,如面對著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對峙,空氣緊張而凝滯。

  瑾略覺得自己在連雲眼裡看見了與保護自己所有物的雄獅一般的目光。那一定是錯覺,他暗暗在心裡道。

  這幾天來,瑾謀和瑾略一直以初七的保護者自居,把初七當做自己的弟弟一般對待,昨天卻得知初七竟然打算和這個才見過一面的人一起離開,當然要防備些。

  而連雲,不知為何,也對瑾謀和瑾略充滿敵意,看著他們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和挑釁。

  「聽風!」瑾略看見初七下樓,連忙衝上去,「我和哥哥商量好了,我們也和你一起去西羅山莊。這樣的話,如果他們想對你不利,多兩個人也多兩份力量。」

  初七走到桌邊坐下,沒有理會瑾謀。

  連雲招手叫來小二端來了美味的早點和香甜的白米粥。

  「聽風公子似乎胃口不太好,可以先喝粥。」連雲道。

  他狐疑地看了連雲一眼。他怎麼知道自己胃口不好?

  瑾謀和瑾略聞言,疑心更重:「該不會這幾天你一直在跟蹤我們吧?」

  連雲將白瓷勺遞給初七,淡聲道:「有何奇怪,昨日見聽風公子臉色有些發黃,顯然是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用膳的緣故。」

  初七挑眉看著連雲半天,不置可否地接過了勺子,沒有異議地喝著香噴噴的白米粥。

  瑾謀和瑾略見他竟然照做,有些意外,心裡也有些失落。他們努力了幾天,初七對他們始終很冷淡,但這人不過和他第一次見面而已,初七就這麼聽他的話。難怪他們心裡不平衡。

  「不過……」連雲突然頓了一下。

  「不過什麼?」瑾略追問道。

  連雲奇怪地道:「不過今早見到聽風公子雖然仍然虛弱,但臉色卻紅潤了許多,看來聽風公子心情不錯。」

  初七突然想到昨晚的那場春夢,頓時有些發窘。這個連雲實在太恐怖了。

  他推開碗,站了起來:「可以出發了。」

  連雲瞄了瞄他的腕,坐著沒動:「不急,吃完了再走。」

  初七雖然不喜歡被人如此強迫,但他不走,自己也沒有辦法,只得坐下。所幸他胃口確實不錯,也不會與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將自己的那份早點全部吃完了。

  瑾謀和瑾略見他一連兩次按照連雲所說照做,越發覺得詭異。

  初七盯著連雲心裡卻有另外的打算。

  吃完早膳,初七和連雲牽了馬準備離開。

  瑾謀和瑾略飛快地牽著馬跟了上來。

  連雲的臉一沉:「二位請留步,西羅山莊並沒有邀請二位。」

  瑾略痞痞地道:「並沒有人規定我們不可以走這邊。」

  連雲似笑非笑地道:「那麼,請二位先走,我們二人晚一天兩天到,也無所謂。」

  「你……」瑾略沒轍了,連忙轉向初七:「聽風,讓我們跟著你,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他翻身上馬,淡然地回眸道,「這是本公子自己的事,二位與本公子不過萍水相逢,就此別過。」

  他調轉馬頭,身後飄來一句氣急敗壞的話語:「聽風,你果然沒有心,是我和 哥哥自討沒趣。」

  「略!」瑾謀責備地看著瑾略。

  連雲驀地轉過頭看著初七。

  初七似無感覺,策馬飛馳而去。

  「哥哥!」瑾略突然大叫了一聲。

  瑾謀收回注視著初七離去的方向的視線:「怎麼?」

  「他不讓我們去,我們偏要去!我們偷偷地跟著他們。」瑾略拍案道。

  瑾謀不由得一笑:「想法不錯,但是,你知道西羅山莊在哪裡嗎?」

  「不知道,」瑾略毫不在意地揮揮手,一副豪言壯志的模樣,「但是我們可以一邊打聽一邊追,我就不信找不到。」

  瑾謀微微一笑:「好,我們追!」

  再說初七和連雲。

  初七一路策馬狂奔,若不是連雲提醒他「不知道路」,他還不肯停下。

  連雲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他在路邊的樹蔭下休息。

  連雲突然問道:「他們為什麼說你沒有心?」

  初七銳利地盯著連雲,不答反問:「你又為何一直盯著本公子看?」

  連雲收回視線,平淡地道:「聽風公子俊逸不凡,在下多看兩眼實不為過。」

  「是嗎?」他冷哼一聲,突然向連雲出手,右手成爪,向連雲的臉部抓住。

  連雲意外地沒有躲開,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拉扯揉搓,一雙黑眸靜靜地凝視著他。

  片刻之後,初七縮回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地道:「抱歉。」

  「你以為我是誰?」連雲一語中的。

  他沒有回答。

  其實要驗證連雲是不是風雲無垠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那就是連心戒,只要他用連心戒呼喚風雲無垠即可。雖然連心戒可以用幻術隱藏,但如果連雲是風雲無垠,就一定會回應他。然而,他心裡卻很矛盾。他既希望連雲就是風雲無垠,又不希望連雲是風雲無垠。

  希望他是,是因為他真的很想他;希望他不是,則是因為如果風雲無垠出現在他身邊,他一定又會不由自主地去依賴他,甚至,再給他帶來傷害。

  再假設,如果連雲是風雲無垠,他不與自己相認,顯然也是考慮到他的矛盾心情才沒有現身;如果連雲不是風雲無垠,那麼,一切假設都沒有必要了。

  那麼,就暫且把連雲當做連雲吧。

  「他們為什麼說你沒有心?」連雲又問了一遍。

  他跳上馬,淡聲道:「告訴你也無妨,因為我的心在我的愛人那裡。」

  連雲微微一笑:「何必如此傷懷?他的心一定也在你這裡。所以你們並沒有失去心,只是換了一顆心而已。如果你不開心,傷的是他的心。你明白嗎?」

  他的心一定也在你這裡。

  他靜靜地看著遠方半晌,突然笑了。

  「你說的對。趕路吧。」

  「不,」連雲淡聲道:「我們都需要休息。你在這裡等,我去找些水和吃的。」

  他想了想,道:「不,你在這裡等,我去找。」

  他不等連雲回答,就獨自走進了密林之中。

  他的運氣不錯,走了沒有多遠就發現了一個湖,還抓到了一隻野雞。在湖邊將野雞處理乾淨,又用水囊裝滿了水之後,他才走回拴馬的地方。

  連雲已經用乾枯的樹枝架起了火堆,從他手中拿過野雞放在火上烤。

  他沒有和連雲搶。剛才殺那隻雞的時候,因為是第一次,他的手指被野雞的爪子劃了一條痕跡。他已經包紮好了,不想被連雲看到。

  他盯著連雲烤雞的動作,有些出神。

  那只野雞就在他出神的時候烤好了。

  「小心燙。」

  他點點頭,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接過來。

  「還有多遠?」

  「後天天黑之前可以到,」連雲突然走到了他面前,「把手給我。」

  他沒有遲疑,很自然地把拿著烤雞的左手伸了過去。

  連雲眼裡閃過一絲無奈:「右手。」

  他頓了一下,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連雲單膝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拆掉了他手上的紗布,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重新為他塗上藥,用乾淨的紗布包紮好。

  他盯著連雲的長睫毛,再次出神。

  「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

  兩人吃完烤雞,小坐了片刻,又繼續趕路。

  晚上因為錯過了投宿,兩人不得不在戶外露宿。

  連雲去找吃的,初七悠閒地躺在樹上,等著他回來。

  連雲收穫的是一隻小兔子,他一定搶著要烤,結果,一隻鮮嫩的兔子硬是被他烤焦了。

  他拿著那只看不出是兔子的兔子肉,不好意思撕下一半給連雲。

  連雲自己接過去,撕下了糊得較為厲害的那一半,將較好的那一半給了他。

  「多烤幾次就不會糊了。所以,明天如果再露宿的話,還是由你來烤。」連雲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挪揄。

  他瞄了連雲一眼,點了點頭,慢慢地咬著。

  連雲很快吃完後,又將兩匹馬牽到河邊喝了水。

  回來的時候,初七又躺在了樹上。

  「下來,在上面睡覺太危險了。」

  他沒有動,聽見連雲沒有響聲。低頭一看,連雲正坐在他的正下方,抬頭看著他。

  「安心睡。如果你掉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他撇了撇嘴:「如果我掉下來,你應該迅速讓開,讓我狠狠地摔一下。」

  連雲似乎輕笑了一聲,很模糊,他並沒有聽清楚。

  「為何?」

  「因為我很欠揍。」他嘀咕了一句,倔強地抱著樹幹睡著了。

  連雲見他沒有了動靜,歎了一口氣,躍上樹枝將他抱下,小心地摟在自己懷中。

  「呵呵,確實很欠揍。」

  懷裡的少年沒有回應他,怕冷似的往他懷裡蹭了蹭,迷糊地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語:「……想你……」

  連雲頓了一下,輕拍著他的背:「睡吧。」

第250章

  「到了。」

  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初七和連雲終於到了一座山下,放眼望去,可以看見山頂上的一片灰色的屋頂掩映在大片的蒼翠之中。整個眼簾被綠色擠滿了。

  「那就是西羅山莊?」初七估計了一下,從這裡走上山的話,至少需要半個時辰,山不算陡峭,但也不上平坦,想要騎馬上去是不可能的。

  「對,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上山?」

  「不用啦。我一直以為西羅山莊根本不存在。」他好奇地看著連雲。

  連雲道:「西羅山莊一直存在,只不過很隱秘,知道它存在的人並不多。三十年前,西羅山莊的現任莊主西羅並不叫西羅,而是叫做康極。他和現在的第一殺手雋水是多年好友。但是後來,西羅不甘貧窮,見財起意,殺了雋水,奪得雋家的財產據為己有,建立了西羅山莊。」
  「所以雋水才想殺西羅報仇。」兩人牽著馬上山,邊走邊聊。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連雲道:「只要是我想知道,沒有不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要來做護衛?」他憋著嘴問。

  連雲停下腳步,看著他笑:「你猜呢?」

  「我猜你是為了愛人。」他輕笑了一下。


  「當然。」他自信地道。兩人的對話像打啞謎一樣。如果現場還有第三人在的話,他一定聽不懂這兩人在說什麼。

  連雲承認了:「是,你很聰明。」

  「那,在你眼中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有些好奇。

  連雲低低一笑,戲謔地瞄了他一眼:「彆扭,愛鑽牛角尖,不相信自己,老是急著長大……」

  他越往下說,初七臉色就越難看。

  「難道他就沒有優點嗎?」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了。

  連雲輕笑出聲,慢悠悠地道:「因為他的優點太多了,所以我選擇說他的缺點。」

  「咳咳,」初七微窘地清咳了兩聲,「那,他有什麼優點?」

  「可愛,任性,單純,坦率,會在我面前撒嬌,願意依賴我,信任我,當然,如果可以再信任多一點就更完美了。」

  初七有些發愣,「任性也算是優點?」

  「當然。他願意在我面前任性說明他相信我一定會滿足他的一切要求。」連雲淡聲道,提起他的愛人,他一直控制不了自己臉上的笑意。

  「他開心的時候,會對我說喜歡我,愛我,也許他那麼說只是單純地想表達自己的喜悅,但是那對我來說,確實莫大的幸福。」連雲慢悠悠地道。

  初七急忙道:「不,他之所以那麼說,當然是因為他真的喜歡你,愛你!」

  連雲低低一笑:「我當然知道,他永遠也不必擔心這個問題。」

  他也微微一笑,心都快飛起來了。

  連雲突然揶揄地問道:「不知聽風小公子的愛人在聽風公子眼中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的臉紅了,然後輕聲而肯定地說道:「是我心疼的人。」

  連雲沉默了。

  「他很強大,幾乎無所不能。他處理所有的事情都游刃有餘,運籌帷幄,也一直把我保護得很好。但是我卻知道,在別人看不到的背後,他一定也花了很多精力和心血。所以我很心疼他,希望自己可以變得更加強大,能夠為他分擔。可是,我卻因此離開了他。我知道他不會怪我,但是……」

  他低著頭說不下去了。在他沒有真正變強之前,這些說辭是多麼地蒼白無力啊。

  連雲好聽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裡面含著笑意:「既然他讓你離開了,自然不會怪你。如果他怪你的話,當初也不會放你離開。」

  初期抬起頭一笑:「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心疼他。」

  連雲凝視著他,露出迷人的笑容:「那麼就按照自己的計劃,快些變得更加強大。他一定會支持你的,也會等著你變強的。」

  他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向前走去,沒有再交談。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西羅山莊的大門外。

  想必是山莊附近安排的巡邏家丁早就發現了他們,所以已經派人進去通報,一位貴公子模樣的年輕男子很快從門裡迎了出來。

  那年輕男子面相儒雅、器宇軒昂,大約十八、九,風度翩翩,彬彬有禮。

  「連雲公子,你回來了。想必這位就是名動天下的聽風公子。久仰久仰。在下是西羅山莊的少莊主西羅新。」

  西羅山莊居然派出了少莊主西羅新來迎接他們,由此可見,他們對於此事的慎重,有或者說是對於連雲公子的尊敬。

  初七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忘了問一問連雲是如何成了西羅山莊的護衛「少莊主。」初七一抱拳。

  西羅新並沒有介意初七簡單的禮節,笑道:「二位公子,裡面請。」

  進了山莊內部,亭台樓閣,花圃假山,小橋流水,應有盡有,就像是一個小小的自由王國。走了約半柱香的功夫才算走到了安排給連雲和初七的院落——風雲閣。

  不知是刻意還是巧合,這「風雲閣」剛好包括了連雲和「聽風」的名字。

  初七疑惑地看了連雲一眼,連雲回以詢問的眼神。

  他搖了搖頭。

  西羅新笑道:「兩位公子長途奔波,一定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再來帶二位去見家父。」

  「連雲公子見外了,」西羅新笑道,「山莊有幸請來二位公子,二位公子便是自己人,在山莊裡可以隨意。這兩個丫頭就留下來服侍二位公子。如果有什麼需要兩位儘管開口。」

  「多謝少莊主。」

  「那麼,就不打擾兩位休息了。」

  西羅新離開以後,初七轉向兩位丫鬟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那兩位丫鬟一下子見到兩位俊俏的公子,臉早已變成了粉紅色,嬌羞答道:「會聽風公子話,奴婢叫春花。」

  「奴婢秋月。」

  連雲皺了皺眉:「準備些熱水,本座二人要沐浴。拿去隔壁房間即可。有事的話,自會再叫你們。」

  「是,連雲公子。奴婢告退。」

  兩位丫鬟適逢情竇初開,聽見連雲悅耳的嗓音,臉越發紅得厲害,小跑著離開了院子,一邊低聲議論著:「秋月姐,那兩位公子都長得好俊哦。」

  「是呀,連雲公子有一種成熟美,聽風公子雖然稍顯年輕,但再過兩年,一定不比莊主差。」

  「走走,向冬梅她們炫耀一番去,嘻嘻。」

  ……

  連雲和聽風聽見那兩位丫鬟的對話,幾乎同時皺了皺眉。

  連雲看了看初七:道:「先進去休息一會兒。」

  進了房間,初七直接倒在了床上。這兩天都是風餐露宿,難怪他如此累。

  連雲走過去,為他脫去了鞋子。

  「先沐浴可好?」

  他嗯了一聲:「你是怎麼成為這裡的護衛的?」

  連雲答道:「毛遂自薦。」

  「那他們怎麼會找到我了?」其實他有一些猜到原因了。

  連雲道:「你一連與兩大殺手交手,我便猜到接下來,你極有可能去找第一殺手。所以就派人去查了第一殺手的底細,結果查出第一殺手與西羅有宿仇。雋永一直在找自己的殺父仇人,去一直沒有查出來。他的殺入仇人與西羅有關的消息正是我讓人放出去的。西羅只帶當年的事很快就會敗露,所以到處找高手保護他,我就在這時毛遂自薦,打敗了其他的人留了下來,唯一的條件是另一個護衛的人選由我來定。」

  「果然如此,」他靠在連雲肩上,「那麼,我們真的要幫他對付雋永嗎?」

  「下不了手的話,到時打敗他即可,至於最終會是西羅山莊的人殺了雋永,還是雋永會殺了西羅那就與我們無關了。」

  他伸出雙臂摟住連云:「爹爹是萬人之上的人,委屈爹爹了。」

  連雲低低一笑:「寶貝終於願意叫爹爹了?」他笑著歎息一聲,將初七擁入懷中。

  連雲,自然是風雲無垠。

  初七一開始就知曉連雲的真實身份,而連雲也知道初七看出了他的身份,但因為初七一直鑽牛角尖所以雙方都未點破,玩著曖昧的遊戲。

  「寶貝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初七瞄了他一眼:「爹爹並未刻意隱瞞吧?破綻太多了。更何況爹爹對我的感覺與態度並沒有可以改變,我對爹爹的感覺也很熟悉。」

  「呵呵,寶貝果真聰明。」

  「那爹爹怎麼不先叫『寶貝』?」他不自覺地撒嬌了。

  風雲無垠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記得以前爹爹曾經說過,只要寶貝願意,爹爹可以是花淵叱吒,也可以是風雲無垠。同樣,只要寶貝想,爹爹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

  他幸福地歎息一聲,摟住風雲無垠的脖子,雙腳纏在他的腰上:「爹爹,這幾天我已經想通了。想要變強和爹爹在一起並不衝突,我即想變強,也想和爹爹在一起。既然爹爹可以陪著我,我為什麼不和爹爹相認呢?」

  「呵,想通了就好,去沐浴?」風雲無垠摟著他站起來。

  他嘻嘻一笑:「一起。」

  「當然。」風雲無垠抱著他想隔壁房間走去。

  初七突然臉紅地湊到風雲無垠耳邊:「爹爹,那天晚上……」

  「不是做夢哦,」風雲無垠勾唇一笑,「爹爹實在太想你了,但那時尚不肯定寶貝是否願意見爹爹,所以爹爹就稍微用了一個小幻術讓寶貝以為是在做夢。」

  他在風雲無垠臉上親了一下:「當然想。對了,爹爹,你為什麼要叫『連雲』?」

  「呵呵,『連雲』即『戀雲』,同時也與『聽風』相對吧。本來爹爹還想叫『戀七』的呢。」風雲無垠肉麻地取笑道。

  他嘻嘻一笑:「那,『連雲』的兵器該不會也?」他肯定垠被留在了宮中。

  「連雲劍。」

  初七撲哧一笑:「那我們以後的稱號就叫做『風雲二俠』。」

  「好,聽寶貝的。」風雲無垠抱著他一起踏入浴桶。

  父王會守護著你變強的。(未完待續)

第251章 試探

  因為「聽風」是「連雲」推薦的,所以這麼向西羅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一個問題。為了避
  免麻煩,初七和風雲無垠決定讓聽風和連雲二人「青梅竹馬」,至於連雲舉薦聽風的原因,自
  然是因為彼此對對方的實力較為清楚,所以配合方面也更勝於他人。

  解決了這件事,初七和風雲無垠恩愛一番後,舒舒服服地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吃過豐盛的早膳後,西羅新如約來帶領風雲無垠和初七去見西羅 。

  當穿過五次迴廊,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時,初七不禁再次感歎西羅山莊之大。不過他猜測西羅
  之所以將見面的地方定在這麼遠,必有深意。一路上也遇到不少神情嚴肅而警醒的巡邏家丁,連庭
  院的樹叢裡都不放過,由此可見西羅 其人的謹慎。

  他看見了風雲無垠,風雲無垠微不可覺地頷首。

  穿過一個花園之後,終於看見一扇圓拱門,兩個體形高大,身材健碩的年輕男子一左一右守在
  一邊,見到西羅新恭敬地叫了一聲:「見過莊主。」

  「嗯。」西羅新對那二人擺了擺手,轉向初七和風雲無垠,笑道:「兩位,這邊請。」

  穿過一個百花齊放的花園之後,終於來到一座樓前,門開著的那間大堂正式會客廳。

  初七從門內望去,見到一位五,六十歲左右的男人沉思地站在窗邊。想必就是西羅。他身穿
  黑色錦袍,頭戴牟髦,兩鬢微白,鷹目微瞇,臉色微沉,眉宇間露出一絲暴躁,陰戾之氣自然而生
  。背負在身後的雙手也緊緊地交握著,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西羅新先走過去,在門框上輕聲敲了幾下:「父親,連雲公子和聽風公子來了。」

  聽見西羅新敲門,西羅 身上的肅殺之氣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轉瞬間變成了一位溫和的男子。

  初七不禁暗歎此人藏得很深。難怪西羅山莊在他的控制下,隱藏這麼多年都不為人所知。

  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平穩地從裡面傳出:「請他們進來。」

  初七跟著西羅新走了進去,風雲無垠走在最後面。

  西羅 一見初七,便猜到他就是連雲所推薦的「聽風公子」。見他竟然是一位十四歲的少年,眼
  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又閃過一絲懊悔。

  初七料定他時候會答應了「連雲」的條件,不由得好笑,嘲弄地勾了勾唇角。

  西羅祥不愧是老狐狸,臉上自然地擺出一個平易近人的微笑,呵呵一笑,道:「看來這位小公
  子就是名聲噪起的聽風公子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二位公子請坐。來人,看茶。」

  「多謝西羅莊主。」初七抱拳道。風雲無垠維持他淡然的性格,只微微抱拳,沒有說話。

  西羅新等初七和風雲無垠坐定之後,也在一邊坐了下來。

  很快就有丫鬟輕移蓮步而入,為幾人上茶之後,又恭敬地退出了會客廳。

  西羅向那雙犀利的眼一直盯在初期身上。事關性命,莫怪他如此介意。此番見到少年初七,自
  然要先弄清他的底細。

  他親切地道:「聽風公子清秀俊逸,儀表不凡,倒像是南方人,不知聽風公子仙鄉何處。」

  初七淡然答道:「皇城。」

  「皇城果然人傑地靈,竟能出聽風公子這般妙人。為老夫做護衛著實屈才了。」西羅祥表現的
  平易近人,就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

  初七道:「莊主言重,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

  西羅祥又道:「聽風公子小小年紀,能得連雲公子舉薦,想必二位交情一定不錯。」
  對初七發問,顯然是見他年幼,以為從他口中更容易探出口風。

  初七照兩人商量的結果作了回答:「我是連雲看著長大的,他之所以舉薦我,只是為了照顧我
  。聽風唯恐不能讓莊主滿意。」

  西羅祥連忙撫鬚道:「聽風公子過謙了。論秉性,連雲公子穩重內斂;論身手;連雲公子技
  藝高強。連雲公子賞識的人,自然並非俗人。」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擔心。

  初七淡然一笑算是回答。

  風雲無垠微微勾起唇角,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眼裡的笑意。

  又閒聊片刻之後,初七才道:「西羅莊主,如果不介意的話,稍候請莊主派人帶我們參觀一下
  貴莊,讓我二人對西羅山莊的佈局有個大致的瞭解,以防屆時敵人暗襲,防不勝防。」

  西羅祥幾不可察地一頓,隨即呵呵笑道:「聽風公子所言極是。新兒,連雲公子和聽風公子
  二人是貴客,就由你親自帶他們四處走走。不可怠慢,知道嗎?」

  他暗中對西羅新使了一個眼色,並沒有逃過初七和風雲無垠的眼。

  西羅新恭敬地答道:「是。」

  初七起身道:「西羅莊主,我二人參觀完後,就馬上過來找莊主。」

  「不急,不急,」西羅祥笑道,「小公子不知,這西羅山莊大得很,等二位逛完,也累著了。
  今日二位公子就隨意逛逛,明日再開始跟著老夫也不遲。」

  初七暗中奇怪著老狐狸又在考慮什麼,也不推脫,爽快地道:「好,莊主有心了。」

  西羅新便領著初七和風雲無垠在山莊裡四處逛起來。梅院,花園,賞雨樓,琴閣......一路走來
  ,希羅新一直表現的謙虛儒雅,雙目也極為坦誠,和西羅祥性格卻無半分相似,很難讓外人相信他
  們是父子。

  初七故意問道:「在下斗膽問一句,不知令父的仇人是一人還是多人?」

  西羅新不疑有他,答道:「慚愧,並無線索。據家父說,是家父生意上的對頭。三十年前,
  對方貪圖家父的財富,意圖謀財害命結果被家父誤殺,對方因此才懷恨在心。這麼多年來一直沒事
  ,不知家父是從哪裡聽說對方的兒子要來找他報仇。呵呵,在下卻認為是家父疑心太重了。」

  初七不禁暗哼一聲。這西羅祥還真是會顛倒黑白。

  「連雲公子,聽風公子,那邊是山莊的後山,背面緊靠懸崖,進出都難如登天,二位公子要
  去看看嗎?」

  初七瞄了一眼,果然見那邊雜草叢生,人跡罕至,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看了。」

  「好,再往前走是家父的藏書閣。請。」

  三人幾乎花了半天的工夫才將整個山莊大致地走了一遍,至於西羅新有無故意遺漏某些地點,
  暫時不得而知。

  初七卻已記住所有院,園,樓,閣的大體位置,只待回去之後做一個拼圖,又可以大致分析出
  有無遺漏較大的地點。

  參觀完之後,西羅新又將二人送回他們所住的院子了。

  「兩位公子安心休息,明天一早在下再來帶二位公子去見家父。」

  初七點頭道:「有勞西羅公子。」

  「呵呵,聽風公子客氣了。」西羅新對二位示意之後,便離開了。

  初七拿來文房四寶,將今天走過的所有地方一一標記在紙上,便是一幅簡單的地圖。

  風雲無垠笑道:「呵,沒有想到寶貝還有這麼厲害的功夫。」

  他搖搖頭道:「畢竟不知道西羅山莊的全貌,這樣也能看出個大概。」

  「嗯,那麼,可有什麼問題?」

  「看不出來。」他用火元素將紙燒掉。

  風雲無垠將他摟入懷中坐下道:「今晚,寶貝和爹爹恐怕要分開睡。」

  他瞭然地道:「剛才西羅新對我百般試探,晚上一定會再派人來試探我深淺,難怪他之前不讓我
  們跟著他。」

  風雲無陰道:「不錯,那個老狐狸果真謹慎,寶貝和爹爹現在住的地方離他們住的地方很遠,就
  算他派人來試探製造出什麼動靜,他也可以完全推脫不知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古靈精怪地一笑。

  風雲無垠笑道:「寶貝又想出了什麼怪注意?」

  「不告訴你。」

  「呵呵。到時,西羅祥必定會想辦法將爹爹調開,寶貝要小心。」

  「放心吧,爹爹。」

  用過晚膳之後,天也黑了。

  風雲無垠猜得一點也不錯,兩人小坐片刻之後,就有人來請風雲無垠,說是西羅祥犬子
  的魔法力與連雲公子相似,剛才犬子修煉時遇到不解之處,不知可請連雲公子去指點一二?

  風雲無垠自是應了下來,對初七傳音交代幾句才跟著家丁離開。

  初七一人百無聊賴地呆在房裡,半個時辰之後,風雲無垠仍然沒有回來他便如西羅祥所願地
  上床睡覺。

  半柱香的工夫之後,初七聽見外面傳來由遠而近的氣息,冷笑一聲,靜靜地躺在床上不動。

  他凝神傾聽,發現一共有兩人。

  那兩人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結出火球便往床上扔。

  初七驀地睜開眼,一躍而起的同時,甩出一個水球,那火球還未靠近便被熄滅。

  他足尖一點飛出窗外,落於屋頂之上。

  那兩人也追了出來,一言不發地再次發動攻擊。兩人實力都不弱,在山莊裡應該屬於高手,一
  招一式都直取要害。初七也不和他們客氣,拿出自己的六分實力同時對付二人,仍然綽綽有餘。

  那二人見無法拿下他,扔下一顆霹靂彈,企圖逃跑。

  初七冷哼一聲,憑藉著神嗅術判斷出兩人方向,結合者空間魔法,身形一晃間攔住兩人去路,
  啪啪地在兩人額上擊出兩掌,兩人哇哇叫著飛快地逃掉了。

  初七噗地一笑,將手中藏著的一個小東西收回了連心戒內,打了一個哈欠回房。

  第二天早上,山莊裡的兩個護衛洗臉時,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啊——我的額頭怎麼會有一隻
  烏龜的印記?」

第252章 大小狐狸對碰

  風雲無垠和初七吃早餐的時候,聽見侯在外面的春花和秋月小聲地嬉笑著議論山莊裡的兩個
  護衛被畫了烏龜的事,不由地輕聲一笑。昨晚回來,他也曾追問他的寶貝與人交手的情況,他的寶
  貝只是不停地嘻嘻笑,什麼也不說,今日卻得知原來竟是這麼孩子氣的舉動。

  「寶貝的傑作?」

  初七撇了撇嘴:「西羅祥應該慶幸他沒有親自來試探我,也沒有派西羅新來。不然的話,那烏
  龜可就出現在他們頭上。」

  「調皮,」風雲無垠看著他的小臉上得意的光彩,輕聲一笑:「寶貝想做的事,盡量放手去做
  即可。無論如何,寶貝只要記住,爹爹永遠在你身後。」

  他慎重地點了點頭,湊過去在風雲無垠唇上親了一下:「爹爹,會很快的,等著我。」

  「嗯。爹爹不急,所以寶貝也不許急。」風雲無垠含住他的唇瓣,輕柔地輾轉吸允了好一會
  兒才放開他。

  兩人吃過早膳,西羅新幾乎和昨天一樣準時到來。他看到初七和風雲無垠時,微微一怔。

  風雲無垠今日用銀色絲帶束髮,穿著一件剪裁得體的銀色棉布單袍,腳上的靴子也是銀色,既
  樸素又不失高貴。他的腰間掛著連雲劍,與初七的聽風劍的材質一樣。那劍與聽風劍本來是一對,
  但是原名卻不叫連雲劍,只是他為了與初七相配,才改為連雲劍的。

  其實初七很想笑話一下他的父皇,他為劍改名的舉動真的很孩子氣,很可愛,不過,為了他的
  小屁股著想,他決定還是在心裡笑一笑算了。

  初七身上的勁裝也同樣以簡潔為主,顏色則是黑,襯著他的一張白皙的笑臉越發越清秀,讓人
  頓生親近之意。但他淡然自若的表情和沉靜自信的眼神,卻讓人不敢有任何褻瀆之心。

  兩人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仿若天生一對,讓人幾乎不敢踏進一步 ,更不用說介入他們之間。
  那種渾然天生的默契與和諧,若非天生,也是多年形影不離才修得的福緣。

  「西羅公子。」初七見到西羅新對著自己和風雲無垠失神的模樣,臉色微微一沉,眼中閃過一
  絲警告。

  西羅新回過神來,尷尬地道:「抱歉。不知為何,在下看見二位公子,便覺得二位公子給人的
  感覺就像一人似的,是以有些失禮。對不住。」

  初七聽了他的說法,心裡極為愉悅,打算不和他計較,淡聲道:「無妨。西羅公子,請帶路。
  」

  西羅新迅速整理好表情,微笑道:「兩位,這邊請。」

  他心裡卻在暗暗叫苦。父親到底找的是什麼人,明明是來做護衛的,他卻感覺請來兩位主子
  ,年紀較長的那位公子不必說,輕輕一瞥,能讓人不寒而慄;那年有雖然才十四五歲,舉手投足
  讓人幾乎不敢直視。

  「兩位公子,為了方便就近保護家父,兩位的房間也會搬到家父所住的玲瓏閣。從今天起,家
  父就麻煩你們了。」

  初七淡聲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二人既然結下了護衛的工作,自然會竭盡全力保護西
  羅莊主。」

  西羅新將初七和風雲無垠帶到西羅祥的書房便離開。

  西羅祥正在書房整理賬冊,見到他們兩人進來,吩咐道:「我一會兒要下山去巡查布莊,為了
  不引人矚目,你們倆個就扮成家丁吧。」

  初期聞言,不禁微微皺眉。原本,他和風雲無垠打算安心地住在西羅山莊,只等著攜永上門即
  可,但是他現在改變了主意。風雲無垠來到這裡做護衛,他可以不介意,但讓他辦成家丁,他卻不願
  意,他的父皇九五之尊,豈能任人隨意差遣。

  顧不得與風雲無垠商量,他隨即道:「莊主,請恕在下直言。此事拖得越久,對莊主越不利。
  不如讓我二人隱在暗處保護莊主,敵明我暗,優勢絕對在我門這邊。」

  西羅向身為莊主,也是受人敬仰之人,如何能接受他的主意?臉色馬上變得有些難看,語氣也
  施壓般地一沉:「聽風公子的意思是讓老夫以身誘敵?」

  初七並不著惱,處之淡然地道:「莊主既然選定我二人,自然是相信我二人的能力;若莊主不
  相信我們,也不會留下我二人。不是嗎?或者說,莊主不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的一番話進退自如,西羅祥也一時無法反駁,很快收斂自己所有的情緒擺出客氣地笑,緩
  聲道:「老夫自然相信你們。但是,此事畢竟也太過冒險,恐怕還要從長計議。」

  初七牽著風雲無垠,漫步走到一邊坐下,趁機對風雲無垠投以詢問的眼神。

  風雲無垠微微一笑,傳音道:「父皇不是說過嗎?寶貝可以放手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更何況
  ,他豈會看不出他的寶貝這麼做是見不得他被人真的當做下人那般差遣?

  西羅祥的眼危險地瞇起,雙手不自知地緊握著手中賬冊,這個小鬼竟然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
  。

  初七視若無睹,不慌不忙地道:「不瞞莊主,這次我們願意來為莊主護駕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
  因。」

  風雲無垠聞言,微微挑眉,不知這個小傢伙在打什麼鬼主意。

  「什麼原因?呵呵,連雲公子和聽風公子似乎並未對老夫坦誠以待啊,呵呵,。」西羅祥半真半
  假地笑道。

  初七淡笑道:「西羅莊主應該也聽說過在下力挫第四殺手和四五殺手的事。」

  「不錯。」西羅祥不動聲色地道,等著初期的後話。

  風雲無銀此時已猜透他的意思,幾不可察地牽動嘴角。這個小傢伙竟然和這個老狐狸玩起宮心
  計來了。

  初七娓娓道來:「第四殺手斷天和第五殺手鄉耶親如兄弟的事,在道上是一件公開的秘密。在
  下之所以與他們遇上,卻是因為經驗尚淺,無意中與鄉耶結怨;而斷天本意是找在下報復,豈料也
  敗在了在下手裡。這件事已經傳開,莊主覺得斷天作為十大殺手中排名第四的高手,他會允許自己
  輸在一個小鬼手裡嗎?」

  「那又如何?」西羅祥似笑非笑,讓人猜不透用他的想法。

  初七嚴肅地道:「所以在下懷疑,斷天極有可能請第一殺手攜永來對付在下。」這卻是他胡
  說的,不過也按理來講,也不排除這個可能。即使十大殺手之間來往並不頻繁,畢竟也同居一個島上
  ,有沒有交情,外人難以斷言。

  西羅祥深沉一笑,語氣裡似乎並沒有怒意,平淡如常,卻透著一股危險:「也就是說聽風公子
  之所以答應當老夫的護衛也是在利用老夫了?」

  初七似乎沒有感覺到他暗中所示的壓力,仍然語氣平平地道:「莊主何必說的難麼難聽。我們
  雙方的對手都是攜永,本是殊途同歸;既然有機會合作,為何不合作?這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一
  件好事。」

  西羅祥笑道:「你讓老夫做餌,老夫拿的賭注是老夫的命;聽風公子是否也該下足夠的本錢才
  是?」

  果然是老狐狸。初七自信地一笑:「本公子的本錢便是救莊主你的命。」

  西羅祥有些糊塗:「你這是什麼意思?」

  初七侃侃而談:「攜永是你的仇敵的事,已經確定。作為一個殺手,除非他死,否則他會一直
  糾纏你,而攜永是否會來找本公子卻還是未知。莊主的事可比本公子的事緊急萬分。」

  西羅祥的臉色越發黑青:「那麼,老夫也可以請其他人,願意為老父做事的人大有人在。」

  「不錯,」初七淡聲道,「只不過,莊主能保證在我二人離開到你找到頂替之前的這段時間裡
  攜永不會殺上門來嗎?」

  西羅祥皺眉思索,一言不發。

  初七也不催促,慢悠悠地道:「本來西羅山莊在莊主高超的手腕之下隱藏地極好,知道西羅山
  莊的世人並不多。但是現在,西羅山莊已經不再是秘密。攜永要找到這裡並非難事。」

  西羅祥的表情有些鬆動,一雙眼犀利地看著他:「老夫還有一個疑問,既然聽風公子並不確定
  攜永是否會對付你,為何要這麼著急對付他呢?」

  「呵呵,」他輕聲一笑,「因為『風雲二俠』永遠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也不會允許任何威脅
  的存在。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風雲二俠』?」西羅祥微微一愣。

  初七淡聲道:「西羅莊主,你的這件任務將會是風雲二俠的第一件任務。從此以後,恐怕莊主
  還會頻繁地聽到我和連雲的名字。」

  「聽風公子果然夠狂妄,好!」西羅拍案道:「讓老夫與二位合作也可以,不過老夫還有一個
  條件,如果二位確實能保證老夫性命,老夫無話可說;若是二位讓老夫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二
  位必須為我西羅山莊效命十年。怎麼樣?二位敢不敢答應?」

  初七看了風雲無垠一眼。

  風雲無垠意味深長地一笑,答道:「可以,莊主盡可放心,只要有我二人在,絕對不讓莊主受
  到半分傷害。若我二人沒有做到這一點,我二人便為西羅山莊效命十年又何妨?」

  「 痛快!」西羅祥哈哈大笑,眼裡閃著狐狸樣的精光。

  風雲無垠也高深莫測地淺笑著。

  初七仔細回味剛才風雲無垠所說的那段話,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他不禁也勾起了唇角,父皇真厲害,這個老狐狸上當還不知情。

第253章 兄弟二人組

  西羅祥笑道:「那麼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老夫還需時間安排一下其他事,兩位先下去休息,我們下午再去布莊巡視。」

  「好,告辭。」初七抱拳後,與風雲無垠一起離開。

  西羅祥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來人。」

  「是,莊主。」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立即小跑著進來了。

  「派兩個可靠的人監視連雲和聽風,另外馬上派人去『風花雪月』,催一催連雲和聽風的情報!越快越好!」

  如果連雲和聽風沒有問題,那麼,他會多兩個好幫手;如果他們有問題,那就只能怪他們自己硬是要撞到刀口上!

  原來,這老狐狸也不笨,竟然早在「連雲」第一次出現時,就已經在防著他。被雋永追殺不是小事,他當然要杜絕雋永趁機混進來的可能。

  就是不知在這場狐狸與狐狸的攻防戰中到底誰輸誰贏?

  山下的熱鬧小鎮中,兩匹馬一前一後,飛快地奔跑在寬闊的街道上。

  來往的行人見那馬兒矯健如飛,連忙自覺地迅速往路邊閃開。等回過神來,只看見兩匹馬上的兩個背影。

  遠遠地看見一個在風中飄動的錦旗上繡著「安康客棧」,前面那年輕的男子像見到金子般瞪大了眼,歡快地叫嚷著:「啊,哥哥,哥哥,找到客棧了!吁——」

  馬兒停了下來,男子輕巧地從馬上跳下,趴在馬背上,有氣無力地對後面那男子叫道:「唉,終於能吃到熱飯了。哥哥,快點兒,我快餓死了。」

  後面那男子勒住韁繩,慢悠悠地跳下,好笑的嗔道:「略,你先進去吧,我讓小二餵馬。」

  這兩人正是一直追趕著初七的瑾謀和瑾略。

  「嗚嗚,」瑾略假哭兩聲,哀怨地道,「你以為我不想先進去嗎?我的屁股麻得我都走不動了。」

  「怎麼說話呢?粗魯。那裡不舒服和腿腳有關係嗎?」瑾謀又好氣又好笑。

  小二聽見動靜早已跑出來,接過兩人手中的韁繩,將馬牽去餵草料。

  瑾略嘿嘿地笑了兩聲,趴到瑾謀肩上往客棧裡面走:「當然有關係了,屁股長在大腿上面嘛。」

  瑾謀無奈地搖了搖頭。

  「哥哥,我們吃完東西就繼續趕路。等找到那個傢伙,我一定要他賠償損失!」

  「剛才是誰說自己不舒服了?」

  瑾略哼哼了兩聲,揉著屁股慢吞吞地在長凳上坐下:「還可以堅持啦,我只想快點找到他們。」

  瑾謀向過來招呼的小二吩咐了上哪幾個菜之後,才轉向瑾略道:「行了,今天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繼續趕路。」

  一連幾天,他們一直馬不停蹄地追趕初七,連他這個身體強壯的人都受不了一連在馬背上呆好幾天,更不說他那個體質相對較弱的弟弟了。

  「不行!」瑾略馬上跳起來反對,又衝著小二叫道:「小二,小二,你過來,快過來!」一邊叫還一邊招手。

  正奔來跑去忙著上茶、上菜的小二連忙顛顛地跑了過來,熱情地問道:「誒,二位客官,有什麼吩咐?」

  瑾略一掌拍在桌子上,他的手緩慢地移開,手下蓋著的儼然是一個明晃晃的銀幣。

  瑾謀無語的搖搖頭,隨著他去了。

  那小二的眼睛馬上直了,就要伸手去拿那銀幣。瑾略清咳了一聲,他連忙又將手縮了回去。

  「客官,您想知道什麼,儘管問!」

  「本公子問你,你可知道西羅山莊?」

  小二的眼光裡露出一絲警覺,乾笑兩聲道:「呵呵,這個,小的,不知道。呵呵,客官您再問問別人吧。」

  瑾謀和瑾略心裡卻是一陣激動。這小二反應怪異就是有戲。看來這西羅山莊一定就在附近。不枉他們兩人一路一邊打聽,一邊追。

  瑾謀還在狐疑,這小二一聽見「西羅山莊」四個字反應這麼奇怪,這西羅山莊究竟有什麼秘密?

  「喔?不知道?」瑾略皮笑肉不笑地在腰間摸索一番,等他的手再放在桌面上時,那銀幣旁邊多了一個金燦燦的金幣。

  小二連忙用手將金幣蓋住,賊頭賊腦地看了看四周,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身子幾乎趴在了桌子上,低聲問道:「不知二位打聽著西羅山莊是?」

  瑾略暗哼了一聲,動心了就好辦了。他正要開口直說,手被瑾謀按住。

  瑾謀笑著對小二道:「在下二人是兄弟。這兩年來,一直在風然各處遊歷,文雅山、源漳河、萊玖峰,每一處都去過。唯獨這西羅山莊我們是幾天前聽說的,聽名字似乎是個好玩的地方,所以才想去看看。還望小二告知一二。」

  那小二聽得他說起各處風景勝地已經信了一半,又上下打量他們一番,見他們五官端正似有正氣,並不像大奸大惡之人,放下了戒心。

  他嘿嘿笑著將金幣和銀幣都揣進了兜裡,才壓低聲音道:「小的見兩位也不像是壞人,告訴你們也無妨。這西羅山莊就在後面的山上,不過那裡可不像二位想的是可以隨意遊玩的地方。西羅莊主是個大好人啊,我們這個小鎮能有今天的繁榮,全是西羅莊主的功勞。他是我們全鎮人的大恩人。剛才小的還以為兩位有什麼別的用心所以才……呵呵,請勿見怪,請勿見怪。」

  瑾略反應極快,呵呵一笑道:「我們原本是兄弟三人一起的,不料最小的弟弟幾天前與我們吵架,竟然自己一個人先跑了,所以我們才急著找他啊。誒,給小二哥看一樣東西。」

  瑾略拿過自己的包袱,從裡面掏出一個卷軸,慢慢地展開。

  那是一幅畫,畫裡的少年容貌俊美,神情淡然,身著一襲白衫,靜靜地坐在馬上望著遠方。那不是初七又是誰?

  「小二哥見過這個人沒有?」

  小二皺著眉思索著,一邊搖了搖頭:「沒有……應該沒有……這麼美貌的少年,如果見過,我是不可能忘記的。」

  瑾謀和瑾略相視一眼,對小二擺了擺手:「原來如此,我們還是慢慢找吧,多謝小二哥了。」

  「呵呵,不謝,不謝,二位公子先坐著,菜馬上來。」小二樂呵呵地跑走了。

  瑾略收起畫,奇怪地道:「難道聽風根本就沒有來西羅山莊?啊,說不定帶他走的那個傢伙根本就是把他拐跑了?」

  瑾謀無奈地道:「略,你想像力未免太豐富。聽風是那麼容易被拐跑的人嗎?他雖然年幼,卻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我看啊,就算你被拐跑了,他也不會被拐跑的。」

  「哥哥——」瑾略鬱悶地拖長音叫了他一聲,鼓著腮幫子瞪著他。

  瑾謀受不了地擺擺手,低聲道:「好了好了。不管聽風有沒有來西羅山莊,西羅山莊都是一條線索,還是想想怎麼進西羅山莊打探消息吧。」

  瑾略迅速收起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馬上變得興致勃勃:「我們晚上偷偷地溜進去。嘿嘿,最好聽風已經被關在了西羅山莊的大牢裡。這樣,等我救了他,他就欠我一個人情了,哦哈哈哈哈……」

  瑾謀毫不客氣地用筷子在他頭頂敲了一下:「說、正、事。」

  「痛啦。」瑾略淒淒哀哀地瞄了他一眼。

  瑾謀正要開口,小二過來上菜了:「兩位客官,你們的菜好了,請慢用。」

  小二一邊笑呵呵地說著,一邊將托盤上的菜一個個地端下來擺在桌上。他的眼無意中向窗外瞄了一眼,突然激動地低叫道:「咦……那位公子和那副畫上的人好像啊……」

  「什麼?」瑾謀和瑾略激動得同時站起來向窗外看去。哪裡有初七的影子?

  兩人又不約而同地衝向門外,左右張望一番,果然發現了初七。走在他旁邊的那位身形高大而修長的男子正是風雲無垠。

  「哥哥,跟上去。」瑾略躲在一個水果攤後悄聲道。

  瑾謀點了點頭:「嗯,不要衝動,先看清楚再說。」

  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悄無聲息地跟在初七和風雲無垠後面。

  初七和風雲無垠被西羅祥的一句「下午再去布莊巡視」打發了,便下山隨便逛逛。他們一直知道西羅祥暗中派了人跟在後面。但他們並未把他們放在眼裡,該吃的吃,該逛的逛,悠閒得就像在自己家裡。

  「嗯?跟在後面的人又多了兩個。」初七隨意地看著路邊攤上的搞怪面具,忽然漫不經心地對風雲無垠道。

第254章 如此混戰

  風雲無垠也察覺到了,毫不在意:「隨他們去。」

  初七卻有些擔心:「西羅祥為人極其多疑,他一定會派人去調查我們的背景。」

  「放心。『風花雪月』那裡,爹爹早就交代好了,不會出問題的。」

  他聳了聳肩:「我只希望『他』,快點出現。」

  「呵呵,不急。偶爾找人玩玩遊戲也不錯。寶貝喜歡這個?」風雲無垠看見他對一個彩繪面具愛不釋手,笑著問道。

  他呵呵一笑,指著面具上畫著的粉紅色臉蛋:「爹爹,你看,看上去很像桃子。」

  「買下吧。」風雲無垠取笑道。

  他迅速狡猾地道:「你戴。」

  「呃,那還是算了。」風雲無垠連忙叫饒。

  初七想像著風雲無垠帶著這個孩兒臉面具的表情,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

  兩人又繼續向前逛去。

  瑾謀和瑾略顯然跟在他們後面,卻一直聽不見他們說話的內容,也看不見他們的正面,別提有多鬱悶。

  瑾謀下了一個客觀的結論:「看上去,聽風並不像是受制於人。」

  「哥哥,是你教我的,『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瑾略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鑽來鑽去,「啊,快,他們拐彎了。」

  他在前面急急地追趕著初七和風雲無垠,瑾謀只好快步跟在後面。

  風雲無垠感覺到瑾謀和瑾略的氣息越來越靠近,冷哼了一聲:「這兩人的本事倒是不小,這麼快就追到了這裡。」

  初七道:「他們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前幾天與瑾謀、瑾略呆在一起,他雖然與他們交談不多,但並非對那兩人毫無防備,也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瑾謀彬彬有禮、舉止大方、氣質優雅,自是不必說;瑾略雖然坦率愛玩,舉手投足間仍然能看出極好的修養。那種修養不是後天的培養就可以形成的,而是長期在某種環境下的熏陶。

  風雲無垠道:「他們的身份確實不簡單。爹爹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便讓人暗中調查他們的身份,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他有些意外:「居然查不出他們的身份?」

  「瑾這個姓氏聞所未聞,恐怕是假名字。我已經叫人從其他方面入手。兄弟二人一起離家,並不難查,過幾天應該就會有消息。」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前面的人群突然尖叫著散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慌張的表情。路邊的店舖也紛紛關上了門。街道上不一會兒就變得靜悄悄的。

  初七抬頭看去,一個健碩的蒙面人靜靜地站在街道正中間。他銀髮披肩,身穿黑袍,右手中輕鬆地提著一柄大刀。一陣風吹來,他的長髮隨著黑袍一起翩飛,如展翅的大鵬,無形的壓力隨之蔓延開來。

  他的一雙眼如冰霜一般散發著冷冽之色,那是真正的殺手才會有的殺氣。

  他的後面還有另外兩個人,同樣黑巾蒙面,一左一右站立,雙目露著寒光。

  「你就是聽風。」銀髮男子的聲音冷如寒劍。

  初七饒有興趣地撇了撇嘴角,緩緩上千一步,一言不發地看著那三人。

  風雲無垠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還往路邊退了一步。

  瑾謀和瑾略兩人躲在一個賣烤紅薯的推車邊探頭探腦。瑾略看見風雲無垠的動作氣得咬牙切齒。

  「哥哥,你看,那傢伙是什麼人嘛。看見聽風有事,竟然自己躲到一邊去了。」

  瑾謀沒有接話:「噓。」

  初七取出聽風劍,淡聲道:「一起上吧。」

  銀髮男子的眼睛沒有任何波動,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冰涼似雪:「按照規矩,在你臨死前那一刻,我們會告訴你是誰派我們來的。」

  「不,用不著。相反,在本公子解決你們之後,本公子也有一句話送給你們。」

  銀髮男子也不再多說,舉起大刀衝向初七。衣袂飄飄間,氣勢如雷,聲勢如風。身後那兩人見風雲無垠沒有出手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也衝向了初七。

  因為三人同時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出手,而初七的視線只能看到眼前約一百八十度範圍內的情景,所以另兩人的攻擊,他憑藉著絕妙的嗅覺和聽覺防守與攻擊。而那處於正面的銀髮男子,他則只攻不守。

  只見他的身體突然橫起,懸浮在空中,他手中的劍向銀髮男子攻擊,雙腳則如同手一樣靈活,分別放手著身後那兩人。

  瑾略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的腳法可以像拳術那麼靈活,就像那根本不是腳,而是另外兩隻手。他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瑾謀連忙摀住他的嘴。

  初七身後那兩人見武術無法應付初七的雙腳,改用魔法。初七即使再厲害,也無法用腳喚出魔法元素。所以他不得不改變策略,倒轉身體立在地上,通過不停的旋轉身體,用魔法力和武術同時對付那三人。

  但他很快就發現銀髮男子的那柄大刀並不是普通的大刀,被他注入了魔法力的聽風劍裝機在那大刀上,攻擊力幾乎完全被化解,就像是玩鬧般地輕碰。他敢肯定玄機在那上面鑲嵌著的四顆五彩玉珠上。它們像防護寶甲一樣具有防護能力,可以輕易彈開他的攻擊。要對付那銀髮男子的大刀,只有兩種辦法:要麼以更強的魔法力壓制他,要麼讓大刀脫離銀髮男子的手。

  他很自然地選擇了第二種節省魔法力的方法。該如何做卻是一個問題。

  銀髮男子見初七表情上露出一抹凝重,嚴重露出狂傲的幽光,乘勢追擊,攻擊越發凌厲。

  另外兩名男子也不停地用土系魔法力和木系魔法力攻擊初七。初七幾乎沒有落腳之地,不停地跳躍躲閃。源源不斷的籐蔓也像聞到了血腥氣的鯊魚,鋪天蓋地地撲向他。

  「聽風!」瑾略見初七腹背受敵,終於沉不住氣地衝了過去。

  穩重的瑾謀這一次居然沒有責備他的衝動,緊跟著跳進戰鬥圈,想幫助初七。

  豈料,風雲無垠冷哼一聲,手中飛出一條黑色絲帶,如同一支堅硬如鐵的棍棒欄在了他們兩人面前,將他們與初七的戰鬥圈隔開。

  瑾略氣急敗壞地道:「喂!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風雲無垠只是淡然地看著他們兩人,並不言語,臉上帶著一抹嘲弄的淡笑。

  瑾謀道:「略,你去幫聽風公子。」說完,他轉過身來,無所畏懼地直視著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見瑾略趁機跑向初七,輕笑一聲,衣袖一動,瑾略被揪了回來,重心不穩地搖晃了幾下,才站穩身體。

  「你們把本座當成什麼人了?就憑你們,也想在本座面前放肆。」他緩緩開口,字字珠璣,每一字就像是敲在瑾謀和瑾略的心上。

  瑾謀不自禁地神色一緊。瑾略也收起了嬉皮笑臉,嚴肅地看著風雲無垠。

  「我們兄弟二人聯手,你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瑾略叫囂道。

  「儘管試試。」風雲無垠掌心發出微光,絲帶嗖嗖地縮回他的手中。

  瑾謀和瑾略對視一眼,一起向風雲無垠攻擊而去。

  風雲無垠單手負在身後,只憑右手中的絲帶與瑾謀和瑾略二人周旋。他的視線主要還是落在他的寶貝身上,偶爾才飄回來,淡淡地掃視瑾謀和瑾略,漫不經心地阻擋瑾謀和瑾略的攻擊。那絲帶飛動的速度非常快,竟然在風雲無垠周圍形成了完全防禦,瑾謀和瑾略兩人根本找不到風雲無垠的破綻。他們的攻擊也因此成為白費力氣的把戲。

  瑾略叫道:「哥哥,他的速度快,那我們就比他更快!」

  風雲無垠眼中難得地閃過一絲讚賞。

  就見瑾謀和瑾略突然喚出風元素將他們兩人緊緊地包裹住,繞著風雲無垠飛速旋轉起來。他們就是風,風就是他們。

  風雲無垠想要攻擊他們,似乎也無處下手。

  「想法還是不錯的。」風雲無垠淡聲道。就見他手中那絲帶驀地分裂成無數條,像爆發的煙花的火焰一樣散開,緊緊地將瑾謀和瑾略捆住,絲帶猛地收縮,兩人的胳膊被緊緊地箍住,動彈不得。

  兩人不停的掙扎,那絲帶卻越捆越緊。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這個男人,太強了。

  他們用複雜的眼光看著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淡然的瞥了他們一眼,目光又落在初七身上。

  瑾謀和近路兩人見他沒有殺他們的意思,雖然覺得奇怪,但多想也沒用,索性地將視線轉向初七。

  初七身形在那三人之間不停地晃動著,即使以一敵三,並未覺得壓力大,反而正在酣戰之中。

  他已經想出讓那大刀脫離銀髮男子的方法了。只要解決了銀髮男子,另外兩人根本不成問題。

  他舉起聽風劍對著天空,天空中頓時響起一陣雷鳴,啪啦,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嘶地纏在了銀髮男子的大刀上。

  銀髮男子手上一麻,下意識地鬆開了大刀。

  就是這一瞬間!

  初七調轉身體,飛起一腳踢在銀髮男子身上,而雙手則推出兩個巨大的火球扔向另外兩個男子。他的身體還在旋轉!等再次轉向銀髮男子時,手中的聽風劍利落地插入了銀髮男子的肩膀,沒入三分之後,又利索地拔出,一股鮮血撲哧一聲碰了出來。一連串的動作不過發生在眨眼的功夫!

  「嗯……」

  銀髮男子發出一聲悶哼,另外兩人身上的衣服也全部被燒焦。

  初七飛身躍起,跳出幾米之外。

  銀髮男子捂著傷口,難以置信地道:「你……」

  初七不緊不慢地收起聽風,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本公子說過,『在本公子解決你們之後,本公子也有一句話送給你們』。」

  「什麼……話?」

  「敗在本公子手下的人,若再來招惹本公子,殺無赦。」

  「也就是說這次你不會殺我們?」

  初七沒有問答,走向風雲無垠。

  這時,那倒在地上的兩名男子中的一個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飛針射向初七。

  風雲無垠神色一變,手中驀地擊出一陣強勁的風球狠狠地擠壓在那人身上。那人口中突出一歎鮮血,兩眼一番,四肢驀地伸直,再也沒有動彈。

  「找死。」風雲無垠皺眉嗤了一聲。

  瑾謀迷惑了。這人到底和聽風是什麼關係?若說他與聽風對立,他剛才見到那人偷襲聽風時的緊張和憤怒就像是怕失去了最愛的人;若說他與聽風是一起的,之前卻又不出手相助。

  瑾略瞪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一會兒看看初七,一會兒看看風雲無垠,也糊塗了。

第255章 畫中的秘密

  銀髮男子捂著傷口站起;另外一個男子也扛起了死去的那名男子的屍體。

  銀髮男子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道:「即使我們殺不了你,還是會有其他人來殺你的。」

  「你在十大殺手中排名第幾?」初七卻問了一個與他的話銜接不上的問題。

  銀髮男子淡聲道:「除了十大殺手,其他的殺手也是要吃飯的。」言外之意,他們並不屬於十大殺手行列。

  他最後看了初七和風雲無垠一眼,飛身遠去。另外一名男子長嘯一聲,也漸行漸遠。

  初七走到風雲無垠身邊:「我沒事。」

  風雲無垠點了點頭:「大概是齊府派來的,我會處理。」

  「嗯,回去吧。」

  瑾謀和瑾略一直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兩人似生疏又似著親暱和信任的交談,更加迷惑這兩人的關係。

  一見他們要走,瑾略連忙叫住他們:「誒,等一等,先放開我們啊!」

  初七好像這時才看到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對風雲無垠道:「放了他們吧,留著他們也沒用。」

  「便宜他們了。」風雲無垠正要收回絲帶,瑾略身上的報復裡插著的那副畫突然從包裡滑了出來。

  瑾略神色一變,偷偷瞄了瞄初七,一邊暗暗叫著:完了,完了。

  瑾謀則暗罵了一句:笨蛋略。

  風雲無垠本來並未將那卷軸放在心上,見瑾謀和瑾略兩人均神色異樣,將絲帶抽出後,絲帶又向那卷軸飛去。

  瑾略一得到自由馬上蹲下身子要去撿那幅畫,但他的動作哪有風雲無垠的快?他剛來得及彎下腰,那卷軸已經到了風雲無垠的手裡。

  「連雲公子,那是在下的——」他傻傻地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還少根筋地在心裡感歎風雲無垠出手之快。

  風雲無垠唰地打開卷軸,看見上面的人,臉上頓時佈滿烏雲。

  初七見風雲無垠神色不對,奇怪地探過頭去,不悅的蹙起眉,從他手中拿過那幅畫,用火元素燒成了灰燼。

  風雲無垠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看著瑾謀和瑾略的眼神若有所思。

  瑾略看著空中飛舞的黑色灰燼,表情極為豐富,既惋惜又意外又尷尬,然後有些窘迫地瞄著初七:「聽風,你……那個,其實是我為了更快地找到你才畫的……」

  初七默然不語。這兄弟二人如此執著於自己難道真的是為了好玩嗎?

  瑾謀見初七不說話,以為他在生氣,連忙道:「聽風,略之所以畫了你的畫像確實只是為了找你,並無其他的意思。你——」

  「你們到底為何跟著本公子?」初七問道。

  瑾略見他沒有發怒的跡象,放下心來,嘀咕道:「我們看見你二話不說就跟著連雲公子走了,以為你受制於他嘛,所以才一直找你的。」

  「本公子的事情處理完後,會來這裡找你們的。」初七說完,轉身向前走去。

  風雲無垠留下頗具深意的一瞥,也離開了。

  初七走遠了,瑾略才回過味來,開心得幾乎跳了起來:「聽風是答應讓我們跟著他了?」

  「看來是。」瑾謀喃喃道。

  「啊——」瑾略突然大叫一聲,「我還沒有問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瑾謀正在沉思,聞言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怎麼了,哥哥?你不高興嗎?」瑾略沒有察覺到他的興奮,不由得感到奇怪。

  瑾謀搖搖頭:「我總覺得那個連雲公子似乎已經有些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不會吧?」瑾略有些意外:「我們應該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才是。」

  「那幅畫。」瑾謀提醒道。

  「畫?」瑾略摸著下巴,「一幅很普通的畫而已。」

  瑾謀有些無奈地瞅了他一眼:「你忘了你是用什麼畫的那幅畫?」

  「用畫筆畫的啊。」瑾略愣愣的。

  他的遲鈍反應讓瑾謀幹脆一拳頭敲在他頭頂,有些沒好氣地道:「笨、蛋,我是說顏料。」

  「都是被你打笨的,」瑾略含淚揉著腦袋,眼淚汪汪地迷糊了一會兒終於反應過來,「顏料——是從家裡帶出來的顏料啊。哦——」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即又迷惑地問:「那顏料有什麼問題嗎?」

  瑾謀算是服了他了。平時鬼點子一大堆,到了關鍵問題上卻是一個小傻瓜。有這麼一個該聰明時不聰明,不該聰明時又滿腦子鬼主意的弟弟,他這輩子算是完了。

  他不再指望瑾略能自己想明白,索性直接作了解釋:「那顏料只有老家的貴族和風然皇室中人才有,所以用這種顏料作的畫在市面上是極為少見的。如果是非常懂畫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出這顏料的特別,看來那個連雲公子確實不簡單,至少可以判斷出他一定出生名門。」

  「怎麼說?」瑾略不解地抓了抓頭髮。

  瑾謀瞅了他一眼:「這還不簡單?名門望族的人才有機會見識到各種顏料所做的畫。一般人絕對分辨不出各種顏料的不同的。」

  「這都是你的猜測而已,又沒有真憑實據,」瑾略總算搞明白了,不以為意地拖著瑾謀往客棧的方向走了,「再說了,知道了又怎麼樣?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

  「話雖如此,聽風和連雲可不一定也認為我們沒有幹些壞事。」瑾謀道。

  瑾略受不了地道:「哥哥就是喜歡杞人憂天,想那麼多做什麼?等他們瞭解我們了,就知道我們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了。快走,趕快回客棧吃東西。對了,哥哥,我們就在客棧暫時住下,等聽風公子來找我們吧。」得知聽風願意來找他們,他樂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嗯,好。」瑾謀沒有異議。

  不管怎麼樣,現在也只能暫時在鎮裡住下了。

  初七走出足夠遠的距離,才問風雲無垠道:「爹爹,留下那兄弟二人可有不妥?」

  「寶貝是想暫時牽制住他們吧。」風雲無垠一語道破初七所想。

  他點了點頭:「這兄弟二人一定有些名堂。我想先解決雋永的事後,再應付他們。」

  風雲無垠讚許地點點頭:「寶貝的想法不錯。至於那兄弟二人,爹爹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喔?爹爹是接到消息了嗎?」他覺得奇怪,這一路並沒有發現風雲無垠與什麼人接觸過。

  風雲無垠搖首寵溺一笑:「小傻瓜,西羅山莊的人一直在監視著我們兩個,爹爹自是不會與外人聯繫。爹爹那是從那幅畫中猜出來的。」

  接著,風雲無垠欲將那個中緣由講於他聽。

  原來,那畫中所用的顏料的原料叫做硒粉,是風然南部的都城庶卻城特有的。硒粉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礦物質,用硒粉顏料作出的畫極為生動且不易褪色,很受畫師們的歡迎。但也因為其稀有而特別珍貴,成為了風然皇朝的貢品。整個風然除了庶卻城以及風然皇宮,再沒有其他人有資格和機會使用這種顏料作畫。是以風雲無垠通過一幅畫變猜出瑾謀和瑾略兩兄弟一定來自庶卻城。而在庶卻城的名門貴族中,只有南部魔武連門的盟主第五洛的兩個兒子最近似乎離家遊玩,也恰好與瑾謀和瑾略年紀相仿。「溫傲天」暗中控制著「風花雪月」,第五洛這樣的大人物,他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初七瞭然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單純地出來遊玩,還是有什麼秘密任務了。」

  風雲無垠投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爹爹並未聽說南方有什麼動靜,如果有什麼風聲,『風花雪月』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嗯,」他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傳音道:「父皇,等有機會,把和『風花雪月』聯繫的方法教給我吧。」是時候,該為風雲無垠分擔一些了。

  風雲無垠頷首笑道:「父皇本來也有這個打算。等雋永的事解決之後,父皇再詳細地告訴你,並將你介紹給『風花雪月』的各大老闆,寶貝覺得如何?」

  「好。」

  兩人回到西羅山莊,正好是午膳時間。用過午膳之後沒多久,兩人就陪著西羅祥一起再次離開了西羅山莊,下山巡視布莊。

  只不過,這一次初七和風雲無垠都是隱身跟著。

  西羅祥雖然知道初七和風雲無垠暗中跟著,仍然帶了好幾個護衛下山。他之前請「風花雪月」調查連月和聽風的背景,卻得知他們只是普通的傭兵,剛剛學成下山,是以以前從來沒有聽說他們的名號。這假消息自然是「風花雪月」按照風雲無垠的吩咐編造的。

  因為沒有人能看見他們,初七和風雲無垠一邊慢悠悠地跟在西羅祥後面,一邊肆無忌憚地在暗處親熱。

  「父皇,你怎麼了?」初七感覺到風雲無垠今天的吻有些急躁。

  「無事。」風雲無垠抬起他的下巴親吻了一下。

  他想起之前的事,呵呵一笑:「父皇吃醋了。」

  風雲無垠輕聲一笑,摟住他的細腰,沒有說話。

  「父皇,稍微吃醋沒關係,但是寶貝不要你不開心。呵呵。」他雙手搭在風雲無垠肩上,踮起腳尖細緻地用唇描著風雲無垠的唇線,用舌糾纏著風雲無垠的舌,不時用齒輕咬。風雲無垠緩緩地回應著他,兩人都沉浸在這種細緻的纏綿中不可自拔。

  感覺到風雲無垠的手從自己腰上移到自己的兩腿間,他連忙按住他的手,紅著臉嘟囔道:「父皇,這裡可是大街上。」

第256章 一號殺手雋永

  「那又如何?這可是寶貝勾引父皇的。」風雲無垠沙啞著嗓子在他耳邊低語,一手緊緊地扣住他的腰部讓他逃離,一手在寬鬆地衣袍的掩蓋下,將兩人的火熱緊緊地貼在一起。

  他羞得滿臉潮/紅。雖然路邊的人根本看不見他們,但是他們真真切切地在光天化日之下高/潮了。

  他輕喘著抬頭瞪了風雲無垠一眼,看見風雲無垠慵懶地靠在樹幹上,臉上帶著滿足的神情,眼中帶著寵溺的溫柔。他的心也融化了,湊過去親了一下風雲無垠的下巴,主動為他整理散亂的衣衫。

  「父皇,你有時就像是任性的孩子,嘻嘻。」

  風雲無垠無奈地瞄了他一眼,也動手為他整理衣服。

  他貼過去重重地在風雲無垠的唇上啵了一下,才牽住他的手,一起向前飛去。

  西羅祥的布莊就在鎮子的中心,據說整個城裡幾乎每一家都至少有一個人在他的布莊內工作,有的是做紡織工、有的是做零售商、有的是維修工、有的是打雜的……難怪整個城鎮的人都對西羅山莊這麼維護。西羅祥能將西羅山莊藏得那麼深,由此可見,他深得人心。不得不承認,他能讓這麼多人心甘情願地為他隱瞞,確實有些本是。

  初七道:「父皇,如果雋永真的查到西羅祥就是他的殺父仇人的事,我們想寫辦法隱瞞他當年謀財害命的事吧。」並非他維護西羅祥,二十西羅祥當年的醜事若是傳了出去,那就等於是毀掉了整個城的人們的信仰,到時候只怕整個城鎮的經濟也會跟著垮下去。

  「嗯,寶貝考慮的很周到,」風雲無垠道,「父皇已經想過了,若是西羅新夠資格,西羅山莊仍然留給他;若是他也是不成器,父皇會派人來接手西羅山莊以及西羅家的所有生意。」

  他點了點頭:「那我們還必須去調查一下西羅新的為人。」

  風雲無垠賊賊一笑:「就交給那兄弟兩人去辦吧,姑且當做對他們雙方的考驗。」

  「好主意。」初七湊近他耳邊取笑道,「姜果然是老的辣。」

  「唔,寶貝現在就嫌父皇老了嗎?」風雲無垠不懷好意地在他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耳語道,「等到晚上,父皇會證明給你看,父皇一點兒也不老。」

  他頓時白了臉,可憐兮兮地偷瞄著風雲無垠。

  「後悔也晚了喔。」風雲無垠被逗得低笑一聲,走到前面去了,任由初七搖著他的手臂撒嬌,就是不理他。

  初七耷拉著腦袋走在後面,暗自感歎著:父皇的權威,是不可以隨意挑釁的。

  「寶貝明白了就好。」風雲無垠似是聽見了他的心裡話,又故意湊過來親了他一口。

  初七傻笑一笑,牽住風雲無垠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他自然不是真的不願意與風雲無垠親熱,這個人可是他的愛人呢。

  呵,這個小傢伙又在不自知地誘/惑他了。風雲無垠見他臉上露出恬靜的微笑,便知他又是心中生了感慨,也扣緊了他的手,回以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按理來講,西羅祥離開了西羅山莊,絕對是一個下手的好機會。但是,不知是雋永尚未有肯定西羅祥就是他的殺父仇人,還是他另外有計劃,直到西羅祥平安地回到了山莊,他也沒有出現。

  西羅祥既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

  慶幸的是,雋永沒有出現,極有可能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誰是他的仇人;失望的是,這件事始終是要解決的,雋永一天不出現,他就一天不會心安。

  初七和風雲無垠看著西羅祥矛盾的神情,相視一眼,同時給對方一個詭異的眼神。

  促其傳音道:「父皇,既然他這麼著急,我們就再推他一把。」

  「呵呵,寶貝,父皇正有此意。」風雲無垠陰陰笑道。

  當天晚上,風雲無垠隱身離開西羅山莊,與最近的「風花雪月」取得聯繫,讓他們放出西羅祥原名為康極的消息。

  這天下午,西羅祥正在與各大商舖的老闆商量下半年的計劃。初七和風雲無垠在外面守護,卻見西羅新匆匆忙忙地向著書房而來。

  西羅新對他們二人示意後,輕敲門扉:「父親,孩兒有事情找你商量。」

  「什麼事啊?」西羅祥有些不耐,「沒有看見我正在忙嗎?」

  西羅新尊敬地道:「父親,這件事非同小可。」

  西羅祥這才合上書冊,對各位老闆道:「暫時先這樣,各位老闆就先回去吧。」

  「是,莊主。」

  西羅新這才邁步而入,對西羅祥使了一個眼色。

  西羅祥便對初七和風雲無垠道:「這裡沒有你們的事了,你們先下去吧。」

  初七和風雲無垠不用猜便知是與「康極」有關,離他們放出消息已經過了兩天,也差不多該傳到他們的耳朵裡了。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邁步離開,假裝回到房間後,又隱身出來,在屋頂上偷聽。只聽西羅新道:「父親,孩兒剛才去鎮上碰見了張老闆。他帶回來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這麼大驚小怪的。」西羅祥不以為然。

  西羅新的語氣很是疑惑:「外面很多人說父親以前並不是現在這個名字——」

  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西羅祥打斷:「有這等事?他們還胡說了些什麼?」

  「他們說父親以前的名字叫康極。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面很少有人知道西羅山莊的事,西羅山莊的事遲早會傳到雋永的耳朵裡,他一定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了。」

  西羅祥面不改色地道:「找上門開正好,多年前的恩怨也該做個了結了。新兒,你去叫連雲和聽風過來。」

  「是,父親。」

  初七和風雲無垠早已回到了房間,等到西羅新來叫他們才出來。

  三人剛踏入書房,外面突然傳來淒迷哀怨的笛聲。笛聲時而幽怨婉轉,如泣如訴;時而抑揚頓挫,如斥如怒。吹笛人的心事盡在每一個飄蕩的音符之中。

  初七淡聲道:「看來是他來了。」

  那笛聲中的殺氣只要是稍微懂些魔法或者武術的人都能感覺到。

  西羅祥聞言,神色一凜。但他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不失威嚴地道:「我們出去會一會他。」

  他一甩袖子,跨出了房門,西羅新緊隨其後。

  初七和風雲無垠相視一笑,也跟了出去。

  幾人跟著笛聲一直向前,走到後花園,果然看見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面對著夕陽,背對著他們赫然立於涼亭頂部,一根翠綠色的長笛橫握在手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哀思之中。

  陽光靜靜地射在他身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夏風徐徐,他的衣袍微微飛舞著,就像一朵搖曳的黑色蓮花,妖冶,危險。

  笛聲驀地停了,四周也變得靜寂無聲,就連風,似乎也沉睡了。

  「你,就是康極?」男子的聲音很輕鬆,就像是在和人交談閒聊,然而,所有人還是感覺到了他身上冷冽而狠辣的氣息。雋永絕對是那種越是表現得平淡無奇,卻越是充滿危險地人。

  他並沒有轉過身來,但是初期卻敢肯定,他的臉上一定帶著嗜血的笑容,他的眼一定是紅色的。

  這個人,是個不錯的對手呢。

  他的唇邊緩緩勾起一個笑。

  因為兩人站在最後面,風雲無垠抬起手在他頭頂輕輕地揉了揉。他偏頭對風雲無垠一笑,自信而張揚。

  西羅祥沉聲道:「不錯。你就是雋永?」

  「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麼你顯然也知道我為何而來了。」雋永此時才慢慢轉身。

  那一張五官端正,表情溫和,怎麼也無法讓人把他與殺手聯繫在一起。但是他的那雙眼,卻冰冷無情。他的溫和不過是他披著的外衣而已。

  「總不至於是來向老夫請安地。」西羅祥慢聲道。

  雋永的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聲音也很溫和:「那麼,我告訴你,我是來取你性命的。」

  「恐怕,這由不得你。」西羅祥臉上浮起一絲冷笑,瞄向初七和風雲無垠。

  雋永的眼神淡然地移向初七和風雲無垠。

  初七微微一笑,足尖輕點,也躍上了不遠處的另一座涼亭。

  兩人搖搖相望,如同兩座雕像,靜靜地看著對方。

  夕陽披著晚霞照在兩人身上,就像一副淒美的畫。

第257章 無意結仇

  西羅祥見只有初七一人上前與那雋永對峙,有些焦急,沉著道:「連雲公子,你看,何不與聽風公子聯手,早些解決他算了?」

  「以多欺少,勝之不武。」風雲無垠淡聲道。

  西羅祥黑著臉,忍著怒氣道:「連雲公子,他是殺手。和殺手還需要講道義嗎?」

  風雲無垠瞄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回初七身上:「若聽風不敵,連雲自會出手。」

  西羅新見西羅祥氣得不輕,生怕他與風雲無垠鬧僵,連忙道:「父親,二位公子都身手不凡,您就放心吧。」

  西羅祥一甩袖子,沒有再說什麼。

  雋永看著初七,溫和地問道:「閣下真的決定為西羅祥出手?」

  「本公子名為聽風。」初七淡淡地說道,一邊從連心戒中拿出了自己的劍。

  「既然如此,」雋永微微一笑,眼神驀地變得幽深,「那麼,只能說遺憾了。」

  說完,他緩緩將橫笛置於嘴邊。

  初七暗自猜測,難道他竟然打算就用這根笛子對付他?

  只聽哀怨的笛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那幽怨之中卻還夾雜了一些難以察覺的蠱惑,就像是女子低柔纏綿的聲音在緩緩地勸誘、慫恿著什麼。從橫笛的六個音孔中綿遠不絕地飄出淺黃/色的氣息,以及快的速度飄向初七。

  初七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心在笛聲的影響下起伏不平。他暗叫不好,連忙穩住心神。看來雋永的橫笛果然就是他的武器。音符中夾雜著的魔法力,若有形似無形,難以捉摸。每一個音符都強烈地振擊著他的耳膜。

  他迅速用風元素推出一條風帶,試圖阻擋那音符穿透而來。但那音符顯然具有極強的穿透力,竟然如破冰之錐,暢通無阻,直抵耳際。

  雋永見到她意外的神色,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然而得意的笑意,突然變換了笛聲的節奏。音樂越奏越快,就像是落在玉盤上的珍珠,啪啦啪啦急驟地彈跳著。

  初七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他冷冷一笑,左手食指飛快地在自己兩耳邊一點,便用魔法力封住了自己的聽力。

  雋永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看他的表情,初七的反應似乎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風雲無垠的神色有些緊。

  他知道,雋永的笛聲並非是一般的笛聲,即使聽者塞住自己的耳朵,那音符的敲擊也能夠從渾身的毛孔滲入體內。就算聽者根本聽不到音樂的聲音,身體也能感受到那音節的跳動,也就是說,笛聲的攻擊仍然存在。初七堵住耳朵根本就沒用。

  初七也很快察覺到了這一點,微微皺了眉。既然防守無用,那麼就只有進攻。讓他無法再吹奏,攻擊自然就不存在。

  想到這裡,他穩住心神,用意念控制自己,盡量不去注意那音樂的震動,而是將身體的感受轉移為視覺上的感受,注意力集中在雋永連山,飛快地向雋永飛去。

  雋永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他沒有想到初七在他的魔音的影響之下竟然還敢離他越來越近。他的笛聲攻擊本來是遠身攻擊,與他交手的人一般會選擇遠距離進攻和防守。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少年竟然反其道而行。不得不承認,初七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外,甚至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他畢竟是長居第一殺手之位的人,能力和素質自然也非同小可,不可能因為這個小小的意外就被初七壓制住。

  只見,他閃身避過初七的攻擊,右手手指按壓、切換音孔的速度越來越快,樂聲也越來越急促,就像是邊關遭遇千軍萬馬壓境之時的告急之樂,清晰,震撼,緊急。

  初七見自己的攻擊有效,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於是,他更加靜下心來把持住自己的心神,仿若沒有感受到那樂聲,只將視線定在雋永雙眼中,從他的眼神中判斷他的下一次防守方位。與此同時,手中的聽風劍化作綠色,刺向雋永。

  雋永神色微變,也發現了他的笛聲攻擊對於初七來說已經是無效。他果斷地放棄了笛聲攻擊,以笛當劍,與初七碰撞在一起。

  初七淡笑一聲,解除了對耳力的封鎖,左手持幻化而出的三色劍,右手持著聽風,左右手同時攻擊。

  風雲無垠一直密切地注意著初七的表情,見到他的淡笑也送了一口氣。

  雋永的笛聲中卻另有玄機,不知他按了何處的機關,笛子驀地變成,成為一直竹棍,竹棍的兩頭各有一個無齒梭。雋永每舞動一次竹棍,那無齒梭便射出強勁刺骨的風力,猶如五把尖刀,讓人心生寒意,躲閃不及。

  初七靈活地揮舞著兩把劍,一劍防守,一劍攻擊,兩把劍就像有生命般,與他配合得天衣無縫。兩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宛如兩隻一黑一白飛鳥在淒美的落霞之下飛來飛去,若不是隨之漫延的殺氣,那絕對是一副美好的畫面。

  不遠處的圍牆上,突然多了兩個蒙面人。這兩人似乎並無惡意,靜靜地站在牆上,緊盯著正在打鬥的兩人,像是純粹來觀戰的。

  風雲無垠淡然一瞥,那兩人波瀾不驚地回視著他。

  風雲無垠確定了那兩人並無殺氣,便移開了目光。

  西羅祥本來還在害怕他們是雋永的後援,但看見風雲無垠毫不在意的表情,也放下心來。

  初七好久沒有經歷過這麼酣暢淋漓的戰鬥了。他與雋永是棋逢對手。兩人在短短的時間內鬥不可能拿下對方。

  雋永的優勢在於他的作戰經驗豐富,而初七的優勢則在於他豐富的能力類型和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拼勁,還有他與生俱來的好勝和後來被風雲無垠培養出來的狂傲和自信。

  這是一次精彩的戰鬥。

  風雲無垠微微地笑了。他知道,他的寶貝不僅在體會著快樂,同時在真正地變強。他的自信和拼勁,是他獲勝的關鍵。

  只聽,匡——

  兩人的兵器再次撞在一起。

  「天昏地暗!」雋永輕喝一聲。之前,他一直是溫和的,這時終於露出了他的殺手的殘性。天地頓時變得昏暗,烏雲翻滾,像是巨獸一般,想要吞噬天地間的所有事物。

  「好黑啊……」山莊裡的人躁動起來,到處傳來吵嚷聲。

  初七神色不變,勾起唇角,喝道:「電閃雷鳴!」

  啪啦——

  一聲驚雷,閃電如鉤,天空驀地又被照亮,宛如白晝。

  耀眼的白光一閃而起,眾人的雙眼尚未適應突然地明亮,便聽見雋永發出一聲呻/吟,接著是摔在地上的悶響。

  「龍捲風!」初七手中釋放出源遠流長的風元素將天上的烏雲黑霧全部吹散。天空頓時一片清明,西邊的彩霞比之前更加清明,更加溫柔多情。

  雋永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從地上站起,手中的竹棍已經恢復成笛狀。

  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見那白衣少年,靜靜地站立在涼亭上,與之前的姿勢一模一樣,淡然,平靜,沒有任何勝利之後的得意或者是對他的嘲弄。就像是這只不過是他多次戰鬥中的不值得一提的一次。

  這個小鬼,還真是讓人討厭呢。

  雋永半低著頭,瞇著眼,臉上的笑陰險而邪魅。他的雙手緊緊地捏著那橫笛,因為用力過猛,手上的皮膚成了卡白色。

  站在牆頭的那兩人,看看對方,一個聳了聳肩,另一個對他點點頭,兩人躍下牆頭離開了。

  風雲無垠負著雙手,慢悠悠地踱到涼亭下,對著上面的少年微微一笑,溫柔地道:「下來。」

  初七揚起笑臉,像個單純的孩子一樣跳了下來,落在地面上時,還踉踉了一下,完全不見剛才的犀利和稜角。

  西羅祥見他沒有乘勝追擊,急道:「聽風公子,殺了他!」

  初七回過頭來,淡聲道:「西羅莊主,你似乎弄錯了。我和連雲的任務只是在雋永要殺你時阻止他。現在已經阻止了。接下來的事就不是我二人的事了。」

  「什麼?」西羅祥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那我們之前的協議又算什麼?」

  「喔,你是說『只要有我二人在,絕對不讓莊主受到半分傷害』嗎?」初七微微一笑。「不錯,我們是說過這樣一句話,所以,我們現在要離開了。離開之後的事,便與我二人無關。」

  「你!你們!你們不講信用,這江湖之中絕對不會有你們的立足之地!」西羅祥看著雋永瞪著自己的嗜血的目光,口不擇言地亂叫道。

  「不牢莊主費心。」初七涼涼地回了一句。

  風雲無垠懶得理睬西羅祥,對他輕笑道:「走?」

  雋永的意外只是一閃而過,馬上轉向西羅祥,冷笑道:「康極,三十年前你謀害我父親,今天,受死吧。」

  他驀地揮笛,處於接二連三的驚訝之中的西羅新尚來不及阻止,西羅祥的頭顱已經落在了地上。

  雋永淡然地瞄了一眼完全愣住的西羅新,望著風雲無垠和初七離開的方向,淡淡地吐出幾個字:「聽風……連雲,呵呵。」

  他低低一笑,飛身離去。

  風雲無垠和初七此時卻躲在一棵樹上,將剛才的一切盡收眼底。

  初七撇撇嘴角:「果然是這種結果。剛才那兩個人應該是鄉耶和斷天。」而且,那雋永似乎是記恨上自己了呢。這一點他沒有說出,不知父皇有沒有看出來。不過,任何人想要逃過父皇的眼睛似乎不可能吧。

  「呵呵,管他是誰呢。寶貝,接下來我們去哪裡?」風雲無垠在他臉上偷了一個香吻。

  他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去鎮上,然後看看那兩兄弟是不是還活著。」

  「呵呵,好,走。」風雲無垠摟住他,悄無聲息地飛走了。

第258章 風花樓之行

  初七和風雲無垠兩人到了鎮上,天色已黑。他們在瑾謀和瑾略兩兄弟所住的客棧裡定了一間房。兩人沐浴之後,下樓點了飯菜,才讓小二去叫瑾謀和瑾略下來。

  瑾謀和瑾略一聽小二說有兩位年輕公子找他們,便知是初七和風雲無垠,連忙下樓去,果然看見初七和風雲無垠正坐在窗邊用晚膳。

  兩人有說有笑,親暱無比。

  「聽風。」瑾略先走了過去,幾日以來的疑問終於有機會問了,也顧不得客氣,自覺地在旁邊坐了下來,一會兒看看初七,一會兒看看風雲無垠,「你和連雲公子是不是早就認識啊?」

  「聽風,連雲公子。」瑾謀走過去,禮貌地與初七和風雲無垠打了招呼才坐下。

  初七看了看風雲無垠,風雲無垠也正在看著他,顯然是在等他回答。

  他輕聲一笑,道:「我和『連雲公子』才認識幾天而已。」

  風雲無垠無聲一笑,由著他玩。

  瑾略疑惑而哀怨地碎碎念:「才認識幾天?嘖,難道真的是我的魅力不夠?你和連雲公子才認識幾天,你就願意對他笑,我和哥哥跟著你這麼久,也沒有見你對我們和顏悅色過……」

  「略,你在瞎嘀咕什麼?」瑾謀無奈地推了推他。

  初七難得好心情地邀請道:「沒有吃過的話,一起吃吧。」

  「吃過了也要再吃!」瑾略似乎頗為介意他這麼快就和「連雲」混得那麼熟的事,拿起筷子就吃起來,就像洩憤似的。

  瑾謀則意思一下喝了幾杯酒。

  「不是白讓你們吃的,吃過這頓飯,你們必須做一件事。」初七慢悠悠地道。

  瑾略連忙放下筷子:「幸虧只吃了幾口——不好玩的事我們可不幹。」

  風雲無垠彈出隔音結界,初七將西羅祥已死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所以我要你們做的事就是去探一探西羅新,如果他人品過得去,本公子會把西羅山莊留給她;如果他和西羅祥是一副德行,西羅山莊就不得不易主了。」

  瑾謀聽了初七的這番話,心裡的疑問更多。譬如初七為何沒有殺了雋永;譬如他為何要在意西羅山莊;譬如他又何能力讓西羅山莊易主。但是他是一個聰明人,並沒有多問。

  瑾略則沒有考慮那麼多,只顧著想著怎麼折騰西羅新。

  「那我們為你做事總得有點好處吧?」瑾略嘻嘻哈哈地道。

  初七陰陰地一笑:「讓你們跟著本公子如何?總比你們一直在後面追要好。」

  「好!成交!走,哥哥,快走!」瑾略將風風火火的個性展現了個淋漓盡致,二話不說拽著瑾謀往外走。

  「你急什麼?」瑾謀歎了一口氣,對初七和風雲無垠示意後,便和瑾略離開了。

  「爹爹,我們吃過飯就去風花樓吧。」初七為風雲無垠夾了一些菜。

  「不急。」風雲無垠低聲一笑。

  他疑惑地看著他:「爹爹還有別的安排?」

  「當然,」風雲無垠古怪地一笑,「寶貝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風雲無垠一番,感覺自己似乎又被算計了。

  吃完之後,風雲無垠牽著他回了房間,將他領到床邊,讓他坐下。然後,風雲無垠便開始不緊不慢地脫起自己的衣服來。

  等初七看到眼前一片銅色的胸膛晃來晃去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頂著風雲無垠半天了,抬頭一瞄,果然看見風雲無垠驕傲而戲謔的目光。

  「怎麼樣,寶貝?爹爹的身材還不錯吧?」

  「嗯,爹爹,你這是……要做什麼?」他的臉頓時變得紅通通,「我們才剛吃過飯。」

  「飯後最適宜運動了,寶貝,你是要自己動手,還是等著爹爹來給你脫?」風雲無垠揚起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手還在忙著解開他的腰帶。

  他見風雲無垠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少了,嘀咕一聲,也開始慢吞吞地脫自己的衣服。

  「呵,寶貝,」風雲無垠剛解開自己的褲帶,見他害羞的模樣,輕聲一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將他帶入自己懷中,在他臉頰上舔吻著,「不願意嗎?那兄弟二人跟著我們以後,爹爹會少許多與寶貝親熱的機會呢。」聲音越見哀怨了。

  「才不。就算街上那麼多人,爹爹還不是……」他的臉上越發熱得厲害,乾脆不說了,側過臉主動吻上風雲無垠的唇,兩隻手則扯下風雲無垠的褲子。

  風雲無垠抬起臀/部讓他更方便動作,一邊剝去他身上礙事的衣物。

  「寶貝,知道嗎?爹爹最喜歡的就是夏天呢。知道為什麼嗎?」

  他聞言,馬上猜出風雲無垠會有的答案,頓時一臉鬱悶。他的父皇還真是不正經。他輕咬了他一口,有點無奈。

  「不、知、道。」

  「因為夏天的衣服脫起來比較容易喔。」

  呃,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風雲無垠將他放在床上,捧住他因為動情紅潤的臉蛋,細密的吻不停地落在他的眉上、鼻上、眼上,連他的眼睫毛也不放過。兩隻大手則緩緩遊走在細緻光滑的肌/膚之上。

  他的熱情很快就被風雲無垠高超的技巧開發出來,雙腿纏住風雲無垠的腰上,大/腿有意無意地磨蹭著風雲無垠的,模糊的呻/吟和粗重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讓室內的氣溫很快就升高。

  「父皇……」他用急切的吻回應他,示意風雲無垠加快動作。

  風雲無垠得意地看著為自己而綻放的人兒,輕笑一聲,如他所願……

  「寶貝,累了嗎?不如明天再去?」風雲無垠把人欺負夠了,又開始心疼了。

  他翻身將風雲無垠壓在身下,趴在他胸口,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呵欠:「不,今天去。爹爹不是已經傳令給他們讓他們集合了嗎?」

  「可以讓他們等。」風雲無垠為他按摩著腰部。

  他搖了搖頭:「還是今天去,早點解決就可以早一點回宮陪父皇。」

  風雲無垠的手頓了一下:「真是父皇的小傻瓜。」

  「呵呵,那父皇就是大傻瓜。」他忍不住笑起來。

  「嗯,不錯,大小傻瓜是絕配。先沐浴?」

  「嗯,父皇抱我去。接著給寶貝穿衣服,然後再抱著寶貝瞬移過去吧。」

  「遵命。可要留話給那兄弟二人?」風雲無垠將他抱起,向屏風後的浴桶走去。他用水元素將浴桶注滿,又用火元素加熱到適合的溫度,抱著初七進了浴桶。

  他想都不用想,直接道:「不必。就算是給他們的第二個考驗吧。」如果瑾謀和瑾略兩人願意等,就可以跟著他們;如果他們不願意等而選擇離開,於他來說也無所謂。

  等兩人打理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風雲無垠在初七腰間綁上了一塊象徵身份的藍色蝴蝶玉珮之後,抱著他瞬移離開了客棧,向最近的風花樓而去。

  最近的風花樓和雪月閣就在鄰城沙城。初七和風雲無垠到時,接到通知的各大老闆早已在風花樓四樓的會客廳等候。初七和風雲無垠一進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看見風雲無垠攔腰抱著的少年,臉上不約而同地閃過驚訝之色。他們知道風雲無垠是要介紹一個很重要人物給他們認識的。但是他們所瞭解的溫傲天冷酷決然,面無表情,何曾見過他這麼溫柔的表情和體貼的動作?

  「寶貝,到了。」風雲無垠一邊喚了初七一聲,一邊走到首座,將懷裡的小人兒輕柔地橫放在自己腿上。

  「寶貝」兩字再次讓所有人變了臉。

  初七睜開眼,惺忪的雙眼立即變得清明,掩口打了一個呵欠,滑下風雲無垠的大/腿,在旁邊坐下。一張寬敞的椅子完全可以容納他們兩人。

  他淡然地掃視一圈,見到大家好奇的眼神,微微挑了挑眉,發現兩個有趣地人。那兩人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用露骨的曖昧目光看看他,又看看風雲無垠,意思不言而喻。這讓初七想起了柳輕塵和泰斐然。他們兩人有時也會用那種目光開著他們的玩笑。

  他馬上料定,這兩人應該是與風慾望也私人關係極好的人。

  「老大,這是你的小情/人?開口的是蕭梟,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上下打量著初七,流露著欣賞之色和濃烈的好奇。

  風雲無垠微微一笑,手臂一直橫在初七腰上就沒有離開過,看著初七溫柔地道:「犬子溫小七。叫他小公子即可。寶貝,這是蕭梟,他旁邊的是宋流蘇。」

  「呃,原來是兒子啊。」蕭梟有些尷尬,有些失望,還有些狐疑。

  「嗯,老大,你確定你已經介紹完了?」宋流蘇則光明正大地表示他的懷疑。

  風雲無垠勾唇一笑:「流蘇還是那麼精明。不錯,也是本座的愛人。」

  大廳裡一時安靜下來。

  初七看了看風雲無垠,風雲無垠不以為意地一笑,微垂的黑眸裡閃過一絲冷冽。如果這些人敢說半分不敬的話,那麼,「風花雪月」也需要整頓了。

  「給錢,給錢。」宋流蘇突然走到另外一人面前,得意地伸出雙手。

  那人叫道:「搞什麼?我下的注是老大帶回來的一定是小少爺,也沒有猜錯啊!」

  大廳裡頓時鬧哄哄的,蕭梟也齊聲附和那人,明顯和宋流蘇在對立面上。

  宋流蘇得意地道:「當然有錯。老大和小公子的基本關係是父子,但是他們的主要關係可是『情人』。明白嗎?」聽他的意思他下的注是「情人」了。

  初七不禁啞然失笑,湊到風雲無垠耳邊道:「爹爹,你的手下都不錯。」

  風雲無垠勾唇一笑,看來剛才他是低估了這批手下對他的忠心程度了。

  宋流蘇和蕭梟突然拉拉扯扯地到了他們倆面前:「老大,小公子,你們來評評理,大家可都下注了的。」

  「寶貝覺得呢?」風雲無垠把難題丟給初七。他的心情明顯極為愉悅,能得到她的手下的支持,對於他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

  初七微微一笑:「這樣如何?蕭公子一邊的賭金翻2倍,宋公子一邊的賭金翻4倍,莊家就算是本公子和爹爹。」

  所有人都不得罪,氣氛一時熱烈了許多。初七表現出來的隨和輕易地便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可。

  風雲無垠讚許地親了親初七的額頭,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本座今天把本座的寶貝帶到這裡來的目的,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從今以後,寶貝的意思就是本座的意思,見寶貝如見本座。可有異議?」

  「回公子,沒有意義。」

  風雲無垠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各位遠道而來辛苦了,可以留在此地休息兩天,連天後再回各自的屬地。不過,不管到了哪裡,本座希望各位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

  風雲無垠摟著初七站起身:「行了,各自休息。本座和寶貝也該離開了。」

  「公子慢走,小公子慢走。」

  「各位辛苦了,告辭。」初七對他們點頭示意,和風雲無垠一起離開。

第259章 傭兵團大賽

  初七和風雲無垠兩人回到客棧,瑾謀和瑾略兩人不知何時回來的,正在樓下大廳裡。大廳裡只有寥寥幾人,顯得比較安靜。
  瑾略沮喪地聳拉著腦袋,毫無修養可言地坐在樓梯上;瑾謀則比較沉穩,一派悠閒地坐在一邊喝茶。
  「你們的事情辦完了?」初七慢悠悠地走過去。
  「聽風!」
  瑾略看見他,雙眼一亮,幾步並作一步地從樓梯上跳下,一把抓住初七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不會說話不算數的。」
  「剛才是誰一直走來走去,不停地說『聽風騙人』的?」瑾謀笑著走過來。
  瑾略正要反駁,手臂一陣酥麻。原來是風雲無垠見他抓住初七,早就黑了臉,彈出一股魔法力,將他的手臂隔開。
  「略!」瑾謀連忙扶住他。
  初七微微蹙眉道:「不要隨便碰我。」
  「他,是本座的。」風雲無垠雙臂將初七摟入懷裡,低下頭顱毫不避諱地在初七的唇上親了一下,目含警告地盯著瑾略。
  瑾略的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你,你們,你們不是才認識幾天嗎?」
  初七和風雲無垠都沒有答話,在一邊的桌邊坐了下來。風雲無垠提起茶壺為初七倒了一杯茶。
  瑾謀像是毫不意外,甚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看著有些悵然的瑾略,輕聲道:「略,感情的事,時間從來就不是問題。有時候,愛上一個人只需一眨眼的瞬間。」
  說完,他走過去坐在了初七和風雲無垠的對面。
  瑾略疑惑地眨眨眼,摸了摸頭,也走過去坐下,有些不情願地道:「雖然你們兩個是很配啦。但是,聽風,江湖中好玩的事那麼多,你怎麼這麼早就把自己困在一個人身上了呢。」
  「略,不要說了。」瑾謀越聽越覺得瑾略的話很危險,在桌下踢了瑾略一腳。
  「小鬼,」風雲無垠危險地輕聲一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瑾略這才察覺到自己剛才那番話根本就和挑撥離間差不多,連忙陪笑道:「沒什麼,沒什麼。那件事,我們已經辦好了。」很狡猾地選擇了轉移話題。
  「怎麼樣?」初七順著他的話題問道。風雲無垠默契地彈出了隔音結界。
  瑾略道:「我和哥哥先是抓了幾個下人問了一番,所有人都對西羅新好評如潮。後來我們假裝要奪取西羅山莊,用整個山莊的人的性命要挾西羅新,西羅新二話不說就答應把西羅山莊交給我們。人品絕對沒問題,難以想像他是西羅祥的兒子。」
  初七點了點頭:「做的不錯。那麼明天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好啊,好啊。那我們要去哪裡?」瑾略興奮地問道。
  初七看著風雲無垠道:「我和雲都是初入江湖,自然是為了揚名立萬。但我們對江湖上的事情並不瞭解,你們有什麼好建議?」
  瑾略眼前一亮:「三年一次的『最佳傭兵團大賽『過幾天在隨城舉行,聽風,不如我們四人組成傭兵團也去湊熱鬧如何?」
  瑾謀聞言,神色微微一變,有些無奈,有些恍惚。
  「最佳傭兵團大賽?那是什麼比賽?」初七來了一絲興致。
  瑾略嘿嘿一笑看向瑾謀:「具體是怎麼樣的我也不清楚,還是哥哥來說吧。」
  瑾謀本來有些失神,聞言笑著瞄了瑾略一眼,解釋道:「最佳傭兵團大賽三年一次,是東、南、西、北四大魔武聯盟聯合舉辦的大賽。每一次大賽,四大聯盟都會共同商議一個最艱難的任務,所有參賽的傭兵團同時出發,去完成這個任務。完成了任務的傭兵團便被評為『最佳傭兵團』,不僅可以獲得大賽所提供的豐厚的獎金,而且在該任務中所得的金錢的一半都歸該傭兵團所有。不僅如此,該傭兵團的每個人在傭兵中的地位也將是最高的,四大聯盟會滿足他們每一個人的任何一個合理的要求。而且,皇朝也會派出高管出席,會給予他們很高的獎勵,優秀者甚至極有可能賜官。」
  初七挑眉詢問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想了想道:「確實有這麼回事。」不過,這些事一向是泰斐然在處理,他並沒有怎麼關注。
  瑾略激動地插話道:「那到時候是不是有可能見到王爺、皇子殿下?說不定還能見到傳說中的七皇子殿下呢。」
  「別做夢了。」瑾謀白了他一眼。
  初七微微撇了一下嘴角。
  「隨城,慾望之森附近的城鎮。」風雲無垠抓住的是這一細節。看來正是因為隨城在慾望之森附近,所以四大聯盟的人才將最佳傭兵團大賽的地點定在那裡。這也就意味著參加比賽的傭兵一定很多,其中也不乏出色的對手。
  這也正是引起初七的興趣的地方。
  初七看向風雲無垠道:「怎麼樣?」
  風雲無垠明白初七是問他時間上有無問題。畢竟這一去耽擱的時間必定不少,皇宮內的事務也需要安排一番。
  「放心,垠還是有點用處的,一直有聯繫。」風雲無垠親了親他的額頭。
  「咳咳。」瑾略不自在地清咳了兩聲。
  風雲無垠狀似隨意地瞄了他一眼。
  瑾略連忙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不自在地道:「連雲公子不要介意,我只是有點不習慣看著別人這麼親熱而已。」
  「那麼,你最好是快點習慣,如果你想繼續跟著本座的寶貝的話。」風雲無垠絲毫不給面子地嘲弄。
  瑾略切了一聲,到底不敢多說什麼。
  初七道:「時間不早了,兩位瑾公子也回房休息吧。我們明日一早出發。」
  瑾略大大咧咧地道:「聽風,什麼瑾公子不瑾公子的,直接叫我和哥哥的名字就好了。」
  初七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四人分別都回了房間,瑾謀進房門前看了初七和風雲無垠一眼——初七和風雲無垠很自然地走向了同一個房間。
  「哥哥?」
  瑾謀若有所思地低頭沉吟著,嗯了一聲,也推開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風雲無垠服侍初七簡單地洗漱後,才打理自己,然後便詭異地笑著坐在床邊作思考狀。
  初七走過去一邊為他寬衣,一邊奇怪地問道:「爹爹,有什麼不對嗎?」
  「呵呵,寶貝,這次的傭兵團大賽一定很有趣。」風雲無垠握住他的手,止住他的動作,為初七換上睡衣,解開他的頭髮,然後將他抱起放在床的內側。
  「怎麼說?」初七在枕頭上蹭了蹭,偏著頭看風雲無垠脫衣服。剛才他只為風雲無垠解了腰帶而已,露出一大片誘人而結實的肌膚,掩映在銀色的單袍之下。
  「瑾謀的神色不對。」風雲無垠見他羨慕地盯著自己的胸膛,低低一笑,將衣袍脫下,換上白色絲綢睡衣,隨意地將腰帶繞了一圈,便也躺在了床上,伸出自己的右臂,看著初七。
  初七自然地抬起頭,枕在他的胳膊上,向風雲無垠靠攏一些,右臂習慣性地橫在風雲無垠的腹部上。
  風雲無垠則向右微側,左手輕輕搭在初七背上輕拍著。
  這是兩人都喜歡的睡姿,擁抱彼此在懷,就像擁抱著整個世界。
  「難道瑾謀喜歡瑾略?」初七有些驚訝。
  「尚不確定,不過,」風雲無垠的左手有些不規矩地在初七背上滑動著。「剛才瑾略提到傭兵團大賽時,爹爹發現瑾謀神色有些尷尬,似乎不願意去看傭兵團大賽。也許,是因為大賽上可能會出現他不想見的人。」
  他無意識地在風雲無垠挑逗的大掌下扭動著,有些無法思考:「那麼……呵呵,我們到時候可以搗亂……也可以撮合他們一下……」
  「嗯,聽寶貝的。嘖,寶貝還是有些太瘦了。」風雲無垠在他身上輕輕地捏著。
  他抬起眼皮懷疑地盯著風雲無垠:「爹爹確定只是想看看我是瘦了還是胖了?」他用大拇趾和食趾在風雲無垠小腿上擰了一下。
  風雲無垠一邊低聲一笑,一邊抬起腳用大拇趾在他的小腿肚上滑動著:「爹爹可沒有亂想,是寶貝亂想了。」
  兩個人的四隻腳不亦樂乎地「打鬥」著,一會兒兩隻大腳在上;一會兒兩隻小腳在上;一會兒兩隻大腳夾住了兩隻小腳;一會兒兩隻小腳壓制住了兩隻大腳。
  「呵呵……」初七越晚越開心。
  風雲無垠倒受不了他無意間散發的誘惑力了,有些無奈地道:「寶貝不想睡的話,我們可以再運動一下。」
  他連忙縮回自己的腳,乖乖地在風雲無垠懷裡躺好:「不,我就要睡了。」
  「呵呵,睡吧。」風雲無垠抬頭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手仍然輕拍著他的背。
  窗外,突然飛進一隻藍色的蝴蝶,閃耀著微弱的藍光,在大床的上方盤旋著。
  初七睜開眼,輕聲問道:「爹爹,是家裡的消息嗎?不會出什麼事吧?」
  「呵呵,不會的,應該是垠的來信。」
  風雲無垠伸手接住藍色的蝴蝶,藍色的蝴蝶靜靜地落在手上變成了一塊藍蝶晶。風雲無垠稍微在其中注入一絲魔法力,藍蝶晶上便顯示出幾行小字。
  「原來是你的然叔叔回宮了,要和你的安叔叔在家裡待一段時間。」
  初七喜道:「呵呵,正好,可以讓他幫幫垠,爹爹也可以輕鬆一點兒。」
  「呵呵,寶貝越來越有爹爹的風格了,爹爹也正有此意。」風雲無垠笑著說道,用魔法力當筆,在藍蝶晶上輸入一段文字給垠回了信。那藍蝶晶又變成一隻藍色的蝴蝶悄無聲息地飛走了。
  「睡吧,爹爹,晚安。」初七開心地在風雲無垠臉上親了一下。
  「嗯,晚安,寶貝。」
  父子兩人沉沉入睡,進入了夢鄉。

第260章 小插曲

  第二日一早,初七、風雲無垠、瑾略和瑾謀四人便向隨城出發。

  因為時間還是很充裕,同時為了讓初七更舒服,風雲無垠買了一輛馬車。

  問題是:誰趕車?

  出門在外,越少人知道他們的去向越安全。僱傭馬伕的話畢竟不是自己人;要瑾謀和瑾略趕車也不現實。風雲無垠趕車?難以想像,而且,他可不願與自己的寶貝一個在外一個在內。

  「小七……」初七的腦海裡突然響起了兩聲哀怨的呼喚。

  他不由得呢喃出聲:「小小,小森?」

  「小七,你終於呼喚我們了!」小森和小小因為是初七的魔寵,馬上與他產生感應,出現在他和風雲無垠面前。

  小小猛地一下衝入了初七的懷裡,傳音道:「小七,我好想你。」因為看見有外人在,它是傳音於初七交流的。

  「呵呵,小小,小森,我也想你們。」初七見到小小和小森也很開心,抱住小小的同時,也蹲下身子,擁抱住小森。他也是傳音與小小交談的。

  「他們是誰呀?」小小好奇地看著瑾謀和瑾略。

  初七道:「只是結伴而行而已,他們不知道我和爹爹的身份。小小和小森暫時也不能叫我『小七』了」

  「哦,知道了。」小小很快發下這件事,貪戀地在初七懷裡蹭了蹭,「我和小森都好想你。那個垠啊,最討厭了,老是欺負我和小森。」

  小森也懷念地磨蹭著初七的大腿:「還有小七的然皇叔,老是揪著我和小小追問你去哪裡了。」風雲浩然並不清楚垠的存在,莫怪他一直懷疑「風雲無垠」怎麼會讓初七一個人離開。

  「呵呵。對不起,小小,小森,我也不想丟下你們的。現在既然你們來了,就跟著我吧。」「當然。」小小和小森異口同聲。

  小森大膽地在初七臉上添了一下,以示親暱。

  風雲無垠一直忍耐地看著他們三個在那邊親熱,見到小森的一吻,終於暴怒地將初七攏回自己懷裡,用手絹擦去初七臉上的水漬,又重重地舔吻了一番,才冷聲一笑:「來得正好,本座正好少一個馬車伕。」

  小森抖了一下,最終無奈地聳拉著肩膀:「好吧,我去找人來趕車。」他當然明白風雲無垠的意思,那意思擺明了是要他趕車。

  小森轉頭瞄了風雲無垠一眼,嗖的一聲跑遠了。

  瑾略奇道:「聽風,他們都是你的魔寵嗎?好可愛啊。那只狒子去哪裡?」

  初七淡聲道:「去找人駕車。」他好同情小森。他瞄了瞄風雲無垠,

  小森很快回來了,此時已經變成人形,有恢復了傾國傾城的美男子之貌。

  瑾謀和瑾略兩人都不由得看呆了。

  小小不滿地汪汪叫了兩聲,小森輕笑一聲,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對風雲無垠道:「大主人、小主人,請上車。」

  瑾謀和瑾略都喜歡騎馬,便騎馬跟隨,看上去倒像是為初七和風雲無垠護駕的。只不過他們也不介意這一點便是。

  馬車裡水果、茶點、書籍樣樣具備,初七仍然抱著小小,和風雲無垠二人就像是出門遊玩一樣,別提有多愜意。風雲無垠已經設下隔音結界,兩人可以隨意交談。

  「父皇,你說然皇叔會不會發覺垠的不對勁了?」

  風雲無垠道:「暫時應該不會。不過,父皇和你的然皇叔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對對方的性格也比較瞭解,你的然皇叔發現垠的問題是遲早的事。」

  他想了想道:「不如早點告訴然皇叔,以免到時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讓一個「替身」完全代替陛下行使一個帝皇的權利,對於當權者來說其實是大忌,有很大的謀權篡位的嫌疑。如果不事先解釋清楚,只怕風雲浩然會誤以為朝廷已經存在危機,到時會更加麻煩。

  「呵呵,寶貝越來越聰明了,有道理
  解釋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風雲無垠覺得有些頭疼。風雲浩然突然回宮實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看著風雲無垠無奈的樣子,突然想起一事:「父皇,瑾謀不是說朝廷也會派人參與最佳傭兵團大賽的監督嗎?不如這樣,暫時不要將垠的事告訴然皇叔,先用我的口氣傳信給然皇叔,讓然皇叔代替皇朝參加大賽的監督,到時父皇再當面跟皇叔解釋比較好。」

  「好主意,你的然皇叔有時也極為愛玩,又那麼喜歡寶貝,一定會同意來隨城的。」風雲無垠親了初七一口,當即修書一封用藍蝶晶傳回皇宮。

  不到一天的時間,風雲無垠便受到了風雲浩然寫給初七的信。他果然開心地同意了代表皇朝來隨城,還在信裡把風雲無垠埋怨了一番,怪他不該讓初七一個人出門在外,還一直追問初七是否和風雲無垠吵架了云云。

  風雲無垠看過之後,只能一臉無奈。

  當天晚上,一行人在野外露宿,第二天一大早又繼續趕路。

  行至一片樹林之時,幾人卻因為樹林裡的不尋常的動靜停了下來。

  「大主人,小主人,前面似乎有人在打鬥。是繞開還是直接過去?」

  初七本來無趣地倒在風雲無垠身上,聞言馬上來了興致:「小森,過去看看。」

  瑾略也是一臉興奮,策馬向前道:「聽風,我先騎馬過去看看。」

  「略!等等。」瑾謀不放心地跟了過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小森將馬車停了下來。

  前面不遠處,瑾謀和瑾略兩人正躲在一棵樹上偷偷地看著下面。

  「爹爹,我去看看。」

  風雲無垠慵懶地斜躺在軟榻之上笑著搖搖頭:「去吧,爹爹在這裡看著就好。」他的一雙眼可以透視,早已看見前面的情景。

  初七嗯了一聲,掀開門簾,悄無聲息地飛出去,落在一棵樹上。小森和小小也跟了過去。

  前面不遠處的空地上,一群黑衣人持劍圍著兩個年輕男子。那兩個男子一個身著藍衣,一個身著灰衣。

  灰衣男子將藍衣男子擋在身後,看起來藍衣男子似乎不會任何武術或者魔法力。

  初七觀察了一會兒,有趣地笑了一聲。

  藍衣男子表現得很害怕地躲在灰衣男子身後,眼中卻一點兒也不見恐慌,反而流露著興奮。真有意思。

  七個人的打鬥,觀眾倒是有五個。

  「炎琥,我好怕。」

  叫做炎琥的男子正是擋在他身前的那灰衣男子,聞言,沒有說話,右手臂卻緊緊地將藍衣男子護在身後,左手則利索地扔出火球,又滅了一個黑衣人。

  初七此時已經確定炎琥的能力不錯,不過還不到引起他的興趣的程度,便悄無聲息地飛下樹梢。

  「哼,小小毛賊也敢惹本大爺。炎琥,打他,再打!」藍衣男子像個孩子似地喊叫著。

  「靜言,閉嘴。」炎琥瞄了他一眼。

  炎琥三下兩下將其他幾個黑衣人解決了,向瑾謀和瑾略的方向看了一眼。原來他早已察覺到瑾謀幾個人的存在,只不過見他們沒有惡意,才沒有理睬而已。

  瑾略回頭沒見初七和小森的身影,大叫一聲「不好」:「哥哥,快走,聽風一定已經走了。」

  兩人匆忙地跳下樹,策馬而回,卻見馬車仍然停在那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誒,幾位,等一等啊。」靜言拉著炎琥追了過來。

  小森面無表情地問道:「兩位有什麼事?」

  「相遇即是有緣,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啊。」

  小森尚未答話,馬車裡傳出風雲無垠淡然的嗓音:「走。」

  小森揚起馬鞭,策馬而去。

  「耶?架子好大。」靜言看著遠去的馬車,嘀咕了一句。

  「琥,你說他們會不會也是去參加最佳傭兵團大賽的?」

  炎琥沒有說話,邁步向前走去。

  「誒,等等我啊。」靜言連忙追上。

  炎琥稍微放慢了腳步。

  靜言卻哇哇地假哭起來:「嗚嗚,你不理我了。你嫌我累贅了。」

  炎琥無奈地一歎,停下了腳步。

  靜言這才破泣為笑,幾步上前拽住他的手臂,嘻嘻傻笑著向前走去。

  不遠處,繫著兩人的馬。

第261章 酒樓風波(1)

  初七和風雲無垠幾人趕路幾日,終於到了慾望之森附近的城鎮隨城。想當年,初七和許赫、扶搖、星空、溫玉樹、溫臨風、小小、小森進入夢魘域界遊歷時也是在這個城市。只不過,那時是在夢魘域界裡的虛幻之城,這一次卻是真真切切地處於隨城之中。

  尚未進入城門,喧囂聲便不絕於耳。隨城雖是一個中等城鎮,現在卻因為即將到來的三年一次的盛事而熱鬧非凡。各個店家商舖也因此推出了許多吸引遊客的措施,幾乎每一家店舖裡都人頭攢動。連街道兩邊,也擺滿了小攤。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成群結伙的傭兵團在街上來來去去,彼此熟悉的傭兵吆喝著與對方寒暄說笑;不熟識得,則向對方投去一個挑釁的目光。雖然離大賽還有三天,但已經能感覺到激烈的競爭氣氛。

  城裡的客棧幾乎人滿為患。好在初七和風雲無垠有先見之明,之前寫信給風雲浩然時,已讓他傳令給隨城城主,早早地準備了一個乾淨雅致的院落。他們不用為住處而擔心。

  瑾謀和瑾略並不知情,瑾略熱情地邀請道:「聽風,連雲公子,現在一定找不到住處了。我和哥哥在這裡有朋友,不如和我們一起住吧。」

  「不必,我和雲已經安排好了。」初七道。

  瑾略連忙湊近馬車:「原來你們已經安排好了啊,那我和哥哥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住?」

  「略......」瑾謀對於這個弟弟如此黏著初七的行為已經到了無語的地步。但他看向馬車的眼神卻是帶著期待的。

  初七看了看風雲無垠,低聲道:「就讓他們和我們一起住吧,呵呵,到時一定會很熱鬧。」

  風雲浩然來了後一定要住在城主府的,倒也不會和他們撞上。風雲無垠考慮到這一點,便答應了:「呵呵,聽寶貝的。」

  初七便對著馬車外道:「可以,但是,我和雲不喜歡吵鬧。」

  瑾略連忙拍著胸脯作保證:「明白,明白。只有我們幾個人而已,不會吵的。」馬車繼續向前。

  初七掀開窗簾,有些感慨:「這裡和六年前似乎並沒有什麼兩樣。」

  他一一掃視著街道兩邊,隨著馬車路過了當時他們住過的客棧和後來租用的「強人之家」,臉上露出一絲懷念。

  風雲無垠將他摟入懷中,轉移他的注意力:「時間過得真快,當時寶貝還是一個小不點呢。」風雲無垠的大掌在他身上上下下撫摸著,眼中帶著戲謔,擺明了意有所指。

  他的臉騰地紅了:「人總是會長大的。」

  風雲無垠輕笑出聲:「是的,寶貝已經長大許多了,很快就會到爹爹的肩膀了。」

  「將來說不定會比爹爹還高。」他挑釁而得意地昂著腦袋。

  風雲無垠饒有興致地挑起眉:「喔?寶貝這麼說難道是在暗示什麼?」

  他清咳兩聲:「沒有,爹爹想太多了。」說完,他又趴到窗邊假裝看風景。

  風雲無垠笑了一聲,單臂支頷,看著他臉紅的模樣。直到初七受不了他的直視嗔怪地推了他一把,他才移開目光,不再逗他。

  「大主人,小主人,前面是分叉路口。」小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風雲無垠道:「右拐第二家。」

  馬車穩穩地在一家名為「幽苑」的府邸前停了下來。

  瑾略看著古樸而不失高貴的門面,不由得讚了一句:「好地方。這裡處於隨城的中間位置,是最為繁花熱鬧的地段了。不怕錯過熱鬧。」

  瑾謀笑著補充了幾句:「不止如此,大賽的場地就在前面的空地上,在樓上應該就能看到。」

  小森掀開門簾,初七抱著小小,風雲無垠則摟著他,從馬車裡走了下來。

  風雲無垠大概掃了一眼幽苑的位置,也滿意地點了點頭。風雲浩然辦事,他放心得很。

  一位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聽見動靜,匆匆地從裡面出來迎接。

  「不知哪位是聽風公子?小的姓李,是奉然公子的命令來服侍公子的。」因為風雲浩然不知風雲無垠也在此,所以只告知管家這住處是為「聽風公子」準備的。

  初七淡聲道:「本公子就是。李管家,這位是連雲公子。另外再準備三個房間。」

  「是,公子,幾位公子裡面請。」李管家恭敬地微微退讓。

  初七一邊走一邊對風雲無垠道:「我們沐浴過後去街上走走,順便在外面用午膳如何?」

  「嗯,如果寶貝不累的話。」風雲無垠自然沒有異議。

  瑾略蹦蹦跳跳地拽著瑾謀跟在後面:「聽風,我們也要一起去啊。」

  「可以,你們請客。」初七陰險一笑。

  「咳咳,沒問題。」瑾略摸摸鼻子,只能認栽。

  風雲無垠問李管家道:「然公子什麼時候到的?」

  李管家畢恭畢敬地道:「回連雲公子的話,前天上午就到了,這幾天一直在忙。」

  這管家也不是一般人,剛才聽見初七隻單獨介紹了「連雲公子」,又見他和初七舉止親密,便猜到他和初七的關係非比尋常,所以才在前面加了一句「回連雲公子的話」。

  初七問風雲無垠道:「我們什麼時候去見他?」

  風雲無垠想了想:「不急,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說。」

  「好。」

  一行人各自回到房間,沐浴打理一番之後,又一起向街上出發。

  不一會兒,街上便又多了五位美男子和一隻不該被忽視、也無法被人忽視的漂亮的小魔獸。

  「小七,你說我們會不會碰到雷厲和風行?」小小在初七懷裡問道。

  初七揉揉它的腦袋:「也許吧。」這裡算是夢魘族的大本營,如果雷厲和風行知道他們來了這裡,一定會現身的。

  瑾略在前面走的最快,抓住一個人就問:「大哥,向你打聽一下,城裡最大的酒樓是哪家?」千萬別以為他是急著請客,他之所以這麼問只是因為肯定最大的酒樓才最熱鬧而已。

  「聚香樓。」回答的人是初七。

  瑾略奇怪地退到他身邊,和他並肩向前走:「聽風,你來過這裡?」

  「嗯。」

  在初七的帶領下,幾人很快就到了聚香樓。離午膳的時候還早,聚香樓二樓尚未客滿,他們很幸運地佔到了一個靠窗的好位置。

  初七和風雲無垠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大桌子菜,還為小小也準備了豐盛的魔獸肉片。

  瑾略倒是眼睛眨也不眨,還不停地問初七夠不夠。

  瑾謀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傢伙就知道點菜,根本就忘了自己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到最後付錢的還不是他這個命苦的哥哥?

  小小坐在初七旁邊的椅子上,吃的不亦樂乎。初七與它久未親近,微笑著用筷子夾著魔獸肉片餵它。這番情景羨煞旁人,只恨不得自己是那只雪白的小狗,也能被這麼美妙的白衣少年餵食。

  熱鬧的二樓竟然因為這一番景象,而漸漸安靜了下來。

  瑾略和瑾謀看著初七溫柔而投入的模樣,心思各異。

  不滿的有兩人。一個自然是風雲無垠,他的寶貝的注意力此時完全在一隻魔獸身上,叫他如何不怨;另外一個則是小森,暗暗後悔之前不該親初七而得罪了風雲無垠嗎,不然的話,他現在就是「它」,也可以享受初七的餵食。

  終於,風雲無垠看不過去地將初七的身子掰了過來,撈回自己身邊:「別光顧著它,它自己會吃。」

  初七被風雲無垠哀怨的表情逗得一笑,為他夾了一些菜。

  忽聽一個尖利的聲音輕佻地道:「小鬼,過來喂大爺我吃飯,大爺給你一個金幣如何?」

  因為二樓剛才一直很安靜,所以男子的聲音顯得特別突兀。

  所有人順著那聲音望去,見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男子一臉猥瑣地看著初七,竟然是衝著初七而來。與他同桌的是他的夥伴,一共五人,聽見男子的話,哈哈大笑著起哄,每一個人都色迷迷地看著初七。

  風雲無垠臉上一沉,就要動怒。

  小森、瑾謀和瑾略也神色一變。這些人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如此侮辱初七。

  初七卻面不改色,按住風雲無垠的手,目光移向那男子,悠悠然地道:「本公子給你十個金幣,你從這裡滾出去如何?」「滾出去」三個字說得極為平淡,就似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你說什麼,臭小子?」男子勃然大怒地站起來。

  初七仍舊慢悠悠地道:「本公子說,讓你從這裡滾、出、去。」

  瑾略嘿嘿笑著站起來:「讓我來,保證把他揍得找不到北。」

  說完,他便跳過去,與那男子動起手來。那男子和他的夥伴吆喝著跳起來,與瑾略糾纏在一起。

  旁邊幾桌的客人連忙退開。

  有膽小怕事的,像老鼠似地逃竄了。但大多數人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竊竊私語地站在旁邊觀戰。

  本來在二樓服侍的店小二哎呦一聲,一臉倒霉相地拍拍大腿躲到桌子後面去了。

  別看瑾略長得精瘦,力氣卻不小,一人對付五人,也不顯得吃力。終於,那男子抵擋不了他的攻擊,從窗口摔了出去,發出一聲尖叫。

  他的夥伴見大事不妙,狼狽地從樓梯處跑掉了。

  「聽風,怎麼樣?我很厲害吧?」瑾略洋洋得意地嘿嘿笑著。

第262章 酒樓風波(2)

  風雲無垠涼涼地道:「打壞的桌椅你賠?」

  瑾略愣了一下:「當然我賠,應該的。」

  「趕走的客人帶來的損失,你賠?」風雲無垠又補了一句。

  「咳咳,我賠。我說,連雲公子,難道這家酒樓是你家的分號?」瑾略大著膽子嘟囔了一句。

  「如果本座想的話。」風雲無垠傲然地道。

  瑾略吐吐舌頭,不敢再開口,心裡卻在嘀咕著:醋勁真大。

  初七笑了一聲,轉向小森道:「小森,去把那個人撿上來。」

  「咦?」小森雖然奇怪,還是照做了。

  瑾謀和瑾略看著初七臉上的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那些膽子大的傭兵一見似乎還有後續,都幸災樂禍地站在一邊等著看熱鬧。

  不一會兒,小森就提著那個男子上來了。那男子已經摔得渾身是傷,臉上腫的像包子,在校生手中拚命地掙扎著。

  「放開我!放開我!」

  「讓他『滾』出去。」初七淡聲道。

  「剛才不是丟出去——喔——」瑾略驀地恍然,拍手叫好。

  小森呵呵一笑,正要將男子扔到樓梯的方向,風雲無垠淡聲道:「慢著,先拔了他的舌頭。」沒有任何能侮辱他的寶貝,更不用說還是當著他這個父皇、情人的面。

  圍觀的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

  「是,大主人。」

  那男子驚慌地叫道:「你,你們敢!你們可知道本大爺是誰?本大爺的哥哥就是上一屆的最佳傭兵團的團長冥延!」

  人群又開始熱鬧起來,竊竊私語。有的目露同情;有的一臉興奮;還有人小聲嘀咕著「有好戲看了」。

  看來這個冥延也不是普通角色。

  風雲無垠和初七都沒有反應。

  小森恍若沒有聽到,指尖彈出魔法力瞬間便切斷了男子的舌頭,然後丟到樓梯上。男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嘴角溢出鮮血,骨碌骨碌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旁觀的人不由得一陣唏噓。

  其中一人看不慣地站了起來:「這位公子,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了?」他是一位眉清目秀的男輕男子。

  「那麼,閣下想如何?」風雲無垠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那人有些窘迫地道:「公子完全可以讓他說聲『對不起』即可,因為一句話而拔掉舌頭未免太殘忍......」

  「喔?閣下怎麼勇於打抱不平,剛才那人對本座的寶貝出言不遜的時候,怎麼不見閣下站出來制止?」風雲無垠嘲弄道。

  那人神色微變,旁邊也有人發出了嗤笑。

  風雲無垠意味深長地瞄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若無其事地為初七夾菜,與他貼面交談。

  那一直膽戰心驚地躲在一邊的小二這才敢走過來收拾摔碎的東西。

  瑾謀溫柔地道:「小二哥不必擔心,這裡的一切損失自由在下負責。」

  那小二馬上面露喜色:「多謝公子,多謝公子。」他麻利地將樓上收拾好,下去給掌櫃的報告去了。

  正在這時,又有兩名男子一邊交談一邊走上樓來。

  兩位男子皆品貌出眾,見到樓上氣氛有些怪異,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番,自然地找了地方安靜地坐了下來。剛好與初七這一桌隔著一個桌子的距離。

  過了好一會兒,樓上才又恢復了最初的熱鬧。幾乎每一桌都在談論著即將到來的最佳傭兵團大賽。

  瑾略笑嘻嘻地問道:「聽風,我們的傭兵團要叫什麼名字好?」

  小小和小森的目光馬上同時飄到初七身上。

  風雲無垠也彎了一雙深邃的黑眸,輕聲一笑。

  瑾謀和瑾略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初七清咳兩聲,將問題丟給風雲無垠:「雲,你決定。」

  「不,還是聽寶貝的。」風雲無垠揶揄地看著他。

  他嘀咕了一句,道:「我先想一想。」

  「不急,慢慢想,還有三天時間。」風雲無垠語氣裡的笑意更濃。

  他賭氣地道:「就叫強人傭兵團。」

  風雲無垠低低一笑,連忙安撫炸了毛的小貓,揉了揉初七的頭髮:「可以,可以。」

  剛才的那兩名男子聽見初七的話,卻同時露出驚訝之色。

  強人傭兵團......

  正在這時,樓梯處又傳來了吵嚷聲。

  「唔......唔......唔唔......」一個急切的聲音不停地嗯著,同時伴隨著腳步聲。

  「別急,指給大哥看,到底是誰敢欺負你。大哥一定叫他不好過!」一個陰沉的聲音道。

  初七冷聲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來的倒是挺快的。

  風雲無垠卻動也未動,仍然拈著筷子夾起一些菜喂到初七口中。

  樓梯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似乎不少於二十餘人。

  樓上的食客幾乎都是傭兵,自然不會怕事,反而仍然帶著看熱鬧的心情。更重要的是,這是一窺冥延和初七等人的實力的好機會,有利於他們三天之後的比賽。所以幾乎沒有一個人離開。

  「是誰拔了我弟弟的舌頭?」一個高大威猛的年輕男子的身影緩緩地在樓梯口出現。他一身黑色勁裝,乾淨利落,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冷冽之氣。強烈的威壓油然而生,讓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情不自禁地想倒退幾步。

  看來,他就是冥延。

  所有人再次全部安靜了下來,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是我。」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娓娓響起,帶著一些嘲弄和一些不以為意。小森一邊說一邊慢吞吞地轉過身,左手臂搭在桌面上,右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繞著自己胸背的一縷頭髮,風情萬種而不自知。

  瑾略不由得暗歎一聲:妖孽。

  冥延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

  小森說道:「你可知道本公子之所以動手,是因為你弟弟侮辱了本公子的小主人?」

  「小主人?」冥延在桌上掃視一圈。已經確定那神情淡然地吃著另一個男子餵食的菜餚的少年便是那個「小主人」。

  初七並未抬頭,兀自端起茶盞,淡聲道:「本公子聽風。」

  「聽風?你就是聽風?」冥延有些驚訝,瞄向風雲無垠時有些肅然,沉聲道:「莫非,這位就是連雲。」

  「正是。」風雲無垠邪魅一笑,淡然地掃視了所有人一圈。

  「啊,原來他們就是『風雲二俠』。」觀眾的神色有些變了,看著初七的目光也不像之前那麼輕視,而是帶了些驚訝和佩服。畢竟,能一連挫敗十大殺手中的三人的人必定不弱。

  冥延微一皺眉,轉向小森,沉聲道:「即使在下的弟弟多有冒犯,你們也不該拔了他的舌頭。」

  小森攤攤手:「已經拔了,你想如何?」

  冥延的臉色越顯難看:「在下的弟弟自由在下來管教,閣下莫非還有理了?」

  「由此可見,你並沒有把他管教好。」小森嘖了一聲。

  「那麼,也拔了你的舌頭如何?這麼漂亮的人竟然如此狠毒。給我上!」冥延一聲令下,其他的客人全部退到一邊。

  而冥延帶來的那二十多人一擁而上,向初七等人圍攻而去。

  瑾謀微笑著迎上去,直接和冥延交手。

  初七皺了皺眉,臉上露出幾分不耐。

  風雲無垠知道,他是懶得與他們動手。事實上,他自己也很懶。所以他抓起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小丟了過去。小小哀怨地瞄了他一眼,但也不得不參與戰鬥。

  除了初七和風雲無垠,在原位沒有動的人便只有隔著一張桌子的那兩個男子了。

  他們看著初七,相視一笑。

  左邊的男子微笑著瞟了初七一眼:「他還是老樣子。」

  右邊的男子似是不耐地抱怨道:「看在那件事的份上,本公子就勉為其難地幫幫他吧。」

  「哼,『勉為其難』?當年要不是他,你還有的熬呢。」左邊的男子皺了皺眉。

  右邊的男子連忙賠笑道:「是,是。」

  初七見到那兩個男子跳入戰鬥圈幫助小森幾人,不由得有些奇怪。

  風雲無垠瞄了一眼,瞭然地一笑:「寶貝不記得他們了?」

  初七又盯著那兩個男子看了很久,終於想了起來:「曲阡,駱滄。」

  曲阡和駱滄大概聽到了他叫出了他們的名字,抽空回頭對他一笑。

  曲阡和駱滄的加入讓局勢稍微向這邊扭轉了一些。但是,冥延畢竟人多勢眾,瑾謀幾人對付二十多人還是有些吃力的。

  正在這時,卻又有一個年輕男子慢悠悠地上樓來。他看見瑾謀,神色一緊,叫了一聲:「謀!」

  接著,他不由分說地竄了過來,幫助瑾謀對付冥延,一招一式,直取要害,乾淨利落。

  瑾謀卻神色微微有些尷尬。

  風雲無垠和初七相視一笑,同時嗅到了有趣的味道。

第263章 第六個成員

  「謀!上次為何不告而別?」男子一邊與人交手,一邊對金門叫道。

  瑾謀蹙著眉,回道:「我們只是見過幾面而已,我去哪裡沒有必要告訴你。」

  「謀?」男子一臉失落,隨即沉著臉把怒氣全部發洩在冥延身上。

  冥延見他們二人一邊對付他,一邊交談,殺氣全開,但還是奈何不了瑾謀和那男子兩人,甚至逐漸不敵。

  因為那名男子的加入,局勢很快便扭轉了過來。

  「都住手!」

  冥延微一皺眉,揮手讓他的手下一起退下,冷眼盯著初七和風雲無垠。這兩人連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有三人自動加入戰鬥,為他們而出手,尤其其中兩人還是隨城人人皆知的駱府的現任當家和曲府的現任當家。他不得不懷疑初七和風雲無垠兩人的身份。

  冥延眼珠幽轉,已想出一計,對風雲無垠道:「不知『風雲二俠』二人是否會參加本次的最佳傭兵團大賽?」

  風雲無垠兀自飲酒,沒有作答,只將視線移到初七身上。

  小小和小森暗暗好笑,明白風雲無垠這是打算將一切權利交給初七了。

  冥延見風雲無垠輕視散漫的態度,眼中越發閃現著狠毒的光芒。

  初七主動接話道:「本公子才是強人傭兵團的團長......」

  瑾謀、瑾略、小森和小小自覺地走過去,站在初七和風雲無垠身後,一絲不言而喻。

  後來的那名男子看見瑾謀與其他幾人站在一起,而自己卻一個人站在一邊,臉上滿是失落之色,一雙眼一直熱切地注視著瑾謀。

  瑾謀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但是從他微蹙的眉就可以看出他對那男子的直視的反感。

  瑾略這時才瞧出些不對勁,難得地沒有嘰嘰喳喳,而是一直盯著那男子看,嘴唇微動,不知在嘀咕著什麼。他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見他被男子弄得不自在,暗暗瞪了那男子一眼。

  「......本團既然到這裡來了,自然是為了參加比賽。」

  「看來各位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冥延面無表情地道,「參加最佳傭兵團大賽的人數必須是六人,諸位只有五人,根本沒有參賽的資格。」

  小小不滿地叫了一聲,脫口嚷道:「難道本犬不能算一個人嗎?」

  眾人見到小小竟然會說話,驚訝的目光頓時全部落在它身上。

  小森嗔怪地瞅了小小一眼,擰了一下它的耳朵,只把小小委屈地在椅子上縮成一團。

  冥延斜視著小小,沒有答話。

  瑾略先叫了起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規定?人數不能超過六個我可以理解,為了公平嘛。但是我們五個人為什麼不行?」

  冥延哼了一聲:「大賽之上,我們再一決勝負,各位,小心了。告辭!」

  語畢,他帶著自己的手下,甩袖而去。

  大廳裡早已被砸得一塌糊塗,亂七八糟,圍觀的眾人見沒有什麼好看的,都三三兩兩地小聲議論著離開了。頓時,整個大廳只剩下初七、風雲無垠、瑾謀、瑾略、小小、小森、駱滄和曲阡,以及那名男子。

  小小見冥延囂張的態度,氣得在椅子上跳上跳下:「啊,小——」

  小森連忙摀住它的嘴。一叫「小七」的話,初七的身份極有可能曝光。

  小小此時方反應過來,終於消停:「唔......嗚嗚......」

  小森這才放開它。

  駱滄和曲阡一起走過來,客氣地與風雲無垠和初七寒暄:「連雲公子,聽風。」剛才他們見到小森幾人的舉動,便知初七又是用了假身份。雖然他們與風雲無垠只接觸過幾次而已,但是看著「聽風」和「連雲公子」親密的態度與當年的「溫小七」和「溫公子」之間的親密無異,便可猜出「連雲公子」就是當年的「溫公子」。

  「駱公子,曲公子,請坐。」初七道。

  曲阡和駱滄在一邊坐了下來。

  與瑾謀相識的那名男子用腳挑起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一個人淒涼地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了下來,不時側著頭偷看瑾謀。看上去可憐極了。

  瑾謀蹙眉坐在那裡,看得出心情很糟糕。

  瑾略關切地握住他的手,瑾謀對他安撫地一笑。

  小森笑道:「我們『多年未見』,你們是怎麼認出我們的?」瑾謀和瑾略在場的緣故,小森並沒有提及初七和風雲無垠都易容之事。跟著初七和風雲無垠多年,小森雖然是一隻魔獸,但早已學會人類的談話技巧和轉彎的思維模式。

  曲阡詼諧地道:「聽風公子和連雲公子風姿卓爾,無人能及,我們二人自然能認出來。」

  「哼,這麼多年未見,你倒是比以前會說話多了。」小森毫不客氣地諷刺他。

  駱滄連忙道:「我們聽到聽風提及『強人傭兵團』後來又看到小小和小森才肯定的 。」

  「誒,對了,」瑾略突然插話道,「我聽說以前有個『強人傭兵團』突然改名為『最強人傭兵團』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初七和風雲無垠相視一笑,同時想到當時的趣事。這個問題在場的除了瑾謀和瑾略以及那名男子都知道答案,不過沒有人回答瑾略的問題。

  瑾略切了一聲,知道可能涉及到他們的私事,便不再過問。

  駱滄問道:「聽風,你們這次來是打算參加大賽的?」

  「正是。不知駱公子對來這裡的所有傭兵團知道多少?」初七道。

  駱滄介紹道:「這次來參加大賽的傭兵團少說也有三、五百個,其中不乏優秀的傭兵團。像剛才的冥延,他所帶領的西海傭兵團是上一屆的最佳傭兵團。其他的還有候鳥傭兵團,冰雪傭兵團,烈焰傭兵團等。對了,大賽確實有每組只能為六人的規定。多或少都不可。」

  小小又切了一聲。為什麼大家都忽視它的存在呢?

  初七想了想,又問道:「這麼多傭兵團最少有兩三千人,是否太亂了些?」

  曲阡答道:「是淘汰制。大賽一共進行十天,前五天是各傭兵團進行比武淘汰,後五天則是通過淘汰賽的傭兵團同時出發,哪一個傭兵團最先完成任務即為最佳傭兵團。」

  「今年和以前是不同的。」

  旁邊坐著的那名男子突然道。

  所有人一起向他看了過去,除了瑾謀。

  男子看了瑾謀一眼,站起身抱拳道:「在下弁奕。」

  初七略一抱拳,這時才有些興趣地上下打量那人一番,見他五官端正,神明俊爽,倒是不像可憎之人。

  「不知弁公子何出此言?」

  弁奕輕聲道:「在下聽說今年的最佳傭兵團大賽一共一個月。」

  「什麼?」曲阡驚訝地道,「是什麼樣的任務居然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

  初七和風雲無垠相視一眼,都感覺到這次比賽的不正常。兩人似是無意地看了瑾謀和瑾略一眼。他們兩人畢竟是南部魔武聯盟盟主的兒子,難怪他們會懷疑。

  瑾謀好瑾略臉上同樣是詫異之色,並不像是裝出來的,極有可能是真的不知情。

  但是,這麼大的事,「風花雪月」不可能沒有消息。

  初七正在疑惑之際,感覺到藍蝶晶靠近的氣息。

  風雲無垠道:「寶貝,我去即可。」

  風雲無垠閃身出去,不一會兒便進來了,幾不可察地對初七點了點頭,同時傳音道:「今年的大賽確實改了時間,具體原因尚在查探中。」

  「聽風,什麼事?」瑾略好奇地問。他知道風雲無垠不待見他,所以還是覺得直接問聽風比較好。

  初七淡然道:「無事。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還少一個人。」

  可用的人只有曲阡和駱滄,然後就是風雲浩然和余安九。

  曲阡和駱滄都不太可能只讓對方一人參加;而風雲浩然作為皇朝的代表,也不太可能和他們一起參加大賽。他自然也不會放余安九一人參加。

  弁奕向初七走了兩步,誠懇地道:「如果聽風公子願意的話,在下請求和諸位一起組團,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

  「不行!」異口同聲的兩人是瑾謀和瑾略。

  兩人見對方同時開口,不由得驚訝地看了看對方,又同時為彼此的默契微微一笑。

  瑾略排斥地看著弁奕:「你惹得我哥哥不高興了,和我們一起組團一定會影響大家的行動的。」他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

  瑾謀的理由則是:「弁公子,你還要帶領自己的傭兵團,怎麼可以對自己團的成員這麼不負責。」

  「你明明知道原因。」弁奕有些激動。

  瑾謀偏過頭不看他,沒有說話。

  瑾略哼了一聲,霸道地將自己的哥哥護在身後:「不、行。」

  初七詭異地一笑:「本公子同意。」

  兩個冤家,或者三個冤家在同一個傭兵團,這不是很好玩嗎?

  風雲無垠低低一笑:「調皮。」

  「聽風。」瑾謀和瑾略再次同時開口,只不過瑾謀是無奈的語氣,瑾略則是多了些不滿。

  初七迷人地一笑:「就這麼定了。」

  駱滄和曲阡同時抖了抖。這個小公子才多久沒見,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第264章 見到風雲浩然

  「多謝聽風公子,」弁奕有些驚動地道,「我的傭兵團裡還是要交代一下的,我這就去安排。不知到時候怎麼和聽風公子取得聯繫?」

  初七道:「到比賽現場找強人傭兵團即可。」

  「好。」

  弁奕應了一聲,又轉向瑾謀,輕聲道:「謀,你住在哪裡?我可以去找你嗎?」

  「不、可、以。」瑾略按住瑾謀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理弁奕。

  瑾謀笑著搖了搖頭,但並未對瑾略的回答表示異議。

  弁奕張口欲言,終於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一臉落寞地離開了。

  瑾略和瑾謀都有些悵然。

  初七不再理睬正在鬱悶的瑾謀和瑾略,轉向曲阡和駱滄道:「你們最近可有見過雷厲和風行兩人?」

  「見過幾次,」提到雷厲和風行兩人,曲阡似乎有些無奈,「他們兩人動不動就跑來亂攪一通。聽風,如果你見到他們,麻煩你幫我們求求情。」

  初七明白他的意思是在夢裡,不由得覺得好笑。

  「如果你們再見到他們讓他們來找我,有事讓他們幫忙。」

  「好,」駱滄笑道,「只怕你們一來他們就知道了,今晚說不定就自己找來了。」

  初七淡聲道:「不,今晚我先去找你們。」

  駱滄和曲阡都愣了一下,很快猜到初七會找他們,一定是有要事,隨即一起笑道:「好,恭候二位大駕。」

  駱滄和曲阡二人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瑾略在那一邊一個勁兒地追問瑾謀他和弁奕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瑾謀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看向初七,似是想求救。

  初七至是懶得理會,由著他們兄弟兩人胡鬧,一手抱著小小,一手拉著風雲無垠的手有說有笑地離開了。

  小森跟在後面,不忘了留下一句笑語:「瑾公子,不要忘了付賬。」

  「誒,等等我們啊。?瑾略叫道。

  他在懷裡摸著,卻沒有找到錢袋,見到初七他們已經走遠了,連忙拉開瑾謀的衣襟在他身上胡亂搜著:「哥哥,快,錢呢?」

  瑾謀一陣尷尬,連忙抓住他的手:「略,別胡鬧了。」

  他掏出錢袋遞給瑾略之後,隨即便離開了,看背影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瑾略愣愣地站在那裡,腦海裡閃現的是瑾謀剛才羞惱的紅臉,突然間情不自禁地傻笑了一聲。

  倒霉的店小二躲在一邊欲哭無淚,怯怯地叫了一聲:「客官……」

  瑾略這才回過神來,隨手掏出幾個銀幣、金幣往桌子上一扔,飛快地跑下樓梯:「哥哥,等等我。」

  初七和風雲無垠回到幽苑,讓瑾謀和瑾略二人自便之後,他們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其實是悄悄離開去見風雲浩然。

  片刻之後,就出現在城主府外。

  城主府門口早已有一位機靈的小廝等在那裡,一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連忙上前,試探著問道:「請問二位,可有一位是聽風公子?」

  「本公子正是,帶路。」初七道。

  小廝有些猶豫:「只是然王子交代小的接聽風公子進去,可是這位公子……」他一邊說,一邊偷偷地打量著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瞇眼一笑,那小廝再也不敢直視。

  初七臉色微微一沉:「帶路就是。」

  那小廝連忙應道:「是,是。」

  走進城主府,拐過幾條長廊,才算到了風雲浩然住的院子,一進去便看見風雲浩然和余安九坐在涼亭裡閒聊。

  初七揮退小廝,有些感歎地低聲對風雲無垠道:「他們的感情還是那麼好。」

  風雲無垠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戲謔地低語道:「寶貝不必這麼羨慕他們,從今以後,爹爹一定會加倍『疼愛』你的。」

  他的臉嗖地紅了,但仍然誠懇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雖然是嘀咕出來的:「我才沒有羨慕。我只要和爹爹永遠都開心地在一起就覺得很滿足,很幸福了。」他一邊說,一邊緊緊地握著風雲無垠的手,希望讓風雲無垠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愛意。

  「乖,寶貝也是爹爹的幸福鎖在。」風雲無垠再次為自己的寶貝的純愛而感動,也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呵呵,爹爹突然間很想抱寶貝呢,怎麼辦?」

  「咳咳,爹爹自己看著辦。」他唯恐風雲無垠真的對他怎麼樣,連忙稍遠一些。畢竟,風雲無垠是有「前科」的。

  風雲無垠被他可愛的反應逗得呵呵笑起來。

  「小傻瓜。」

  大概是聽見動靜,風雲浩然和余安九轉過頭來見到初七,連忙起身迎來。

  見到少年初七,風雲浩然臉上閃過一絲讚歎,隨即呵呵笑道:「小七,你可算來見皇叔了。你安叔叔也在念著你呢。」

  「二皇叔,安叔叔。」初七迎上前,微微彎腰算是行禮。

  風雲浩然和余安九連忙虛扶一把:「不必多禮。」

  「這位是?」風雲浩然正奇怪初七旁邊站著的是誰,卻見風雲無垠微微一笑,便撩起長袍,輕自坐了下來,然後將初七拉過去放置在自己的腿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面露驚訝和意外之色的風雲浩然和余安九。

  「多年不見,二皇弟似乎變遲鈍了。」風雲無疑揶揄道。

  「啊,皇——」風雲浩然和余安九此時才反應過來,連忙要行禮。

  風雲無垠袍間生風,將他們二人托住:「出門在外,不必多禮,本座不想讓第五個人知道本座的身份。直接叫本座『連雲公子』即可。」

  「是。」風雲浩然和余安九連忙答道,在旁邊坐下,心裡有太多的疑惑。

  「皇兄,但是,之前在宮裡……」風雲浩然已經完全糊塗了。

  之前在皇宮內見到垠時,他很肯定,儘管垠的舉動有時有些奇怪,但他的氣息確實是風雲無垠,外貌也並非易容。但是現在卻在這裡又見到風雲無垠。以他對風雲無垠的瞭解,他自然不相信風雲無垠會把初七交給另外一個人,但是風雲無垠確實是在兩個地方同時出現了。這也是他的疑惑所在。

  風雲無垠彈出一道隔音結界,將垠的事簡潔地講了一遍,但隻字未提關於花淵叱吒和花軒昂的事。

  風雲浩然果然大驚失色:「皇兄,皇權最忌與人分享,你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雖然垠是您的分身,但是他也是有個人思想的,難保他不會產生其他的想法,如果是那樣的話——」

  「二皇弟多慮了,」風雲無垠抬手打斷他的話,淡然而自信地道,「本皇與垠之間淵源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皇弟只需知道他不會對本座產生異心即可。」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風雲浩然只好不再多說,但臉上還是帶著憂色。

  余安九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陛下做事向來運籌帷幄,你應該相信他才是。」

  風雲浩然一想,確實如此,隨即便釋然一笑:「不錯,大不了在皇兄和小七在外時,臣弟多操心就是。」

  初七抿嘴一笑:「然皇叔辛苦了。」

  風雲浩然哈哈大笑,欣慰地打量著初七,笑歎道:「想當年見到小七時,小七才六歲而已,轉眼間就長這麼大了。如果不是看到小七的氣質還是與當年一般無二,皇叔也認不出你來。現在這張臉應該是易容了吧?」

  「是的,」初七禮貌地道,「皇叔過獎了。然皇叔和安叔叔仍然像當年那般和諧。」

  風雲浩然和余安九相視一笑,確實如當初那般恩愛。他們的感情來之不易,自然格外珍惜。

  四人閒聊分別後種種,大概聊了一個時辰才開始談正事。

  風雲浩然問道:「皇兄,你們這次來是要參加大賽的嗎?」

  「正是。陪寶貝玩玩而已,」風雲無垠道,「本座收到消息,這次的大賽和以往有所不同,皇帝可有聽說什麼?」

  風雲浩然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古怪。四位盟主的說法是,以往的考驗任務都過於簡單,不利於真正厲害的傭兵發揮他們的超長水平。而此次可以試著改革一番,更方便為皇朝提供優秀人才。」

  他所說的四位盟主正是東部魔武聯盟盟主雀陌、南部魔武聯盟盟主第五洛、西部墨舞聯盟盟主白子然和北部魔武聯盟盟主銀卿決。這最佳傭兵團大賽便是這四人由皇朝授權聯合舉辦並負責監督。

  「喔?」風雲無垠輕聲一笑,漫不經心地問,「這件事是誰最先提出來的?」

  余安九答道:「是東部魔武聯盟盟主雀陌。」

  風雲無垠道:「多派些人盯著他們,不要被他們愚弄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是,皇兄,」風雲浩然也嚴肅起來,「臣弟也覺得有些蹺蹊,已經派了暗衛暗中監視著他們。」

  「嗯。」風雲無垠點了點頭。

  余安九道:「聽說這次的任務是——」

  「安叔叔,」初七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不必告訴我和父皇,那樣的話,就不好玩了。」

  「不錯。」風雲無垠翹起嘴角,在初七額上吻了一下,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風雲浩然突然歎道:「皇兄,你和小七也要幸福。」

  風雲無垠低沉的笑聲緩緩響起,狂妄自信地道:「本皇想要的東西,如何會得不到?」

  「皇兄說的是,臣弟敬皇兄一杯。」風雲浩然寬慰一笑,余安九也一起舉杯。

  初七仍然端起了茶杯以茶代酒,風雲無垠卻為他倒了一杯酒:「寶貝,要不要試試?」

  初七猶豫了一下:「父皇,我從來沒有喝過酒,一定會醉的。」

  「呵呵,寶貝,」風雲無垠摟在他腰上的手臂將他頭、箍得更緊,在他耳邊低語誘哄著,「父皇在這裡,還怕喝醉?」

  風雲無垠的口中帶著的淡淡酒香讓初七有些暈,模模糊糊地便點了頭:「好吧」

  風雲無垠和余安九看著初七像喝毒藥似的,一飲而盡,辣得眼淚都留了出來,不由得善意地一笑。

  風雲無垠一見,馬上心疼得橫抱起他:「本皇和寶貝就先回去了。」

  風雲浩然和余安九尚未來得及說話,風雲無垠已經抱著初七消失的無影無蹤。

  「唔,父皇,為什麼要跑這麼快?」初七已經有些暈了。

  風雲無垠無奈地輕笑出聲。

  小傻瓜,看你流淚的模樣不知多惹人憐愛,父皇怎麼會教別人瞧去?

第265章

  風雲無垠抱著初七很快就回到了幽苑的房間。

  初七站在地上禁不住左搖右晃,不滿地拽著風雲無垠的衣服:「父皇,你不要亂動,寶貝都站不穩了。」他兀自奇怪風雲無垠的「舉動」,卻不知是自己在動。

  他睜大眼睛,看著風雲無垠湊過來的笑臉,奇怪地用手摸著風雲無垠的眉、眼、鼻,又仔細地盯了半天才疑惑地道:「父皇,你在笑什麼?」

  「呵呵,父皇在笑寶貝很可愛。」風雲無垠扶住他東倒西歪的身子,將他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親了親他因為喝過酒而紅艷艷的小嘴。今天喝的酒叫做「千日醉」,是比普通的酒烈了許多。難怪這個小傢伙只喝了一杯就一直不老實。

  碰——

  桌上的茶壺被初七撞到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風雲無垠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他有先見之明設置了隔音結界,估計整個院子的人都圍過來了。

  初七不適地扭動著:「摁,父皇,熱。。。。。。」

  「呵,父皇后悔讓你喝酒了。」風雲無垠歎了一口氣,將他的衣服鬆了一些。

  他卻嫌風雲無垠動作太慢,使勁地拽開了腰帶。

  「寶貝。。。。。。」

  他渾身燥熱得厲害,沒有理睬風雲無垠,繼續拉扯著腰帶。風雲無垠看他急的滿頭大汗,好心地將他腰帶解開,讓他抽走,又是一聲歎息。

  初七連忙拉開鬆散的衣襟。

  「寶貝。。。。。。」

  「嗚嗚,還是熱。。。。。。」他著急地在風雲無垠身上蹭著,像個孩子似地撒著嬌,覺得有些委屈。

  「呵呵,傻瓜,當然熱,因為你脫的是父皇的衣服。」

  風雲無垠哭笑不得,不再逗他,攔腰將他抱起放在床上:「乖乖地躺著,父皇去找解酒茶。」

  「父皇,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他從床上彈跳起來,向前邁出一步卻踩住了自己的衣擺,整個人向前跌去。

  風雲無垠嚇得心跳都停了,連忙將他接住:「你這個小傢伙真不乖。。。。。。」

  「熱,」他聽不進風雲無垠的話,一隻手臂霸道地勾住風雲無垠的脖子,一隻手又去拉扯自己的衣服,「父皇,這衣服脫不掉?」他停下手,神情有些迷糊,努力想看清楚自己手中抓著的衣服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卻又聽見風雲無垠抑制不住的大笑。

  「呵呵,真是父皇的寶貝。」

  「摁,」他點頭如搗蒜,「我當然是父皇的寶貝。。。。。。」認真地說完這句話,他又低下頭開始和衣服較勁。

  「寶貝,你再不讓父皇去拿解酒茶會很危險的喔。」風雨無垠親了親他的紅臉蛋,用手輕輕地擰了擰他的鼻頭。

  「危險?」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父皇在這裡怎麼會危險呢。。。。。。」

  風雲無垠手上的動作停了,深深地凝視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兒,兩人一起慢慢地倒在床上。

  「寶貝?」

  「嗯。。。。。。」他捧住風雲無垠的臉,有些不耐煩,「父皇,你為什麼要一直動來動去?」

  「呵呵,」風雲無垠捧住他的腦袋固定在自己上方,勾起一抹動人的笑,「寶貝,父皇沒有動,是寶貝喝醉了。父皇不該讓你喝酒的。」

  「我喝醉了?喔。」他應了一聲,再次開始脫風雲無垠的衣服的偉大工程。

  風雲無垠看不過去地把兩人的衣服都扯了,碎片飄了一地。

  「現在還熱嗎?如果還熱的話,父皇再拿幾塊風系魔晶石出來會涼快些。」

  他沒有聽清楚他的話,看著風雲無垠一會兒張一會兒合的唇瓣,呵呵笑道:「父皇,你也喝醉了嗎?你的嘴巴在動。。。。。。」

  他艱難地在風雲無垠胸膛上攀爬著,風雲無垠被他無意的磨蹭弄得火燒火燎,不時發出一聲聲呻吟。

  「寶貝,不要再動了。」

  他不聽,繼續向上爬,然後,含住了風雲無垠的唇瓣,深深地吻著。

  「呵呵,父皇,我最愛你了,」他突然間傻笑起來,「父皇,我知道你也最愛我喔。呵呵。」

  「小傻瓜,父皇當然最愛你,也——唔。。。。。。」

  風雲無垠話還沒有說完,又被初七強吻住了。

  他吻過之後,還舔了舔唇,又傻笑了幾聲:「父皇,你的唇是甜的。」

  風雲無垠無奈地一歎,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其實,寶貝的味道更甜。呵,父皇可不會放過你了。」

  他還來不及喘完一口氣,便被風雲無垠吞了所有的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初七悠悠醒來,發現自己壓在風雲無垠身上,像八爪魚似的纏著風雨無垠。床上、地上到處是衣服的碎片,桌椅也翻倒在地。

  他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搖晃著風雲無垠:「父皇,父皇,是不是有人進來搶劫了?」

  「呵呵。」風雲無垠發出幾聲低沉悅耳的笑聲,緩緩睜開迷醉的黑眸。

  「父皇?」他揉揉眼睛,還有些醒後的迷糊。

  「寶貝忘了之前喝醉了嗎?」風雲無垠坐起身靠在床頭,然後扶著他倚在自己身上,用大手將他散開的發攏起撥到耳後。

  「哦,我是喝酒了,」他驀地睜開眼,「這些都是我弄的嗎?」

  「不,是一隻小醉貓弄的,呵呵。」風雲無垠忍不住在他唇上又親了一口。

  他抱怨地道:「我就說我不喝酒了。」

  「喝酒也有喝酒的好處。」風雲無垠一本正經地道。

  他懷疑地盯著他:「什麼好處?」

  風雲無垠想了想,忽悠道:「唔,冬天喝酒可以暖身。」

  「現在是夏天。」他提醒道。

  風雲無垠右手稍微用力從他敏感的脊椎骨上一直往下,邪魅地一笑:「夏天喝酒可以乘涼。」

  「這是什麼道理?」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因為寶貝喝醉了就喜歡脫父皇的衣服。」風雲無垠湊到他耳邊低低的笑著,得意而饜足,就像一隻享受過一頓美餐之後的獅子一般慵懶而誘人。

  他的驚訝一閃而過,果然感覺到身上輕微的酸痛之感,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和風雲無垠酒後亂性的事實,放鬆地趴在風雲無垠身上。

  「現在什麼時候了?我們還要去見駱滄和曲阡。」

  「呵,放心吧,早著呢,」風雲無垠將他抱起走向屏風之後,「爹爹已經準備了熱水,先沐浴,之後我們再去找他們。」

  「嗯。」

  兩人收拾好了之後,便直接去了離幽苑較近的駱府。至於駱滄和曲阡是在駱府還是在曲府,那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如果他們不再駱府,自有他們自己過來見他們。要讓初七和風雲無垠再走去曲府是不可能的。

  到了駱府,駱滄果然不在。自從他和曲阡在一起之後,他便住進了曲府,處理事務也都在曲府之內,平時很少回駱府。

  也許是駱滄特意交代過,很快有家丁奔出去找駱滄。

  駱滄和曲阡兩人很快相攜出現。

  「連雲公子,聽風,你們來了。」

  初七點了點頭:「曲公子,駱公子,這次來是有事想讓你們幫忙。不知道兩位是否方便。」

  曲阡瞄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雖然我們的交集不多,但是只要你開口,我和滄不會拒絕你們的任何要求。」

  「確實如此。」駱滄也道。

  這不只是處於初七曾經對於他們的幫助,還因為他們對初七本人的欣賞,不管是他當年的淡定自若,還有如今的自信和率直。

  「那麼我就有話直說了,」初七淡然一笑,「如你們所知,這次的最佳傭兵團大賽確實有古怪,我和雲打算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強人傭兵團是一定會進入決賽的,到時我和雲都要去完成任務。隨城這邊需要有人暗中注意著。我希望駱公子和曲公子可以代勞,為本公子二人做暗樁。」

  風雲無垠補充了幾句:「你二人的背景比較單純,一般人不會想到你們在注意這邊的動靜,所有你們兩人是最合適的。之後,寶貝也會叫雷厲和風行兩人來協助你們。」

  「沒問題,」曲阡痛快地答應了,「小事一樁,包在我們身上。」

  駱滄問道:「不知聽風和連雲公子是否有懷疑的對象?」

  「自然和四大盟主脫不了關係。」初七道。

  曲阡隱晦地道:「二王爺也是主辦人之一。」

  初七看向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淡然道:「本座和寶貝只是好奇才想弄清楚這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而並非支持或者反對某種行為。兩位可明白?」

  「原來如此。」駱滄有些無語。這兩人,還真是,就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就投入這麼大的精力?他還真有點摸不清楚風雲無垠和初七的秉性。

  風雲無垠摟著初七站起,淡聲道:「此事可大可小,兩位多加小心。」

  「放心吧。」

  「告辭。」話音剛落,風雨無垠和初七便消失在曲阡和駱滄面前。(未完待續,連城讀書更多精彩,閱讀追尋夢想,寫作創造未來!)

第266章 第二步棋

  初七和風雲無垠再次回到幽苑的時候,遠遠地看見瑾謀和瑾略兩人面對面坐在雨廊裡,神色都有些古怪。瑾謀是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瑾略卻坐在長廊的欄杆上,兩隻腳翹得老高,也不怕翻倒過去。

  初七神秘一笑地看了風雲無垠一眼,拉著他隱身之後,慢悠悠地走過去。

  瑾謀和瑾略一無所覺,仍然在說話。

  「哥哥,那個弁奕到底是誰啊?告訴我嘛。」瑾略一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表情,看神情應該已經追問幾次了。

  瑾謀有些挫敗地道:「只是無意中認識的而已。」

  「那他為什麼那麼親密地叫你?」瑾略感覺到瑾謀有所隱瞞,追根究底。

  瑾謀無奈地揉了揉額角。

  「好吧。他似乎喜歡我,但是我不喜歡他,滿意了吧?」他無奈地看著瑾略,又道,「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追問他的事?」

  瑾略放下心來,輕咳兩聲:「好奇而已。你真的不喜歡他?」

  「第、五、瑾、略,」瑾謀站起來,生氣地叫了他的全名,神情嚴肅地警告道,「你要是再問他的事,我可要生氣了。」

  「啊,對不起嘛,對不起,」瑾略跳到他旁邊,在他肩膀上蹭著,「哥哥最好了,我不問了。你放心吧,如果他再纏著你不放,我一定饒不了他。」

  「呵呵,」瑾謀使勁揉了一把他的頭髮,「你要怎麼饒不了他的頭髮?他的能力可比你強。」

  「那我們兄弟二人聯手總沒有問題吧?」瑾略不以為意地道,一派天真。

  「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瑾謀搖了搖頭。

  「哥、哥,你只比我大兩歲而已!」

  瑾謀笑了笑,看著遠處沒有說話。填空中突然飄起細微的小雨,微涼的雨絲落在臉上,清清涼涼。很快,雨越來越大,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瑾謀的神情有些恍惚,瑾略推了他一把:「哥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瑾謀很快搖了搖頭,本來失神的雙眼迅速恢復了清明,就像剛才的晃神祇是瑾略的錯覺。

  瑾略狐疑地盯著他:「是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剛才的表情很失落?」

  「失落?」瑾謀一愣,隨即笑道:「都是因為這場雨吧。雨雖然浪漫,也很容易讓人心生惆悵。」

  瑾略撲到他身上,笑瞇瞇地道:「如果是我一個人站在雨中,我也會覺得很孤獨,很傷感,但是現在哥哥和我站在一起,我並不覺得這雨有什麼。很舒服。」他將手伸到屋簷下,感受著雨珠。

  瑾謀也把手伸到了外面,微微一笑:「嗯。」

  初七見再往下聽也不會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便和風雲無垠離開了。

  不出曲阡和駱滄所料,當天晚上雷厲和風行就來了。不過卻不是以入夢的方式,而是先以夢魘的形式偷溜進了幽苑,然後才化成人形大大方方地敲初七和風雲無垠的房門。

  「聽風公子。」雷厲戲謔地叫著。

  門吱呀一聲開了。

  雷厲和風行兩人踏進房間,看見風雲無垠和初七以一種極為曖昧的方式抱在一起,雖然兩人身上衣服完好,但還是讓人遐想連篇。只是風雲無垠躺在床上,而初七則坐在他腰上,風雲無垠的兩腿緊緊地夾著初七的腰,初七則緊摟著風雲無垠的脖子,兩人的身體緊密無間地貼在一起。

  雷厲有些尷尬:「咳咳,抱歉,我還以為是你們開的門,所以才進來的。」

  「是呀,誤會而已。」風行也乾笑了兩聲。他們兩人通過風雲無垠身上的氣息判斷出了他的身份。雖然驚訝於他們明明是父子但居然也是情人,但並沒有表現出來。仔細想一想,像風雲無垠和初七這樣狂傲和自我的人敢以確立這麼特別的關係並不奇怪。

  風雲無垠先慢吞吞地彈出防音結界,才微一挑眉:「如果不是本座開門,你們以為你們進得了這個房間。」

  言下之意,門確實是風雲無垠開的。

  雷厲和風行更加尷尬。果然是狂妄之人,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風雲無垠慢悠悠地將初七放開,初七雖然仍然有些臉紅,但神色並不見慌張,慢條斯理地坐直身子,才示意雷厲和風行兩人入座。

  風雲無垠仍然半倚在床邊,一手支頷,一手玩弄著初七的長髮。

  「小七,好久不見了。怎麼你們離開之後,你也不來找我們玩?」雷厲親切地道。

  初七笑道:「現在不是來找你們了?」

  風行篤定地道:「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是專門找我們玩的,一定有事了吧?」

  「先不談這個,」初七認真地問道,「夢魘域界現在怎麼樣了?」

  風雲無垠聽見初七這麼問,有些驚訝,但隨即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看著初七的目光充滿溫柔。

  雷厲想了一下,才道:「這麼和你說吧,雖然他們並沒有奉我為王,但實際上,我在夢魘域界的地位和帝王差不多了。」

  風雲無垠聞言,饒有興致地半瞇著黑眸。

  初七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那麼,你是否有自立為王的打算?」

  雷厲搖了搖頭:「這並不現實,畢竟夢魘一族還是喜歡單純的生活;而且,我也沒有稱王的野心。」

  「這樣也好,」初七道,「假若你稱王,其他族人可能會認為你與曲勝無異。你現在的心態是最好的。」

  雷厲嬉笑著抱拳道:「多謝小七的誇獎。」

  「不必,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答應過我的事。」初七認真而嚴肅地道。

  雷厲和風行也變得嚴肅起來:「小七,你放心,我們夢魘族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更何況,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雷厲和風行與初七相視一笑。

  雖然初七是在為風雲無垠爭取立意,但他看著初七對別人笑還是醋意橫生,坐起身將初七攬入懷中:「寶貝,該正事。」

  初七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直接對雷厲和風行兩人講明了最佳傭兵團大賽的古怪,然後道:「所以我想讓你們注意一下四位盟主的動作,配合駱滄和曲阡。」

  雷厲大大咧咧地道:「何必這麼麻煩?乾脆讓我和行進入他們的夢境,豈不是更方便?」

  「不,」初七淡然道:「如果真的是他們搞的鬼,他們一定隱藏得很深。而且那樣太容易發現他們的花樣,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咳咳,」風行摸摸鼻子,「小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腹黑了?」

  初七有意無意地瞄了風雲無垠一眼。

  風雲無垠無辜地揚起唇角:「呵,寶貝的意思是認為與爹爹有關?」

  「我可沒有那麼說。」初七回以更加無辜的笑容。

  雷厲和風行看著兩人的視線膠著在一起覺得肉麻兮兮的,誇張地嘖了幾聲,惹來風雲無垠的冷瞥。

  兩人連忙站起來向門外走去:「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一發現不對勁,我們會馬上告訴你們的。」幾乎是狼狽而逃。

  初七忍不住一笑。

  轉眼間便到了最佳傭兵團大賽這天,隨城的正中心的寬大場地被佈置得美輪美奐,各大傭兵團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人聲鼎沸。所有參賽的傭兵團按照報名順序,依次排列,放眼望去儘是人頭。

  二王爺風雲浩然與隨城城主、東部魔武聯盟盟主崔陌、南部魔武聯盟盟主第五洛、西部魔武聯盟盟主白子然和北部魔武聯盟盟主銀卿決一起坐在台上,言笑晏晏。

  隨城城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長得瘦高精悍,一張臉看上去正氣十足。

  東部魔武聯盟盟主崔陌較為年輕,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臉瘦如猴,一雙小眼笑起來便只剩下一條縫。

  南部魔武聯盟盟主第五洛是一個典型的中年男子,國字臉,濃眉大眼,笑容始終不退。他與瑾謀、瑾略兩人極為相似,不愧是父子。

  西部魔武聯盟盟主白子然一襲白衣,俊逸不凡,風度偏偏,看上去應該是四人中最年輕的一個。

  北部魔武聯盟盟主銀卿決不苟言笑,身著灰衫,臉上似乎寫著「閒人勿近」四個大字。

  台上的六人之中,還屬風雲浩然最為年輕俊美了。

  各大傭兵團中也有不少女子,雙眼黏在風雲浩然身上便再也移不開。

  初七站在列的最前面,淡然掃視周圍一圈,發現幾位較為突出的傭兵。

第267章 大賽開始

  那幾個人各個氣宇不凡,一看便知不是普通角色。他們所帶領的同伴也都自信滿滿,神情間絲毫不見任何怯意或者擔心,顯然都對「最佳傭兵團」的稱號勢在必得。

  弁奕注意到初七的視線方向,輕聲解釋道:「那幾傭兵團都是公認的最有實力取得最佳傭兵團資格的,實力都很強。」

  初七聽明白了。「強人傭兵團」不過初次真正出現在眾人面前而已,自然沒有人將他們放在眼裡。

  不過,他相信,「強人傭兵團」在他的帶領下一定會成為一匹黑馬。而且,他敢肯定,這一次的最佳傭兵團大賽一定會是風然歷史上最熱鬧的一次。

  他對風雲無垠調皮地眨了眨眼,風雲無垠低頭在他的髮絲上親了一下。

  弁奕——介紹道:「穿紅衣服的男子是烈焰傭兵團團長池緒,來自南部,據說烈焰傭兵團成立十年來完成的任務至少有一千個……」

  瑾略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瑾謀也有些驚訝。

  也就是說幾乎每三天烈焰傭兵團就會完成一個任務,實力可見一斑。

  初七微微一笑:這樣才更有趣,不是嗎?

  「……站在他們右邊的是候鳥傭兵團,團長是孤鳴,他們的每個成員都有魔寵,實力不可小覷;接下來是冰雪傭兵團團長冰凌,人如其名,這個傭兵團的人都擅長使用水系魔法力,雖然單一,卻沒有人能輕視;然後是飛翔傭兵團,團長靜言……」

  瑾略本裡不服弁奕,此時聽著他的全面介紹,卻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過人之處,至少弁奕自己本身作為某個傭兵團的團長,對其他的傭兵團的實力有個大概的瞭解,做到這一點就說明他是用了心準備的。不過這並不能清楚他對弁奕的排斥和反感。

  初七聽著弁奕的介紹,看著靜言輕咦了一聲,淡然道:「看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當日在樹林裡偶然遇見靜言與炎琥二人,靜言表現得就像完全不懂魔法力和任何武技,現在看來很明顯是假象,否則他是不可能有能力帶領一個團的。

  遠處的靜言似乎感覺到有人看他,疑惑地偏過頭來。

  初七並未移開視線,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靜言遠遠地無邪一笑,單純之中似乎還帶著些隱晦的深沉。

  站在靜言身後的炎琥看著靜言偏頭看著別的地方,淡然卻不乏關切地說了一句什麼話。初七並未刻意去聽。

  只聽弁奕繼續道:「所有我知曉的團長中,要數靜言最讓人琢磨不透了。接著是……」

  弁奕突然收聲,神色複雜,漠然地看著飛翔傭兵團旁邊的位置。

  初七順著弁奕的視線看去。

  只見飛翔傭兵團的旁邊站著的是六個容姿出眾的男子,每一個都表情各異地看著這個方向,有的傷心,有的怨憤,有的不甘,有的不解,有的失望。

  站在最前面的那名男子剛才看見弁奕站在初七旁邊與他說話,自以為是地認為弁奕離開是與初七有關,瞪著初七,臉上現出憤怒之色。見到初七在看他,他羞惱地轉過身去,一臉陰鬱之氣。

  初七馬上猜到這個傭兵團應該就是弁奕所創立的傭兵團,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看著那人的眼神沉靜而耐人尋味。

  風雲無垠也向那邊看去,有些不滿他的視線一直放在別人身上,托著他的下巴以食指和中指輕柔地撫摸逗弄著。

  他連忙收回視線,討好地對風雲無垠一笑。

  風雲無垠在他臀上捏了一把,輕笑了一聲。

  瑾略看著弁奕失神的樣子,卻有些好奇,低聲問瑾謀:「哥哥,那個傢伙怎麼了?」

  「站在那邊的是弁奕公子所在的行天傭兵團。」瑾謀淡聲解釋道。

  弁奕聽見瑾謀說話,馬上轉過頭來看他。

  瑾謀早已移開了視線,而瑾略則滿懷敵意地擋住弁奕的視線,還宣告所有權似的握住瑾謀的手。

  瑾謀一直看著正前方,並未反抗。

  弁奕苦澀一笑,也轉過身去。

  隨城城主站起身道:「各位俠士,巳時已到,請安靜一下。」

  所有人馬上安靜了下來。

  城主呵呵笑道:「首先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風然聖朝的二王爺,今年將由二王爺代表皇朝來監督本次大賽。」

  風雲浩然得體地笑著,微微點頭:「這也是本王的榮幸。」

  眾人齊跪高呼:「王爺千福。」眾口齊開,聲勢浩蕩。

  在場沒有下跪的人僅初七和風雲無垠二人。自然而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地投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有同情,有佩服,有深思,有幸災樂禍。

  初七和風雲無垠視若無睹。

  風雲無垠不禁萬分無奈。他們幹嘛跑來,乾脆等到大賽正式開始不就行了?

  他們不跪,便是特立獨行,擺明了告訴別人他們兩人身份的特殊,簡直就是故意為難身為當事人之一的他;他們跪,則是折煞他。現在弄得他當做沒看見也不是,當做看見了也不是。

  唉,皇弟難做,皇叔也難做啊。

  風雲無垠看著風雲浩然的眼神充滿戲謔。

  初七雖然同情風雲浩然,但是也對風雲浩然如何反應很是好奇,所以也很壞心眼地保持沉默。

  而同樣跪在一邊的余九安此時萬分同情自己的愛人。遇到這麼腹黑的皇兄和皇侄算他倒霉。

  城主和四位盟主臉色已經很難看,想要開口呵斥,風雲浩然連忙道:「呵呵,兩位的但是倒是頗讓本王讚賞,本次最佳傭兵團大賽,本王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開玩笑,如果真的讓他們說初七和風雲無垠半個字的不是,連他也不敢想像風雲無垠會如何震怒。

  「多謝王爺。」初七抱拳,笑得意味深長。

  風雲無垠仍然似笑非笑,並無開口的打算。

  風雲浩然暗暗歎氣,道:「各位免禮。」

  「謝王爺。」所有人整齊劃一地站了起來。

  風雲浩然簡潔地講了幾句:「最佳傭兵團大賽的目的不僅在於促進各傭兵團的交流與競爭,更在於為了風然皇朝選取優秀的人才,希望各位好好表現,不要讓本王失望,更不要讓當今陛下失望。」

  「是,王爺。」

  風雲浩然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向城主示意。

  城主這才繼續介紹四位盟主。東部魔武聯盟盟主崔陌代表四人簡單地講了幾句之後,突然微微一笑。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知道接下來就是大賽正式開始了。

  崔陌朗聲道:「如大家所知,這次大賽的前五天仍然是淘汰賽。在大家簽了生死狀之後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接下來,有侍女將一張張的紙張分發給每一個傭兵團,所有人在上面按了手印之後再由侍女收走。

  風雲無垠和初七自是懶得弄髒自己的手,他們的手印由瑾謀和瑾略代勞。

  待到所有的紙張都收上去之後,城主對一直站在一邊的書卷氣十分濃郁的男子點頭後,那男子便上前幾步,揚聲道:「最佳傭兵團大賽現在正式開始,比賽分為兩個場地同時進行,請叫到名字的傭兵團上台來比賽。錦繡傭兵團對紅顏傭兵團在左邊場地;高山傭兵團對九曲傭兵團在右邊場地。」

  人群裡發出陣陣高呼,最佳傭兵團大賽正式開始。

  風雲無垠摟著初七轉身看向小森、瑾謀、瑾略和弁奕四人:「你們四人可有把握進入決賽?」

  瑾略拍拍胸脯,豪氣十足地道:「沒問題。」

  風雲無垠淡然地瞄了他一眼,顯然是並不在意他的答案。瑾略被人輕視至此,氣得差點嘔血。

  瑾謀笑道:「連雲公子放心。所有傭兵團中,能進入決賽的只有五十個傭兵團,我們四人要進前五十,絕不成問題。」

  小森嫵媚一笑道:「大主人,別忘了還有我喔。」

  「很好,那麼,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本座和寶貝瞪著你們的好消息。」說完,風雲無垠便摟著初七瞬間消失。

  聽他的意思,淘汰賽的這五天他們都不會出現在比賽現場了。

  被丟下的小小只好無奈地蜷在小森懷裡。

  小森微微笑著,揉弄著它的小腦袋。

  瑾謀卻又莫名失神,瑾略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對瑾略一笑。

  哥哥的心裡似乎有秘密呢。

  瑾略擔心地看著瑾謀,不過什麼也沒有問。

第268章 糾結的兄弟

  淘汰賽第一天,強人傭兵團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沒有一次失手。

  快天黑的時候,第一天的比賽終於結束。弁奕想找瑾謀談談,瑾略卻如臨大敵似的將他趕走,然後拉著瑾謀去找了一家酒樓,進了包間。他決定要好好地「審問」一下他的哥哥。

  瑾略讓小二上好了菜之後便將小二打發走了,為瑾謀和自己斟了酒。

  瑾謀看穿了他的心思,無奈地搖搖頭。

  「略,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能告訴你的,哥哥從未對你隱瞞。」

  瑾略臉上的笑馬上消失了,表情立即變得很失落,眼中閃著受傷的幽光:「能告訴我的?難道哥哥還有什麼是不能告訴我的嗎?」

  「是,之所以不能告訴你是因為沒有必要。」瑾謀耐心地解釋道。

  「沒有必要?」瑾略有些激動,「哥哥不說給我聽怎麼會知道沒有必要?」

  瑾謀因為他的逼迫的態度有些急躁:「略,我當然有自己的私事。」

  瑾略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向桌子,但在接觸到桌面的最後一瞬間只發出了輕微地響聲,瑾略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嘿嘿一笑道:「對哦,哥哥和我的關係再親密也是不同的兩個人,當然會有自己的私事。呵呵,對不起,哥哥,是我糊塗了。」

  他又嘿嘿笑了兩聲,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略?」瑾謀總覺得瑾略有些不對勁,但仔細看他的表情,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便放下心來。

  兄弟兩人隨意地閒聊著,似乎都忘了剛才那個並不算 愉快的話題。

  瑾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這個弟弟對自己的態度有些變了,具體是哪裡變了,他卻又說不出來,只能暫時將這個疑問放在心裡。

  大約半個時辰後,兩人才出了酒樓,意外地看見弁奕竟然等在外面。

  瑾謀看了看瑾略,以為他會再衝出去對弁奕怒目而視。

  但瑾略只是冷然地看了弁奕一眼,才轉向瑾謀輕聲問道:「哥哥,你要和他談談嗎?」

  「不。」瑾謀想也未想地給了否定的答案。

  「謀……」弁奕還想說什麼,又被瑾謀打斷。

  「弁奕公子,我們是不可能的,為何不放過自己?」瑾謀溫和地道,目光有些憐憫。

  弁奕搖了搖頭:「不,我不相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不是嗎?」

  「我那時把你當朋友。但是,現在,呵呵,是你斷送了這一層關係。」瑾謀始終淡然。

  「謀!我不相信!我們好好談談!給我一個機會!」

  弁奕激動地上前幾步,瑾略伸出手臂隔開了他。

  「哥哥說過了,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說完之後,瑾略又轉向瑾謀道,「哥哥,走吧。」

  然後,他便自己走在了前面。

  瑾謀跟上瑾略,越發覺得瑾略今晚很奇怪。如果是之前的略與弁奕衝撞之後一定會拉住自己的手後才離開,但是現在,瑾略卻自己走在了前面,像是刻意在避免與他的接觸。

  所幸弁奕並沒有追上來。

  瑾謀像以前一樣揉了揉瑾略的頭髮,有些惶然:「略,怎麼了?是不是我之前說的話讓你傷心了?」

  這個弟弟,他是很在意的,不希望帶給他一絲的傷害。

  「怎麼會?哥哥並沒有說錯,我理解的。」瑾略嘿嘿一笑,不著痕跡地避開了瑾謀的手。

  說不生氣怎麼可能?從小到大,他們兄弟兩人之間從來不會瞞對方任何事情,但是現在哥哥有了自己的秘密。他的感覺就像是被拋棄了,他覺得他已經不再被自己的哥哥重視,不再是哥哥生活的重心,失落,孤獨。自己就像是被瑾謀丟在了無人的沙漠找不到方向,心亂如麻,沒有任何頭緒,除了假裝平靜,他不知該如何去做。

  「略……」瑾謀的心突然疼了。略也有了自己的秘密,不願意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了。這個弟弟是在什麼時候已經開始長大了?似乎在幾個時辰之前,他還在自己身上蹭著撒嬌,但是現在他明顯地有了自己的心事,而且還不願意告訴他一直信任著的哥哥。

  這都是怎麼了?只不過是半個時辰而已,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瑾謀也茫然了。

  瑾略看著瑾謀失落的樣子,終於還是不忍心,主動放緩了語氣,表示自己仍然對瑾謀很親近:「哥哥,明天早上記得叫我起床喔。聽風和那個傢伙把比賽的事交給我們,我可不想遲到。」

  瑾謀終於笑了,嗔怪地道:「你呀,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沒個正經。」

  他嘻嘻地笑了一聲,假裝看著路邊的夜色。這一刻,不想和瑾謀有任何的交談,只想好好地理一理自己的感傷。

  瑾謀和瑾略一進大廳,初七便感覺到了兩人的異樣。

  風雲無垠地玩味的勾起唇角,餵了一瓣桔子到初七嘴裡。

  初七吞下多汁的桔瓣,才問道:「你們兩人發生什麼事了?」

  瑾謀在一邊坐下,看著他笑道:「沒事。」

  瑾略有些不大情願留在大廳,但還是在一邊坐了下來,勉強打起精神,笑著對初七道:「聽風,比賽的事小森都告訴你了吧?那些傢伙根本不堪一擊,明天你們也不用來了。」

  初七淡聲道:「你們是不是和弁奕聊了什麼?」

  瑾謀和瑾略同時微微一愣,兩人都沒有說話。

  初七的聲音仍然淡然,但話聽起來有些無情:「你們之間的事本公子不會插手,但是強人傭兵團一定要進入決賽。」

  他是在警告或者說提醒他們不能耽誤了淘汰賽。至於決賽之中,無論他們怎麼鬧,他和風雲無垠都會覺得無所謂,因為他們的胡鬧只會讓決賽變得更精彩而已。淘汰賽卻是必須要贏的,畢竟只有贏了淘汰賽才能進決賽,才有得玩。

  「我們知道。」瑾謀笑道。

  瑾略卻突然笑道:「聽風,我能和你聊聊嗎?」

  初七有些驚訝,想不出他有什麼想和自己聊的,然後看了看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大方地放行:「寶貝,不許太久。」他有預感,瑾略要和他的寶貝說的一定是一件很關鍵的事。他低低一笑,站起身慢悠悠地離開了大廳。

  小森曖昧地一笑,也抱著小小離開了。

  瑾謀卻坐在那裡沒有動,突然間也冒出了一句:「聽風,我也想和你聊聊,可以嗎?」

  初七有趣地挑高了眉毛:「可以。」

  「我過一會兒再來。」瑾謀這才站起身來走出大廳。

  初七看向正在發呆的人,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所瞭解的瑾略就像個孩子,任何時候都天真無邪的模樣,此時看著他茫然的表情,確實意外。

  「你想和我說什麼?」

  瑾略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聽風,我知道你和連雲公子都是自我狂傲之人,並未把我和哥哥當做朋友,但是可不可以就今天一晚,把我當成朋友?」

  他看著瑾略謹慎的模樣,勾起了唇角,語氣似乎也不是那麼冷淡了:「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將你的話告訴雲之外的任何人。」

  瑾略真想翻個白眼,但也只能將就了。雖然他很希望初七也不要告訴風雲無垠,但是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於是,他大大地歎了一口氣,突然有些羞怯地問道:「那個,那和連雲的感情很好就像天生一對一樣默契,所以你們肯定是很喜歡彼此的。我就是想問問你,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瑾略是一個長相充滿陽光之氣的年輕男子,實在不適合那種羞澀的表情。但是現在初七看著他那張成熟的臉配著單純的神色和清澈好奇的眼神,無比地和諧,竟然有一絲感動。

  這一次他沒有笑,而是認真地回答了瑾略的問道:「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如果有下一輩子仍然願意和他在一起。」

  瑾略似是被震撼了,久久無語,突然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的臉上騰起一片酡紅,忽然又一片蒼白,然後默默地站了起來,精神更加不振:「謝謝你,聽風,我先回房休息了。」

  初七點了點頭,看著瑾略沮喪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時才輕笑一聲,饒有興致地用手臂支著腦袋。

  瑾謀,你要和本公子說的又是什麼呢?

第269章 告白的代價

  瑾謀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獨自默默地站在漆黑的院子裡,無意中轉身看見瑾略離開大廳時沮喪的背影。

  略……

  他不禁皺了眉。略是怎麼了?難道他和聽風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很擔心瑾略,但想到風雲無垠的話,他知道初七不會等他太久,所以只好暫時放下瑾略的事,打算稍後再去看看他,然後便回到了大廳。

  初七靜靜地坐在那裡品著一杯涼茶,看見瑾謀進來,放下了茶杯。

  「你想說什麼,本公子沒有太多時間。」

  「我知道,」瑾謀點點頭,在初七對面坐下,輕吐了一口氣,才緩聲道,「聽風,我喜歡你。」

  「嗯?」初七著實意外,以為自己聽錯了,微微瞇著眼,有些危險地道,「你剛才說什麼?」這其實是在暗示瑾謀,如果他剛才確實有說什麼,他再問一次就是在警告他最好收回剛才那句話。

  「聽風,我喜歡你。」瑾謀無比清晰地重複了一遍,一雙漆黑的眼眸大膽地直視著初七。

  初七有一絲迷惑。

  瑾謀的這句話確實在他意料之外,雖然不敢說他有多麼敏感和警覺,但一路同行的這些日子,他並未發現瑾謀曾表現出對他的熱切。而且,如果瑾謀對他有別樣的心思,風雲無垠不可能察覺不到。若是真的,那只能說明他隱瞞太深。他在思索,這是否是瑾謀的某種陰謀。但隨即又推翻了這個可能性。瑾謀的各方面都遠遠不及風雲無垠,他應該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可能愚蠢地用自己的「感情」做文章。

  瑾謀看出了他的疑惑,苦笑一聲:「你一定在奇怪,我從來未表現出任何對你的在意,怎麼可能是真的喜歡你。」

  初七不置可否。老實說,這個問題,他確實有些好奇。

  瑾謀歎息般的聲音緩緩響起:「從小到大,我喜歡的東西和人都是一見鍾情地喜歡上的,不喜歡的也是第一眼看後就會很討厭……」

  聽他的意思竟是對初七一見鍾情了。

  「……那天,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和略為你下了一場雨……當時看見你抱著雙臂坐在雨中淚流滿面的樣子,我的心突然就疼了,我便知道我喜歡上了你,一個像風又像雨的少年……」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那個白衣的少年怕冷似的坐在雨中,哀傷的雙眸茫然地看著莫名的地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敏感而孤獨的小貓。如果不是感覺到他的冷漠和想自己一個人呆著的意願,他早已衝動地將他擁入懷抱。

  在那場雨中,少年放肆地落淚,以為無人會察覺他的憂傷。都是因為那場雨,看著少年在雨中落淚,他的心也在為他落淚。

  那場雨,和那雨中的少年成了他心中的一幅畫。

  瑾謀笑了笑,聲音有些空洞:「我一直是一個很謹慎的人,所以我並未輕易地靠近你,而只是默默地跟著你,想要等你的心情稍微好些,再多和你接觸。但是,我沒有想到那麼快就冒出一個『連雲公子』……」

  他又苦笑了一下,才又繼續道:「見到連雲公子的第一面,我的心裡就敲起了警鐘,但是已經晚了。雖然你們表現得像是第一次見面,但是無形之中,你們總是那麼默契,甚至無意中都相信著對方,而且也很瞭解對方。而且,連雲公子見到你的魔寵時也很熟識的樣子,我便肯定了你們早已相識,卻不知什麼原因才在最開始假裝並不認識……」

  這之後,他便一直憑借自己的謹慎和小心偷偷地觀望著初七,和初七說話也從不直視初七的眼,好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一點。

  而今天,弁奕的糾纏和痛苦讓他意識到自己再繼續對初七的暗戀只會讓自己傷的更深,所以才想和初七說清楚,給自己一個交代。

  初七的聲音並未因為瑾謀的告白而有絲毫的起伏:「瑾謀,本公子只能說你在自殺。」

  「我知道,」瑾謀輕呼一口氣,笑道,「根本沒有任何人能插入你和連雲公子之間。我之所以告訴你,可以說正式為了讓你拒絕,好讓自己早點死了這條心。」

  初七不禁暗覺得這人確實很理智。

  「但我真心地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瑾謀有些不自信地道,「不過,在我說了這些可以算是冒犯的話後,聽風大概是不會願意的吧。」

  初七並沒有直接答覆:「有足夠的誠意的人,本公子自然會把他當做朋友。」

  瑾謀鬆了一口氣,溫和一笑:「好,我和略會讓你看到我們的誠意。」

  初七點了點頭,有些深意地道:「你不問本公子瑾略都說了些什麼?」

  提到瑾略,瑾謀有些擔心,有些著急:「不用了。略……他似乎有些不對勁,我還是去問他吧,如果他願意告訴我當然好,如果他不願意告訴我,我也沒有辦法。」

  他站起身,匆匆地說道:「聽風,謝謝你願意聽我說,我先走了。」

  初七點了點頭,唇角浮起一絲笑意,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便瞬間消失了。

  回到房間,風雲無垠臉色有些難看的斜躺在床上盯著門口,半掩著衣衫,無限邪魅,看見初七進來,故意沉著臉道:「父皇還以為寶貝樂不思蜀了呢。」

  他呵呵一笑,撲過去壓在風雲無垠身上:「父皇,我沒有。」

  風雲無垠已經沐浴過了,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裸露在外的皮膚也冰冰涼涼的,摸上去十分舒服。他無意間被古惑了,情不自禁地吻著風雲無垠的唇,身體也不由自主地貼上風雲無垠,一雙手更是不自知地來回撫摸著他的胸膛,還試探地碰觸他胸前的果實。

  風雲無垠早就被他單純可愛的動作逗得獸性大發,熱烈地勾住他的小舌,也在他的身上探索著。

  「父皇……你是香的……呵呵……」他黑吻得暈暈乎乎,傻笑一聲,不知足地用大腿磨蹭著風雲無垠,渴望著更親近的接觸。

  風雲無垠喉間發出一聲呻吟,鬆開了他的舌,重重地喘息著笑罵:「小傻瓜,說什麼傻話,先沐浴會舒服些。一會兒父皇可不會放過你了,作為寶貝耽擱了太久的懲罰。」

  他突然停下讓初七猛地清醒過來,想起瑾謀和瑾略的事,一臉興奮地道:「父皇,等一下在沐浴,我們先去看瑾瑾謀和瑾略。」

  「有什麼好看的?」風雲無垠將他抱起,不滿地道。他一邊扯下初七身上的衣服,一邊想屏風後面走。

  「父皇還沒有問你,你到底和瑾略聊了什麼呢。」

  等走到浴桶邊時,初七已經光溜溜的了,但他還是念念不忘瑾謀和瑾略的事。他簡單地將他和瑾謀、瑾略談到的事講了一遍,風雲無垠醋勁大發,同時也起了殺心。

  「寶貝說什麼?瑾謀居然說喜歡你?看來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初七連忙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父皇,我沒有理他。而且瑾略也喜歡瑾謀。」

  風雲無垠在初七的小屁股上擰了一下,冷哼了一聲:「那麼,瑾謀對瑾略到底如何?」

  他搖了搖頭,有些委屈地瞅著風雲無垠:「不清楚,所以我才想去偷聽他們談話嘛。」

  風雲無垠不由得被他可憐兮兮的摸樣逗樂,但很快板著臉道:「寶貝以後不許和他們任何一個人獨處,知道嗎?」

  他摟住風雲無垠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又一下:「知道了,不會的。呵呵,父皇真可愛。」

  「我打,」風雲無垠在他的小嘴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抱著他又走回床邊,找出一套睡衣給他穿上,陰沉地笑道,「哼,寶貝先和父皇一起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回來後再沐浴。如果瑾謀對瑾略無意,父皇也要撮合他們;如果他對瑾略有意,父皇也得給他一點苦頭嘗嘗。寶貝可有意見?」

  初七抖了一下,笑得無邪:「沒有意見,當然沒有意見。」

  瑾謀此時已經在瑾略的房間裡,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還打了一個寒顫。

第270章 父子大作戰

  初七和風雲無垠兩人隱身後,悄無聲息地飛到屋頂之上,正好在瑾略的房間的正上方。夜幕下,只能看見漆黑的屋頂上的兩團白影。

  初七移開一塊瓦片,看盡瑾謀和瑾略兩人一個站著一個躺著,相對無語。

  瑾略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很完整,顯然是從大廳回來後就一直躺在床上;瑾謀有些尷尬地站在桌邊,雙眼含滿擔心地看著瑾略。

  瑾略並不看他,只在瑾謀移開視線的時候偷偷地看他一眼,然後又無聲一歎,呆呆地看著輕輕飄動的紗帳。

  「略,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瑾謀終於開口了,語氣有些悵然,「但是,為什麼?」

  瑾略淡聲道:「沒什麼。」

  瑾謀有些著急,幾步走過去坐在床沿,握著瑾略的手:「不要騙我,我知道你在生氣。我們從小就一直在一起,是最瞭解對方的人。我怎麼可能看錯你的心情?」

  瑾略的眼一直盯著瑾謀握著自己的那隻手,但並未把自己的手抽走。

  瑾謀見他不說話,猜測道:「是因為我今天說不告訴你我的私事是因為沒有必要?」瑾謀仔細回憶了今天和瑾略所有的對話,只發現這一句比較可疑。

  「哥哥的事,哥哥有權利不告訴我……」瑾略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瑾謀見到他的動作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得笑了一下:「那件事哥哥已經解決了,我只是不讓你擔心而已。」

  瑾略突然翻過身去背對著瑾謀,悵然地道:「是因為聽風嗎?」

  另外的三人都愣住了。

  初七和風雲無垠對視一眼,都沒有想到這個大大咧咧的人居然也有如此細心的時候。

  風雲無垠的唇貼上初七的耳朵,懲罰似的輕咬了一下。

  瑾謀吶吶地道:「你看出來了?」

  「如你所說,我們從小就一直在一起,是最瞭解對方的人。我又怎麼可能看錯你的心情?哥哥可能自己也沒有發現吧,總是看著聽風離開的方向出神,但是,隱藏得太好了,哥哥的表情總是微笑著的,」瑾略的聲音失落而沉悶,「所以,本來我沒有往那方便想。但是今天聽風和連雲公子離開時哥哥又走神了,然後,今晚哥哥說也有話對聽風說,我就隱隱猜到了。」

  瑾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欣慰地笑道:「呵呵,略長大了。」

  「是啊,我長大了。」瑾略的聲音更低了。

  瑾謀輕聲道:「略,不要這樣,我已經和聽風說清楚了,這件事我和他都會當做沒有發生過。」

  「怎麼?你對他告白被他拒絕了?」瑾略的聲音有些尖刻。沒有馬上聽到瑾謀的回應,他暗暗咒罵了自己一句,知道自己的話太尖酸刻薄,一定傷到了瑾謀。

  瑾謀微愣之後,溫和地一笑:「是,但我並沒有想插入他和連雲公子之間,之所以說出來只是想了斷而已。略是在擔心我嗎?」

  瑾謀瞪了半天,瑾略也沒有說話。

  他苦澀一笑,站起身來:「既然你不想和我說話,那我先出去了。你早點休息。」

  瑾略委屈地像個孩子似的掉下了眼淚,但仍然沒有說話。

  瑾謀走到門口,輕聲說了一句:「略,如果生氣就發洩出來,我很擔心你。」

  說完之後,他打開了門。

  瑾略突然從床上跳下來,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哥哥,不要走!」還順手重重地關上了門。

  「略,」瑾謀見他終於願意理自己,展顏一笑,抱住了他,「剛才還說你長大了,這會兒怎麼哭了?你到底怎麼了?」

  「哥哥,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瑾略推開他為他擦眼淚的手,急切地道,表情哀切地像個害怕被拒絕的孩子。

  「你是笨蛋嗎?你是我弟弟,我當然喜歡你。」瑾謀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瑾略一把推開他,將他按坐在椅子上,低吼道:「你不明白!聽風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如果有下輩子也願意和他在一起!我說的是這種『喜歡』,你明白嗎?」

  屋頂上的風雲無垠聽見此話,滿意地低低一笑,在初七耳邊戲謔道:「呵,寶貝,這算是變相地對父皇告白嗎?」

  「是。」初七大方地承認了。

  瑾謀徹底地愣住。今天是告白日嗎?

  「略,你……」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瑾略並沒有等他的回答,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飛快地說道:「從小到現在,我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我也一直很黏你,喜歡和你在一起。甚至你十六歲時出去遊歷的時候,我也想去找你的,如果不是父親認為我太小怎麼不讓我跟,我早就去找你了!你一走就是三年!你根本不知道我每一天是怎麼過的!半年前,你才回來,也終於同意帶我一起出來了,你知道我多麼高興嗎?這半年來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喜歡單獨和你在一起的感覺,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你陪著我一起胡鬧,縱容我的一切;我也陪著你,依賴著你的一切。但是,我並不知道自己對你的感情居然變質了!然後,弁奕出現了,他居然說他喜歡你!你知道我多麼生氣嗎?心也很痛,我很介意!非常介意!我一直認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現在我卻意識到就算你不喜歡男人,也會喜歡女人,你終究也會在某一天找到屬於自己的伴侶。那麼,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我不想讓你和別人在一起!你明白嗎?」他激動地抓住瑾謀的雙肩搖晃著。

  「略,你忘了?我們是兄弟。」他一口氣說了那麼多,瑾謀有些頭痛。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他的大腦幾乎無法運轉,好在還是抓住了重點。

  「兄弟又怎麼樣?誰規定兄弟就不能在一起了?」瑾略單膝著地蹲在他旁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哥哥,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傻瓜,你讓我怎麼回答?」瑾謀輕輕地抱住他的頭,有些疲倦地道,「略,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呢?我今天才失戀,你就來對我說這樣的話,你讓我怎麼辦呢?」

  瑾略也有些意識到自己今天的告白太衝動了,但他並不後悔。

  他高亢的情緒突然平靜了下來,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翻將瑾謀摟在懷中,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哥哥,對不起,我不該逼你。那麼,你就暫時將我說的話放在心底,等你心情好些了我們再談。可以嗎?在這之前,我不會逼你,我們還和平時一樣想出,如何?」

  瑾謀靠在自己的弟弟懷裡,突然忍不住一笑:「呵呵,到底是我是哥哥還是你是哥哥?」

  「那有什麼關係?」瑾略又表現出了孩子氣的一面,緊緊地抱著他,「反正都是你和我在一起就好。」

  他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在這之前,你不可以喜歡上別人。」

  瑾謀輕聲一笑:「呵呵,好。」

  屋頂上,初七看著風雲無垠,道:「父皇,看來瑾謀對瑾略並非毫無感情。」

  風雲無垠陰陰一笑,道:「寶貝,先下去再說。」

  回到房間,風雲無垠直接扯掉初七的睡衣為他沐浴,一邊道:「如此看來,瑾謀對瑾略屈服是遲早的事。」

  「嗯,瑾略雖然年紀比瑾謀小,人卻強勢多了,」初七道,「父皇打算怎麼做?」他有些好奇。

  風雲無垠陰險地笑著:「寶貝有什麼建議?」

  他想了想,扭頭看著為自己擦背的人,笑道:「我猜父皇一定是想對付瑾謀,至於瑾略,父皇說不定還打算幫他呢。」畢竟幫瑾略,就代表著壓倒了瑾謀。

  「呵呵,知父皇者莫若寶貝了,」風雲無垠饒有興趣地道,「父皇確實打算給瑾謀一個教訓,不過具體怎麼做父皇還沒有注意。寶貝可有想法?」

  「父皇會沒有想法?」他懷疑地看著風雲無垠,輕哼一聲,「我看父皇是想把寶貝也拖下水。」

  「呵呵,寶貝不願意?」風雲無垠邪魅一笑,一把將他濕漉漉的身子抱出,讓他站在椅子上,逗弄地在他粉嫩的紅果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才用大浴巾為他擦乾淨身上的水。

  「當然願意,」他的四肢纏住風雲無垠,兩人一起躺到床上,「不過,既然要玩,就一定要熱熱鬧鬧才好玩。」他邪氣地一笑,腹黑程度不下於風雲無垠。

  「看來寶貝是有主意了。」有他的寶貝在想,風雲無垠也懶得動腦筋,只要動口和動手就好。他輕輕地覆在初七身上,一寸寸地親吻初七滑嫩的肌膚,兩手也在忙碌著開墾領域。

  初七呻吟一聲,努力集中注意力:「嗯……不是有弁奕在嗎……」

  「好主意,那父皇就等著看寶貝『大展拳腳』了。不過,現在,寶貝只要把心收回來放在父皇身上就好,其他的交給父皇。」

  室內的燈滅了,房間裡響起少年迷亂的吟哦和男子動情的低吼。

第271章 奇怪的任務

  為了不影響淘汰賽,初七並未對瑾謀和瑾略採取任何「行動」。他和風雲無垠在接下來的四天裡,將隨城逛了個遍,又在慾望之森裡玩了一遍,還去了上次在夢魘城界時去的地方故地重遊。

  而第五天的下午,強人傭兵團也終於打敗了最後一個對手紅燭傭兵團,進入了決賽,成為五十個傭兵團中的一個。冰凌領導的冰雪傭兵團、池緒領導的烈焰傭兵團、孤鳴領導的候鳥傭兵團、靜言領導的飛翔傭兵團、冥延領導的西海傭兵團和由一位連弁奕也不認識的黑衣男子領導的朝陽傭兵團都在其中。

  第六天的早晨,所有入選的傭兵團再次被聚集在廣場。這一次初七和風雲無垠當然在場。

  由東部魔武聯盟盟主崔陌宣佈決賽的任務。

  初七和風雲無垠都沒有忽視崔陌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和興奮。

  「各位俠士,今天便是決賽的第一天。各位能進入決賽便都是精英人物,從今天開始各位之間將展開更為激烈的競爭,而決賽的任務也異常地艱難,涉及生死。如果有想退出的,現在還來得及;如果沒有,那麼,本座現在就宣佈決賽的任務。」

  所有的傭兵團沒有一個願意退出的。

  崔陌慈祥地一笑:「呵呵,各位果然都是英雄豪傑。那麼,本座現在就宣佈決賽任務。」

  崔陌對身後站著的待從招招手,那待從便捧著一個托盤走上前來。托盤上面放著許多個紙卷。

  崔陌從上面取出一個展開道:「大家應該都聽說過風然的魯花山,這些是魯花山的地圖。魯花山上生長著一顆已經有千年的望天樹(注1),各位只要能帶回望天樹的果實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哪一個傭兵團能最先帶回果實,就將成為本次最佳傭兵團大賽的第一名,也就是最佳傭兵團。到時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說完,他微笑著看著風雲浩然。

  風雲浩然優雅一笑,對著所有人點了點頭:「不錯,屆時各位將是風然皇朝的棟樑之臣。」

  初七和風雲無垠同時感覺到不對勁,相視一眼,眼底都有疑惑。

  如果崔陌交給他們的任務是凶險無比如上刀山下火海的任務,他們反而不會覺得奇怪。他們卻沒有想到決賽的任務競然如此簡單。

  魯花山風雲無垠是知道的,他將魯花山的情況簡單地對初七介紹了一番。原來魯花山在風然的偏北位置。山的海拔大概有兩千多米,山體陡峭,極難攀爬,而且傳說山中還有異獸。但這些都不能構成危險的範圍。如果要想取得望天樹的果實,最大的困難反而是阻止其他人搶到,到時又是一場武鬥。那麼和淘汰賽的擂台有何區別?還不如直接繼續擂台賽,為何偏偏要去魯花山?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初七聽了風雲無垠的介紹,心中也有同樣的疑問。

  有人疑惑地發問道:「莫非這樹有何奇特之處?」

  崔陌笑道:「並無。魯花山危機重重,之所以要各位完成這個任務只是為了考驗各位而已。至於以樹木果實這準則,則是因為整個風然獨存這一顆望天樹而已,任何人想作假都是不可能的。」

  「不知那望天樹長得如何模樣?」又有人問道。

  崔陌答道:「樹木參天,頂天立地,高聳入雲,氣魄雄偉。諸位一見自可知曉。各位可還有其他疑問?」

  初七揚聲道:「本公子一疑問。」

  崔陌眼裡閃起一道光芒,笑道:「不知道這位小公子有何疑問?」

  初七微微一笑,道:「本公子只是好奇決賽任務設在魯花山的原因。各位盟主可知,到時各團爭搶一定會造成更多的死亡,那豈不是給風然帶來了巨大的人才損失?畢竟,能進入決賽的都是所有傭兵團裡的佼佼者。崔盟主覺得呢?」

  崔陌捋著鬍鬚,呵呵笑著不慌不忙地道:「小公子才華出眾,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是,最佳傭兵團大賽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選拔出最優秀的人才,傷亡在所難免。更何況,將比賽場地設在千里之處的魯花山,考教的不僅是各位的體力、能力、還有各位的智慧,甚至團結的力量。小公子可曾想過這個問題?」

  他的回答倒也滴水不漏。

  初七看了看風雲無垠,風雲無垠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初七看向風雲浩然,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同時傳音道:「然皇叔,這裡面肯定有陰謀,你和安叔叔都要小心。」

  風雲浩然微微地點了點頭。

  風雲無垠傳音道:「二皇弟,這一路上本皇與寶貝自會查清楚這裡面的內幕,至於四位盟主就交給你負責了,保持聯繫。」

  「是,皇兄。」

  崔陌見無人再有疑問,便道:「從這裡出發到魯花山大概需要七天時間,來回各七天則一共需要十四天,也就是說大家有十一天的時間尋找望天樹。如此,整個大賽則剛好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大家都沒有疑問,領過地圖之後,各位就可以出發了。」

  只聽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陣呼嘯,有一個傭兵團的六人飛身而走,哈哈笑道:「魯花山本公子曾經去過一次。各位,不好意思,本團先走一步了!哈哈哈……」

  「該死!」剩下的傭兵團有人大罵起來,紛紛擠向前面搶奪地圖。還有些著急的根本顧不上拿地圖,直接離開,打算跟著剛才離開的六人。

  不一會兒,剛才還人頭攢動的場地只剩下初七六人和魔獸小小。

  崔陌微笑著坐在上面,靜靜地看著他們。見到初七回視著他,他呵呵一笑,轉頭與風雲浩然低聲地交談。

  「聽風,我們怎麼辦?」瑾略拿著一張被扯破的地圖問。

  初七與風雲無垠牽手向前走去,想了想道:「這一路上,我們一定會被很多人圍追堵殺,所以本公子決定所有人分為三組,即兩人一組,分頭行動。」

  小森奇道:「分開的話,豈不是減弱了戰鬥力?」

  初七搖了搖頭,笑道:「不,分開的話,目標也會變小,更利於我們的隱秘行動。你們明白本公子的意思嗎?」

  瑾謀點頭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盡力避免與其他人的交手。」

  這並不是初七一向的行事風格,但是他卻有自己的考慮:「不錯。屆時拿到望天樹的果實後,爭搶一定會更加厲害。所以在到達魯花山之前,我們盡力避免與他們動手以保存實力。」事實上,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除了風雲無垠,其他幾個都沒有懷疑。

  風雲無垠卻已經猜到初七的打算了,不由得看首瑾謀和瑾略陰陰一笑。

  初七一見風雲無垠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風雲無垠看穿了,也回以一笑,才又繼續道:「現在本公子來分組,瑾謀和弁奕一組,瑾略和小森一組,小小跟著我和雲。」

  「好,好,我要跟著小七!」小小傳音道,嗖地一聲從小森懷裡跳到初七手中。

  初七呵呵一笑,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弁奕本來聽到分組時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和瑾謀分開,此時卻神色一喜。

  「聽風!」瑾略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你明明知道哥哥不喜歡和弁奕在一起,為什麼還把他們分在一起?」

  初七似笑非笑地道:「這是為了完成任務,可不是為了給你們機會戀情說愛。」

  瑾略被他的話噎到,一張俊臉變得紅通通的:「但是,你可以讓哥哥和小森一起,我和弁奕一起好了。」

  初七不急不慢地道:「本公子之所以讓瑾謀和弁奕在一起是因為他們兩人的魔法力屬性比較容易配合而已;而你則是力量相對較弱的,你們四人之中最強的小森和你組隊是最適合的。這樣你還有意見嗎?」

  之所以說瑾謀和弁奕的魔法力屬性容易配合,是在酒樓裡的混戰中看出來的。瑾謀的魔法力屬於風屬性,而弁奕的則是火屬性,風能助火。

  「那你和連雲就可以在一起談情說愛了?」瑾略知道初七說得有理,但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這次被噎到的是初七,尷尬地乾咳了兩聲。

  風雲無垠連忙將他護在懷裡,安撫地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冷然地瞥了瑾略一眼:「那麼要不要把這個團長的職位交給你來做?」

  「不必了,當我沒說。」瑾略連忙縮到瑾謀後面。

  其他幾人都善意地笑了。

  瑾略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在到達魯花山之前,我們都不可以一起行動嗎?」

  初七道:「當然不是,戰術會隨著任務過程中的變數而變化,到時我會再聯絡你們。」

  他從懷裡掏出幾隻藍蝶晶分別交給弁奕、瑾謀和瑾略:「將你們的血滴在上面。」然後,他將藍蝶晶的使用方法教給了他們。至於小森和他心意相通,則沒有必要使用藍蝶晶。

  「好了,大家先記住地圖,沒有問題的話就出發吧。」

  瑾略將地圖記住後,又交給瑾謀,狠狠地瞪了弁奕一眼,道:「我警告你,不許欺負我哥哥,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略,不許胡說。」瑾謀嗔怪地瞅了他一眼。

  「那哥哥小心!」說完,瑾略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和小森離開了。

  弁奕和瑾謀看過地圖,對初七和風雲無垠抱拳示意後,也飛走了。

  風雲無垠這才轉向初七,笑道:「寶貝這麼安排的另外一個目的,是不是想先去魯花山看看?」

  「呵呵,父皇也是這麼想的吧?」初七對他展顏一笑。

  「不錯,那我們也走吧。」

  「嗯。」兩人攜手,飛身離開。

  注1:望天樹(Parashorea chinensis)是稀有樹種,又叫擎天樹,樹幹修長通直,形如大傘,故又叫傘樹。植株一般高達60米,個別達80米,有20層樓房那麼高。屬龍腦香科,是常綠巨形喬木,果實為卵狀橢圓形堅果,每年5月開花,9月果熟。

第272章

  魯花山除了地勢陡峭、海拔較高,另外一個特點就是它不只是一座山,而是由六座山擁擠在一起而成,形成連綿起伏的山脈。初七和風雲無垠並不知道望天樹到底在哪一座山上,所以在山腳下停了下來。

  「寶貝打算怎麼做?」風雲無垠問道。既然是初七的歷練,所以他把一切問題的決定權都交給初七,而他只是在必要的時候輔助和提點。

  初七道:「這山太大了,我看還是找雷厲和風行,讓他們派些人過來一起找。」

  「寶貝說得有理。」

  兩人在山腳下隨意遊玩了一番,待到天黑讓小小進入夢魘域界找到雷厲和風行。讓他們派了一些幫手找到了望天樹的位置之後,初七和風雲無垠直接用空間魔法移動到望天樹跟前。

  這望天樹果然有幾千年的歷史,樹幹幾乎要五六人牽手才可圍抱。樹梢直入雲霄,像是一把巨大的傘,鋪天蓋地。月色之下可以看見樹上的果實尚是青色的,上面帶著細小的絨毛。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父皇,你說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初七有些迷惑。原來他還懷疑這望天樹有玄機,但現在看來似乎是他想多了。猜測錯誤讓他有些沮喪。

  風雲無垠拍了拍他的肩膀:「寶貝可有想過崔陌的話可能有真有假?」

  他仔細地想了想崔陌說過的話。

  「最佳傭兵團大賽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選拔出最優秀的人才,傷亡在所難免。更何況,將比賽場地設在千里之外的魯花山,考教的不僅是各位的體力、能力,還有各位的智慧,甚至團結的力量。」

  「父皇的意思是,他說的這些極可能是真的,但是背後卻有另外不為人知的原因?」他一猜即中。

  風雲無垠瞇眼一笑,渾身上下流露著危險的氣息:「呵,如果這背後真的有什麼陰謀的話,那麼,他的目的極有可能只是單純地為了將這些人都引到這裡來。」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決賽的場地設置在這座荒山野嶺的原因。

  至於究竟為了什麼目的,那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初七道:「那我們就陪他玩玩也無妨。」

  「寶貝有什麼想法?」風雲無垠感興趣地問道。

  他想了想,有條不紊地道:「一方面,我們派些人潛伏在這裡,密切注意這裡的動靜;另外一方面,我們當然是返回出發點,找些對手過過招。那些傭兵團裡有幾個人似乎有點意思。」而且,他對瑾謀和瑾略兩人的事也比較有興趣。

  「呵呵,」風雲無垠知道他還沒有忘記自己出宮的目的,瞭然地一笑,「寶貝說得有理,那麼,這裡就調些暗衛過來,讓他們盯著。」

  他們這次出宮並沒有帶任何暗衛,但這並不是很麻煩的事,只要用藍蝶晶傳信息給他們,他們很快就會趕過來。不說他們的速度有多麼快,皇宮離這裡的距離比隨城到這裡的距離相對較近,暗衛們比最快的傭兵團早上四、五天不是問題。

  「嗯,最好多派些暗衛,我總覺得這件事並不尋常。」初七道。

  「放心吧,」風雲無垠捏捏他的鼻子,「放輕鬆,不尋常才好玩不是嗎?」

  然後他便拿出一隻藍蝶晶輸入信息後,讓他飛往皇宮的方向,同時也給風雲浩然發出了一個信息讓他密切注意四位盟主的異動。

  做完這一切,他才問初七道:「寶貝要不要先休息休息,等天亮了再返回?」

  初七興致勃勃地道:「不,父皇,我很少有機會和人在晚上動手。我們用彩虹結界返回去,然後去偷襲吧。」

  「呵呵,好。」風雲無垠自然依他,結出彩虹結界向回飛去。

  沒有小小的事,它便在初七的連心戒裡呼呼大睡。

  風雲無垠問道:「寶貝打算先偷襲哪個傭兵團?」

  初七靠在他胸前,嘿嘿一笑:「我們先去看看瑾略,然後再去看看瑾謀。」

  「呵呵,好。父皇也很好奇瑾謀到底會如何應付弁奕。」風雲無垠陰陰一笑。

  彩虹結界在夜幕之中越飛越快,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初七和風雲無垠按照地圖上標記的離魯花山最快捷方便的路線返回,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小森和瑾略。他們在一處密林裡過夜。他們兩人的速度竟然不慢,以腳程算,他們此時即使不算靠前,也不至於落後。

  夜晚的樹林是最危險的,到處都是一片漆黑,鳴蟲和野獸的偶爾的低吼更是為黑夜增添了一份恐怖氣息。所以瑾略和小森兩人並未都入睡。瑾略坐在火堆邊發呆,小森則掛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睡得正香。

  初七和風雲無垠兩人飄在空中,好笑地看著瑾略,一眼看出他是在擔心瑾謀。只怕之所以他先守夜也是因為睡不著的緣故。

  風雲無垠正要說話,忽然將視線轉向了左邊。

  初七感覺到他的動作,也凝神感應,發現有一夥人正在向這邊飛快地靠近。聽他們的速度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會趕過來了。

  初七見瑾略仍然在發呆,看不過去地用風元素吹得旁邊的樹葉嘩嘩作響。

  瑾謀總算感覺到不對勁,驀地回過神來。他的腦筋轉得極快,用水元素熄了火堆,躍上樹枝將小森拽了起來。

  「醒醒!有人來了!」

  小森也極為警覺,很快醒轉,與瑾略兩人迅速地隱藏起來。

  初七興奮地低語道:「父皇,我們看看來的是誰,如果夠資格的話,我想和他們交手。」

  「好的,寶貝。」兩人也悄無聲息地隱身在旁邊。

  那一夥人很快就追了過來,看見地上冒著冷煙的火堆,其中一人低咒道:「又讓他們跑掉了!」

  「二哥,你說強人傭兵團到底是什麼意思?一直躲著我們是不屑和我們交手嗎?」另一聲憤恨地道。

  除了氣息最冷冽的那人,其他的五人都在抱怨不停。

  初七不禁瞭然。看來他們竟然一直在追著「強人傭兵團」不放。卻不知是為何?

  風雲無垠在他耳邊低語道:「他們是本來應該由弁奕帶領的朝陽傭兵團。」

  如此看,他們是因為弁奕的離開而怨上強人傭兵團了。初七來了些興致,也低語道:「不知現在帶領他們的那人究竟是什麼人。父皇,我想會會他。」

  「可以,寶貝要小心。」風雲無垠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他會在寶貝的背後一直護著他便是,所以他不會拒絕初七的任何提議。

  初七應了一聲,從樹上飄然而出,如墜入凡塵的仙子緩緩地落在那六人面前。而風雲無垠仍然隱身在暗處,將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那幾人看見突然憑空冒出一人,大驚失色,警覺地同時後退幾步。只有存在感最強的那個人靜靜地看著初七沒有動。

  「你是,強人傭兵團的聽風!」其中一人叫道。

  初七微微一笑:「正是。」

  「來得正好!」另一人聲音裡充滿了憤怒,是之前被叫做「二哥」的那個人──朝陽傭兵團的二把手紫檀,「就是你們搶走了我們原本的團長,我們正要找你們算帳呢!」

  初七不置可否,淡聲道:「不然,你們以為我現身是為了和你們聊天的嗎?」

  「退下。」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發出聲音的人正是那殺氣最濃的一人,也是朝陽傭兵團現在的團長。

  「團長?」紫檀有些不甘地叫道。

  男子淡聲道:「讓我來,你不是他的對手。」他已經看出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實力非同一般。

  初七一聽,不由得也暗自提高警惕。

  「我是原。」男子道。

  初七一微一挑眉:「本公子聽風。」

  男子笑了一下:「不必告訴我,因為你很快就會成為死人了。」

  這一瞬間,所有人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來自地獄的聲音。

  風雲無垠輕聲一笑,傳音給初七道:「寶貝,父皇可不喜歡有人這麼對你說話。」

  初七輕輕一笑,卻沒有傳音:「會很快的。」

  男子聽見他突然冒出的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雖然驚訝,也不過一瞬間而已。

  他冷冷地道:「出招吧。」

第273章 毒殺

  語畢,他卻並不等初七先出手,掌間驀地吐出一個火球正面砸向初七,來勢兇猛。

  初七早有所備,瞬移閃開,聽風劍被他握在手中,擋在他與火球之間。劍上被注滿風元素,那火球本來直衝而來,與聽風劍相撞時卻被阻礙了速度。青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火球滋的一聲熄滅了。聽風劍自動收起防禦之風,青色的光芒也隨之消逝。而初七淡然地看著原,站在那裡連一動也未動。

  叫做原的男子似乎毫不意外,冷漠的聲音響起:「看來你果然有兩下。」

  「也許還不止,可能是四下、五下。」瑾略嘻嘻哈哈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和小森一起從暗處竄了出來。

  「聽風。」

  「小主人。」

  初七淡聲道:「退下。」

  「喔。」瑾略知道他是認真的,很合作地退到了一邊。

  小森看到初七時便知道風雲無垠一定也在附近,如果不是瑾略突然跳出來,他是不會現身的。不過,並沒有什麼關係。

  「小主人小心。」說完,他也退到了一邊。

  紫檀見他們兩人也出現了,卻偏偏沒有看見弁奕,臉上怒火更甚,但礙於原沒有發話,他也只好壓制住自己的情緒,關注著原和初七的戰鬥。

  「不必再試探,把你的絕招都使出來。」初七道。

  原道:「不用急,剛才的試探只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而已。」

  初七意味不明地輕輕一笑,沒有說話,不願意浪費口水而已,主動向原攻擊。他也沒有試探的意思,將聽風劍上灌注了風系魔法力之後,幻化出風帶,向原捲去。

  原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舉著軟劍,兩手併攏,迎著風帶撲向初七。這個姿勢可以把風對他的阻礙降到最小。初七手中的劍在空中一繞,那風帶驀地扭曲將原的身體控制在一個漩渦之中。原一時動彈不得,出也不是,入也不是。

  初七趁機化出風刃砍向原的腰間。

  誰料,原的身體卻極為柔軟,如同一條水蛇,將整個身體縮成一團避開了他的攻擊。與此同時,他手中的軟劍驀地變長,使勁一抖,如同波浪一般向初七席捲。而他的身體也跟著軟劍趨勢離開了風的漩渦。

  軟劍到了初七跟前驀地便直,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向初七。初七並未移動,而是豎起了手中握著的聽風。軟劍的劍尖正好抵在聽風的劍刃上,發出叮嚶的輕響,在這個靜謐的黑夜裡聽起來竟然有一絲的溫柔。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激起一片激烈的火花。

  初七的眼神是冷的,那人的眼神卻是嗜血的熱。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動。

  片刻之後,初七先動了。聽風劍上的魔法力驀地飛漲,原的軟劍被輕易地彈開。然而,那軟劍卻驀地裂開,從軟劍中竟然射出一支黑色的箭,筆直地射向初七。

  「聽風!」瑾略大驚失色。

  莫怪他如此激動,原和初七剛才本來站得較近,看上去,這一箭初七根本來不及躲避。

  初七根本就沒有躲避。

  那只箭在即將刺入他的胸口的最後一瞬間,像是撞到了什麼硬物,如同失去力氣的飛鳥「噹」的一聲落在地上。

  原的神色微微一變,正要再發動攻擊,像驀地發現自己的雙腳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兩個土球牢牢地嵌住了他的雙腳。

  初七微微一笑,將聽風向他揮去。

  原神色大變,叫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幫忙?」

  紫檀等人這才如大夢初醒,向初七撲去。

  小森和瑾略都沒有動。小森沒有動是因為知道初七一直在追求自己的極限;而瑾略沒有動則是因為他知道初七的脾氣。聽風沒有叫他出手,他就不會出手。

  風雲無垠隱身在一邊,始終微笑地看著初七。

  就因為紫檀幾人突然向初七撲去,初七不得不暫時放棄對原的刺殺,先以風球拖住他們幾人,才又轉向原。

  而原卻已經利用這一個空當脫離了土球對他的鉗制。

  「燎原!」原大聲叫道。大火驀地在地面上燃燒起來。

  初七一躍而起,雙手聚集起藍色的水元素,同時一揮,火便熄滅了。原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初七幾乎貼在他面前,他尚來不及躲閃,胸口已經被重重一擊,他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紫檀幾人這時才脫離風球的阻礙衝過來。

  原視而不見,驀地從懷中掏出一物,高高舉起,冷笑道:「弒神!」

  那物件中驟然飄出陣陣黑色的煙霧,所過之處,綠樹成枯枝,就連地面也像是被毒物浸濕了一般成為黑色。

  有毒!

  初七神色微變,足尖使力,整個人向後飛去。而紫檀幾人卻衝得過猛,眼見著就要撞上那黑霧。

  初七不耐煩地輕哼一聲,手中飛出幾條風帶,將他們五人全部拽了回去。

  「好歹毒!」瑾略和小森也急忙後退。

  原見他們都對手中之物如此忌諱,更加有恃無恐,提著軟劍再次衝向初七。

  初七此時已經不能和他近身作戰,便收起了聽風。

  「風生水起!」

  大量的水元素飛快地聚集在他右手中,他的左手則化出風元素托著水元素結成一個傘狀,從開而降,向黑霧扣去。傘口碰到黑霧便迅速收縮將所有的黑霧鎖在水球之中,無法擴散。那水球立即變成了黑球。

  原大驚失色,想要暫時退開再次釋放黑霧。

  初七豈容他肆意妄為?縱身攔住他的去路,兩手齊揮,路邊幾百條籐蔓如靈蛇一般游出,緊緊地將原纏住。原頓時再也無法動彈,手中的奇怪物件也落在地上,如同倒地的蠟燭,冒著縷縷青煙。

  初七用土元素將那物件的口塞住才飄然落在原面前,右手毫無預警地一揮,長袖在原的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

  「本公子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歹毒的人,今天算是開了眼了。」他的聲音很淡然,臉也很平靜,一點兒也不像在生氣。

  風雲無垠這才悠悠現身,看見自己的寶貝如此憤怒,他既不快又有些興奮。不快是因為他的寶貝如此生氣是為了別人;興奮則是因為寶貝生氣時一雙黑眸在昏暗的月色下閃閃發光,讓他的臉更加明亮動人,就像是黑暗森林中的一顆明珠。讓他只想馬上抱著他親一口。

  而他確實這麼做了。他將初七摟在懷裡,給了他一個激烈的深吻才酸溜溜地道:「寶貝,我可不喜歡你為別人而生氣,雖然寶貝生氣的模樣很可愛。」

  初七撇撇嘴道:「我不是生氣,只是討厭有人在自己面前敢這麼歹毒而已。」

  原看見風雲無垠突然出現,臉色頓時變了。聽起來這個男子一直躲在旁邊,他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他有一種預感,他一定活不了今晚!那個男子看著自己的時候雖然在笑,但是那眼中藏著的冷冽和無情卻不是他的幻覺。

  他冷著臉看著初七,聲音有些微的顫抖:「放開我。」

  紫檀幾人這時才從剛才的恐懼之中回過神來,連忙顫著嗓音道:「他,他不是我們的同伴……」

  初七淡淡地瞥了過去,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視。

  紫檀看著剛才救了他的少年,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道:「我們,我們是因為弁奕團長離開沒有人領導,然後,他突然出現,說他自己是一個人,無法參加大賽,想和我們組團。我們見他沒有什麼惡意……而且他也對我們展現了他的實力,所以才和他一起,讓他暫時帶領我們的……」

  「愚蠢。」初七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紫檀縱使生氣鬱悶,也無話可說。

  瑾略憤憤不平地道:「你為什麼要對聽風下如此毒手?」

  原冷哼一聲,默不作聲。

  風雲無垠低低一笑,處之淡然地道:「骨頭還挺硬的。小森,把他的手臂卸了。」

  瑾略聽了不禁也打了一個寒顫,偷偷地看了看初七,初七了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小森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雙手微動,男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右手臂垂著,果然被卸了。

  「本座再問一遍,是誰派你來對付本座的寶貝的。」風雲無垠笑著問道。

  男子因為疼痛,臉上冒出了冷汗:「他,他──」

  話還未說完,他兩眼一翻,似是暈厥了過去,七竅流出鮮血來。

  瑾略連忙幾步上前探了探他的鼻子,奇怪地看向風雲無垠:「他竟然死了?」

  初七迅速掃視著周圍:「雲,剛才你聽到什麼動靜了嗎?」他沒有感應到周圍除了他們還有別人。

  「應該不是人為。」風雲無垠頗有深意地道。如果還有其他人靠近,絕對不可能逃過他的警覺。

第274章 與你並肩

  「掀開他的衣服。」風雲無垠一邊說,一邊將初七的臉輕柔地扣入自己的胸膛。

  「怎麼了?」初七知道風雲無垠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並未反抗,只是有些奇怪他突然的動作。

  風雲無垠道「乖,我要為他驗屍。」

  他哦了一聲,乖巧地趴在風雲無垠胸口,就像一隻聽話的小貓。

  風雲無垠甚至感覺到了他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地刷在自己胸口的酥麻感,大腦裡還能想像出他的報寶貝此時純潔無暇的眼神產。慾望竟然就此騰起,他在初七頭頂印下一吻後連忙將注意力和視線都轉向死去的原。

  小森用火球照亮後,解開了原的衣服,並不需要多麼仔細的驗屍,風雲無垠已經發現了異常。

  男子的皮膚完全變成了紫色。

  「原來如此。」風雲無垠示意小森將他的屍體蓋上,才放開初七。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瑾略走近幾步瞅了幾眼,好奇地問。

  風雲無垠淡然地瞄了他一眼。他摸摸鼻子,看向旁邊。

  初七好笑地戳了戳風雲無垠的胸口,風雲無垠這才解釋道:「他在之前已經中毒了。這是一種叫做『見血封喉』的毒藥,這種毒唯一的特點就是它並不輕易發作,而一旦中毒者流了血就會激發他體內的毒,瞬間致命,最終七竅流血而死。」

  瑾略奇怪地感歎著:「好奇怪的毒。」

  沒有人回應他,初七、風雲無垠和小森都一臉凝重。

  「怎麼了?」瑾略莫名其妙地問。

  小森像看白癡似地看著他:「你有沒有想過給他下毒的人為什麼要給他下這種怪毒?」

  瑾略茫然地搖了搖頭。

  初七淡聲道:「那說明下毒之人非常謹慎,也非常歹毒,只要為他辦事之人受了一點傷,他便會把他除去。因為一旦受傷他們也就不值得他利用了。」受傷之前,殺手會盡量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受傷之後,殺手逃不掉的話極有可能落入對方手中,甚至在對方的折磨中將指使他的人說出來。所以幕後人便想出了這樣一個極歹毒又穩妥的方法。

  瑾略這才悄然大悟:「那聽風,到底是誰這麼煞費苦心地對付你?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初七卻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看向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撫摸著他的臉,輕笑不止:「寶貝,我可是對這場比賽越來越好奇了。」

  「我亦然。」

  小森對兩人的反應將怪不怪。瑾略和紫檀等人卻像看怪物似地看著他們,恨不得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初七轉過頭來,看著紫檀等人,如他們所願地道:「你們走吧,下次若是再找強人傭兵團的麻煩,本公子不會再給你們機會。」

  紫檀有些不甘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其他的夥伴,帶著他們飛走了。

  瑾略連忙崩到初七身邊,殷切地道:「聽風,現在你的處境太危險了。依我看,我們還是一起行動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你覺得呢?」

  初七豈會看不出他的花花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行。現在對方擺明了是針對我,如果我和你們一起行動可是會連累你們的。」

  「沒關係,」瑾略連忙道,「我們是好朋友嘛,何來『連累』之說?」

  初七堅定地道:「邊累你可以,但是連累瑾謀卻不行。」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氣瑾略,但風雲無垠還是有些不悅地緊了緊纏在初七腰上的手臂。不過他的寶貝的性格現在越來越放得開,美妙的情態也越來越多,他卻是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什麼意思?」瑾謀愣愣地問。

  小森終於忍不住笑起來,鄙視地道:「意思就是就算小主人答應與你我兩人同行,也不會讓你親愛的哥哥和我們一起行動的啦。」

  瑾略一臉失望,但還是在嘴硬地狡辯:「聽風,你想多了。我不是為了要和哥哥一起,我真的是關心你而已,真──」

  風雲無垠瞄了他一眼,他連忙收聲,側著臉不敢看風雲無垠,心裡卻暗暗咒罵自己不爭氣,幹嘛那麼怕那個連雲!

  「行了,說正事。」風雲無垠道。

  初七轉向風雲無垠徵求意見道:「雲,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寶貝,」說著,風雲無垠又是忍不住在他額上親吻了一下,「儘管放手去做,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瑾略看著他們兩人旁若無人地親熱,又想到瑾略,心裡越發不是滋味,癟著嘴看著初七。

  初七對他的視線視若無睹,正色道:「小森,瑾略,你們兩人可有把握順利地到達魯花山?」

  「我是沒有問題的。」小森笑著道,然後看向瑾略。

  瑾略清咳兩聲:「打架我也許不算最厲害,但是論逃跑,絕對沒有人能比得過我!」

  「嘖,這有什麼值得自豪的?」小森只覺得好笑。

  「那也是一種本事。」瑾略吊兒郎當地道。

  初七道:「這樣最好。我現在交給你們兩人另外一個任務,那就是盡量觀察所有的兵團,包括每個人的大概實力,個人修養。」

  「嗯?但是──」瑾略馬上有了疑問。觀察這些做什麼?

  初七制止了他的發問:「不必多問,你若是辦得好了,我和雲便幫你對付瑾謀,如何?」「惡整」瑾謀也是他和風雲無垠的目的之一,所以給瑾略一些好處只是順便而已。

  「對付?」瑾略有些不確定他的意思,這時候倒是表現得很謹慎。也難怪,關係到他的哥哥,他自然要更加小心些。畢竟,雖然知道初七和風雲無垠不會有惡意,但他們兩個人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一對一大一小的狐狸,還是防著點好。

  風雲無垠不禁也被瑾略謹慎的表情弄得有些想笑,冷冷地道:「就是幫你得到瑾謀,夠直接了嗎?」

  「咳咳,好。」瑾略窘迫地垂著頭,「好」字說得很模糊,但是還是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開心和興奮。

  初七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麼,你們兩人都小心點。望天樹的果實,暫時不會成為我們的目標。」

  「是,小主人。」小森優雅一笑,自信滿滿。

  「放心吧。」瑾略也大大咧咧地揮了揮手。

  然後,兩人對初七和風雲無垠抱拳示意後,悄無聲息地在夜色中漸漸遠去。

  風雲無垠已經有些猜到初七的打算,笑著問道:「接下來,寶貝打算怎麼辦?」

  初七道:「我懷疑其他的傭兵團裡應該也有對付我的人混進來。爹爹覺得呢?」

  風雲無垠也是如此想的。他摟著初七在一棵樹的樹幹上坐下,為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才道:「確實有這個可能,」

  初七有些疑惑地道:「卻不知他們是為了什麼。爹爹與我的身份應該絕對沒有人知道才是。」這一點是他想不通的。難道是因為「聽風」的身份?不驚作為突然崛起的後起之秀引起某些人的嫉妒也並非不可能。但如此煞費苦心地用毒殺那人的方法斷了所有線索又說明此事是有計劃的。他自認「聽風」尚沒有到值得這麼花費心力的地步。

  風雲無垠卻不覺得奇怪,兩手一邊吃豆腐,一邊為他按摩著腰身:「出發時崔陌的眼神值得深思。」

  「爹爹的意思是如果崔陌真的是幕後之人的話,極有可能是我做了出頭鳥妨礙了他的計劃?」初七被他一點,反應極快。

  風雲無垠讚許地點了點頭:「爹爹只能說有這個可能。畢竟,這個猜測是建立在策劃了這一切的人確實是崔陌的基礎之上的。現在我們並不能肯定崔陌與這整件事有關。等到你叔叔那邊有了進展,我們這邊應該也會有些頭緒。」

  「嗯,」他舒服地在風雲無垠身上蹭了蹭,「爹爹,我們先趁著天黑去看看瑾謀和弁奕,然後便直接去魯花山。」

  他越想越覺得魯花山一定有問題。

  風雲無垠道:「如果寶貝不累的話。」

  「呵呵,不累,反而很興奮,」他誠實地道,「爹爹,你可能有些猜到我的想法。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把這些民間的傭兵團的人都收為已用。」

  風雲無垠含笑看著他半響,在他的紅唇上吸吮輕啃著:「呵,爹爹是猜出來了。寶貝還很介意當年爹爹提過的要開戰的事?」

  「自然……」他有些輕喘地道。

  「小傻瓜……」

  他捧住風雲無垠的頭,在他唇上重重地啵了一下:「爹爹,我不傻,為你做些事,我才能感覺到與你是並肩著的。」

  「呵呵,」風雲無垠被他義正言辭的表情逗得輕笑不止,「寶貝當然不傻,這是除了『寶貝』之外,爹爹對你的愛稱,明白嗎?」

  「當然知道。」他的臉微微一紅,有些難為情地扭過頭。

  他當然知道風雲無垠故意這麼說是在逗他,想了想有些不甘心,猛地又轉過身去,主動啃咬著風雲無垠的唇,有些生澀地糾纏住風雲無垠的舌,纏繞吮吸,放開他時,還不忘回一句:「爹爹是大傻瓜。」

  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寶貝都主動了,風雲無垠又怎麼會放過他?不等他離開,又將他扯回自己懷裡,一邊含弄著他的耳垂,一邊曖昧地低語著:「寶貝,這可是你挑起的。我們從未試過在樹上呢。」

  說完他不等初七抗議,便剝開他的衣衫,唇舌和大手都在他的身上忙碌起來。

  初七雖然有些緊張,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誰讓是他主動的呢?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也有一次他和父皇在樹上親吻,那天的陽光很好,想像中的溫暖陽光和現在的黑夜的靜謐糅合在一起,他的心也跟著寧靜起來,腦中閃現著的全是他的父皇凝望他時的溫柔眼神。

  那般的溫柔和寵溺只對著他呢,他微微一笑,張開雙臂主動抱住了他的愛人。

第275章 抽絲剝繭

  天亮後,初七和風雲無垠才去找瑾謀和弁奕。找到他們時,他們正在一個小鎮的一家偏僻的茶館稍作休息。

  看到兩人從天而降時,瑾謀的驚訝只是一閃而過而已。弁奕則有些呆愣,隨後才客氣地道:「聽風公子和連雲公子果然身手不凡。」

  初七微微點頭:「昨天如何?」

  「很好。我們二人一直在避著其他人。」弁奕道。

  瑾謀問道:「聽風,你見到略了嗎?他怎麼樣?」

  初七正要回答,腰間的手臂一緊,他連忙閉嘴。

  風雲無垠淡聲道:「不必擔心他,如果有危險,小森自然會保護他。」

  瑾謀感覺到風雲無垠的敵意,隨即想到他對初七的告白,便猜到風雲無垠大概是知道了,有些窘迫。

  初七暗暗好笑於自己父皇強大的醋勁,俏皮而安撫地對他眨眨眼,才瑾謀淡聲道:「靠到了魯花山本公子自會還你一個完整的人便是。從今天起,你們兩人的行動必須有所調整。」

  「不知聽風公子是如何安排的?」弁奕道。對於比賽本身,他個人是無所謂的,只要有機會和瑾謀相處,無論如何他都不在乎。他下意識地看了看瑾謀。

  瑾謀不知是真的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還是假裝無所覺,沒有理會,只向初七關切地問道:「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初七沒有多作解釋,只是給他們兩人交代了與瑾略和小森一樣的任務。

  「還有一點很重要,若你們覺得有一方值得相助,可以適當出手相助,前提是不暴露你們。」

  瑾謀雖然疑惑,但只是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風雲無垠不願多留,直接將初七拉走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幾個人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那個男人很厲害。」

  「想要殺了那個小鬼,看來必須想辦法將他們分開。」

  然後,聲音消失了,那幾個人也消失了。

  初七和風雲無垠離開小鎮後,直接瞬移再次到了魯花山。兩人在山腳下開闢了一個寬敞的山洞,洞內涼爽無比,兩人竟然就這麼住了下來。

  累了就在山洞內休息,餓了就去抓些幼獸,無聊了就去山上晃悠一圈,自在悠閒。

  到了第四天,一批從皇宮而來的暗衛抵達魯花山,一共三十人。初七隻留下十人暗中藏身在山的入口,而將另外二十人派出去,給了與瑾謀、弁奕、瑾略和小森一樣的任務。

  第五天,初七和風雲無垠在山下的城鎮中閒逛時,兩個殺手突然對他們進行了偷襲,未遂,一左一右,向城外逃離。

  想要分開他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初七對風雲無垠點了點頭,風雲無垠也微微點頭,兩人一人向東,一人向西追去。

  風雲無垠追去五六里遠,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並未去追,而是即刻返回尋找初七。

  初七追了沒有多遠,那人便自己停了下來,詭異地回過頭對初七微微一笑。

  靜謐的山林裡,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再無其他的聲響。

  不,也許還有另外兩人。

  初七神色如常,淡然地將視線轉向旁邊,果然見一簇樹叢後,兩名男子緩緩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去,將初七包圍在中間。

  「好計謀,可惜,對本公子沒有。」

  其中一人哈哈大笑起來:「哈哈,這個小鬼倒是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可惜啊,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那個人。」

  初七輕聲一笑,似是自言自語道:「看來,這次不能讓你們流血。那麼,就讓你們受些內傷好了。」

  三名男子見竟被這樣一個少年冷嘲熱諷,憤怒之意可想而知,相視一眼,從三個方向同時向初七進攻。

  初七感覺到凌厲的殺氣,並未見半分害怕,反而微微一笑,旋身一轉,左手喚出木元素從外圍向內同時攻擊那三人,右手以強勁的土元素向外圍進攻,這樣木元素和土元素形成同心圓,將三人牢牢鎖住。

  三人被如此強勁的魔法力驚得目瞪口呆,旋即拚命掙扎起來:「放開大爺!」

  「是誰派你們來對付本公子的?」

  那三人並不言語,同時沉默。

  「呵呵,對付你們的方法多的是。」風雲無垠的聲音在初七身後響起。

  那三人像見了鬼一般眼如銅牛,風雲無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初七笑得和煦,彈出幾道氣流不知點中三人的什麼部位,三人頓時面青如菜,發出難聽的慘叫:「你……啊……好難受……放……放開我……」

  「寶貝,可得小心不要讓他們出血了。」風雲無垠摟著初七,笑道。

  「我,我說……」其中一人率先受不了了,大聲叫道。

  「三弟!」旁邊那人因為難受,臉上冒著冷汗,但仍然大聲喝止先前那人。

  「大哥,說了吧,再下去我們真的會沒命的。」被叫做「三弟」的人怕死地道。

  被叫做「大哥」的人皺眉不語,一臉強硬地盯著風雲無垠:「殺手也是講信譽的。」

  「骨頭倒是挺硬。」

  風雲無垠冷笑著推去一掌,那人悶哼一聲,臉上的汗水似是雨下。

  「呃……我的骨頭……」

  「還是不打算說嗎?」風雲無垠揮手擺出一張貴妃椅,拉著初七一起坐在上面,不緊不慢地問著。一雙鷹眼含笑,眼中的精光似冰一般懾人,嘴角邪魅地勾起,如魔鬼一般,威壓四散。

  「是,是崔陌……」被叫做「大哥」的男子說完,終於昏厥過去。

  這個答案一點兒也不讓初七和風雲無垠意外。

  初七又問道:「他為什麼要對付本公子?」

  第三人恐懼地看著暈厥過去的那人,連忙道:「是,是因為小公子在決賽之前說的那番話。崔盟主說小公子肯定別有所圖,會擾亂決賽的進展,所以要我們一定要除掉你。」

  「還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初七微一挑眉,不以為意地揮手解除了他們三人身上的禁錮,「本公子勸你們有多遠逃多遠,你們以為替崔陌做事,他會放過你們?」

  三人對於初七竟然會放了他們又驚又疑,偷偷地看了看風雲無垠,見他沒有插手的打算,沒有受傷的兩人連忙扛起暈厥過去的「大哥」飛也似的逃走了。

  初七傳信給風雲浩然讓他密切注意崔陌的動向後,和風雲無垠再次回到了魯花山。

  而此時的魯花山早已迎來了它的第三批客人。

  風雲無垠剛到山腳下,便收到了來自影衛的密報:「主子,山上有百人埋伏在望天樹附近。」

  「原來如此。」初七和風雲無垠看著密報,沉思片刻,突然異口同聲。原來崔陌的用意竟然是將所有傭兵引入這樣一個精心設計的圈套!就是不知他對這些傭兵到底是打算「用」還是「殺」。

  風雲無垠臉上掛著陰沉的笑,問道:「寶貝打算怎麼做?」

  初七微笑道:「爹爹,他們將是我們最好的棋子。」

  「寶貝的意思是?」

  初七自信地道:「我們仍然裝作不知便是,撤回所有的暗衛。待那些傭兵和埋伏的人發生衝突時,我們便對那些傭兵出手相助,到時將他們收為己用便順理成章。」

  風雲無垠看著他半晌,低低笑著,將他扯入懷裡,好一陣親吻:「呵,寶貝,爹爹真是愛極了你如此豐富可愛的眼神和表情。雖然爹爹很開心你的成長,但是爹爹卻也不願意你把這麼多的心思放在爹爹以外的任何人身上。」

  說完,風雲無垠忍不住又吻上他的唇,深深吮吸、舔弄,大掌也滑到他的臀部輕捏揉搓。

  他按住了風雲無垠的手,正色道:「爹爹,先處理這件事,崔陌突然間以這麼多的人為目標,我擔心他背後的目的。」

  「真不可愛。」風雲無垠哀怨地嘖了一聲。

  初七一臉深思的表情,擔心地道:「總不至於這麼多傭兵都是他的仇人吧?他這樣做肯定別有用心。」

  風雲無垠見他那麼嚴肅,只得正經起來:「嗯,先不管這麼多,寶貝先給暗衛傳信。」

  「嗯。」他點了點頭,發出信件召回所有的暗衛。

  風雲無垠突然間頗有深意地道:「寶貝最好也催一催你的叔叔,他那邊該加緊行動了。」

  初七微一頷首,再次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寶貝?」風雲無垠深受摩挲著他光滑的下巴。

  他搖了搖頭,有些迷惑:「我總覺得忽視了什麼。」還是很重要的一點。

  「是嗎?」風雲無垠淡淡一笑,便也不再打斷他的思緒,只含笑凝視著他陷入沉思的迷人模樣。

第276章 越來越好玩

  初七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到底哪裡不對,索性放鬆身體,靠在風雲無垠懷裡發呆。

  風雲無垠也不打擾,按照剛才初七所說,分別傳音給所有的暗衛和風雲浩然。

  「寶貝,是有什麼想不通嗎?」

  他搖了搖頭,怕冷似的縮在風雲無垠懷裡。

  「只是突然間的覺得自己很笨,比不上爹爹的萬分之一。」他知道風雲無垠並不介意這一點,但是還是有些介懷。從小到大他也多次見識到風雲無垠與人談判、周旋、甚至將別人的命運掌握在手中的自信風采,那樣的氣勢是他無論如何努力也到不了的。他欣賞這個男人的同時,也在努力地向他靠近。但是……

  風雲無垠將他的臉扳過來,淡聲道:「寶貝覺得爹爹會在意這些?爹爹需要的是一位愛人,而不是一位謀臣。」

  他頓時愣住。

  一語驚醒夢中人。

  風雲無垠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是想通了,微微一笑,以食指摩挲著他粉嫩的唇瓣:「寶貝忘記了嗎?在爹爹眼裡,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已。爹爹需要寶貝做的便是享受這其中的樂趣。其他的並不重要。如果這場遊戲不能給寶貝帶來快樂,那麼,這些人統統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風雲無垠的語氣淡然得就像在告知他晚膳要吃什麼一樣。而無論是埋伏在山上的人還是那些傭兵,要解決他們對於他來說絕對不是一件難事。如果有人想懷疑這一點,那麼就要做好丟掉自己的性命的心理準備了。

  他磨蹭著風雲無垠的胸襟,釋然地呵呵一知。是呀,他的不夠聰明是天生如此,他沒有必要在意自己沒有靈活的頭腦。攻心鬥智本來就不是他的強項,這是事實,他沒有必要強行改變這一事實。風雲無垠愛的是他這個人,又不是他的智慧。他一心想著為自己的父皇做些事,竟然差點忘了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事。

  他仰著腦袋,勾住風雲無垠的脖子:「那麼,爹爹可以告訴我,我到底忽視了什麼嗎?」
  「唔,寶貝這樣就對了,隨時可以來依靠爹爹的,」風雲無垠狡猾地笑道,「至於寶貝到底忽視了什麼,爹爹現在只是懷疑,等到收到你叔叔的來信才能確定。」

  風雲浩然的來信很快就到了——崔陌在兩個月前已經傾家蕩產,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被一個神秘人所得。而不知為何,這一消息,並沒有傳出去。風雲浩然費了很大的勁派人對崔陌用了美人計才得到這個消息。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初七道。他想不通崔陌的破產和那些傭兵團之間會有什麼關係。

  風雲無垠幾乎和他同時開口,但說的卻是:「越來越好玩了。」

  初七無奈地望了望天。

  但在沒有更多的線索的情況下,只有等了。

  當天下午,第一個傭兵團到達了魯花同,正是冥延帶領的西海傭兵團。

  冥延等人一到魯花同,未作休息,便直接上崗,去尋找望天樹。

  初七和風雲無垠隱身之後,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後面。

  冥延傲然一笑,帶著自己的夥伴直接向望天樹飛去。

  初七不禁也有些欣賞他的冷靜。

  但是他肯定冥延一定沒有忘記之前在酒樓交手之事,有機會的話,他很樂意和冥延交手。

  片刻之後,幾人便來到了望天樹下,冥延的一個屬下連忙喜滋滋地摘了一顆望天樹的果實,放入懷中。

  另一個綠毛建議道:「大哥,不如我們把這棵樹燒了。」

  還真是夠損的。風雲無垠冷笑了一聲。

  冥延冷冷地瞄了綠毛一眼:「胡鬧,損人不利己。」

  他掃視周圍一圈,又打量了望天樹一番,淡聲道:「把樹上所有果實都摘下來,只留下五、六顆。」留下一些果實既可以保證其他的傭兵團不追在他們後面,又可以限制他們要對付的人數,確實絕妙。

  「高招啊,大哥!」其餘幾人紛紛稱妙,像一隻隻靈活的猴子一般爬上了樹。抽幸望天樹雖然高大,果實並不多。不到半個時辰,樹上只剩下最下面的一根枝椏上還綴著六顆個個青果。

  冥延一直在觀察著周圍,神色有些凝重。

  一個屬下察覺出了他的異樣,奇怪地問道:「大哥,怎麼了?」

  冥延沉思著,沒有說話。

  「大哥,我們已經拿到了果實,還是趁早離開吧。很快就會有別的傭兵團陸續上來的。」

  冥延慢慢地道:「你們不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嗎?」

  「什麼?」其餘幾人迅速跳過來,警覺地巡視著周圍。

  風雲無垠淡笑道:「這個冥延倒是有幾分實力。」他的能力雖然不足以察覺暗衛和埋伏的人的存在,但是他敏銳的直覺顯然是意識到了望天樹周圍的異常。

  只聽冥延道:「這一路上,我們多次被暗殺,又多次被莫名其妙的人出手相救……實在太詭異了。」

  初七一聽,便知應該是瑾謀四人中的哪一個救了他們。卻不知暗殺他們的是什麼人?

  他看向風雲無垠,風雲無垠也有些疑惑。

  難道崔陌還安排了其餘的勢力在暗中對付參賽的傭兵團?

  另一人不以為意地道:「大哥,你太多疑了啦。暗殺我們的人肯定是那些傭兵團中的一個,怕我們報復,所以才蒙著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不,並沒有這麼簡單,」冥延睿智地道:「一路上來我們沒有撞見強人傭兵團的任何一個人。而在酒樓中,我明確地放過話,聽風和連雲能連銼幾大殺手,絕對不是怕事之人。而且,出發之前,聽風所說的那番話,顯然對望天樹的果實也是勢在必行。但他們卻一直沒有出現。這難道還不可疑嗎?」

  其他的人都沉默了,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那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我看我們還是馬上離開吧!」綠毛急道。

  冥延揮手制止了他,略一沉吟,低聲道:「先下山再說。」

  幾人頓時如嬌健的雄鷹,向山下急急地掠去。卻正在這時,從暗處湧出一黑壓壓的東西,阻攔住他們的去路。

  初七仔細一看,竟然是一群黑衣人!所有的黑衣人連在一起就像是一片烏雲,起落有序地向冥延幾人發動攻擊。

  初七不禁神色一變。他是知道山上有人埋伏的,但是卻沒有想到有著多人魯花山上突然業務量如此之多的高手,當地城主竟然毫無所覺。這卻是像邊境混進了許多他國之人一樣嚴重的事情了。

  「爹爹,怎麼辦?」

  風雲無垠神色也有些嚴肅,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魯花山的地形是正是易攻難守……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本他們是打算做黃雀的,所以他並未注意埋伏在這裡的人有多少。如今看來,這業務量讓他也意外了。

  雖然那些人蒙著面,但看他們的眼睛根本不像是風然人。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不能打草驚蛇,先下山。」風雲無垠在初七耳邊低語道。

  初七點點頭,兩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而冥延等人與那些黑衣人混戰。

  太陽不知何時消失了,烏雲從遠處慢慢飄來。

  天,暗了。

  到了山下,初七立即傳音給瑾謀、瑾略、小森和弁奕四人,讓他們迅速與他們會合,並將在連心戒裡享受的小小放了出來。

  瑾謀和瑾略兩人見到對方,像是幾百年沒見面似的,迅速抱在一起。初七和風雲無垠也沒有功夫理會他們。

  「小主人,發生什麼事了?」小森情知有異,一邊接住撲過去的小小,一邊連忙問道。

  初七道:「這次的事情很嚴重,聽雲的安排吧。」

  風雲無垠輕聲一笑,被他擔憂的表情取悅。

  「小傻瓜,沒有那麼嚴重,相信我。」

  「爹爹!你認真點。」初七有些無奈,他已經隱隱猜到崔陌的陰謀極有可能危害到風然,不然的話,那些人為何全部都是他國的人?

  風雲遠去很無辜地眨了眨眼。

  「『爹爹』?」瑾謀和瑾略合極有默契地一起衝了過來,腳下還踉蹌了一下,兩人均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初七和風雲無垠看。道德是因為風雲無垠太過於年輕,實在是不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的父親;其實,這兩人的關係確實是情人,但為何又會是父子?

  初七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活動將兩人真正的關係暴露了,但並未做出糾正,還在鬱悶著。

  瑾謀和瑾略見初七情緒不佳,又不敢問風雲無垠,只好把詢問的眼神投向小森。

  小森自知風雲無垠和初七並不介意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此時初七又己說破,更是無所謂隱瞞,便點了點頭。

  瑾略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瑾謀眼神也極為複雜,良久之後,也歸於平靜。

  弁奕剛比較慘,不知為何,知道風雲無垠和初七的關係之後,更加沮喪。

  風雲無垠揉了揉初七的頭髮,賠笑道:「寶貝,不會有事的,不相信爹爹嗎?」

  初七並不是真的生氣,搖搖頭:「擔心而已。」

  「杞人憂天。」風雲無垠用食指點了點他的額頭。

第277章 消失的痕跡

  初七看風雲無垠,有些出神。

  畢竟,風雲無垠出宮是為了陪他,如果因為他的離開而造成了這一系列的麻煩,風雲無垠不怪他,他
  也責無旁貸,自責是一定的;但作為父皇的兒子和情人,他又知道他必須相信剛風雲無垠。

  是呀,父皇與他一起出宮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應該相信他的。

  他抬起晶亮的眸子對風雲無垠發自內心地一笑,風雲無垠的臉上也蕩漾出一個淺淺的笑,輕笑道:「這才乖。」

  瑾略還處於「聽風和連雲居然是父子關係」的震驚中,此時方回過神,直勾勾地盯著初七,只敢偶爾偷
  偷地瞄一眼風雲無垠。

  初七很好心地道:「你想問什麼?」

  「你們真的是父子?」

  「沒有必要作假。」初七不以為然地道。

  瑾略神情有些複雜,既有對他們的真實的關係的震驚,又有為他們之前在他們面前假裝互不相識的介
  懷,但還是對初七和風雲無垠的父子兼情人的關係更為在意。

  「那個,你的爹爹比你大多少歲?」瑾謀悄聲問,雖然知道無論他多麼小聲,風雲無垠肯定都能聽到
  ,但還是不自覺地這麼做了。因為風雲無垠的氣場太強了,一般的人誰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初七很淡定地道:「二十四。」他說完,又戲謔地瞄了風雲無垠一眼,眼中在說:老牛吃嫩草。

  風雲無垠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好,反而理直氣壯地回視著他,傳音道:這樣才可以保護寶貝嘛。

  瑾略不知怎地突然趴倒在地上,喃喃不休:「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二十四?說你們倆是

  兄弟也沒有人會懷疑啊。。。。」

  「略,你。。。。」瑾謀看著他誇張的樣子,無奈地一歎,將他拽了起來。

  弁奕忍不住開口,聲音有些激動:「連雲公子,我知道這不關我的事,但是我還是很好奇。你們是父
  子,為什麼。。。。」

  初七戲謔地看著風雲無垠。父皇,你會怎麼回答呢?

  風雲無垠擰了擰他的鼻頭,淡聲道:「原因?本座就是愛上了本座的孩兒,這和別人又有什麼關係?

  本座並沒有義務向任何人交代原因。

  弁奕,瑾謀和瑾略突然一拍大腿,大聲而嚴肅地道:「聽風、連雲,我支持你們!我看好你們!」

  「本座不屑你的支持。」風雲無垠淡然地瞥了瞥他。

  瑾略摸摸鼻子,縮在了瑾謀身後。

  「行了,說正事,」風雲無垠嚴肅地道,「你們幾個如果願意留下就留下,如果想離開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風雲無垠突然說出這番話,讓瑾謀、瑾略和弁奕三人都愣住了。

  「連雲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間讓我們離開?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瑾謀和瑾略相視一
  眼後,由瑾略發問。

  因為瑾謀深知,自己已經被剛風雲無垠當成「敵人」了。有些無奈。

  風雲無垠自是懶得解釋,懶洋洋地當起甩手掌櫃:「此事由本座的寶貝全權負責。」

  初七斜著瞄了他片刻,對瑾謀三人道:「我和爹爹發現這次的最佳傭兵團大賽之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

  陰謀,接下來,我們會和幕後人對上,到時會非常危險。我和爹爹只是為了好玩而已,所以三位沒有必要

  搭上自己的性命,現在就可以離開了。至於望天樹的果實,對於你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他和風雲

  無垠自然會將那果實搶來,看看崔陌到底在搞什麼鬼。

  瑾略的臉色微微一沉,有些失落地道:「聽風,你們還是沒有把我們當成朋友吧?就算你們不把我和

  哥哥當成朋友,我和哥哥卻真心拿你們當朋友的。所以我們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的。更何況,有好玩的

  事,怎麼能不叫上我呢?」說到後來。他是釋然了,露齒一笑。

  瑾謀也微笑著對初七和風雲無垠點了點頭,雙眼充滿誠懇。

  弁奕抱拳後堅定地道:「在下自然不會獨自離開。」他看向瑾謀,顯然是還沒有放棄。 知這幾天他們
  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初七有些讚許地微微一笑:「好那你們就留下吧,這件事。。。。」

  他將魯花山上有埋伏的事大概地解釋了一遍,瑾謀三人這才恍然大悟。

  瑾略搶著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和你們一起,在他們起了衝突的時候出手幫助那些傭兵團?」

  「正是。」他點了點頭。

  「沒問題」瑾略拍手叫道,「這麼好玩的事,『我和哥哥』自然會幫你們的。」他一邊說,一邊挑釁
  地瞪了弁奕一眼。

  弁奕雖然羞惱他的暗諷,但礙於瑾謀在也不好發作,只得忍著鬱悶,淡聲道:「在下自然也會不遺餘力。」

  初七對瑾略道:「答應過你的事,我沒有忘記。」

  瑾略嘿嘿一笑,沒有敢看瑾謀,點了點頭。

  瑾謀雖然疑惑他們之間有什麼協定,但現在不方便問也沒有追問。

  初七又弁奕道:「弁變有些詫異於初七此時流露的王者之氣和說出這個有些狂亡的承諾時的自然,但
  並沒有故作客氣地推辭,點頭應了。

  「如此便多謝。」弁奕有些詫異於初七此時流露的王者之氣和說出這個有些狂妄的承諾時的自然,但
  並沒有故作客氣地推辭,點頭應了。

  初七這才轉向小森道:「小森,你和小小去看看山上的情況。」

  小森和小小領命而去,初七則帶著瑾謀三人去了他和風雲無垠暫住的地方。瑾略看到山洞裡面應有
  盡有時,甚至還有一張華麗的大床時,下巴再次掉了下來。

  「哥哥,他們兩個真不是人。」瑾略對瑾謀悄悄地嘀咕了一句。在他的眼裡,初七和風雲無垠真的

  是他所見過的最奇怪的父子。他現在已經肯定初七最開始的「離家出走」一定是和風雲無垠產生了矛盾,

  然後賭氣離家,決定一個人闖蕩江湖,結果遇上了他們兄弟二人。後來,剛風雲無垠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初

  七,所以也離開了家,尋找初七。他擔心初七不原諒他,所以易容假份成成西羅山莊的護衛接近初七。在

  這場親密的接觸中,兩人冰釋前嫌,和好如初。但是他們還不打算回家,反而故意在江湖中生事,不權在

  西羅山莊地現了一趟,甚至把這個在整個風然聞名的最佳傭兵團大賽也當成了遊戲。風雲無垠作為父親和
  情人,咳咳,不僅不制止他的兒子兼小情人的玩鬧,反而還鼓勵他將這麼重要的事當做遊戲。這實在超出

  了他的理解。不過,唯一肯定的就是風雲無垠真的很愛初七。這一點,相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吧。風
  雲對初七並沒有多麼的黏糊,但是光是兩人之間不時散發的和諧氣氛就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形成的,那是經
  過歲月的沉澱才可以培養出來的默契。

  雖然瑾略的想像力太過豐富,但大致過程算是猜對了。如果風雲無垠和初七知道他是這麼理解初七的
  離宮和風雲無垠的跟隨,只怕都會忍不住大笑起來。

  風雲無垠摟著初七坐在那裡閉眼假寐,初七則溫順地躺在他的懷裡思索著整件事的前前後後。

  瑾略看著那兩人相互擁抱著坐在那裡,外面的陽光斜斜地招進來,靜靜地落在他們身上,泛著淡淡的
  金色光芒。他不由得感慨,真是一幅和諧的畫面。

  他不禁地有了一絲睏倦,看了看瑾謀,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呼地睡起覺來。

  瑾謀看著他這麼快就睡著了,無奈地搖搖頭,但是弁奕卻看得出來,他的身體緊繃著,生怕一絲的晃
  動就驚醒了瑾略。

  弁奕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眼裡閃過的是不甘。

  小森和小小很快就返回了。小森的臉色有些凝重。

  「大主人,小主人,我們找去了你們說的那個地方,但是那裡除了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血勝氣,一點
  兒痕跡也沒有留下。至於西海傭兵團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這個消息讓初七幾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當時那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一點兒痕跡也沒有?難道是事後他們將那裡清理了?

  初七想了想,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幻術造成的假象?」

  「不可能,」小森搖搖頭,堅定地說,「我和小小都看得一清二楚,確定是一點兒痕跡也沒有。」

  初七淡笑了一下,頗有深意地道:「看來,他們是想讓後到的人發現那裡的異常。」

  也就是說,他們打算一個一個地對付依次上山的人。

  初七從風雲無垠懷裡站起來,道:「現在你們都想辦法暗中攔截想要上山的人,爭取能讓所有人同時
  上山,到時我們就可一網打盡。我會派人配合你們的行動的。」

  「派人?」瑾略疑惑地問道。荒郊野外的,就算想找幫手也來不及了。

  初七扯唇一笑,沒有作聲。

  瑾謀用眼神制止了瑾略繼續追問。有一些事,他相信初七想告訴他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們。

  瑾謀、瑾略、弁奕,小森和小小不再耽擱,都飛身離開了山洞。

第278章 愛的真諦

  初七正要發訊號給暗衛,卻發現風雲無垠正含笑凝視著他。

  「爹爹?」

  風雲無垠搖頭表示無事,將他拉入懷中用唇蹂躪著他的紅唇。他的寶貝剛才淡然自若地吩咐瑾謀幾人時,一張小臉散發著自信的神采,實在讓他愛極。

  初七從他的吻中感覺到了風雲無垠的情緒波動,雖然不知剛才自己做了什麼讓風雲無垠的心緒有了不同的變化,但他知道那是風雲無垠對他的愛戀。緊貼著風雲無垠的身體也因此清晰地聽見了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這個位置是屬於他的,這個心跳聲也是屬於他的呢。被愛的幸福讓他不由得唇角含笑,閉上似水的雙眸,毫不扭捏地回應著風雲無垠的熱吻。大小不同的兩條舌在兩人的口腔中你追我趕,糾纏不休。直到初七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風雲無垠才愉悅地歎息一聲,鬆開他的香舌,在他紅嫩的唇上戀戀不捨地蜻蜓點水般地啵了幾下。

  「爹爹很開心?」他靠在風雲無垠胸首,一邊喘息一邊問。

  「自然,因為,爹爹的寶貝在爹爹身邊一天天地長大,爹爹看著當然滿心喜悅。」風雲無垠在他發頂親了一下,為他整好稍顯凌亂的衣衫。

  他在風雲無垠胸口磨蹭了一下,唇邊帶著柔和的笑意。能在父皇身邊長大,他也滿心喜悅呢。他的父皇,狂傲
  自信、睿智、溫柔,這麼完美的一個人居然愛著自己,有的時候甚至在夢裡他也會笑出聲。他想著這些,忍不住伸手在風雲無垠心口畫著圖,喃喃道:「爹爹,想到爹爹的這裡裝著寶貝,寶貝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

  風雲無垠低低一笑,抓住他無意間勾引了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下面:「呵呵,爹爹很高興寶貝這麼說,但是寶貝最好還是先做正事,不然的話,爹爹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來。」

  他連忙搶回自己的手,迅速轉過身去背對著風雲無垠,一本正經地傳出信息給所有的暗衛,不忘同時轉移話題:「爹爹,一會兒交手的時候要把最厲害的人留給寶貝來對付喔。」

  「呵呵,好。」風雲無垠也不拆穿他,走過去捆著他。

  他傳完信息之後,揚起臉對風雲無垠一笑:「爹爹,你知道嗎?這次出宮我想了很多。」

  「嗯?寶貝都想了些什麼?」風雲無垠牽著他的手隨意在樹林中漫步。他們並不擔心會有傭兵團靠近,因為任何人的靠近,兩人的能力都可以察覺到。

  初七拉著他在一棵樹下坐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緩緩訴來:「我仔細想了很多關於愛的事。然皇叔和安叔叔的愛,爹爹的那些妃子對爹爹的愛……」

  風雲無垠的手微微一頓,但是沒有插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有一種感覺,他的寶貝要說的話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玉叔叔和臨叔叔的愛,駱滄和曲阡的愛,弁奕對瑾謀的愛,瑾略對瑾謀的愛,侍衛和奶娘之間的愛,甚至花淵叱吒和花軒昂的愛……有的是久經磨難,有的是日久生情,有的是苦盡甘來,有的是一廂情願,有的是平淡如水,有的是遺憾而終。這世間的愛的過程和結果有千萬種,而我和爹爹的愛卻可以說是極為順利,也因此極為難得。我們兩情相悅,相依相偎,都深深地愛著對方。這何其幸運?寶貝覺得這世間的感情,最難得的便是兩情相悅。『你愛我而我不愛你』,『我愛你而你不愛我』,這樣的事多不勝數。但是在這世間萬萬千千的人中,我和爹爹找到了彼此,並且認定了彼此,這是多麼深刻的羈絆。雖然中間也曾有過分離,但我們彼此卻從來沒有因為這分離而情淡;雖然也有因為我的任性而讓爹爹一直費心費力,也有因為誤會而讓寶貝心傷,但我們依然將對方視為自己的唯一伴侶。比起別人,我們要幸福許多……」

  風雲無垠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凝望著他,執起他的手心印上一個親吻。

  「……所以我決定再也不離開爹爹了。能夠變強確實不錯,但是,並不一定要以離開爹爹的方式。而且,就算無法變得更強,寶貝也覺得無所謂了。因為,寶貝覺得,能保護和爹爹之間的愛已經是一種堅強。只有愛爹爹的心強大起來,才是真正地變強,才能更好地愛爹爹,陪伴著爹爹。所以,爹爹,以後,寶貝再也不會離開你了。爹爹覺得呢?」

  說完,他抬起晶亮的眸子,無意中卻撞進風雲無垠閃著光的黑瞳裡。他正要說話,一個激烈的吻以鋪天蓋地之勢襲擊過來,直吻得他喘不過氣來。

  久久之後,風雲無垠才鬆開他的舌,將他緊緊捆入懷中。

  「爹爹?」初七的唇瓣已經變得紅腫,雙眼也迷離地看著激動的風雲無垠,唇邊帶著傻乎乎的可愛的笑容。

  「父皇的小寶貝終於長大了呢,」風雲無垠撫摸著他的長髮,心裡有些酸澀,有些激動,更多的是對他的寶貝的感動和愛意,「寶貝,這一刻起,你真正地長大了,也真正地變強了。你能明白這些就已經有足夠的資格與父皇並肩了。」他歎息著,忍不住又在初七臉上印上一個個的親吻,像是永遠也吻不夠一般。

  「嗯,呵呵,父皇以後可不能再把寶貝當小孩子了。」他有些小得意地嘻嘻笑著,往風雲無垠的懷裡鑽得更深,貪戀地感受這個懷抱的溫度。

  「喔?」這一點風雲無垠可不同意了,「那可不行,就算你長大了,變強了,與父皇並肩了,你在父皇眼裡,也永遠是父皇的寶貝,可愛的『小寶貝』。」

  他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地用大掌揉搓著初七結實而富有彈性的小屁股。

  「哦。」他想了一下,便也不再反對,反正風雲無垠說的也是事實,他也願意永遠當他的小寶貝。至於,風雲無垠話裡的深意,他只要當作不知道就好了。想著,他又在風雲無垠懷裡呵呵地偷笑起來,一邊偷偷地撿起一片從樹上飄落的花瓣悄悄地塞進風雲無垠微微敞開的衣襟裡。

  「調皮。」風雲無垠怎會不知道他的小小惡作劇?在他的腰間擰了一把算作懲罰。

  他嘿嘿一笑,小手伸進衣襟,又將那粉色的花瓣拿了出來在手裡把玩著。

  「寶貝是怎麼想通的?」風雲無垠稍微將他的身子摟起,讓他趴得更加舒服,一邊用手輕拍著他的背。

  他跨坐在風雲無垠的腿上,趴在他的肩胛處,享受地微微瞇著眼:「其實我很早就在想這個問題。愛應該是讓兩個人都快樂的,但是我的離開卻還是讓父皇傷心了。我知道父皇從來不願意讓我看見父皇心裡的不開心,每次看到父皇的隱忍,寶貝的心都會很疼。只要一想到父皇因為我的離開,連笑也不願意笑,心裡就會很難受。我不願意父皇有任何不開心,只想愛父皇多一點,再多一點。」

  「呵呵。」風雲無垠低低一笑,靠在樹幹上,曲起雙膝使得初七的整個身子的重心都落在自己腰腹的位置,這樣初七的整個人便窩在了他的懷裡,被他緊緊地鎖住。

  風雲無垠捧著他的臉,在他眉心吻了一下:「寶貝,父皇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父皇也是自私的,自私地想把寶貝永遠鎖在身邊。」

  「那就鎖在身邊好了,」他此時是真正地釋然了,不以為意地道,「父皇還可以更自私一點,以後寶貝要是再任性了,傷了父皇的心,就狠狠地教訓寶貝。」

  說到「狠狠」兩個字時,他還強調般地使勁點了點頭。

  風雲無垠被他逗得一樂。這個小傢伙剛才還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此時卻又做出如此可愛的動作,他真是愛煞了他的小模樣。

  「好,若寶貝再不聽話,父皇就狠狠地教訓寶貝,這可是寶貝自己說的。」

  「是我說的,」他抬起頭用額頭蹭著風雲無垠的下巴,語氣極為認真地道,「說話算數。」

  「嗯,好。」風雲無垠也煞有其事地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狐疑地看著自己的父皇有些嚴肅的表情,心裡突然又有些忐忑起來,摟住他的脖子,湊到他唇邊親了一下:「那,要是寶貝不聽話了,父皇會怎麼懲罰寶貝?」

  「唔,這個可不能說,如果說了寶貝肯定會想方設法地逃掉懲罰的。」風雲無垠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父——皇——,爹——爹——」他在用兩隻手臂搖晃著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隨著他的動作一搖一晃的,過了一會兒終於忍俊不禁,發出悅耳的笑聲。

  「呵,真是小傻瓜。」

  風輕輕地吹過,樹上粉色的花瓣如雨似的,片片落下,點綴在相擁著的兩人鋪在地面上的白色布料上,就像是世上最美的畫。

第279章 剿殺

  這種和諧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初七和風雲無垠兩人感覺到由遠而近的許多的陌生氣息,相視一眼,迅速隱身,消失在原地。

  不一會兒,參賽的傭兵團從不同的方向相繼聚集在山腳下,彼此之間看見對方,都很驚訝。

  「你們不是很早就出發了嗎?」

  「有人阻礙我們。你們本來落得很遠的,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咦?本來我們被人使絆子了是很慢的,但是有一隊人馬在暗中幫我們。」

  「啊?這到底是什麼回事啊?」

  ……

  簡單地交流過彼此的信息後,所有的人都隱隱有些不安。

  突然一人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來的時候也有人要殺我們,但是後來又出現一個人把我們救了。」

  「是呀,這……」

  領導烈焰傭兵團的池緒、領導候鳥傭兵團的孤鳴、領導飛翔傭兵團的靜言、領導冰雪傭兵團的冰凌四人是所有傭兵團中較為出色的團長,自然而然地成了所有人的目光中心。

  幾人也沒有故作扭捏,均走到了一起,暫時放下了競爭對手的身份。

  「你們怎麼看?」池緒問道。

  冰凌性情冰冷,沒有說話。

  靜言深思地笑著,也沒有開口。站在後方的炎琥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靜言。

  孤鳴臉色凝重地道:「這次最佳傭兵團大賽實在是太怪異了。」他並不是第一次參加,一路上不斷地被追殺與被救已經把他弄糊塗了,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這樣的情況,也沒有遇見這樣的情況。

  幾人一時都沉默了。

  還真是惜字如金。其他幾人不約而同地想,但掃視了所有人一圈,都很快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靜言輕笑道:「確實,備受關注的西海傭兵團和強人傭兵團都不見蹤影。」

  消失不見的並不只是這兩個傭兵團,但這兩個傭兵團一個是上一屆的最佳傭兵團,一個卻是突然崛起的後起之秀,毫不意外地成了最受他們關注的對象。

  「冥延團長應該早就到了,說不定已經上山了。」池緒道。

  孤鳴看了看已經有些急躁的傭兵們,提議道:「先不管這些了,不如我們暫時放下望天樹的果實之爭,一起上山查探一番如何?」

  唯今之計,只有如此了。

  靜言先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其他幾個人團長也沒有異議。

  池緒轉向所有人,將剛才孤鳴的話重複了一遍,徵求大家的意見:「大家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竊竊私語起來。畢竟傭兵團與傭兵團之間是獨立的個體,不能保證每個團長都能做到暫時放下競爭。可以說他們都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如果能得到最佳傭兵團的稱號,獲得的利益多多,他們自然要仔細地考慮一番。

  但是,性命畢竟比利益重要,大多數人還是同意了。至於他們心底到底是如何想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好,我們同意。」有一個傭兵團最先表態。

  「我們也同意。」

  ……

  「好,那麼,就一起上山。」靜言道。

  說完,一大批人,大概兩百人左右一起向魯花山上而去。

  紫檀跟在人群中,不時地東張西望,惹得他的同伴不耐煩地問道:「你在找什麼?」

  「沒什麼。」

  他敷衍了一句,卻又忍不住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那個小鬼,哼,是不可能會出事的吧?」

  「唉,不知道弁奕團長到底在哪裡?他會不會也上山去了?」那人問道。

  「誰知道呢,」紫檀有些嚴肅地低聲道,「兄弟們,這次的事只怕不是那麼簡單,都多長個心眼。」

  「知道了。」四人之間彼此點了點頭。之所以說是四人,是因為除了團長缺席,還有一位兄弟已經在暗殺之中被除掉了。這也是本來三百個人參加的決賽如今只剩下兩百人左右的原因。

  初七和風雲無垠始終遠遠地跟在大部隊後面,沒有任何人察覺。

  很快,初七便發現了暗衛們的氣息,溫玉樹和溫臨風也在,跟地不遠不近,離他們兩人稍後,很合適的距離。

  風雲無垠含笑看著他,大方地收下了他的寶貝崇拜的目光。

  瑾謀、瑾略、小森和弁奕四人也在後面跟著,但並沒有和暗衛們一起,而是另外作為一個小分隊,悄悄地跟在後面。

  風雲無垠看出初七的疑惑,解釋道:「這大概是溫玉樹的安排。瑾謀幾人畢竟不是專業的暗衛,在隱藏自身氣息上和暗衛們的方法不同,如果一起行動,極有可能暴露這些暗衛。」

  原來如此。初七點點頭,又學到了一點,暗暗記住。

  他們兩人飄在空中,也在暗中觀察著所有傭兵的反應。越往山頂靠近,傭兵們的氣息也越來越緊繃。樹林裡太安靜了,難怪他們都這麼緊張。

  忽然在隊伍的最後有一人疑神疑鬼地對旁邊的人道:「喂,你們感覺到了沒有?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

  「什麼?不會吧?」旁邊那人也緊張起來,低聲回了一句,緊了緊手中握著的大刀,頻頻回頭,卻只見在風中搖晃的樹枝。

  不會是發現本公子了吧?瑾略一動不動地藏在一棵樹後面,有些心虛地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弁奕,換來鄙視的一瞥。

  他暗暗切了一聲,不敢輕舉妄動,待到隊伍稍微遠了一些,才又悄無聲息地跟上。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望天樹下。看著高聳入雲的大樹,幾乎所有人都被望天樹的高大與粗壯驚呆了。但看到樹上只掛著五六顆果實時,大家都神色微微一變,同時向旁邊的人看去,然後不約而同地撲向望天樹。

  頓時,望天樹下,刀劍相撞、火球水球漫天飛。

  冰凌、池緒、孤鳴和靜言幾人卻沒有動,警覺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他們的部下沒有他們的命令,自然也沒有參與爭搶。

  忽然,初七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終於出現了嗎?

  他看見片片黑突然騰起,悄無聲息地將所有人包圍在中間。而那些爭搶著望天樹的果實的人卻一無所知仍然在打鬥中。

  「你們是何人?」冰凌冷冽如冰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一把劍劃開了水面上的冰,一陣寒氣襲向所有的人。人群頓時安靜下來,這才警覺地回過頭,不可思議地等著如鬼魅般站在身後的人。

  那些人並不言語,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不由分說黑壓壓地撲向所有人。

  頓時,殺戮聲聲。

  孤鳴突然慘叫一聲,瞪著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微笑著的靜言:「你,你……」

  靜言回以溫柔而俏皮的一笑。孤鳴是離他最近,他當然最先對他下手。

  他一招手,他的五名夥伴嗖嗖地竄進打鬥的人之中,除了黑衣人,見人就殺。接著,又有一個傭兵團做出了和靜言一樣的選擇。

  果然有奸細!

  初七觀察了一會兒,見再也沒有傭兵團倒戈相向,這才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件,扯開引線,在空中爆裂璀璨的煙花。

  因為他還是隱身的,沒有任何人看見這煙花是從何而來,而看見又一群綠色衣衫的男子憑空出現,幫著他們對付那群不聲不響的黑衣人。

  呆愣片刻之後,他們立即明白是救星來了。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幫他們,他們卻知道自己活著的希望大了。

  「殺啊——」血腥氣飄散在空中,如同詭異的詛咒。

  靜言十二人見突生變故,只有稍微皺眉而已,因為他們自信憑他們這麼多人,不可能對付不了這幾十人。畢竟,那些黑衣人至少有一百人呢。

  可是,他們卻想錯了。

第280章 下場

  可是,他們卻想錯了。

  溫玉樹和溫臨風帶來的暗衛都是經過嚴格培訓的精英,每一個都具有以一敵多的能力,他們的一招一式都快、狠、準。

  瑾謀、瑾略和弁奕三人看這這些突然出現的訓練有素的綠衣人,很快都猜到應該是初七找來的人。

  他們不由得更加懷疑初七和風雲無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人能用手這麼厲害的屬下?

  他們的門派喜歡穿綠色的衣服嗎?為什麼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奇怪的門派?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們很快也投入到戰鬥之中。

  那些傭兵團見到有這麼厲害的人幫忙,士氣大振,形勢很快就稍微得到了逆轉。

  戰況越來越慘烈。這其中有許多人只是單純地參加比賽而已,但是他們卻莫名其妙地被牽扯到這場殺戮之中。他們的氣憤可想而知,也因此更加振奮。

  但黑衣人畢竟數量龐大,一時之間,還無法斷定雙方誰處於優勢,誰又處於劣勢。

  正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長嘯。

  所有人神色微微一變。來的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呢?

  初七瞇眼一看,從樹叢中竄出的幾人不是冥延和他的屬下又是誰?

  原來,當時和黑衣人們一戰,冥延一見敵眾我寡,沒有做任何猶豫,當機立斷,使用遁隱之術溜走,他的屬下也沒有任何人受傷。但他隱隱覺得事情太過蹊蹺,所以一直和自己的屬下躲在暗處,此時見到兩方人馬的衝突,將事情分析了一個大概之後才現身。

  「冥延公子!」

  「冥延團長!」

  傭兵團的多數見到冥延就像見到了救星,均面露喜色,也因此殺得更加起勁。

  初七正在觀察戰況,突然感覺到幾個熟悉的氣息。

  他們怎麼也在這裡?

  他驚訝地看向風雲無垠,風雲無垠略一思索,笑道:「只怕是雷厲和風行。」

  兩人回頭一看,就見不遠處幾人正向山上飛來。正是尉遲寒和他的團員們。

  「大家快看,原來的『強人傭兵團』怎麼也來了?」

  尉遲寒幾人剛在地面上站定,池緒、冰凌和孤鳴暫時抽身,迎了過來。

  「尉遲團長,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想當年,強人傭兵團在所有的傭兵團中也是很有名氣的。

  尉遲寒掃視一圈,沒有發現初七和風雲無垠的影子,淡聲道:「受人之托而已,可有見到聽風公子和連雲公子?」

  「沒有。難道幫助我們的人是『風雲二俠』派來的?」孤鳴和池緒都很吃驚。至於冰凌,仍然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

  尉遲寒道:「先處理這裡再說吧。」

  孤鳴、冰凌和池緒三人也不再多說,又返回混戰之中。

  幾乎半個時辰後,雙方的你爭我斗終於結束了。

  暗衛只損失了兩三人,傭兵團的人剩下大概一百人不到。

  而黑衣人已經全部被殺死。對方的人馬只剩下靜言和炎琥兩人。他們兩人均是一身狼狽,被圍在最中間,已經無路可逃。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靜言,臉上雖然仍然帶著淺笑,但那眼中的冰冷卻如蛇一般讓人心生寒意。

  「說!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究竟想幹什麼?」終於有一人忍不住問道。頓時,所有的人都憤聲指責起來。

  初七在風雲無垠臉上親了一下,道:「爹爹,我出去一下。」

  「好的,寶貝小心。」風雲無垠也在他額上印下一吻,才放開他。

  初七飛出隱身結界,驀然出現在空中。所有人看見天空多出一道白影,還以為是看到了羽落凡間的仙子,臉上含著淺淡的笑,緩緩落在地上。金色的太陽光從背後照在初七身上,讓迎著太陽而立的人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仍然感覺到這少年身上穩重的氣勢。

  少年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也沒有說一句話,然而強烈的存在感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從天而降的少年……

  「你們都退下。」

  少年淡淡的嗓音緩緩響起,那些綠衣人同時單膝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地道:「是!」

  話音剛落,那些綠衣人已經全部消失。

  他們的來去如風讓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後疑惑和深思的目光再次轉向了初七。

  他,到底是什麼人?

  「聽風。」瑾謀幾人表明立場似的立即走過來,站在他身側。這也是在暗示,他們之所以出手相助其他人,是因為初七的緣故。

  尉遲寒臉上含笑走了過去,向一個慈祥的長輩一樣打量初七一番:「最近好嗎?」雖然「多年」未見,但是他很肯定面前的少年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初七點頭,展顏一笑:「尉遲叔叔,各位,別來無恙?」

  「我們都很好,扶搖可好?」

  「很好。」初七笑著頷首。扶搖和許赫被他拋下了,不知現在是否還在鬱悶著呢。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尉遲寒與初七的寒暄,心裡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尉遲寒所領導的強人傭兵團,他們都是知道的。後來,不知為何,他們突然改名為「最強人傭兵團」。而現在,原強人傭兵團的團長正在和現在的強人傭兵團的團長敘舊。他們之間似乎還有不淺的交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連尉遲寒那樣的人都認識。

  冥延看著初七,那雙眉始終蹙著。

  初七道:「尉遲叔叔,我先解決些事情。」

  尉遲寒瞭然地看了看靜言和炎琥兩人,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他在嗎?」

  初七笑著點了點頭:「在。」

  尉遲寒於是便知道初七的行動應該是被風雲無垠默許的,這才放心地笑了笑,對初七道:「那你先處理這裡,稍後我們再敘舊。」說著,他便帶著千里幾人站在了一邊。

  初七則靜靜地走到了靜言和炎琥兩人面前。

  靜言的冷笑裡帶著一抹殺氣,而炎琥始終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右臂卻擋在靜言的左臂之前——那是無意識的保護動作。

  靜言狐疑地問:「你到底是何人?」

  「聽風。」初七淡聲道。

  他轉向炎琥,突然語出驚人地道:「你們兩人一起出手吧,如果能贏了我,我會放你走。」

  「為何?」炎琥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初七淡然地看著他的右臂,意味深長地道:「因為你的手臂。」一個願意時刻保護自己的愛人的人是值得多給一次機會的。

  「我要帶他走。」炎琥仍然面無表情。

  初七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們兩人贏了,初七若願意放他離開,他也一定要帶靜言走。

  「可以。如果你們輸了,本公子會讓人給你們一個痛快。」威脅到風然的人,他是不會放過的。

  炎琥冷冷地道:「成王敗寇。」

  「喂,小子,你是誰啊?憑什麼替我們這麼多人決定?」有人突然不滿地叫囂起來。

  很快有人附合他道:「是呀,是呀,靜言和炎琥與那些黑衣人勾結,不能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就這樣放他們走。」

  「你們以為,你們有資格說這種話?你們以為,你們的命還是你們自己的?」令初七意外的是,說話的人竟然是冥延。

  他並未表現地有多麼感謝冥延為他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冥延似乎也不介意他的淡然,也只是波瀾不驚地回望。

  弁奕淡淡地看著所有人,他的團員們自覺地走到他身後,擺明了和初七同一個立場;

  尉遲寒也暗示般地向初七靠近了一步,立場不言而喻;

  瑾謀和瑾略相視一笑,突然不約而同地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又引來一些人的驚呼。顯然他們是認出了他們兩人是南部魔武聯盟盟主第五洛的兩個兒子。

  所有人面面相覷,再無一人吭聲。

  靜言此時對初七已經有了幾分忌憚,能讓這麼多人聽命於他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冷笑道:「別以為你願意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就不會對你下殺手。」

  初七始終負手而立,聞言淡然一瞥,似笑非笑:「不必激動,本公子,只是要和你們兩人交手而已。」他們兩人能在這麼殘酷的廝殺之中活下來,能力自然是所有人最強的。

  所有人都再次愣住了。他們還以為初七這麼大動干戈地派了這麼多人來幫他們,一定是有說明深層的原因。但現在看來,似乎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那麼回事。

  初七顯然成功地誤導了所有人。

  冥延的眉毛再次皺了起來。

  尉遲寒等人都毫不意外的搖頭一笑,這個少年還是老樣子呢。

  「少廢話!」靜言臉色沉著,最先攻擊過去。

  初七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瞬間過後,等他再出現,他已經換了一身裝備。此時的他仍然長髮飄飄,但是身上的白色儒衫已經換成了一身赤、青、藍相間的勁裝,腳上穿著設計簡潔利落的黑色短靴,就如一隻俏皮的精靈一般。

  聽風劍被他握在手中,也是赤、青、藍三種眼色。

  他淡然地瞥了面露驚訝的靜言和炎琥一眼,如一隻輕快的燕子飛了過去,等到他靠近靜言和炎琥,他又變成了一隻凌厲的鷹。

  三道身影糾纏在一起,時上時下,時聚時散,空中亂竄的火焰和水花晃了所有人的眼。

  因為三人的魔法力而掀起的風吹起了滾滾的灰塵和樹葉、草屑,不時夾雜著的轟鳴聲,讓人忍下意識地帶著懼意地閉眼。

  冥延緊緊地盯著聽風,此時,他才意識道自己遠非他的對手。靜言和炎琥在他看來,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而這個少年以一敵二,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反而愈戰愈勇,壓得靜言和炎琥兩人幾乎沒有任何反擊之力,只能專注於嚴密的放手。

  糾纏多時,靜言和炎琥見久久不能拿下初七,默契地決定換一個戰術,從前後分別夾擊。豈知。初七身後也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左手騰出的烈焰迎面撲向偷襲他的靜言,而右手的聽風一劍插入了炎琥的左肩。

  瞬間安靜了下來。

  畫面就像定格了一般。

  初七淡淡地瞥了炎琥一眼,輕巧地拔出自己的劍,用手帕細心地擦拭,收進了連心戒中。

  兩個綠衣人突然現身,乾淨利落地解決掉靜言和炎琥後對初七微一抱拳,再次消失。

  初七知道,是風雲無垠授意的。

  風雲無垠的體貼讓他不由自主地翹起了嘴角。

  而其他的人,尚未從初七一人便打敗了靜言和炎琥兩人的震驚中醒過來,又跌入了新一波的驚訝之中。

  這個少年的笑好溫柔,和剛才凌厲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

第281章 計劃

  冥延最先走了過來,靜靜地站在初七面前。

  初七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沒有人能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久久之後,冥延才開口道:「你先傷了本公子的弟弟,後救了本公子,之前的事便一筆勾銷。而你也救了我的兄弟們,所以西海傭兵團欠你一個人情。日後,聽風公子若有差遣,西海傭兵團自然不遺餘力。」冥延手下五人也一起抱了抱拳,表示沒有異議。

  初七有些驚訝。之前在酒樓,冥延出手招招狠毒,他還以為他是一個蠻不講理之人,沒有想到第一個表現出誠意的人竟然是他。但他並未將訝異之色表現在臉上,略一頷首,算是接受了。

  冥延看了他一眼,站在了一邊。

  很快又有一個傭兵團的團長走了過來,是冰凌。

  「冰雪傭兵團亦然。」

  接著是烈焰傭兵團,候鳥傭兵團......

  初七擺手制止了還要靠近的人,不以為意地淡然一笑,道:「本公子之所以出手只是為了好玩而已。不過,如果各位真的有心,下次若見到藍色蝴蝶形煙花便來見本公子吧。」

  「好說,好說。」眾人紛紛稱是,至於有幾人真心,有幾人假意,初七也並不在乎。

  正在這時,一個明艷動人的少女鼓足勇氣,面帶羞澀地走了上來:「聽風公子,小女子是百合傭兵團的風雅,我——」

  她的話音未落,就感覺一陣冷風吹起,眼前白影一晃,本來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已經被一個雪衣男子用在懷中。

  她不由地呆住,只見男子黑髮如墨、面貌俊美,邪魅深邃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瞄了她一眼,轉向少年時已經變得沉靜而溫柔。他的嗓音有一種磁性,低沉而悅耳,讓人不由地沉醉其中:「寶貝,玩夠了嗎?」

  眾人嘩然。

  男子還怕他的「稱呼」不夠嚇人似的,挑起少年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淺吻、明明是如此輕佻的動作,由他來做,卻不會讓人覺得礙眼,反而有一種聖潔之感,彷彿他們那樣是再自然不過。

  「你,你們......」少女顯然有些被嚇到,有些語無倫次。

  男子向她投去淡然一瞥,她不由得後退幾步,彷彿覺得所有的人都在嗤笑她似的,倉皇地跑開了。

  風雲無垠不禁微微的瞇了眼,本來他看著自己的寶貝玩得開心,是打算其他人走了之後才現身的,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居然如此不知羞恥地和自己的寶貝搭訕。

  他醋意橫生地將摟著初七的手臂緊了緊。

  初七看著風雲無垠不太好看的臉色,有些好笑,又有些甜蜜的喜悅,主動握住了風雲無垠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連雲公子?」尉遲寒微笑道。

  其餘眾人見初七對他們表現冷淡,雖然隱隱也有不快,打畢竟算是欠他一條命,此時更見那「連雲」突然出現,而且似乎早就在了,他們卻一無所覺,可想而知,連雲的高深莫測。眾人更加摸不清這二人的底細,只得不再多說什麼,彼此客氣地寒暄一番後,陸陸續續地下山。

  弁奕的手下看見弁奕,也迅速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團長,我們......」

  弁奕歉意地笑道:「抱歉,各位兄弟。這次的事是我不對,你們先下山等我,過幾天我解決完私事自會與你們會合,給你們一個交代。」

  紫檀幾人相視一眼,最終還是覺得如此是最合適的安排,抱拳之後也飛身下山而去。

  瑾謀和瑾略你看我,我看你,猶豫了一下,一起向初七走了過來。

  瑾謀抱歉地道:「聽風,連雲公子,其實我和略是南部魔武聯盟盟主第五洛的兒子,很抱歉之前隱瞞了你們,但請相信我們並沒有惡意。」

  風雲無垠只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撫\摸著初七的頭髮沒有說話。

  初七平靜地道:「沒關係,我和雲早就知道你們的身份了。」

  「不會吧?」瑾略不可思議地怪叫一聲,「我和哥哥的易容術連我們的勞動額都發現不了呢。」

  風雲無垠冷嘲熱諷地道:「不然你們以為本座會隨便放兩個陌生人在本座的寶貝身邊?」

  瑾謀和瑾略頓時無語。喂,我說,你吃醋也不能把氣出在我們身上啊。

  初七感覺出風雲無垠的不悅,連忙討好地在他的手心偷偷地撓了幾下,微微蹭著他,小聲地叫道:「爹爹......」

  「你呀,」風雲無垠抓住他調皮地小手,「暫時放過你,下山吧。」

  初七這才展顏一笑,和大家一起向山下走去,一邊不忘傳音給風雲無垠道:「父皇,那些黑衣人......」

  「放心吧,父皇已經吩咐人留下來檢查,不過應該不會有什麼線索。」

  「那也沒關係,我想,不管是不是有線索,我們都有必要去拜訪一下崔陌。而且,皇叔那邊不會沒有動靜才是。」

  「嗯,寶貝說的不錯。先不說這個,剛才的事,父皇可還沒有忘記呢。寶貝就等著父皇的懲罰吧。」風雲無垠一邊傳音,一邊鬆開與他相牽的手,改為搭在他的臀上,極其緩慢地在他的臀\部劃過摟在他腰上,不急不緩死揉搓著。

  他的臉騰地紅了。

  站在他另外一側的阿壯奇怪地問道:「你不舒服嗎?臉好紅......」

  初七的臉於是燒得更厲害了。

  風雲無垠戲謔地一笑,體貼地將手貼在他額頭上,故意大驚小怪地道:「寶貝,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告訴爹爹。」

  他看見瑾略偷笑的表情和其他幾人瞭然的忍笑模樣,咬牙切齒地道:「我的腳發癢。」

  「是嗎?那——」

  他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風雲無垠的話:「爹爹讓寶貝踩一腳就好了。」說完,他撅著嘴,毫不留情地在風雲無垠腳上踩了一腳,然後轉身就走。

  呵,這個小傢伙還真惱了。

  風雲無垠連忙快走幾步又將他困在懷裡:「好了,好了,爹爹錯了還不行嗎?」他含笑看著懷裡的人兒,寵溺地點了點他的鼻尖。

  旁邊的眾人幾乎看呆了。這還是他們所見過的邪魅無情的男子嗎?

  初七當然不會真的和他生氣,但還是心情不甘地癟了癟嘴。

  風雲無垠瞧著他可愛的模樣,輕聲的一笑,很無恥地轉移他的注意力:「呵呵,寶貝別生氣了,還是想想接下來的事吧。」

  所有黑衣人已死,幕後之人等不到消息,只怕會起疑心。此事越早處理越好。初七也明白這一點。

  尉遲寒等人一聽,立即明白這件事果然還有內情,默契地看了看他們的前後左右。

  初七道:「先下山再說。」

  幾人下山之後,找了一間酒樓,要了一個安靜的房間之後,風雲無垠又 設置了隔音結界,幾人這才開始談正事。

  初七的位置當然仍然在風雲無垠的退腿上。

  由初七負責與尉遲寒等人商量正事,風雲無垠這個甩手掌櫃則慵懶地依靠在椅背上,悠閒地把玩著自己的兒子兼情\人是我頭髮和白嫩修長的手。

  初七先為在場的人彼此之間作了介紹,才正色道:「我想,就算我不說,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這件事,我並非只是簡單的好奇,而是管定了。我很好奇,到底是誰精心策劃了這一場陰謀。」

  尉遲寒笑道:「你願意說出來,自然是信任我們的。」

  初七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開口的是瑾略,能被初七信任,他當然很高興。

  初七緩緩道:「我和爹爹看的很清楚,那些人都不是風然人。而那麼多高手進入風然,卻沒有任何人發現,可見這其中絕對有一個巨大的陰謀,而且也是有組織、有計劃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分批進入風然的。」

  尉遲寒點頭道:「不錯,殺掉那些人後,我曾挑來他們的面巾看過。其中有索諾國的人,也有戰慶國的,還有許多別國的人。」

  「這幕後之人絕對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居然請來這麼多別國的殺手,顯然是不想洩露自己。」瑾略睿智地道。

  初七沒有說什麼,他並不打算向他們透露太多。

  尉遲寒不知有未看出只一點,換了另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打算的?需要我們怎麼做?」

  他問的是「需要我們怎麼做」而不是「需要我們幫忙嗎」。

  初七有些感動。尉遲寒這個人是真的在對他盡一個「叔叔」的責任。他們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但卻成了相互信任的朋友,這是很難得的感情。

  他毫不吝嗇地對他淺淺一笑,道:「爹爹已經留下人查那些人的身份,我和爹爹打算立即返回隨城。尉遲叔叔去調查一下郭城的城主。十天後,我們在隨城再聚如何?」郭城正是他們所在的城鎮,就在魯花山下。而他之所以讓尉遲寒調查城主則是因為魯花山突然出現了那麼多的他國人,而城主卻一無所覺,就算沒有關係,也難辭其咎。

  尉遲寒沒有異議:「好,十天後再見。」

  「聽風,那我們呢?」瑾略忙問道。

第282章 腹黑的無垠

  初七淡然地道:"我和爹爹都會瞬移,你會嗎?"
  瑾略被噎到了:「……不會。」
  「那我們自然不得不分開走了。」初七很「無情」地道。
  「我有這個!」瑾略獻寶似的拿出一枚青澀的果實,殷切地看著初七。那顆果實正是望天樹的果實。
  初七不禁有些無語。當時那麼混亂的情況,這個傢伙居然還不忘記去搶這個。真不知道該說他聰明還是單純。
  「既然你和連公子都可以瞬移,難道不能帶著我們一起嗎?」瑾略見初七不說話,有些洩氣地小聲說著。他敢肯定初七還隱瞞了什麼好玩的事,所以才有些不甘心分開。
  初七聳了聳肩,這次的事可能牽扯到風然皇朝,帶上他們確實不方便。
  風雲無垠毫不避諱地在他臉頰吻了一下,在他耳邊低語道「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爹爹很想知道,三個男人是不是也能唱出精彩的戲。呵呵。」
  這麼重要的時候,他的父皇居然還不忘了玩遊戲。看來,他的父皇還在介意瑾謀曾對他告白的事。
  初七不由的暗暗同情瑾謀。瑾略和弁弈三人。弁弈應該是最無辜的了。
  瑾略狐疑地看著風雲無垠臉上的陰笑,最終還是不願意錯過熱鬧,拉住瑾謀的手,壯士斷腕般道:「好!」
  瑾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風雲無垠點了點頭。
  「請連雲公子也帶上在下。」弁弈客氣地抱拳道。
  風雲無垠淡淡地點了點頭,笑得邪氣:「自然。」
  在酒樓簡單吃了些東西後,為了謹慎起見,所有人再次易容,且換了裝扮之後,初七和風雲無垠才帶著小森、瑾謀、瑾略和弁弈四人瞬移回到了隨城。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是在隨城外現身的,然後才悠閒地進了城。
  進城之後。初七和風雲無垠讓瑾謀三人先去幽苑,然後去見了風雲浩然。
  從風雲浩然那裡得到的消息讓初七和風雲無垠均有些意外,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的。
  崔陌似乎是感覺到最近有人在監視他和調查他,不到半個時辰前自殺了,只留下一封遺書請求風雲浩然放過他的家人,而關於最佳傭兵團大賽的事和埋伏zau魯花山的黑衣人的事隻字未提。
  這就意味著,線索完全斷了。要想繼續調查下去難度極大,幾乎是不可能的。
  風雲浩然慚愧地道:「對不起,請皇兄降罪。」
  風雲無垠閉眼想了想,問道:「確定他是自殺的?」
  「自從皇兄交代臣弟注意四位盟主後,臣弟就派暗衛密切監視著他的房間,確定沒有任何人能進他的房間。自殺時的現場臣弟也親自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風雲浩然恭敬地答道。
  風雲無垠轉向初七,淡然道:「寶貝如何以為?」
  初七一直認真地聽著,聞言輕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個問題:「然皇叔,安叔叔。你們覺得,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寧願死也要維護背後的人?」
  一語驚醒夢中人。風雲浩然突然覺得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風雲無垠讚許地點了點頭,在初七唇上親了一下:「寶貝真聰明,不愧是父皇的寶貝。」
  風雲浩然想了想,道:「難道是為了報恩?」
  「或者是為了報復?」余安九道。報復的對象,自然是風然的某個人或者說,是某勢力,甚至風然皇朝。
  「或者是為了財。」小森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往今來逃得過的有幾人?
  小小搖頭晃腦,煞有其事地道:「也有可能是為了愛。」
  所有人都被小小的話雷到了。它真的只是一隻魔獸嗎?
  小森的嘴角抖動了一下,有些無語。
  初七忍著笑,溫柔地揉著小小的腦袋道:「小小說的也有道理。」
  小小得意地蹭著他的手心。
  風雲無垠道:「皇弟就從這幾個線索著手調查吧。」
  「是,皇兄。」
  「嗯,」風雲無垠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本皇到是好奇地很,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此事就交由你和安九負責,盡快給本皇結果。」
  「是,皇兄/陛下,臣弟/微臣二人一定盡快處理。」風雲浩然和余安九一起答道。
  風雲無垠摟著初七站了起來:「本皇和寶貝還要在隨城留幾天,其他的傭兵團大概六七天後會到,到時皇弟需得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交代。此次確實有幾個不錯的傭兵團,該賞則賞,這些事你都看著辦吧。」
  「臣弟麥霸,請皇兄放心。」
  風雲無垠交代完所有的事,這才與初七往外走去,此時方發現初七不高興地撅著嘴。
  「怎麼了,寶貝?誰惹你不高興了?」看見他孩子氣的模樣,風雲無垠不由得樂了。
  初七歎了一口氣:「本來還以為找到幕後的黑手可以打一架呢,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小傻瓜,」風雲無垠無奈地一笑,故意逗他道,「不是說不變強也無所謂嗎?」
  「但是這本來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呀。」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自尋煩惱,」風雲無垠點點他的額頭,腹黑地一笑,「難道去戲弄一下瑾謀他們幾個不比這件事有趣?」
  初七想了想,便也不再糾結於崔陌的事,好奇地問道:「爹爹打算怎麼做?」
  「瑾謀不是不喜歡弁弈嗎?爹爹卻偏要他和弁弈在一起。」風雲無垠不懷好意地陰笑著。
  「爹爹還有其他的打算吧?」他相信風雲無垠即使再無聊,也不會真的硬將瑾謀和瑾略湊在一起。
  風雲無垠陰險地笑著:「呵呵,不錯。敢覬覦爹爹的寶貝,他就該做好覺悟。接下來,寶貝就等著看戲吧,寶貝附耳過來。」
  小森和小小站在一邊看著風雲無垠和初七兩人在大太陽底下交頭接耳,然後,初七的臉色一會兒變紅,一會兒變黑。兩獸的心裡好奇得就像有隻貓在撓。
  「爹爹,你真厲害。」初七聽完風雲無垠的計劃,由衷地道。瑾謀,我同情你。
  風雲無垠後臉皮地接受了初七根本不是「誇獎」的誇獎:「多謝寶貝的誇獎,今天晚上就進行,寶貝覺得如何?」
  初七清咳一聲:「嗯,看爹爹的安排。」
  「那麼,晚上爹爹帶寶貝去好好地美餐一頓,然後再一起去看戲。」風雲無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初七突然有一種不好地預感:「我也要去?」
  「當然,寶貝不願意陪爹爹嗎?」風雲無垠哀怨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但是……」他的耳根都紅了。
  風雲無垠輕聲誘哄著:「這麼好玩的事爹爹這麼可能不帶寶貝去看?難道寶貝不好奇到底會如何發展?」
  初七臉上露出一絲鬆動。確實挺好奇的,畢竟父皇的這個計劃實在是變數很大,究竟結果會是如何不是輕易能猜出的。
  「寶貝忍心丟下爹爹一個人?」風雲無垠注意到他的表情,暗暗一笑,再接再厲。
  他妥協地嘀咕著:「爹爹肯定在想一些有的沒的。」
  「沒有,爹爹絕對沒有,相信爹爹,」風雲無垠低聲笑著,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寶貝,現在就去安排如何?」
  他抬頭看著風雲無垠的笑顏,不禁也微微一笑。難得他的父皇這麼愛玩,他當然很願意陪著他。
  「我陪爹爹去。不能老是讓爹爹寵著我,偶爾,我也想寵一寵爹爹。」他雙臂纏住風雲無垠的笑,對他呵呵一笑。
  風雲無垠看著他單純明淨的笑容,臉上也盪開一個淺淺的溫柔如水的笑容:「呵,爹爹的小傻瓜。」
  他在風雲無垠唇上啵地親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
  「大主人,小七,我們也想去看戲啦。」小小不滿的蹭著初七的腿。
  小森也一臉的好奇和期待。
  風雲無垠大方地一揮手:「一起去。但是,要答應本座一個條件,絕對不能出聲。」
  「知道了。大主人。嘻嘻,謝謝大主人!」小小高興地跳起來。按照經驗來看,能讓大主人這麼得意,一定是一場絕對精彩的戲。他們去了,一定不會失望。
  當即,風雲無垠便帶著初七去安排去了。
  小小和小森一直跟著初七和風雲無垠,看著他們分別拜訪了瑾謀、瑾略和弁弈。但卻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心裡越發地好奇。
  一直到吃晚膳的時候,小小和小森還在激動。
  初七暗暗鬱悶小小和小森也被父皇帶得腹黑了。
  吃過晚膳之後,風雲無垠又帶著初七在隨城裡散了散步,一直玩到天黑,幾人才悄悄地飛向一家客棧--好運客棧。

第283章 誰是可憐的人

  此時大概是戌末,天早已黑透。夜空中繁星點點,如同黑色的錦緞上鑲嵌的一顆顆寶石,閃閃發光。夏風陣陣,吹拂著楊柳,降低了蟬蟲的鳴叫帶來的煩躁感,讓夜晚多了一抹溫柔。

  三個黑影如同三隻黑色的鳥從夜空下掠過,悄無聲息第落在一片屋頂上。

  風雲無垠摟著初七,對小森示意後,落在了稍遠的距離。小森帶著小小在屋脊的那邊,風雲無垠和初七則在屋脊的這邊。

  風雲無垠悄悄地拿走一塊瓦片,初七往下一看,瑾謀一人坐在桌邊飲茶,仔細看的話,神色間還帶著一絲緊張。

  他之所以坐在這裡是因為瑾略給了他一張紙條,約他此時在這裡相見,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對他講。

  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要這麼鄭重地在外面見面,所以他稍微來早了一些。

  初七看著風雲無垠一眨不眨地盯著下面的表情那麼專注,突然有一絲莫名的嫉妒。此時讓爹爹散發出這麼吸引人的光彩的人不是他。

  他看著風雲無垠很久,但風雲無垠並沒有像平常一樣也回視他。他有些失落,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呼吸一瞬間也有了一絲變化。

  風雲無垠奇怪地抬起頭來,就見到初七一臉複雜地看著他,嬌嫩的唇瓣被缺口處射出的光線照得更加紅艷,還閃著粼粼的波光。

  「寶......唔......」等初七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撲在風雲無垠身上,急切地吻著風雲無垠的唇瓣。如果不是風雲無垠反應快撐住了他,且馬上結成隔音結界,下面的瑾謀一定會發現屋頂上有人。

  初七卻沒有想到那麼多,就像很久都沒有和風雲無垠有過熱吻一樣,像個不得其法的孩子一般,含弄著風雲無垠的唇瓣舔吻吸吮,然後主動伸出自己的小舌頭用舌尖輕掃了風雲無垠的牙齒。

  風雲無垠被寶貝的主動弄得呼吸一緊,左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右臂則緊緊地摟著他的腰,兩人緊緊相貼,毫無間隙。初七的舌頭被風雲無垠緊緊地纏繞吮吸著,就像不是自己的了,只能隨著風雲無垠的舌翻轉滑動。

  今天晚上真是一箭三雕。風雲無垠心喜著寶貝的主動獻吻,得意洋洋。

  小森和小小面面相覷。這到底是來看瑾謀的戲還是來看大主人和小主人的戲?

  初七的一張小臉馬上就被風雲無垠的激吻弄得漲得通紅,幾乎快要窒息了。他連忙輕捶風雲無垠的肩膀,風雲無垠平復下自己被挑起的慾火,又纏繞著他的舌重重地含弄幾下,這才放過他。

  「寶貝怎麼了?」

  初七無力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因為呼吸急促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要哭了:「唔,爹爹......爹爹剛才看瑾謀看得好認真......寶貝......不喜歡爹爹那麼看別人......」纏繞在風雲無垠脖子上的手臂也越箍越緊。

  「原來寶貝是吃錯了,」風雲無垠心疼地摟緊他,笑得胸膛都震動起來,「小傻瓜。不過,爹爹看的可不是瑾謀,而是瑾謀的反應。」

  他今天的計劃可不只這一部分。

  初七在他胸前點了點小腦袋,就近在風雲無垠的脖子上親了親,看見他的喉結因此動了一下,呵呵一笑,緩和了許多。

  「調皮......」風雲無垠的嗓子有些暗啞。

  初七指指屋頂的缺口,兩人相視一笑,又湊了過去。

  敲門聲突然響起來。

  瑾謀放下茶杯,走過去打開門,見到來人,頓時愣住。

  「怎麼是你?」

  站在門口的是弁奕。

  瑾謀突然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那張紙條時你冒充略留給我的?」他厲聲問道,初七幾人從不曾見他發火,不由得都有些新奇。

  「不,我沒有,謀,先讓我進去再說好嗎?」弁奕硬是從門縫裡擠了進來。雖然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打算這一次一定要利用機會和瑾謀好好談談。

  「那張字條上的字跡確實是略的,我認得出來,是不是你把略怎麼樣了?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裡?」瑾謀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亂。

  弁奕按著他坐下,然後也在旁邊坐了下來:「謀,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確實是收到你約我見面的紙條才來這裡的。」說著,他拿出了一張字條遞給瑾謀。

  瑾謀一看,有些驚訝,有些無力:「這,這確實是我的字跡。但是,這並不是我寫的......唔......」他突然跌靠在椅子上,感覺到身體有些發熱。

  「謀,你怎麼了?」弁奕擔心地站起,走到他旁邊。

  瑾謀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這種感覺,他被下藥了!

  「走開!」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地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向弁奕,「出去,馬上出去。」

  「謀,你到底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弁奕見瑾謀臉色不對,當然不願意離開,身形一晃,便抓住了瑾謀。

  瑾謀整個人渾身發燙,臉也由蒼白變成了潮紅色。弁奕碰到他的時候,他雖然很討厭,但口中卻忍不住發出一聲細微誘惑的呻吟。

  「放開我......滾......」

  弁奕難以置信地看著瑾謀,臉上閃過驚訝、難以置信、激動種種神情,眼中也閃過一絲情慾。

  「謀......你被人下了春藥了......」

  「滾......馬上出去......」瑾謀拚命在他手中掙扎,卻只是徒勞,渾身的無力讓他情不自禁地往弁奕身上倒。

  「謀,讓我幫你......」

  瑾謀的掙扎使得他的衣衫盡散,頭髮凌亂,弁奕單戀他多年,如何抵得過這等誘惑?

  「不......不......略......略......救我......」瑾謀眼中升起惶恐,卻無論如何阻止不了身上剝開自己衣服的大手,「我要殺了你......我會恨你的,我一定會恨你的......」

  他眼中的絕望讓出去看得也有些不忍:「瑾略那個傢伙怎麼還不來?」

  「寶貝,別急,爹爹不會讓弁奕有機會下手的......」風雲無垠安撫地親親他的臉。他把三人出現的時間計劃地非常妥當,瑾略馬上就會出現。而約瑾略來這裡的紙條,當然是風雲無垠偽造的,以瑾謀的口氣相約的。


  正在這時,門被撞開了:「弁奕,你這個畜生,放開我哥哥!」

  隨之而來的是猛烈的一擊,弁奕為了避開瑾略的攻擊,只得放開瑾謀,向後退去。

  瑾略飛快地閃到瑾謀身邊將他擁入懷中。看到瑾謀衣衫散亂的模樣,瑾略氣得七竅生煙:「弁奕,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竟然對我哥哥下藥?我殺了你!」

  「略,略......」瑾謀在瑾略懷裡磨蹭著,痛苦地呻吟不休,「救我......好難受......」

  「哥哥,哥哥,我在這裡。」瑾略心疼地幾乎快哭出來了。

  「謀......我是真的愛你啊......」弁奕看著他們兩人相互擁抱的樣子,最終無力地垂下了伸出的手,緩緩地向門口走去。

  「瑾略,無論你相不相信,並不是我下的藥,我來的時候,謀已經這樣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乘人之危,我一定會殺了你的!」瑾略怒不可遏地叫道。

  弁奕沒有再說什麼,失落地走出去,靜靜地將門關上。

  「哥哥,不要怕,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瑾略看著自己哥哥誘人的模樣,連忙移開眼神,扯過旁邊的簾子將他包上。

  「略,你是略......」瑾謀閉著眼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胡亂扯著自己和瑾略的衣服,「略,幫我......」

  「哥哥?」瑾略難以置信地看著瑾謀,吞了吞口水,「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瑾謀直接撲了上去:「略,抱我。」

  瑾略猛地一個動作將瑾謀放在床上,壓了上去:「哥哥......」

  咦?初七驚奇地睜大眼睛,正要看個清楚,突然被扯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唇也被吻住,一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喉嚨滑了進去。

  他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風雲無垠抱起。

  「寶貝,該走了。」風雲無垠抱著他便往幽苑飛去。接下來 的怎麼能讓自己的寶貝看呢?自己的寶貝當然只能看他的身體。

  至於小小和小森還在那裡看,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初七窩在風雲無垠懷裡,還有些不解:「爹爹,我一直以為瑾謀會在上的啊。」

  風雲無垠忍住笑意道:「為何?」

  「他是哥哥嘛,真可憐。難道不是年紀大的才在上嗎?」他狐疑地看著風雲無垠,奇怪自己潛意識中為何這麼認定。

  風雲無垠一時語塞。這個問題可不能隨便回答,誰知道他的寶貝會不會因此而起了反攻之心?

  誰知,還不等他回答,響亮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還挺堅定:「爹爹,以後我也要在上!」

  果然。

  風雲無垠歎了一口氣,隨即又邪魅地一笑:「好的,寶貝,今天就讓你在上。」

  感覺到身下的柔軟,初七這才發現已經回到了他們的房間裡。這時,他才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

  「爹爹,我怎麼覺得有點熱?」

  「是嗎?唔,爹爹一會兒就會讓你不熱的。」他一邊陰笑著,一邊脫著自己與初七身上的衣服。這就是他帶自己的寶貝去看戲的第二個原因。

  初七難耐地在床上扭動著,突然想到什麼,瞪了風雲無垠一眼:「爹爹,剛才走的時候,你給我吃的什麼?唔......」當時風雲無垠推了一個小小的東西到他嘴裡,他也沒有多想,沒有想到......

  「寶貝不用怕,爹爹指給你吃了一點點,增減情趣而已。呵呵,這是你然皇叔偷偷給我的,說是很不錯......」而瑾謀,只不過是為他們試藥的......可憐。

  然皇叔?此「仇」不報非君子。

  「父皇只會欺負我......」他奮力反抗著,但反抗無效,很快就被風雲無垠剝光,壓在了風雲無垠身上。

  「寶貝,準備好了嗎?父皇可是讓你在上了。」

  「唔......」

  跟隨風雲無垠一起淪陷時,他還在鬱悶。他還同情瑾謀呢,他才是最可憐的人。

  夜,為什麼這麼長......

第284章 下藥的背後

  初七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渾身腰酸背痛自是不必贅言,風雲無垠不在,今日要穿的衣服齊齊地
  疊著,放在床頭的椅子上。小小蜷著身子睡在床頭,鼻子一聳一聳的。

  他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它的腦袋。

  小小馬上醒了過來,圓溜溜的黑眼睛眨了眨:「小七,你醒了?大主人讓我告訴你,他有一些事要處
  理,去見你那個皇叔去了。」

  「嗯。小森呢?」他有些奇怪,一邊慢慢坐直身穿衣。

  「我在外面,」小森揶揄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大主人怎麼會讓我和小七同處一室呢?我可是在外面
  站了一上午了。」

  初七的臉紅了一下:「你倒是也敢開我的玩笑了。」是了,風雲無垠不在他身邊的話,就一定不會
  留人在近處的。不僅是一種保護,更是一種陪伴。

  小森笑了一下:「可以進來了嗎?」

  初七穿好了衣服,才道:「進來吧。」

  他聽見小森對人吩咐了一句,大概是準備膳食之類的,然後,門便被推開,風情萬種的美男子小森
  拿著洗漱用具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待初七洗漱完後,小小和小森又陪著他用了午膳。小小和小森早已吃過,只用了些甜點。

  用過午膳,初七打算帶著他們去外面走走,想起昨天的事:「對了,那三人怎麼樣?」

  小森笑道:「瑾謀和瑾略也是不久前才回來,弁奕卻是不見蹤影了。」

  初七思索了片刻,道:「那弁奕,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小森偏著頭想了一下,「我倒是沒有看出來。」

  小小也有些疑惑:「我也沒有覺得他有什麼惡意。」小小和小森對於周圍有惡意的氣息都是極為敏感的。

  初七搖了搖頭。其實並非他察覺到弁奕有何異常,而是風雲無垠對待弁奕的態度有些奇怪。弁奕對瑾
  謀的感情應該是做不了假的,但是昨天風雲無垠所用的方法,對弁奕的傷害無疑是最大的。而如果沒有足
  夠的理由,風雲無垠不可能這麼做。他覺得他的父皇的做法似乎是想借瑾略的力量除掉弁奕。

  他是對自己對風雲無垠的瞭解自信,而非對自己的分析自信。

  「要去查查嗎?」小森問道。

  「不必。」他想知道的話,風雲無垠一定會告訴他,不必那麼麻煩。

  幾人剛走出所住的院落,看到瑾略也向這邊走來。他看見初七,神色稍有變動,顯然是來找他的。

  瑾略向初七身後看了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聽風,你爹爹不在?」

  「有事?」初七示意他邊走邊說。

  瑾略看了看周圍沒有別人,才道:「昨天晚上我和哥哥哥在外面,咳咳,出了一些事情,我想問問你
  是不是連雲公子做的?」

  「是,如何?不是,如何?」初七漫不經心地道。

  瑾略呵呵一笑:「沒什麼,我很開心,雖然那個方法。。。。但是哥哥似乎並非對我毫無感覺。所以
  我還是要謝謝你和連雲公子。」

  初七並未作出正面答覆,似笑非笑:「你以為若非是這一點,昨天的事可能嗎?」他從側面承認了。
  因為他很清楚瑾略也非笨蛋,能同時清楚瑾謀、瑾略和弁奕三人動向的人就只有這段時間一直和他們在一
  起的風雲無垠和初七。所以也無所謂隱瞞。

  「也就是說哥哥在那之前已經對我有感覺了嗎?」瑾略喜道。

  初七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瑾略暗暗高興了一會兒,又咬牙切齒地道:「至於弁奕那個傢伙。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聽風,麻煩
  你轉告連雲公子,我一定會除掉弁奕的。」

  他居然也猜出父皇的用意倒是讓初七小小地意外地一把。不過,風雲無垠設了一個這和容易理解的局
  ,似乎也沒有打算瞞著瑾略。

  「被人利用了你不生氣?」他不由得有些好奇。

  瑾略笑道:「算不上利用吧,如果連雲公子真的想利用我,就不會只用這麼容易猜透的局。這反而
  是一種信任。」

  「哈哈哈 ,」風雲無垠悅耳的笑聲突然遠遠地傳來,一道白影飛來,他已落在初七身邊,「二公子果
  然聰慧過人,我沒有看錯人。」

  「連雲公子過獎了。」瑾略此時像是真正長大了,不見之前的稚嫩,多了一抹成熟。

  「先進去再說。」風雲無垠微一點頭,不徵求初七的意見,便將他抱起,幾人一起進了會客廳。

  「吃過東西了嗎?」風雲無垠坐定後,將初七安置在自己懷裡。

  「吃過了。」

  「乖。」風雲無垠滿意地點點頭。

  小森暫時充當侍從,為幾人倒上了熱茶。

  初七問道:「爹爹,那個弁奕到底有什麼問題?」

  瑾略也表現出好奇之色。

  風雲無垠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寶貝還記得之前的第一殺手雋永嗎?」

  「記得,和他有關?」初七奇道。

  風雲無垠頷首道:「這雋永既為第一殺手,不止是因為他的能力高強,而且也因為他是十大殺手中
  最居心叵測的一人,心機頗重,幾乎無人能看透他的心思。當日和雋永一戰,雋永顏面盡失。爹爹一直引
  以為患。爹爹和寶貝兩人初入江湖,不盡快建立一些屬於自己的勢力,是很危險的事,所以爹爹打算成立

  聽風閣。而第一個開刀的人就是弁奕。

  「為什麼是他?」瑾略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風雲無垠道:「我也是偶然得知消息,原來幾年以前,弁奕曾經因機緣巧合和雋永接過同一個任務,
  是一位商人出了高價請他們除掉他的仇人。他們兩人在完成這個任務的過程中遭到很多人的追殺。互相幫
  助才算是撿了一命,因此算是欠了對方一個人情。那商人所謂的『仇人』卻是一位在當地極得人心之人。
  所以讓二公子除掉弁奕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瑾略心下有一番較量。風雲無垠所透露的消息,他相信是真的。他在意的一點卻是,雋永作為第一殺
  手,被人救了這樣的事對於他來說應該是一個污點,也就是說這樣的事應該是極為隱秘,絕不可能被人知

  曉的。而風雲無垠卻把這樣一件事查了出來,他越發覺得風雲無垠和初七的真實身份必定非凡,不然的話

  不可能有這般本事。更何況,弁奕昨晚確實對瑾謀存在非分之想,他殺了他也是為了免除後患。如此一來
  ,也是順便還了風雲無垠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他自然很愉快地答應了。

  「直接叫我瑾略即可。連雲公子放心,這件事其實本來也是瑾略自己的事,略不敢推辭。更何況,我

  之前就說過是真的把聽風當成朋友的。」瑾略一本正經地道。

  風慣了他平時大大咧咧的模樣,初七反而有點不習慣他這麼文縐縐的樣子,不由得一笑。

  風雲無垠笑道:「好,那麼這件事就交給瑾略了,最好能做得乾淨利落些,留下聽風閣的名號即可。」

  「我知道了,放心吧。」

  「事成之後,瑾略自會收到本公子的謝禮。」風雲無垠頗有深意地道。

  瑾略微微一楞,沒有推辭。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又寒暄幾句,瑾略便急著去看他親愛的哥哥了。

  初七這才問風雲無垠道:「爹爹怎麼會想到成立聽風閣?」

  「就算爹爹不說,寶貝其實也意收了殺手樓吧?」風雲無垠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戲謔道。

  初七的臉微微一紅。這件事本來他打算稍晚再告訴風雲無垠的,沒有想到早就被他猜到。

  「確實,只是具體怎麼開始,我還沒有想好。若能以江湖身份收服殺手樓的人,到時若真的和別國交
  戰,他們會是極好的幫手。」

  他沒有回答,啪的一聲,在風雲無垠臉上響亮地吻了一下。

  幾天之後,參加大賽的擁兵團相繼回到隨城,風雲浩然對於所有參賽的傭兵團都進行了物質獎勵,至
  於魯花山上的黑衣人一事,全部推在崔陌一人身上,此事算是不了了之。

  最強人傭兵團的諸位也如約來到隨城,與初七和風雲無垠短暫地相聚。

  風雲無垠送瑾謀和瑾略兩個一個錦囊,讓他們暈到難以解決的問題時再打開。

  然後,初七和風雲無垠便告別眾人,準備向颯城出發。而颯城在風然西南偏中的位置,正是殺手樓所在
  的城鎮。

  然而,他們沒有走多遠,去被瑾略和瑾謀兩人追上攔住了。

  瑾略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我和哥哥的事,我們商量過了,暫時不打算讓父親知道。所以,在這之前,
  我們能不能暫時跟著你們?」

  典型的鴕鳥。

  風雲無垠看著初七。

  初七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於是五人五馬一獸再次向前方出發。

  新的旅程開始了。

第285章,初到颯城

  連趕了三天的路,初七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颯城。

  唯一不幸的是,剛進城,天便開始下雨。夏天的陣雨嘩啦嘩啦地往下落,伴隨著陣陣的雷聲,讓人聽了

  心也不禁跟著亂跳。雨點剛落下,風雲無垠便棄馬躍到初七的馬上,從連心戒裡掏出衣服將他緊緊地裹住

  護在懷裡,在很快就淋得濕漉漉的街道上策馬急急地飛馳。街道上的行人急匆匆地衝向離自己最近的店舖

  裡躲雨,也有人在雨中奔跑。
  「大主人,我去找客棧。」

  「去吧。」小森匆匆地點頭,策馬超過了風雲無垠。

  「爹爹。」初七想伸出頭看看風雲無垠的情況,小腦袋被風雲無垠按了回去,用衣服將他的頭重新遮
  好,只露出一雙滴溜溜的眼睛。

  「乖,先別出來。」

  他眨著眼看著雨水從他的父皇額頭上滑落,雖然父皇在雨中仍然保持著特有的優雅,心裡仍然升起濃
  濃的心疼。

  風雲無垠抽空看了他一眼,見著他眼睛骨碌骨碌地轉著,不由得勾唇一笑:「小傻瓜,在想什麼?」

  「想爹爹。」他在風雲無垠胸口蹭著,表達著自己的依戀和心疼。

  「呵呵。」


  小森很快就策馬而回,在雨霧中叫道:「大主人,前面就有一家客棧。」

  幾人在雨簾裡跟著小森又奔出一些距離,在一家客棧前面停了下來。

  「吁——」

  風雲無垠抱著初七飛身落在客棧門口,與此同時也在用火系魔法為初七和自己烘乾衣服,等到腳尖點
  地時,他和初七也恢復了最初的乾爽模樣,一點兒也看不出剛才曾經淋雨。而初七仍然被他好好地包在懷裡。

  瑾謀和瑾略跟在後面進來,身上的水幾乎是往下流的。他們兩人看見風雲無垠和初七兩人身上的變化
  ,對風雲無垠的佩服又多了一層。

  小森也用火系魔法快速為自己和小小烘乾了身體。

  風雲無垠抱著初七一踏入客棧,便迎來各種各樣的目光。因為下雨的緣故,客棧一樓的客人特別多。
  本來不是住在此處的人因為就近躲雨,便進來叫上一壺茶,也能呆到雨停,所以一樓幾乎人滿為患。

  看著一位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的俊美男子走近客棧,本來熱鬧的客棧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幾乎都
  在暗暗猜測這個具有高貴氣質的男子的身份,而看著他小心翼翼對待懷中所抱之物的態度,不由得產生更
  加好奇的心思。

  能讓這樣一位優秀的男子在意的會是什麼呢?

  其中又一道目光又比其他的目光多了一些意味深長。

  「爹爹,怎麼不走了?」初七被風雲無垠包住,又被他用火系魔法烤了一遍,卻生了睏意,感到他的
  腳步頓下,才疑惑地開口,也同時伸出了腦袋。

  他奇怪地張望著周圍,清澈的雙眼流露著一些茫然,讓他好看的小臉更加增添了一分 的色彩和可愛的氣質。

  風雲無垠看見所有的人都盯著他的寶貝不由得臉色一沉,客棧裡頓時冷了幾分,本來因為下雨降了些
  燥熱,此時竟多了一股冷意。

  所有人立即明智的收回了目光,假裝繼續之前的交談與用膳。

  風雲無垠寵溺地拍了拍初七的小腦袋,他呵呵一笑,乖乖地將頭縮了回去,安心地睡了。

  瑾略走到櫃檯前,拍了拍櫃檯,那看呆了的掌櫃這才回神來。

  「公子,有何吩咐?」

  瑾略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準備三間上房,另外再準備熱水送到這三間房裡。」

  掌櫃的一聽五人居然只要了三間上房,掩藏住心底的驚訝,連忙道:「是,是。石頭,石頭,還不趕

  快帶這幾位公子上去?」他衝著身後的廂房叫了一聲,很快就一個機靈的小伙子跑了出來。

  「來了,來了。」

  石頭一看眼前的幾位公子都氣質不俗,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再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風雲無垠幾人所站
  的前後順序,很快便判斷出風雲無垠才是這群人裡面的重要人物,幾步走到他前面,恭敬地彎腰道:「這
  位公子,這邊請。」

  小二做久了也成精了。

  然後,他便蹬蹬地走上樓梯將風雲無垠幾人引到了他們的房間門口。

  初七本來睡意正濃,此時風雲無垠抱著他坐在椅子上,他反而醒了。

  「爹爹。」他還是有些迷惑,勾住風雲無垠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親了親,又懶洋洋地趴在了他的胸口。

  「呵呵,寶貝再堅持一會兒,洗個熱水澡會舒服些。」風雲無垠親了親他的額頭,一邊抽出手從連心
  戒裡拿出兩人要換的衣服。

  小二很快送來了熱水,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風雲無垠將初七抱起,一邊為他脫衣服,一邊走向屏風後的浴桶,身上感覺到的些微的涼意讓初七清
  醒了許多。

  很快,兩人便踏進了浴桶,舒服地泡著熱水澡。

  「爹爹,我來給爹爹洗吧。」他看著風雲無垠,突然來了興致。

  風雲無垠將手中浴巾遞給他,取笑道:「今兒個怎麼這麼勤快?」

  「寶貝心疼爹爹不可以嗎?」他推著風雲無垠,讓他稍微靠前趴在浴桶上,而自己則在水中移到他的
  背後,為他塗上沐浴用的香精後,用浴巾細心地為風雲無垠擦著背。

  「舒服嗎?」他一邊擦一邊湊到他耳邊問。

  風雲無垠感覺到他的小顆粒在自己肩頭蹭了一下,悶哼了一聲,聲音有些暗啞:「再用力一些,寶貝。」

  他如風雲無垠所言,更加用力了一些,還不時將香精抹上風雲無垠的兩隻手臂。

  「寶貝可還記得小時候也曾給爹爹擦過背?」風雲無垠隨意與他聊著,試圖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畢竟寶貝今天騎了很久的馬,他不想累到他。

  「當然記得。」他呵呵一笑,呼出的氣無意識地噴在風雲無垠的脖子上,讓風雲無垠忍不住無聲一歎。

  「呵呵,寶貝小時候可愛的模樣,爹爹現在還記得呢。」

  「難道寶貝現在不可愛嗎?」他一邊不服氣地說著,一邊拉了拉風雲無垠手臂,示意他後退一下。

  而他自己則移到了風雲無垠的前面,同樣在風雲無垠的脖子和胸前細心地塗抹上香精。

  當他的手無意中滑過風雲無垠胸前的顆粒時,風雲無垠又是一聲暗哼,而他則明業地紅了臉,忍不住
  大膽地抬頭看向風雲無垠。風雲無垠一雙黝深邃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眼中閃著赤裸裸的情慾和
  掙扎的隱忍。

  他輕輕地咬了咬唇,裝作無事地用濕潤的毛巾澆水清洗著風雲無垠身上的泡沫。

  風雲無垠微微一笑,閉眼靠在宇通邊沿,感覺著溫暖的水和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認真的擦
  洗著。

  唉。。。。忍不住又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這個小傢伙。

  腿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量,睜眼一看,小傢伙居然跨坐在自己身上,理直氣壯地看著他:「爹爹,幫我洗。

  風雲無垠自是不會拒絕,拿過放在一邊椅子上的香精塗在他身上。

  初七賊賊地一笑,突然將兩手掌在風雲無垠肩膀上,小臉貼近他的胸膛,柔軟的舌頭輕輕地刷過風雲
  無垠胸前的紅點。成功地讓風雲無垠的手一頓。

  看見那顆紅點被他舔吻了一下後突然變硬,初七的臉頓時一熱。但心裡對自己的愛人的渴望和對愛人
  隱忍的心疼卻讓他顧不得害羞。

  他眨著眼看著有些驚訝的風雲無垠,舔了舔唇,羞澀而大膽地道:「爹爹,並不是只有你想要寶貝,
  寶貝。。。。也會想要你的。。。。」

  他不知怎麼說下去,乾脆摟住風雲無垠的脖子,不得章法卻很虔誠地含弄著風雲無垠胸前的顆粒,膝
  蓋也有意無意地蹭著風雲無垠的大腿,因為他知道那樣會讓他的愛人非常舒服。果然,風雲無垠的身體驀
  地軟了一些,放鬆地靠在浴桶邊沿,喉間發出模糊的呻吟。

  「寶貝確定不需要先睡一覺?」風雲無垠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卻不領情,不想回答風雲無垠的這個問題,提起臀部向他靠近了一些,清晰地碰到了他的硬物。他
  又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兩人的挨在一起。他稚嫩的胸膛也緊緊地貼著風雲無垠,唇像是被那兩
  顆紅果迷住,戀戀不捨地吮吸舔弄著。

  「爹爹。。。。」

  風雲無垠也沒閒著,抬起大手在他全身遊走著,然後按壓揉搓著他胸前的櫻桃。

  他渾身不由得輕輕一顫,暗惱自己現仍然抵檔不住自己的父皇的魅力,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幾乎讓
  他軟了身子。

  有些懊惱地在風雲無垠胸前咬了一口,去激起風雲無垠更熱烈的反應,起身將他壓在懷中,喘著粗氣
  :「寶貝,這下爹爹可不打算放過你了。」

  浴桶裡的水因為兩人的激烈動作濺了一地。。。。

286

  初七發現自己很意外的比風雲無垠先醒,忍住身體的酸軟,輕輕地翻動向左邊側身,這才發現風雲無垠的一條腿橫在自己腿上。為了避免再吵醒他,他沒有再繼續動彈。風雲無垠的呼吸就在他的耳邊,而他也枕在風雲無垠的手臂上。風雲無垠的另一條手臂則摟在他的腰上,兩個人身上什麼都沒有穿,赤裸裸的抱在一起,只在關鍵部位搭著一條薄衾.

  「父皇?」他呵呵一笑,惡作劇的叫了一聲,風雲無垠沒有反應,一呼一吸,綿長平穩.

  他看著風雲無垠沉睡的臉,心裡沒有來得又起了心疼,手不知何時也不自覺的撫上了風雲無垠的臉頰.這段時間兩人一直是易容的,只有在睡覺時才可以看見對方的真面貌,這種感覺真是很微妙.此時再看風雲無垠的臉,越發覺得他的父皇長得真是好看,臉部線條呈現完美的弧度,濃眉英挺,雙目深邃自是不必說,尤其是那兩片薄唇最為迷人,他的視線落在父皇的身上時,多半是在看她的嘴唇.他不禁的伸出手指調皮的在風雲無垠泛著波光的唇上點了一下,風雲無垠仍然沉沉的睡著.

  他便放下了手,這段時間真是辛苦父皇了,一直跟著自己在跑.

  他看著他半晌,最後還是忍不住翹起腦袋,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幸福的歎息了一聲,輕微地把自己縮進風雲無垠的懷裡,手臂也覆上風雲無垠的腰,緊緊地摟住.

  「父皇,我好幸福。」他低喃一句,呵呵一笑,閉上了眼睛。

  風雲無垠此時卻睜開了眼,慵懶的雙目中帶著溫柔而寵溺的笑意,被他的寶貝調戲了,他怎麼可能不醒呢?

  寶貝,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他小心翼翼地將再次沉睡的小人兒摟地更緊了些,也閉上了眼.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依然是初七先醒的,睡飽之後,他的力氣和精神也恢復了.自己跳下床穿了衣服,見風雲無垠仍然沉睡者,便沒有叫醒他,輕輕地推開門出去了.

  風雲無垠睜開眼,看著他出去.因為交代過小小和小森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一定要跟緊他,所以放心的繼續賴床.一邊在思索著,是不是該調幾個暗衛回來,畢竟他們的身份是江湖中的「連雲」和「聽風」。

  而初七一走出房間,小小和小森便及時地跟了上去。三人一起下樓吃早點,卻見瑾謀和瑾略也在下面,一看見他便向他揮手。

  「聽風,早。」

  「早。」

  「連雲公子呢?」瑾謀笑道。

  他坐下喝了一口熱茶,才道:「還在睡,爹爹這段時間一直很辛苦。」

  「呵呵,你對連雲公子真體貼啊。」瑾略難得找到機會笑話他。

  他毫不在意:「爹爹把我照顧得太好了,我也想照顧他。所以如果你們一會兒要上樓的話,最好不要把他吵醒。」他的聲音帶了些警告。

  「知道了,知道了。」瑾略不正經地擺擺手,笑道,「那你打算怎麼照顧他?」

  他很認真地道:「洗漱,更衣,送茶,做早餐。」以前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宮裡,都是風雲無垠比他先醒,這一次難得風雲無垠還在睡,他自然不會放過機會。誰也沒有注意到樓梯處站了一個人,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住了。

  「做早餐?」瑾謀和瑾略都有些驚訝,「你會做早餐?」不能怪他們如此驚訝,初七身上雖然沒有貴族的嬌氣,但是顯然也是養尊處優之人,難以想像這樣一個靈秀的少年居然入得廚房。

  初七知道,君子遠庖廚,似乎在哪裡都是一樣,但他並不在意,漫不經心地說:「這沒什麼好稀奇的。」做早點自然指的是前世的早點。

  瑾略張大了嘴巴,隨即大膽地道「嘿嘿,那,有沒有我們的份?」雖然他和瑾謀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但是初七親自下廚實在難得•,怎麼也要嘗一嘗。

  初七後一口粥喝完,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便向廚房走去。

  小森和小小也面面相覷。小主人真的會做早餐嗎?怎麼他們從來不知道?

  「小森。」一個聲音在樓梯口叫了一聲。正是風雲無垠,寶貝已經起床了,他怎麼睡得著。所以他隨後起身,沒有想到會聽到這麼讓他感動的話。

  小森趕忙走過去:「大主人」

  「去看看寶貝,別讓他切到手了。」

  「那大主人呢?」小森下意識地問。

  風雲無垠瞄了他一眼,轉過身去:「不要讓寶貝知道我起來過」他自然是回去繼續躺在床上,等著他的寶貝送早餐。雖然擔心自己的寶貝受傷,但是他還真的好奇他的寶貝會帶給他的驚喜。

  大主人真陰險。小森和小小同時想到。

  客棧廚房裡的廚子見到廚房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俊秀的少年,不由得愣住。

  「這位公子」

  初七順手掏出兩個銀幣放在了桌案之上,禮貌地道:「本公子想借用你們的廚房,可以嗎?」

  「公子需要什麼吩咐小的們就是了。」廚子們都有些惶恐。

  看起來像是總廚的那人愣了一下,趕忙點了點頭:「可以,可以,只是怕這地方弄髒了小公子的衣服」

  「無妨,你們都留下吧,幫手即可。」

  有兩個銀幣在那裡閃閃發光,這些人豈有不應之理,趕忙都點頭應著。小小、小森、瑾謀和瑾略都禁不住好奇地圍在門口。

  而風雲無垠回到房間,很狡猾地重新脫了衣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方面實在擔心初七會不小心傷到自己,一方面又很想知道他的寶貝到底會給他準備什麼樣的早餐。

  想到初七說的「我也想照顧他」,他的心裡泛起一陣疼,不過卻是因為開心。他的寶貝,真的在長大呢。

  不多時,他便聽到開門聲。他趕忙閉上眼,假裝仍然在睡著,聽見有輕微的聲響,是托盤放在桌上的聲音,還聞到了誘人的香味。

  然後熟悉的氣息在床邊坐下,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爹爹,起床了。」

  他裝出剛醒的樣子,坐起來在初七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迷人一笑:「寶貝,早」

  初七輕快地應了一聲:「爹爹,早。我給爹爹準備了早餐,等爹爹洗漱好後,熱度會剛剛好。」

  他先打開了窗戶讓窗戶透風,然後為風雨無垠拿來要穿的衣服,細心地為他穿上,風雲無垠的臉上始終含笑,看著他為自己打理好一切,然後拿來漱口水和洗臉毛巾。

  待他洗漱完畢後,初七又牽著他的手走到桌邊,有些小小的興奮。

  「寶貝怎麼會想到替爹爹準備早餐?可有受傷?」

  「沒有,爹爹不用擔心。」風雲無垠握著他的雙手檢查一番發現沒有傷痕才放下心來,看向桌上的托盤。

  初七準備的東西在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因為條件限制。他為風雲無垠準備的是色香味俱全的西式煎蛋、精緻的鮮肉餅和香噴噴的皮蛋粥。煎蛋很容易,鮮肉餅則是他親自做的餡,然後用客棧廚房裡現成的糯米團裹的,皮蛋瘦肉粥也很容易。所以這些東西並沒有花費多大功夫。

  風雲無垠心裡的感動卻無以言表,卻害怕小傢伙因此而傷感,而他擁到懷裡熱切地吻了他。

  「寶貝,謝謝爹爹很開心。」

  他的小臉立即紅了:「爹爹,先吃早餐,涼了就不好吃了。」

  「寶貝陪爹爹一起吃,」風雲無垠沒有放開他,先嘗了一口粥,不僅讚了一聲,「很好吃。」

  覺得溫度還算合適,才舀了一勺送到初七唇邊。

  初七臉上帶著甜蜜的笑,臉蛋仍然有些紅,張開蜜唇將粥喝了下去,然後抬頭對風雲無垠彎了眼眸。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早晨,風雲無垠覺得自己的心都因為寶貝的笑而融化了。

  房間裡的溫度似乎也自動調節到了一個舒適的程度,兩人相偎相依,吃完了早餐。

  「小森,叫人把這裡收拾一下。」小森在外面應了一聲,很快便有小二上來收走了餐盤。

  風雲無垠看著初七的樣子,似乎還有別的安排,不禁問道:「寶貝還有驚喜?」

  「嗯。」初七展顏一笑,「本來寶貝打算帶爹爹出去走走的,但是外面在下雨。寶貝彈琴給爹爹聽。」因為昨天下了大雨的緣故,外面到處都是積水,而且天仍然陰沉著,不知是否還會下雨,所以他放棄了出門的打算。

  「好的,寶貝。」風雲無垠勾唇一笑,任由初七牽著他走到床邊,將他按坐在躺椅之上。窗外一陣清爽的風吹進來,無比愜意,掀起了絲帳,兩人的心也如那絲帳般開心的跳動著。

  初七從連心戒裡取出琴,坐在琴架前,對風雲無垠悠悠一笑,略微試音後,便開始彈琴。到這邊來後,他幾乎沒有學過新的曲子,所以他彈的依然是二十一世紀一首很溫暖的曲子,淡淡的,沒有多大的音調的起伏,卻讓人如沐春風,又似做了美夢,情不自禁地唇角含笑。

  一曲終了,風雲無垠張開雙臂:「呵呵,寶貝,過來。」

  他呵呵笑著奔過去,撲到他懷裡:「爹爹喜歡嗎?」

  「喜歡」

  這是他的寶貝呢,獨一無二的寶貝,風雲無垠緊緊地擁抱著他,就像擁抱著全世界。

  外面的鳥語聲聲悅耳地響起,似乎也在為兩人開心。

  隔壁的瑾謀和瑾略不禁地也相視一笑,瑾謀感歎道:「他們真的很幸福。」

  「我們也可以的。」瑾謀溫柔地擁抱著他。

  小森的房間裡,小小也乖巧地趴在小森的大腿上。

  「小七今天很開心呢,大主人真幸福。」小小有些酸溜溜的。

  小森好笑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呵,小七也很幸福。」

  「嗯,呵呵。」小小窩在小森懷裡,開心地瞇著眼望著窗外漸漸轉晴的天空。

第287章 琴音風波

  「爹爹,我要去為聽風閣選址,爹爹要一起去嗎?」初七看著正在案前認真地看著新收到的報告的俊
  美男子問。吃過早膳沒多久,天便晴了。他打算出門著手聽風閣的事。

  「寶貝一個人沒問題的話,爹爹就不去了。」風雲無垠抬起頭,笑著看著他。

  「爹爹,不用擔心,我沒問題。爹爹就留在客棧裡,安心處理公務吧。」而他,會放手大幹一場。

  「好的,寶貝,記得吃午飯,爹爹等你回來一起吃完飯。」風雲無垠支頜看著他摩拳擦掌的可愛摸樣
  ,黑眸中閃過溫柔的笑意。

  「好,我會早點回來的。」他走過去親了風雲無垠一下,又微微一笑,這才帶著瑾謀、瑾略、小森和
  小小出門。

  「瑾謀,瑾略,你們對颯城知道多少?」走在街道上,初七隨口問道。夏日的太陽總是很烈的,所以
  街道上的積水早已被曬乾,街道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很快恢復了平時的熱鬧。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

  瑾略道:「颯城的人傑地靈,山清水秀,是風然十大城鎮之一。江湖中的多股勢力都聚集在颯城,從
  街道上來來往往這麼多的傭兵就可以看出來了。由此可見,殺手樓將大本營定在這裡不是沒有道理的。」
  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初七點了點頭:「城內畢竟太喧嘩,依我看,聽風閣的位置最好能定在郊區。」

  「我也這麼認為,畢竟,還是要保持些神秘。」瑾略神秘兮兮地道,「這一路上,已經有不少人在打
  聽聽風閣了,只是誰也不知道聽風閣目前還不存在。嘻嘻。」自從牟奕被瑾略所殺之後,就一直有人在找
  聽風閣。這件事初七也知道,但現在一切尚未就緒,他不打算立即暴露聽風閣,所以一直沒有理會。

  瑾略道:「我們先去找地保。」

  「地保?」初七聞所未聞。

  瑾略越發覺得聽風以前一定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少爺,笑道:「聽風鮮少出來走動,不
  知道也不稀奇。地保其實就是為人介紹房子的人,相當於中間人,聯繫買家和賣家,從中抽取佣金。他們
  對本地比我們熟,找他們會快一些。」

  「原來如此。」正是類似於現代的房屋中介。

  他跟著瑾謀向前走,心中暗暗盤算著就算買到了房子,也要想辦法改造一番,還必須安裝一些機關,設
  置一些陣法。

  紅使的聲音突然在他腦中響起:「主,屬下等人均擅長陣法和機關。」

  初七微微一笑,沒有忽略他們的渴望,在心裡道:「很好。確實很久沒有讓你們出來了,之後會讓你們
  出來的。」

  彩虹七使大喜:「多謝主。」

  一行人跟著瑾謀所找的老低保,幾乎看遍了地保提供的所有房屋,選定了郊外的一座莊園。那裡不僅環
  境優美,而且處於郊外,極為安靜,更重要的是在一片山林之中,設置機關和陣法都會比較方便。雖然房
  子不算太新,但是佔地面積極大,裡面的佈局設計也極為吸引他,更重要的卻是它的後花園極像飛龍殿。
  初七幾乎是一見就喜歡上了,當即買了下來。

  「明天我的屬下會來這裡重新整修一番,過兩天應該就可以搬過來了。」初七道。他所說的屬下即是彩
  虹七使。他打算把許赫、扶搖和花錦三人也叫過來,畢竟他們現在也算是一個門派,人多好辦事。當即他
  便用藍蝶晶發出了信息。

  瑾略也極為喜歡這個地方,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不時發出讚歎:「這個地方確實很美,依山傍水,外面
  不遠處就是河,夏天住在這裡真是太舒服了。」

  幾人參觀了一番,便準備回客棧。初七趁瑾謀和瑾略不備,將彩虹七使喚出,讓他們解決機關和陣法之
  事。

  回到客棧時,天已微黑,初七暗叫不妙,推開房門,果然見風雲無垠有些不悅的坐在桌邊,似笑非笑地
  看著他,而桌上擺著的菜早已涼了。奇怪的是,風雲無垠身上的衣服不是他出門之前傳的那套。

  「爹爹,」他走過去,硬是拉開風雲無垠環抱在一起的雙臂,擠入他懷中坐著,討好地笑著,「我不是
  故意回來晚的。」

  他捧著風雲無垠的臉親了好幾下,風雲無垠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些。

  「你呀,不乖的小孩。中午有沒有吃飯?」

  「有,爹爹呢?」

  「嗯,爹爹也吃了。」

  他有些心疼地摸著風雲無垠的肚子:「爹爹怎麼不先吃呢?」

  孩子氣的動作終於把風雲無垠逗樂了:「小傻瓜。」

  他也回以一笑,道:「爹爹,再重新做的話還要等很久,就把這些飯菜熱一熱吧。」

  看見風雲無垠點點頭,他便將火系魔法化為熱氣把桌上的飯菜都加熱,冒起了熱氣。然後他起身坐到一
  邊,將筷子遞給風雲無垠,再為他倒茶,布菜。

  「爹爹今天處理的事忙完了嗎?不要緊吧?」

  「不要緊,」風雲無垠卻還介意他起身的動作,「不喜歡爹爹抱著你吃嗎?」

  他搖了搖頭:「我喜歡爹爹抱著我,但是這樣爹爹不好吃飯。爹爹多吃些。」

  風雲無垠心中一動,微笑著看著他,也為他夾菜,兩人不時相視而笑,就像夫妻一樣,一頓飯吃得極為
  溫馨。

  吃完飯後,兩人才叫相擁著交換自己今天的工作進展。

  「爹爹一定也會喜歡那裡的。」提到聽風閣的駐地,初七還有些激動。

  「寶貝喜歡的,爹爹一定也會喜歡的。」風雲無垠聽到初七提到那裡很像飛龍殿,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這至少說明他的寶貝並不排斥和他呆在宮裡。

  「那爹爹今天做了什麼?」初七盯著風雲無垠的眼睛,在說:爹爹不許騙我喔。

  「敏感的小傢伙,」風雲無垠擰了擰他的鼻子,輕描淡寫地道,「爹爹今天確實和人動手了,出了汗所
  以才換了衣服。」

  風雲無垠簡單地解釋了一遍:「這颯城有一地方霸主東方劍,今日無意中聽到寶貝的琴聲,便想見寶貝
  一面。爹爹自然不願,告訴了東方劍,寶貝不在。誰知東方劍見到爹爹,居然又對爹爹起了歪心,爹爹便
  教訓了他一番。」

  初七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手也拽著風雲無垠的衣服:「他居然敢肖想爹爹?」

  「呵呵,沒事的,寶貝,爹爹已經教訓他了。」風雲無垠好笑地看著他生氣的模樣。

  他跳起來,重重地吻了風雲無垠一下:「爹爹是我的,別人就算是想也不可以。」

  「爹爹當然是寶貝的。」風雲無垠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他的寶貝從來不會吝嗇說出自己的心意,有這
  樣單純可愛的愛著他的寶貝他何其有幸?

  「爹爹,不早了,我們快沐浴睡覺吧。」初七突然道,一邊說一邊拉他起身。

  風雲無垠一愣:「寶貝今天怎麼會這麼早就想睡了?」

  「嗯,大概是寶貝今天走了很多的路累了,所以就困了。」初七理所當然地道。

  「喔,那就早點睡吧。」風雲無垠不疑有他,看著他叫小二送來了熱水,兩人沐浴完之後,清清爽爽地
  躺在了床上,只留下一盞燈,發出淺淡昏黃的光芒。

  風雲無垠睜大眼睛看著初七,初七也睜大眼睛看著風雲無垠。

  「爹爹,你怎麼還不睡?」

  「寶貝怎麼還不睡?」風雲五音反問道。

  他趕忙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又睜開,看著風雲無垠仍然睜眼看著他,他趕忙又閉上眼。過了一會兒,他
  又睜開眼,看見風雲無垠的眼睛終於閉上了。

  「爹爹?」

  風雲無垠沒有回答。

  他將唇貼在風雲無垠唇上,舔了舔,又吮吸了幾下,風雲無垠仍然沒有一動不動。

  他盯著風雲無垠的臉看了一會兒,又看向風雲無垠微微敞開的胸膛,悄悄地伸手將他的睡衣拉開,露出
  了胸前的紅點。

  他伸出舌尖繞了一圈,又吮吸了一下,那紅點立即變硬了,而風雲無垠仍然沒有反應。

  他這才確定風雲無垠是真的睡覺了,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被風雲無垠壓住的腳,下床穿好衣服,悄無聲
  息地拉開門出去。

第288章 為愛人而戰

  初七一出去,風雲無垠的眼就睜開了。看著自己敞開的衣襟,無奈地低笑出聲。這個小傻瓜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測試他有沒有睡著,真是單純可愛的小傢伙。

  今天一天就裝睡了三次,唉,他是被這個小傢伙吃的死死的了。

  「小森。」他漫不經心地叫了一聲。

  外面立即有人應道:「是,大主人有何吩咐?」

  「跟著本座的寶貝,不要讓他發現以免擾了他的興致。」

  「是,大主人。」

  初七不想讓他一起去,風雲無垠就不會去。他躺回床上,拿出藍蝶晶,傳了一些信息回皇宮。

  此時並不算晚,街道上還有許多人在逛夜市,初七輕易地便問到了東方府的位置,去藥鋪買了一些東西之後,直奔那裡而去。

  此時的東方府燈火輝煌,他悄無聲息地落在屋頂之上,看見裡面不時有侍衛來回巡邏,端著糕點、水果的侍女優雅地來回走動著,正對面的廳堂之內不時傳出壓低的交談聲。

  他趁人不注意,落在地面上,迎著一位侍女大大方方地走過去。

  侍女明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羞澀地問道:「這位公子,您……」

  初七停住腳步,微微一笑:「本公子迷路了,姑娘可以帶我去找東方劍嗎?」

  迷路了是事實,但是聽在侍女耳中,意思就理解成了這位公子是府中的客人,且是東方劍的朋友,但是對府內不熟悉,所以才會迷路。

  眼前的貌美少年是闖進來的這種可能她根本沒想過。

  「是,公子,請隨奴婢來。」侍女見到他絕美的微笑,顯得更加羞澀動人,抿唇一笑,便轉身帶著他向一個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那侍女便將初七帶進了大廳。大廳內有兩位年輕男子正湊在一起笑談,不知在說些什麼,臉上都帶著**。那坐在右邊的男子鼻青臉腫,顯然就是東方劍了。

  感覺到有陌生氣息進來,那兩個男子頓時變得警覺:「什麼人——」

  初七始終面含微笑,逕自走到挑了一張椅子坐下。

  「少爺,這位公子——」

  侍女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東方劍揮手打斷了。

  他看著初七的眼中雖然帶著癡迷,但仍留著警惕,上下打量著初七,問道:「你是何人?是怎麼進來的?」

  「今日彈琴的人正是本公子,至於如何進來的,當然是走進來的。東方公子不歡迎?」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東方劍,又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旁邊那個色迷迷地盯著自己的男子。

  東方劍聽了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後怕,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試探地道:「那麼你來這裡?」

  初七暗笑,看來他是被風雲無垠打怕了。

  他但笑不語。

  旁邊那男子見到初七的笑,心裡癢癢的,幾步走了過來:「這位公子,在下臧心,公子驚采絕艷,不知可否交個朋友?」

  初七笑得越發羞澀,臉上還帶了些紅暈。

  東方劍和臧心幾乎雙眼發直。藏心的一雙手迫不及待地向初七伸去,初七閃身躲過,站在了一邊。

  「不先讓那位姑娘退下嗎?」

  「還站在那裡做什麼?滾出去!」東方劍馬上對那侍女吼了一句。侍女臉色一白,見到初七被兩人一前一後堵住,眼中升起一抹同情,提起裙子倉皇地跑了。

  「美人!」臧心先忍不住向初七撲了過去。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初七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再次躲開了。

  「臧心,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位公子可是來找本公子的。」東方劍好了傷疤忘了疼,見到臧心竟然想和他搶,頓時沉了臉。

  「美人可沒有不願意跟我。哈哈!」

  初七淡然一笑,對兩人眨了眨眼,東方劍和臧心只覺得眼前恍惚了一下,然後口中多了一粒藥丸。尚未反應過來,便吞了下去。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東方劍最先警覺了起來。

  初七緩緩走到一邊坐下,笑盈盈地道:「我看著你們兩人挺合適的,所以就幫幫你們。你應該感謝本公子,本來打算隨便找個人的,既然你的這位朋友在這裡,便宜他了。」

  「什麼意思?」東方劍頓時感覺不妙。

  「這就是你敢對本公子的愛人抱有非分之想的懲罰。」

  東方劍和臧心突然都變得臉紅心跳,渾身燥熱,意識漸漸模糊了,不由得相視一眼,情不自禁地向對方撲去,同時叫著:「美人,美人……」

  臧心將東方劍撲倒在地,「嘶——」的一聲,將東方劍身上的衣服扯開,東方劍則像個女人似的,滿臉含春,磨蹭著臧心,也伸手去撕扯東方劍的衣服,場面頓時淫亂不堪。

  初七買的兩種藥正是功用不同的兩種。臧心吃的是專為上面的人準備的,而東方劍吃的那種則會後處發癢,適合在下面的人用。

  初七冷笑一聲,以魔法力在牆上刻下幾個字,然後踱步而出。

  不知道一直妄想著對別人無禮的東方劍發現自己被自己的朋友上了會是什麼反應呢?

  他彈出結界圍住那大廳,驀地提起,悠悠飛向夜幕。

  而牆上的幾個大字嘲弄般地看著地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自作孽,不可活。

  初七回到房間,悄悄推開門,見床上的人仍然靜靜地睡著,不由地鬆了一口氣,連忙換了睡衣,躺了上去。

  誰知,風雲無垠卻突然壓在他身上,不由分說便剝掉他的睡衣,在他身上耕耘著。

  「呃,爹爹?你怎麼還沒睡?」

  「唔,本來睡了,不過,寶貝不是邀請我了嗎?」

  他的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我邀請你?什麼時候?」

  「難道是爹爹誤會了?」風雲無垠一臉疑惑的模樣,然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本來爹爹是睡著了,但是之前突然感覺到有人偷偷地在爹爹的那裡吻了一下,然後爹爹又睡著了。對不起,寶貝,爹爹不該在寶貝需要的時候睡著,現在爹爹醒了,我們繼續吧。」

  初七的臉頓時燒紅了:「呃……爹爹……我,我沒有吻你那裡……」

  「真的沒有?」風雲無垠一臉不信的模樣,「不可能,我明明感覺到有人像這樣吻了我一下……」說著,他便垂下頭,模仿著初七之前對他做過的動作,在初七的紅櫻桃上以舌尖繞了一周,又吸吮了一下,動作緩慢磨人,初七差點叫出聲。

  「寶貝真的沒有邀請爹爹?」風雲無垠又問了一遍。

  昏暗的燈光下看風雲無垠的臉,似乎更加迷人了,初七的心跳得幾乎快蹦出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燙,看著風雲無垠水潤的唇,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根本沒有注意風雲無垠在說什麼。

  風雲無垠見他不說話,失望地翻身下去,躺在了一邊,閉著眼似乎要睡了。

  他疑惑地看著突然停了動作的人:「爹爹?」

  風雲無垠沒有回答。

  「爹爹怎麼又不要寶貝了?」他翻身騎在風雲無垠身上,粗魯地拽開他的衣襟,露出大片潔白的胸膛。他匍匐在他的胸膛之上,在上面印下一個個吻痕,說著霸道的宣言,「爹爹,你是我的……」

  他像一隻小狗一樣將口水全部塗在風雲無垠身上,不得章法地到處親吻著:「爹爹真的不想要我嗎?」

  就不信他還沒反應。

  風雲無垠仍然一動不動,初七賊賊一笑,身子慢慢下滑,小嘴嘖嘖地在風雲無垠腹部親吻著,一隻小手悄悄地滑向風雲無垠的臀後。果不其然,小手被抓住了。

  風雲無垠哭笑不得地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傢伙:「寶貝想做什麼?」

  「誰叫爹爹沒反應的。」他理直氣壯地道。

  「爹爹沒反應?」風雲無垠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然後牽著她的手到自己的**,那裡早就翹得老高,根本就是被他的寶貝故意忽略的。

  「這樣寶貝還說爹爹沒反應?」

  「那是身體上的,寶貝說的是行動上的。」他一邊說,一邊故意用手輕輕點了一下那硬物。驀地天旋地轉,他已經被壓在了風雲無垠身下。

  「爹爹……其實我剛才去東方府了……」任何事他都不想瞞風雲無垠。

  可憐的小傢伙還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父皇的眼裡,心裡正愧疚呢。

  風雲無垠正在忙碌著,沒有說話。

  「我討厭那個人……居然敢對爹爹有非分之想……」

  「那爹爹明天就去殺了他。」風雲無垠抽空回了一句。

  「不用……他現在應該比死了還慘……唔,爹爹,慢……寶貝給他們下藥了……寶貝是不是很壞……」

  「胡說,寶貝實在為自己的愛人打抱不平,誰敢說寶貝壞?」風雲無垠一個猛挺,然後又迅速將他翻了個身,「寶貝,除了爹爹,不需對任何人抱有不必要的仁慈。」

  他幸福得呵呵傻笑:「爹爹,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真的把寶貝寵壞了。」

  「呵呵,是嗎?有爹爹陪著寶貝,壞不壞又有什麼所謂……」

  「爹爹,我想吻你。」

  風雲無垠微微一笑,將他扶起坐在自己腿上,兩人在昏黃的燈光下深深地吻在一起,在窗戶上投下溫馨相擁的陰影。

第289章 改造聽風閣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初七就醒了。看見風雲無垠仍然在睡,他沒有吵醒他,輕輕地下床穿了衣服後出去了。

  風雲無垠睜開眼,聽見他依次敲開了瑾謀、瑾略的門以及小森的門,然後聽見他們輕聲的對話。

  「小森,你留下來保護爹爹。」

  「那你怎麼辦?」小森還是想跟著初七,跟著風雲無垠實在太無趣了。

  「不用擔心,七使和我在一起。」

  「但是,大主人那麼強,根本不需要我的保護。」小森有些不情願留下。

  「爹爹確實不需要你的保護,但是我需要你留下來保護爹爹。」初七堅定而輕聲地道。

  小森還在迷惑他這句話的意思,初七已經帶著小小下樓去了。

  瑾謀和瑾略連忙趕上,瑾謀笑著留了一句話:「小森,呵呵,等你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就會明白聽風的心情了。」

  瑾謀和瑾略都有所愛之人,所以他們很理解初七的想法。風雲無垠不需要保護也許是一個事實,但是初七對風雲無垠的擔心和在乎也是事實。無論一個人怎麼搶,他的愛人總是會擔心他的。

  瑾謀剛說完那句話,突然看見小小回過頭詭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不僅抖了抖,疑惑地想著: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風雲無垠雙手枕在後腦勺上,臉上浮現出一個溫柔的笑,雙眼深情地看著緊緊地關閉著的門,就像看著心愛的情人。

  他的寶貝這麼努力,看來他也要加快步伐了。

  幾個人坐下來開始出早餐時,瑾略還有些睜不開眼,一邊咬著燒餅,一邊含糊地道:「聽風,你這麼趕做什麼?」

  「時間不等人。」

  他淡然答道,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其實他感覺到風雲無垠似乎有些煩心事,所以猜想是垠在宮裡可能有些頂不住了。而風雲無垠一定不放心留下他一個人,所以他想盡快完成收服殺手樓的事,盡快和風雲無垠一起回宮。

  這些事,風雲無垠不告訴他,是不想他擔心;他不問,也是不想讓風雲無垠煩惱。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既會為對方考慮,有同事給予對方信任。

  瑾略好奇地道:「你有急事嗎?如果你放心我和哥哥的話,可以將一些事交給我們去做。」

  「不是不放心你們,而是這件事必須我親自去做。當然,需要你們出力的地方,我會毫不客氣的。」他對瑾謀和瑾略兩人一笑。

  瑾謀和瑾略也相視一笑:「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

  吃過早餐之後,初七等人便立即去往昨日買下的莊園。

  而當他們到了昨天那莊園所在的位置,只看見一望無垠的森林,卻沒有看見那莊園時,不由得都面露驚訝之色。

  瑾略看著四周鬱鬱蔥蔥的樹木,不確定地道:「我確定這個地方再往前走就是那座莊園。」

  「我也確定。」瑾謀一邊說,一遍警覺地掃視著周圍。

  初七打量著四周,卻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看來,他們七人的辦事效率確實很高。」

  瑾略一聽便猜到和他有關,連忙走過來問道:「聽風,這是怎麼回事?」

  「是幻術。」瑾謀看向初七,肯定地道。他的眼中卻露出佩服之色。此時朝陽已出,金黃色的太陽光芒透過樹木和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可以清晰地看見樹林裡淡淡的煙霧。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極為真實,很難讓人相信只是幻術,由此可見對方的幻術之高明。

  初七點了點頭:「嗯,是我的屬下來了。我交代他們改造這裡的。」

  瑾謀心裡卻還存在疑惑。昨天才聽初七提過有屬下來,怎麼才一個晚上過去這裡的變化就這麼大?他的屬下一定也不普通,能耐竟如此之大。

  正在這時,橙使俏皮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呵呵,橙參見我主。屬下等馬上為主破陣。」

  「不必,」初七笑道,「且讓我檢驗一下你們七人的水平。」

  橙頓了一下,很歡快地道:「是,主。」

  自從紅格木一戰之後,初七在公眾跟著彩虹七使修煉多日,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當初對幻術一無所知的初七。彩虹七使對他傾囊相授,初七幾乎學會了彩虹七使的所有本事。

  這一次破陣,可以說是初七和彩虹七使的一次切磋,雙方都很期待。

  「主請小心,幻術中還有陣法。至於機關,尚未來得及佈置。」赤使恭敬地道。

  初七淡淡地恩了一聲,對身後幾人道:「跟緊我。」

  「知道。」瑾謀和瑾略對幻術和陣法所知也不多,連忙緊跟在初七後面。

  初七如閒庭漫步,以奇怪的步伐向前邁進,不時以各種屬性的魔法力向地面上的某一處擊打,瑾謀和瑾略便感覺到眼前虛光一閃,某一處發生了他們也說不清楚的細微變化。不多時,幾人眼前如煙霧退散般,一片清明,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正是那座莊園,大門的橫匾上書寫者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聽風閣」。

  彩虹七使整齊地站在門口,一看見初七同時單膝下跪道:「屬下參見我主。」

  「起來吧。」

  瑾謀和瑾略看著眼前穿得五彩繽紛的七人,幾乎眼花繚亂。瑾略目瞪口呆地瞪著七個絕色男女,而一向鎮定的瑾謀也吃驚不小。

  初七簡單地介紹道:「瑾謀,瑾略,他們是赤、橙、黃、綠、青、藍、紫。」

  名字還真是簡單明瞭。瑾謀和瑾略相視一眼,腦海裡同時飄過這句話。

  兩人客氣地抱拳,七使也微微彎腰算是回禮。

  「主的能力比之前又提高了許多,這麼快就破解了我們幾個設下的陣法和幻術。」綠喜滋滋地道,好像能力提高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初七隨意地點了點頭,打量著所在的庭院,明顯發現庭院中有幾處做了改動,他淡然一笑,將庭院內的機關全部指了出來:「圍牆下,花盆旁邊,鵝卵石小路,假山。」

  黃洩氣地聳拉著肩膀:「主,是不是我設的這些機關都太簡單了?」

  初七搖搖頭:「不,還不錯,雖然說聽風閣外的佈置才是最關鍵的,但是這裡面也不能馬虎。」

  「是,主。」彩虹七使一起答道。

  初七看著他們明顯精神不振的樣子,道:「你們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他知道彩虹七使一旦從他眼中出來的話,雖然不用像常人一樣吃飯,但是卻必須像常人一樣睡覺,不然的話就會精神不足。

  彩虹七使聽出他語氣裡的關心連忙道:「多謝主關心,我們只是睡得比較晚而已,並沒有熬夜。」

  「那就好,此事雖急,但也不必這麼趕,注意休息。」

  「是。」

  他點了點頭,信步走著,打量著四周,考慮著還有什麼地方不足。

  紅向前幾步道:「主,整個莊園的設置已經完成一半,大概明天就可以住進來。屬下等稍後會把莊園各處機關、陣法的示意圖畫出來交給主。」

  初七正要點頭突然聽見小小可憐的嗚嗚聲,回頭一看,卻見橙和綠兩個女孩抱著小小蹂躪著,愛不釋手,一邊小聲地說著:「好可愛,小小,好久不見了。」

  「唔噶哭麼啊吧是(我跟你們不熟)。」小小在綠手中掙扎著,可憐兮兮地看著初七。

  初七淡淡地叫了一聲:「橙,綠。」

  橙和綠這才發現初七已經看著他們半天了,同時吐吐舌頭,站起身放開小小,慚愧地低下頭:「對不起,主,實在是小小太可愛了。」

  小小一得到自由就竄到了初七懷裡:「小七,她們好恐怖啊。」

  初七看著它水汪汪的眼睛,不禁微微一笑:「她們只是太喜歡你了。」他安慰地揉揉它的腦袋,抱著它向前走去。

  橙和綠知道他沒有生氣,相視著做個鬼臉,連忙跟上。

  初七一邊走,一邊道:「七使的房間就分散在四個方位,其中最擅長偵查、最警覺的兩人的房間要靠近聽風閣正門。另外,多準備兩個房間,扶搖他們過幾天也會到。」

  「是,主。」

  「那我們呢?」瑾略連忙問道。

  初七道:「也有要你們出力的地方,你們跟著紅去找些人來將整個聽風閣打掃一遍,該添置的東西要全部備齊。我希望明天晚上之前可以搬進來 。至於你們兩人的房間,隨意挑一個喜歡的吧。」紅與世人很少打交道,只是帶領他們進出,而瑾謀和瑾略則負責僱人打掃。

  三個人明白自己的任務之後,一起離開了。

  藍問道:「主,你和公子的房間需要我們改動一下嗎?」

  「嗯,按照家裡的佈置即可。」

  「藍明白了。」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初七還有些擔心東方劍和臧心的是,交代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第290章 破樓

  楊七回到城中,卻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東方家的大少爺東方劍被臧家的大少爺臧心侮辱之事,他馬上猜到應該是東方家的人做了手腳。

  但是,東方劍真的會善罷甘休嗎?

  他的臉上露出深沉一笑。

  東方劍,你就好好地做本公子的棋子吧,怪只怪你不該妄想染指本公子的父皇。

  聽風閣改造完畢之後,初七等人很快搬了進去。風雲無垠遠程控制皇宮裡的相關事務,而初七的主要精力則仍然在對付殺手樓上。

  對付殺手樓的第一步就是與他們沾上關係。本來除掉弁奕是與第一殺手雋永聯繫上的第一步,然而不知雋永作何考慮,在弁奕出事之後,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而東方劍算是第二顆棋子。

  初七有預感,東方劍一定會派人調查他的身份。而一旦東方劍知道他是「聽風」,除了請殺手對付他,東方劍別無他法。

  果然,就在搬進聽風閣的第二天晚上,聽風閣便迎來了它的第一位客人——排名第十的殺手連敖。

  連敖找到了聽風閣的位置,卻並未能闖進聽風閣,但他卻是聰明人,在聽風閣外放了一把火,差點毀了整個聽風閣。

  初七出手後,輕易地打敗了他。

  看著站在牆頭上面無表情的少年,連敖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感覺到了他處之淡然的眼神。

  他冷冷地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很好奇,你為何做殺手?」初七問道。

  「自是為了錢,為了生存。」連敖傲然道。

  初七又道:「為了錢,你願意做任何事?」

  瑾謀和瑾略都不明白初七問這些問題是什麼意思。

  連敖突然有些憤怒:「殺手也是有職業道德的。」

  初七微微一笑:「那麼,如果我給你足夠的錢,可以請你去殺一個人嗎?」

  瑾略暗想:難道他是要這個殺手反過來去殺了東方劍?

  連敖此時已恢復了平靜:「當然可以。」

  「很好,」初七滿意地點點頭,如同雲霧般飄下牆頭,落在地面上,緩緩走近他,「我要你『殺』了那個嗜殺的你,你看需要多少錢?」

  聞者皆驚。這是何意?

  「什麼意思?」連敖沉聲問道,緊緊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瞧出些什麼,但初七始終表情淡然,不行於色。

  「意思就是,我給你足夠的錢,從此以後,你不可以再做殺手。」

  連敖冷冷地道:「公子這樣的要求和讓我自殺有何區別?殺手不做殺手,只有死路一條。你以為我不做殺手,我的敵人就會放過我嗎?」

  初七也冷冷地道:「既然『你』已經死了,又哪裡來的敵人?」

  連敖默然地思索著他話裡的含義。

  初七也不急,揮揮手,便有紅使、青使和藍使搬來一桌兩椅放在院子裡。橙使端著茶具輕移蓮步而來。

  初七緩緩坐下,也不催促連敖,慢悠悠地品著手中的香茗。

  良久,連敖終於開口:「公子的意思是想做第十號殺手?」

  瑾謀和瑾略聞言,同時恍然大悟。

  初七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盞:「連公子很聰明。」

  連敖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面無表情地道:「殺手樓雖然有能者居之的傳統,但並非想進就能進的。」

  初七並未立即追問進入殺手樓的條件,卻道:「目前,我並無進殺手樓的打算。」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最終目的,唯獨加了一個時間限制。連敖不笨,他相信連敖能聽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連敖皺眉道。他已經三十多睡,做殺手也有十五年,卻仍然看不透眼前這個神情淡然地少年。

  初七淡聲道:「我要練公子做我的分身。明面上,你仍然是殺手樓的十號殺手。」而實際上,「十號殺手」要做的一切事將由他來做。

  連敖的表情有些複雜:「聽風公子顯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不錯。」初七並不否認。

  「在我尚未答應之前,你就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將這些都透露給殺手樓的其他殺手?」連敖冷笑道。

  初七自信地一笑:「你可以那麼做,如果你能保證你在這麼做了之後的五天之內能逃脫我的手下的追殺的話,我絕對不會為難你這樣的人才。」

  連敖一時無語,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少年的自信氣質和絕佳的領導風範都乃上佳,突然來歷不凡,絕對有這個本身在他逃走之後的五天之內追到他。

  「如果我不答應呢?」

  初七漫不經心地道:「那麼,你現在就可以離開。同樣,如果連公子能保證將這些事情洩露出去之後的五天之內逃脫我的手下的追殺的話,這些事可以隨便外傳。」

  連敖有些無力地暗歎一聲,片刻之後,他妥協地問道:「你能給我多少錢?」

  「你應該說你想要多少。」初七重新端起茶盞。

  連敖道:「200金幣。」

  「可以,那麼,合作愉快。」初七做了一個手勢,小森立即拿著一個紅色的木盒過來,打開向連敖展示,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200枚金幣,除此之外,還有一塊藍蝶晶和一根銀針。

  初七用銀針將指尖刺破,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然後又將銀針遞給連敖。

  連敖接過銀針照做,也將血滴在了藍蝶晶上。

  「收好這塊晶石,以後便用它聯繫我。」

  連敖點了點頭,將金幣和藍蝶晶收好之後,定定地看著初七。

  初七道:「紅,送他出去。」

  「是,主。」

  看著連敖離開之後,初七突然回頭對著身後的某個方向微微一笑。

  「爹爹。」

  風雲無垠已經在那裡站了半晌了,除了初七誰也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他揚起唇角,走了過去。

  其餘人都極其知趣地主動離開,寂靜的院子裡一時只剩下初七和風雲無垠兩人。

  「爹爹,忙完了嗎?」一等風雲無垠坐下,他便像個孩子似的撲過去坐在他腿上。

  風雲無垠摟住他,取笑道:「爹爹剛才看寶貝處理事情時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這會兒怎麼又像個小孩子似的了?」

  「在爹爹面前,我當然是爹爹的小孩。」他不以為然地在風雲無垠胸口蹭著,即使這麼多年來,他仍然沒有改掉這個可愛的習慣。

  風雲無垠愉悅地一笑,勾起他的小下巴親了幾口:「呵呵,好,寶貝永遠是爹爹的乖小孩。」

  他嗯了一聲,像是不滿足他的淺吻一般,主動將舌伸出,試探地輕觸著風雲無垠的唇瓣。

  「寶貝,又在點火了。」風雲無垠緊緊地摟著他的臀部,使得兩人起了變化的關鍵部位緊緊地貼在一起,兩人的喉間同時發出一聲呻吟。

  還是初七先推開了風雲無垠:「爹爹,今天不,可以嗎?」

  「怎麼?寶貝不想嗎?我們已經很多天沒有做了。」風雲無垠不滿地揉搓著初七的腰,一手隔著他身上的衣物曖昧地在後花園劃著圓圈。

  「不是,爹爹這幾天一直忙到很晚,需要休息。」他站起身,走到他背後為他捏肩。

  風雲無垠微微一愣,隨即一笑:「呵,寶貝知道了?」這幾天為了皇宮裡的事情,他總是陪著初七睡著之後,有偷偷地爬起來聯繫暗衛交代任務。

  他嗯了一聲。

  「寶貝不問爹爹是什麼事?」風雲無垠被他捏得極為舒服,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他俏皮地一笑:「爹爹雖然很累,但並未見苦惱之色。由此可見這件事有些麻煩,但不至於難解決,爹爹一定是成竹在胸了。」

  「呵,不愧是爹爹的寶貝。寶貝不必擔心,不是什麼大問題。忙完這兩天爹爹就可以陪你了。」

  「嗯。」

  風雲無垠此時才提及連敖之事:「對於那連敖,寶貝是怎麼想的?」

  「此舉意在『破樓』,連敖一旦做了我的分身,也就相當於殺手樓被我們打開了一個缺口。連敖這人心中雖無大義,但卻是一個聰明人,也許不適合相交,但絕對值得利用,」他自信地道,「爹爹以為如何?」

  風雲無垠讚許地點點頭:「確實如此,看來這幾天寶貝做足了十大殺手的功課。」

  風雲無垠早已決定將所有事交給初七處理,所以這幾天他並沒有就十大殺手的事給初七太多的意見。因此,
  初七究竟下了多少工夫,他也說不準。但通過今日一事,卻可見一斑。

  他的寶貝的行事風格,越來越雷厲風行,頗有他的風格。他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但同時也有點失落。他的寶貝為了殺手樓的事,這幾天都不像以前那樣粘著他,他還真是不習慣。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風雲無垠突然幽幽一歎。

  初七停下按摩的手,關切地問道:「什麼事,爹爹?」

  「爹爹是很累,但是又很想要你怎麼辦呢?」風雲無垠邪邪一笑,將手覆在他的手上,指尖一一滑過初七的每一根手指。

  他的臉一紅,聲音低得像蚊子:「那麼,寶貝自己來,也未嘗不可……」

  「寶貝?」風雲無垠本來只是玩笑,不料初七卻真的答應了,頓時覺得熱血沸騰,一把將他攔腰抱起,「寶貝是說真的?」

  初七報復地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眼圈突然有些紅,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父皇,寶貝也很想你……」

  風雲無垠一見他委屈的模樣,心中一陣疼痛,憐惜地親了親他的鼻尖:「對不起,寶貝,是父皇這幾天冷落你了。」

  人影晃動,院子裡頓時只剩下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和兩杯還熱乎著的熱茶,陪伴著如水的月光。

第291章 三護衛到來

  風城的某家客棧。

  「為什麼不答應?只不過讓你們殺掉一個小畜生而已,本公子有的是錢!還是你們根本就是怕了那個臭小子?」聽這憤怒的聲音,儼然就是東方劍的聲音。

  只聽又一人冷淡地道:「抱歉,東方公子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接這個任務。東方公子,所有的殺人請求都是以強弩箭射到殺手樓接的,你在此時攔下我已經壞了殺手樓的規矩。你可知道你這麼做,其實已經是在和整個殺手樓為敵。」聲音到後來帶著毫不客氣的警告。

  這人卻是殺手樓的五號殺手鄉那。

  「好!算你狠!第五殺手算什麼?本公子再去找第四殺手!我就不信沒有人接這個任務!本公子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東方劍氣急敗壞。

  鄉那淡然道:「我建議你直接找排名前三的殺手,斷天對你的任務沒有興趣。」

  「你!」東方劍氣急敗壞。

  回答他的是毫不遲疑離開的腳步聲。

  談話到此為止,恐怕聽到這些對話的只有風兒。

  風雲無垠睡醒,就看見初七趴在他身上,傻呵呵地笑看著他。「爹爹,早。」

  「早,我的寶貝。一大早傻掉了嗎?」他抬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初七搖頭,仍然笑著,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腦袋壓在他的肩窩,兩腳則緊緊地纏著他的腰:「爹爹,爹爹……」

  「呵呵,寶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開心,嗯?」風雲無垠樂得陪他賴一會兒床,一手習慣性地在他背脊上流連忘返,另一手則逗弄著他的小不點。

  他紅著臉喘息著:「唔……爹爹……連敖回到殺手樓已經三天了,我剛才收到他的消息,東方劍準備找第二殺手辟崖來對付我。」

  辟崖?

  風雲無垠的臉色有些凝重,但並未讓初七看到,無奈地一歎:「這普天之下,大概只有寶貝被人追殺還這麼開心。那麼,寶貝打算怎麼做?」

  「等著他,打敗他,放了他。」他簡單明瞭地回答說。

  風雲無垠面露驚訝之色,微一挑眉,摟著他坐起:「放了他?傳聞辟崖是十大殺手中手段最為殘忍的一個,也是最棘手的一個。據說他的任務從來就沒有失敗過,不是因為他的厲害,而是因為他的殘忍。只要是他的目標,除非他死,就一定會想辦法殺掉對方。寶貝,你確定打敗他後要放了他?」

  這父子兩人果然都是一樣的狂妄,完全沒有設想過打不贏的可能性。

  初七自信地一笑,直視著風雲無垠的雙眸:「爹爹,越是這樣的人,才越有摧毀和利用的價值,一旦著的收服,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幫手。寶貝曾經看過一本書,一個人曾經對他的對手三拿三放,而寶貝也打算這麼做。」

  風雲無垠看著他信心十足的樣子,不忍心掃他的興,無奈地笑道:「好,爹爹說不過你。不過寶貝可要記住,如果讓自己受傷了,爹爹立即帶你回家,牢牢地把你鎖在爹爹身邊,從此以後,一步也不許離開。」

  「如果我讓自己受傷了,我就不再管辟崖的是,把辟崖交給爹爹處理,好不好?」他狡猾地只妥協了一半。

  「呵呵,好。」風雲無垠好笑地看著他的兩隻眼骨碌骨碌地轉著,「看著寶貝知道向爹爹求助的份上,爹爹答應你了。」

  「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他在風雲無垠臉上飛快地啄了一下,歡快地穿上衣服,又拿來衣服為風雲無垠穿上。

  「爹爹今天要做什麼?」他還是有些擔心風雲無垠會偷偷地跟著他。

  風雲無垠看出他的小心思,無奈地笑道:「爹爹暫時沒有事情要忙,那麼就在書房裡等著寶貝來向爹爹報告如何?」

  「嗯!」他大大地點了點頭,嘻嘻一笑,拉著風雲無垠一起去膳廳吃早餐。

  初七、風雲無垠、小森和小小一桌,瑾謀、瑾略和彩虹七使一桌。

  剛開飯沒多久,小小和小森突然同時向門口看去。他們兩個同時感覺到了靠近的熟悉氣息:「扶搖他們來了!」

  「喔?」初七有些驚訝,「他們的速度倒是不慢。紅,去帶他們進來。」

  「是。」紅使閃身出去了。

  橙則去廚房多拿幾副碗筷。

  初七感應了一下,傳音道:「爹爹,還有其他人?」他指的是暗衛。

  風雲無垠道:「嗯,現在的處境不比以前這樣爹爹放心些。」

  他點了點頭,有些懊惱地道:「是我沒有考慮周到,爹爹現在忙了,也需要人幫手。」

  「呵,」風雲無垠偏頭親了他一下,「寶貝有心即可,我看寶貝可是比爹爹還忙,需要人手的是寶貝,可不是爹爹。」

  正說著,紅使帶著扶搖、花錦和許赫三人走了進來。

  扶搖、花錦和許赫三人看到初七,都有些激動,均雙眸發亮,大踏步走了進來,雙眼都直勾勾地看著初七。如果不是風雲無垠在場,只怕三人真的衝過去把初七樓在懷裡了。初七之於他們,已經不單是主子,而且是弟弟了。

  大概是紅已經和他們講過他們 的情況,三人一起對風雲無垠和初七施禮,只叫「公子」和「小公子」,沒有叫「小七」。

  「不必多禮。」風雲無垠擺擺手。

  初七道:「都坐下吧,家裡如何?」

  「很好,」許赫笑嘻嘻地道,「你要是再不讓我們來,我們真的會偷偷溜出來找你們的。我們真的是太想你了。」

  風雲無垠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他連忙清咳了兩聲。

  初七好笑地拉了拉風雲無垠的袖子,風雲無垠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手臂一帶,初七已經從旁邊的椅子上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許赫、扶搖和花錦三人暗暗好笑風雲無垠的醋勁果然大。

  「寶貝,先吃早餐。」

  老大一聲令下,其餘幾人也不敢再開口,安靜地吃完早餐之後,一行人才移到客廳。初七先為瑾謀、瑾略和花錦、扶搖、許赫雙方做了介紹,然後一行人才開始閒聊近況。

  花錦擔憂地道:「小公子,這一路上,我們聽到不少人在談辟崖要對付你的事,是真的嗎?」

  初七但笑不語。

  扶搖仍舊搖晃著他那不離身的折扇,搖頭晃腦地道:「花錦,糊塗啊糊塗。依我看,這件事就是順著小公子的計劃在進行,不知道扶搖可有說錯?」

  「嗯,扶搖說得對。」夢魘域界相遇相知再加上這次初七獨自離宮的事,扶搖深知為了追上風雲無垠,初七一直想變強,所以自然而然地猜到辟崖之事與初七脫不了干係。

  花錦看向風雲無垠,有些遲疑地道:「不知公子可有得到辟崖的信息?」他卻是在問風雲無垠對於此事的態度。

  風雲無垠撫摸著初七的頭髮,淡然道:「本座會支持寶貝的一切決定,讓你們來就是為了保護本座的寶貝的。」

  「是,公子!」花錦、扶搖和許赫三人一起站起來,抱手道。

  「坐下吧。」風雲無垠道。

  瑾謀和瑾略從花錦三人進來時,就處於驚訝之中。此時,他們越發決定風雲無垠和初七的身份的不一般。彩虹七使出色的外表和本事已經讓他們震撼不小,花錦三人同樣俊逸的外表和不俗的氣質和他們對風雲無垠恭敬的態度再次讓他們吃了一驚。

  這幾天來,他們知道彩虹七使對初七的稱呼是「主」,對風雲無垠的稱呼是「公子」,由此他們可以肯定彩虹七使其實是初七的人;而花錦三人雖然對風雲無垠恭敬有禮,但對初七卻更為關切,也可猜出是初七的人;小小和小森稱呼風雲無垠為「大主人」,稱呼初七為「小主人」,但事實上,他們卻是初七的魔寵。由此可見,他們稱呼風雲無垠為「大主人」也只是因為他是初七的父親的緣故。

  從這種種不同的稱呼可以看出,這些人和小小基本上可以說都是初七的手下,但是他們卻又對風雲無垠又敬又畏,且聽命於他。如果只是單純地因為風雲無垠是初七的父親,未免說不通,顯然還因為風雲無垠的真正身份。

  那麼,風雲無垠和初七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

  瑾謀隱隱地猜到某個答案,但很快趕走了大腦裡的想法,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他不會再去探究風雲無垠和初七的身份,因為他知道,到了初七認為他和瑾略值得他們信任的時候,初七一定會告訴他們。

  而他,會靜靜地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第292章 約法三章

  晚上,初七推開房門,見到風雲無垠躺在躺椅上,雙眼合著,似是睡著了。旁邊的方桌上放著一疊紙張。

  他輕輕地走過去,拿起來看了幾眼,卻神色微變。

  皇宮裡居然來了第四批刺客。前三次都是兩人一起,而第四次居然一共有五人。

  到底是誰,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除掉父皇?

  看來,他必須改變計劃了。

  他走到風雲無垠旁邊跪坐在地上,趴在椅子的扶手上看著風雲無垠的睡顏。銀白色的燈光下,風雲無垠堅毅俊美的臉比起平日,多了幾分柔和,他的心裡有些微妙的感覺。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風雲無垠的睡顏,但是他總覺得風雲無垠睡在床上時的表情和睡在躺椅上的表情是不一樣的。睡在床上的風雲無垠總是放鬆的,即使睡著,唇角也經常微微勾起,帶著些愉悅,或者是情事之後的饜足和慵懶,那讓他顯得極為性感和迷人;而此時的他,卻表情沉靜,安寧,就像一個單純可愛的孩子,讓人既心疼他的白天的勞累,而不忍打擾他的好眠,卻又忍不住想要逗醒他,與他嬉鬧纏綿。

  他悄悄地拿起風雲無垠的一隻手,第一次仔細地觀察他的大手,心中暗暗讚歎父皇的手掌寬大而結實。整只大手極為優雅、漂亮,既不會太多肉,又不會太瘦,握上去溫暖而又舒服。他的每一根手指都修長光潔,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反觀自己的手,和風雲無垠的手一樣修長,但是卻太過白皙和瘦小。他不禁地微微嘟嘴,玩性大發地玩弄著風雲無垠的手指。他用自己的調皮的指尖迅速而輕柔地摳了摳風雲無垠的指肚,然後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仍然沉睡著,既放心又有些失望,嘴巴又撅了撅。但他很快就高興起來,將自己的五指與風雲無垠的五指交叉,十指相扣,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等他親過之後,又抬頭偷看風雲無垠時,卻見他嘴角含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知醒來有多久了。

  他的臉微微紅了,像做錯事似的,心虛地眨眨眼,討好地彎著眼眸湊過去在風雲無垠唇上啵了一下:「爹爹,你醒了?」

  「寶貝這麼玩爹爹的手,爹爹能不醒嗎?」風雲無垠將他撈起,放在自己懷中,戲謔地點著他的唇瓣,「嗯,不過,寶貝難得玩得這麼開心,爹爹不該醒的。」這段時間,他的寶貝總是堅持把這麼多事都抗在肩上,確實極難得看到他如此單純孩子氣的一面。

  初七搖頭,靠在風雲無垠胸前:「爹爹,我們回去吧。」

  「嗯?」風雲無垠看見桌上被動過的紙,挑起他的小下巴,「寶貝擔心爹爹處理不了?」

  他仍舊搖頭:「我總覺得這次的事不是這麼簡單。第一次出事後,垠一定會加強宮內的戒備,但是他們仍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且總是能輕易進入皇宮,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到底是誰對爹爹有這麼大的仇恨呢?」

  風雲無垠淡然道:「還有誰?無非是那些不安分的女人。」風雲無垠所指即他的妃子。

  他猛地坐起:「為了那個位子?」

  「恐怕不是,」風雲無垠設下隔音結界後,才道,「皇朝的規矩是,所有的繼承人中的前四人都到了二十歲才會立太子,所以現在不到時候,她們不會妄動。」

  初七心裡很快有了兩個猜測,他先出了第一個:「難道是垠引起了誰的懷疑?」

  風雲無垠撫摸著他的頭髮,神情有些奇怪:「呵呵,這些事就交給父皇處理即可,寶貝不用擔心。」

  初七垂著頭:「是因為……父皇太久沒有去找她們的緣故嗎?」

  風雲無垠的手頓了一下。他一直以為只要他不去找那些妃子,他的寶貝就不會介意他們的存在,現在看來,他估計錯誤。

  「寶貝希望父皇去找她們?」風雲無垠捧起他的小腦袋。

  「當然不!」他有些著急,「父皇,我只是你一個人的,難道你不能也只是我一個人的嗎?」想到那種可能性,他的眼眶有些紅,也有些口不擇言,因此也忘了他和風雲無垠早就是互屬的了。

  「傻瓜,」風雲無垠慌了,連忙親親他的眼睛,又好氣又好笑,到現在還不向心父皇嗎?」

  「我當然向心!」他緊緊地樓主風雲無垠的頸項,生怕他突然丟下他一樣,「但是,我知道那些妃子都是有後台的,如果她們亂了朝堂,豈不是會很麻煩?」

  「這些都不是問題,更何況後宮干涉朝堂可是大罪,她們不敢怎麼樣的,」風雲無垠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隨後有些無奈地道,「是垠那裡出了點問題。垠雖然和父皇長得一模一樣,但偏偏性格與父皇相差太多,也因此才讓那些妃子誤解,以為父皇還對她們有情。後宮現在已經亂成一團。父皇不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多想。知道嗎,寶貝?」

  他連忙道:「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寶貝,」風雲無垠點點他的鼻子,「這件事不急,父皇倒是很好奇,她們到底能折騰到什麼程度。」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無情和狠厲。

  除了他的寶貝,誰也別想他會留情。

  初七很久沒有說話,風雲無垠知道他在想問題,也不打擾,只靜靜地摟著他,享受著永遠也不會膩的溫馨。只要他的寶貝仍然在他懷裡,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良久之後,初七才抬起頭來:「父皇,你先回宮吧。」

  「寶貝?」風雲無垠錯愕地看著他,「父皇沒聽錯吧?」

  他堅強地一笑,道:「父皇,你沒有聽錯。」

  「為什麼?」風雲無垠有些無法理解,他看得出來,初七根本不想讓他離開。

  初七輕聲而堅定地道:「父皇,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在你心中,寶貝才是最重要的,是你放在首位考慮的。但是,這天下才是父皇的舞台。父皇是寶貝的愛人,也是一個帝王。我不能因為愛你和舒服你,為父皇收服這殺手樓確實是因為想要為父皇分擔才這麼做的,但如果因為我的出宮而使得宮內大亂,那麼和拆東牆補西牆有何區別?那樣的話,仍然是我牽絆了父皇。」

  風雲無垠久久無語,許久才道:「寶貝真的長大了,但是,父皇不想留下你一個人。你說得對,這天下確實是父皇的舞台,但是若這舞台上沒有寶貝,又有何意義?」

  他輕輕地伏在風雲無垠的胸口:「父皇,即使你在宮內,我在宮外,我們也是並肩作戰的。我們都為著同一個目的。我不再是那個只知道依賴父皇的寶貝了。」

  他的父皇為了他付出太多,該是他付出的時候了。偶爾,他也想做他的父皇的後盾。

  他在心裡,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寶貝,有時候父皇真的寧願你是那個只知道依賴父皇的寶貝,」風雲無垠看著窩在他懷裡的小人兒感慨萬千,「因為父皇也很享受被寶貝依賴的感覺,但是,父皇知道,寶貝更喜歡站在父皇的身邊。那麼,父皇會支持寶貝的決定。」

  離別的氣氛頓時蔓延開來。

  風雲無垠突然感覺到脖子上的手臂越纏越緊,不禁輕笑出聲:「現在後悔趕父皇走了吧?」

  他不理會風雲無垠的戲謔,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風雲無垠的眼,認真地道:「父皇,我們要約法三章。」

  「嗯?」他新奇地道,「好,寶貝說說看,父皇一定做到。」他很好奇初七會對他提出什麼要求。

  初七掰開他的一個手指,道:「第一、和每個女人的交談不許超過三句……」

  風雲無垠忍不住笑出聲:「好。寶貝,找人傳話算不算?」

  他想了想,大方地道:「那就不算了。」

  「第二呢?」

  「不許和女人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就算她在你面前跌倒了,也不許接住她。」說著說著,他的臉有些紅。

  風雲無垠則笑得更加愉悅:「寶貝可是還記得之前從夢魘域界回來的那次?」

  「咳咳,不記得了,該說第三了。」他連忙轉移話題。

  風雲無垠則仍然面帶微笑,寵溺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嗯,好,第三?」

  「第三,要很想很想我,」他難得強硬地道,「一天至少要想我一次,一次就可以了。」

  風雲無垠輕聲一歎,將他摟得更緊。這個小傻瓜,兩人天天在一起時,他想的仍然是他,更何況很快要相隔千里。

  「會的,寶貝。那麼,是不是該父皇提出三條要求了?」

  「好,你說。」

  風雲無垠輕聲道:「第一,保護好自己;第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第三,要很想很想父皇。」

  他在他懷裡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父皇,我希望我們這是最後一次分開。」

  「父皇保證。」

  「寶貝也保證。」他抬頭在風雲無垠唇上吻了一下,才又繼續縮進他的懷裡。

  父皇,等我,十天之內,我一定會回宮。

第293章 秘密計劃

  第二天一大早,風雲無垠便瞬移回了皇宮。他前腳剛走,初七便起床,將瑾謀和瑾略叫到了會客廳。

  瑾略一邁進門,就大聲道:「聽風,你找我們什麼事?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儘管開口。」

  瑾略最近愛情得意,連帶著他的整個人也更加活潑,到了哪裡,那一張嘴都停不了。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他的呱噪了。

  初七示意他們坐下後,才道:「確實有事要你們幫忙,你們兩人想辦法聯繫殺手樓的四號殺手斷天和五號殺手鄉耶,我要與他們見一面。」瑾謀奇道:「據我所知,殺手樓的殺手除非接任務,否則的話不會和外界有任何聯繫。難道是我記錯了?」

  「你並沒有記錯,確實如此。」初七泰然自若地道,「無妨,你們只需在信件上註明聽風想與他們一見即可,來不來是他們的事。」

  「好,我明白了,」瑾謀站起來,「略,我們走吧。」

  「誒?你明白什麼了?我還什麼都不明白呢。誒,哥,聽風,這到底怎麼回事啊?」瑾略被瑾謀拉著往外走,還處於迷糊之中。

  中午和晚上初七都是一個人在房間內用膳,所以沒有任何人發現風雲無垠離開的事。

  並不是初七有意隱瞞其他人,而是他覺得風雲無垠離開,沒有必要特意告訴任何人。

  瑾謀和瑾略效率很高,當天晚上,斷天和鄉耶就一起出現在了聽風閣外。由此可看出,聽風閣的位置在江湖已經不是秘密。但是能不能進來,是另一回事。

  斷天和鄉耶費了一番功夫,才進了大門。

  彩虹七使在初七的交代下,並沒有出面阻攔,由著他們破解了設在大門附近的陣法和幻術。

  但是,兩人進了院子之後,卻一直繞不出去,無法再向前一步,不停地在原地打轉。

  不知為何,鄉耶就是肯定初七一定不會對他們不利,所以他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並不著急。卻不知初七對他也是同樣的感覺,不然的話,也不會特意找他們過來。

  斷天的耐性相對較差,無奈之下,大叫了一聲:「聽風,是你想見我們的,再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可就走了。」

  話音剛落,眼前的花樹突然繞開,初七就站在他們面前兩米不到的位置,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斷天嘀咕了一句,痞痞地道:「找我們什麼事?」

  初七並不理他,只看著鄉耶,直接道:「如果相信我的話,半個月之內不要接任何任務。」

  鄉耶雙眼波瀾不驚,毫不遲疑地點頭,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好。」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斷天見他們兩人都當自己隱形人,不滿地道。

  初七涼涼地道:「其實我找的是鄉耶,你只是附帶品。」

  斷天被噎到了。

  鄉耶則淡然地道:「我只代表自己答應,你是否答應是你的事。」

  斷天氣悶地垂下了腦袋,氣短地道:「我也答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鄉耶幾不可察地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鄉耶轉向初七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鄉耶轉身飛走,斷天連忙追上,快離開之前,還回頭頗為無奈地瞪了初七一眼。

  初七當做沒有看到。

  第二天早上,他讓小森和小小召集所有人。

  「小七,發生了什麼事?」小小一整天沒有看到風雲無垠,有些奇怪。

  初七道:「稍後我再告訴你們,先去讓所有人收拾東西,在大廳集合,準備離開。」

  「知道了。」小小去叫彩虹七使,而小森則去叫許赫三人和瑾謀、瑾略。

  初七洗漱完畢後,叫出了所有的暗衛。

  一共六人。

  「本殿下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

  六個暗衛一起跪下,恭敬地道:「屬下不敢,小公子請問。」

  「當父皇的命令和本殿下的命令發生衝突時,你們聽誰的。」他問得漫不經心,問完之後,便端起了茶杯,意在告知他們:本殿下不急於知道答案,但是,你們的答案最好是經過深思熟慮且明智的。

  六人一起沉默,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可大可小。若是回答聽從風雲無垠,那一定不符合這位殿下的要求,不然的話,殿下也不會多此一舉問出這樣的問題;若是回答聽從殿下的,那麼萬一風雲無垠和殿下的命令完全是相反的,就意味著他們不得不「背叛」風雲無垠。

  但是,他們的殿下與陛下是情人的關係並沒有特意避開他們,也就是說,殿下絕對不會對風雲無垠不利。同時,既然陛下讓他們來保護殿下,這未嘗不是意味著他們成了殿下的人。

  於是,六人一起道:「屬下等人聽從殿下的差遣。」

  「很好,」初七滿意地點了點頭,放下手中茶杯,淡然道:「本殿下希望你們記住本殿下的話,不可違背本殿下的命令。當然,這只限於本殿下在宮外期間。回到皇宮後,你們仍然是父皇的人,唯父皇的命令是從。」

  「是!」

  初七站起身,頗有深意地道:「那麼,聽好。本殿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從今天開始,不得將本殿下的消息隨意傳給父皇。如果父皇問及本殿下的行蹤,要及時向本殿下報告。屆時,本殿下會告訴你們該如何回答。」

  「是!」六個暗衛無條件地服從。

  「好了,都退下吧。」

  初七邁出門,向大廳走去。

  所有人已經都在大廳。

  他在首座坐下後,才道:「大家應該都猜到了,我打算離開這裡。」

  「離開?」瑾略最先跳了起來,「但是,我們才住進來沒幾天,計劃還沒有真正開始實行,不是嗎?」

  「略,聽聽風說下去。」瑾謀制止了他,一看見所有人都在,而唯獨風雲無垠不在,就意識到情況有變。

  初七淡聲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收服殺手樓的事,必須加快步伐。我希望十天之內可以完成。大家有什麼想法、計劃,在真正出發之前可以好好想想。瑾謀,你帶著紅和藍先去城裡買馬,在之前的那家客棧門口等即可。」

  「是,主。」紅和藍一起道。

  「放心吧,交給我。」瑾謀笑道。

  瑾謀和紅、藍一起離開,其他人也拿著自己的行李,離開了聽風閣。

  「主,這裡怎麼辦?」橙和綠兩個姑娘都有些感傷。

  「留著,以後若有機會再來就是。」雖然才住了幾天,初七也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是,主!」兩個丫頭馬上高興起來,一起將大門鎖上。

  初七一邊走一邊道:「瑾略,你帶著青、紫和黃去城裡放出消息,就說聽風離開了颯城。」

  瑾略帶著青、紫和黃三人離開後,初七等人也迅速地到了城裡。

  一行人一起吃了早餐之後,便啟程離開颯城。

  東方劍躲在一家酒樓裡,一直咬牙切齒地「目送」著初七出了城門。

  「聽風,這一次,你必死無疑。」

  初七出了城門,並沒有急著讓大家趕路,而是問了之前問過的問題。

  「想出辦法了嗎?」

  一時之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主意。

  瑾謀道:「要想和他們有交集,恐怕只有等到辟崖找上來。」

  「那樣太慢了。」初七道。

  原本他的計劃,確實是對十大殺手各個擊破,但是現在看來,因為時間緊迫的緣故,根本不允許一個個分別對付。

  最好能想出一個辦法將其餘的七大殺手集中在一起,然後一舉解決。

  而這就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將除了連敖、斷天和鄉耶之外的所有殺手集中到一起的契機。

  事實上,他已經想出了辦法。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那個方法。

  那個方法雖然可以一箭雙鵰,但一不小心,可能弄巧成拙。

第294章 喬裝進宮

  花錦的心較細,一直在注意著初七的表情,試探地問道:「小公子,你是不是已經有辦法了?」

  初七隻點了一下頭,沒有多說:「從這裡到皇城騎馬需要多少時間?」

  花錦道:「來時我們幾人快馬加鞭也花了六天時間。」

  初七深沉地一笑,意味深長地道:「從這裡開始,我們分開走。」

  「分開走?」瑾略好奇地問道,「怎麼分開走?嗯,我們這個隊伍一共有十五人,確實有些引人注目。」

  彩虹七使聞言,幾乎同時怒視著他。

  瑾略打著哈哈道:「沒有別的意思,呵呵,呵呵。」

  「略,別鬧了,讓聽風說完。」瑾謀無奈地瞅著他。

  瑾略嘿嘿一笑,笑嘻嘻對初七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請講。」

  初七道:「小小,小森和除了紅以外的六使跟我走;花錦,你和扶搖、許赫三人帶著瑾謀和瑾略騎馬去皇城;紅,你易容成我的樣子和花錦他們一起。」

  「是,主。」紅道。他對初七是無條件地服從,並且不問原因。

  其他幾人也聰明地沒有多問。

  初七想了想,又道:「如果遇到辟崖,紅將他打敗即可。」

  「是,主。」

  許赫此時才卸下他懶洋洋的表情,有些不情願:「小七公子,我們才見面三四天而已。」

  「小赫赫,正事要緊。」扶搖有些不滿他對初七的在意。

  「你們必須與我分開才能配合我。」初七簡單地作了解釋,神情有些嚴肅。

  「是,我知道了。」許赫只得應下。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要交代。初七將影叫了出來。

  「影。」

  一個影衛立即現身,恭敬地單膝跪下:「小公子。」

  瑾謀和瑾略被突然出現的影嚇了一跳,兩人沒有想到初七除了這麼多手下,還有暗衛在暗中保護。他們本來是抱著保護初七的心態的,此時兩人相視一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臉上不由得均有些悵然若失。

  初七注意到了。

  他先對影衛道:「如果爹爹問到我,就說我仍在颯城即可。退下。」

  說完,他又轉向瑾謀和瑾略:「到了皇城,我會帶你們去我家。當然,如果你們不想去,現在也可以離開。畢竟,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會很危險。」

  「不,怎麼會?我們當然想去你家。」瑾謀和瑾略兩人聽到他的第一句話時,就激動起來,幾乎同時開口。

  瑾略嬉皮笑臉地道:「聽風,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們的。」

  「略,怎麼說話呢?」瑾謀嗔怪地開口,但看得出來他也很開心,「聽風,其實我和略已經猜到你的身份不一般了,你願意帶我們去你家,是我和略的榮幸。」

  初七點了點頭,又對幾人吩咐著:「馬仍然留著,我隨時有可能回來。」

  說完,初七便和小小、小森、六使一起躍上空中,踩著彩虹結界很快飛遠。

  直到出了花錦等人的視線範圍,初七才將小小和小森收入連心戒,將六使收入眼中,瞬移回到皇城。

  幾人找了一家客棧暫時休整。

  初七打算喬裝改扮一番之後再進宮,初七問道:「如何?爹爹應該認不出我吧?」

  小森、小小和六使仔細打量著他,除了皮膚變黑了,臉變醜了之外,其他的都沒有變化,幾人同時搖了搖頭。

  「不行。」

  初七有些無奈:「我已經換了五種不同的臉了。」

  小小嘿嘿一笑:「小七,我看不如你男扮女裝好了。你的爹爹就算再怎麼聰明,也想不到你居然會變成女人,嘿嘿。」

  「穿女裝?虧你想得出來。」小森好笑地看著得意得尾巴都翹上了天的小小。

  「主!」橙和綠卻突然向初七撲了過去,兩人均是雙眼發光,就像是看到了美味的野雞的狐狸。

  初七的臉有些抽出:「這太荒唐了。」

  「主,其實屬下覺得可行。」青一本正經地道,「主這次回宮的目的不就是查出到底是誰派殺手對付公子嗎?如果真的是宮中的妃子,主以女裝進宮,一定會有機會接觸到那些妃子。」

  初七不得不承認青說得對,但是他覺得自己一旦穿了女裝,一定會有不好的事發生。現在尚未穿上,他就已經覺得自己好像被盯上了,更不用說穿了之後了。但是,為了他的父皇,更危險的事他都願意做,更不用說穿女裝了。

  而且,他對父皇約法三章了的。到時,「她」不一定能和他見面。

  「好吧,橙,你和綠來幫我。」他無奈地在梳妝台前坐了下來。

  橙和綠差點歡呼起來,橙衝到梳妝台邊,綠則和她極為默契,她是向門外沖。

  「綠,你去哪兒?」黃奇怪地看著她。

  「笨蛋喔,當然是去給主買衣服了。」

  初七連忙叫住他,淡聲道:「簡單素樸即可。」

  綠失望地哦了一聲,但很快又興奮起來:「主的氣質這麼好,簡單素樸的才更能體現出主的獨一無二。」

  她回來地很快,一張秀氣的小臉上還沾著汗水,手中拿著一個小巧的包袱。

  「主,呵呵,我回來了。」

  初七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滿頭大汗的樣子,淡聲道:「我並不急著進宮,你不必跑這麼快。」

  此時他的頭髮也被梳成女子髮型,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只是簡單地在頭頂盤了一個髻,其餘的自然披肩,既簡潔又大方。

  綠聽到他的話,臉紅了一下。

  橙抿嘴一笑,戳穿了她:「主,她才不是怕你著急,她是急著看主穿女裝。」

  綠嘟著嘴道:「你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

  「行了,」紫怕初七不耐煩,連忙道,「快把衣服拿出來吧。」

  「喔。」綠小心翼翼地將包袱放在桌上,輕輕地打開,只見裡面是一片雪白和一片黑色。

  初七瞄了一眼,看得出來裡面一共有兩套衣服,一套白色,一套黑色。

  綠將衣服抖開,展示給初七看,一邊得意地道:「主白天去的話可以穿白色的,晚上去的話就穿黑色的。」

  「呃,那個怎麼穿?」

  綠連忙解說一番,激動地忘了初七是他的主人,將衣服塞給他後,就一把將他推到了屏風後。

  六使、小森、小小不自覺地都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初七出來。一時之間,房間裡只剩下初七脫衣服和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初七仍然沒有動靜,橙終於忍不住問道:「主,你穿好了嗎?」

  好一會兒,初七的聲音才傳出來,有些古怪地道:「……好是好了。」

  綠奇怪地道:「那主怎麼不出來?」

  橙心裡激動,直接衝了過來,卻突然呆呆地站住,一動也不動。

  「橙,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買的衣服不好看嗎?」綠鼓著臉不滿地問道。

  橙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只見,初七黑髮如墨,白衣似雪。潔白的中裙搖曳及地,寬袖生風,飄然如飛。白色的齊胸褥裙比中裙稍短幾分,層次感十足,褥裙外是一件雪紡紗的小坎肩,以絲帶當胸結住,整個人就像是從雲中而來。微風吹動,裙衫拂動,似是起舞。難怪所有人都看呆了。

  「口水!」小小突然咬牙切齒地道。

  小森連忙抹了抹嘴,其實那裡什麼都沒有。

  初七不由得微微一笑。這個小小越來越愛玩了。誰知,著一笑,幾人如沐春風,再次看呆。

  初七乾咳一聲,所有人連忙移開目光。

  小森正色道:「小七,你打算以什麼身份進宮?」

  初七道:「皇城有一家花店每年的這個時候會挑一些最好的花送到宮裡去。稍後,我對花店老闆施以攝魂術,小小再對他的記憶做一些改動,我便以花店的丫鬟的身份送花進宮。」

  「此計甚妙。」黃不斷地點頭。

  幾人準備一番後,便隱身去了那家花店,初七將臉易容成花店的丫鬟菊香的臉,以菊香的身份成功地進了宮,與他童趣的還有花店的另一個丫鬟桃子。因為初七竊取了菊香的意識,所以並不怕穿幫。

  第一個送花對像自然是後宮地位最高的人——皇后。

  兩人跟著侍衛很快就到了皇后的寢宮和鳴宮。

  豈知,皇后正在小憩,兩人並未直接和皇后碰面。初七無奈之下,只得先離開和鳴宮再作打算。

  「小桃,你先回去,我去看一看江妃娘娘。」

  從菊香的記憶中得知,她一直頗受江妃娘娘的喜愛,所以初七用這個當借口,小桃並未有所懷疑,輕易地被支開。

  初七抱著花盆轉過幾道長廊,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飛龍殿門口。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所佔的位置時,嚇了一跳,連忙轉身準備離開。

  豈知,正在這時,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站住,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這裡?」

第295章 驚險相遇

  風雲遐邇。

  他怎麼會來飛龍殿?

  初七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即使此時假扮他人,他也沒有打算對風雲遐邇行禮,是以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風雲遐邇走近。

  「你是何人?為何在飛龍殿外徘徊?」風雲遐邇嚴厲地道,一邊快步走過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長得頗為機靈的小廝,也帶著狐疑的目光看著初七。

  風雲遐邇今天會來這裡,只是因為想念初七,所以想趁著風雲無垠不在,過來看看。沒有想到還未走近就看到一個少女鬼鬼祟祟地站在飛龍殿外,似是在偷窺其內。

  「你又是何人?」初七緊張地抓著身上的衣服,裝出警惕的樣子。

  風雲遐邇此時的身份已經是王爺,雖然穿衣華貴,但是並未帶著任何可以象徵他此時身份的裝飾,是以初七才故意這麼問。

  「大膽!」那小廝上前道,「這位是當今陛下的二皇子遐邇王爺,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還不向王爺問安?」

  初七仍然淡然道:「原來是王爺。菊香是萬花店的丫鬟,今天進宮送花,不小心迷路,所以才會在這裡。菊香畢竟不懂宮中規矩,還請王爺不要與菊香計較。」

  「萬花店?西街盧家的萬花店?」風雲遐邇上下打量著眼前明媚的少女,眼裡有些波動。

  「菊香」長相一般,那雙眼卻極為清澈,整個人的氣質更是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

  初七道:「正是。如果王爺沒有其他的吩咐,請允許菊香告退。」

  這個時辰,正是風雲無垠處理完奏折回飛龍殿的時間。再不走,只怕會和風雲無垠遇上。雖然他特意改變了自己的氣息,但仍然無法保證風雲無垠認不出他。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必須盡快離開。

  風雲遐邇見她似乎急著離開,對她的戒心更加重:「你今天是給哪位娘娘送花?」

  初七一時無法脫身,有些無奈,只得答道:「和鳴宮。」

  「喔?」風雲遐邇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和鳴宮和飛龍殿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方向,敢問姑娘又是如何會走到這裡來的?」

  初七不緊不慢地道:「莫非王爺沒有聽過『路癡』的說法?路癡是完全沒有方向感,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菊香走到這裡來,並不稀奇。」

  「是嗎?」風雲遐邇冷哼一聲,眼中的懷疑不退,「既然如此,萬花店為何會派一個路癡進來送花?」

  初七也不禁暗讚一句風雲遐邇思維之嚴謹和反應之敏捷。看來這些年的磨難和經歷真的讓風雲遐邇成熟了不少。

  他淡然答道:「菊香雖是路癡,養花的技術卻不可忽略。」他看著風雲遐邇,眼裡帶著些嘲諷。

  風雲遐邇不禁氣極:「你……」

  初七暗暗好笑,如今的風雲遐邇雖然比之前穩重許多,但是似乎還是很單純,稍一挑撥就會生氣,實在好玩。

  兩人都不知道的是,風雲遐邇雖然單純、衝動,卻惟獨在面對「初七」的時候才這樣。

  「何事喧囂?」一個低沉悅耳的嗓音正在這時不失威嚴地響起。

  初七聽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不由得大吃一驚。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風雲無垠負手站在不遠處高深莫測地看著他和風雲遐邇,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了。昂多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看樣子竟像是已經來了一會兒了。

  他連忙低下頭,暗叫糟糕,迅速回憶剛才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沒有發現什麼差錯,他這才鎮定下來,不動聲色地站著。

  風雲遐邇連忙跪下道:「兒臣叩見父皇,父皇萬福。」

  那小廝也敬畏地同時跪下道:「奴才叩見陛下,陛下萬福。」

  初七暗自懊惱,作為「初七」時他從未對風雲無垠下歸國,但這一次似乎逃不過了。

  他正待跪下,風雲無垠卻在此時開口道:「起來吧。」

  此時,他若再跪,已經不合適了,只得垂手站著,心中忐忑。父皇應該不會認出他吧?

  風雲無垠掃視幾人一眼,視線緩緩落在初七身上。

  「她是何人?」

  風雲遐邇連忙道:「回父皇,她是萬花店的丫鬟,今日來宮中送花的。兒臣見他鬼鬼祟祟地站在飛龍殿外,是以才攔住她稍作詢問。」

  「抬起頭來。」風雲無垠冷冷地道。

  初七緩緩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風雲無垠,同時在心裡默默地數著:一。

  此時的風雲無垠身穿明黃色的皇袍,頭戴皇冠,不怒自威,舉手投足盡顯帝王威嚴。他的眼神直直地射過來,犀利地盯著他看,半天都未眨眼。

  初七故作惶恐地垂下眼眸,藉以避開他銳利無比、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同時假裝不知所措地絞著潔白的雙手。

  「看著本皇。」風雲無垠又命令道。

  第二句。

  他當然不願抬頭,有些不悅地道:「陛下尊顏,菊香不敢冒犯。」

  風雲無垠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不知是否在生氣,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才又響起。

  「你會養花?」風雲無垠卻問了與此時緊張的局面毫不相關的問題。

  「是。」他鎮定地答道,同時,在心裡默默數著:三。

  他和風雲無垠可是曾經約法三章的。他的嘴巴早已不自知地撅起,如果風雲無垠再和「她」說第四句話,他一定會當場發飆的。

  風雲無垠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轉向昂多道:「昂多,後花園的花也該修一修了,免得倒是本皇的寶貝見了不高興。」

  昂多心下奇怪:後花園的花一向有專人打理,此時陛下何以叫這個小丫頭去修剪?

  但他並未將疑惑表現出來,走進初七道:「菊香姑娘,這邊請。」

  初七無奈之下,正要邁步,卻聽風雲遐邇急道:「父皇,這位姑娘——」

  「二皇兒對本皇的決定有意見?」風雲無垠似笑非笑,微微挑眉。

  風雲遐邇不由得被他的眼神一震,強作鎮定,鼓起勇氣道:「父皇的決定,兒臣不敢有意見。兒臣只是有些擔心七皇弟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恐怕會不高興。」

  風雲無垠身上的冷氣驟增,沉聲道:「退下。」

  「兒臣告退。」風雲遐邇生硬地道,轉身離去。

  風雲無垠微微皺眉,卻見那少女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看著他,見他看她,又匆忙地低下頭去。

  初七知道風雲無垠再看他,卻不敢抬起頭來。但他感覺得到,風雲無垠在生氣。是因為風雲遐邇頂撞了他嗎?

  風雲無垠甩袖進去,對昂多道:「帶她去後花園。」

  初七看了風雲無垠一眼,跟著昂多向後花園走去。初七一進去,看見那清澈的魚池、在風中搖擺的鞦韆、搖曳生姿的繁華和依舊矗立在那裡的遮陽傘,情不自禁地露出懷念的一笑。

  「姑——」昂多無意中回頭,看見初七淺淡卻明亮的笑容,不由得微微一愣。那似雪的白裙隨風飄舞,似欲乘風而去。

  如此氣質的女子真的是一個普通的丫鬟嗎?

  他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道:「姑娘。」

  初七連忙收起臉上讓人生疑的笑容,輕輕點頭:「總管。」

  昂多冷然地道:「有些話不得不說與姑娘聽。陛下留下姑娘別無他意,只是要姑娘來修建花枝的,姑娘萬不可多心。另外,這飛龍殿的後花園是陛下最疼愛的七殿下最喜歡的地方,姑娘也最好不要弄出什麼麻煩來,不然的話到時不好收場,你我二人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菊香知道。」初七微微一笑。

  昂多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問道:「這些花兒姑娘大概需要多久時間才能修好?」

  初七看了看地面上晃著的刺眼的太陽光和那一片的花海,有些無奈地道:「……兩個時辰。」

  「嗯……」昂多也望了望那片花海,又打量初七一遍,點頭道,「姑娘畢竟是女兒家,這麼多的花兒確實需要些功夫。那麼,姑娘最好不要離開這裡,兩個時辰後,小人自然會來帶姑娘離開。」

  「菊香明白。」初七暗暗苦笑,目送著昂多離開。

  昂多一走,見到四下無人,他飛快地跑到了鞦韆旁邊,懷念地坐了上去。感覺著耳畔舒適的涼風,他不禁輕聲笑起來。又想到剛才風雲無垠在對「她」說話時,果然沒有超過三句,他不由得更加開心,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將腳在地上一蹬,鞦韆飛得更高了。

  「呵呵,好舒服。」

第296章 XXXX

  蕩鞦韆許久,他才撲入那片燦爛的花海之中,聞著熟悉的花香,和在風雲無垠的懷抱中一樣舒服自在。蜜蜂和蝴蝶就像是見到熟人一樣,圍繞著她飛舞。它們明明和在外面的蜜蜂、蝴蝶一模一樣,但飛龍殿裡的蝴蝶和蜜蜂卻讓他覺得親切無比。玩了一會兒,他卻覺得索然無味起來。

  此時風雲無垠就在飛龍殿內,他們離得如此近,卻不能說話,這種感覺還真是糟糕。他從花團錦簇中走出,打開隨身帶著的小木箱,從裡面拿出來一把大剪刀,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

  從巨響的記憶中,他得知菊香確實會修剪花枝,但是只知道記憶根本沒用,及時他能憑著這些記憶迅速學會修剪,水平也馬馬虎虎。

  再抬頭看看頭頂的大太陽,他頓時想一走了之。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走近的腳步聲,同時喜歡來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昂多,那位姑娘似乎還沒有開始工作?」

  初七聽見他風雲無垠不知是何含義的話,拿起剪刀,還不猶豫地走進陽光的範圍之內,站在那一大片的花海之中,任命地修剪起來。一邊還在想著,這麼大熱的天,他的父皇到底到後花園裡做什麼?

  風雲無垠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到太陽傘下坐下。昂多則擺手讓小春和小夏將手中端著的冰凍果酒擺在石桌上。

  風雲無垠微微瞇著眼,看著清澈的池水,似是陷入了沉思。

  昂多笑道:「陛下可是又想起了七殿下?」

  初七連忙豎起耳朵,「卡嚓」一聲,一株花的主枝被他剪斷了。

  風雲無垠看見那花枝掉在地上,臉抽搐了一下,淡然道:「卻不知那個小傢伙是不是在哪裡玩得正開心,有沒有想本皇。」

  昂多也親眼看見那棵名貴的花被「菊香」毀了,有些無語,隨即才對風雲無垠道:「七殿下對陛下的心思一點兒也不遜於陛下對七殿下的,陛下完全不必擔心。」

  初七聞言,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心裡大讚昂多說得好,暗暗決定等他正式回宮,一定要好好獎賞他。正得意間,又一株畫被毀了。他偷偷地回頭看了風雲無垠一眼,見他並沒有注意到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開始認真地修建起來。

  將近中午的太陽很是毒辣,不一會兒,他就被曬得汗流浹背,身上的衣衫幾乎全被汗濕。好在他因為覺得女裝不自在而在裡面加了好幾件褻衣,所以才沒有暴光。他的手也因為從來沒有拿過剪刀而磨紅了一片。

  只聽,風雲無垠突然道:「今天的太陽真大。」

  昂多雖然覺得風雲無垠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有些奇怪,但仍然善解人意地道:「陛下,不如回去?」

  初七遠遠地聽見,鬆了一口氣。只要風雲無垠離開,他就可以偷懶,甚至是溜走。

  誰料,風雲無垠卻極為愉悅地道:「不必,本皇已經好久沒有到花園坐坐了。這裡有本皇和寶貝的那麼多的回憶,熱一熱也無妨。更何況,這傘下倒還算涼快。」

  初七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手中的剪刀抗議一般,卡嚓卡嚓響個不停。

  昂多恭敬地道:「是,陛下。」

  初七用眼角偷偷地看著風雲無垠,見他端起桌上的果酒慢慢地喝著。見那冰涼好看的液體緩緩地流進風雲無垠口中,他不禁也跟著吞了吞口水。

  好渴。

  他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吐了一口熱氣,又揉了揉手上的紅色痕跡,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委屈。

  但隨即想到是因為自己大意才跑到飛龍殿來,再次認命地拿起剪刀向另一簇鮮花走去。

  風雲無垠似笑非笑地看著遠處撅著嘴的少女,對昂多道:「叫她過來。」

  「是,陛下。」

  昂多踏出傘下幾步道:「菊香姑娘,陛下請你過來。」

  初七心裡咯登一下,只得慢吞吞地走了過去,不著痕跡地挑了傘下有陰涼的一面,果然舒服了許多。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冰茶,一眨不眨,透露著好想喝的渴望。

  風雲無垠又端起冰酒優雅而緩慢地啜了一口,對昂多道:「昂多,請菊香姑娘坐下。」

  昂多便道:「菊香姑娘,請坐。」

  初七舔了舔唇,並沒有坐下,有些沒好氣地道:「多謝陛下,如果沒事的話,請陛下允許菊香回去工作。天氣如此炎熱,小女子希望能早些完成工作以便早點回家『避、暑』。」

  「大膽!」昂多沉聲道。

  風雲無垠毫不介意地擺了擺手,對小春吩咐道:「還不給菊香姑娘倒茶?」

  冰果茶很快倒好,初七舔了舔有些干的唇瓣,卻沒有伸手去端。不是他不想喝,而是他不想讓風雲無垠看見他手上的傷。這不是「菊香」的想法,而是「初七」的想法。即使風雲無垠此時並不知道他就是他的寶貝,他也不想讓風雲無垠看見他手上的傷。

  但是陛下的賞賜,他若是拒絕也不妥,只得道:「多謝陛下,巨響還是先完成工作再喝為妥。」

  風雲無垠低低一笑,聲音裡充滿了危險,似是漫不經心的道:「唔,昂多,看來是本皇的威信不夠?」

  初七一聽便知風雲無垠真的動怒,連忙伸出雙手端起了冰果茶。

  風雲無垠卻驀地站起,帶著強烈的怒氣,甩袖而去。

  初七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一愣,茶杯貼在嘴邊,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陛下?」昂多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陛下,等等小人。」

  小春和小夏看了初七一眼,又相視一眼,同時走了過來。

  初七還因為風雲無垠突然地怒氣而有些疑惑,見她們兩人都看著他,放下茶杯,靜靜地回視著她們,心中好奇她們會說些什麼。

  「菊香姑娘,有些不該想的東西,千萬不要多想。我們是一片好心才會提醒你。」小春說完,對他微微施禮,和小夏匆匆離開了。

  初七眨了眨眼,無奈地一笑,在石凳上坐下,將她們沒有拿走的冰果茶喝得一乾二淨。

  看了看四周無人,他這才用木系魔法將自己手上的傷痕治好,不一會兒手便恢復了最初的白淨。他拿起剪刀又走進了太陽底下。

  飛龍殿裡除了飛舞的蝴蝶和歡快的蜜蜂,只剩下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女低著頭不停地修剪著似乎沒完沒了的花枝。

  他修剪得很認真,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又有人走進了後花園。又或者是,走進來的那個人故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不讓他發覺。

  等初七停下動作,捏了捏脖子稍作休息時,這才注意到風雲無垠躺在鞦韆上似乎睡著了。

  他的心裡不由的又是一片疼痛,甚至有衝動跑過去撲入他的懷中,或者撒嬌,或者只是單純地親親他的臉。但是想到他接下來的計劃,他咬咬唇,轉過身去繼續修剪著花枝。

  不知又過了多久,終於到了正午。初七明顯感覺到太陽大了許多,整個身體,從頭到腳板都是熱乎乎的,尤其是頭頂的灼熱感,幾乎能煮熟雞蛋。他的頭也有了一些眩暈感。他知道這是在太陽底下曬了太久的緣故。

  看了看剩下的一小塊面積,他默默地加快了速度,正向前邁去,卻被腳下的籐蔓纏住,整個身子向前跌去。

  「呀——」

  他下意識地要用魔法力撐住自己的身體,但想到風雲無垠還在旁邊,只得閉上眼睛,任憑整個身體趴倒在地上,整個人沒入了花海之中。

  頓時,他的頭上嘴唇上沾滿了草屑。幸虧風雲無垠為了怕他受傷,所種的花草都是沒有刺的,不然的話,只怕真的要毀容了。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他連忙爬起來,下意識地看了看鞦韆的位置,卻看見一個陰影站在自己的身後。

  風雲無垠不是何時走了過來,負手站在那裡,奇怪地看著初七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他的樣子。

  風雲無垠看看他,又看看草地,自言自語道:「奇怪,難道坐在地上比較舒服?」

  他的臉一黑,如果不是肯定風雲無垠沒有認出他,他一定會以為風雲無垠是在故意笑話他。

  他站起身,氣嘟嘟地抹掉自己嘴唇上沾著的草屑,胡亂拍了一下頭髮,撿起地上的剪刀,走得遠遠的,繼續修剪花枝,聽見風雲無垠的腳步漸漸遠了。

  他回頭一看,已經不見風雲無垠的蹤影。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驕陽,已經正午了。他又摸了摸肚子,好餓。

  從出生到現在,他還從來沒有挨過餓。飢餓感和眩暈感混合在一起,他意識一鬆,暈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溫柔地將他抱起,低聲罵了一句「小笨蛋」,但他聲音裡的心疼卻讓他傻傻地一笑。

  是做夢嗎?好美的夢,在夢中,他的父皇不會讓他修剪花枝,只是一遍遍地親著他的唇瓣和他受傷的手,而他則摟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醒來,卻見到自己仍然躺在最初暈倒的地方,嘴巴不由得一疼。

第297章 夜探和鳴宮

  「父皇……」他在夢裡情不自禁地呢喃著。

  他的父皇輕笑著回應他:「寶貝,父皇在。」

  ……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醒來,卻見到自己仍然躺在最初暈倒的地方,嘴巴不由得一癟。


  居然真的是在做夢,抬頭看天,此時已經是傍晚,太陽就快就會下山。

  他爬起來,見四周無人,撿起剪刀,卻發現手上的傷自己好了。他沒有多想,賭氣似的剪了一大捧花,白色的百合,藍色的蝴蝶花,火紅色的美人蕉,黃/色的菊……然後用長長的青草纏在一起,便成了一束美麗的捧花。

  他拿著捧花就要開溜,風雲無垠和昂多以及四位宮女卻在這時踩著夕陽柔和的光線走了進來。

  他下意識地把捧花藏在了身後。

  風雲無垠緩緩踱到他面前,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繞到他身後,將花拿了過去,放在鼻子邊嗅了嗅。

  「昂多,這束花很沒,本皇收下了。作為回禮,就賞這位姑娘一頓晚餐吧。」

  初七眨眨眼,看著風雲無垠漫不經心地嗅著那花的迷人模樣不自覺地散發著邪魅誘/惑的風情,有些呆愣。

  那束花,他本來就是打算偷偷地放進他和風雲無垠的寢殿的……

  「菊香姑娘,這邊請。」

  初七站在那裡,沒有動。他看著風雲無垠,幾次張口欲言,卻說不出口。

  風雲無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欲走,他脫口叫道:「等等。」

  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此時風雲無垠根本就不認識他,憑什麼他讓他等等,他就等等。

  正失落間,卻見風雲無垠真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仍舊是頗有深意地眼神,讓他心虛地不敢直視。

  他飛快地道:「那束花我本來是要送給我的愛人的,陛下喜歡的話,就留下吧。您和我的愛人一樣,都值得擁有它。」

  昂多一聽這女子原來已經有愛人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在暗暗佩服這女子的大膽。

  風雲無垠勾唇一笑,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將花遞給小春,吩咐道:「插在本皇的寢殿裡。另外,叫人把晚膳拿到這裡來。本皇要在後花園裡用餐。」

  「是,陛下。」

  風雲無垠以眼神示意初七跟上,初七猶豫了半天才跟了過去。

  情況似乎越來越糟糕了。

  他在飛龍殿裡逗留了這麼久,那些妃子的眼線一定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這樣的話,他以送花丫鬟的身份接近她們的計劃已經行不通,必須再想別的辦法。

  「哎呦——」他因為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風雲無垠停了下來,來不及收拾,撞在了風雲無垠的後背上,一連向後跌了幾步。

  風雲無垠長袖一揮將他捲住,穩住了他的身體。他連忙借勢站好,揉了揉撞痛的鼻子。

  風雲無垠盯著他看了半天,似是鬆了一口氣,很自然地將視線從初七身上移開,走到石桌邊坐下。

  他連忙也走過去,坐了下來。等到坐下之後,他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但看風雲無垠似乎不打算和他計較,他也就裝迷糊地坐著沒動。

  結果可想而知,又換來昂多暗暗的一瞪。陛下右手邊的位置,以前可是七殿下的專屬位置。

  宮女們很快就魚貫而入,將各式色香味俱全的佳餚擺在了寬敞的石桌上。他一眼就看出裡面有很多事他平時愛吃的菜,不由得有些發愣。

  風雲無垠的態度在他看來,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這麼對待「菊香」到底有沒有發現「菊香」其實就是他的寶貝愛人?若是說風雲無垠發現了,他絕對不可能任由他暈倒,還把他留下太陽底下曬了一下午,外加餓了一頓(小傢伙的帳算的可清楚了);如果說他沒有發現,他卻一直用高深莫測的目光看著他,這些菜裡面有許多根本是他愛吃而風雲無垠卻不怎麼吃的。

  初七最在意的卻是風雲無垠收下了「菊香」的花。

  風雲無垠的所有舉動是因為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是他的寶貝還是他真的對「菊香」有好感?

  風雲無垠是真的沒有認出他嗎?

  他費盡心思地喬裝打扮就是因為不想讓風雲無垠認出他,但是此時他卻迫切地希望風雲無垠能認出他。

  昂多、小春、小夏、小秋和小冬都感覺到了他們的陛下和這個陌生的少女之間詭異的氣氛。幾人偷偷地交流著旁人無法猜出意思的眼神,連大氣也不敢出。

  初七有些賭氣地直勾勾地盯著風雲無垠,風雲無垠只是雲淡風輕地回視著他。

  他根本無法看穿風雲無垠的心,挑釁地開口道:「陛下,菊香可以開動了嗎?」

  此言一出,昂多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風雲無垠似是沒有察覺到算得上冒犯的語氣,示意他舉著,並未開口。

  他拿起筷子,雖然有些心情不佳,但因為太餓了,吃了不少。為了避免引起風雲無垠的懷疑,他還得克制自己不要去夾太多自己喜歡吃的菜,所以這一餐吃的很辛苦,但總算是吃飽了。

  他放下筷子,風雲無垠也放下了筷子。

  「陛下,你怎麼吃那麼少?」他忍不住問道。

  風雲無垠端起茶杯沒有說話。

  昂多小聲道:「菊香姑娘,請注意你的身份。」

  初七沒有理會他,驀地想起和風雲無垠的約法三章,試探問道:「陛下,你怎麼不說話?」

  風雲無垠瞟了他一眼,轉向旁邊的花圃。

  初七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臉龐,突然站起,將昂多嚇了一跳,迅速跳到風雲無垠身邊擺出防備的姿勢。

  風雲無垠事不關己地端著茶杯把玩著。

  初七似笑非笑地白了昂多一眼,拿起飯碗裝了滿滿的米飯,又夾了很多的菜放到風雲無垠面前,然後迅速後退兩步道:「陛下,請允許菊香告退。」

  說完,他不等風雲無垠回答,逕自飛快地離開了。

  而不知為何,風雲無垠也沒有派人去追他,也許是覺得沒有必要吧。

  初七並沒有離開飛龍殿,而是躲在了飛龍殿的小廚房。自從月嬤嬤和飛燕離開皇宮之後,小廚房邊再也沒有人使用,一直鎖著。躲在那裡,誰也不會發現。

  直到天黑透,他才悄然隱身向和鳴宮而去。

  在飛龍殿逗留了太久,他反而想出了一個主意。如果那些皇妃們知道「菊香」進了飛龍殿的事,他反而可以利用她們嫉妒心理找到突破口。

  所以到了和鳴宮不遠的地方,他悄悄地現身,裝成路過和鳴宮的樣子。

  果然,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一個侍衛叫住了:「站住,皇后娘娘要見你。」

  他看了那侍衛一眼,跟著他走進了和鳴宮。

  皇后正斜靠在豪華舒適的軟榻之上品著香茗,兩個宮女為她輕搖著折扇。那兩名宮女見他進來了卻沒有下跪,嬌喝一聲:

  「大膽!見到皇后娘娘還不下跪?」

  初七沒有動,裝作惶恐地樣子道:「菊香不懂……」

  皇后嚴重閃過一絲厭惡,擺了擺手,親切地道:「罷了,本宮恕你無罪。你就是菊香?聽說你在陛下的飛龍殿裡呆了一天?」

  他實話實說:「陛下命令菊香為飛龍殿的後花園的花修剪花枝。」

  「修剪花枝?」皇后虛假地笑道,「看來陛下很喜歡你的手藝,那飛龍殿連本宮也無緣進去,你倒是好福氣。」

  初七道:「娘娘過獎,菊香的手藝極為糟糕。上午修剪花枝,下午其實是被曬暈了過去,直到傍晚才被人發現,然後被趕了出來。」

  皇后輕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他,試探地問道:「陛下沒有帶你去飛龍殿裡面看看?」

  他搖了搖頭:「不曾,進了飛龍殿後就直接去了後花園。」

  「你頭上的草是怎麼回事?」皇后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他連忙道:「菊香摔了一跤。」

  「原來如此,以後你就不必進宮來了。」皇后又道。

  初七暗驚,連忙道:「皇后娘娘,這……是菊香做錯了什麼嗎?」

  「既然你被陛下趕了出來,若再進宮,只怕陛下會龍顏大怒,本宮是為了你好。」皇后假情假意地道。

  他茫然地點了點頭:「喔,那多謝皇后娘娘。」

  皇后見他如此好糊弄,暗暗一笑,隨後道:「行了,下去吧。」

  「菊香告退。」

  初七除了和鳴宮,道了偏僻的地方,甩開暗中跟著自己的人,再次隱身返回和鳴宮,悄無聲息地貼著屋頂,偷聽著下面的對話。

  「娘娘,您真的相信那個丫頭的話?」有一人問道。

  皇后道:「陛下素來愛乾淨,剛才那丫頭長相平凡不說,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豈會入得了陛下的眼?」

  「說的也是,只是,這丫頭竟然能被允許進入飛龍殿,一定有問題。」

  皇后道:「哼,就算有問題,進不了宮能成什麼氣候?馬上叫人做了她!」

  初七暗驚。他要躲過她們的暗殺自是沒有問題,但他卻不能連累完全無辜地菊香。

  他飛下屋頂,在夜幕中向宮外而去。

第298章 身份暴露

  初七出宮後,立即前往菊香的住處,遠遠地看見菊香家中一片漆黑。矮小的院子在夜幕之下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猛獸。

  他悄悄地靠近之後,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他撿起一顆小石子,從窗口扔進去。石子在地上發出了清晰的響聲,骨碌地滾了幾圈才停止響動。而屋子裡仍然靜悄悄的。

  他暗叫不妙,莫非皇后已經得手了?他從連心戒中拿出光系魔晶石照亮,慢慢靠近,就要推門而入。卻突然感覺到背後襲來一陣勁風。

  有人從背後偷襲!

  他反應極快的側身,敏捷地躲過那一掌,同時迅速地轉身,看見一個蒙面黑衣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他。

  見他回過頭來,黑衣人轉身便疾飛而去。他連忙飛身去追,夜空中頓時多了兩隻黑鷹。

  黑衣人飛了一段距離,在一棵樹上停了下來,對他招了招手。從頭到尾,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知是怕驚動了別人,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

  此時離菊香的家並不遠,在這裡仍然能注意到菊香的屋子附近的動靜。初七微一沉吟,便跳了過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輕聲而嚴厲地問道:

  「你是何人?」

  黑衣人身上沒有任何氣息,就如鬼魅一般,他摸不準對方的實力,只能暗自調動十二分的警惕。

  那黑衣人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漫不經心地指了指他的身後。

  他一邊謹防黑衣人的偷襲,一邊迅速轉過身去,卻看見另外兩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向菊香的家的方向而去。

  他神色一變,就要飛身折回。豈料,站在他身後的黑衣人卻突然出手阻止他。他的招式極為果斷,卻沒有任何傷害性。

  初七心中暗暗覺得奇怪,但此時卻顧不了那麼多,回頭一看,菊香房中的燈亮了。窗戶上映出那兩個黑衣人的影子和一個女子的身形,一把刀筆直地砍下,鮮血濺上了整扇窗戶。

  「該死!」初七暗暗後悔自己太大意,此時才察覺自己可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他回身給了黑衣人重重的一擊,腳下飛點,已經躍到菊香的房間門口,卻見一個女子躺在地上,根本不是菊香。

  他心中微動,連忙打開衣櫥和抽屜,卻都空空如也,給他的感覺根本就像是菊香早已經離開。

  但是,這代替菊香的女子又是誰安排的?

  初七暗暗覺得此事太過蹊蹺,回頭再看那黑衣人,哪裡還有他的影子?他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多。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剛才那黑衣人就像是專門幫他的。

  他從小巷子裡轉入寬闊的街道,帶著疑問,慢慢地向暫住的客棧走去。

  夜已深,街道上只有寥寥幾人,昏黃的路燈將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涼爽的夜風將路邊燈籠吹得搖搖晃晃,在寂靜的夜裡,頗有幾分陰森之感。

  初七正思索著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卻見一人身穿月色長衫,輕搖著扇,贏面走來。

  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卻嚇了一跳。

  向這邊走來的那人卻是「溫傲天」。

  他怎麼竟在這個時候出宮來了?

  初七下意識地要逃,突然間想起自己現在仍然是女子裝扮。而且,「菊香」根本不認識「溫傲天」,「溫傲天」也不認識「菊香」。他連忙鎮定下來,若無其事地和作溫傲天打扮的風雲無垠擦肩而過。

  就在他和風雲無垠已經錯開身的時候,風雲無垠卻突然開口道:「這位姑娘請留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風雲無垠的聲音似乎有些怒氣。

  他心中著急,卻不得不停下腳步,但並沒有轉身,心中飛快地設想著可能會出現的局面。

  「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貴幹?」

  風雲無垠看了看昏暗悠長的街道,淡聲道:「天色已晚,姑娘一個人太危險了。不如讓在下送姑娘回家如何?」

  他忍著心中不悅,生硬地道:「多謝,不敢有勞公子。」說完,他便氣悶地向前走去,心中突生百般委屈。風雲無垠居然和陌生的女子搭訕了,叫他如何不氣。同時他也暗暗下定決心,等他回到初七的身份,一定要和風雲無垠算賬。

  風雲無垠跟在他身後,將他的百種神情都看在眼裡。臉上似笑非笑,伸手攔住了他,冷冷地道:「這位姑娘請不要誤會,在下之所以要送你回家只是因為這條街道的治安歸在下的好友負責。在下不想有人在在下的好友的地盤上出事,才多此一舉而已。」

  風雲無垠不僅一直自顧自地跟在一個「陌生女子」身後,且還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初七終於發火,猛地轉過身來。

  「你明明答應我和任何女人說話都不會超過三句!」

  說完,他便委屈地眨著眼看著風雲無垠。他相信只要他這麼說,風雲無垠一定能認出他。

  他期待著風雲無垠臉上出現驚訝的表情,卻只見他仍然面色不虞,冷聲道:「怎麼?寶貝終於玩夠了?」

  他瑟縮了一下,有種做壞事卻被抓了個正著的感覺:「爹,爹爹,你,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菊香了?」

  風雲無垠冷哼了一聲,搖著折扇不語。他的寶貝的那些小伎倆又怎麼瞞得過他的眼睛?早在當時在飛龍殿外見到她和風雲遐邇針鋒相對時,他就認出了初七。只不過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才配合他演戲而已。

  初七見他沉著臉,頓時慌了,連忙撲入他懷中撒嬌道:「爹爹,對不起,我錯了。」

  「喔?錯在哪裡?」風雲無垠任他抱著,語氣仍然冷淡異常。

  他見撒嬌這一招似乎不管用,慢慢鬆開了緊抱著風雲無垠的手,吶吶地道:「我不該回來了卻不告訴爹爹,不該讓暗衛欺騙爹爹,回來之後不該逗留在宮外而不去見爹爹,不該冒著危險獨自潛入宮中,不該……」說到後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心中也暗暗慚愧短短兩天自己犯了這麼多的錯誤。

  風雲無垠仍然一言不發,看著垂著小腦袋的人兒,無聲一歎,心中早已軟了,但仍然沉著嗓音:「只有這些?」

  那小人兒卻低著頭半天沒有說話。

  他馬上感覺到不對勁,抬起他的下巴,卻見他眼眶紅紅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風雲無垠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一把將他抱起,瞬間回到飛龍殿裡,一起坐在沙發上。

  「父皇還什麼都沒有說,怎麼就這副模樣了?嗯?」風雲無垠解除他臉上的易容術,用拇指摩挲著他的臉蛋,有些挫敗。

  他哽咽著道:「我剛才抱你,你都不抱我。」

  風雲無垠提醒他道:「寶貝,是你先做錯事的。」看來,他果然成功地把這個小傢伙慣壞了?

  初七將風雲無垠使勁壓倒在沙發上,蠻不講理地轉移話題繼續投訴,眼眶也越來越紅:「你明明答應個女人說話不會超過三句……」

  「父皇哪裡超過三句了?」風雲無垠也學他不講理。

  「你剛才說了五句……」

  風雲無垠哭笑不得:「那不是因為父皇知道是你嗎?」

  他一聽,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幾下,確實是這麼回事。

  「那你知道是我,之前還讓我修剪那些花。」他繼續數風雲無垠的「罪行」。

  「唔,寶貝還敢跟父皇提這件事?那是對寶貝這麼不聽話的懲罰,」風雲無垠舉起他的手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還疼嗎?」

  「不疼——你還讓我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個下午。」他自己可以轉移話題,卻不允許風雲無垠轉移換話題。

  風雲無垠無奈地一笑:「你呀,比認為父皇捨得那麼做嗎?早在你被曬暈的那一瞬間,父皇就馬上將你抱了回來,為你療傷後又為你沐浴,等到你睡的得差不多了才又悄悄地將你放到後花園。現在知道了嗎?」

  他的臉微微一紅,擠進風雲無垠的懷裡,在他胸口蹭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那父皇是不是吻我了?」緊張的氣氛不知不覺又溫馨起來。

  「呵,是呀。寶貝也很熱情呢,睡著了還在不停地叫父皇。」風雲無垠輕聲笑著,將他抱得緊緊地。好幾天沒有如此貼近過,兩人都有些激動,緊緊地摟著對方,就像想鑽進對方的身體裡。

  「那父皇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趁機道。

  風雲無垠早就看穿他的小心思,在他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父皇豈會真的和你生氣?姑且用寶貝送給父皇的花抵消了。」

  他偏頭一看,那束花被細心地插在花瓶之中,就放在床邊的桌上,散發著陣陣怡人的香氣。

  他細細一笑抬起頭,親了親風雲無垠的唇,又親暱地蹭著他的脖子:「父皇,讓你擔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風雲無垠捏了捏他的鼻子,不相信地哼了一聲:「寶貝要玩可以,但是不可以亂來。今天竟然還一個人跑到皇后的寢宮裡去了,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我是想和父皇裡應外合嘛。」他強詞奪理。

  風雲無垠好笑地看著撅著嘴的小人兒:「『裡應外合』?如果父皇沒有理解錯的話,這個詞的意思應該是一人在外,一人在內。那麼寶貝怎麼進來了?」

  他清咳兩聲,再次轉移話題:「剛才攔住我的黑衣人是父皇嗎?」

  既然風雲無垠早已猜出他的身份,那麼一定清楚自己的行蹤。稍一推測,他便猜出剛才攔住他的人應該就是風雲無垠本人。如果是別人的話,是不敢隨便對他出手的。

第299章 好戲開鑼

  風雲無垠起身倒了一杯冰果茶給他,等他喝了幾口滋潤了一下乾澀的唇瓣後,才道:「嗯,是父皇。這件事,寶貝考慮欠妥。寶貝打算假扮菊香進宮時就應該設想好一切後果。如果不是父皇看穿你的身份,然後派人去查探菊香的來歷,之後又早一步將她轉移走,只怕菊香已經出事,到時寶貝又要自責了。」

  他自是不在乎區區一個丫頭的命,但是她卻不允許初七有任何難受的機會。

  初七有些羞愧地紅了臉,趴到他的身上,連連點頭:「父皇說得對,是我太自以為是,沒有考慮全面。」

  他停了一下,才有些猶豫地問道:「那,父皇查出來是誰想對父皇不利了嗎?真的是皇后嗎?」

  「不知道,父皇暫時沒有頭緒,不過快了,」風雲無垠將他重新摟回懷中,為他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殺手樓的事,寶貝不打算管了?這樣也好,就乖乖地留在宮中,陪著父皇。」

  「我沒有說不管。」他連忙道。

  「那麼寶貝怎麼突然回來了?」風雲無垠有些意外。

  他狡猾地不予回答,問出了心中一直好奇的問題:「父皇,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菊香』是我的?」

  「第一眼。」風雲無垠毫不留情地打擊他,也沒有戳穿他轉移話題的小心思。既然他的寶貝想玩,那就讓他玩吧。他只要在他背後護著他即可。

  初七的臉垮了下來:「真的嗎?」

  「呵,父皇何必騙你?」風雲無垠好笑地揉著他的發,「雖然寶貝變了容貌,甚至改變了自己的氣息,但是寶貝的眼神、寶貝的性格、寶貝給父皇的感覺都沒有變,父皇又怎麼會認不出你?」

  他的心裡一片暖意。現在想想,其實在飛龍殿門口撞見風雲無垠時,他的內心深處就希望他會認出自己,畢竟他們是同床共枕的愛人。長期的耳鬢廝磨讓他們清楚地知道對方每一個舉動。如果風雲無垠認不出他,只怕他才會真的傷心。

  他突然嘟著嘴道:「父皇讓我修剪花枝的時候都不心疼嗎?」

  「不心疼。」風雲無垠故意冷冷地道。

  「我不信,」他呵呵一笑,對風雲無垠眨眨眼,「如果父皇不心疼為什麼要陪著寶貝一起曬太陽?」

  「父皇可沒有那麼做那樣的傻事。」風雲無垠不以為然地否認。

  「是嗎?」他像是逮到了風雲無垠的把柄一下,一下子跨坐在風雲無垠腰間,得意地昂著腦袋道,「那為什麼父皇上午穿的是白色的衣服,道了傍晚時變成了銀色?難道不是因為父皇在太陽底下曬了很久出汗後沐浴才會換衣服的嗎?」

  「呵,寶貝真聰明,」風雲無垠忍不住笑起來,托著他的腰道,「寶貝從小在父皇身邊長大,從來沒有吃過苦,父皇不該罰你那麼重的。怪父皇嗎?」

  他搖搖頭,趴在他身上:「不怪,我也知道自己太任性了,但是我太想幫父皇了。」

  「聽起來寶貝似乎有了詳細的計劃了。」風雲無垠拂開他額前垂下來的頭髮,愛不釋手地揉搓著他的小臉。

  「是有,但是到時候父皇要和我配合。」他拍開他煩人的手,得意洋洋地賣著關子。

  風雲無垠的手離開了一會兒,又回到了他的臉上,戲謔地道:「父皇現在真的有點擔心寶貝會把天捅一個窟窿了。」

  「父皇不是說會補上嗎?」他狡黠地擠擠眼睛,不打算做出任何妥協。

  風雲無垠低低地笑著,語氣中飽含著寵溺:「自然,到時寶貝想要父皇怎麼做就告訴父皇,父皇一定配合你,如何?」

  他沒有回答,使勁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所以,我暫時還是要住在宮外。」他遲疑地道,生怕風雲無垠不同意。

  風雲無垠頓了一下,答應了:「可以。」

  他的寶貝在學會成長的時候,他也不得不學會放手。

  暗歎一聲,他驀地將初七壓在身下:「那麼,父皇這麼積極地配合寶貝的計劃,是不是可以收點好處?」

  他害羞地閉了閉眼。無論他和風雲無垠之間有多少次親密行為,無論他有過多少次的主動,每當風雲無垠用這麼深情的眼神凝視著他的時候,他仍然會心跳加速,呼吸變急,整個身體都變得不像是自己的。

  「寶貝,以後不許穿女裝。」風雲無垠突然道。

  「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次了。」他當然不會再穿,畢竟穿女裝並非他的本意。但他還是有些鬱悶,以為風雲無垠不喜歡他著女裝,卻不知風雲無垠之所以那麼說只是因為還記著風雲遐邇看「菊香」時移不開的眼神。

  風雲無垠一看他有些委屈地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不過他也不打算解釋,輕聲笑著,輕輕一拉,初七胸前的結便被解開,露出雪色的肌/膚。

  他讚歎地嘖了一聲,愛憐地在他胸口印下一個曖昧的吻痕。

  「父皇,嗯……」他被風雲無垠太過溫柔的動作弄得輕輕一顫,意識也變得有些遠離,伸手胡亂脫著風雲無垠的衣服,還記得一個關鍵的問題,「天亮前要送我回去。」

  「呵,知道了,寶貝現在只要想著父皇就好。」

  兩人纏綿一夜,初七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客棧的床上。

  小小守在一邊,應該是風雲無垠交代過它。

  初七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再次隱身進了皇宮。這一次,他決定仍然先去和鳴宮探一探。「菊香」之死說不定會是一個好的突破口。

  因為他隱身的緣故,他大大方方地進了和鳴宮,果然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上碰到的侍衛宮女都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進了和鳴宮的正殿,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一連三天,他都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之後又探查了風雲無垠其他的妃子,仍然一無所獲。

  當晚在飛龍殿,風雲無垠看著橫躺在自己雙腿上冥思苦想的小人兒,有些不甘於被冷落地叫了一聲:

  「寶貝?」

  初七瞄了他一眼,不理,皺皺眉,繼續想。難道他一開始就考慮錯了,那些刺客背後的人根本不是父皇的妃子?

  風雲無垠看著他的頭幾乎碰到地上,長髮垂下早已及地,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也有這樣一幕。

  他還記得那一次是風雲夜和風雲遐邇即將離宮歷練之時,他和初七在御書房裡各自忙各自的,風雲夜和風雲遐邇道御書房向他告別。

  當時風雲遐邇提及要為他和麗妃求得長壽果。

  他的小寶貝當時頗為介懷,稚嫩可愛的小臉上帶著苦惱之色,小聲地跟他說:「父皇,我好想快點長大。」

  彼時,小傢伙才七歲,小小的他也是這樣橫躺在自己的腿上,倒垂著腦袋苦想,黝黑的大眼一眨一眨的,表情可愛至極。

  如今,小傢伙已經十四歲了,仍然如當初那般依賴著他,時時將他放在心上。風雲無垠的心中慢慢湧起一陣溫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輕柔地揉著他蓬鬆的髮絲看著他皺眉的可愛表情,伸手按了按他的眉心。

  「別想了,直接問父皇不是更好?」

  「父皇已經查出來了?」他猛地坐起,因為太過用力,頭差點撞上桌腿,幸虧風雲無垠及時地摀住他的頭頂,風雲無垠的手背墊在下面撞在了桌腿上。

  「寶貝沒事吧?」

  「是父皇有事才對!」他以坐穩,連忙拿起風雲無垠還捂在他頭頂的手查看,果然見到他的手背上青了一塊。他連忙輸入木系魔法為他療傷。

  「呵,小意思而已。」

  他白了風雲無垠一眼:「父皇,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你的身體也是我的,不可以隨便傷害。」

  「哈哈哈……」風雲無垠微微一愣,隨即發出悅耳的笑聲,「呵,好,是父皇錯了。」

  他輕哼了一聲,一直見到那青塊消失了才停止輸入木系魔法:「還疼嗎?」

  「不疼。」呵,小傢伙進步不少,知道心疼人了。

  初七這才放鬆地依偎到風雲無垠懷裡:「父皇剛才那麼說是因為知道了那些刺客是誰派來的嗎?」

  風雲無垠淡然道:「是誰父皇還不肯定,但跟父皇的皇后卻脫不了干係。」

  「果然是皇后?」初七不由得坐起身。他查了幾天沒有任何發現,沒有想到他的父皇一查就查出來了。他對風雲無垠的佩服和愛意不由得又深了幾分,眼中也不由得帶著驕傲的神情,彷彿查出這麼重要的線索是他自己的功勞一樣。

  風雲無垠見到他的神情,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真是可愛的小傢伙。

  「寶貝不是要父皇配合你嗎?怎麼寶貝這幾天毫無進展?」風雲無垠戲謔地道。

  他的眼珠不安分地轉了幾圈,振振有詞地道:「這個計劃的前提死父皇能查出具體是那一個人想地父皇不利。」

  「具體那一個人嗎……」風雲無垠深沉一笑,「寶貝很快就能知道了。」

  他連忙追問:「父皇已經有了打算?」

  風雲無垠揉揉他的頭髮,看著在風中飄蕩的雪色幔簾,陰笑道:「是的,寶貝,接下來會有一場很精彩的戲。父皇邀請寶貝共賞。」

  「嗯,我當然要陪父皇一起,」他將自己的小手插/入風雲無垠的大手中,對他展顏一笑,然後頗有深意地道,「但是,我希望父皇暫時不要動他。」

  「呵呵,看來寶貝也有請父皇看戲的打算。」風雲無垠點頭應允。

  「當然。」他已經開始期待風雲無垠的好戲了。

第300章 黃雀在後

  既是在這個時候,風雲遐邇中毒,危在旦夕,一連請了好幾個御醫,都束手無策。

  消息傳到風雲無垠耳中時,初七剛好不在宮中。

  風雲無垠只帶著昂多和兩個侍衛,便匆忙出宮。

  遐邇王府早已亂成一片,風雲無垠已經走進來,大家才注意到他的到來,倉皇地跪下,在院子裡跪了一地。

  「奴才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風雲無垠沉著臉道:「亂成一團,成何體統?」

  眾人的聲音更加無措:「陛下恕罪。」

  「本皇的二皇兒何在?還不帶路?」風雲無垠面無表情地道。

  跪在最前面的管家連忙從地上爬起,恭敬地彎著腰走到風雲無垠面前,將他帶到風雲遐邇的寢室。

  風雲遐邇的整張臉都因為中毒腫了起來,鼻子也成了青色,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氣若懸絲。

  兩個御醫正站在一旁小聲地商量著藥房,見到風雲無垠進來,一臉惶恐地跪下:「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免了,」風雲無垠不耐煩地揮袖,走到床邊,看了看風雲遐邇,微微皺眉,輕聲道,「出去說。」

  幾個人到了大廳坐定之後,風雲無垠才冷峻地掃了兩位御醫一眼:「兩位愛卿,遐邇王的情況如何?」

  「這……」兩人相視一眼,面有難色。

  隨即其中一人道,「陛下,二王爺中的毒並不易解,但幸虧發現得及時,微臣二人開張藥方即可化解。」

  「喔?」風雲無垠早已注意到兩人古怪的神色,似笑非笑地掃視兩人一眼,「既然如此,兩位愛卿何以如此煩惱?」

  兩位御醫聽出風雲無垠語氣不悅,連忙跪下,誠惶誠恐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此毒名為『血緣』,以普通藥材即可清除毒素,但是中毒者卻仍然昏迷不醒。要再以中毒之人的父母的血作藥引服藥三日方可醒來。所以……」

  兩位御醫心中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出於什麼居心居然給二王爺下這種毒藥。二王爺的母妃麗妃仍在「地獄」之中,這毒顯然是針對陛下而來啊。居然有人敢讓風雲無垠放血。

  難怪他們兩人均如此惶恐。

  只是,他們卻有一個問題想不通。風雲無垠對二王爺不冷不熱,那人又是如何肯定風雲無垠一定會給風雲遐邇提供血液的?如果他真的要對付風雲無垠,還不如對風雲無垠最疼愛的七殿下下毒。只是七殿下長期不在宮內,那人只怕也無從下手。

  御醫發現自己越想越遠,連忙趕走自己腦中的胡思亂想。

  「膽子不小,居然敢要本皇的血。」風雲無垠的眼又危險地瞇了起來,久久默然,似笑非笑。

  兩位御醫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來人,拿碗來。」

  御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一看,守在外面的下人恭敬地端著一個精緻的小碗走了進來,跪在風雲無垠面前。

  那碗精緻無比,泛著銀色的淺光,隱隱透著一絲冷意。

  「陛下,這……」兩個御醫都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人斗膽道:「使不得啊,陛下龍精寶血,怎可……」

  「莫非愛卿的意思是讓本皇將杜氏放出?」風雲無垠嘲弄地道。

  那御醫嚇破了膽,啪的一聲頭磕在地上:「陛下恕罪,微臣不敢。」

  另一御醫反應極快:「陛下,何不立即派人取杜氏的血送過來?這樣一來,陛下也不必承受皮肉之苦。」

  風雲無垠冷哼了一聲:「從宮內到此處至少需一炷香時間,遐邇王還能堅持那麼久嗎?」

  說完,他不再多說,指尖輕彈,鮮血如注滴入銀色的瓷碗中。

  風雲無垠身後的護衛微微動了一下。

  兩個御醫呆呆地看著那鮮紅的血液落入碗中,直到碗中裝滿,才回過神來,又驚慌地跪在地上:「請陛下保重龍體。」

  兩人爬到風雲無垠身邊,小心翼翼地為風雲無垠包紮好傷口。

  風雲無垠淡淡地掃視二人一番,站起身來:「行了,遐邇王就交給你們了,改日本皇會再來。兩位愛卿可要盡力才是。」

  兩位御醫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道:「陛下請務必多多休息。微臣二人會為陛下準備藥膳,補血養血。」

  風雲無垠威嚴地嗯了一聲,臉色有些微的蒼白,踱步向門外走去。

  昂多和兩個侍衛連忙跟上。

  馬車離開王府,駛進熱鬧的街道,緩緩地駛向皇宮的方向。

  「陛下,請躺下休息一會兒。」昂多擔憂地看著臉上少了許多血色的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不以為意地道:「無妨,一點血而已。」

  昂多憤聲道:「不知是何人這麼大膽居然算計到陛下頭上來了。」

  「哼,何人嗎?敢算計本皇,那麼最好祈禱自己有被本皇報復的資格。」風雲無垠笑得雲淡風輕,深邃的眼神高深莫測。

  正在這時,馬兒嘶叫一聲。馬車陡然停了下來,劇烈地搖晃著,幾欲翻到。

  「吁——」趕車的侍衛連忙讓馬停下來。

  風雲無垠皺皺眉,卻聽見帶來的兩個侍衛和那趕車的馬伕吵鬧起來:「保護主子!保護主子!」

  昂多大驚失色,擋在風雲無垠身前,拍著大腿,只道:「陛下,奴才失策!失策!」心中在暗暗後悔竟然沒有多帶些人來。

  馬車外尖叫迭起,人群亂成一團。馬車的車簾被強勁的風掀起,馬車在狂風中抖動不已,彷彿眨眼間就會爆裂粉碎。

  轟——

  馬車的整個車身瞬間爆炸,木屑四飛,只剩下風雲無垠坐著的軟榻仍然完好無損。風雲無垠神色不變,正襟危坐,穩如泰山,從連心戒裡掏出一把折扇,唰地一聲打開。他淡漠地掃了一眼,二十個全部著黑衣的蒙面男子團團地將他圍在中間。

  方圓一里之內的街道上,除了那些黑衣人和風雲無垠、昂多以及兩個侍衛,再也沒有一個人影。

  「上!」其中一人一聲令下,二十個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同時向風雲無垠撲去。

  昂多、兩個護衛和那馬車伕將風雲無垠護在了中間。

  但黑衣人畢竟人多勢眾,昂多幾人很快不敵。

  正在這時,從街道兩邊林立的房屋後飛出數十道黑影,臉上都帶著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和一隻嘴巴。

  最開始的黑衣人暗叫中計,此時再要撤卻已經來不及了,所有的後路都被風雲無垠的暗衛堵住。

  而風雲無垠足尖輕點,飄然立於屋頂之上。奇怪的是,那兩個護衛中的一個也跟著躍上屋頂與他並肩而立。

  「寶貝,這齣戲如何?」風雲無垠眼睛看著下面交戰的人馬,笑問道。

  原來,他身側的那護衛正是初七所扮。

  為了避免有心人認出他的身份,初七沒有立即還原本來面貌,點頭道:「馬馬虎虎。」

  「怎麼了,寶貝?」風雲無垠感覺到他的不悅,微微一愣。

  初七輕哼了一聲:「父皇可沒有說還要放血,我不喜歡父皇用自己的血救別人,即使那個人是我也不行,更何況還是風雲遐邇。」說完,他還覺得不夠似的,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風雲無垠被他的孩子氣逗得輕笑不已:「傻瓜,寶貝不是說過父皇的身體是你的嗎?所以父皇並沒有真的放血。」

  這一次,輪到他愣住了。

  「那風雲遐邇是真的中毒了吧?」

  「是。」

  他狐疑地道:「你真的不會用自己的血救他?」

  風雲無垠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此時兩人的身份不合適,他真想把他拎起來打幾下屁股。「寶貝對父皇的能力這麼沒信心?」

  「我漏掉了什麼?」他馬上反應過來。

  風雲無垠輕笑一聲笑著才解釋道:「『血緣』這種毒確實存在,皇后也確實給風雲遐邇下毒了。只不過,父皇的人早就發現了她的詭計,所以在她動手之前將『血緣』換成了另外一種藥『深眠』。這兩種藥的症狀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深眠』並沒有毒,只會讓人鼻青臉腫,沉睡不醒。父皇當時只不過是用幻術讓那兩個御醫以為是真的放血了而已。至於臉色蒼白,也是父皇用魔法力催動的。」

  說道這裡他頓了一下,取笑道:「看來連寶貝也被瞞過了呢,嗯?難怪當時父皇感覺到寶貝的呼吸變了。」

  初七心裡這才舒服了一些:「父皇沒有受傷就好。那下面的人怎麼辦?」

  下面的街道上,兩方的廝殺已經到了白熱化,昂多還在一邊不時叫著:「上,上!敢對陛下下手,活得不耐煩了。」

  初七此時也不禁感歎昂多之前演技的精湛,昂多也知道風雲無垠的計劃。

  風雲無垠笑道:「放心吧,他們會依計放走幾人的。」

  初七點點頭,自信一笑:「嗯,然後就是該我出場的時候了。」

  「寶貝還是不打算將計劃告訴父皇?」風雲無垠有些不滿。

  他嘿嘿一笑,當做沒有聽到。

  這是,就見對方有兩人趁人不備,向遠處逃去。

  所有暗衛裝作沒有看到,與其他人廝殺在一起。

  「父皇,該我出場了。」初七說完,便急急地飛走。

  風雲無垠傳音道:「寶貝要小心!」

  初七一邊飛,一邊對身後招了招手。

第301章 賭坊男子

  百戰賭坊

  一個空曠的大廳裡,一個年輕的男子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淡笑,坐在太師椅上,淡然地看著兩個黑衣人怯然地從門口進來。

  男子身穿白色錦袍,漫不經心地吃著桌上擺放著的各式精緻糕點。那糕點形狀各異,正是經過初七改造後在皇城推廣的餅乾,上面印著的各種小花看上去非常可愛,讓人不忍峽口。

  男子兩指拈起一片梅花樣的夾心餅乾,先放在鼻端閉眼嗅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個欣賞的淺笑,發出無聲的讚歎,然後才緩緩放入口中,視線隨意地飄到兩個黑衣人身上。

  僅是淡淡的一瞥,那兩個黑衣人便情不自禁地跪了下來,發出「通」的響聲:「主……主子……」

  「也就是說,任務又失敗了。」男子的聲音很是好聽,臉上的笑容也極為溫柔。但他越是笑得溫柔,那兩個黑衣人抖動得也越厲害。

  「唔,這是第幾次了?」男子輕聲道。

  「主子饒命啊!主子饒命啊!」

  男子低低地笑著,手輕輕地搭在桌上,那桌面頓時變成粉末,而那碟點心仍然完好無損地懸浮在空中。仍然不禁暗自疑惑,這男子竟然如此嗜甜。

  男子的手輕輕一揮,旁邊的一張桌几無聲地移動過來,那碟點心靜靜地落在上面。

  「是自己動手,還是讓本尊動手呢。」

  兩個男子抖抖索索,嘴唇顫抖如篩,不敢言語。

  男子卻是失了耐性,大手緩緩舉起,正待取了那二人的性命,卻突然聽見一聲低笑,一個黑衣少年如鬼魅般出現在大廳正中間。

  「想做的事卻做不到確實會讓人心中不快。」

  男子見到少年出現,眼裡閃過一道精光,靜靜地打量著他,並未言語。

  少年撥了撥臉上的面具,在旁邊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不驚不忙地回視,眼裡透著絲絲冷漠,唇角翹起,卻不見任何笑意。

  男子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氣,那是長久殺人留下的難以消除的痕跡。

  「你是殺手。」

  「不錯。」

  「來殺本尊的?」

  「不。」

  「你的名字。」

  「無阻。」

  「本尊沒有聽過你的名字。」男子微微挑眉。

  無阻冷然而笑:「現在不是已然聽說了?」

  「你是跟著他們兩個來的。」男子肯定地說。

  無阻無意否認:「談筆生意而已。」

  「本尊不一定有興趣。」男子又拈起一塊甜膩的小餅乾放入口中細細品味,臉上浮現的笑似是與情人耳鬢廝磨的溫柔,又似是面對仇人的狠厲,著實矛盾,深不可測。

  無阻非常不喜歡男子的笑,不由得微微蹙眉。

  這個人,絕對是一個危險人物。

  但現實卻不允許他退縮,面無表情地道:「即使我們有共同的目標?」

  男子露出感興趣的目光:「共同的目標……本尊又如何向心你?」

  無阻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嘲笑:「原本以為公子能成大事,必定是爽快之人,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瞻前顧後之人,只怕無阻是找錯人了。」

  說完,他站起身來。

  男子輕笑一聲,臉上的興味更濃:「不必激將本尊,何不先講講自己的故事?既然想與本尊合作,自然要拿出些誠意來。」

  「誠意,」無阻似笑非笑,並未坐下,「無阻出力,公子只需出謀劃策而已,這還不算誠意?」

  男子半晌無語,許久才搖頭道:「小公子只怕找錯人了。既然小公子跟蹤這兩個奴才而來,就應該知道本尊的計劃再次失敗。出謀劃策,本尊卻不敢當。」

  無阻不由得意外不已,暗暗思索,難道是自己說的話露出了什麼破綻?

  略一沉吟,他又道:「公子之所以失敗,一在於所派之人能力不夠,二在於那人確實不好對付。公子以為如何?」

  不知為何,男人有些漫不經心:「也許。」

  無阻有些著急,但卻不能表現出半分,見到那男子一直注視著那甜點,突生一計,淡然道:「原來如此,卻不知公子為何不喜歡吃甜食仍然吃了許多餅乾。呵,是無阻多言了。告辭。」

  「等等。」

  無阻暗暗鬆了一口氣,微微挑眉,故意表現出一絲不耐。

  男子奇怪地看著他半晌,才問道:「不知小公子是如何看出本尊並不喜歡甜食的?」

  無阻單眼道:「並不難猜,這碟子裡的餅乾每一種口味的都只有一塊,與其說公子是喜歡吃,不如說是喜歡看。」

  男子半晌無語,隨即淺淺一笑,似有深意:「不錯,小公子很聰明。」

  無阻輕鬆接招:「按經驗推斷而已。」

  男子低聲笑著,微微低著頭,讓無阻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那麼,小公子所說的出力是指?」

  無阻坐下之後才道:「不知公子可曾聽說風然的十大殺手。」

  「自然。」男子的眼神變得有些犀利起來。

  無阻裝作毫無察覺,坦然地望著他。

  「不知這二人身手如何?」他指著仍然跪在地上的兩人問道。

  男子淡笑著,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恐怕五個也不及小公子。」

  無阻故意避開他話中的重點,不動聲色地回到最初的話題:「如果我說排名第十的殺手可敵其三呢。」

  「小公子是在暗示本尊,你可以找來這十個殺手。」男子低低地笑起來。

  無阻也冷笑著:「公子大概不瞭解殺手,這世上的殺手只有兩種,一種失去自我的,為別人賣命;一種認錢不認人,為自己賣命。」

  男子神情間有些微的變化,仍然笑著:「那麼,小公子是哪一種?」

  無阻不以為意地道:「第一種。」

  「不知是誰有如此榮幸?」男子開始試探。

  無阻勾起唇角:「所以說公子確實不瞭解殺手,殺手也是有職業道德的。」

  男子哈哈大笑起來:「有趣,有趣。」

  他停下笑後,才又道:「那麼,小公子想讓我怎麼做?」

  「很簡單,弄到進宮的地圖。就算任務失敗,於公子來說,也沒有任何損失。」

  男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是這樣沒錯。」

  無阻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這人著實謹慎。一不小心,就可能弄巧成拙。

  許久之後,男子才道:「可以,但是本尊有一個條件。」

  無阻心裡咯登一下:「公子不妨說說看。」

  男子泰然自若地道:「十大殺手出任務時,小公子必須留在我身邊。」

  「這是為何?」無阻冷笑道,「我們只是合作關係,彼此無權強迫對方意願。」

  男子遺憾地嘖了一聲:「確實如此,待他們完成任務回來,本尊自然會放你走。」

  無阻警惕地道:「那麼如果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呢?」

  「本尊也會放你走的,」男子不以為然地道,「畢竟,那人確實不好對付。更何況,誠如你所說,我們是合作關係,並沒有誰受制於誰的問題。」

  「在下卻不明白公子為何要留下在下。」

  男子意味深長地一笑,漫不經心地道:「只是覺得小公子很像本尊認識的一個人而已。」

  無阻暗驚。像他認識的一個人?

  莫非這人,他竟然真的認識?

  他站起身道:「好,就這麼說定,在下會在五天之內將十大殺手請到這裡來。」

  「本尊也會在第五天將地圖給你。」

  無阻不動聲色地看了男子一眼,飛身從窗戶離開。

  男子低低地笑起來,將手中的一塊餅乾捏得粉碎。

  「你,是逃不掉的。」

  他的手輕柔地一揮,跪在地上的那兩名男子悶哼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斷氣了。

  無阻離開百戰賭坊,確定無人跟蹤後,直接奔雪月閣而去,讓他們迅速去查那男子的身份,然後才悄悄回到宮中。

  這無阻自然是初七。

第302章 一箭雙鵰

  初七回到飛龍殿,就見到風雲無垠臉色不怎麼好看地坐在桌案之前。見他進來,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眼中仍然有不悅,一直看著他磨蹭著走近。

  「寶貝回來晚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不知如何跟他解釋答應了那個陌生男子的過分要求,心知風雲無垠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但他從來不想欺騙風雲無垠,還是乖乖地站在風雲無垠面前,就像犯錯的學生站在夫子面前一樣,老老實實地將他和那個男子的對話交代地一清二楚。

  風雲無垠看著他怯怯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聽到後來,卻有些難以置信:「寶貝,你說什麼?」

  初七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了風雲無垠一眼。其實一從賭坊出來,他就覺得自己有些急於求成了。現在再仔細回味他和那神秘男子的對話,那神秘男子雖然從一開始就沒有為難他的打算,但是卻一直在從他口中套話,而關於自己的信息,他卻沒有洩露半分。

  所以說,這一次交鋒,初七除了多一次與陌生男子接觸的機會,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他知道風雲無垠已然生氣,但還是將風雲無垠在意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父皇,他說殺手樓的殺手出任務的時候,我必須呆在他身邊。我答應了。」

  風雲無垠不怒反笑,很平靜地道:「寶貝甚至沒有弄清楚他的身份就答應了。」

  「父皇,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傷的。殺手樓的殺手也不會真的針對父皇,而是那個男人!這些我早就計劃好了。」他急切地解釋著。

  「父皇擔心的不是這個。」風雲無垠搖頭歎息著,他在乎這個小傢伙遠比在乎自己要多得多。這個小傢伙怎麼就是不明白這一點呢?

  初七一見風雲無垠輕歎著的模樣,很快明白了原因,連忙道:「我也不會真的留在那個人身邊的。」

  風雲無垠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對他招了招手:「過來。」

  他的心緒一直隨著風雲無垠的起伏,此時見他神色緩和,心裡也舒服了許多,跑過去乖乖地讓風雲無垠抱住:「父皇,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他的父皇在這個時候在意的仍然是他。而他當然不允許自己受傷,只因他知道,傷的是他,痛的卻是風雲無垠。

  風雲無垠卻是永遠也不會對他生氣,只會包容他:「呵呵,父皇也不會讓你受傷的。只是,那個男子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他就躲在百戰賭坊裡策劃著整件事而父皇的人居然一點兒消息也沒有,實在太古怪了。這件事遠非只是刺殺父皇這麼簡單,背後一定還隱藏著其他的目的。」

  而他聽到那個男子居然想留下初七時,心裡就一直有一種預感。雖然那個男子也許並沒有認出無阻就是初七,但他竟像是針對初七而來的。

  到底是誰?

  雖說初七曾經幾次出宮,但嚴格說來,認識的人並不多。而且這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中,真心將初七當作朋友而絕對不會去傷害他的人也在多數。他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會對初七感興趣?

  「寶貝沒有感覺到那人身上的氣息嗎?」風雲無垠想了想,問道。

  他搖了搖頭:「他的本事不小,也是隱藏了自己的氣息的,很古怪,我一點兒也試探不出來。如果當時帶了小小和小森,說不定能有所發現。」

  風雲無垠又問道:「那人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長相他自是不會問,那人敢放「無阻」離開,就一定是在自己的外貌上作了處理的,而且絕對也是一個自負之人。

  風雲無垠的問題引起了初七的共鳴,他很快地點頭道:「有。他很喜歡吃餅乾,不,是看餅乾。」

  「看餅乾?」風雲無垠的眼微微地瞇起,還真是奇怪的嗜好。也許這會是一條很好的調查線索。

  「嗯,當時桌上放了很多餅乾,但是每一種卻只有一塊,上面是不同的花色。」

  風雲無垠暗忖片刻後,用藍蝶晶發出了信息之後,才又繼續問初七:「那麼,寶貝打算怎麼做?」

  無論如何,風雲無垠還是會顧及到初七的計劃。既然答應了一切由他,在初七不讓自己處於危險的前提下,他不會干涉他的計劃。

  初七也意識到那個男子的身份不一般,此時打算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計劃交代出來,拉著風雲無垠的衣角道:「父皇應該也猜到了我的計劃了。」

  風雲無垠溫柔地摸摸他的頭:「寶貝先說說看。」

  「那些此刻一而再地意圖冒犯父皇,我絕對無法袖手旁觀,所以才忍不住跑回來。但是又不想放棄殺手樓,所以才打算一箭雙鵰。」

  風雲無垠鼓勵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

  初七侃侃而談:「那個人不是想對父皇不利嗎?我就大大方方地為他找來殺手,表面上是對付父皇,其實給那些殺手的任務卻是對付那個神秘男子,屆時倒打一耙,讓他們兩敗俱傷。」

  風雲無垠讚許地點點頭:「此法甚妙,但是倘若那人不上當呢?」

  初七的臉也變得有些嚴肅起來:「父皇,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是試探神秘男子的深淺。所以,七大殺手一來,我就算讓他們對付那個男子。即使那人不上當,我也會和彩虹七使一起解決他。我也不允許任何威脅到父皇安全的因素存在。」

  風雲無垠思索半晌,點了點頭:「卻不知這神秘男子就是操縱皇后的人,還是他的背後還另有他人。」

  依他的猜測卻是第一種情況了。他越想越覺得男子似乎對初七有一種偏執。

  隨即,他不容置疑地道:「這樣吧,寶貝,你讓連敖也來。」

  初七微微一愣:「父皇是打算親自出馬?」

  風雲無垠似笑非笑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寶貝都為了父皇以身犯險了,父皇就不能為了寶貝深入虎穴?」

  「可是父皇——」他還想說些什麼,被風雲無垠阻止了。

  「寶貝,不必擔心,父皇現在的本事要變成和連敖一模一樣絕對不成問題。呵,只怕若是父皇和連敖站在一起,寶貝也會認不出父皇呢。」風雲無垠戲謔道。

  「才不會!」他認真地道,「我一定可以認出父皇的。」

  風雲無垠笑而不語。

  初七知道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只有不情願地妥協:「那麼,到時還是讓垠來代替父皇嗎?」

  「我沒問題啦,雖然我更想和小七七一起出去玩。」垠哀怨的聲音突然從風雲無垠的連心戒裡傳了出來。

  風雲無垠瞪著連心戒就像是瞪著垠本人一樣,冷冰冰地道:「本皇什麼時候允許你隨意偷聽本皇與寶貝的對話了?」

  垠乾脆大大方方地現身,渾身無力地倒在一邊的軟塌之上:「不是我要抱怨。無垠,你自己說,我在宮裡呆了多久了?真的很悶誒。」

  「那麼,是誰吃飽了撐著了,去惹本皇的皇后的?」風雲無垠的語氣更冷。

  垠聽出他的怒意,連忙正襟危坐,眼珠子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風雲無垠,小聲地反駁道:「這也不能怪我啊。當時你急著出宮找小七七,也沒有和我交代清楚。我就是想,她畢竟是你的皇后,對她太冷淡的話,她說不定會起疑心。你以為我真的沒事做去招惹她?」

  他是風雲無垠的神器,根本不懂情愛,當然不會真的對皇后產生感情。只是有兩次皇后邀請他共進晚膳,他考慮到皇后在後宮的地位,便答應了。誰知卻竟然弄巧成拙讓皇后誤以為「風雲無垠」還對她有情。之後,垠覺察出不對勁立即與皇后保持距離,皇后本來在一眾妃子裡正春風得意,垠的突然疏離對於她來說無疑於突然潑了一身涼水,由此終於對風雲無垠失望,由愛生恨,所以被那神秘男子鑽了空子,事情也越鬧越大。

  垠的一番話,風雲無垠一時倒也無法反駁,冷冷地瞪著他。

  初七拉了拉他的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父皇,現在就讓垠將功抵過吧。」

  「小七七,你的父皇也有錯耶。你怎麼只說我不說他?」垠鼓著臉告狀。

  初七昂著臉,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很簡單,父皇才是本殿下的父皇,本殿下的愛人,這個答案如何?」

  風雲無垠不由得輕笑出聲,臉色好看了許多。

  垠要死不活地蹲在一邊。

  「肉、麻!這件事解決後,我一定要放假!」

  「准了。」風雲無垠大方地道。他巴不得垠離得遠遠的,不要打擾他和他的寶貝的二人世界。

  垠氣呼呼地站起來:「你可是當今陛下,最好言而有信喔。」

  「只怕到時候趕你走你也不走。」風雲無垠涼涼地道。這句話風雲無垠只是隨便一說,豈知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垠真的是趕也趕不走了,這是後話。

  垠輕哼了一聲:「那你就看著好了,我要是不走,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初七落井下石:「這沒有什麼稀奇的,現在父皇叫你往東,你不是一樣不敢往西?」

  垠一時被噎到,隨後道:「好,如果我趕也趕不走,我就,我就……」

  初七嘿嘿笑著接過話:「你就一個月內都不許說話。」

  「……不說就不說。」垠看了看這對腹黑父子,又沮喪地蹲到一邊去了。

第303章 將計就計

  再說花錦一行人。

  那一日初七離開後,紅便易容成初七,準確地說是易容成「聽風」,在花錦、許赫和扶搖三人的帶領下向皇城出來。

  當天晚上,就被辟崖找上門來。

  紅畢竟是花神,辟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紅將他打敗後,依照初七的吩咐將他放走。自此之後,他再也沒有出現。

  而「聽風公子」一路上名聲大噪,直到他們出現在皇城,與早已等候他們的六使會合。

  初七並未馬上與他們見面,而是傳信息給連敖,讓他向除了斷天和鄉耶之外的七大殺手發出了邀請。

  第一殺手雋永

  第二殺手辟崖

  第三殺手夜唱

  第六殺手紀弦

  第七殺手暗嵐

  第八殺手容予

  第九殺手煙

  加上第十殺手連敖,一共八人在受邀名單上。

  在初七與神秘男子約定的第五天晚上,這八人在初七的安排下,住在了一間較為偏僻的客棧裡。

  此時的連敖已經不是連敖,而是風雲無垠假扮的連敖。

  在風雲無垠的強硬要求下,彩虹七使在這天晚上回歸初七眼中,小小和小森也回到連心戒中。

  花錦三人留在外面,隨時待命,暗處的暗衛自不必說。

  初七在這天晚上,獨自一人再次來到百戰賭坊。

  但是,當日的大廳早已變了模樣,只有一個模樣清純的少女等在那裡。少女有著淳樸的氣息,顯然是被神秘男子隨意安排在此的。

  初七暗道,此人果真謹慎。當時他讓「風花雪月」的人調查神秘男子身份,沒有得到任何線索。男子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現在看來,他很肯定當日神秘男子被他發現這一處據點後就立即離開了這個地方。

  「請問小公子可是無阻公子?」

  初七淡然地瞄著她,無意為難:「他呢?」

  他相信神秘男子一定對這個少女有所交單,她應該知道他所說的「他」指的是誰。少女被他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騰起一片紅暈,但很快在初七冷然的目光下低下了頭:「那位公子約小公子在第七角鬥場邊一見。」

  第七角鬥場?他的第一家產業。

  是有意還是無意?

  初七越發覺得此人身份之古怪。

  他飛身竄於夜色之中,向第七角鬥場而去。

  晚上的角鬥場,才是一天當中最熱鬧的時候。

  圓形的角鬥場周圍粗壯的柱子都被安裝著光系魔晶石,整個角鬥場內宛如白晝,喧囂的叫嚷聲幾欲震天。

  初七並非沒有在晚上來過這裡,以前與風雲無垠的晚飯後的散步,他們也曾在這裡住宿過。

  但今天晚上,第七角鬥場似乎有些什麼不一樣。

  他一進角鬥場便發現角鬥場內的人比平時多了許多,隱隱還有犀利的目光從他一進去開始就一直盯著他,就像是看著籠子裡的小老鼠。

  有趣,竟然敢用這種目光看他。

  他的唇角不禁路出一抹興味的笑,那笑竟和風雲無垠那邪魅而自信狂傲的笑有九分相似。

  在角鬥場的入口處也擠滿了人,只在中間留著一條小道,容人通過。

  暗暗用魔法力探查周圍並無異樣時,他才舉步向前。

  靜靜地站立在柱子邊的男子大概是感應到他的氣息,轉過頭來,對他溫柔一笑。

  「無阻公子。」

  他正是幾日前初七見到的那位神秘男子。

  隨著離男子越來越近,初七內心深處竟然產生了一絲害怕。這一點兒也不像自己。他不禁覺得今天的自己狀況有些反常。即使在面對紅格木的時候,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為何這個男子的平淡的氣勢竟然會讓他感覺到害怕?不,與其說是害怕,倒更像是一種不妙的預感。

  今晚,似乎有什麼危險的事情發生。

  而這危險,不僅是針對他,而是還針對他的父皇風雲無垠。

  他到底漏掉了什麼?

  他緊緊地盯著男子,似乎想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什麼。

  但男子只是靜靜地笑著,眼裡帶著意思疑惑,似乎在詢問他為何如此緊張。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定了定心神,繼續向男子走去。腳底突然踩到一顆石子讓他的腳硌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淡淡一瞥,似乎看見淺淡的綠光閃過。再定睛一看,卻並無異樣。

  他暗暗好笑自己的多疑,淡聲開口道:「公子真是好興致。」

  「打發時間而已,」男子笑得雲淡風輕,主動提起正事,「小公子,我們這就去見見你找來的那些人如何?」

  「如此甚好。不知公子可有帶上地圖?」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男子含笑點頭:「自然,請。」

  「請。」

  兩人如相識已久的好友一樣,一起向角鬥場外走去。

  不多時,初七便將他們帶到了八位殺手所住的客棧。

  風雲無垠見到男子竟然隻身一人前來,眼裡不由得閃過一絲冷笑。隨即暗自發動自己透視的能力,竟然讓他發現一個意外情況。

  這人的眼神,他極為熟悉。

  高深莫測,讓他也難以捉摸、不敢大意之人——南宮回。

  但是這人怎麼可能是南宮回?鼎盛國和迪亞國的皇宮可以說一直在他的密探的監視之下,他很肯定南宮回此時仍然在迪亞皇宮之中。

  但是眼前這人,即使長相、氣息都無法與南宮回聯繫在一起,但是這人給他的感覺卻就是南宮回。

  風雲無垠的任何一點都可以被懷疑,但是卻沒有人敢懷疑他敏銳的感覺。

  這人千真萬確是南宮回無疑。

  風雲無垠不能不意外,他想過千萬種可能,但萬萬沒有想到背後之人竟然是南宮回。

  風雲無垠想起多年前自己三十歲生辰宴時,南宮回看初七的奇怪眼神,驀地瞭然。

  原來這人竟然從那時就對他的寶貝產生了非分之想,看來他還是小看他了。

  他的心底騰起一陣怒火,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傳音給初七道:「寶貝,接下來父皇要說的事讓人難以置信,但寶貝萬不可表現出驚訝之色。」

  「知道了,父皇。什麼事?」

  「他是南宮回,一切小心。」

  初七暗自慶幸幸虧風雲無垠提醒過他,不然的話,他一定會露出詫異之色。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實在太意外了。

  不過,他意外的不是南宮回同時在兩處出現(他並不知道真正的南宮回還在迪亞皇宮內),而是南宮回到底為了什麼目的竟然出現在風然。

  在這片大陸上,在沒有外交公文的前提下,一個國家的帝王出現在另一個國家就是一種宣戰和挑釁。

  風雲無垠收回視線,在心裡默默盤算著最近發生的所有怪事。一切也許從傭兵團大賽時便已經開始。如果說背後操縱崔陌的人和在魯花山設下埋伏的人都是南宮回,所有的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南宮回能成為迪亞國的帝王,絕非徒有其表。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使出這般的分身術的?

  南宮回並未在意「連敖」的打量,指尖彈出隔音結界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卷軸,遞向初七,笑道:「這就是風然皇宮的地圖。」

  「寶貝,不要用手接。」風雲無垠傳音道。雖然他和初七早已百毒不侵,但面對南宮回,他卻必須多個心眼。

  初七瞭然,安撫道:「父皇,不要太緊張。」

  說完,他微微一笑,右手輕彈,以極為美妙的姿勢用風系魔法捲住卷軸,一風刃切斷綁著的絲線,卷軸唰地一聲平滑地展開,工工整整地在桌面上攤開,對著八位殺手。

  風雲無垠隨意掃了一眼,找到上面的「飛龍殿」三個字,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

  初七的表情也十分到位,就像是稍微展露一下自己的能力,在此時看來倒也不顯得突兀。

  南宮回讚許地道:「好功夫。」

  初七淡然道:「公子過獎。」

  隨即,他又轉向八位殺手道:「你們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八人紛紛道。

  南宮回道:「小公子,不如我們今晚就行動,如何?」

  初七聽出他話中的同行之意,奇道:「公子之前並未提過要與他們一起。」

  南宮回漫不經心地笑道:「本尊對這幾位的身手也很好奇。」

  風雲無垠冷笑一聲。不管你耍什麼花招,在本皇面前卻是不自量力了。

  南宮回又道:「當然,小公子仍然要遵循最初的約定。你我二人隱身在一邊即可。」

  「如此又有何妨?」初七答應了。

  幾道黑影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向著皇宮而去。

  南宮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第304章 南宮回的意圖

  初七和風雲無垠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幾人都不是普通角色,在不驚動宮內任何人的情況下,片刻之後就來到了皇宮內。不用懷疑,他們之所以沒有驚動任何人是因為風雲無垠早已交代過今晚無論發生什麼事,沒有接到命令的情況下,任何暗位不能輕易行動。

  至於那些巡邏的侍衛也沒有發現有人傾入則是因為他們的魔武水平相對較低,像八大殺手這樣厲害的角色要想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就進入皇宮,簡直是易如反掌。

  夜色已深,從空中鳥瞰,此時的皇宮裡,燈火輝煌,平靜祥和,到處可見淡雅的昏黃燈光,透露著一抹溫馨。飛龍殿的燈光因為是用昂貴的光系魔晶石照明,所以是銀色光芒,讓這微熱的夜色,多了一絲清涼。在這個寂靜的夜裡,也顯得格外突出。

  來來往往巡邏的侍衛密切注意著周圍的一切動靜,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初七還是第一次注意皇宮裡的警戒情況,心裡不由得也讚歎自己的父皇絕佳的領導才能。雖然他們並未感覺到偶滴人進入,但他們嚴謹的態度已經值得嘉獎。

  幾人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飛龍殿的屋頂之上。

  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因為沒有得到命令,所以飛龍殿的一流暗衛也假裝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到來)。

  初七悄聲問道:「公子,你看現在的時機是否合適?」

  南宮回微微頷首。

  初七也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對身後的把人做了一個手勢,與此同時,他則利用空間魔法瞬間離開了南宮回身邊。

  幾乎在眨眼的順極愛你,那把人驀然散開,從四面八方性南宮回攻擊而去。

  初期冷聲道:「活捉他!」他一邊說一邊甩出隔音結界,以免驚動皇宮內的人。

  南宮回神色微變,初七此舉顯然不在他意料之中。

  他一邊回擊一邊冷聲道:「你到底是何人?」

  縱使他對「無阻」的身份一直抱有懷疑,卻萬萬沒有想到他趕在風然的皇宮這樣敏感的地方對他動手。

  初期似笑非笑地道:「站在你對立面的人。」

  南宮回臉色不太好看。但他畢竟也非俗人。夜風在他手中如同靈活的、有生命的生物,在他的控制之下,幻化成透明的人形,如同真正的人,與八個殺手廝殺在一起。

  風雲無垠沒有退出戰鬥圈,他想看看南宮回還有沒有其他的陰謀。因為他相信,一個帝王在沒有十足的把握的情況下,是不可能隨意闖進其他國家的皇宮的。

  南宮回一人有那是這八人的對手?

  情急之下,他使出強力一擊,將初七的結界打出一個窟窿,然後故意踩破了飛龍殿屋頂的瓦片。

  「什麼人?」

  下面的侍衛頓時察覺到上面的動靜。

  「有刺客!保護陛下。」

  與此同時,「風雲無垠」有些慵懶的聲音淡淡地響起:「呵,膽子不小,在本皇的地盤還敢如此囂張。讓開,待本皇出去瞧一瞧。」

  「是,陛下。」昂多應了一聲。

  片刻之後,「風雲無垠」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屋頂之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廝殺在一起的兩隊人馬。

  南宮回卻在此時古怪地一笑,突然停止了所有的攻擊,輕聲道:「一、二、三。」

  驀然,八大殺手突然都向「風雲無垠」衝去,連風雲無垠也不例外。

  初七也被這突然的情況弄得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八大殺手竟然早已被南宮回收買?不,剛才南宮回數了三個數字一定別有深意。

  「保護陛下!保護陛下!」所有的侍衛都叫起來。

  暗處的暗衛也驟然現身,與八大殺手糾纏在一起。

  南宮回一身輕鬆地走進出氣,看著這個戴著面具的少年:「想不到吧?」

  初七冷靜地道:「是那幅地圖?」

  「不錯,」南宮回讚許地點點頭,「殺手必定是很謹慎的,所以本尊用的是一種無色無嗅的藥物,很難察覺。」

  「但是我沒事。」初七皺眉道。

  南宮回輕笑道:「你自然沒事,本尊之所以讓你先去第七角鬥場,卻是為了事先讓你服下解藥。」

  初七此時才肯定在第七角鬥場時,那裡故意留了一條小道和閃過的綠光根本就是有意為之。

  「為何?」

  南宮回的笑容驀地變冷:「為何?若非看在你的年紀與本尊喜歡的小傢伙相仿,是一個挺有趣的小鬼,你以為你有命活到現在。」

  他看著那邊被逼入絕境的「風雲無垠」,難得的將得意之色形於言表。回頭再看戴著面具的少年,仍然呆呆地站著。

  初七當然不是在發呆,而是在於風雲無垠的傳音交流中,有些急切地問道:「符號,你怎麼樣?」

  「寶貝,放心,我沒事,但是他們幾個已經被控制了。寶貝也沒事吧?」風雲無垠輕鬆地道。

  風雲無垠自然沒有中招。也許是天生對藥物的免疫,也許是因為他曾經是花皇花淵叱吒,熟知各種花草的緣故,雖然那種藥物沒有任何味道,他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了。而且他那雙早已不是常人所有的眼早已看到空中飄蕩的要分,所以他並沒有吸入藥粉,而且還暗中控制氣流,沒有讓要分進入初七體內。所以即使南宮回沒有事先為初七預防,初七也是不會中招的。

  初七放下心來:「嗯,父皇,我也沒事。」

  「好,靜觀其變。」

  初七得知風雲無垠安然無恙,這才轉向南宮回,疑惑地問道:「你喜歡的小傢伙?」

  南宮回卻不再理會他,冷冷地對八大殺手吩咐道:「活捉他!」

  雖然又暗衛保護,但「風雲無垠」一方連連敗退。

  垠叫苦連天,以他的能力自然不會真的被他們逼入絕境。但是在風雲無垠的眼光瞪視下,他卻不得不假裝不敵。

  他暗暗叫苦,這和原定的計劃不易啊。

  當時的計劃是,由他假扮風雲無垠,當南宮回來襲時,他只要用風雲無垠的身份命令暗衛將南宮回拿下配合初七的行動就是。但是現在,風雲無垠卻不知是哪根經不對,居然一直暗示讓他假裝被擒。

  被擒根本不是他的風格。

  然而,風雲無垠畢竟是他的主子,即使不情願,他還是假裝失手,八大殺手手中的兵器都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有的暗衛大驚失色,不得不同時後退:「放肆,不要亂來!」

  垠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亂了分寸,即使被擒,也不是半分優雅,仍然將帝王最完美的一面表現出來。

  南宮回兩眼放光,哈哈大笑,隨即恢復了冷靜道:「現在,本尊命令你馬上傳旨下去,就說你尚在閉關,五日之內不見任何人。」

  「你到底有何陰謀?」「風雲無垠」平靜地道,一點兒也沒有受制於人的驚慌。

  南宮回不禁也讚許地點了點頭,對八大殺手示意之後,一行人出現在飛龍殿的正殿之內。

  「唔,這就是那個小傢伙住的地方。」

  南宮回臉上露出感歎、嚮往、激動種種情緒,舉步想要跨入內殿。

  風雲無垠和初七兩人臉色同時一沉,幾乎同時暗暗 甩出結界。他們兩人的地方豈能容忍一個外人、還是一個不懷好意的外人的玷污?

  南宮回無法前進半步,才知有異,隨即有些自責的道:「呵,是本尊太著急了。」

  他優雅地坐在正座上,對「風雲無垠」道:「擬旨吧。」

  「你認為本皇會受你脅迫?」垠似笑非笑,幾乎把風雲無垠的氣勢模仿地一模一樣。

  南宮回淡淡地道:「如果我說陛下所有的妃子、皇子此時已經全部在本尊的控制之中呢?」

  什麼?初七的臉色微微一變。

  所有的皇子?

  他不由得看向風雲無垠,風雲無垠仍熱面無表情,神情有些高深莫測。

  初七卻心裡忐忑。南宮回到底想幹什麼?如果父皇的那些孩子真的出事,誰來繼承皇位?以後,風雲無垠到了合適的退位年齡,他和風雲無垠要如何脫身?他想的卻是這個問題。

  勿怪風雲無垠面無表情,他最擔心的寶貝此時就在他身邊,他自然不在意其他的孩子了。雖然如果那些皇子真的出事了,繼承人的人選問題會有些麻煩,但並非不好解決。更何況,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才是最重做決定的人,豈會真的容南宮回在此處放肆?

  看著初七那雙擔憂的眼睛,他眼中不由得升起笑意。

  小傻瓜。

  垠與風雲無垠心意相通,此時略一靜心,便明白了風雲無垠考慮的所有細節,隨即道:「看來,最佳傭兵團大賽也是個下所為,閣下究竟是何人?」他當然知道此人是南宮回,這麼問只是故意的。

  南宮回淡然一笑:「風然陛下果然智慧過人。最佳傭兵團大賽嗎?告訴你也無妨。不錯,原本本尊打算循序漸進,先出掉風然優秀的人才,在考慮其他。但是本尊卻等不了了,所以才親自出馬。至於本尊是何人,陛下完全不必在意。」

  垠似笑非笑。

  南宮回輕笑著,輕描淡寫地道:「本尊說的是真的哦,本尊要的只是你這麼多兒子中的一個,陛下又何必如此?」

  垠皺著眉:「本皇的兒子,你膽子不小。」

  南宮回自顧自地道:「擬旨吧,讓七殿下五天之內回宮。不然的話,他真的會見不到他的父皇的喔。」

  果然!

  他居然敢說出如此狂妄的話!

第305章 意外的真相

  風雲無垠怒火中燒,但是他還不能動。南宮回一定還有底牌。

  初七的眸子裡也升起一片冷意。竟然敢如此威脅他的父皇,他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風雲無垠見到初七情緒波動,連忙傳音安撫道:「寶貝,千萬不可激動,以免引起南宮回的懷疑。放心,父皇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我知道了,父皇。」初七深吸了一口氣,只要一想到這樣陰險毒辣的人對自己抱著詭異的心思,他就渾身不自在。

  風雲無垠道:「寶貝,先讓小小進入南宮回的記憶,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父皇,你要去哪兒?」初七立即聽出風雲無垠還有後話。

  「呵,寶貝還是這麼敏感,」風雲無垠笑道,「父皇大概沒有告訴你,還有另一個南宮回好好地呆在迪亞皇宮裡,父皇要親自去看看他到底在玩什麼。連敖在父皇的連心戒裡,之後父皇找到機會會讓他出來留在這裡,父皇趁機離開一會兒。」

  「父皇,我和你一起去。」他連忙道。

  風雲無垠連忙安慰已經開始著急的小人兒:「不可,寶貝,父皇需要你在這邊與父皇配合。父皇去了迪亞後,寶貝用連心戒與父皇交換消息。知道嗎,寶貝?」此去抵押,不知那裡到底有什麼名堂。他的人手全部在這邊,更利於保護初七,所以他是萬不會帶著初七一起的。

  初七沒有回答,目光裡帶著些懇求。他心裡十分不安,不希望在這時和風雲無垠分開。

  「傻瓜,我們可以一直用連心戒通話,南宮回不會覺察到的。如果寶貝覺得父皇不對勁了,就馬上瞬移過來如何?」現在的初七瞬移的能力雖不及風雲無垠,但要移動到迪亞皇宮絕對不是問題。

  風雲無垠說的十分有理,初七再一次被說服了。

  在沒有任何人覺察的情況下,兩人的計劃就在這樣定了下來。

  初七立即傳音給在連心戒裡的小小:「小小,到了你出場的時候了。」

  小小激動的聲音立即傳入初七大腦:「好耶,小七,你要我做什麼?」

  「我擔心父皇一個人去迪亞會有危險,你先聯繫雷歷和風行,讓他們跟著父皇一起去迪亞。」

  小小乾脆地答應了:「沒問題,馬上就好。」

  片刻之後,小小的聲音才又響起:「那我呢?」初七沒有讓它跟著風雲無垠,他馬上猜到它會有別的用處。

  「我需要你想辦法進入南宮回的記憶,看看他的記憶裡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小小開心地答應了:「沒問題。」

  「小七,那我呢?最近還真是太閒了。」小森插話道。

  初七微微一笑:「小森,也需要你幫忙,很快的。」

  他看了看風雲無垠,現在首先要想辦法幫助風雲無垠離開。

  南宮回並未察覺到暗波湧動,以極為悅耳的聲音催促著沒有任何動作的垠:「風然殿下,本尊可不希望對陛下動粗。」

  垠冷笑道:「本皇卻不知道本皇的七皇兒如何入了閣下的眼了。」

  「嗯?這個問題?」南宮回單臂支頷,唇角帶笑,似是融入了回憶。

  初七靈機一動,幾步走到南宮回面前,冷冷地道:「這裡似乎沒有我什麼事。」

  「確實,」南宮回頷首,那微笑看似溫柔,實則含著漠然,「那麼,你就安安靜靜地呆著吧。本尊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但是很顯然,你以後只能作為本尊的小傢伙的玩伴存在了。」

  「休想。」初七驀地騰空而起,向南宮回攻擊。他身上的袍子卷風而起,剛好擋住南宮回的視線。

  風雲無垠站在其他幾個殺手背後,知道初七在給他創造機會,趁機將連敖從連心戒中放出,而自己則立即隱身。在確定南宮回不會對初七不利之前,他不打算馬上離開。

  連敖當然是站在初七這邊的,他的警覺性讓他一出來就察覺到情況有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南宮回見初七突然襲擊他,並未將他2放在眼裡,右掌推出化解了初七的攻擊,冷漠地看著他。

  「安分一點兒。」

  風雲無垠見他沒有為難初七的打算,這才走到初七面前,親了親他的唇:「寶貝,等我回來,很快的,不要擔心。」

  隨即,他便瞬移離開。

  片刻之後,他已經站立在迪亞皇宮之內。

  因為參加五年一次的同好會曾經來過迪亞,他很輕易地到了南宮回所住的宮殿。

  南宮回正靜靜地坐在書房之內批閱奏折。

  風雲無垠卻皺起了眉頭,眼前的人無論氣息還是給他的感覺都是南宮回本人無疑。但是在風然的南宮回又是誰?

  難道南宮回竟然與他一樣,有煉製的本事,所以才煉製出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不,這絕不可能。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南宮回的能力確實不差,但煉製之術需要的力量卻極其強大,現在的南宮回連未接受垠的力量之前的他的三分之二都不及,絕對不可能會煉製之術。

  他隨意在南宮回的書房裡走動一番,突然發現在他的桌案之上有一個紅色木盒。

  南宮回看了一會奏折,就將耐人尋味的目光飄向那木盒,手緩緩地撫摸著,目光中流露著一絲瘋狂。

  那木盒中到底有何秘密?

  風雲無垠頓時來了興致。

  他有一種直覺,這木盒將會回答他所有的疑問。

  忽然,那木盒抖動起來。

  「何事?」南宮回淡淡地問。

  風雲無垠不由得微驚,聽南宮回的口氣,那木盒裡裝的竟然是活物。而南宮回正是在與那個東西對話。

  「我似乎感覺到那人的存在了。你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這聲音竟然是風雲無垠無比熟悉的聲音。

  風雲無垠再一次意外了,紅格木!

  南宮回微微皺眉,冷聲道:「從來沒有人敢懷疑本皇。」

  木盒裡靜默了。

  南宮回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動作打開了木盒的蓋子。

  風雲無垠卻只看見一塊石頭。

  還是一塊很眼熟的石頭——根本就是當初被初七燒掉的那塊巨石的縮小版。

  但是剛才的聲音明明是紅格木的聲音。

  原來,紅格木被風雲無垠所殺的最後一刻,他利用最後的一絲微薄的力量將自己的一縷意識與自己的整個人分裂開來。

  初七等人當時急著查看風雲無垠的傷勢,誰也沒有感應到這絲微弱的意識。

  紅格木逃出後,見到悠石慘死,石頭還殘存一些靈性,立即將自己的意識附在悠石變成的那塊石頭上又將自己縮小成一小塊,就成了現在這樣的一顆雞蛋般大小的石頭。

  但是,雖然他的意識存在,他卻受傷太嚴重,無論如何也無法恢復人形。他對風雲無垠的恨意更深了。他將自己那絲意識中的記憶裡存在的功法重新練了一遍,知道南宮回對風雲初七的心思後,他便打算利用南宮回實施自己的報復,所以才主動找上了南宮回。與風雲無垠(或者說花淵叱吒)敵對多年,他非常瞭解他。是以,所有的一切安排才可以隱秘的進行。

  難怪之前,風雲無垠的人沒有察覺到任何異象。

  看來,另外一個南宮回與紅格木也脫不了關係了。

  紅格木道:「老夫沒有懷疑你,只是那風雲無垠十分狡猾,若再出意外,你我二人都沒有好結果。」

  算你有自知之明。風雲無垠暗哼一聲。

  南宮回卻較為樂觀,臉上一直帶著微笑:「放心吧,風然殿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那人竟然是本黃的。這全靠你的妙法,可以讓本皇的替身來去自如。」

  紅格木的聲音裡透著陰森:「你想怎麼樣老夫管不著,但風雲無垠必須死。」

  「自然,他死了,對本皇有利無弊,呵呵。到時候該如何安慰本皇的小傢伙呢。本皇已經等了太多年。」

第306章 深入迪亞皇宮

  南宮回微微瞇著眼,雙眸柔情似水。

  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紙盒輕柔地放在桌面上。那裡面裝著的是各種各樣的餅乾,是他派人特意從風然皇城買來的。

  他拿起一塊小巧精緻的餅乾,愛不釋手,目光隱隱透著一絲扭曲的笑意。

  「你可知本皇是何時看上那個小傢伙的?」

  紅格木沒有出聲,他心裡卻在奇怪南宮回居然有心情找他聊天。看來是大事馬上就要成功,南宮回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表達他的喜悅了。

  紅格木心裡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以他目前的力量根本無力與南宮回抗衡,他也無意參與他的事,他要做的只是讓風雲無垠死,目前除了等消息,他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他回應了南宮回。

  「老夫又怎麼會知道?」

  南宮回盯著餅乾,陷入回憶之中,唇邊一直帶著微笑。如果不去看他眼中有些變態的笑意,所有人都會毫不遲疑地承認他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

  南宮回好心情地講著整個故事,卻不知暗處有一個人幾次三番準備對他下殺手,還是忍住了。

  「當年,那個小傢伙才六歲……」

  在風然的殿下風雲無垠三十歲生辰的國宴之上,他第一次看見了他。他長得精緻並不是吸引他的地方,而是那雙晶瑩的眼,仿若一汪清潭清澈透亮,又像是芳香的美酒一樣蕩漾著波光,似乎一切都被包容在他眼中,又似乎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他忍不住讚歎世上竟然有人的眼睛可以如此純淨,而且那人還是一個只有六歲的孩童。

  他以為那雙眼中不會留下任何東西,但是他卻看見當那個孩童看向他的父皇時,那眼驀地變得黝黑迷離,像是被攪動的墨汁,深不見底。那眼底的矯嗔和純真讓他的心狠狠地動盪了。

  停住在那雙眼中的人竟然是風雲無垠。

  他不知為何介意了。

  然後,在風然皇宮裡,趁著風雲無垠不在時,他故意找到飛龍殿去,想弄清楚自己的心思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理所當然地再一次看見了那雙清澈的眼,但那眼中卻有著對自己的敵意。

  他的心揪痛起來,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叫囂:一定要得到他。

  他當時沒有戀童癖,但是他已經可以預見那孩子長大以後,該有著何種迷人的風情。

  而那個孩子確實沒有讓他失望,長成了一個更加出色的少年。

  他一直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動手。

  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從來不會介意付出多少時間和心血。所以同好會時,他並沒有表現出對少年的任何一絲關注。因為他相信,少年最終會成為他的。

  而風雲無垠是少年的靠山,也是少年的弱點。

  所以,他一直在計劃打到風雲無垠。

  他原本的計劃並不打算殺掉風雲無垠。在最佳傭兵團大賽時,他利用雀陌的弱點成功地控制了他。他的計劃是毀掉風然在野的人才,這樣不僅可以引起風然民間的動盪不安,而且可以削弱風然的人才,並藉機調開風雲無垠放在少年身上的視線。

  然後,他就可以趁虛而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少年帶走。

  豈知,他深入風然皇宮之後,卻得到少年並不在宮中的消息。

  風雲無垠將少年保護得太好了,任憑他怎麼查探也查不出少年的下落。

  所以,他才對風雲無垠起了殺心。只要殺了他,一切問題都會自然而然地得到解決。

  正在這時,紅格木出現了。他們自然而然地合作了,而且還合作地很順利。

  想到一切都如計劃般地進行,南宮回低低地笑起來。

  風雲無垠站在一邊,一直沒有動,臉上掛著譏諷的笑。

  原來,竟然在那個時候,南宮回就對自己的寶貝起了凱窺之心。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但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他冷靜地分析著所有的一切。現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弄清楚南宮回和紅格木到底是如何計劃的,他們手中到底有多少籌碼。

  「風然殿下。」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出現。

  「雷歷?」

  風雲無垠並沒有看到雷歷和風行的身影,猜到他們是以夢魘族的形式出現的。他微微一笑,馬上想到應該是他的寶貝安排他們跟過來的。他的寶貝這一次可幫了大忙了。

  「正是,小七讓我和厲來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風行道。

  風雲無垠自信地笑道:「你們來的正好,本皇要你們弄清楚紅格木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可以進入他的記憶嗎?」

  「陛下,首先要想辦法將他弄暈。」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進入南宮回的記憶。

  風雲無垠陰笑道:「沒問題。」

  他從連心戒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小瓷瓶裡的味道迅速飄散在空中。

  這是一種奇特的迷香,叫做「無覺」。它侵入人體的過程極為緩慢,卻極為真實,一點兒也不會讓人警覺到自己已經吸入迷藥。

  果然,南宮回毫無察覺地走回桌旁邊,心思仍然在那盒餅乾上,久久之後,他才有些倦地單手支頷,閉了閉眼睛,這一閉卻再也睜不開了。

  雷歷和風行一左一右,將風雲無垠圍在中間,同時施展夢魘之術,帶著風雲無垠進入了南宮回的夢中。

  看見眼前的那一幕,風雲無垠殺意頓起。

  夢中的南宮回此時正將初七抱在懷中百般逗弄,雖無過分之舉,卻不時以手摩挲初七的臉頰、唇啊,直讓風雲無垠怒火中燒。

  雷歷和風行見到風雲無垠臉色不對,連忙道:「陛下,正事要緊。」

  風雲無垠沉著臉點了點頭。

  南宮回,你必死無疑。

  雷歷和風行見到風雲無垠恢復了冷靜,這才搜索南宮回的記憶,兩人同時神色微變:「陛下,大事不妙。」

  「如何?」風雲無垠急忙問道,聲音裡充滿冷意。

第307章 悲慘的下場

  雷歷迅速道:「他們在飛龍殿布下了一種古怪的陣法。雖然陣法似乎還可以識別小七的氣息,只要小七一出現,那個南宮回就會利用一種神秘的法術將他帶走。而飛龍殿在那一瞬間也會立即爆炸。」

  風雲無垠神色並未有多大變化,隨即問道:「可還有其他?」

  雷歷和風行一起道:「沒有了。」

  風雲無垠立即吩咐道:「你們馬上去找寶貝,讓他千萬不可洩露自己的氣息。本皇解決完這裡就會回去。」

  「是,殿下保重。」

  將風雲無垠帶出去後,雷歷和風行就離開了。

  風雲無垠彈出隔音結界後,緩緩現身。

  盒子裡的石頭輕輕一顫:「花淵叱吒……」

  「紅格木,你還真是命大。」風雲無垠冷笑著走進,「可惜,這一次,本皇必定讓你魂飛魄散。」

  「不,你不會的,你的寶貝兒子還在南宮回手裡……」

  紅格木驚恐的說著,卻只見風雲無垠越走越近,緩緩地伸出一隻手,手上燃燒著熱烈的火焰,將紅格木所在的石頭緊緊地包裹著。

  「鎮魂陣!」

  金黃色的光芒從風雲無垠掌心中流出,在石頭周圍畫了一個繁瑣的陣型,紅格木發出尖利的嘶叫聲:「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啊——」

  碰——

  石頭化成粉塵灰飛煙滅,而紅格木僅存的一絲意識也被迫逃出,卻又被鎖魂陣控制住,飄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化為烏有,消失得無影無蹤。

  紅格木終於消失了。

  風雲無垠轉過身來,看著仍然在昏迷中的南宮回,冷笑一聲,在他周圍也設置了鎮魂陣,然後才推出一個水球將他從頭澆到底。

  看見一臉淡然地站在自己面前的風雲無垠,南宮回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帝王不愧是帝王,他很快恢復了常色,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濕漉漉的衣服,微笑道:「風然殿下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

  「本皇本來不想殺你的,只可惜,你惹了不該惹得人。」風雲無垠可惜地說著,臉上帶著淺淺的笑,似乎與好友在閒聊。

  南宮回神色微微一變,立即看向桌面上的盒子,哪裡還有紅格木的影子?

  他迅速要向風雲無垠攻擊,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看來,是本皇小瞧了你。」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他所瞭解的風雲無垠也許只是真實的風雲無垠的百分之一不到。

  風雲無垠低低笑著,十指不停地變換著手勢。

  南宮回大驚失色,因為他發現隨著風雲無垠手勢的變化,他的身體越來越疼痛,五臟六腑就像被人用手狠狠地翻攪著一樣。他的臉色已經蒼白,但仍然淡聲說道:「你做了什麼?」

  「放心,本皇決定不殺你了。」風雲無垠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是咒印,只要你想本皇的寶貝一次,你就會失去一次感官功能,最終失去所有感覺,直到死去為止。」

  「你不能殺本皇,你就不怕引起兩大帝國的戰爭,甚至世界大戰。」南宮回仍然保持著冷靜。

  「大戰?哦,是了,沒有多少人知道本皇的寶貝送給本皇多少珍貴的禮物呢,」提到初七,風雲無垠臉上的笑漸漸變得溫柔,眼波也充滿寵溺,「你以為本皇會怕嗎?本皇不放告訴你,只要本皇想,整個大陸都是本皇的。」

  「不,你不能殺本皇的,這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直到這時,南宮回的鎮定中才參進了一絲慌張。

  「呵呵」風雲無垠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本皇可沒有殺你,沒有人發現有人進來過。迪亞的陛下只是自己瘋了而已。」

  「你不能這麼做,你的寶貝兒子還——」南宮回驀地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提到了初七。

  風雲無垠驚奇地嘖了一聲:「呵,這麼快就不能說話了。」

  他甩手在南宮回的右臉上扇了一個耳光,留下了五個鮮艷分明的指印。

  「南宮回,就等你死,也必須帶著這個印記死。」

  然後,風雲無垠回眸清冷一笑,飄然走遠。

  南宮回看著他遺世獨立的背影,感受著他鋪天蓋地而來的壓迫感,有一瞬間竟然覺得自己看到了神。

  轟——

  整個宮殿突然倒塌了一角,侍衛們這才驚慌地跑進來。

  「護駕,護駕!」

  南宮回右臉上五個指印,渾身抽搐著的模樣嚇得他們幾乎尖叫起來。

  這還是他們那個儒雅清高的陛下嗎?

  風雲無垠離開迪亞皇宮,不知為何,心裡非常不安。

  紅格木和南宮回都提到他不能殺他們的話,似乎他們確實還有什麼籌碼。他越想越不安,也來不及後悔自己下手太早,立即瞬移回到飛龍殿。

  初七看到風雲無垠在飛龍殿的門口出現,神色大變:「父皇,不要進來!」

  風雲無垠一聽見他的聲音,自然不會應允,反而加快步伐往裡走去。

  豈知,正在這時,南宮回腳底突然泛出一圈圈的綠色光芒,就像是一塊石頭丟進湖水中激起的一圈圈的波紋,迅速向四面八方擴散。

  風雲無垠也大驚失色。

  他立即想起雷歷和風行說過的飛龍殿有陣法的事。但是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因為早在風雲無垠發現南宮回和皇后勾結時,他就採取了行動,所以南宮回所得到的那副地圖根本就是假的。也就是說被設下陣法的地方其實是另外一個空置的宮殿用高級幻術做成了飛龍殿的樣子,而真正的飛龍殿根本無無事。

  但風雲無垠卻萬萬沒有想到南宮回身上還另有玄機。

  而看初七的樣子,根本已經無法動彈,其他的人也一樣。

  雋永等七位殺手已經恢復了神態,但他們也無法動彈,臉色凝重至極。

  風雲無垠眼見那綠色的波紋擴散的頻率越來越高,閃身到初七身邊,緊緊地將他樓緊懷中:「寶貝,別怕,父皇在這裡。」

  「父皇!」初七也緊緊地摟住他。

  綠色的波紋開始發出響聲,響聲越來越大。南宮回就像是瘋了一般,低低地笑起來。

  這裡要爆炸了!

第308章 因禍得福

  風雲無垠和初七相視一眼,同時結出彩虹結界將大殿內的所有人圍在中間。

  初七同時叫道:「彩虹七使,出來!」

  「是,主!」

  彩虹七使從初七眼中流出,團團將初七和風雲無垠圍在中間,每一個人都結出了一個顏色各異的結界。也就是說現在一共有三個彩虹結界保護著所有人。

  所有人都被這對奇異的父子驚呆了。

  這就是他們的陛下嗎?這就是他們的七殿下嗎?

  他們根本不像是凡人。

  他們清楚地看見風雲無垠將初七摟入懷中後,初七身上的緊箍就解除了,但是風雲無垠和初七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以身犯險,試圖救他們。

  即使他們是殺手,也震驚了。

  轟隆——

  一聲巨響,整個彩虹結界如同一個巨大的球體彈跳出去,飛龍殿瞬間化為烏有。

  「啊——」彩虹結界以閃電般的速度衝上了夜空,強勁的風幾乎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尖叫起來。

  「寶貝,不要怕。」風雲無垠緊緊地摟著初七,不時親吻著他的額頭,生怕他有一絲的恐懼。

  初七卻毫無懼意,眼中含著滿滿的笑意,凝視著自己最愛的人,在他的唇上輕啄著:「父皇,我一點兒也不害怕。」

  這一次,他和父皇並肩作戰了呢。

  風雲無垠也微微一笑。

  正在這時,眾人忽然又發出一聲驚呼。

  彩虹七使突然神色大變,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幻化為氣體飛速地回到了初七眼中。

  風雲無垠和初七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力量單獨彈出了彩虹結界。

  兩人都沒有驚慌,緊緊地抱在一起,想再一次結出彩虹結界托住他們,卻發現根本無法發動自己的力量。

  那一瞬間,兩人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禁錮了。

  「父皇?」初七暗叫不妙。

  風雲無垠親吻著初七的額頭:「寶貝,別怕,不管怎樣,父皇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他心裡在迅速地想著解救之法,不然的話,從這麼高的空中摔下去,他們一定會活活摔死。

  忽然,他們感覺到了一股陌生而熟悉的強悍的氣息的靠近。

  抬頭一看,一個俊美非凡的男子臉上掛著邪魅的笑緩緩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他的腳站在一塊雲上。男子身穿金色皇袍,腰掛精緻的玉珮,渾身上下流露著和風雲無垠相似的氣息。

  那是帝王之氣。

  「花淵叱吒,花軒昂。」男子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們,食指輕彈,一塊雲飄過來拖住了風雲無垠和初七。兩人感覺到那一瞬間,力量又恢復了。

  他們都猜到應該和出現的這個男人有關。

  穩穩地站住後,風雲無垠神色不變,將初七護在身後,淡聲問道:「你是何人?」

  雖然他並未感覺到來人身上的敵意,但他既然能站在雲上,必定和他們一樣,不是凡人。

  男子看著他的動作,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卻又似透著一股冷意:「哼,你們的感情倒是很好。」不過,若不是他們的感情經住了考驗,他們也不會有機會重回神界。

  但是,想到自己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男子有些鬱悶。

  「干卿何事。」風雲無垠淡然答道。

  男子卻低聲一笑:「呵,你還是和以前一般無趣。」

  風雲無垠沒有回答,只是緊握著初七的手。

  男子又慢悠悠地道:「本皇是三空六界的尊帝星月滄瀾(注1),你二人瀟灑夠了,也該回神界了。」

  風雲無垠一臉淡然,男子的身份不凡在他的意料之中,真正聽到,也沒有意外。

  初七則一臉茫然。神界,真的有神界,而且還讓他們回去?關於過去,他們根本沒有半分記憶。

  星月滄瀾又道:「但是回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你們二人還必須完成一個任務算是最後的考驗。完成任務之後,你們自然會恢復以前的記憶和能力。」

  風雲無垠默然。以前的記憶他不在乎,但以前的能力他卻很在意。只有更強,他才可以更好地保護他的寶貝。所以,他無意反對。

  初七奇道:「尊帝陛下,我和父皇若離開,風然又該當如何?」

  星月滄瀾邪魅一笑,道:「你們離開時,本皇自會停止這個空間的時間,無須擔心。」

  「是什麼任務?本皇是不會和本皇的寶貝分開的。」風雲無垠摟著初七道。

  星月滄瀾低低一笑,說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沒有人會強迫你們離開。」

  風雲無垠正要再問是什麼任務,星月滄瀾薄唇微啟道:「遁空之力——送。」

  接著風雲無垠和初七兩人就感覺到掉入了一個漩渦之中,尊帝星月滄瀾魅惑的聲音仍然在緩緩響起:「到了那裡之後,你們自然會知道你們要完成的任務是什麼。而等你們完成任務之時,也是你們完全吸收遁空之力時,屆時你們自然可以自己回到這裡。可不要讓本皇失望,呵呵。」

  星月滄瀾看著遠去的兩個黑點,邪魅地勾起了唇角:「若是本皇的小傢伙也可以這麼乖該有多好。」

  「父皇,你剛才說什麼?」

  一個清脆的聲音充滿危險滴傳來。

  星月滄瀾回頭一笑,看著白衣少年緩緩飄近,將他摟入懷中:「呵,沒什麼。」

  「大晚上的,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你可是答應過我今天讓我在上面的。少年不滿地道。」

  星月滄瀾正色道:「父皇來這裡可是有正事的,送花皇和他的兒子去完成任務。」

  「喔?」少年擺明了不信,「這麼小的事竟然能勞動尊貴的尊帝陛下親自前來。」

  「誒,對了,小傢伙,父皇想起寢宮裡似乎有一種很不錯的美酒!」男子一把將少年攔腰抱起,飛快地飄遠了。

  注1:星月滄瀾:咳咳,親們沒看錯,早在決定吧風雲無垠和初七寫成神時,眸眸就決定讓《顛倒眾生》和《皇兒,接招》掛鉤了,不過完全不影響劇情喔。呵呵。星月滄瀾和不驚只是稍微出現了一下而已。之後風雲無垠和初七回神界後,也是主要寫神界的花神的事,不會和星月滄瀾、不驚所在的上神界有太多聯繫。

  【卷五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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