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君夜寒
受:君墨籬(葉天)


來自遙遠時空的人啊,你是否聽得到我的呼喚,寂寞千萬年的時空將因你而璀璨。
當你來到我的面前時,當你站在高高在上的帝位向我微笑時,我便知道——遊戲開始。卷一 初臨異世 第1章

  華美的宮殿裡,白玉砌成的宮殿顯出無上的尊貴,神聖。一白衣青年男子站在殿內的石階前,飄逸的身姿為大殿更添一抹聖潔。
  “君上,昨日隱天星域內異星顯現,雲落認為異星即將降臨,亂世將至。”
  良久殿內沒有任何回應,讓人以為殿內並無他人。雲落依舊淡然的看著高高帝位上的人,並未為此刻的沉默感到任何不安與不耐,因為他知道此刻君上不回話並非不快,而是已經思考怎麼自己的事去了,自己只要靜靜等候一下便行。
  “呵呵,寂寞千萬年時空要亂了麼?吾很期待啊,希望這次不會像從前那麼無趣啊。”低沉,優雅的聲音從帝位上傳出,坐在帝位的黑衣男子斜倚在天獄寒玉做成的帝位上,手指輕輕撫摩著懷中的黑貓,笑的一臉溫柔。
  “雲落希望君上到時不要忘記彌亞大陸的人。”雲落知道自己是勸說不了君王改變什麼,但只希望君上可以在禍亂來臨時,不要因為太過遊戲,而使大陸遭受太大的傷害,想到這裡,雲落不由在心裡低歎一口氣。
  “吾怎會讓我可愛的子民們受到太大傷害呢?畢竟這個遊戲沒有了他們,可就沒有了太多樂趣啊。”清越的聲音合著悅耳低沉的笑聲慢慢彌漫在大殿內。
  彌亞10023年,彌亞大陸平靜千萬的星空內突然閃現出數顆璀璨的恒星,各國國師與隱居的隱士為此無數次推算,皆推出“浩劫將至,亂世天下”。為此幾家歡喜,幾家愁。各國見也因此而平靜下來,整頓自己的兵力,增強實力,以待亂世。
  帝都最高的登星塔,一黑衣男子站在塔頂,遙遠著遠方的星空,溫柔的撫摩著懷中黑貓,笑語道:“遊戲即將開始了呢!”
  黑貓金黃色的眼睛閃過一道綠光,嘴角裂出個詭異的弧度,輕輕的蹭了蹭黑衣男子的衣服,低低的“喵”了一聲,像是回應男子的問話。

卷一 初臨異世 第2章 孽火重生

  2013年,臨安市的千陽山上,處於山上的最高地段,一幢占地面積廣闊,華麗豪奢的別墅此時燈光明亮,清冷的月光照在冰冷的落地窗上折透出屋內晃動的人影。屋內杯光交錯,雍容華貴的衣著,精緻典雅的裝容,無不顯示著此時宴會裡的人的地位與財富。
  舞池裡年輕的男女隨著音樂不停擺動,嬉笑聲一片。廳內是到處拉關係,套交情的商界巨鱷與精英。衣著華麗,年輕的名媛千金游走在各個單身貴族青年身邊物色著自己理想的伴侶。
  葉天庸懶的坐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角落裡,修長的手指輕晃著手中的酒杯,燈光照在紅酒上折射出迷人的光彩。葉天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細長微挑的鳳眸偶爾掃過大廳的人,透出淡淡的諷意,眸光流轉間又瞬間隱去。
  一身著白色西服的,眉目溫和的男子兩手端著一個託盤,託盤上端放著兩杯散發著紫藍色光彩的透明甜酒,緩步走到葉天的對面坐下,輕輕的把手中的託盤放在桌上。
  “BlueDream,我新調試的,試試。”蕭河微笑的把託盤裡一杯紫藍色的甜酒遞給葉天。
  葉天優雅的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液。瞬間一股甜液順著喉嚨流進,慢慢變得濃烈,甚至有點灼熱。
  “?,你的酒還是那麼讓人難以忘懷啊,BlueDream?真是讓人難以忘懷的夢。不過再好喝的酒也要有命去享受不是麼?”葉天挪了挪背,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盯著窗外的月亮笑道。
  “你總是這麼鎮定,所以這樣的你才真是讓人很討厭。不過我喜歡,但是我更愛我自己,所以為了我的命,只好犧牲你咯。”蕭河原本溫潤的眼眸瞬間變得邪魅起來,嘴角勾起嗜血的冷笑,雙手捧起葉天已經開始變得蒼白的臉,對著葉天耳語道:“天,你看,我把這裡的人都送給你陪葬哦,我不會讓你孤單離去的。”蕭河溫柔的吻了下葉天的額頭,頭也不回向大廳的大門走去。
  葉天感覺到身體的熱量在慢慢散失,眼前的人物越來越模糊。葉天知道自己已經時間不多了,不由的笑了出來。沒有人可以結束我的生命,只有我自己才可以,所以,讓我們一起在這最後的舞臺上結束我們的生命吧,蕭河,你還是太自負了。葉天用最後的力氣按向手中的銀色錶盤上的寶石。
  “轟”的一聲,華麗的別墅被瞬間炸成灰燼,孽火紅蓮燃燒著這世界的罪孽,只為那最後的新生。
  我有一個夢
  可以給我帶來新生的夢
  請讓我化成灰燼
  請讓我盤涅在火焰裡
  那是我的夢想的歸處

  第3章 遊戲開始

  葉天感覺全身象被淩遲般火燒火燎的灼痛,刺骨的疼痛讓葉天原本混沌的頭腦清晰了一些。
  為什麼還有痛覺,自己不是親手按下自毀程式的麼?就算僥倖未被炸成飛灰,蕭河所配置的BlueDream也足夠讓自己死於心臟麻痹吧。
  無法想像自己現在會是怎樣的境況,葉天費力的睜開雙眼,長時間未見光的雙眼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激的有些昏暗,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紫色,紫色的流蘇,紫色的檀木圓桌,紫色的紫沙鼎香爐,淡淡的清香從香爐中慢慢飄散彌漫在空中,雅而不淡,濃而不膩。
  葉天疲憊的垂下眼簾,沒想到身體如此糟糕,只是偏轉個頭就感到吃力,此時更不用說站起來去打量查看如今自己的境況了。真是狼狽啊,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天,不過沒想到自己還真活著啊,母親啊,這就是你以前常笑談的禍害遺千年麼?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醒過來啊。
  不過既然還活著就不會在放棄了,屈服啊?多麼令人厭惡的一個詞,既然活著就不會在放棄了。
  葉天再次醒來時,屋內的光線已經有些昏暗了,看來天快要黑了呢。只是此時葉天已經沒有心思去打量周圍環境了,而是陷入了沉思中。剛剛已經“記起”這個身體裡的記憶,已經基本明白自己此時的情況。
  借屍還魂?真是荒謬啊,沒想到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這身體還真是“好”,“好”到葉天都要忍不住為自己鼓掌,看,自己多走運。
  這具身體不僅容顏被毀,雙手手筋被挑,就連靈脈也被封印住了。
  靈脈,是身在皇家的專署,得天獨厚的靈脈讓身為皇家之人擁有著比平民們更加優厚的修行資質,超越平凡人數倍,是修行高階術法的捷徑。
  是的,這個世界有著術法與古武術,與原來世界早已不同,實力的強大與否決定著自己的地位與身份的認定。
  葉天清潤的雙眸透出冷意,難怪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會萌生死志,如此破敗的身體,跟廢物有什麼區別。身在皇家,縱然有這個皇子的身份也免不了被人所鄙棄吧,曾經的天皇貴胄,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皇子,如今卻象個破布一樣被遺棄,難怪會想到死,更何況這個身體的原本主人才是個十四歲的小孩。
  容顏不可視人,雙手不可動武,靈力不可修行,就想讓自己屈服麼?不,葉天的驕傲從不允許自己低頭,既然可以死在自己手中一次,就不怕再痛苦的重生中重新挑戰生活。
  如今是什麼情況呢?看來自己是被別人拖入了一場陰謀中呢,一個皇子被如此對待,傷的這麼重,卻找不出兇手,真是可笑啊呵呵……葉天低啞,暗沉的笑出來,眸沉似墨。
  只是不知如今的自己是否已是棄子。但是,這樣不是才更有意思麼?那麼就讓如今我做一個身在棋局的棋子,去領教掌棋者的風範吧。
  在浴火中重生的鳳凰啊
  縱然失去華麗的羽翼,褪去昔日的榮光
  也要高傲的翱翔在廣闊的天宇
  那是靈魂深處不可磨滅的驕傲

卷一 初臨異世 第4章 皇弟祁悠

  紫色的菱羅花大片的盛開在庭園裡,隨風輕搖擺動,清風吹散一院清香,彌漫各個角落。花海右側的盡頭,生長著這個園內唯一的一棵樹,年代久遠的古樹枝繁葉茂,樹根交錯。此時樹下的長木躺椅上正斜靠著一位身型消瘦的紅衣少年。
  火紅色的紅琉面具遮擋住少年的面容,只露出一雙透澈的墨眸,略顯蒼白的薄唇緊抿。一身緋色的錦質長衫從長椅的邊緣垂落在地,略窄的袖口因少年翻書的動作而順著纖細的手腕滑下,露出些須白皙肌膚,雙手卻戴著白色絲織手套,只顯出十指細長的輪廓。此時的畫面看起來寧靜,自然。
  “啪”,葉天合上略已泛黃的書冊,揉揉已有些酸痛的手腕,閉目沉思。來這個世界已有月餘,前世的一切回想起覺得似一場夢。蕭河,呵呵,恐怕此刻已經得到因有的懲罰了吧。
  葉天前世是國際聯邦國安局的一名刑探,說白了就是一個遊走在各大勢力中的間諜。在適當的時候演繹適當的角色,打入其勢力內部,盜取機密文件,然後在適當的時機給予毀滅。蕭河就是前世任務中的主要人物,從結識到成為好友都是按自己所設計的劇本走下去的。在成功打入內部盜取機密文件後,沒想到聯邦的人居然有人出賣自己,把自己家人的地址透露出去,讓蕭河抓到家人來以此威脅自己,真是疏忽,看來那時的自己還是不夠精密,不然怎會讓別人背叛,到最後只能以死來換回家人的安全。
  不過葉天就算是輸也從來沒讓對手占到多少便宜,所以當知道自己唯一的弱點被對手抓住後就已經做好最後的準備了,當自毀程式啟動,房屋爆炸的同一時刻,聯邦的監督局應該已經收到自己發送過去的所有資料吧,蕭河追回的不過自己處理過的copy文件罷了。呵呵,以自己的死亡換蕭河整個家族的機密也不算輸的太慘不是麼?
  葉天一點點回憶著前世的一幕幕,就像是祭奠自己即將逝去的曾經。
  開朗不識人間疾苦的純真少年,俊美優雅的世家貴公子,睿智聰慧的文弱謀劃者……這些自己曾經扮演過的角色正一點點的記起,又一點點的消散在記憶的最深處。
  GoodBye,葉天。
  從此葉天再也不是葉天,而是圖蘭帝國的九皇子君墨籬。
  圖蘭帝國,彌亞大陸最強大的國家之一,而葉天現在的身體的身份就是圖蘭帝國的九皇子,14歲,天資卓越的天之貴子,但那只是曾經,如今的九皇子只是一個連平民實力都不如的廢物,如今雖還是吃穿用度均不比其它皇子差,但暗地裡早已無人看好他,儲君的位置早已被排除。
  啊,這樣的皇子,要扮演成什麼樣的性格,才可與現在的身份與經歷符合,對得起那些等著看戲的人呢?君墨籬盤弄著胸前的黑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九皇兄,九皇兄,祁悠來看你啦。”一陣歡快,甜稚的童聲打斷君墨籬的思緒。
  君墨籬循聲望去,見一華服白衣孩童從遠處象自己奔來,距離越來越近時,漸漸看清孩童的外貌,一雙乾淨,明亮的貓瞳此時正盈滿笑意,純淨的似可以照出這世間的一切黑暗,如雪般晶瑩剔透的**似一塊上好的白玉散發溫潤的光澤,櫻紅的嘴唇此時微微上揚,整個人如初生稚子般乾淨,不染凡塵。真是個漂亮乾淨的人兒啊,難怪會成為圖蘭帝國最受喜愛的皇子。
  君祁悠,圖蘭帝國十一皇子,被譽為帝國明珠,光明,純淨,圖蘭帝君最寵愛的皇兒,同時也是君墨籬的同父同母的胞弟,從這個身體曾經殘留的一點記憶中,可以感覺出曾經的君墨籬可是和嫉妒他這個可愛的胞弟呢,只是曾經兩人之間並無多少交集,此刻君祁悠的到來又是什麼意思呢?呵呵……君墨籬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啊,墨籬哥哥……。”君祁悠因奔跑過快而腳步打了個趔趄,身體向前傾倒。
  君墨籬因為離君祁悠很近,順手右手向君祁悠攙去,眼看要拉住君祁悠的時候,君祁悠突然右腳一扭,右手無意識的緊扯住君墨籬的右手。
  “嘶……”君墨籬吃痛的低吸一口氣,原本還未完全恢復的經脈,此時被君祁悠拉扯的傷口疼痛難忍。
  “啊,墨籬哥哥,對不起,祁悠不是故意的,墨籬哥哥不要怪祁悠啊……”君祁悠原本紅潤的臉此刻有些蒼白,焦急,自責的目光看著君墨籬的傷口,原本就可愛的臉蛋此時更是掛滿擔憂,讓人只能打心眼裡呵護,又怎捨得去責怪。
  君墨籬看著君祁悠自責的摸樣,原本無所謂的心裡,此時充滿興奮,?,看來這個皇宮還真是藏龍臥虎啊,真是一場有趣的遊戲。

  第5章 誰在演戲

  “有什麼事?”君墨籬淡漠的問道。
  “墨黎哥哥還是生氣了麼?祁悠不知道墨黎哥哥的手受傷了,所以墨黎哥哥不要生氣了好麼?要不祁悠幫你吹吹,母妃說要是傷口痛的話,吹吹就不通了哦。”君祁悠眨巴著水潤的貓眼,微嘟著紅潤的小嘴,可憐兮兮的拉著君墨籬的袖口。原本就出塵,純淨的臉此時更是惹人憐愛,就是心如堅冰的人此刻也會化成一汪春水,更不用說去計較小小的過失。
  “不用了,如果十一皇弟沒什麼事,就請離開,還有,請皇弟叫我九皇兄,我並不認為我們的關係已好到可以稱呼對方名的地步。”君墨籬生硬的扯回被拉住的袖口。
  “墨黎哥……”君祁悠還未叫完,就看到君墨籬此時眸色變得冰冷,便只好改口道:“祁悠聽君父和母妃說九皇兄病得很嚴重,但又不准人探望,今天才允許進入九皇兄的宮殿,所以祁悠就來看看皇兄了。”
  “我的病已無大礙,不用十一皇弟擔心,皇弟的好意為兄也心領了。”
  “真的麼?皇兄沒事就好,不過皇兄為什麼要戴面具啊?皇兄長的那麼漂亮,為什麼要遮住呢?手上為什麼要戴手套呢?皇兄很冷麼?”君祁悠純真的眼裡此時透著濃濃的好奇,讓人不忍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我的事與皇弟無關,若皇弟來隻為了這些事的話,恕本殿無可奉陪。”君墨籬原本平靜的雙眸此時似被狂風席捲過的大海,洶湧,幽暗,幽深的墨眸深處隱藏著不甘與怨恨。
  君祁悠被君墨籬的眼神煞住,蒼白著臉低聲道:“皇兄要是不想說祁悠就不再問了……”
  君墨籬閉上雙眼,再睜開時雙眼一恢復平靜,“你的婢女已經來尋你了,皇弟該回去了。”君墨籬看著遠處走來的婢女,疲憊的向君祁悠說著。
  君祁悠低聲應了,在轉身的一瞬間,突然伸出右手快速的向君墨籬臉上的面具揭去,君墨籬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呆楞一下,瞬間反應過來,雙手猛的甩開君祁悠伸過來的手。
  君祁悠被輕甩出去,跌道在地上,原本乾淨的白衣此時沾染了泥土,有些狼狽的躺在地上。
  正趕過來的兩位婢女正好看到自己的殿下被九皇子用力甩在地下,頓時一陣憤怒,如此可愛,純淨的殿下好心來看自己的皇兄,居然被摔倒在地,真沒想到九皇子居然是如此對待善良的十一殿下。
  君墨籬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位婢女憤怒的表情,轉身離去。
  身後只剩下委屈的掉眼淚的君祁悠和擔憂心疼自家殿下的兩位婢女。
  君墨籬此時坐在寢殿前的階梯上,眼眸清澈,通透,早已不復原先的憤怒與怨恨。
  真是一場好戲啊,我可愛的十一皇弟,這就是你第一見面送給我的禮物麼?或許要不了多就宮中就會傳出圖蘭的九皇子無理,暴虐,連帝國最純淨,善良的十一皇子都捨得動手。
  暴虐,嫉妒自己可愛的皇弟的九皇子?……呵呵,真不錯的稱謂啊。
  不過這場遊戲我玩的很開心了,畢竟也獲得不少有用的資訊,就是這被抓痛的手又要幾天才能恢復了。
  至於誰才是真正主演這場戲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呵呵,真是越美的事物越毒啊,世上又怎會有真正完全純淨的存在呢?

卷一 初臨異世 第6章 奉旨面聖

  夜色降臨,帝皇寢宮內此時明亮如白晝,高雅,華貴的大殿正中擺放著一張寬大的玄色玉石桌,上面整齊的擺放著一些書籍,筆墨……桌前的玄玉椅上此時正端坐著一黑衣男子,白皙,修長毫無瑕疵的手指輕撫過蜷縮在右肩上正瞌著眼睛的黑貓長而柔順的毛。
  “查到了麼?”溫柔,低沉的嗓音從黑衣男子的嘴裡輕輕吐出。
  “已經找到了,雲落近段時間觀星象,推測出此次異星降臨的地方正我國中,並且還是皇室成員。”站在黑衣男子對面的白衣清逸男子淡然的說道。
  “嗯?在我國的皇室中?真是有意思啊,呵呵……吾好象已經很長時間未單獨召見各位皇兒了,是不是也應該找個時間去關心下他們的的近況呢?”黑衣男子勾起性感的薄唇,輕柔的笑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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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懶洋洋的躺在靠窗的紫木躺椅上,午後的陽光通過視窗暖暖的照射在身上,望著窗外的院中一片紫色的菱羅花,再看到屋內一室的紫色裝飾物,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紫色並不難看,但若所有的一切都是紫色,就會讓人產生抵抗心理,紫色的桌子,紫色的床,紫色的茶壺……全部擺在一起,天天看,再喜歡的事物也會厭煩,不是不想換掉這些紫色物件,只是現在初來乍到,許多情況不名,有時一個小小的動作或許就會引來無數人的猜測,所以也就只能也委屈下自己的眼睛一段時間了。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青衣宮裝女子領著幾位雙手托著端盤的素衣,清秀侍女走進門,領頭的青衣女子看起來二十餘歲,相貌平凡,但氣質溫婉,平和,令人看了著實舒服。
  青衣女子看著正在閉目養神的君墨籬,低聲喚道:“殿下。”
  “什麼事?”君墨籬在她們進來前就已清醒,所以此時並無任何睡意。
  “帝君剛才宣旨召見各位殿下,所以碧玉前來請殿下更衣。”青衣女子垂首恭敬的回道。
  君墨籬看了眼青衣女子身後的幾位侍女中手中端盤上華貴,端莊的皇子衣冠,腰帶,不由低歎一聲,雖然早知道這一天會來臨,卻來的如此快啊,不過這樣也好,或許還真有什麼異想不到的事會發生了。
  君墨籬站在試衣鏡前,碧玉拿著皇子服正準備替君墨籬穿上時,君墨籬閃身走到床前,拿起床上自己這幾天顯來無事所設計的紅色長衫道:“我就穿這件,幫我換上吧。”
  “這,殿下見帝君應該穿正裝好些……”碧玉為難的拿著衣服,不知該怎樣。
  “我穿什麼衣服必須聽你的麼?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君墨籬冷笑的看著碧玉。
  “殿下恕罪,是奴婢逾越了……”碧玉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逾越,看來這位殿下真的變了。
  “算了,替我把衣服換上,君父可正等著召見呢”君墨籬看著跪在地上的碧玉,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只是這召見到地是為什麼事可還不明確呢,所以如今可不是為這個事浪費時間的時候。
  君墨籬走往帝宮去的路上,暗自回憶著,圖蘭帝君?記憶中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可是很崇敬,迷戀這為君主的呢,雖然記憶有些殘碎,但也知道自己如今屋內之所以都是紫色好象就是和這個帝君脫不了關係吧,還真是期待啊……我的君父……
  火紅色長衫隨著走動的步伐而略向後飛揚,紅琉面具在太陽的光芒下反射出紅色光芒,在一座座白色的玉砌宮殿中似一團燃燒的火焰,讓人忍不住追逐那抹光亮……

  第7章 父子相見

  “殿下,前面就是朝陽殿了。”
  君墨籬停住腳步,看著眼前高大的白色圓頂建築,不由暗贊一聲,不愧是帝皇的寢宮,自己所住的茗露宮雖說也是白玉堆砌而成,精緻華麗,可是跟眼前的宮殿比起來卻差了何止一點,那種威嚴,神聖的氣勢就不是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所能比的,更何況這大殿的玉石上所雕刻的精緻,華貴的紋路,恐怕就不是這宮內所有的大殿能比的吧。
  君墨籬示意碧玉在此處殿口等著,信步向大殿走去,走過青石臺階後,正準備踏入大殿時,侍立在左右的白衣青鍛的勁裝侍衛攔住自己的步伐,君墨籬輕笑一聲,右手輕扯出腰帶上別著的皇子玉佩,侍衛立馬恭敬的讓到兩旁。
  君墨籬輕輕拍打下並未淩亂的衣襟,雙手推向緊閉的雕龍玉門,但大門卻紋絲不動,君墨籬看大門未動,撫唇輕笑,君父,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麼?真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始等著看好戲了。
  君墨籬走到侍立在不遠處的一位身材健壯的侍衛邊,“你,去幫本殿下把大門推開。”
  侍衛呆愣片刻,便回過神來,疑惑的看向君墨籬,似是不明白君墨籬為何要他去做如此簡單的事。
  君墨籬勾起笑容,右手指尖輕劃過侍衛的喉嚨,“沒聽清本殿下的話麼,還站著幹什麼。”
  侍衛心生一股寒意,立馬向殿門處走去,一手向大門輕推而去,殿門便應聲而開。君墨籬毫不在意那些鄙視的眼光,大步踏進朝陽殿大門。呵……君父,你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麼?知道自己的手如今不可用大力,便這樣試探麼?這應該還是一個開始吧。
  殿堂內此時空曠無人,君墨籬站在殿堂的興致昂然的打量著四周,十二根雕刻著奇珍異獸的圓柱只插天頂,四周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鑲嵌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高階靈石,嗯?這應該是用來啟用陣法的吧,君墨籬暗自思索著。
  “九皇子,君上宣您覲見。”一身穿黃衣的中年男子走進,冰冷機械的聲音傳入君墨籬耳中。
  君墨籬點頭,跟隨著中年男子向寢殿內走去,放空思想。
  君墨籬垂首走入內室,便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自己身上掃過,君墨籬的第一感覺是很危險,這個人應該就是現在自己的君父,君夜寒。危險的男人。
  君墨籬並未抬頭,正準備跪下行禮時,一輕柔,溫潤的聲音便從上方傳來。
  “九兒不想跪,就不用跪了。”
  “是,君父。”君墨籬順勢站直,垂首而立,沒有人會喜歡下跪,只是什麼樣的情勢就會造就什麼樣的人。
  “九兒為何不抬頭,難道不想看到君父麼?”原本柔和的聲音此時攙雜著些微難過。
  君墨籬聞言只好抬頭,任是君墨籬心性如此強韌的人,在看到君夜寒時也忍不住呆楞起來,這個男子相貌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若真要說出來,也只能說次男子是一幅畫,一幅絕世的畫卷,不再是背景襯托他,而是他去襯托那風景吧。
  眸似墨玉,明澈卻又隔著一層薄霧,卻又可以清晰的看到眼中的溫柔,慈悲。那深沉似看不到邊的大海包圍著你,讓你縱使溺斃其中也心甘情願,挺直的鼻樑下性感的薄唇微揚,夜色般漆黑,如瀑的長髮被一七瓣玉籮花銀冠束起,一縷細發垂落額兩邊,稱著白皙完美的五官更顯迷人。完美的容顏,優雅的身姿無論走到哪出現都像是一幅古老的畫卷,沉澱著歲月留下的智慧與神秘。
  君墨籬微垂眼簾,再次抬頭注視時,眼中已一片清明。君夜寒比想像中的還要讓人難以抵抗,君墨籬暗地警惕起來,這個男人太完美了,可世上是不可能有完美的事物的,物極必反必為妖,若超過了界線太多,只能說明這個事物非常完美的掩藏住了真實的一面。
  “吾聽說九兒的傷太嚴重,無法在習武,修習術法了。吾甚是擔心,所以為了讓九兒不為此難過,特意為你找了一本適合你現在修行的功法。秋林,把那本書給九兒。”君夜寒側首向站立在一旁的黃衣男子示意道。
  秋林拿出一本略顯破舊的藍皮封面的書走向君墨籬,君墨籬接過書,有些意外,不過瞬間變明瞭君夜寒如此做的原因了。
  君墨籬走在回銘露宮的路上,放好手中的書。君夜寒,不管你的此舉是不是這個意思,但我還是要感謝你,畢竟這樣廢物的身體,自己也早就想改變了呢。
  就算是遊戲,棋子也不能太弱,不然實力差距太大,遊戲也就沒有那麼有意思了,只有強大起來,才能做一個合格的棋子,讓劇本更加完美。是這個意思麼?我的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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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上,那本功法……”秋林原本冰冷的表情此時有些猶疑。
  “怎麼?你擔心他?呵呵,秋林,吾還是第一次看你擔心第一才見面的人呢,吾更加期待他將來會變成怎樣呢。”君夜寒優雅的站起身,邁著**的雙腿向外走去。
  “他很聰明,冷靜,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是第一個看到君上的相貌快速恢復平靜的人。”秋林機械的聲音回道。
  “是這樣麼?那麼我更是期待了啊,吾的九兒……”

  第8章 燼魂滅身

  清晨,君墨籬用完早膳,揮退所有侍從。獨自一人漫步到庭園,穿過菱羅花海,來到古樹下的長木椅上緩緩坐下,眼眸有些微黯的看著湛藍無雲的天空,偶有飛鳥輕快自由的飛在天空,歡快鳴叫……
  微瞌下眼簾,戴著白織手套的雙手交織在一起,輕緩的褪下雙手的手套,左手輕揭下一直覆蓋在臉上的紅琉面具,面具之下,一張因長時間未見陽光而有些蒼白,猙獰的臉漸漸顯露在空氣中,縱橫,深可見骨的刀痕佈滿兩頰,惟有唇與下顎未受到波及。
  君墨籬乾枯的手指一點點地輕撫過臉上的傷痕,溝溝壑壑。這張臉啊,如何可視人,形如惡鬼,恐怕他人看了都會退避三舍吧,縱然不怕,也會讓人噁心呢。更何況還是帝皇家的皇子,只怕給他人看到,只會徒增皇家笑料……
  拿起面具,再次覆蓋在臉上,遮住那令人恐懼的容顏,原本有些黯然的眼眸漸漸變得明澈,堅定。既然已無退路,又何來後退,更何況,自己何曾懼怕過那些挑戰。呵呵,自己剛才居然會想到放棄,真是令人厭惡的情緒。
  君墨籬可以死,但那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上,更不允許逃避。君父,不論你給的〈燼魂滅身〉心法修行中會有帶來多大困難,痛苦,君墨籬也絕不放棄……
  何謂燼魂,何謂滅身?然則,燼魂,就是讓靈魂一點點化成灰燼。滅身,就是讓身體一點點的毀滅。破而後立,則是這個心法的主旨。如鳳凰盤涅,在化為灰燼後,浴火重生。得到新生,翱翔九天,
  然,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忍受那來自靈魂中的毀天滅地的痛苦直至魂靈得到永生,可以忍受自己的骨血**一點點的破滅直至熔鑄出新生不滅之體,千萬年來不知有多少人自以為心性堅韌,可以忍受這燼魂滅身之苦,卻都還未修行多久,便痛苦的自殺,只因為修行此心法之人,一旦修行,決不可停止。
  世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若想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此心法有著逆天之能,所以所付出的絕對不是常人所敢接受的,輕則靈魂分裂,擁有多重人格,靈魂永不會在融合,生生世世。重則變成毫無意識的人偶,受人擺佈,亦或是靈魂飛灰湮滅,永世消散……
  君墨籬擺弄著自己乾枯的手,低笑著,這個身體已如此破敗,殘廢,就算修行這個心法帶來在大的痛苦又怎樣,熔鑄新的身體,獲取不滅之魂,這些雖很**,但最重要的是可以擁有一個新的身體,一個自己所親自熔鑄的身體。自己從來都是非常驕傲的,這一點君墨籬一直都知道,所以如今更不允許自己頂著別人的臉去面對他人一輩子,更不允許自己退縮,寧願驕傲的死去,也不要卑微的匍匐在地獲取生存。況且,若自己因害怕承受滅頂痛苦,恐怕用不了多久,君父也會拋棄自己,毀掉無用棋子。所以,君父,你的禮物我收下了,畢竟自己也不想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被遺棄而毀掉。
  縱使會飛灰湮滅,縱使靈魂會破碎,也要勇敢去面對,那是永不放棄的諾言。
  汝之所願,吾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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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翻著從書香閣裡借出的書,翻看著如今大陸的趨勢,來這個世界一個多月,以前養傷,沒有時間來更多的瞭解這個大陸,更不可能去問別人,那樣只會打草驚蛇。如今正好有時間,便借了一些書瞭解下如今大陸情況。
  彌亞大陸,被一分為東西兩大大陸,其東大陸的主宰者就是圖蘭帝國,占東大陸三分之二的土地,其餘土地皆是一些公國所分割,這些公國皆是圖蘭帝國的附屬國,受圖蘭帝國的庇護。而現在的帝君君夜寒是彌亞9072年即位,當時僅48歲,自如今已有59年。這個大陸上的人壽命很長,一般人皆可活到千歲左右,靈力越強的人壽命就越長,其中尤以皇家最為出眾。所以縱使現在君夜寒已有107歲,卻只能算的上是剛步入青年。
  西大陸的主宰者是索菲勒帝國,與圖蘭並列,因兩過中間閣著黔擎海而並未發生多少戰爭,當然這只是表面上而已……
  君墨籬有些疲憊的合上書籍,身體還是太差了,還未看多長時間的書,看來今天還是不能收集完這些資料。靈力啊,似乎對一個人的精神有著很重要的作用呢,不過如今自己看來是不能修行了,不過以後總有辦法的,畢竟這個大陸上的人壽命如此長,以後的時間還多著啊。至於這些國家之間的關係,如今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現在看來還是得先提高自己的實力,那麼今晚就開始修行吧,讓自己來體會下這燼魂滅身的心法到底是何種厲害,呵呵……活動下有些僵硬的手腳,君墨籬看著窗外,似乎已到午時了,便起身準備叫人傳膳。此時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殿下,堇貴妃請您過去一起用午膳。”碧玉輕柔的聲音從門外傳入。
  哦?堇貴妃……好象是這個身體的母妃吧,記得受傷一個多月也沒看她來看過一次,甚至連詢問都沒有。可如今昨天才見君父,今日就叫自己過去用午膳,不知又是為何呢?不過不管從前的你怎樣,就讓如今的我來會會你吧,我“盡職盡則”的好母妃。

  第9章 初見母妃

  堇鳳閣內的暖香廳中,一身穿淡綠束腰煙羅長紗女子正端坐在主位上,氣質雍容華貴,白皙圓潤的右手正端著一杯香茶,不時輕啜一口。
  “娘娘,十一殿下來了。”一白衣黃鍛侍女輕聲說道,話音剛落,一清脆的童聲便從外穿來。
  “母妃,悠兒來看你啦。”一白衣華服的孩童輕快的從門外跑進,直撲向堇貴妃的懷中。
  堇貴妃放下手中的茶,接住直沖過來的君祁悠,“悠兒怎還是如此調皮,若是摔著了怎麼辦?”略顯埋怨的聲音輕柔的說出,眉間卻是掩不住的關懷,喜愛。
  “不會啦,悠兒知道母妃肯定會接住悠兒的,有母妃在,悠兒才不怕摔著。”君祁悠吐吐舌頭,可愛純淨的臉蛋忍不住讓人打心裡呵護。
  “你啊,真是個鬼靈精,今天怎麼捨得來看母妃呢?”堇貴妃輕笑著,手指輕點著君祁悠光潔的額頭。
  “悠兒幾天沒看到母妃,想母妃了嘛,母妃難道不想悠兒麼?”
  “母妃當然想,悠兒這麼可愛,誰會不喜歡呢?”堇貴妃慈愛的撫摩著君祁悠的黑髮。
  “嘻嘻,母妃,我剛才進來怎麼沒看到纖纖?纖纖去哪啦?”君祁悠有些疑惑的看著堇貴妃。
  “母妃剛剛叫纖纖去請你九皇兄一起用午膳了。”堇貴妃原本柔和慈愛的眼神在提到君墨籬時變得冷漠,甚至有些厭惡起來。
  “九哥也要來麼?悠兒自上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九哥了呢,不知道九哥現在如何了。”君祁悠似是未看到堇貴妃的變化,微仰著臉,一臉期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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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看著在前面帶路的侍女,眼中帶著一絲探詢,雖然一路上,這位從堇鳳閣來給自己傳話的侍女未說什麼話,態度也很恭謹,但是君墨籬還是可以感覺到這位侍女對自己的不喜與厭惡,不喜還好說,但那厭惡就不知從何而來。不過或許到堇鳳閣內就會得到答案吧,略勾起嘴角,悠閒的邁著腳步跟上前面的侍女加快的步伐。
  一踏入堇鳳閣便看到滿院紛飛的蝶翅型粉白花瓣,襯著精緻,典雅的白色閣樓如夢如幻,飄渺虛幻,然則這些花美則美矣,卻太過脆弱,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如此,再過美麗的事物,也因太過脆弱而如那些煙花般,絢爛過後,不留一絲痕跡。所以君墨籬也只是輕贊一聲,就未再過多的留意。
  穿過蝶翼花樹,不遠處的閣樓前院隱隱傳來嬉笑聲,君墨籬沿著青石板來到閣樓前院,入眼處,幾位身穿白衣侍女正圍在一個長相極其可愛的白衣華服孩童身周,侍女們手上捧著香甜,精美的糕點,臉上掛著愉快的笑容,不時發出輕快的笑聲。而一直為君墨籬帶路的侍女在看到那天使般的孩童時,原本一直緊繃的臉瞬間柔和下來。
  “纖纖,你回來啦,祁悠有想你哦。”君祁悠看到纖纖,開心的向她跑過去。
  “殿下跑慢點……。”纖纖溫柔的看著跑過來的君祁悠。
  君墨籬慵懶的倚在一株蝶翼花樹的樹幹上,目光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者君祁悠純淨的笑容,侍女們對君祁悠的喜愛與呵護,有些疲倦的閉上眼。
  前世的自己一直遊走在各方勢力下,扮演著各種角色,不停的演者一場又一場的戲,演的太多,連自己都忘了真正的自己到底應該是怎樣的一個人了,自己這麼多年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呢?或許真應該感謝君夜寒,至少現在的自己還未被完全遺忘,雖然那人只是一時興趣,只當自己是一顆棋子,但至少證明自己存在過。右手撫過面具,輕聲笑了出來,原本淡漠的眼眸此時閃耀著自信,灼人的光芒,紅衣黑髮,花瓣紛飛,灼灼其華……
  君墨籬要的其實只一個真心愛著自己的人,不是戲中自己,只是君墨籬。不是戴著面具示人的自己,而是摘下面具後真實的自己。只愛君墨籬,真正的君墨籬。
  君墨籬,如今你已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還有何理由放棄自己所追逐的。所以,君夜寒,這場遊戲,自己絕對不能輸,也不會讓自己輸。
  “九皇兄……”君祁悠有些驚疑的叫著君墨籬,此時的君墨籬似乎與從前有些不同,似是有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芒,耀眼惑人。
  君墨籬看著君啟然驚疑的眼神,雙手輕輕彈落身上的花瓣,淡漠的轉過身,向閣內走去。
  君祁悠看見君墨籬離去,急忙拉住君墨籬的衣襟,“九皇兄,上次是祁悠不對,不該去碰九皇兄的面具,九皇兄不要生祁悠的氣好麼?”
  君墨籬淡淡的掃了眼君祁悠真誠的眼眸,不予以理會,繼續向閣內走去,身後傳來幾束厭惡,憤怒的眼神,不用想也是那些愛心氾濫的侍女們又開始心疼自己可愛的殿下了。
  君墨籬嘴角微勾,我可愛的十一皇弟,這就是你要的結果?你是帝國最純淨無暇的明珠,最善良純真的皇子,而我,卻是人們眼中無用,性格惡劣,皇家所鄙棄的廢物皇子。所以,你是想要這樣的結果麼?那麼又是為什麼呢?我很想知道呢……
  但若有一天人們發現明珠並非明珠,而是一顆內在早已被黑暗所腐蝕的珠子,純真善良只是掩飾,那麼你又會成為怎樣呢?我親愛的皇弟,你的挑戰我已接到,後果我也會承擔,可是你所要接受的挑戰與後果你可會接受的了?呵呵……
  信步走進閣樓,來到暖香廳中,一相貌清麗的貴氣女子正端坐主位上,一襲淡綠輕紗襯著**更加白皙,緊身束腰帶正勾勒出纖細不盈一握的細腰,一雙明眸杏眼為端莊的清麗的姿容憑添一絲少女的明媚,相貌雖不是極美,卻也是不可多見的美人。
  “墨籬見過母妃。”君墨籬微服上身。
  “嗯,本宮很久未見皇兒了,甚是想念,所以今日特意過來敘敘。”堇貴妃冷淡的回道。
  君墨籬垂首,低頭應是。本宮?真是一個好詞。
  飯桌上,君墨籬悠閒的吃這自己喜歡的飯菜,並未看桌上的另一邊的君祁悠與堇貴妃一眼。
  “九皇兄,聽說君父昨天親自召見了你,是真的麼?”君祁悠一臉好奇,羡慕的看著君墨籬。
  “嗯。”君墨籬低應一聲,並未過多回答。
  “那君父有說什麼嗎?九皇兄可以告訴祁悠麼?”君祁悠此時滿臉期待。
  “嗯?”君墨籬放下手中的竹筷,抬頭看著君祁悠大大的貓眼盈滿期待,又看著旁邊雖未說話,但其眼神不時掃向自己的堇貴妃,不由心聲一絲捉弄,“十一皇弟想知道?”
  君祁悠連連點頭。
  “呵呵,這樣啊,可惜……無可奉告。”君墨籬輕勾嘴角,輕聲的說著。
  君祁悠臉色正變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優雅,溫柔的輕笑聲:“呵呵,看著吾來的正是時候啊,九兒有什麼無可奉告的事,說給君父聽聽?”話音剛落,一身姿優雅黑衣男子進入閣內,如瀑的長髮被金色的發帶系住,憑添一絲慵懶,隨意。

  第10章 慈父孝子

  “君父”
  “君上”
  堇貴妃與君祁悠,君墨籬看到君夜寒的到來皆站起來行禮。
  “都坐下吧,不必拘禮。”君夜寒微笑地走到堇貴妃讓出的主位坐下。堇貴妃滿臉嬌羞的坐到君夜寒的左側,君祁悠連忙跑到右邊緊挨著坐下。
  “君父,悠兒好久都沒看到君父了,都有好想君父的。”君祁悠撅著小嘴,小手輕扯著君夜寒的衣袖。
  “呵呵,君父不是前幾天去看過悠兒了麼?怎麼會有好久沒看到?”君夜寒寵溺的揉揉君祁悠墨黑柔順的黑髮,本就俊美無媲的臉此時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動人心魂。
  君祁悠臉頰微紅,心跳有些加速,眼神有些癡癡的看著君夜寒,輕柔的說道“悠兒要是每天都能看到君父就好了。”
  “悠兒,不可胡鬧,君上每日國事眾多,啟是可以每日打擾的。”堇貴妃有些嚴厲的訓斥著君祁悠。
  “愛妃,無事,悠兒的純真,直率。吾甚是喜愛。”君夜寒溫柔的對著堇貴妃低聲安撫著。
  “君上所言極是,臣妾也一直最是喜愛悠兒的率真。”堇貴妃原本有些嚴肅的臉色此時更是滿臉羞澀,滿目含情的看著君夜寒完美的側臉。
  君夜寒拿起新添的餐具,用絲錦輕?雙手,優雅的用起午膳,不時溫柔的和堇貴妃低語幾聲,君祁悠也不停的在旁邊講訴著一些有趣的事,君夜寒嘴角噙笑的聽著。
  君墨籬安靜的坐在桌子的一邊,沒多大胃口的吃著碗裡的白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溫柔,體貼的丈夫。嬌柔,賢淑的妻子。可愛,純真的孩子。看起來真像是一個和樂融融的美好家庭啊!只可惜,如今你們的表情有多真,內心就有多虛假。君墨籬微垂下眼簾,掩住眼中的一絲嘲諷。
  一雙白色象牙筷夾著一些青菜放在君墨籬的飯碗裡,君墨籬愣了一下,抬頭看到君夜寒如幕色般被薄霧所籠罩的漆黑雙眸正溫柔的看著自己。
  “九兒,如今你的身體不好,因多吃些菜。”君夜寒溫柔,低沉的聲音略含擔憂的說著,又夾了一些八寶鴨肉放在君墨籬的碗內。
  君墨籬輕勾嘴角,雙眸溫潤的看著君夜寒,抬手輕夾一筷子胡蘿蔔放在君夜寒的碗裡,“君父日理萬機,每日為國事操心,更應該注意下身體,這胡蘿蔔對身體極好,君父應多嘗嘗。”君墨籬剛才就已經注意到君夜寒不喜歡胡蘿蔔,並且還是非常不喜歡。雖然表現不明顯,但只要凡是有一點胡蘿蔔的菜君夜寒的筷子都不會停留片刻,甚至有著可以避開的嫌疑。
  “九兒如此掛心君父的身體,君父怎會拂了九兒的意呢?”君夜寒輕笑一聲,眸色愈加柔和,輕夾起碗中的胡蘿蔔,優雅的吃完碗內所有的胡蘿蔔。抬頭溫柔的看著君墨籬,“九兒為何不吃君父夾的菜,難道不喜歡麼?”
  君墨籬略勾嘴角,清澈的雙眸更加深邃,輕夾起碗中的菜。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一點點吃完碗中的菜,又夾了一些菜放在君墨籬的碗中。
  君墨籬平靜的吃著碗中的飯菜,一個在旁不停的夾菜,另一個始終安靜的吃著,直到君墨籬吃完碗中的飯,這頓詭異的午膳才完結。
  不過片刻,君墨籬正準備起身告退,君夜寒笑著對君墨籬道:“吾正好和九兒順路,就一起走吧。”
  君墨籬低聲應是,與君夜寒一齊離去。
  堇貴妃臉色難看的看著君墨籬與君夜寒一起離去的背影,輕咬紅唇,拂袖轉身進入內室。
  君祁悠靜靜的坐在椅上,微傾著頭,純真的眸子此時黯光流動,“唔,是我對你太好了麼,九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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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與君夜寒穿過亭台閣榭,走在竹林苑內,一路上紫色的竹子錯橫交錯,發出沙沙聲,顯得靜謐,安寧。
  “九兒喜歡紫竹麼?”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沉靜的眼眸輕柔的問道。
  “不喜歡,再漂亮的東西看多了,也會讓人厭煩。”君墨籬想起自己的寢殿,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那九兒是喜歡紅色了?”君夜寒**完美的手指輕劃過君墨籬臉上的紅琉面具。
  “紅色?呵呵,那可是我最討厭的顏色呢,紅色啊,太耀眼,太過灼熱,如此耀眼的存在只會招來有心人的毀滅啊。”君墨籬輕笑著,眸似驕陽,紅色的長衫如火如荼。
  “嗯?九兒真是特別啊,吾好象越來越喜歡九兒了呢,九兒可不要讓君父失望哦。”君夜寒右手手指輕卷起君墨籬耳髻上的一屢髮絲,輕吻上秀髮,左手輕摟住君墨籬纖細的腰肢,溫柔的眼神深情的看著君墨籬明澈的雙眸,似是等待最愛人回應的深情**。
  君墨籬順勢雙手輕抱住君夜寒結實,精瘦的腰身,親昵的將頭輕靠在君墨籬溫熱的胸前,“君父若是喜歡,墨籬當然會好好表現,墨籬怎捨得讓君父失望呢?”額頭輕噌下君夜寒的衣襟,雙手緩慢的劃至君夜寒的胸前,猛的往外推開,從君夜寒懷中退出。
  這個男人實在是對自己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啊,自己居然在剛才那一瞬間有些留戀他的溫暖,真是太大的一個失誤了。
  君墨籬輕挑眉眼,看到眼前完美到毫無瑕疵的男人,不由不感歎造物主的偏愛,這個男人本就完美,如今這蝕骨的眼神,優雅到骨子裡的舉止,聖潔的姿態,怎會能不蠱惑世人的心?可偏偏這個男人卻有著惡魔之心,引誘那些被迷惑之人掉入深淵地獄而不自知。然世人卻偏偏將他當神一般膜拜,啟不也是一種悲哀?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變幻的雙眸,自是明白他早以知曉自己的一些本質,不由輕笑出聲,轉瞬來到君墨籬身側,“九兒很聰明哦,所以吾更不希望看到九兒實力太差哦,太差的話,吾就會……,呵呵。”溫柔的低語聲輕?過君墨籬的耳畔,逐漸消散……
  君墨籬靜靜的看著君夜寒瞬間消逝的身影,嘴角輕揚,轉身向竹林外走去,輕揚的墨色髮絲,似不受發帶的束縛,隨風自由飛揚。

  卷一 初臨異世 第11章 修行心法

  葉天挎著單肩包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英俊,陽光的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快樂,哼著輕快的歌,快速向走跑去。
  到了家門口,葉天停下腳步,整理著因奔跑過快而有些淩亂的頭髮,?幹臉上汗水,輕輕扭開家門,偷偷伸進頭往家裡看了一眼,發現客廳無人,便輕手輕腳關上門,發現無人發現,輕舒一口氣,正準備溜回自己房間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斥,
  “臭小子,你還敢回來,人大了心也向外野了,啊?”葉勤元憤怒的盯著葉天。
  “爸……”葉天硬著頭皮轉過身低著頭看著對著身前的葉勤元。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嗯?你居然背著我和你媽去加入那什麼國安局的偵察部,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們這個家麼?”
  “可是,我喜歡這個職業,我的理想一直是當一個出色的偵察員,爸,你若是真關心我,就應該支持我的選擇。”葉天此時的倔勁也上來了,對於自己的理想葉天也絕不會放棄。
  “你……,逆子啊。”葉勤元憤怒的舉手,重重的向葉天臉上揮去。
  “啪”
  葉天捂著瞬間紅腫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一直對自己慈愛有加的父親。
  “葉勤元,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幹什麼動手打天兒?”葉母聞聲跑出來,看到葉天紅腫的臉龐,心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
  “打他?我都恨不得沒這個兒子,免得以後白髮人送黑髮人,讓自己傷碎心。”
  “勤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葉母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葉勤元。
  “什麼意思?你問問你的寶貝兒子做的什麼事,若不是今天有人對我說,我還真不知道我兒子如今這麼有出息啊,好好的公司不呆,跑去當什麼間諜,臥底……我還真不知道我兒子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嗯?”葉勤元重重的往沙發上一坐,雙手緊緊的交織在一起。
  “天兒,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真的在做這麼危險的事?媽媽就你這麼一個孩子,你不要嚇唬我啊。”葉母臉色更加蒼白,身體有些顫抖。
  “是,而且在剛才我已經接了第一個任務,馬上就要去任務了,我回來是想整理下自己的東西,順便和你們說的,既然已經知道,我就不用再解釋了。”
  葉天看著父母親驚恐,擔憂的眼神,狠狠心,不再去看那讓自己唯一牽掛的溫暖,轉身向門外走去。
  對不起,我的理想是我如今所追求的一切,既然選擇就不會再後退了。爸,媽,請原諒我的自私,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就讓我自由的飛翔在自己的夢想中,縱使這是一條無歸之路。
  葉天走在路上,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的陌生行人,這是哪裡,他們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突然一陣疼痛彌漫全身,身體似要被撕裂一般。
  不,我不是葉天,葉天已經死了,我是誰……君墨籬……我是君墨籬,君墨籬……
  白色雄偉的宮殿外,一粉雕玉琢的黃衣孩童正哭哭啼啼的坐在白玉鋪就的走廊上,大大的桃花眼此時紅腫一片,眼珠子一顆顆的滴落在衣上,卻無人經過安慰這個孩童。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輕輕的拉起坐在地上的黃衣孩童,“小九不要哭,君父在這裡。”溫柔,低沉的聲音從君墨籬的頭頂上傳來。
  君墨籬抬起頭,在看到男子的容貌後,瞬間癡呆,忘記了哭泣。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呆呆的摸樣,輕笑出來,拿出紫色的絲錦手帕,輕柔的?淨君墨籬臉上的淚水。
  君墨籬感受到臉上溫柔的觸碰,雙手扯住君夜寒的衣擺,紅腫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君夜寒完美的五官,認真的說道,“你是我的君父麼?那墨籬以後只喜歡君父。”
  “呵呵,小九真是可愛啊,君父也很喜歡小九哦。”君夜寒輕揉了下君墨籬的黑髮,輕笑著轉身離去。
  君墨籬癡癡的看著君夜寒遠去的背影,優雅,聖潔的身姿融入在一片白色的建築中,直至消失。君墨籬小手緊緊的拽著手中紫色的絲帕,柔軟的絲帕上傳出陣陣清雅的菱羅花香,直沁心房,久久不散……
  君墨籬……?不,這個也不是我,我是誰?葉天死了,君墨籬也死了,那麼我是誰,我不是葉天,不是君墨籬,那麼我是誰……?
  各種淩亂的記憶閃過腦中,不斷的撕扯著自己,靈魂似是被烈火灼燒,痛,無可言語的疼痛彌漫全身。
  好累,好想休息,是否睡著了就不會痛了。
  睡吧,睡著了就不會痛了,睡著了就不會難受了……迷幻,誘惑的聲音傳入君墨籬的耳中,引人沉迷……
  原本混沌的大腦此時突然有些清醒,不,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容易屈服,葉天死了,但現在君墨籬卻沒有死,我是君墨籬,君墨籬就是我,我是君墨籬,君墨籬……
  一股清冽的氣息逐漸包裹全身,疼痛,灼熱逐漸被驅散,清涼,溫潤的氣息彌漫開來。
  君墨籬睜開有些迷朦的雙眼,汗水已浸濕衣杉,緩緩的從床上坐起,想起剛才所經歷的一切,真是險之又險,沒想到那本心法如此厲害,居然能讓人沉浸在回憶中無可自拔,太過真實了,若不是自己心性素來驕傲,不願屈服,或許就一睡不醒了。
  燼魂滅身,不愧是逆天心法啊,看著原本乾枯的手指已有些圓潤,雖不是很明顯,卻依然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精神似乎強大了一些呢,只是那種痛苦,卻不是人可經受的,一開始就如此,那麼以後呢?君墨籬看著已暗下的星空,不由低笑出聲,既然已經選擇了又怎麼會放棄?曾經的葉天為了理想離開了家,捨棄了溫暖,如今的君墨籬一樣可以為了得到自己的自由而選擇在痛苦中重生,現在自己看來是真的捨棄了葉天了,既然在剛才的幻境中已經選擇了君墨籬,那麼曾經的葉天是真的不存在了,一滴淚水滑落,滴入塵埃,了無痕跡,如同那記憶中曾擁有的溫暖,消逝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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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沐浴完,洗淨身上的汗水,冰冷的眼眸看著周圍的紫色裝飾,果真是為了君夜寒了,可惜就算如此喜歡君夜寒,到最後不也被當成棄子,死在自己一直念暮的人手上。情,只會蒙蔽自己的心呢。
  所以,如今既然我已經替代了你,就決不會如此重蹈覆轍。若情真來臨,也會由自己親自斬斷。也絕不被當成廢物一般遺棄,只有足夠強大,才能完美的主導全域,才能不被束縛。
  君夜寒,你有多溫柔,就有多絕情,然,自己也從不是一個有情之人,你想看到真正的我,就讓我看看你佈置出多完美的局,要知道,我也想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啊,呵呵,強大的實力麼?我會如你所願,我的君父……

  第12章 落水獲罪

  笠日清晨,君墨籬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睜開有些惺忪的眼睛,懶洋洋的穿好衣服,披散著頭髮,戴好面具來到廳堂,一進入廳堂,便發現廳堂內所有的裝飾煥然一新,原本明麗的紫色被素雅的淡色所取代,如今的廳堂看起來清雅,自然。
  君墨籬站在廳堂內冷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右手輕撫過手邊典雅的屏風。手指一點點的劃過那屏風上做工精緻的風景,人物……
  “殿下,這些都是君上命人換上的,君上說殿下會更喜歡現在這樣子的裝飾,而殿下就寢的寢殿因為殿下才醒,所以現在才叫人去換掉裡面所有的飾物。”碧玉看到君墨籬的到來,輕聲解釋著如今的狀況。
  “嗯。”君墨籬點點頭,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冰冷,嘲諷的眼神看著周圍所有的物品。君父麼?呵,若不是知道你的為人,我還真會當你是關愛自己的兒子呢,可惜,你或許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吧,那麼,此刻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引來那些無聊的爭風吃醋的人來給自己增加點樂趣麼?還是想引出什麼……
  君墨籬走在清涼的玉石臺階上,清風吹起幾縷青絲,火紅色的長衫隨風輕揚,周圍有侍從不斷的經過,眼神不時看向君墨籬,似是在探詢著什麼。君墨籬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繼續向書軒閣走去,消息傳播的還真是快啊,君父才剛為自己的寢殿重新佈置,現在幾乎就傳遍了整個帝宮,如今就想看看受寵的九皇子是怎樣麼?真是可笑……
  從茗露宮到書軒閣,中間要經過泉玉湖,泉玉湖因景色極其優美,所以經常會有宮妃,皇子來此處休息觀賞,此時君墨籬正到達泉玉湖的湖畔邊,碧綠清澈的湖水,偶有幾尾錦鯉遊過,清涼舒爽的風微拂過全身,帶走內心的一絲煩悶,輕呼一口氣,君墨籬微停下腳步,看著平靜的湖面,緩緩的坐到草地上,放鬆心神,幾天來一直緊繃著的心也慢慢放輕鬆,如今自身實力太差,周圍的人又都不能相信,再加上君父在後推波助瀾,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步步都不能放鬆,縱是再強悍的人也會有疲憊的時候,更何況君墨籬如此差的身體,還真是雪上加霜。
  “咿?九皇兄,你也在這啊。”一聲略含驚訝的甜稚聲傳入君墨籬的耳內。
  君墨籬並未回頭,淡漠的眼眸依舊看著湖面,似是並未聽到任何聲音。
  “喂,十一殿下都跟你打招呼了,你怎麼不回答,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不就是一個廢物,君上是可憐你,你還真自以為是了?”一嬌膩的柔音緊接著傳來。
  君墨籬微皺眉頭,真是麻煩,沒想到休息一下就會有人打擾,而且還會碰到如此爛俗的戲碼,拍拍身上的細草,隨意的站起身,冷淡的看著君祁悠與一身穿綠衣的妖嬈少年向自己走來,微眯上眼,掩住眼中的不耐,君父,你真是給我一個很大的麻煩呢,真是讓人厭惡的戲碼。
  “九皇兄是不是看到祁悠不開心麼?”君祁悠走到君墨籬身邊,可愛,純淨的臉龐掛滿委屈,惹得周圍的侍從一陣憐惜,隨即有些憤怒的看向君墨籬。
  真是讓人厭煩啊,君墨籬有些疲倦的看著遠方一幢幢的白色建築物,靜靜的站著,並未回答。
  “你,不過是一個連殿門都推不開的廢物,十一殿下和你說話,你怎麼可以如此無理?”綠衣少年憤怒的看著君墨籬。
  “呵呵,廢物?本殿就算是廢物,也是皇子,在怎樣也輪不到你這個只會匍匐在男人身下的男寵來指責,你是否忘了你的身份?寵物就要有寵物的樣子。”君墨籬冰冷,嘲諷的看著眼前據說是目前最受寵愛的男寵,眼中閃過一絲鄙夷,若是一個寵物無法認清自己的地位,那麼帶來的只會是毀滅,而眼前的這個顯然就是無法認清現實的人,所以被利用當作踮腳石。
  “你……。”綠衣少年氣得臉色扭曲,纖細的手指憤怒的指著君墨籬的臉,卻說不出什麼話。
  “綠亦,不要生氣啦,九皇兄不是有意的啦。”君祁悠連忙跑過去拉住綠亦的衣服,輕聲的安慰著。
  “他不是有意的?你看看他的眼神,我是男寵又怎麼了?至少的我臉還可以示人,你這個只能遮著臉,沒臉見人的醜八怪,連皇家的靈脈都被毀了,你還有什麼資格?”綠亦憤怒的口不擇言的大吼著。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君墨籬,雖然許多人都知道前段時間九皇子受了很嚴重的傷,本以為只是雙手被廢,卻沒想到連皇家的靈脈都被毀了,就連容貌都被毀了。那麼如此看來,九皇子看來是真的是個廢物了。皇家專署的印記都被毀掉了,真是皇家的恥辱啊。
  君墨籬淡淡的看著周圍人的反應,鄙夷,同情,懷疑,諷刺的眼光不斷的刺向君墨籬。寬大的袖擺遮住有些顫抖的雙手,真沒想到啊,君祁悠,你這麼快就忍不住了麼?讓綠亦當出頭鳥啊,一個就算再怎麼受寵的男寵也不可能知道皇家想要隱瞞的事,而你,早已佈局,故意挑起我和他的矛盾,以抖明所有關於自己的事,真是低估你了啊,比想像中還有狠辣,是因為君父麼?想起君祁悠曾看向君夜寒的眼光,君墨籬冷笑出來。
  “你居然還笑的出來?連平民都不如,你根本就不配當皇子。”綠亦此時得意的看著君墨籬,嬌柔的輕捂著唇瓣,滿臉快意。
  “皇子啊,就算不配也是由君父來說明,你一個男寵有什麼資格?真是可笑,你難道認為你有這個權利?不過一個玩具而已。”君墨籬輕笑著,輕拂袖擺,不再在意周圍的眼神,他人怎麼看關自己什麼事,重要的是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一定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綠亦最是不喜他人說自己只是一個玩具,只要一想到自己只是君上的一個消遣的玩具,就會感到無比絕望與憤恨,而此時君墨籬正是說到自己的痛處,而且還是自己都瞧不起的無用廢物,就算是皇子又怎樣,什麼實力都沒有,只不過是早晚會被拋棄的皇子罷了,如今居然如此羞辱自己,自己自從受寵,走到哪,哪裡不是巴結討好自己的,如今一想,不由更是憤怒,猛的沖過去,雙手狠狠的向君墨籬推去。
  君墨籬如今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未料到綠亦會動手,不由被狠狠推到,身子向後傾去,而身後不遠處卻正是冰冷的湖水。
  君祁悠驚恐的叫起來,快速的沖過去拉住君墨籬的雙手,然君墨籬寧可掉入水中也不想讓君祁悠拉住,想揮開君祁悠的手,君祁悠卻不放手,緊緊的拽住,君墨籬也不再掙扎,既然已被拉住,何必嬌柔造作,就算再討厭也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當君墨籬快要站穩腳步時,突然感受到手上一陣極其尖銳的刺痛,直刺大腦,疼痛來的極其突然,也極其讓人難以忍受,君墨籬不由輕甩疼痛的那只手,卻發現那只手正是被君祁悠拽住的手,君墨籬冷冷的看向君祁悠,而君祁悠詭異的沖君墨籬笑了一下。身體順著君墨籬的輕甩動作緩緩的倒下去。
  “撲通”,一聲水聲輕響,震醒了所有還未反應過來的人。
  “殿下,快來人啊,十一殿下落水啦,快救人啊。”綠亦最先反應過來,看著水中沉浮的君祁悠,大聲驚呼出來。
  周圍的侍從聽到,迅速的向此處跑來,不過片刻就有不少人跳進水中救人,岸邊的人都擔憂的看著水中,不時有人去拿厚實的棉被,熱滾的茶湯跑來……
  君墨籬站在旁邊,冰冷的眼眸透著無情黑暗的色彩,君祁悠,你,已徹底激怒我了。沒有人可以一而再而三的設計我還可以有勇氣活下去,而你,將是第一個將由我親手解決的人。
  閉上眼睛,君墨籬知道等到君祁悠被救上時,等待自己的或許將會是無止盡的職責與鄙夷,是啊,自己因為自己的醜事被揭穿,所以惱羞成怒,嫉妒自己的皇弟,所以趁皇弟救自己時,自己忘恩負義,反將善良的皇弟推入水中,如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也沒有什麼可以推脫的了,只是不知道會有懲罰等待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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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朝陽殿的殿堂,此時空曠的大殿內站滿了不少侍從與宮妃,甚至還有幾位從未見過面的皇子也都站在此殿內。君墨籬站在殿中,冷淡的看著周圍人幸災樂禍,鄙夷的各色表情,然後轉過頭,正視著坐在殿內最高處帝位的君主。
  “九兒,你可承認你有推悠兒麼?”君夜寒原本溫柔的聲音此時有些冰冷的質問著。
  君墨籬冷笑著,一句話也不說,冰冷無情的雙眸直視著君夜寒。
  大殿內一片沉寂,無人敢多說一句話,無人敢抬頭看向帝位上此時君主的表情,帝王之心不可測,誰會知道下一刻君主會不會因此而憤怒,波及到自己。
  “九兒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所有當時的侍從都看到你推十一,意圖害悠兒,而且悠兒也說了當時的你把他甩到了湖裡,你還有什麼不承認的?”君夜寒低沉,冰冷的嗓音夾雜著憤怒傳到整個大殿。
  “墨籬願認罰,但不會認罪,就算是死。”君墨籬冰冷的吐出毫無感情的話語,瘦弱的身軀直直的站在大殿內,傲氣,不屈的眼眸迸發著無限光彩,直刺人心。
  “好,好,既然你這麼有骨氣的話,那麼吾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你不是很傲氣嗎?吾就看你有多傲氣,來人,把九皇子關進淵獄冰牢,只到反省為止。”君夜寒怒極反笑,如夜色的鳳眸此時折射出冰冷的神色,不再看君墨籬一眼。
  而底下原本一直幸災樂禍的人聽到淵獄冰牢這四個字皆變臉色,臉上還帶著一絲懼怕。
  君墨籬依然淡淡的站著,眼中已恢復一片平淡,似是並為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懲罰有絲毫擔憂。
  “君上,還請君上三思。”站在君夜寒身後一直未說話的秋林低聲,擔憂的說著。
  “吾自有打算,這件事吾是不會更改的,況且若是連這關都過不去,九兒還有什麼資格站在我身邊,若如此,吾寧可不要。”君夜寒深邃的眼眸閃過莫測的光彩。轉身離開大殿。

  卷一 初臨異世 第13章 淵獄冰牢

  君墨籬有些訝異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面正一臉微笑的君夜寒。
  “九兒很驚訝為什麼會來我的寢殿麼?”君夜寒溫柔帶笑的雙眸看著君墨籬。
  “君父難道是想告訴我,淵獄冰牢的入口是在你寢殿內?”君墨籬嘲諷的看著君夜寒溫柔的臉龐。
  “呵呵,不愧是吾看中的人啊,九兒真是聰明,淵獄冰牢的入口正是在吾的寢殿內,現在只有你和吾才知道這個秘密哦。”君夜寒輕笑著摟過君墨籬纖瘦的腰,一隻手慢慢的揭開君墨籬臉上的面具,手指一點點地輕撫過君墨籬臉上的傷痕,極盡溫柔,在看到君墨籬冷漠帶著些微憤怒的眼神時,君夜寒溫柔地輕吻上君墨籬的眼睛。
  “九兒的眼睛很漂亮,吾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上了呢,可惜這臉,這身體吾卻很討厭啊,九兒也很討厭是不是?所以吾就幫九兒找了一個很好的方法,可以幫九兒換一個隻屬於九兒的身體,但是吾卻發現那種方法太慢了,所以吾就幫九兒找了一個更快的途徑哦,九兒開心麼?”君夜寒溫柔的雙眸此時似是能將人溺斃,巧奪天工的完美五官此時散發著無可抵擋的魅力,勾人心魂。
  君墨籬看著此時的君夜寒,眼神有些迷茫,但沒過片刻,雙眼就恢復清明,想要掙脫束縛,但身體依然被君夜寒摟住,無法動彈,想到君夜寒剛才所說所做的,君墨籬雙眸冷似冰霜,冰冷犀利的眼眸只視著君夜寒。
  呵呵,君祁悠想讓自己身敗名裂,受盡指責,唾棄。所以演了那麼一場精彩的戲,現在肯定以為自己是最大贏家,真是可笑啊。君夜寒,就連我也差點以為這件事與你毫無關係呢,卻也沒想到,若沒有你的推波助瀾,這件事又怎會發生如此快,又如此巧合的被如此多的人看到,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都按著你的劇本走,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吾只是想讓九兒正大光明的進入淵獄冰牢哦,不然九兒突然進入淵獄冰牢,怎麼跟他人說明呢?吾這麼做可全是為了九兒,所以九兒怎麼可以懷疑吾呢?”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嘲弄,冰冷的眼神,在君墨籬耳邊輕聲說著。雙手輕抱起君墨籬走到寢殿的書桌邊,右腳輕劃著桌底邊緣的玉石地面,似是在勾畫著什麼。片刻,一陣冰寒的氣體從地底溢出,隨著君夜寒勾畫的速度加快,寒氣也越來越冰洌。君墨籬感受到冰寒的冷意,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一股暖意從君夜寒的體內傳出,漸漸溫暖君墨籬冰冷的身體。
  君墨籬感受到身體的溫暖,微垂下眼簾,隱藏住眼中複雜的情緒,這個男人還真是有著讓人難以抵擋的溫柔,越是相處,越會深陷其中,就算最後陷入萬劫不復也讓人不願醒來認清事實,可惜的是,這個男人從頭至尾,只是把這些為他癡狂若癲的人當做棋子,玩具一般隨意擺弄,消遣。真是絕情至斯,可怕至此。
  一束清幽的光線從地底照射出來,君墨籬收回思緒,看見一條幽深,冰寒的階梯從地面一直向地底深處延伸,看不到盡頭。君夜寒抱緊君墨籬向階梯走去。
  君墨籬看著周圍一路上滿是冰霜覆蓋的牆壁,空曠的空間內只有君夜寒腳步的輕響聲在回蕩,更顯的安靜得讓人窒息。
  “九兒應該還不知淵獄冰牢吧,這座用極地之冰所建的如深淵地獄的冰牢,鎖的其實不是人,而是心與魂。”君夜寒溫柔,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空寂的空間內,打破這沉寂窒人的氣息。
  “心與魂?”君墨籬想到剛才在寢殿內君夜寒說過的話,再聯想到自己,明澈的雙眸閃過一絲明悟。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瞬間了悟的眼神,眸中閃過一絲欣賞:“九兒看來已經知道原因了?呵呵!燼魂滅身啊,雖說是逆天心法,但其修行過程是何其漫長,痛苦。無盡的痛苦與夢幻,世人並無多少人可以堅持下去,縱使九兒可以忍受,但吾可沒那麼多時間等待啊,所以為了要九兒儘快強大起來,就只有這淵獄冰牢可以更快的煉心,煉魂,以心鑄身,以魂修法,足以在短時間內讓九兒強大起來,但是九兒這麼聰明應該知道,世上並無真正的捷徑,想要得到的更多,那麼付出的代價可能會是以前的百倍,甚至千倍……。”君夜寒在一扇厚重的冰霜寒玉門前停下腳步,放下懷中的君墨籬。
  君墨籬一下地就感覺到一股冰寒的寒氣直侵骨髓,君墨籬忍著冰冷刺骨的寒意,抬頭堅定的看著君夜寒,“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以後也不會,所以,這個淵獄冰牢,我進。”
  “九兒的選擇吾很開心,但九兒要知道,若是到時你沒活著走出這扇門,那麼等待你的可不是靈魂的湮滅那麼簡單的,所以九兒可不要辜負吾的期望哦。”君夜寒輕笑著,溫柔的話語嘴裡吐出無情的冷意,走上前,輕推開寒玉門。
  “三年,九兒要記住哦,三年後,這扇門會再次打開,吾希望可以看到一個真正的君墨籬,而不是一堆白骨……”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冷淡的眼眸。
  君墨籬直接轉身走入以打開的大門,堅定的步伐沒有絲毫退卻,在大門要關閉時,君夜寒聽到一聲輕緩低沉的聲音從君墨籬口中傳出。
  “謝謝。”
  “砰”,大門緊緊關閉,隔絕出兩個世界,繼續著他們的人生,直到再次相見。
  君夜寒,不論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或許這只是你的又一場遊戲,我依然要謝謝。這個世界從來就是要得到就有付出,所以這次選擇在痛苦中獲得新生,獲得強大到足以可以讓自己不再忍受屈辱的實力,就算你這只是隨心而做的事,但卻是我最想要的,或許會在這三年內忍受痛苦至死的磨難,或許會在痛苦湮滅,但我不悔,永不悔……
  君墨籬,吾現在已經給你一條生路,若你未活著走出,那麼,你的世界從此只是地獄,也只有地獄……
  彌亞10033年,圖蘭九皇子因謀害十一皇子被禁閉淵獄冰牢。同年,索菲特帝國素有西大陸第一美人之稱的三皇子,因喧稱除圖蘭帝君外,不再愛他人,自願嫁入圖蘭帝國,恩寵不斷……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14章 最終回歸

  彌亞10036年,圖蘭帝國都城內人聲鼎沸,每日城外不停有來自各國的使者,遊客湧入。繁榮,典雅的都城內,此時家家戶戶的大門門簾上皆貼著自家所畫的祥瑞,祈福圖,這些畫或畫工精美,或粗曠簡約……因這些畫皆是為圖蘭帝君即將到來的生辰所作,所以無論哪一種風格,皆可看出畫圖之人的用心與專注。
  瓊玉閣的庭院內,此時滿院皆是盛開的白色曦海花,純白,潔淨的花似純淨的雪覆滿滿院,一條小道從花海延伸到花海中不遠處的一處涼亭,亭內的石桌上端放著幾碟樣式精緻的糕點,正散發著淡淡的甜香,一黑衣優雅男子正輕摟著一白衣綠發的出塵男子的腰身坐在旁邊的石椅上。
  “吾知道修甚是喜愛白色,所以讓別人在這個季節種上曦海花,修,喜歡這些麼?”君夜寒溫柔的看者靠在自己身前的人,輕聲詢問著。
  “只要是君上的,修都喜歡。”修瑞爾·索菲特微揚起精緻,出塵的臉,綠色的眸子滿是情意的看著君夜寒溫柔的眼,原本出塵的臉龐此時帶著絲絲魅意,動人心弦。
  “呵呵,修如此美,又如此體貼,吾也甚是喜愛啊。”君夜寒看著修瑞爾白皙的臉頰浮出淡淡粉色,輕輕低笑出聲,眼眸更是溫柔的看著懷中的美人。
  “那,君上今晚可以留在瓊玉閣麼?”修瑞爾·索菲特眼眸略帶羞澀的看著君夜寒。
  “今天吾要接一個很重要的人哦,所以就不能在這了呢。”君夜寒溫柔的雙眸此時略帶著些微期待,手指輕撫過修瑞爾·索菲特綠色的長髮。
  “是他國重要的使臣麼?”修瑞爾·索菲特有些失望的看著君夜寒。
  君夜寒輕笑著並未回答什麼,放下懷中的人,優雅的站起身,對修瑞爾·索菲特溫柔道:“修要乖乖的待在這閣內等吾,幾日後修的皇兄就會到達吾國,到時候吾帶你去看看你的皇兄。”
  君夜寒看著天色漸近午時,便起身離開,似未有絲毫留戀。
  修瑞爾·索菲特站在亭內,看著君夜寒離去的身影,眼眸一片恍惚後帶著堅定,寒,總有一天,你的腳步只為我停留,總有一天,你將只會待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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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是冰霜覆蓋的冰室中,冰寒的地面上覆蓋著深一尺左右的冰水,冰冷刺骨的水中,一身著白色單衣的身影平躺在水底,交疊的雙手輕放在身前,潑墨似的長髮沉寂的鋪滿在周身,纖細的腰身被一條從地底延伸出的冰寒鎖鏈牢牢困鎖著。清澈的水面閃耀著粼粼藍光,看不真切水底人影的摸樣。
  星星點點的冰藍色光點漂浮在水面,瞬間似是感應到什麼,突然向水底中央的人影湧去,緊緊包圍在人影周身。
  君墨籬感覺到有絲絲暖意包圍在自己身周,漸漸溫暖著早已冰寒得毫無知覺的身體,**逐漸浸染全身,冰冷僵硬的身體逐漸恢復知覺。
  君墨籬睜開雙眼,入目之處滿是清冷的冰水,雙手輕搭上束縛在腰間的冰鏈,“啪嗒”,冰鏈應聲而斷,瞬間即化做冰水消逝。
  緩緩站起久未活動過的身體,**的雙足輕踩在水面上,並未激起水面的半點漣漪,君墨籬抬起修長,瑩潤的手,纖細的手指輕點向空中,一縷淡藍的光華閃耀在指間,隨著指間的輕劃,光華之處瞬間凝聚出一面一人高的水鏡,清晰的照射出此時站在對面人的傾世姿容。
  清潤,明澈的墨眸似是毫無雜質的黑色琉璃,流轉著攝人的光華,眼眸深處似是隱有淡藍色的光芒閃過,折透出沁人心脾的暖意,讓人忍不住想要留住那抹溫暖,挺秀的鼻樑下,微揚的薄唇不點而輕紅,泛著點點水意,長及至小腿的如瀑黑色髮絲隨意的披散著,在滿是冰霜的冰室中泛著點點藍光,然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額心處一簇冰藍色的火焰印記,讓絕世的姿容憑添一絲聖潔,飄渺。
  “啪”,水鏡碎裂成冰星。君墨籬輕笑著,雙手輕撫過精緻,惑人的臉龐,隨即一抹淡藍色的光華包裹住君墨籬的全身,待光芒漸漸散去。一件淡雅,高貴的冰藍色長衫穿在君墨籬的身上,寬大的袖擺,微開的衣襟露出點點細膩,瑩潤的**,一根藍色冰玉簪微挽起一縷長髮別在腦後。淡淡的光華流轉在君墨籬身周,如鏡中花,水中月,皎潔盛月,飄渺不似凡間人。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一室寂靜。
  君墨籬轉身向聲源處看去。
  君夜寒斜倚在不知何時打開的冰玉門上,黑色的長衣更是在一片白色中顯得顯眼,溫柔的雙眸含笑,一瞬也未移開的眼眸緊緊盯著君墨籬,不知在此看了多久,待了多久。
  “歡迎歸來,吾的九兒。你將會是此世上最璀璨的星辰。”君夜寒向君墨籬伸出右手,那雙被薄霧籠罩的雙眸,漸漸霧氣淡去,流露出魅惑眾生的光彩。
  君墨籬輕笑,眸中的暖意,光彩似是要融化掉滿室冰霜。白皙,完美的雙足輕踩在水面,向君夜寒走去,伸出右手,輕握上君夜寒的右手。
  “墨籬無論到哪,終會歸來,我的君父。”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15章 初出冰室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君墨籬,修長的手慢慢握緊君墨籬的手,似是要緊緊束縛住什麼。
  君墨籬嘴角輕揚,墨玉般的黑眸此時溫暖如春。
  “君父……”輕靈,飄渺的聲音似歎息,又似在感歎,飄散在整個空間。
  一縷冰藍色的光芒從兩人交握的雙手散發出,君墨籬趁君夜寒雙手有些微松時,雙腳輕點水面,身姿輕盈地飄向後方,一根散發著冰藍色光芒的絲帶握在纖細,瑩潤的右手內。
  “九兒這是要廢掉吾的手麼?”君夜寒溫柔的看著站在離自己有些遠的君墨籬,右手白芒閃過,被凍結的手瞬間恢復。
  “呵呵,墨籬只是回報君父曾給予的見面禮,況且墨籬又怎會捨得傷害君父呢。”君墨籬輕揚起手中的光帶,輕笑的看著君夜寒。
  “九兒竟然如此不相信君父啊,真是讓吾傷心呢。九兒既然如此不乖,那就讓君父教教九兒如何學乖哦。”君夜寒踩在水面,邁著輕緩的腳步走向君墨籬,輕扯下一根髮絲,黑色的髮絲散發著盈盈黑光。
  君墨籬淡笑的站在原地,看著已漸漸走近的君夜寒,腳底的水慢慢凝結成冰,逐漸向整個冰室蔓延。
  “君父應該比誰都清楚墨籬的,所以……”君墨籬的話語未盡,瞬間消失在原地,地面的冰霜化成冰箭射向君夜寒。
  “呵呵,難道九兒認為這樣就可以困住吾麼?真是……”
  “墨籬從未認為這樣就可以困住君父,所以那只不過是一個開始。”
  冰藍色的光帶快速的纏向君夜寒的手,君夜寒也未動手,任由絲帶纏縛住自己的右手,輕笑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君墨籬。
  “看來這三年九兒進步的確實很多,不過,這樣還是遠遠不夠的啊。”君夜寒輕掙開手中的絲帶,絲帶瞬間化成星點消散在空中。
  君墨籬輕笑著看著散去的絲帶,手指輕點向君夜寒,眉心的冰藍火焰似是在跳躍,燃燒。
  君夜寒清晰的感覺到那原本被絲帶纏縛住的右手有著明顯的灼痛。灼痛逐漸的向全身蔓延,似撲不滅的火焰燃燒在身體內。
  “竟然練成了冰炙?看來九兒這次是真給了吾一個很大的驚喜啊。”君夜寒輕笑著,眸中帶著一絲欣賞,輕揚起手中黑色的髮絲,纏上此時臉色已有些蒼白的君墨籬的腰身。隨即接住向地上倒去的君墨籬。
  “真是倔強啊,都這樣了九兒還要強撐著麼?”君夜寒輕抱住君墨籬虛軟的身體,雙手溫柔的?淨君墨籬額上的薄汗。
  君墨籬有些疲憊的閉上眼,還是差的太遠了,雖說未想過這次會讓君夜寒受到多大傷害,但卻沒想到就連自己的靈魂之火對他也無多大傷害。而且第一次使用靈魂之火,就讓自己損耗如此厲害,竟然會脫力,真是失策。
  “九兒怎可如此鹵莽,身體,靈魂才熔鑄,怎可在還未完全穩定時就動用靈魂之火,九兒難道就是如此不喜吾麼?”君夜寒有些無奈的看著君墨籬蒼白的讓人心疼的臉色。邁著穩健的步伐向室外走去。
  “墨籬若不試試,又怎會知道和君父的差距呢?”君墨籬從未想過會有什麼能完全隱瞞住君夜寒,更何況自己也未想過要隱瞞什麼。
  “呵呵,九兒是想勝過吾麼?那麼就讓自己更加強大起來吧,吾也很想知道隱藏冰層下的火焰,會爆發出怎樣的光彩。”君夜寒溫柔的抱著君墨籬離開冰室。
  朝陽宮內,君夜寒放下已有些恢復的君墨籬,如同三年前一般,看著君墨籬獨自走出寢殿的殿門,消失在門外。
  君墨籬走出殿門,微仰起精緻的臉,看著身後宏偉的宮殿,嘴角自信的輕揚,總有一天我會親自親自踏離這裡,掙脫你給予的束縛,我的君父……
  雙手輕覆在臉上,一縷藍光彙聚在手心,待放下雙手後,一張冰藍剔透,似是有著火焰流動的精美面具已完美的遮蓋住傾世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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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一路上向茗露殿走去,路途中不斷有一些侍從經過,向君墨籬看去。在接觸到君墨籬的眼神時,又馬上慌張別開眼睛。
  君墨籬溫暖的雙眸掃過周圍的人,真是人多啊,這麼快就有這麼多人知道自己從淵獄冰牢出來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好象也不多,君夜寒是不會做這麼無趣的事的。也不知是誰散播的這麼快,沒想到還有人如此“關心”自己啊……
  跨進庭院的門,入目之處皆是散落一地的落葉與早已凋零,枯萎的花。真是荒涼啊,君墨籬看著無人打理的庭院,雙腳踩著一地的落葉與些許雜草,向殿內走去。
  雖說早已知道自己的宮殿也不會好到哪,但看著踩在大殿內地上顯現出的一個個腳印,君墨籬也不由的感歎,這灰塵的堆積看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沒想到自己不在了,連居住的地方也沒人打理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拐出大殿,來到寢殿內,君墨籬看著被褥上印著不知是誰踩上去的腳印,墨黑的眼眸點點藍光閃過,雙手輕撫過被褥上的印記,被褥瞬間化成飛灰,消散在空氣中。看來也是該讓人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誰呢,一味的忍讓看來只會助長一些人的囂張啊,君墨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
  “殿下。”
  君墨籬轉身,看著恭謹的站在自己對面的碧玉,微挑眉眼。
  “本殿怎不知自己還有一個如此忠誠的侍從,碧玉麼?”君墨籬撫淨椅上的灰塵,優雅地坐下。
  “是,碧玉一直在此等候殿下歸來。”碧玉抬起頭,溫婉的雙眸略帶期待的看著君墨籬。
  “是這樣麼,呵呵……既然如此,那麼就留下吧。”君墨籬輕笑的看著碧玉此時略帶欣喜的表情,右手輕撐著下顎,溫暖的雙眸閃過不知明的光彩,直視著碧玉。
  “跟本殿說說最近有什麼大事,本殿可是很久未曾知道宮內的事呢。”君夜寒要自己三年內出來,肯定有著什麼打算呢。
  “是,殿下。君上的生辰還有五日就要到了,最近宮內人都在準備,殿下也許該準備一下禮物。還有一件事,是……是……”
  君墨籬看著碧玉吞吐的言語,猶豫的表情,有些興味的盯著碧玉:“還有一件是什麼事?”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16章 初見皇兄

  “宮裡最近到處傳九殿下……”
  “嗯?傳本殿什麼?碧玉但說無妨。”君墨籬看著碧玉略有閃爍的眼睛,輕柔的說道。
  “是,宮裡人都說,九殿下即將做為質子……”碧玉微抬頭看君墨籬並未有絲毫不快,便繼續說道,“索菲特帝國的人將在一個月後到達帝都,簽定百年和約。”
  君墨籬站起身,走到碧玉身側,溫暖的雙眸掃過碧玉略帶不安的眼睛,輕笑著俯身,唇畔略貼著碧玉的耳髻,淡淡溫暖的聲音傳入碧玉的耳朵:“碧玉不用如此不安,這件事又與你無關,更何況碧玉如此忠誠,本殿又怎會牽怪碧玉呢?”
  碧玉低著頭,感覺著耳邊的溫熱與淡淡冷香環繞,心不由有點揪緊,直到君墨籬的離開,碧玉才緩過神,回首看著門外君墨籬越行越遠的身影,不由重重跌坐在滿是灰塵的地上,“殿下……”微弱,輕小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絕望,散落在滿室塵埃中。
  君墨籬走出茗露宮,沿路看著眼前一幢幢華麗,精美的白玉宮殿,溫暖的雙眸閃過一絲冰冷,質子,百年和約?真真是可笑。如今這一切,看來早在三年前就安排好了,只是不知又有多少人參與其中。居然都算計到自己身上了,只是,你們似乎都忽略了我的存在呢。那麼我是不是應該回報你們一些什麼呢?
  遠處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漫?聲隱隱傳來,君墨籬走在路中間,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一白衣藍緞的侍從打扮的少年快速向君墨籬所走的路線跑來,少年身後不遠處跟著幾位滿臉激憤的白衣侍從不斷追趕著,奔跑中的少年在看到不遠處路中央的君墨籬,原本有些渙散的眼神閃過一絲光亮,只是因奔跑過久而早已疲軟的身體此時已有些晃悠,此時更是無法堅持多久。
  君墨籬淡淡的看著向自己跑來的少年,腳步未有絲毫停頓,少年疲軟的腳在跑到君墨籬對面不遠處的幾米處時終於堅持不住,狠狠的摔倒在地,君墨籬依舊不急不緩的走著自己的路,似是未看到眼前的一切。在經過少年身邊時,趴在地上的少年雙手突然緊緊抱住君墨籬的小腿,力氣大的連君墨籬都感到了一絲疼痛。
  “放開。”君墨籬冷淡的看著地上的少年。
  少年抬起頭,一張清秀的臉上略帶著青紫,清亮的眸子隱含著倔強與一絲孤傲,此時少年明亮的雙眸略帶不屈的看著君墨籬,然緊抱的雙手卻未有絲毫放鬆。
  追趕的幾位侍從此時已跑到君墨籬面前,看到被追趕的少年正緊緊的抱著君墨籬的小腿,眼中皆閃過一絲不快,但無論君墨籬此時再怎麼不受歡迎,實力再怎麼底下,也是一位皇子,所以也未敢有大不敬。
  “九殿下,這為侍從偷了三殿下的貴重的物品,所以希望九殿下可以將此人讓我們帶回給三殿下處罰。”領頭一位膚色黝黑的青年微服身子,微黯的雙眸閃過一絲不屑。
  君墨籬看著對方眼中的不屑與提到三皇子時加重的語氣,溫潤,透徹的雙眸閃過一絲淡淡的諷意。
  “當然可以……”君墨籬看著對面的幾位侍從眼中閃過的欣喜,感受到小腿加重的力道,嘴角微微上揚,“但是本殿為什麼要聽你們的呢?”
  “你……”幾位侍從臉色皆有些發青的看著君墨籬嘲諷的眼神。
  “那麼九皇弟可否給三皇兄一個面子呢?”輕揚的聲音從對面傳來,站在路途中間的幾位侍從連忙讓道兩旁,一身穿青衣華服,氣質儒雅的少年出現在君墨籬對面,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淺笑,讓人如暮春風,溫和的眼睛微帶笑意的看著君墨籬。
  還真是一個翩翩少年啊,只可惜啊,太沉不住氣了。
  君墨籬溫暖的雙眸直視著君霖玉,淡淡的笑意漸漸彌漫眼睛,“當然,既然是三皇兄開口,墨籬又怎會不給面子,只是這少年不知偷了什麼東西,既然讓三皇兄親自捉拿。”
  “呵呵,只是拿了母妃曾經留下的唯一飾物,本殿一直對這小侍心懷憐愛,原本不忍責罰,只是此次偷拿的東西實是重要,所以才親自捉拿了。”
  “這樣啊,看來這少年還真是犯了不小的罪,但如今看來皇兄也不忍太過責罰此侍,不如就讓墨籬幫皇兄懲罰,也好過讓皇兄到時心裡不舒坦。”君墨籬淡笑著看著君霖玉略帶猶豫的眼睛,微揚的聲音微帶著絲絲關懷。
  君霖玉看著君墨籬溫暖的雙眸,又看看趴伏在地上一直未出聲的少年,微微點了點頭。
  君墨籬俯身,白皙修長的右手輕勾起少年的下顎,看著少年不屈的眼睛,輕輕笑了出聲,“?,本殿只是履行自己的職責哦,而且自己做過什麼事就要承擔什麼後果,所以……你所要承擔後果也是無法逃避的,下次可不要如此愚蠢了。”
  隱藏在寬長的袖擺的左手,藍光微聚,一把冰藍色的匕首握在手中,君墨籬拿著手中的匕首,看著少年略帶憤恨的眼神,嘴角勾起愉悅的笑容,左手微重的向少年揮去。
  “啊……”
  君墨籬看著滿臉蒼白,血跡汙滿白衣,躺在地上慘叫的少年,對著有些癡呆的眾人輕笑道,“三皇兄對於這樣的結果滿意麼?他偷了你的東西,本殿就廢了他的手,三皇兄認為皇弟的懲罰可好。”
  “當然……滿意。”君霖玉勉強的勾起一絲笑容,臉色有些難看,看著君墨籬微染血跡的衣襟,微微擺手道,“既然事情解決了,那麼皇兄就先走了。”
  君墨籬看著快速離去的君霖玉,眼眸淡淡的掃了眼地上的少年。眼角微掃過身側不遠處的叢林中一棵大樹後顯露的一絲衣擺,微笑的離去。
  少年看著被嚴重劃傷的雙手經脈,微亮的眼眸略微失神,耳邊依舊回饒著君墨籬所說的話,知道自己最大的錯是什麼嗎?不是你偷了皇兄的物品,而是明知沒有一絲實力抵擋,沒有一絲實力對抗,卻還要去試圖去頑抗,而你,最應該做的不是逃脫,而是接受所有懲罰來換取一絲生機,弱小者若逃避只會帶來更大的災難,那就是滅亡,記住,本殿只會救你這一次,也沒有人會再救你第二次……
  君墨籬看著不遠處顯現的宏偉宮殿,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才剛出來,就又要進去,真是逃不離的枷鎖啊。
  走在朝陽殿內,君墨籬看著周圍侍衛無一人攔阻,右手輕撫過唇角,眼中帶著一絲不明的光彩,看來君父早已知道自己會來找他呢,只是不知他又會告訴自己多少呢。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17章 初出帝宮

  一步入朝陽殿的殿門,便看到站在殿廳中央的秋林。
  “殿下,君上在內殿。”秋林看到走進的君墨籬,冰冷的聲線傳入君墨籬的耳內。
  君墨籬看著等候在殿廳的秋林,並未有絲毫驚訝,向秋林微點頭,便邁步向內殿走去。
  一進入內殿,便看到君夜寒站在玄玉石桌前,右手拿著一支白玉狼毫筆,在一張幾近鋪滿半長桌子的紙上認真的描畫著,溫柔的雙眸此時凝滿認真,專注。性感的薄唇微抿,兩頰的髮絲隨著手中的劃動,微微飄動,黑色的金絲繡邊華服憑添一絲神秘,朦朧。
  君墨籬略帶欣賞的看著眼前君夜寒與平時相異的另一面,不得不感歎認真時的君夜寒,擁有著比平時更致命的吸引裡,如古老畫卷中隱藏在暗夜中神秘的過客,自成一個世界,縱使距離如此近,但卻似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屏障,只可遙望不可近觸。
  君夜寒依舊站在桌前認真的描畫著,似未感覺到君墨籬的到來,君墨籬也未說一句話,淡笑的看著君夜寒片刻,便隨意的走到一旁高大的白玉書架邊,抽出書架最上層唯一一本黑色封面的古老書籍,斜倚在書架邊慢慢的翻看著,室內一片安靜,只有翻書時發出的“嘩嘩”聲偶爾響起,時間在兩人的沉寂中靜靜流淌。
  君夜寒擱下手中的毛筆,看著已完成的畫幅,眸中流露出無比的溫柔,過了稍許,君夜寒才抬頭,看到倚在書架邊正在認真的翻看著手中書籍的君墨籬,溫柔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
  “九兒。”
  溫柔,低沉的聲音喚回正沉浸在書籍中的君墨籬,君墨籬微抬頭,看到君夜寒正微笑的看著自己,便輕合上手中的書籍,放回書架上。
  “君父……”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溫暖的墨眸流露出些許探詢,似是在無聲的詢問著什麼。
  “九兒為何要救那侍從呢?吾記得九兒好象最討厭麻煩呢。”君夜寒輕笑著,低沉的嗓音帶著絲絲溫暖,扣人心弦。
  “為何?墨籬以為君父比誰都清楚呢。”君墨籬唇角微揚,輕柔的聲音似帶著淡淡的歎息。
  “呵呵,如此的話,那麼九兒此次來可是想詢問什麼?”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身子慵懶的坐在玉椅上,白玉般無暇的手指輕撫過桌上的墨畫。
  “質子,百年和約。”君墨籬直視著君夜寒,溫暖的雙眸此時透出淡淡的冷漠,疏離。
  “九兒難道只是想知道這些?質子麼……”君夜寒輕笑的看了君墨籬一眼,話語略微停頓,便低下頭,滿眼溫柔的凝視著桌上的畫幅,輕柔的說道:“九兒還是先來看看吾的畫吧。”
  君墨籬微有些詫異,緩步的走向君夜寒的身側,在看到桌上的墨畫時,楞是平時再冷靜,此時也不由得有些動容,平靜的雙眸閃過一絲驚訝。難以置信。
  “九兒也覺得很美是不是?世上最美的也不過如此了。”君夜寒修長的手指一點點輕撫過畫中人絕世姿容的臉龐,溫柔的雙眸此時更是凝滿讓人難以想像的專注。
  “這些又與我何干?”君墨籬恢復平靜,淡漠的看向此時依舊凝視著畫幅的君夜寒。
  “嵐族,九兒在剛才看到的那本書中有所瞭解了吧。”君夜寒微笑的詢問著。
  “那個被奉為神明,擁有聖潔姿容的家族?”君墨籬輕笑著,看著君夜寒。
  “呵呵,九兒難道不好奇為何如此隱世的家族要出世麼?”君夜寒抬起頭,雙手溫柔的拿起桌上的畫卷,想側面的白玉牆壁走去,輕柔的將手中的畫軸掛在牆壁上。
  畫中,一藍衣少年微側身子,**的雙足輕踩在水面上,眸若琉璃,笑若春風,眉心之處一抹冰藍色的火焰印記似跳躍的火焰在燃燒著,周身似有隱隱流光流轉,如霧裡看花,飄渺,聖潔,勝若皎月,白皙的右手微向前伸,似是在挽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將畫卷掛好,輕笑著看著君夜寒:“要出世了麼?呵呵,那麼墨籬希望可以出宮呢,君父可允許?”
  “當然,不過……”
  “君父不用擔心,墨籬定會在五日後君父的生辰上送上最完美的禮物。”君墨籬輕笑著。
  “那麼吾期待著九兒的禮物,吾給九兒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若九兒沒把握好,九兒會不會當成質子吾可不會在給予機會哦。”君夜寒略帶期待的看向君墨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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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色依舊昏暗,一黑衣男子站在高高的登星塔上,看著離宮門不遠處一黑影獨自向宮外走去,漆黑的眼眸滿是溫柔,輕撫著懷中黑貓。
  “去吧,去他的身邊守侯著,只到他再次回來。”溫柔,低沉的聲音飄散在夜幕中。
  “喵……”黑貓微應一聲,從黑衣男子身上跳下,瞬間消失在暮色中。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18章 宮廷宴會〔一〕

  夜色降臨,帝宮內燈火通明。蕭竹園內此時人影煽動,酒香夾雜著女子的熏香彌漫在各個角落,宮妃皆裝扮極其美豔,極盡華麗,偶而和身邊之人低語幾句,但從眼神可看出她們此時心不在焉,似是在期待著什麼。皇子皇女坐在各自的位上,身穿正裝皇服,針鏽藤圖銀邊純白長衫,寬襟長袖。端莊的衣著,華貴的氣質,皆可看出圖蘭帝國皇家人的優秀與完美。
  “悠哥哥,君父什麼時候才來啊。”君凝芹揚起稚嫩,可愛的小臉,微撅著小嘴問坐在旁邊不時看著角落某處,似在沉思什麼的君祁悠。
  “八皇妹不用著急,宴會馬上就要開始,君父也會馬上到的。”君祁悠回神,微笑的看著君凝芹,此時已十三歲的君祁悠,容貌已逐漸褪去孩童時的可愛,圓潤。逐漸顯露出明朗,秀美的眉目,雙眸剪水,純淨清亮,凝脂的**更是稱得唇紅似櫻,墨黑的長髮盤在發頂,顯現出少年清麗,純淨美好。
  “嗯,真的麼?”君凝芹烏溜溜的黑眸此時滿含欣喜,連忙端莊的坐在原位,想要給等下到來的君父留下一個好印象。
  君祁悠拿起身前白玉桌上的果酒,微微抿一小口,眼神微飄向光線較暗的某處,乾淨,清明的眼眸閃過一絲昏黯,卻又快速的隱去。
  君墨籬懶散的倚在椅上,微閉的眼睛似在閉目休息,似是未感覺到周圍人的打量,銀質面具遮住面容,純白的皇服此時沾染上了些微酒漬。
  “帝君駕臨……”一聲悠揚,清響的聲音傳入園內各個角落。
  “君上萬福,神佑圖蘭……”眾人看到蹋進園內的君夜寒,皆連伏跪在地叩拜。
  “今日吾生辰,眾欽就不用如此多虛禮了,都起來吧。”君夜寒微笑的掃過跪伏在地的眾人,在看到微伏地在靠角落的君墨籬時,眼中閃過明顯笑意。
  君夜寒身邊跟著一起同來的修瑞爾·索菲特,兩人皆穿著白衣,君夜寒穿著拖地層疊的華貴長衣,衣襟,袖擺處皆繡著繁複神秘的圖案,漆黑的長髮被純白色典雅玉冠束起,完美的五官被完全顯露出來,此時稱著白衣顯得無比神聖,惶若聖潔的神明。
  修瑞爾·索菲特一身素雅白衣,眼似清泉,唇帶微笑,清塵的身姿,出塵的容顏更是讓人不由得讓人承認他的受寵原因,清潤的雙眸偶而看向身旁的君夜寒時帶著深深的深情。
  “修,就坐在吾身邊的位置吧。”君夜寒坐在園內最高處的帝王座上,微笑的指著身邊不遠處的玉鏤翔鳳椅,眼中滿含溫柔的看向身邊不時看向自己的修瑞爾·索菲特。
  “是……”修瑞爾·索菲特此時微有些顫抖的雙手,與波瀾微起的眼眸皆可看出心情起伏之大,深情的看了君夜寒一眼,便安然的坐到椅上。
  驚訝,怨恨,嫉妒,憤恨……各種眼神,神情皆顯露在不同人的臉上,後位啊,懸空幾十年的後位帝君今天居然讓修瑞爾·索菲特坐下,這代表著什麼?難道君上要讓修瑞爾·索菲特為後,還是有什麼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發生?……各種各樣的猜測在每人的心裡迴旋,宮妃蒼白的臉,皇子皇女們不敢置信的眼神與大臣使者們微閃爍的眼神皆可看出此時他們心中此時思慮之多。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底下之人的各種的神情,溫柔的雙眸不時掃過一些權貴大臣與皇子貴胄,在看到他們此時摸樣,不由低笑出聲。
  “呵呵,今日是吾生辰,吾很開心,所以有什麼事還是以後在議吧。”君夜寒微抬起又手,示意宴會開始。
  眾人回過神,明白此時並不是思考此事的時候,不由先放下思慮,各自端坐在位上,不過片刻,又都言笑晏晏。
  絲竹聲,笙歌聲交織在一起,奏起一曲曲優美的歌曲,宴上人皆含著一絲笑容,不時交談一些國事,更多的是在互相拉著關係,為以後獲取更大的利益。
  君夜寒偶而夾起桌上的菜吃上幾口,不時和修瑞爾·索菲特低聲說著什麼,惹的修瑞爾·索菲特不時淺笑出聲,臉上也漸漸浮上紅雲。
  “君父……”大皇子君蔚陽站在園內正中央,腰身挺直,雙目炯炯的看向君夜寒,嗓門微大的說道,“兒臣前日收服荷俐族人,現在將此族收入圖蘭帝國,以賀君父生辰。”
  “蔚陽的禮物吾很喜歡,吾甚欣慰,秋林,去把吾的火煜劍拿來給蔚陽。”君夜微笑的看著君蔚陽,眼中似有一絲欣慰。
  “謝君父……”君蔚陽激動的接過劍,不看身邊人的嫉妒眼神,快速的將劍緊抱住懷中,坐在位上不停撫摩,細看。
  其後的皇子看到大皇子獲得如此獎勵,皆一個個滿含希望的拿出自己早已準備的禮物敬獻上去,希望可以獲得君父的鼓勵與獎賞。
  待八皇子送完禮物後,眾人將目光皆投向一直未有絲毫動勁的九皇子,君墨籬待坐片刻,才緩緩站起身,隨意的走到圓內正中,微垂下頭,眼睛並未看向君夜寒。
  “君父,墨籬將要送的禮物未經過允許無法帶入,如今已在宮外,希望君父允許放行。”君墨籬低著頭,垂在額前的髮絲遮住眼中的光彩,看不出此時的心思。
  “既然是九兒準備的,當然可以……”君夜寒輕笑的看著一直低頭的君墨籬,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光彩。
  隨著君夜寒的話音剛落,園內突然有人驚呼出聲,眾人循聲忘去,皆不由呆楞。
  已漆黑的夜色中,不遠處的空中,一隻純白聖潔的聖獸渾身散發著光彩從空中踏步而來,聖獸是一隻虎獸,金黃色的豎眼,順長的白色毛髮,高大的身子散發著強大的威壓,然最讓人驚訝的是,並非是出現了聖獸這千年難得一見的靈獸,而是聖獸身上竟然騎坐著一個人,在聖獸逐漸接近時,眾人在看到聖獸背上之人時,連呼吸都快忘記了,癡呆,驚豔的眼神充斥每一個人的眼睛。
  君夜寒在看清聖獸身上之人時,溫柔的雙眸逐漸閃動著驚喜與喜悅,一絲深情隱隱掩在其中,微微緊握的雙手可以看出此時心情的激動。
  “音……”極盡溫柔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寵溺從君夜寒唇中吐出。
  修瑞爾·索菲特在看到君夜寒此時的神情,與此時出現在眾人眼前,騎坐在虎背上之人時,清潤的眼中閃過一絲幽暗,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真的出現……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19章 宮廷宴會〔二〕

  聖獸從空中降落,腳踏在地上,身子微匍匐在地,騎坐在聖獸背上的人腳尖點地,傾世姿容逐漸顯現在眾人眼前。
  墨黑泛著點點藍光的長髮垂落至腳踝,一把背上鏤刻繁複花紋的冰藍玉梳微盤起一縷秀髮,眉如新月,一雙黑色琉璃般清透的眼眸,清澈似水,微微上揚的唇,如胭脂般紅而不豔。一身高貴,輕簡的羅紗藍衣輕曳拖地,微緊束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寬長的袖擺遮住雙手。
  藍衣男子輕邁腳步,優雅,聖潔的姿態與溫暖的眼眸讓周圍的人皆忍不住雙眼緊緊跟隨著他的動作。
  “君上……”藍衣男子站在離君夜寒不遠處,微服身子,微藍似水的眼眸含著些微笑意看著有些激動的君夜寒。
  “音……”君夜寒輕喃出男子的名字,片刻又想到什麼似的,眼中已恢復平靜,“不知嵐音此次到吾的生辰宴會來又是所謂何事?”
  “嵐音此次來是為兌現曾經對君上的許諾。”嵐音淡笑的看向此時神情已有些恍惚的君夜寒,神情未有絲毫變化。
  “承諾?呵呵……嵐音還記得曾經的承諾?如今啊……吾也想看看嵐音如何兌現曾經的承諾。”君夜寒溫柔的眼睛閃爍著一絲不知名的光彩,漆黑的眼眸絲看不到邊的無底深淵,直看著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嵐音。
  “嵐音……”嵐音微抬頭,在看向君夜寒時,原本淡然溫和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以嵐家之人的身份……願為君獨跳一支舞。”
  “嘩”,周圍的人突然都回過神,不停的和旁邊的人耳語著,嵐族,居然是嵐族人,世傳嵐族人的舞為恍若天舞,許多人一生都不得見,最珍貴的卻不是此,而是嵐族人若舞,一生只會為一人而舞,從此不會再為他人起舞,所以嵐族人若真正為一人起舞時,則代表著永世的愛戀。
  修瑞爾·索菲特看著一出現就佔據所有人心神的嵐音,在看向和平時不同君夜寒,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雖說在君夜寒的殿內已看過嵐音的畫像,也看過君夜寒看向此畫像時溫柔專注的眼神,然而在未見到真人時還抱有一絲希望,期盼,只是沒想到現在這人真的出現了,那麼自己犧牲那麼多又算什麼,一國皇子嫁予他人,就算嫁的人是一國之君,但也畢竟是以男子身份下嫁,原以為可以換取真心,那麼現在呢?放棄?怎麼可以放棄……也不能放棄了……
  嵐音並未在意周圍人的交談與打量的眼神,清淡的眼神一直看著君夜寒。
  “好……”君夜寒溫柔的眼神深處隱含著一絲情感波動,略帶寵溺的看向嵐音,似對自己愛人突然的任性而感到無奈時卻又不捨得駁他的意見。
  “修瑞爾願為嵐音奏曲……”一直未出聲的修瑞爾·索菲特站起身,碧色的眼睛微有一絲幽暗,微伏身對著君夜寒輕說道。
  “好……”嵐音未等君夜寒回答,就自己先答道。
  君夜寒也未說什麼,點頭同意修瑞爾·索菲特的請求。
  修瑞爾·索菲特的琴藝一直在西大陸無人可比,再加上出塵絕世的容顏,一直都倍受西大陸人的擁戴,然自從到圖蘭之後,卻不知為何再未聽過彈古琴,此時提出讓眾人更是覺得此次參加此宴會真是一件幸事。
  修瑞爾·索菲特與嵐音走到圓內空曠之處,嵐音看了君夜寒一眼,便微低下頭,再未看他一眼。
  一聲悠揚,清靈的琴音響起,嵐音站在原地,聽著琴音響起,並未有絲毫動作,長長衣擺隨著琴音而擺動。
  長長的髮絲隨風有些淩亂的飛舞著,嵐音未在意周圍人有些疑惑的眼神,眼神微掃過一直在撥弄琴弦的修瑞爾·索菲特,殺氣啊,沒想到如此清揚,靈動的曲音裡居然隱藏著如此殺意,想要自己死麼?
  嵐音微勾唇角,眼中閃過一絲流光,一直未動的身影突然輕舞起來,腳尖輕點,隨著曲音身子輕盈的舞動著,飄曳的長衫,墨黑的長髮隨著舞步飛揚,似不受拘束的風,自由無留意,飄渺的身姿,隨著舞動越來越快的舞步,變得虛幻不真實。
  天地間似只有一人,那人皎潔勝月,飄渺若仙,輕盈的舞步,傾世的姿容似誰都留不住的一場美夢,一場再也無法接觸到的美夢。
  轉身回眸,明澈溫暖的眼眸對上君夜寒溫柔含情的眼,似穿越無數空間,等待萬年,只為這一眼,只為這一生……
  輕勾的嘴角,淡笑的眼眸,夢幻般的舞蹈,無法停留的身影,似風般永遠無法握住……
  我會讓你為我停住你的腳步的……
  君夜寒看著嵐音漸漸慢下的舞步,眼中帶著一絲溫情與情意。
  嵐音停下舞步,眼神靜靜的看向君夜寒。
  君夜寒站起身,走下帝位,一步一步的走向嵐音,在走到嵐音面前時,伸出手,抱住此時已一舞震驚全場的人,瞬間消失在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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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夜寒摟著嵐音出現在泉玉湖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輕柔的俯在嵐音耳邊。
  “九兒的舞很美呢,只是太過虛幻了,太過飄渺了啊……”微沉的聲音似歎息。
  “墨籬只是在用自己的心跳這一隻舞呢,至於會跳成怎樣,墨籬也從未想過。”君墨籬輕推開君夜寒,溫暖的眼眸閃耀著一絲冰藍的光芒。
  “心麼?呵呵……”君夜寒微抬頭,幽深的眼眸看向被月光傾照的湖面,“九兒如今冒充嵐族人,就不怕到時候嵐族人找到傷害你麼?”君夜寒挑轉話題,聲音輕柔的詢問著。
  “這不就是君父想要的結果麼?嵐族之人若找來不正合你意?害怕?……呵呵,世上從無嵐音這個人,墨籬又怎會擔心他們找到呢?”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
  君夜寒未再說話,與君墨籬皆沉默的站在湖邊,不知在想著什麼,片刻,君夜寒突然轉頭看向君墨籬,溫柔的說道,“九兒知道這個帝宮為什麼都是純白色麼?”
  君墨籬有些驚訝的看向君夜寒,似是不明為何問此。
  君夜寒只是溫柔的看著君墨籬,輕笑著說道,“這個帝宮,乃至整個圖蘭都是為一個人所建,圖蘭帝國的始皇,為了他的愛人建立了整個國家,而他的愛人名字就叫圖蘭,最愛的是白色,所以現在整個國家其實都只是因一人而成立,但卻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事呢,一個國家的建立也不過是博愛人一笑罷了。”
  “就算這樣又如何?君父又何必和墨籬說此話。”君墨籬雖有些驚訝這個國家的來由,但也並未有多大的感觸,畢竟他人的事與自己又有多大干係呢。
  君夜寒只是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溫柔的眼神透出點點柔和,“呵呵,若是吾的愛人,吾會用整個大陸來為他命名,讓整個大陸都不會忘記他的存在。”
  “可惜,要等到君父會愛上一個人,或許永遠沒有那一天呢。”君墨籬看著此刻的君夜寒,眼中閃過一絲嘲弄,直說出自己的想法。
  “呵呵,是麼?或許……”一縷微風吹散輕微的話語,無人知道那最後的話語。
  看著君墨籬離開的背影,君夜寒倚在湖邊的樹幹上,眼神幽深。
  “或許……會有那麼一天呢,九兒……”

  第20章 千面狡狐

  街道上人來人往,擁擠卻不混亂。穿著各種風格的服裝,擁有著不同發色的人交匯在一起,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
  一身著藍色錦衣的男子悠閒的坐在臨風閣的二樓靠窗處,腿上趴伏著一隻純白色的長毛貓,微睜大著金黃色的眼睛,警惕的看著坐在對面此時正對著它笑嘻嘻的青衣男子。
  “喂,到底好要多久才能來啊,我都快餓死了啊。”青衣男子雙手不時的將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敲在桌子上,發出一陣陣吵鬧的“噠噠”聲。
  “快了,她說午時來,就一定會午時來。”藍衣男子微笑的看著此時青衣男子不雅的樣子,溫暖的眼眸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好吧,那再等等吧。想我畢唁何時吃飯還要等別人,沒想到,如今……哎。”畢唁低歎一口氣,滿臉悔不當初。
  藍衣男子未說話,只是淡笑的看著窗外不斷經過的行人,右手輕輕的撫著臥在腿上白貓的毛髮,白貓微瞌上眼睛,嘴裡偶爾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噗……”畢唁看到白貓愜意的樣子,不由笑出聲,平凡的臉上帶著些微嘲笑,“誒,莫大少爺,這只貓真的是那天那威風凜凜的虎王聖獸?明明就是一隻嬌貴的小貓嘛。”
  君墨籬右手輕輕的拍了下白貓的頭,安撫著聽到畢唁的話有些炸毛的白貓,輕笑的看著畢唁戲謔的眼眸,“畢唁原來只是一個看外表的人啊,難怪當初……”
  “喀嚓”,竹筷應聲而斷,畢唁臉部有些扭曲的看著此時雖戴著面具,但依然可以看出此時心情愉悅的君墨籬,不由有些咬牙切齒。
  想當初,若不是自己被君墨籬友善,真誠的眼睛與謙謙君子的模樣給欺騙,也不會上那麼大的當,導致如今被迫賣身五十年,做牛做馬,還不能有絲毫推拒,不滿。簡直想想就覺得痛苦,五十年啊,如今自己才二十三歲,正是風華正茂,自由自在享受大好生活的美好黃金年齡,就被綁縛住自由五十年,痛苦啊,雖說有千年壽命,但也不能就這樣被騙五十年的青春啊,不甘心不甘心啊……
  “呵呵……”君墨籬看著畢唁滿臉憤懣不甘的樣子,不由輕笑出聲,“等此事過後,畢唁可以有一個月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的。”
  “真的?”畢唁聽到君墨籬的話,見達到自己的目的,頓時滿臉笑意,哪還有剛才的不甘與憤懣。
  君墨籬輕笑點頭,看著畢唁的笑意盎然的臉,也並為再刁難他。
  一陣輕穩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包廂的門被輕推開,一穿著精練短裝的女子左手懷抱著一本較厚的灰色書簿走進,順手關門。
  “莫少……”女子走到君墨籬的面前,恭謹的將手中的書簿放在君墨籬面前的桌上。
  君墨籬微點頭,示意女子坐到旁邊的位置上。並為看桌上的書簿。
  “顰茵,說說吧。”君墨籬看著顰茵認真,嚴肅的表情,溫暖的眼眸閃過一絲讚賞。
  畢唁原本懶散的身子,在此刻也認真的端坐起來。
  “是,索菲特帝國此次將派譴目前實力最強的二皇子與我國交涉關於質子的問題,使團將於十日後到達。而如今最有可能被當作質子遣送的就是圖蘭九皇子……”顰茵微停頓,便繼續說道,“但最主要的是,半月後,將會在圖蘭舉行每七十年一次皇家武術比試,各國凡是十六歲以上的皇子皆要參加,最後勝的人可向圖蘭與索菲特帝國帝王提出一個不涉及國家根本的條件,莫少若贏的話,或許就可以……”
  “呵呵,贏麼?或許還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呢……”君墨籬看著顰茵有些擔憂的眼,不由輕聲笑出來。
  “索菲特二皇子……”一直未說話的畢唁突然開口,看著君墨籬,原本平淡的眼睛折射出耀人的光彩,閃爍著無比的趣味。
  君墨籬未回答什麼,只是微笑的看著他,唇角微微勾起。
  也許有時候輸也是一種勝利呢……
  顰茵眼神閃過一絲了然,再看到畢唁時,眼中閃過一絲犀利,嚴謹說道,“畢唁,二十三歲,千狐門人,十二歲出師,相貌千變萬化,無人知道其真實相貌,行騙數十年,無一失手,被寓為千面狡狐,但若得一承諾,必會言出畢行,因此化名畢唁……莫少五十年內可以安心驅使。”
  “你,你……”畢唁站起身,有些憤怒看著顰茵。
  “是我自己要查的,與莫少無關。”顰茵眼神依舊冷淡的看著畢唁。
  畢唁重重的坐在椅上,有些洩氣的看著此時依舊悠閒的坐在椅上笑的一臉溫和的君墨籬,這只才是狐狸,而且還是一隻萬年狐狸。何況天地可鑒啊,自己哪是生氣她查自己的事,而是那句數十年無一失手這句話啊,自己如今不但失手,還被奴役五十年,並且第一天就被派到皇宮偽裝成他的樣子去參加君王的生辰,真是太讓人憋悶了,氣……
  “吃飯,吃飯……”畢唁平復下不爽心情,感覺到已經很餓的肚子,不由嚷出聲來。
  “不,還有一個人沒到。”君墨籬淡笑的搖頭看向窗外。
  “怎麼還有一個人?”畢唁有些驚訝的看向君墨籬與一臉早已知曉此事的顰茵。
  “呵呵……已經來了。”君墨籬看著對面街道駛過來的一輛華麗的馬車,站起身向外走去。
  “是誰?”畢唁追上去,有些好奇的問道。
  “弗萊·索菲特……”

  第21章 弗萊求婚

  馬車在臨風閣門口停下,一隻圓潤的手從車裡挑開車簾,緊接著一相貌甜美,十六七歲身著鵝黃紗裙的少女與一身著淡綠羅衫的嫺靜女子從車內走出來,兩人被車夫扶下馬車後,便站在馬車一側等候著。
  片刻,車門簾再次挑開,一身材高挑的男子從車內走出,男子身穿紅豔華貴的錦緞綢衫長袍,微敞的衣領露出麥色的**,衣袍下擺處的側襟處從小腿處劈叉開,露出裡面長及至膝的雲履紅長靴,酒紅色的長髮微卷披散至腰,一雙微上挑的火紅色眼眸含著一絲輕佻之色,**的鼻樑,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男子站在車駕上,掃過店內人在看到自己時微呆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嘲弄,邁腿踩在早已匍匐在車駕下的僕從的後背走下車。
  一旁早已等候的車夫連忙把早就抱在手中的紅色絲毛錦鋪在地上,男子腳踩在絲錦上一路走到哪,車夫就在前把絲錦鋪到哪,火紅色的絲錦沿著男子走過的路撲滿一路。
  “天,天啊。暴殄天物啊……”畢唁在看到男子踩著別人的背下車時就已有不滿,此時看到男子竟然還腳不沾土,走過的路一定要鋪絲錦,眼中更是充滿不爽,手指微抖的指著地上的絲錦,“紅錦狐毛啊,既然用來鋪地,我連用來做衣服都捨不得,他……怎麼可以……”
  君墨籬站在二樓的內閣欄杆內,淡漠的看著底下一進來就引起極大騷動的男人,此時看到畢唁痛心疾首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畢唁可看出什麼?”
  “超級潔癖……”畢唁聽到君墨籬的問話,瞬間平靜下來。
  君墨籬輕笑的看著樓下向二樓走來的男子,呵呵,潔癖啊……確實呢,若不認真觀察,恐怕常人只會以為他是喜好鋪張奢華呢,居然潔癖到如此程度,連地上的灰塵都不願沾染絲毫麼?弗萊·索菲特……
  弗萊·索菲特踩著紅色的絲錦一路向二樓走去,看著周圍驚訝,嫉妒的眼神,嘴角笑意更加明顯,真是一群擁有著污濁靈魂的人啊……
  君墨籬看著離自己已不遠的弗萊·索菲特,眼神微掃向一旁的畢唁。
  畢唁微微點頭,嘴角微揚,眼中含著一絲嘲諷的看向弗萊·索菲特,“莫少爺,看來這一趟本人來的還真是值啊,居然可以遇見一生難得一見的騷包……”
  君墨籬淡笑的看了眼畢唁,並未做任何回應。
  “一個月……”輕聲的話語,只有站在一旁的畢唁與顰茵聽到。
  “不要啊,我只是按你說的去做的,去引起他的注意啊,並不是故意去挑釁的……”畢唁驚呼出聲,原本還帶有些微得意的表情此時已滿是懊悔。天啦,自己真是氣昏了才會去做那麼愚蠢的事,居然說了那樣的話,自己好不容易爭取到的一個月自由時間,現在完全沒了,還不知道事後這個狐狸會怎麼對自己,真是太……太蠢了……
  顰茵鄙視的看了一眼畢唁,真是個沒頭腦的人,真不知道千面狡狐這稱號是怎麼的來的。
  弗萊·索菲特聞聲向畢唁看去,眼中含著一絲冰冷,然而在看到一旁的君墨籬,火紅的眼中綻放出的光彩似燃燒的火焰,耀眼迷人。嘴角上揚的弧度加深,對身後正準備動手教訓畢唁的兩位侍女微揮手,讓其退下。邁步向君墨籬走去,腳步第一次走下紅色的絲錦,在看到正準備鋪絲錦的人揮揮手,“不用鋪了,為了最美麗的人兒,我願讓自己的雙腳重新踩在這早已被污濁的大地。”
  君墨籬伸出手攔住準備站在自己面前保護自己的畢唁與顰茵,將手中滿眼是警惕的白貓放在畢唁的手中,淡然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弗萊·索菲特。
  弗萊·索菲特走到君墨籬的面前,眼含一絲欣賞與讚歎。
  “美麗的王子,可否讓我親吻你的手,讓我可以更加親近到你純淨的靈魂……”弗萊·索菲特眼含一絲淡淡的情意,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聲詢問著。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眼前的弗萊·索菲特,並未在意身後已滿臉驚訝黑線的畢唁,輕笑的點點頭。
  弗萊·索菲特握住君墨籬遞過來的手,眼中滿是莊嚴與認真,似朝聖般低頭輕輕的吻了下。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麼?我的王子。”弗萊·索菲特有些期待的看想君墨籬。
  “君、墨、籬……”君墨籬微笑的一字一頓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弗萊·索菲特火紅色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片刻變恢復平靜,微挑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原來美人是真正的王子,我是弗萊,索菲特二皇子,我對美人一見鍾情,如今我和美人又是門當戶對,所以,我美麗的王子,你可否嫁給我……”
  饒是君墨籬定性再好,但聽到有人叫自己嫁給他時,眼中也不由起了一絲波瀾,更不用說身後的畢唁與顰茵。
  “抱歉,皇子殿下,墨籬只娶,不嫁……”君墨籬淡淡的看著弗萊·索菲特。
  “既然這樣,那麼我就等待美人愛上我的那一天再求婚吧,所以我期待著下次再次相見……”弗萊·索菲特並未有絲毫失望,火紅的眼看著君墨籬,轉身正準備離去時,突然回頭,微笑的看向未有絲毫移動的君墨籬,“美人若有麻煩,可以找我哦……”
  君墨籬嘴角微微上揚,這個弗萊·索菲特比想像中的還要聰明呢,不過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所以,弗萊·索菲特,我也期待著下次再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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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君墨籬走回已許久未回的宮殿,再走進茗露宮時,便發現院內已翻新,滿院種上了各種品種的花,輕笑的走進殿內,發現殿內也早已乾淨的一塵不染,君墨籬腳步未停,直接走入自己的寢殿,推開門,便發現寢殿內燈火通明,而君夜寒正做在圓桌邊的椅上看著自己。
  “嗯?君父為何會在墨籬的寢殿?”君墨籬微有些驚訝的看著似乎在等候自己的君夜寒。
  “吾只是很久未看到九兒,所以來看看罷了,來,九兒嘗嘗這些飯菜……”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君墨籬走上前,未再多說,看著桌上的家常小菜,正準備坐下吃時,君夜寒伸手攔住君墨籬,“九兒在吃飯前應該先洗手,這樣會更好些。”
  君夜寒溫暖的眼眸閃過一絲幽暗,不知想到什麼,拉起君墨籬走到早一準備好的水盆邊,將君墨籬的手放進水中,使勁的揉搓,似是要?掉什麼髒東西,直到君墨籬的雙手已泛紅,君夜寒才放開君墨籬的手,微暗的眼眸才開始變得明朗。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的動作,眼中含著一絲訝意……這個人今天真是……莫名其妙。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22章 夜半私聊

  君墨籬坐在君夜寒的身側位置上用著晚膳,兩人一時皆沉默著。
  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用完晚膳,微笑的看著此時已有些困頓的君墨籬,柔聲問道,“九兒覺得弗萊怎樣?”
  “還行……”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感覺到腦袋有些沉,最近已經有好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所以此時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覺。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明顯敷衍的樣子,輕笑著走到君墨籬身後,修長雙手輕揉這君墨籬的雙肩,一股清涼的氣息隨之遊走在君墨籬的全身,君墨籬頓時覺得身體變輕鬆,人也隨之清醒很多,微側頭仰看向君夜寒,卻看到君夜寒完美的臉上滿是溫柔,甚至帶著淡淡寵溺,君夜寒原本就擁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溫柔與完美,此時更是讓人以為自己是他眼中最珍貴的一切,以為自己就是他的所有,君墨籬眼中不由有一絲恍惚,這樣的君夜寒,太容易讓人沉溺,讓人忍不住想要得到他所有的溫柔,獨佔……
  君墨籬被自己的想法給驚醒,獨佔……?真是可笑的想法,自己居然會眷戀此時的溫柔,看來自己是真的太累了,過了太久一個人的生活,所以也眷戀起溫暖了麼?收回目光,君墨籬把玩著桌上的游龍戲鳳玉杯,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相信誰,眷戀誰都可以,卻惟獨不可以是君夜寒啊……
  君夜寒站在君墨籬身後,溫柔的看著君墨籬,把君墨籬此時的一切都盡收眼底,看著他此時的模樣,如同被薄霧籠罩著的漆黑眼眸閃過一絲無奈與情意……
  籬兒,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能真正讓你相信的人……只有我……
  “君父,夜已深了……”君墨籬微垂著頭,並未再看君夜寒,但話中的意思已很明顯。
  “呵呵,九兒這是再趕我走麼?”君夜寒走到君墨籬右側的位置上,微笑的輕聲詢問著。
  “墨籬只是累了……”
  “累了麼?既然如此,吾今天就不打擾九兒的休息了……”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確實有些疲憊的模樣,便直接起身,向門外走去。
  君墨籬沒想到君夜寒真的就這麼直接的走了,看到快走出門的君夜寒,突然想到什麼,不由叫道,“等一等……”
  “嗯?九兒還有什麼事……?”君夜寒回頭,眼中似有一絲期待。
  “你的貓……”君墨籬突然將手中毫無準備的白貓拋向君夜寒,“墨籬可不想隨身攜帶一個隨時監視自己的“東西”。”
  “呵呵,九兒還是隨身帶著吧,要知道……最近可不太平,有它在你身邊吾會放心些……”君夜寒隨手接住白貓回手仍給君墨籬。看向君墨籬有些驚詫的眼神,溫柔的笑道,“九兒可準備贏這次皇子武試?”
  “君父這是在擔心墨籬?”君墨籬溫暖的眼眸看著君夜寒,此時含著一絲不明的笑意,“君父認為墨籬若贏了這場比試會如何?”
  “那就要看九兒想要如何呢。”君夜寒倚在門沿,燈光反襯著外面的黑夜,五官顯得朦朧,不真切。
  “應該輸……”君墨籬看著君夜寒一直平靜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不由笑道,“那是墨籬當初的想法,不過在看到弗萊後,墨籬認為,要想知道更多,看來只有讓自己去親自面對,只有真正深處居中才是最好的選擇呢……”
  “如此麼,看來九兒也終於要站在所有人面前了啊。”君夜寒眼中流轉著惑人的光彩,溫柔的聲音似情人間的喃語,“那麼就讓所有人都記住真正的九兒吧……吾期待那天……”
  籬兒……就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美麗,看到你那耀眼的光彩……
  我也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那將要與我相伴的人也終將只屬於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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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茗露宮內,一黑衣男子靜靜的站在寢殿內的床邊,看著床上正睡的安穩的人,漆黑的眼眸滿是溫柔,右手輕撫過沉睡的人臉上的面具,面具慢慢的變透明直至消失,逐漸的顯露出床上人的傾世容顏。
  “籬兒……”黑衣男子眼中似有一絲歎息,看到君墨籬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左手輕握住君墨籬纖細白皙的手腕,一陣幽光閃過,待放下手後,便看到君墨籬原本光潔的手腕上出現一流轉著黑色光華的精美手鏈,泛著點點盈光,但瞬間又逐漸在手腕上隱去,似從未有過此樣物飾出現過。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23章 皇家比試(1)

  彌亞10036年,圖蘭帝國迎來七十年一度的彌亞大陸皇家武試,各國皇家凡滿十六歲的皇子均已到臨圖蘭帝國,帝都內各大客棧旅店此時早已住滿來自各國的人,因為求皇家比試的公平公正,所以每屆的比試場地皆在露天,寬大的地段加上空間術法的擴充,此時足以容納幾十萬人。設有貴族席位與平民席位,此時場內早已擠滿來自各國的人,熱鬧非凡……
  “莫少,可以不在這看麼?”畢唁看著周圍擁擠的人群,努力的推開不斷的向自己與君墨籬擠來的人群,苦著臉看向身旁一臉輕鬆的君墨籬。
  “這裡不好麼……?”君墨籬淡笑的看向一臉苦色的畢唁。
  好,當然好……而且還是自己提議要到人多的地方看,真是自做孽啊,為什麼就是改不了喜歡熱鬧的壞習慣,現在果真是自己承受惡果了……
  一陣清越的琴音從比試的武場內傳出,人群立馬瘋了似的向前湧,君墨籬與畢唁被突如起來的衝擊給沖散,看著周圍激動蜂擁的人群,君墨籬眉頭微皺,手微揚向前輕揮去,擋住前路的人似被什麼牽引,讓出正好可一人通行的路,君墨籬快速的向前走去,人群又瞬間淹沒君墨籬走過的道路,似是未感覺到有絲毫怪異之處。
  君墨籬走到觀看台的最前端,武場內的一切都清晰的收在眼底,寬闊的純圓形武場內,一群身穿白依紗衣的女子坐在武台的兩邊邊沿位置上,撥弄彈奏弦琴,場外兩邊登臺處的傳送陣內不時有身穿華貴衣飾的各國皇子被直接傳入場內,然當一紅衣俊美的男子出現時,大多數人的目光幾乎都被吸引過去了。
  一身華麗的拖地綾羅綢衣,酒紅色的長髮被高高束起,兩耳上掛著閃亮散發著迷幻色彩的紅色長耳墜,紅色的眼眸帶著絲絲輕佻掃過站在觀看臺上蜂擁的人群,在看到君墨籬站立的位置時,火紅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紅唇微動。
  美人,被我迷住了麼。
  君墨籬看著弗萊·索菲特唇形所說的話語,唇角微揚,真是一個耀眼的人啊,如火,卻又不是火……
  “莫少啊,我終於找到你了……”畢唁無視周圍人憤怒的眼神,從人群中奮力的擠到君墨籬身邊,整理著已有些皺折的衣服。
  君墨籬只是輕點頭,並未說話,眼神只是注視的看著內場。
  畢唁略有些奇怪,順著君墨籬的眼光看去,一眼便看到快要走入露天處最高貴賓席位的人,黑色高貴的繡金雲羅長衣,漆黑的長髮被銀色發冠束起一縷,似與身懼來的優雅身姿緩緩坐到至高無上的尊貴帝坐上……
  周圍的人在看到君夜寒出現後似瘋了般,大聲的呼喊著。
  “聖帝”
  “聖帝……”
  虔誠的呼喊,激動敬仰的表情似朝聖之人見到自己的神明,情難自抑……
  在看到君夜寒坐下時,觀席臺上的人齊齊跪伏在地,頭抵於地。沒有一人抬頭,似朝拜神明般,無任何一絲不願……
  君墨籬看到畢唁居然也隨人潮跪下,一直嬉笑的臉此時充滿著崇敬與尊敬,不禁有些訝異。
  看來還有許多事自己還不知道,或者說自己忽略了,君夜寒,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君墨籬此時還不想太快暴露自己,便也隨著微向地跪下,但在還未完全跪下時,便聽到君夜寒低沉,溫柔的聲音,“都起來吧……”
  君墨籬抬頭看向君夜寒,發現君夜寒居然正沖著自己的方向微笑,不由收回目光,看著依舊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畢唁,不由問倒,“畢唁認為君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畢唁回過神,聽到君墨籬的問話,眼中閃過一絲嚮往,看著此時有些好奇的君墨籬,不由輕聲說道,“莫少居然不知道麼?若說這個大陸真有神明的話,那麼……圖蘭的帝君,便是彌亞唯一的……神。”
  縱使君墨籬已想過多種可能,卻未想過會是如此答案,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神麼?君夜寒……
  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看著遠處的君夜寒坐在高高的帝位上,笑容依舊溫柔,容顏依舊完美得讓人不能逼視,但此時不知為何,君墨籬卻覺得此時的君夜寒,似已寂寞千萬年獨自遊走在世間的過客,看盡紅塵,卻依舊獨自一人……

  第24章 皇家比試(2)

  君墨籬看著已漸漸開啟的武場,向一旁已有些興奮的畢唁淡淡說道,“走吧。”
  畢唁愣了片刻,有些不解的看向君墨籬,“可是比試馬上快開始了啊,莫少難道不想瞭解下麼?”
  “不用了,今天上場的人並不重要……”君墨籬說完轉身就走,瞬間消失在人群中。
  畢唁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武場,但還是立馬跟了上去。
  臨風閣的二樓臨窗處,君墨籬斜靠在椅上,看著端正的坐在自己對面的顰茵,輕聲詢問道,“整理出來了?”
  顰茵點點頭,看向君墨籬,“莫少因為是圖蘭帝國的皇子,所以可以直接進入決賽,但是……。”
  “無妨,顰茵有什麼就說。”君墨籬看著顰茵有些擔憂的眼神,微笑的說道。
  “是,索菲特帝國的皇子與圖蘭帝國的皇子皆可直接進入決賽,但是在決賽時,各國皇子為表示公平與絕對的實力,都不可使用武器與法器,甚至連衣服都不能帶有絲毫防護,所以每七十年一次的比試中都會有皇子在決賽中直接死亡……”
  “顰茵最擔心的應該不止是此……”君墨籬溫暖的眼神直視著顰茵。
  “是……今年的比試,並不再是隨機上場,而是實力差的先上場,而莫少有可能將在決賽中第一個上場,將要對決的很有可能就是第一個從初賽中進入決賽的西方大陸中素有“毒王子”之稱的三王子力克·林格。”
  “毒王子……?”君墨籬對大陸各國的皇室可以說幾乎無什麼瞭解,所以此時幾乎一點都不瞭解對手。
  “林格公國在西大陸並不算強大,但此國卻最擅長用毒,所以也就一直沒多少國家會與其國爭鬥,而三王子力克·林格被稱之為“毒王子”並不只是因為擅長用毒而被此稱呼,最主要的是……此人出手極其狠毒,手段極其高超,擅長黑暗術法,凡被他近身觸碰到的地方皆會快速腐爛,極難恢復……”
  “比試生死不論?”君墨籬發覺這個比試或許隱藏著許多自己並不知道的內幕,而幕後之人或許還不知有多少。
  “是,但若是在比試中有一方也認輸,便可以終止比試……但力克·格林卻從未給過對方認輸的機會,甚至會一直將對手折磨至死……”顰茵有些擔憂的看向君墨籬。
  認輸?身為皇家皇子,又有多少人會認輸,恐怕若真認輸了,等待自己的結局或許會更悲慘……
  君墨籬並未說話,只是一人沉思著……
  “莫少……”顰茵看著沉默的君墨籬,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顰茵繼續說吧。”君墨籬淡笑的看著顰茵,示意繼續。
  “是,今年的比試贏的一方可以向輸方所要一件物件或讓對方做一件事,並且輸方若有一絲能力辦到,便不能拒絕。並且,今年決賽時不可佩帶除發釵以外的任何飾物……”
  “呵呵……”君墨籬聽到顰茵的話,不由笑出聲來,一直淡然溫暖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莫少,看來這場比賽有人在針對你哦……”一直未出聲的畢唁突然開口,嘴角噙著一絲邪笑,一直平凡得讓人過目就忘的臉上憑添一絲邪魅。
  “或許……不止我一人呢……”君墨籬站起身,看著窗外空無一人的街道,微笑的向門外走去,“看來我也是該為明天的比賽準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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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午時,太陽極其耀眼,灼熱,但此時寬大的觀看席上卻依舊擠滿來自各地的人,熱鬧非凡。
  君墨籬坐在自己的皇子席位上,身後跟著一身侍從打扮的畢唁。
  “莫少……”畢唁有些緊張的看著此時一臉無事的君墨籬。
  “畢唁,難道不相信我麼?”君墨籬看著畢唁緊張的神色,微笑的說道。
  相信,當然相信。就是因為相信所以才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了你身上,畢唁一想到君墨籬若贏了,自己會贏到數不清的錢,眼中就不由放光……
  君墨籬淡笑的看了一眼此時已沉浸在自己夢幻世界的畢唁。
  一陣響亮的鐘聲敲響,傳遍全場,人群頓時更加沸騰。
  君墨籬站起身,微笑的向內場走去。
  “小心……”畢唁擔憂的聲音從君墨籬身後傳出。
  君墨籬未回頭,依舊向前走去……
  力克·林格先步入武場,力克·林格一踏入場地,周圍的人群許多人?時尖叫起來。
  “毒王子……”
  “毒王子……”
  整齊,激昂的聲音顯示著這些人的激動與熱情,不斷有人向前擠,想更加看清他的樣子。
  力克·林格昂著頭,健壯的身體顯示出強勁的力量與隱藏的爆發力,深邃的輪廓,**的五官也正是如今大陸女子所喜愛的模樣。
  力克·林格看著周圍的人歡呼,不由大笑出來,張狂的神色顯出此人的狂傲,但卻也有這些資本。
  君墨籬緩步從另一邊進入內場,比力克·林格要慢一些進入,然當君墨籬進入到內場時,原本狂歡的人突然沉寂下來,似早就約定好了似的。
  不少人甚至發出輕蔑的低哧聲,圖蘭國的國民甚至有的羞紅了臉,為自己國家將要一開始就要面對的輸局感到羞愧。
  “九皇子……加油……”突然一陣整齊的?喊聲從觀眾席位的一側傳出打破武場的一時安靜。
  君墨籬有些訝異的看向聲源處,便看到站在最前面不停揮手,跳躍的畢唁,與沉默的站在一旁的顰茵,身後跟著一豎列的人在大聲為自己歡呼。
  君墨籬溫暖的眼中含著一絲笑意,其實自己又怎會在乎他人的看法呢,但看到畢唁與顰茵如今所做的一切,心中也不由流過一絲**。
  淡笑的向他們的地方點點頭,便走到武場邊側之處的傳送陣。
  力克·林格與君墨籬同時踏入傳送陣,一陣白光閃過,兩人同時出現在武場之上。

  第25章 皇家比試(3)

  君墨籬與力克·林格一時皆都未動,
  力克·林格暗黃的眼眸將君墨籬從上至下打量一遍,似是在衡量著什麼有價值的商品。
  “九皇子,雖然你的相貌被已經被毀了,不過這身材嘛……”力克·林格暗啞的嗓音含著一絲淫穢,眼睛不時掃過君墨籬未被衣服所遮掩住的地方,“最近我最好研製出了一種合歡卵,還沒找人試驗,不過看來,如今是不用去找適合的人了……”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力克·林格,並未有絲毫惱怒,唇角微微上揚,“那正好,本殿下正缺一條狗,如今看來也不用去找了……”
  “本王子給你活路你不要,那麼……”力克·林格陰翳的看向君墨籬,一直未動的身子突然消失在原地。
  君墨籬並未有絲毫放鬆,自己畢竟才修行心法三年,並且有一大半時間是用來重鑄這個身體,縱使修行的心法再強大,也是需要時間來驗證的。況且,如今才是第一場,更不可能一開始就暴露所有實力。
  微斂心神,君墨籬雙手快速的向空中劃出一個簡單的陣法,藍色的光芒籠罩在周身,力克·林格瞬間出現在君墨籬身後,手中握著一把用靈力凝聚的灰暗色闊刀,重重的向君墨籬的右肩劈去。
  君墨籬抬頭,嘴角上揚,真是禁不起刺激,白皙的雙手泛著藍光,快速轉身直接握住灰暗色的刀刃,藍色的光芒瞬間步滿刀身,君墨籬趁此雙腳輕點,快速的向後飛退。
  被藍色光芒覆蓋的刀身瞬間化成灰飛,力克·林格有些惱羞的看向君墨籬,居然被一個廢物給毀去自己的武器,想到這,一雙陰翳的眼睛閃著濃濃的殺意,“本想好好的玩玩再弄死你,看來現在是不可能了,那麼你就直接去死吧。”
  力克·林格掏出一張契約字元,將一滴鮮血滴在上面,惡毒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武場:
  “來自深淵的惡魔啊
  你忠實的僕人在虔誠的呼喚著你
  願你聆聽到我虔誠的呼喚
  你的僕人
  願獻上最完美的祭品
  願你開啟你的深淵之門
  接受你忠實僕人的祭祀”
  詭異的吟唱傳到整個場地,大家都被這突如起來的變動所弄的愣住,但卻不怎麼明瞭其是什麼意思。
  但卻有不少皇家貴族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惡魔契約,怎麼會?不可能是真的,若是真的……
  君墨籬眼神直視的看向此時有些瘋狂的力克·林格,看來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預想,力克·林格……看來你已經與別人合作了,那麼是誰想要自己死?
  君墨籬感覺到一股陰涼的氣息從地底傳出,一個散發著邪惡氣息的紅光陣法包裹在君墨籬身周,不能動彈……
  看著觀席臺上皇家貴族明瞭卻又無動於衷的眼神,君墨籬冷笑出聲。
  抬起有些沉重的雙手,腳步微重的踩在地上,雙手有些緩慢的結著一個複雜的繁複印結,冰藍色的光芒隨著動作慢慢的彙聚成一個複雜的圓盤大小的圖案,似精美的冰雕懸空在空中,君墨籬雙手握住冰藍色的圓盤,眼中閃著微藍色的光芒溫暖的看向遠方,似在追逐著什麼,身影在紅色陣法內漸漸變的飄忽,不真實起來,似乎在下一刻就要馬上消失……
  一直坐在帝位上未有絲毫動作的君夜寒,在看到惡魔契約出現表情都未有絲毫變化,卻在看到君墨籬此時的動作時,平靜幽深的眼中閃過一絲波瀾,居然只用三年就領悟了麼……
  冰藍色的光芒充斥著逐漸覆蓋住原本的陣法。
  “幻……”清靈,空明的聲音從陣法內傳出。空氣突然變得扭曲,一陣靈力波動充斥著整個空間,力克·林格原本快意的眼神此時含著一絲恐懼,他看向周圍包圍著自己的無數怨魂,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幻覺幻覺,一定都是幻覺,這些人明明早就被自己殺死了,又怎會出現……
  但那觸碰到身上陰冷的氣息太過真實了,力克·林格平時並不害怕什麼怨靈,但若是被看不到邊境的怨靈包圍就另當別論了,無數散發著怨氣的惡魂死死的圍在周圍,況且還是自己曾經殺死過了,死狀都極其恐怖,如今自己看來才發現是如此另人心生恐怖。
  力克·林格凝聚出一把重劍,重重的劈向周圍,“去死,去死啊,幻覺,都是幻覺……”
  君墨籬感覺到靈力在快速的流失,維持大範圍的幻境實在是太耗靈力了,再這樣下去,或許最先倒下的或許是自己……攻心的幻景或許確實是不錯的方法,但如今看來只能換一個了。
  髮絲在逐漸變藍,君墨籬甚至可以感覺到連臉上的面具都在慢慢的消失,看著逐漸在自己面前呈現的深淵之門,君墨籬的眼神越來越冷靜,一定要最快的想出辦法,不然,就算自己沒有被拖入深淵之門,也要被靈力的耗盡而拖垮輸掉,結局也不會好到哪……
  難道真的要用到那樣東西麼……
  君墨籬透過光暈眼神複雜的看向坐在最高處的君夜寒……
  你是否早已知道會發生此刻的事,我的君父……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26章 皇家比試(4)

  君墨籬右手握緊圓輪,看著已經有些發狂的力克·林格與離自己不遠處正在開啟的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深淵大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成,則生。敗,則亡。
  凝聚起全身的靈力,微藍的髮絲逐漸恢復成墨色,已開始變得透明的面具已恢復原樣,君墨籬腳尖微重的點向地面,身體快速的向力克·林格飛躍過去,瞬間即至……
  冰藍色的圓輪俐落的揮向力克·林格的雙臂,原本沉浸在幻境中已神志已變得有些瘋狂力克·林格此時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手中的重劍狠狠的劈向君墨籬。
  “鏗……”一聲重重的撞擊聲響徹整個武場。
  手中的圓輪與力克·林格手中的重劍重重的撞擊到,君墨籬握住圓輪的手不禁微抖了一下,眼神微沉的看著力克·林格。
  君墨籬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強忍著手臂的鈍痛,緊了緊握住圓輪的手,左手微聚起一抹藍色的光華,握上冰藍色的圓輪,圓輪瞬間似被一層不斷變幻形體的薄霧所籠罩,似燃燒著看不真切的火焰,迅速纏繞上與之相抵的重劍。
  重劍瞬間化成一點點灰暗的光粒消散在空間,圓輪快速的揮向力克·林格的微揚的手臂,在圓輪快要接觸到力克·林格的手臂時,力克·林格卻未有絲毫退卻,雙手反而向君墨籬的圓輪迎上去。
  君墨籬雖說已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卻也不能在此時退縮,況且如今根本沒有時間讓君墨籬猶豫。
  圓輪在接觸到力克·林格手臂的同時,力克·林格的雙手也觸碰到了君墨籬的雙腕,但只一瞬間力克·林格雙手的手臂瞬間燃燒起來,冰藍色的透明火焰覆蓋整雙手臂。片刻,便向蔓延全身,凡被火焰所覆蓋的地方,便會逐漸變成粉塵從身體上消失……
  君墨籬微喘著氣,看著力克·林格恐懼的眼神與正在關閉的深淵之門,嘴角忍不住輕揚……
  眼神透過重重人群,看向從頭至尾都在看著自己的君夜寒,溫暖的眼眸泛起淡淡漣漪。
  惡魔侵蝕的只是人的靈魂,若足夠強大,靈魂足夠堅韌,再強大的惡魔又有何懼。所以九兒,不要忘記吾今天說的話,若遇到惡魔,實力不夠那麼就摧毀掉對方的靈魂吧,吾相信九兒應該也知道如何去摧毀……
  君墨籬想起那夜君夜寒臨走時說的這些話,當時不明白,如今想來卻完全明瞭了。不由得輕笑出聲,這算不算是一種作弊呢?君父……
  力克·林格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在逐漸消失,此時又聽到君墨籬的笑聲,臉龐不由得變得及其扭曲,惡毒的眼神直刺向君墨籬,“君墨籬,你也不要得意,你以為我死了你也活得了麼?你已經中了我的腐骨毒花,你以為你又能活的下去嗎?哈哈……”
  君墨籬早在力克·林格觸碰到自己手時就已做好心理準備,此時聽到力克·林格的話,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已開始有些泛黑,本就在撞擊中受傷後痛的麻木的手此時已開始有些發癢,君墨籬毫不在意的看向快要完全消失的力克·林格,微笑的說道,“死亡又如何,至少靈魂還可以再次重生,而你,將永遠沒有機會了……”
  “你……”力克·林格話還未說完,就已化成灰飛消失在整個武場,
  君墨籬看著隨著力克·林格靈魂的湮滅而關閉的深淵之門,一直強撐的身體瞬間疲軟下來,疼痛接連佈滿全身,全身似都碎裂了一般,就象當初在冰室中身體重熔般,骨肉破碎,疼痛直擊靈魂……
  君墨籬強撐著身體,站在原地,不願在此刻倒下,一定要自己親自走出這個武場。此時的君墨籬神志已有些模糊,完全是靠著心中唯一的一抹堅持才未倒下。
  一直遍佈整個武場的藍光逐漸散去,漸漸顯露出此時唯一還站在場內的君墨籬,一身藍色錦衣雖已有些殘破了,但忍掩蓋不了此時那纖瘦身字所散發出直逼人心的堅強與不屈。
  所有的人瞬間的沉寂了下來,從一開始沒多久整個比試場地都被藍光所覆蓋了,所以這場比試可以說是大多數人都未看清,此時看到唯一站在場中的君墨籬,大多人眼中閃爍著是難以相信與疑惑。
  “九皇子……九皇子……”一陣響亮的叫聲喚醒那些不敢置信的人群,緊接著更多的圖蘭人跟著一起歡呼起來。
  君墨籬此時已沒有更多的心思去關心其他的了,直接向場外走去,每一步都似踏在針尖上,每一步似要耗盡所有的力氣,看著越來越接近的出口,君墨籬不由輕鬆一口氣。
  在走到出口時,君墨籬便看到焦急的等在不遠處的畢唁與顰茵,心神不由一松,卻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身體瞬間向地上倒去。但身體卻並未接觸到冰冷的地面,而是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給抱住,君墨籬此時已神志及其昏沉,也就並未知曉此時是誰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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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醒來時,便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寢殿內,天色已經開始昏暗,伸出自己的雙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瑩白如玉,無一絲黑氣,坐起身,君墨籬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既然無一絲疼痛,恢復的與平時無什麼差別,甚至還感覺到一直未有什麼突破的心法,居然在此次比賽中提升了一個層次。
  果真是不破不立的心法啊,此次若不是自己用了“燼魂”,恐怕此刻消失的就是自己吧……
  想到“燼魂”,就不由想到了君夜寒,君墨籬掀起被褥,才發現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絲衣。
  幫自己換衣服?依稀還記得自己似乎是被什麼人給抱回來的,模糊的記得那人很溫柔,卻不知道更多了,但如今再加上自己的傷又好的如此快,不用想,有如此實力幫自己恢復的人,又可以自由出入自己的宮殿的,只有……君夜寒了……
  想起近段時間君夜寒對自己的態度,雖說沒多大改變,但依然可以察覺到一些變化,君墨籬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疑慮,君夜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27章 皇家比試(5)

  清晨天微亮,茗露宮庭院內唯一的一棵古樹下,一藍衣少年正躺在躺椅上似在沉睡,清晨的露水沾染上衣襟,微濕的墨黑長髮披散落在地上。
  君墨籬睜開眼,微藍的眼眸掃過周圍泛著盈盈綠色微光的花草,嘴角不由微微上揚,沒想到昨日的一場比試居然讓自己領悟了“魂視”,雖說如今只能看到一些簡單生物的魂靈,但畢竟這只是剛開始。站起身,君墨籬雙手輕撣了下濕潤的衣襟,眼眸掃過一旁古樹的樹幹時略停頓片刻,微藍的眼眸瞬間變成墨黑色。
  “出來。”
  一身穿正裝皇子衣裝的白衣俊美少年隨著君墨籬的聲音剛落從樹幹的一側走出,冰冷的眼眸直視著君墨籬冷淡的眼睛。
  “君逸卿。”冰冷的聲音毫無感情的陳述著。
  君墨籬看著眼前渾身透著冰冷氣息的少年,在聽到少年的回話時,溫暖的眼眸微含著一絲冷意,“不知十皇弟到本殿宮殿又有何貴幹?”
  “我想和你比武。”君逸卿冰冷的眼睛在說到比武的時候閃過無比的狂熱,一直緊握劍柄的右手微動,似隨時準備戰鬥。
  “皇弟難道不知道本殿下的實力?”君墨籬冷淡的看向對面一直被稱為武學天才的君逸卿,看著他緒事待發的樣子,腳步微向側移動些微。
  “我要你盡全力和我打,昨日的比武皇兄未盡全力。”君逸卿看著君墨籬淡漠的眼睛,腳步向前邁了一小步,拉進與君墨籬的距離。
  “皇弟難道不知本殿下午有一場比試?如今提出和本殿比武,不知又是何意?”君墨籬冷笑的看著君逸卿,心裡卻有著些微詫異,昨日的那場比試自己確實未盡全力,就連畢唁也未看出,卻沒想到君逸卿居然會發現。
  君逸卿聽到君墨籬的話,冰冷的眼眸似是閃過一絲羞愧,“我……我忽略了。那皇弟就不打擾皇兄的休息了。”
  君逸卿轉身向外快步的離開,露在髮絲外的耳垂似有著一絲微紅,君逸卿一直快速走動的雙腿在準備跨出殿門時,突然回頭遙看向君墨籬。
  “下午的比試皇兄要小心,和皇兄比試的人使用的術法很邪惡,查不出根底,所以……”君逸卿聲音依然冰冷,但在看到君墨籬此時似笑非笑的表情時,白玉的臉頰浮上點點紅暈,話還未說完,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君墨籬看著君逸卿逃離的身影,溫暖的雙眸不由含著絲絲笑意,真是一個單純的人啊,可惜生在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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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闊的武場上,此時有兩人在激烈的打鬥在一起,快速的身影及強烈的氣場,都顯示著此時兩人古武術的強大。
  君墨籬坐在皇子席位上,觀看著武場上兩人的不斷打鬥的兩人,想到自己似乎從未修習古武術,不知道自己現在修習是否還來得及。
  “打啊,弗萊上啊……”畢唁激動的在身旁大叫著,看著場中激烈的比拼,不由忘乎所以的大喊。
  弗萊·索菲特雙腳重重踢向林歐的腹部,林歐的身子向側虛晃,躲過致命的一擊,雙手順勢劃向弗萊·索菲特的頸,弗萊·索菲特身體向後飛掠,躲過林歐的殺招,幾縷飛揚的髮絲卻被林歐的雙手劃斷。
  “啊,本皇子如此閃耀的髮絲居然會被你骯髒的雙手劃斷。簡直是玷污我乾淨的身體……”弗萊·索菲特火紅的眼睛閃過憤怒,身影比原本速度快了幾倍的向林歐所站之處掠去,所過之處只留下一個殘影。
  弗萊·索菲特雙腳重重的踢在躲閃不及的林歐身上,林歐重重的跌摔在地,弗萊·索菲特走上前,右腳重重的踩在林歐的手背上。
  “咯吧”,林歐的雙手瞬間被踩得粉碎,弗萊·索菲特無視林歐此時痛苦的表情,雙腳重重的踩在林歐的背上,摩?著靴底,似是在?掉什麼髒東西……
  畢唁看著此時弗萊·索菲特的動作,一直激動的表情突然詭異的扭曲了片刻,安靜的坐了下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並未多說一語,轉過頭對著畢唁說道。
  “你去找弗萊·索菲特,而我現在也該下場了。”
  畢唁點點頭,並未說什麼,看了一眼君墨籬便起身離開。
  君墨籬站起身,向場內走去,平淡溫暖的眼眸看不出絲毫情緒,藍色的長衣隨著君墨籬走動,流轉著淡淡光華。
  這一場,凶多吉少……
  隨著傳送陣的傳入,君墨籬進入武場內。
  看著比自己先進入的對手,眼中閃過一絲藍光,任影秦,東大陸的一個小公國的王子。從前從未有過關於他的絲毫資料,如今似乎是憑空出現,實力不詳,這樣的人卻最是危險……
  君墨籬知道自己這場是一定要盡全力了,上一場比拼的是陣法,那麼這場就根本不可能了,右手藍光微聚,一條閃耀著冰藍色光芒的絲帶握在手中。
  任影秦英俊的臉上含著一絲嗜血,一把長劍出現在手中,任影秦未說一句話,直接快速的掠向君墨籬,手中的長劍直刺向君墨籬心臟的地方。
  君墨籬自知自己此時的速度比不過對方,便將手中的絲帶向任影秦的長劍殘繞上去,任影秦長劍微向旁刺去,避開了君墨籬纏繞的絲帶,左手化掌重重的劈向君墨籬的胸前。君墨籬向後急躍,站在離任影秦幾步見遠的地方。
  雖然現在才比試不過片刻。但君墨籬知道自己已有些處於劣勢了,自己不會古武術,近身比鬥絕對是自己的死穴,但對方卻偏偏是進攻之人,且速度比自己快。那麼就只能速戰速決了。
  “冰川。”隨著輕吟的聲音,整個武場瞬間佈滿冰霜,寒冷刺骨的氣息接之佈滿整個武場。
  “居然會高級術法……”任影秦有些驚訝的看向君墨籬,看來以前所有的評價都要推翻了,微黯的眼眸閃過一絲狠意,既然這樣,那麼你更不可以活著。
  君墨籬淡淡的將對方的一切表情收在眼底,將冰藍色的絲帶纏繞在腰間,冰藍色的微光瞬間彌漫全身,一件藍色散發著微光的高貴典雅衣袍替換上了原本的絲衣。整個人的氣質似在慢慢的改變。
  冰藍色的面具似有流光閃過,君墨籬拔下頭上的發簪,烏黑的髮絲瞬間披散飛揚在周身,君墨籬握著手中冰涼的冰簪,冰簪被藍光漸漸覆蓋。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任影秦此時有些不敢置信的眼睛,不由輕笑出聲,既然已決定將真正的自己呈現在大家面前,就決不會害怕以後的挑戰,如今,不過才是一個開始罷了。
  雙腳虛空的踩在空中,君墨籬慢慢的向任影秦走去。
  任影秦也並未有絲毫動作,看著此時與原本已完全不同的君墨籬,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狠曆。
  握著長劍的右手輕摩擦過劍柄,一絲黯光閃耀在劍身上,任影秦突然快速將手中的長劍重重的擲向虛空中的君墨籬,劍身快速的飛掠向君墨籬,速度快得似將要劃破空間,所過之處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的碎痕。
  君墨籬未想到對方居然會突然將手中的長劍直接擲出,並且速度快到如此程度,自己如今的實力要完全躲開根本是不可能。
  將手中的冰簪擲出,隔擋在身前,“鐺”,冰簪與長劍重重的撞在一起,冰簪承受不了重擊,瞬間破碎。
  君墨籬趁著此時長劍因冰簪的隔擋而略微停頓下的片刻時間,身影快速的向一旁掠去,然長劍卻依然快速的向君墨籬飛躍,君墨籬身影向一旁側去,但長劍雖然刺偏,劍氣卻依然掃向了君墨籬的身上。
  “叮……”
  君墨籬的面具被長劍強大的劍氣震碎,破碎的面具下,露出一張從未在世人面前呈現的容顏。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28章 皇家比試(6)

  墨色的長髮被劍氣震得四處飛揚,淩亂的長髮漸漸止息,君墨籬輕笑的抬起頭,看著對面此時已完全呆楞住的任影秦,微藍的眼眸含著一絲淡笑。
  “很失望本殿下容貌並沒有毀麼?呵呵……”君墨籬輕盈的邁步在空中,似閒庭逸步般緩緩走向任影秦。
  輕靈的聲音含著淡淡的冷意,藍色的長衫隨著走動流轉著隱隱流光,飄渺的身影與那傾世的容顏讓人如置身於夢中,美好的不真實。
  任影秦看著對面向自己緩慢走來的君墨籬,呼吸有瞬間窒息,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君墨籬的方向跨去一步。正要邁出第二步時一股陰冷的氣息突然湧進心脈,激醒意識已有些模糊的任影秦。
  任影秦神志恢復清明,腳步快速的向後退去,有些驚疑的看著君墨籬,原以為自己將君墨籬的面具震碎,他就會自亂腳步。卻沒想到君墨籬不但容顏未毀,並且還是如此的傾國絕世,連自己的心神都差點被迷惑住。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回事,所有的內部資訊與資料不是都顯示君墨籬早已是個廢物麼?為什麼如今……
  任影秦警惕的看著君墨籬溫暖惑人的容顏,原本以為勝卷在握的比試如今看來是不可能如此簡單了,只有用那種方法了,就算自己使用後會讓自己承受長時間的痛苦,也總比過自己輸時接受著那種生不如死的酷刑來的好。
  君墨籬看著隨著自己走近已開始逐漸變得不對勁的任影秦,腳步不由停頓下來,右手握著一把半尺見長的冰藍色半月彎刀,滿是冰霜的武場上空氣越來越凝固。
  黑色的霧氣逐漸的從任影秦身上彌漫到四周,污濁了原本冰凝的空氣,不斷延伸的黑氣所到之處皆會腐蝕掉厚厚的冰層,溶解成黑色帶著腐臭味的水流淌在武場上。
  一層淡淡的藍色光暈包圍在君墨籬的身周,阻隔了黑暗霧氣的侵襲。
  “真是捨不得毀掉如此完美的皮囊啊,可惜……可惜啊……”沙啞,刺耳的聲音突然從任影秦嘴裡吐出。任影秦雙手橫握著一把散發著黑色霧氣的權杖。渾濁的雙眼不停的打量著君墨籬。
  看著此時已完全與剛才不同的任影秦,君墨籬微藍色眼眸含著一絲冰冷,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的替換靈魂,並且還使用如此邪惡的冥術。就這麼想要殺死自己麼……
  冰藍色的半月彎刀迅速的劃向任影秦的喉嚨,任影秦手中的權杖迅速的發出黑色的黯光,一道一人高的防禦牆震開彎刀。任影秦快速的念動著滯澀難聽的咒語,一把黑色的鐮刀憑空出現在君墨籬的身後,狠狠的劈向君墨籬的背部。
  君墨籬快速的側開身子閃開黑色鐮刀,但才剛閃開不久,更多的一人高的鐮刀從四面劈向君墨籬。君墨籬快速的揮動著手中的玩刀,不斷的將彎刀抵擋住並將其冰凍震碎,但鐮刀是無窮無盡似的,不斷的從空間裂縫中劈出。
  君墨籬已漸漸感覺到雙手有些酸痛,沉重。動作也不由緩下一些。
  任影秦陰笑的看著君墨籬,口中的咒語越念越快,手中的權杖突然指向君墨籬。
  “死神裁決。”
  幹啞的聲音念出最終的咒語,黑色的鐮刀瞬間消失凝聚成一把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血紅鐮刀,未有任何停頓,超越空間速度般直劈向此時已有些疲憊的君墨籬。
  就算君墨籬此時實力再強上幾分也不一定躲得過這把鐮刀,何況現在已是有些疲憊。
  君墨籬感覺到身體似被劈成兩半,強裂的撕痛不段的彌漫,鮮血噴湧而出,君墨籬忍著強烈的痛楚,蒼白的右手顫抖的拔出刺穿自己左肩的鐮刀,握著鐮柄的白皙右手被鐮刀灼燒得通紅,似只是片刻,又似過了一個世紀般慢長,紅色的鐮刀被一點點的拔出。君墨籬單膝跪在地上,支撐著快要倒地的身體,鮮紅色血浸染滿地,刺人眼目。
  “叮……”鐮刀被完全爸出,重重的掉落在地,瞬間化成點點星光消散。
  一抹藍光覆蓋住猙獰的傷口,冰藍的薄冰凍結住鮮血止不住的傷口,有些踉蹌的站起已快頻臨崩潰的身體,君墨籬抬起此時唯一能動的右手,已有些暗淡的藍眸看著此時已一臉得意的任影秦。
  “你,去死……”虛弱的聲音含著極至的冰冷。
  鋪天蓋地的冰藍色火焰瞬間從天而絳,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瞬間淹沒躲避不及的任影秦。
  任影秦逐漸消失在一片火焰中,整個武場只剩下君墨籬一人站立。
  滿是冰藍色火焰的武場上,君墨籬一襲藍色長衫被鮮血沾染,因失血過多已變得有愈加蒼白透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漠的眼神看向虛空,淡淡藍光印照著此時的君墨籬,讓那本就飄渺的身姿,此時更是讓人難以觸碰。似誤落紅塵的世外之人,終究會回歸到自己的世界,遺世獨立……
  此時整個比試場地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卻無人願意打破此時的美好與寧靜。
  片刻的寧靜後,不知是誰先歡呼起來,然後更多的人跟著歡呼,叫喚著。
  “神佑圖蘭,九皇子……”
  “……”
  無數的?喊,狂歡的聲音充斥著君墨籬的耳內,但君墨籬卻無任何感覺,視線已有些模糊,一絲血跡從君墨籬嘴內溢出,身子微有些晃動……
  贏了麼……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君墨籬陷入一片黑暗,直直的向地上倒去,但身體在未倒落在地時,就已消失不見……
  君祁悠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看著周圍熱切注視著武場內眼神,在掃過高高帝位上時,看著君墨籬同時消失的君夜寒,明淨的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你到底是誰,君墨籬,還是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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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夜寒抱著君墨籬瞬間出現在朝陽殿的寢殿內,輕柔小心的將君墨籬放在寬大柔軟的床上。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疼痛。
  君夜寒雙手撫過君墨籬的傷口,淡白色的光芒覆蓋在君墨籬的傷口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籬兒……”君夜寒手指溫柔的撫平著君墨籬微皺的額頭。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君夜寒溫柔的輕吻上君墨籬的眼睛,溫柔的眼睛似洶湧著無盡的暗流。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29章 嵐族聖子

  君墨籬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房內光線有些昏暗,君墨籬看著有些陌生的房間,右手撐著床褥費力的坐起,鑽心的疼痛隨著君墨籬的動作彌漫全身。
  君墨籬微皺眉頭,剛撐起的身體再次倒在床上。
  “九兒傷還未好,怎可亂動。”君夜寒聽到聲響,走到君墨籬床邊,雙手端著一碗金黃色正散發著淡香的液體。
  君夜寒坐到床沿上,左手輕柔的摟起臉色蒼白的君墨籬,將右手的湯藥遞到君墨籬的唇邊。
  君墨籬推開湯藥,琉璃般清透的眸子看向君夜寒,“我自己來。”
  “九兒若想快點恢復的話最好還是不要亂動,否則吾也不能保證九兒這傷何時才能好……”君夜寒溫柔的摟住君墨籬的腰,看著君墨籬不滿的眼神,近幾天一直有些不快的心情才變得輕鬆起來。
  君墨籬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體情況,也知道君夜寒所說的也是事實,但如今被一個男人如此摟著,說什麼也會覺得彆扭。看著君夜寒雖然溫柔但堅定的眼神,君墨籬也只好壓住心中的一絲不自在,也就未再多說什麼,身子靠在君夜寒身上,由著君夜寒喂自己喝完碗中的湯藥。
  清甜的湯藥混合著君夜寒身上的淡淡暖香,君墨籬心神變得有些恍惚,從來到這個時空起一直冰封的心此時似有些溫暖起來,君墨籬沉默的一口口喝完碗中的藥後,再未看君夜寒一眼,疲憊的閉上眼,有些無力的對君夜寒說道,“我累了……”
  君夜寒也未多說什麼,只是溫柔的將君墨籬輕放下,雙手整整被褥便站起身,漆黑的眼眸含著一絲無奈與寵溺看著君墨籬閉目沉睡的安靜,美好的模樣。
  籬兒,何時你才可以知道我的心,何時你才可以真正相信我……
  君墨籬聽到腳步離開的聲音,一直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原本琉璃般清透的墨眸變得有些微藍,纖細的右手微按在心口,感受著胸口的心跳。
  心,有些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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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露殿庭院內,此時正百花綻放,各種顏色的花盛開其中,但若細看的話,卻發現其中卻沒有一朵藍色的花。
  君墨籬站在花叢中,手中握著一張巴掌大的藍色紙片。看著周圍盛開的花朵,溫暖的眼眸有著些微的波瀾。
  籬兒,整個世界只有一抹藍色是不可替代的……
  君墨籬輕笑著,揚起手中的紙片,紙片隨風翩飛,一點點的飛遠,消失無蹤……
  君夜寒,所有的遊戲我都可以參與,但惟獨這個遊戲我卻不會加入,也不能……
  無論是真是假,墨籬都不會相信的,自己只剩下這顆心了,若連心都輸了,那麼自己還剩什麼?所以,這個賭,墨籬不會加入的……
  這是自己的第一次退縮,也是唯一的一次。
  墨籬可以賭上自己所有的東西,惟獨心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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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換上侍女呈上來的藍色長衫,一根冰玉簪挽起一縷髮絲別住,君墨籬淡笑的看向一旁早已一臉嬌紅的侍女。
  “你先下去吧,本殿自己去前殿。”
  侍女聽到君墨籬的話,一直有些恍惚的眼神才清醒了一些,微抬頭看向君墨籬絕世的容顏,臉更是紅到脖子了。
  “啊……是,奴婢這就退下。”
  侍女轉過身腳步有些混亂的快速的向門外走去,雙手捂著鼻子,一雙眼睛不停的四處張望,天啦,居然看九皇子看到流鼻血,太丟臉了……
  君墨籬輕笑的看著侍女的離開,纖長的手指將額前的一縷長髮微向後撥,溫暖的眼眸看向窗外的天色,時間也快到了……
  走在前往朝陽宮的路上,君墨籬悠閒的邁著步伐,無視周圍好奇驚豔的眼神,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這次比試由於自己傷重,所以只能中途退出,沒有得到第一名,並且還正式將真正的自己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那麼,這次的質子……
  跨入朝陽殿的大廳,君墨籬便發現大廳內已來了不少人,此次宴會算是為各國皇子餞行,所有此時大殿內已早已端坐了不少來自各國的皇公貴族。
  隨著君墨籬的步入,原本熱鬧的大殿出現短暫的寧靜,片刻後又恢復喧鬧,只是有些人已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的將眼睛掃向君墨籬。
  君墨籬微笑的走到自己的位上坐下,並未在意周圍的眼神,獨自一人自飲自酌。
  “九皇兄……”
  君祁悠走到君墨籬身邊的位置上坐下,手中拿著酒杯,微側頭看向君墨籬,清澈的眼中含著一絲真摯,“祁悠很高興九皇兄身體恢復,祁悠敬九皇兄一杯……”
  君祁悠拿起桌上的酒壺,往手中的酒杯倒上滿酒,抬手向君墨籬敬去。
  君墨籬未回頭,依舊淡漠的喝著自己酒杯中的酒,似不知道身邊有人。
  君祁悠看著君墨籬無視自己的模樣與周圍一群明顯看好戲的皇子,眼中閃過一絲羞惱,握著酒杯的手不由緊了緊,
  “你坐在我的位置了。”冰冷的聲音打破有些凝固的空氣。
  君祁悠抬頭,看到站在自己身邊一臉冰霜的君逸卿,清澈的眼中含著一絲灰暗,君祁悠微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直接轉身離開。
  君逸卿坐到君墨籬身邊,手中抱著從未離身的長劍,毫無表情的俊美臉龐微低著,不知是在想著什麼。
  大廳內一時有些安靜,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君夜寒身穿黑色的錦衫第一個跨入大殿,身後跟著一群隨之而來的人。
  大殿內因都是各國皇家之人,所以都站起來俯身,向君夜寒行禮。
  君夜寒直接走入大殿的帝座上坐下,俯視著底下一群神色各異的人,在看到坐在位上淡漠的君墨籬時,眼中含著一絲溫柔。
  弗萊·索菲特是跟隨君夜寒身後進來的,一步入大廳眼睛就直接看向君墨籬,火紅的眼睛含著笑意,走到君墨籬的對面坐下。
  兩頰長長的髮絲遮擋住君墨籬的表情,看不清此時的模樣。
  “君上,今日是圖蘭帝國與索菲特帝國簽約的時間,正好如今各皇子都在,可否就在如今決定呢?”弗萊·索菲特微笑的看向高高在上的君夜寒,開口詢問道。
  大殿瞬間沉寂下來,大多數人都看向君夜寒,也有一些人都看向一直沉默的君墨籬。
  君夜寒微笑的點點頭,眼睛看向圖蘭的各位皇子。
  “等一下……”君逸卿突然站起聲,走到大殿正中間,看向君夜寒。
  “君父,逸卿這次贏得了比賽,想現在提出自己的請求。”君逸卿冰冷的眼睛看著高高在上的君夜寒,眼中閃著一絲堅定。
  君夜寒輕笑的看著君逸卿,看向一旁的弗萊·索菲特,“弗萊覺得呢?”
  弗萊·索菲特微揚起一絲笑意,“當然,既然十皇子贏了,當然可以向圖蘭與索菲特均提出一個要求。”
  君逸卿看著已同意的二人,眼中微看向君墨籬一眼,便抬頭看向君夜寒,“逸卿自從看到九皇兄的比試後,希望九皇兄可以與逸卿就讀比摩爾學院。”
  君逸卿說完,又微轉身看向一旁的弗萊·索菲特,冷淡的說道,“我希望索菲特帝國可以給予我與九皇兄帝國通行證。”
  君墨籬聽到君逸卿的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周圍的人也為之譁然。
  君逸卿提的這兩個要求看起來毫無意義,但明眼人稍一猜測,就可看出君逸卿這是在擔保君墨籬,讓君墨籬直接排除當做質子的可能。
  君墨籬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依舊冰冷的君逸卿,自己不過才和你見過一面,你又為何要擔保我……
  弗萊·索菲特有些興味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火紅的眼睛看著君墨籬,閃著耀眼的流光。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君逸卿,輕柔的說道,“那麼……”
  “嵐族聖子在帝宮外等侯……”君夜寒的話還未說完,一身穿白衣的侍從從門外進來,臉色慌張。
  君夜寒似未料到居然嵐族會在此刻,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聖子麼?嵐族從來只有聖女……
  “宣……”
  大殿內的人都安靜的坐著等待著,眼神幾乎都帶著些微激動,從未現身的嵐族居然出現了,這代表著什麼。
  一陣輕靈的鈴鐺聲從門外隱隱傳來,幾位身穿白色紗衣的人逐漸的走近,走在最前面的白衣人身姿輕逸,淡雅如蓮,墨黑的長髮披散在肩。
  隨著腳步的接近,領頭的男子最先跨入殿門,眾人在看到男子的模樣時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君墨籬在看清男子的模樣時,握著酒杯的手微晃,一雙平靜的眼中閃過極大的波動。
  為什麼,這個人居然和自己的模樣一樣……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0章 如果愛上

  “嵐聖音見過君上。”嵐族聖子微服身子,清潤的眼中含著絲絲清冷,一身素雅的白衣襯著脫俗的五官更是讓人覺得整個人似不染凡塵的世外之人,潔淨如白蓮。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嵐聖音與君墨籬極其相似的臉,夜色般漆黑色眼眸含著一絲極其淺淡的思憶,似是在追憶著什麼。
  “嵐族聖子嵐聖音,嗯?”君夜寒優雅的站起身,緩步走到嵐聖音面前,**的手指抬起嵐聖音的下顎,漆黑的眼中含著一絲莫明的色彩直視著嵐聖音略有些閃爍的眼睛。
  “是……”嵐聖音感受著下顎的疼痛,看著君夜寒完美的五官,眼中含著一絲不明的期盼與掙扎。
  “呵呵,既然如此,那麼……”君夜寒輕笑著,低下頭靠進嵐聖音,性感的薄唇擦過嵐聖音的耳垂,輕柔的動作似是在跟最親密的**訴說著什麼柔情蜜語。
  君夜寒鬆開一直鉗制著嵐聖音下顎的手,微笑的走回高高在上的帝位,從頭至尾,未看君墨籬一眼。
  嵐聖音此時依然可以感覺到殘留在耳邊的溫熱,隱藏在袖擺裡的手有著些微的顫抖。微垂的眼瞼隱藏住此時的已有些波動的情緒。
  君夜寒,為何要如此說,如今的你心裡可否還有我……
  嵐聖音抬起頭,清冷的眼中毫無波瀾的看向君夜寒,“君上的話,嵐聖音會一直銘記在心。而聖音此次來最主要的事,是希望君上可以參加一個月以後嵐族的族長交接儀式。”
  嵐聖音右手手掌向上微拖,手心一陣白光閃過,一張繪著九瓣白蓮素雅的請貼出現在手中,嵐聖音走上前,將此請貼遞交給一旁侍立的侍從。
  “嵐族聖子都親自前來,吾又怎會拂了你們的好意呢。”君夜寒微笑的看這嵐聖音,示意一旁的侍從收下請貼。
  君墨籬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時的喝著酒杯裡的酒,一刻也未停的往不時空了的酒杯湛滿酒。琉璃般剃透的眼眸沒有一絲情緒,淡漠到極點,如此一直持續到宴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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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朧,茗露殿內。
  君墨籬盤坐在露天的庭院花叢中,一層淡淡的藍色光暈籠罩在周身,然而光華不知為何時明時黯。君墨籬深吸一口氣,睜開此時已有些微藍的雙眼,有些恍惚的站起身。
  從今日宴會,嵐聖音出現的那一瞬間起,君墨籬就感覺到自己的心就開始有些亂了。原本只是以為看到與自己相貌相同的人才會變成那樣,卻沒想到,在看到君夜寒對嵐聖音做出親昵的動作時,心卻突然有些刺疼,明知道那只是君夜寒在做戲,卻還是有些無法釋懷。
  君墨籬不是傻子,自是明白這種感覺代表的將會是什麼。不想讓自己多想,所以一回到自己的寢殿便開始修行心法,以讓自己占時可以不去多想這些,卻沒想到,越是修行心法,那種感覺就越是濃烈。
  既然已經無法逃避了,那就只有面對了。從很久以前,君墨籬知道逃避永遠只會讓自己面對更大的困難,陷入更大的困境……
  所以,君夜寒,從今以後,墨籬會面對自己的感情,要麼死心塌地的愛上,然後墮入深淵,萬劫不復……
  要麼自斷情根,永絕情愛……
  君夜寒,這一次,你贏了。墨籬就賭一次,賭你對墨籬還有一點真心……
  是否真如你所說過的那句話一樣。
  籬兒,整個世界只有一抹藍色是不可替代的……
  清涼的風吹拂過君墨籬全身,微微拂平有些躁亂的心。君墨籬緩慢的走在安靜的小道上,腳步不由自主的走向泉玉湖的方向,看著離自己不遠處的泉玉湖,君墨籬淡漠的眼神不由微起波瀾。
  若是吾的愛人,吾會用整個大陸來為他命名,讓整個大陸都不會忘記他的存在。
  呵呵,君墨籬輕笑出聲,雙手微掩住自己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君墨籬,何時你也開始變得如此愛胡思亂想,優柔寡斷了。真是可笑啊,如今自己這般的模樣,還能怎樣的自欺欺人,若說自己對君夜寒一點感情都沒有,連自己都不相信……
  連心也要守不住了,這個世界我還有什麼……
  縱然如此,自己卻不想連自己的驕傲,尊嚴都拋卻。所以,君夜寒,就讓墨籬來一次真正的豪賭吧,或則生,或則……靈魂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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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慢慢的走向泉玉湖,隱隱已看到湖水的微光。在快要到達泉玉湖邊時,君墨籬聽到不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琴聲,如泣如恕,極盡纏綿。
  君墨籬循聲走去,走到泉玉湖最左側的小亭邊,便看到一碧發白衣男子坐在亭內在不停的撥弄琴弦。雙手手指已劃破,絲絲血跡沾染上琴弦,男子卻豪無感覺,一雙死寂的眼直視著前方,雙手機械般的撥動琴弦,琴聲忽高忽低,時而纏綿悱惻,時而含著道不盡的癡恨……
  君墨籬倚在一旁的樹幹上,靜靜的聽著琴音,不發一語。
  “你說愛是什麼……”修瑞爾·索菲特雙手按住琴弦,琴聲突兀的停止下來。
  “愛?在墨籬看來便是無心罷了……”君墨籬冷淡的看著修瑞爾·索菲特寂寥的側影。
  修瑞爾·索菲特似沒想到君墨籬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一直未動的身子向君墨籬轉過來,出塵的容顏帶著絲絲疲憊,碧色的眸中含著茫然。
  “無心?”
  “那只是在墨籬看來如此罷了,愛上了,便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君墨籬略微自嘲的笑了出來,“若連自己的心都要不屬於自己,不就是已無心了麼……”
  修瑞爾·索菲特聽到君墨籬的話,雙手突然重重的將桌上的古琴掃落在地。
  “鐺……”
  琴聲重重的跌落摔裂,似那無望的愛,支離破碎……
  “哈哈……無心?在看到君上第一眼時我早就把自己的心全都給予他一人了。原以為給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就可以換回一片真心,可到頭來……”
  修瑞爾·索菲特眼眸含著濃烈的恨意,死死的盯著君墨籬的臉,右手直指著君墨籬,“我原以為你就是君上一心牽念的人,卻沒想到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你是不是也很難過,哈哈……”
  君墨籬看著修瑞爾·索菲特已開始瘋癲的模樣,眼中含著一絲厭惡。
  這就是愛麼,若愛而不得會讓人變得如此,那麼自己就要將所有的一切狠狠的斬斷。若愛讓自己失去尊嚴,失去自我,那麼自己情願死去……
  君墨籬不再看修瑞爾·索菲特一眼,轉身離開。離去的步伐雖有些緩慢,卻似帶著一種堅定與決絕。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1章 帝王無心

  翌日清晨天微亮,君墨籬換上純白色的皇子正裝,已長至腳踝的長髮被玉冠高高束起,君墨籬接過侍女手中的銀色帛錦絲帶,淡笑的看向一旁無措的侍女。
  “你們先下去吧。”
  “是。”一旁的侍女微服身子,陸續恭敬的退下。
  君墨籬將腰帶系好,白衣翩然,原本飄渺,清塵的氣質此更是增添了一抹高貴。整理好衣飾,君墨籬走出大殿向帝宮正門處信步走去。
  宮門處不遠的高臺上此時站滿了身著華服的貴胄,君墨籬踏上青石階梯,不急不緩的向高臺上走去。
  “美人,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哦。”弗萊·索菲特站在君墨籬身前,擋住君墨籬前進的步子。
  君墨籬此時並無交談的心思,步伐饒過弗萊·索菲特,從另一側向前走去。
  “美人可是有心事?”弗萊·索菲特腳步緊緊跟著君墨籬,走到君墨籬身側,火紅的眼睛含著一絲笑意。
  “嗯。”君墨籬輕聲的應著,腳步依舊不停。
  “哦?那是何事?”弗萊·索菲特略帶好奇的問道,俊美的臉上滿是興味。
  君墨籬突然停住腳步,看向一旁跟著站定的弗萊·索菲特,淡漠的眼中含著一絲堅定。
  “抱我一下。”
  “咳……抱你?”弗萊·索菲特被君墨籬的話語瞬間驚住,火紅的眼中含著不敢置信。
  “弗萊若不願,便算了。”君墨籬轉過身,便準備離去。
  “當然願意,有美人投懷送抱,弗萊可是高興還來不急。”弗萊·索菲特唇角勾起一抹魅笑,雙手直接摟住君墨籬纖細的腰身,唇瓣擦過墨色的髮絲,輕嗅著君墨籬身上淡淡的冷香。
  君墨籬微靠向弗萊·索菲特的懷中,感受到弗萊·索菲特身上的溫熱,身體略微放鬆下來。不討厭,但也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弗萊·索菲特下顎抵在君墨籬的肩上,唇角微揚的側看向離自己極進的君墨籬傾世的容顏。
  “美人可是感覺到自己愛上我了?”
  君墨籬感受著耳畔的溫熱,眉頭微皺,正準備推開弗萊·索菲特時,喧嘩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
  君墨籬與弗萊·索菲特抬頭向上看去,發現不遠處的高臺上此時已擠滿了向此處看來的人。
  弗萊·索菲特毫不在意的輕笑一聲,唇畔貼在君墨籬的耳邊,“美人,你要小心……你身邊的人哦。”
  雙手隨之鬆開君墨籬的腰身,直接走上高臺。
  君墨籬淡然掃過高臺之上的人,在看到人群中正中央的君夜寒時,淡漠的眼中並無任何變化。腳步緊隨在弗萊·索菲特之後。
  君夜寒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君墨籬與弗萊·索菲特,漆黑如薄霧的眼中幽深如深淵,卻溢滿蝕骨溫柔,雙手微握緊。
  儘快的逃吧,籬兒……
  再不逃離,我就會控制不住毀滅與你有關聯的一切了……
  君墨籬與弗萊·索菲特走到高臺上,未看周圍不時打量自己的眼神。
  “轟”
  厚重的刻著百獸齊鳴的帝宮正門隨著聲響緩緩打開。各國皇子貴胄齊向君夜寒所站之處服身行禮。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完美的五官在朝陽之下顯得有些虛幻。
  各國皇子按照順序,陸續走出帝宮正門。
  最後一個走出的卻是圖蘭帝國的七皇子君凜翔,君墨籬因君逸卿的擔保已完全排除質子之外,那麼最後被送出當質子的就只有身後實力最為底下的七皇子君凜翔了。
  君凜翔走到君夜寒的身前,雙腳重重的跪下,額頭重重的叩向地面。
  三叩之後,君凜翔抬起頭,一絲血跡從額上滴落。清秀的臉上毫無表情,再看向一旁的君墨籬時,微有閃動。
  轉身離開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我會再次回來的,當我再次回來時,我終會得到我所想要的,終會讓那些羞辱過我的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君夜寒溫柔的眼沒有絲毫改變,看著已逐漸關閉的殿門,便起身準備回殿。
  “君父……”
  君墨籬走到君夜寒身側,叫住君夜寒。
  “九兒有何事?”君夜寒並未看向君墨籬,腳步依舊向前走去。
  “墨籬想知道一件事……”君墨籬走在君夜寒身側,淡漠的眼眸有些微藍。
  “吾如今還有要事要處理,九兒若無要緊的事明日再議吧。”君夜寒腳步加快,明顯有些不耐。
  “不,此時對於墨籬來說卻是比任何事重要。”君墨籬快步走到君夜寒的身前,攔住君夜寒的去路,眼神直視著君夜寒。
  君夜寒停住腳步,漆黑的眼中帶著一絲詫異,“那麼九兒便說說吧。”
  君墨籬腳步向前微掠一小步,離君夜寒極進之處停下,淡然的眸中藍光逐漸加深,君墨籬右手微抖,突然快速的向君夜寒身上刺去。
  君夜寒未料到君墨籬會突然如此做,身子瞬間消失,出現在離君墨籬十米開外的地方,雖未受傷,但衣角卻被劍氣略有劃破。
  “九兒這是為何。”君夜寒聲音依舊平穩,但只有自己才知道此時內心早已疼到極至,他人就算離自己再進,速度再快也不一定能挨到君夜寒的一點點,但君夜寒對於君墨籬卻是根本毫無防備,或者說從頭至尾都未想過要去防備他。卻沒想到……
  “君父可還有心……”君墨籬並未看向君夜寒,清淡的聲音有些飄渺,似下一刻就會消失。
  “九兒認為一個帝王應該有心麼?”君夜寒輕笑的看著君墨籬,並未正面回答。
  “無心麼?呵呵……”君墨籬突然輕笑出來,琉璃般的眼眸綻放出迷幻的色彩,美得極至,美得絕望……
  “那麼……”君墨籬看向君夜寒已有些驚訝的臉,右手握著冰藍匕首的手突然極快的向自己的心臟刺去。
  “墨籬便也不要了……”
  隨著君墨籬的匕首落下,君夜寒的一直平靜無波的眼中閃過極度的恐懼。
  “不……”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2章 永世愛戀

  鮮血不斷的噴湧,染紅了君墨籬的衣襟。
  “九兒,為何如此……”君夜寒聲音低沉,平穩。然緊緊箍在君墨籬腰上微顫的右手已洩露出此時君夜寒的情緒。
  君墨籬緩慢的抽出被君夜寒緊握在手中的匕首,鮮血沿著匕首一點點滴落在地,掙開君夜寒緊摟住自己腰身的手,君墨籬轉過身面對著君夜寒。
  “君父會不知?”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淡漠的眼神,心有一瞬間的刺疼。
  “九兒已經知道了麼?”君夜寒並為理會此時自己被劍刃劃傷的左手,溫柔的眼眸含著一絲落寞。
  “君父會不知?”君墨籬冷漠的看著君夜寒,腳步微向君夜寒跨進一小步,拉進與君夜寒的距離。
  抬起右手,君墨籬微拉下一點袖擺,瑩白的手腕上環戴著一根流轉著黑色流光的精美手鏈。
  “這根鎖魂鏈,君父又是何意思。”
  “呵呵,鎖魂鏈啊……”君夜寒突然輕笑出聲,一直溫柔的聲音中似含著一絲冰冷,“九兒如此做只是為了擾亂吾的心神,讓這根手鏈出現麼。”
  籬兒,若你拿自己的性命只是為了此事的話,那麼我會將會……
  君墨籬唇角微揚,冷笑的看向君夜寒。
  “靈魂不滅,愛戀不斷。墨籬從未想到燼魂滅身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禍患,居然給自己帶來不滅的愛戀……”
  “縱然如此,九兒難道認為愛是禍患麼?”君夜寒聲音極輕的詢問著。
  “愛?愛無錯,只是墨籬若愛的人……”君墨籬話語略停頓,淡然的看向君夜寒,輕靈的聲音夾雜著些微諷刺的說倒,“無心,那麼君父認為如何?”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有些震驚的眼眸,淡笑的走進君夜寒,一點點的攤開君夜寒握得微緊的手,看著君夜寒佈滿血跡的手掌內深可見骨的傷口,君墨籬平靜的眼中波瀾微起,雙手輕覆上君夜寒的手上,一縷藍光包裹住兩人的手,不分彼此。
  鬆開手,君夜寒手掌內原本深可見骨的傷痕此時已恢復如初,只是本因毫無瑕疵的手心上此時卻突兀的留著一道紅痕,雖淺淡,卻極其明顯。
  君墨籬手指輕撫過君夜寒手心的痕印,溫暖的眼中含著一絲笑意。
  “這就當是墨籬送給君父的答禮吧。”
  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漆黑的眼中原本被薄霧籠罩的眼中此時卻清明亮如星辰,君夜寒反手握住君墨籬的手,寵溺的看向君墨籬。
  “若我剛才未擋下,那麼九兒就真的要刺下去麼?”
  君墨籬感受到君夜寒握住自己手的輕微顫抖,溫暖的眼中帶著耀人的自信,“九兒知道君父定會攔住,若真未攔住……”
  君墨籬輕笑的看著君夜寒眼,一字一頓的說道,“那,就,死……”
  君夜寒手心的力度突然加重,眼中含著絲絲後怕與憤怒,“九兒就這麼不珍惜自己麼?
  “呵呵……真是可笑,君夜寒,你知道麼,愛上你這種人,是什麼結果?墨籬若未修行燼魂滅身,或許會親自斬斷這分感情,可偏偏不能,刻入靈魂的愛戀,連輪回都不能擺脫的愛戀,這樣的愛墨籬得不到就不要了。如今墨籬只有一顆心,若連心都沒了,何必生生世世去背負這種愛戀,那時的墨籬還是墨籬麼……”
  君墨籬感覺到自己在這瞬間真的是要爆發了,君夜寒,君夜寒,你是人們心中的神,你至高無上。你遊戲人間,你怎樣都可以……
  你什麼都擁有了,為何還要如此對待自己,讓自己愛上你,背負著這永世的愛戀……
  “籬兒……”君夜寒想要去抱住君墨籬,想要告訴他自己的所有一切,想要溫暖他那驕傲卻其實早已嘗盡世間冷暖已冰凍的心,卻又死死克制住自己。
  看著君墨籬決絕離開的背影,君夜寒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的沉澱。
  籬兒……
  神能平等對待世人…是因為不愛…不是因為博愛
  神若獨愛一人,不再會博愛,將會薄愛,為一人拋棄世人……
  為你成神,為你墮落成凡人,也不過是一個失了心的癡戀人罷了……
  “君上……”秋林看著君夜寒一直未動的身影,輕聲的叫喚道。
  “秋林,你說天可逆?”君夜寒輕柔的問道,似詢問又似自問。
  “秋林不知,世人都說是神創造出天,決定命運的走向。”秋林恭謹的回道,冰冷的臉無一絲變化。
  “神麼。”君夜寒輕聲的說著,看著遠方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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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陽光照射在大地上,君墨籬坐在庭院的花叢中,把玩著手中的手鏈。看著手鏈上流轉的光華,眼中含著一絲絲莫明的光彩。
  若不是這根鎖魂鏈,或許自己在那場比試中就已魂飛魄散了吧。“死神裁決”,裁決的不是罪,而是靈魂,靈魂永散。當初若不是被這手鏈禁錮住自己的靈魂,那麼如今的自己還會在麼……
  不遠處的侍女走向君墨籬,微向君墨籬服身道,“殿下,堇貴妃請殿下去堇鳳閣。”
  君墨籬收回思緒,淡笑的微點頭,起身直接向外走去。
  堇貴妃?真不知道自己這個母妃如今又要玩什麼把戲了……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3章 容家家主

  堇鳳閣內,君墨籬站在暖香廳正中。
  堇貴妃微繃著臉端坐在廳內的主位上,身旁的側位上坐著一三十來歲,相貌清俊,氣質儒雅的書生模樣男子。男子坐在位上,微笑的看著君墨籬。
  “九皇兄……”一旁站立的君祁悠打破此時室內有些凝滯的氣氛,有些擔憂的看向君墨籬。
  “悠兒,此事你就不用再替他求情了,母妃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這麼罷了。”堇貴妃眼中含著一絲憤怒,站起身直走到君墨籬的身前站定。
  “你、身為皇子,居然、居然……”堇貴妃手指微顫的指著君墨籬,臉色有些蒼白,“……刺殺君上,你知不知道這是死罪,整個家族都會被你害死的……”
  堇貴妃越說神情越是憤怒,清麗的臉上此時已有些扭曲,“本宮為何會有你這樣的孽子,居然還愛上自己的君父……皇家的顏面都被你丟光,你……”
  堇貴妃一想到君墨籬居然愛上君夜寒,眼中憤怒嫉恨不時交織著,怒然舉起手,向君墨籬臉上重重的揮去。
  “夠了,鳳兒……”一旁一直未說話的男子站起身,伸出手緊緊的扣住堇貴妃向君墨籬揮掌的手腕。
  掌風掃過君墨籬的髮絲,揚起幾屢秀髮。君墨籬冷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微握的右手略松。若那男子未截下堇貴妃的手,那麼此時的堇貴妃的手也就會被自己廢掉。
  “爹爹……”堇貴妃有些驚訝的看向千瓴容。
  “鳳兒先下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容千瓴溫雅淡笑的看著堇貴妃驚詫的眼睛,示意堇貴妃先出去。
  “是……”堇貴妃雖有些不甘願,但又很忌憚自己的父親,所以只好不情願的離開,經過君墨籬時,雙手不由緊握,堅硬的指甲刺破掌心。
  君祁悠看著離去的堇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惋惜。看著此時容千瓴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由微低下頭,跟在堇貴妃身後離去。
  “殿下……”容千瓴看著此時大廳內只有自己與君墨籬,恭謹的向君墨籬服身。
  君墨籬有些驚訝的看向容千瓴此時恭敬的模樣,“容大人如此,又是何意……”
  “容某希望九殿下可以接掌容家……”容千瓴溫笑的看著君墨籬。
  “呵呵,容大人是否找錯人了,墨籬此時已是如此境地,容大人難道會不知?”君墨籬輕笑的看向容千瓴,清透的眼中一片淡然,並無半點驚訝。
  “若是從前的九殿下容某確實不會如此,但若是如今的殿下您……”容千瓴看向君墨籬,溫雅的眼中含著絕對的自信,“一定會讓整個家族走向最高的顛峰。”
  君墨籬淡漠的眼中含著一絲訝異,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原來的君墨籬了麼,那麼自己也不必去掩飾什麼了。
  “容大人難道不認為十一皇弟會更適合麼?”
  “九殿下恐怕早已知曉罷,若非他,容某也就不會想到要容家從新折主。”容千瓴溫淡的眼中含著絲絲憤怒,恐懼,“君祁悠,他……只會讓容家變成修羅地獄……”
  君墨籬看著此時有些激動的容千瓴,並未過多的詢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縱使容千瓴如今有求於自己,也未必會告訴自己。況且往後總會知道的……
  “那麼容大人就一定認為墨籬會讓容家發揚光大?況且墨籬又為何要相信你……”君墨籬淡漠的看向容千瓴。
  “容某也知道如此說是無任何可信之處,所以容某願與九殿下簽下契約。”容千瓴從懷中掏出一張墨綠色的古舊皮卷,緩慢的攤開。
  隨著皮卷逐漸攤開,一縷縷暗綠色的光點漸漸浮現在皮卷上方,顯得古樸神秘。
  容千瓴將自己的指尖劃破,在皮卷上勾畫著繁複的圖案。絲絲血跡慢慢的滲透卷內,凝成一個極其清晰古老的圖案。
  “契……”
  容千瓴將已簽定的契約給予君墨籬。
  君墨籬也未推拒,接過容千瓴遞過來的契約。
  雖然知道容千瓴讓自己當家主絕對不會是如此簡單的理由,但如今這事對自己也並未有多少壞處,或許還真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呢。
  容千瓴看著君墨籬離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君上,你要的是否就是如此結果。
  容千瓴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了,如今是否可以放過容家所犯下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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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一走出堇鳳閣庭院,便看到不遠處站在路中央似在等候什麼的君祁悠。
  “君墨籬……”君祁悠輕柔的叫道,一直清冽的眼眸此時已佈滿黑暗。
  君墨籬停住腳步,看著君祁悠此時與從前完全不同的模樣,不由輕笑道,“十一皇弟可是在等墨籬?”
  “祁悠現在想和皇兄好好談談呢……”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4章 誰的背叛

  繞過一道道回廊,君墨籬跟在君祁悠身後,走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小道上。君祁悠在前面帶路,偶爾回頭看看君墨籬是否跟上,周圍的房屋越來越零落,環境也越來越荒涼。
  君墨籬打量著周圍零散破落的房屋,看著前方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的君祁悠,腳步不由停頓下來。
  “九皇兄?”君祁悠感覺到君墨籬停下了腳步,回頭微有些訝異的詢問。
  “皇弟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君墨籬淡笑的看向君祁悠略帶不滿的眼神,抬手指向雜草叢生的地面,“這裡已經夠隱蔽了,皇弟也不必擔心會被他人看到。”
  “也好……”君祁悠走到君墨籬身前,在離君墨籬不足一米之處站定,一雙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紅色光芒,嘴角微微輕揚,“皇兄既然不願再前行,那麼祁悠就帶皇兄直接去吧。”
  紅色的光芒瞬間包裹住君墨籬與君祁悠,待光芒消失後,荒涼的道路上已無一人存在的痕跡。
  君墨籬站穩步伐,眼睛在看到此時自己所處的環境時,一直淡漠的眼眸閃瞬間變得有些呆楞。
  典雅的房間內,四周純白色的牆壁上掛滿了畫象,君墨籬腳步有些遲緩的走過這些畫相,雙手無意識的撫過一幅幅畫象。
  畫中人或淡笑,或微皺眉,或嘲弄……
  畫中人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描畫的極其細緻與生動。每一幅畫都可看的出畫象之人的專注與認真……
  君墨籬神情有些複雜的走過一幅幅畫象,看著這熟悉的畫跡與筆劃,君墨籬已不知此時自己的心到底已亂到什麼程度。
  “很驚訝麼……”君祁悠看著君墨籬,清澈的眼中含著一絲快意。
  君墨籬轉過身,淡漠看向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君祁悠。
  “皇弟帶墨籬來,只是為了讓墨籬看這些麼?”
  “哈……君墨籬,你何必裝做這麼一幅安然無動的模樣……”君祁悠看著君墨籬此時淡然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惱怒,手指重重的指向壁上的畫像,“看到這些了麼,你不過是他的替身。所以,你不過是君父的一個閒暇無事時打發的玩具罷了,你……”
  “那又如何?”君墨籬打斷君祁悠的話,冷淡的看向神情激動的君祁悠,“就算墨籬只是一個替身,又如何?皇弟如今可是連替身都不如。”
  君祁悠看著君墨籬和畫中人一樣的容顏,在聽到君墨籬的話時一直有些激動的神情反而平靜了下來。
  君祁悠走到一幅畫像旁邊,緩慢的揭下畫卷,走到君墨籬的身前,手指指著畫中的人,對著君墨籬輕聲說道,“看到了麼?這幅畫裡的人和你如今的模樣表情可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如此,君父會在你刺傷他後還放過你麼?”
  君墨籬看著畫象中與自己模樣一樣的男子,只是輕笑著接過君祁悠手中的畫像。藍色的火焰沿著畫像底邊慢慢蔓延整幅畫,畫卷一點點的化成灰燼消散。
  君祁悠看著君墨籬如此的做法,嘴角詭異的上揚,“九皇兄也覺得這些畫礙眼麼?”
  君墨籬看著被自己毀掉的畫卷再次出現在原來的牆壁上,淡笑的看向君祁悠。
  “皇弟若無他事,墨籬就先離開了。”君墨籬轉身向屋內唯一的大門處走去。
  “皇兄難道就甘心如此麼?”君祁悠快步走到君墨籬身前,攔住君墨籬的步伐。
  “君祁悠,不甘心的人……一直只是你而已。”君墨籬淡笑的看了一眼君祁悠,側身從君祁悠身邊走過。
  “是麼,呵呵……”君祁悠低笑出聲,原本清麗,純淨的容顏此時變的極其妖冶。
  “君墨籬,你只不過是一個強佔別人身體的孤魂野鬼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皇子麼?”
  君墨籬腳步微頓,側身向身後的君祁悠看去,淡漠的眼神含著一絲了然,“以前墨籬一直不明白十一皇弟為何如此不喜為兄,如今才知道……”
  君墨籬唇角微微上揚,看著君祁悠有些微紅的眼眸,輕聲繼續說道,“那是因為皇弟一直在嫉妒墨籬……”
  “哢……”
  一條細小的縫隙從君祁悠站立的地面處向外裂開,君祁悠雙腳微向前跨一小步,一股陰寒的氣息向君墨籬襲去。
  “嫉妒你?”君祁悠暗紅的眼眸含著絲絲陰黯,嘴角勾起無邪的笑意,“呵呵……祁悠又怎會去嫉妒一個將死之人。君墨籬,就算你命再大,再強,也鬥不過天的……”
  君墨籬淡笑的走出門,並未再回頭多看一眼。
  鬥天又如何,是自己的終歸是自己的。不屬於自己的,鬥過了天你就能得到了麼……
  隨著君墨籬與君祁悠的離開,牆壁上的畫卷瞬間被白光所淹沒。
  畫中的白衣淡雅如蓮的男子瞬間變幻成一藍衣淺笑的聖潔的少年,遺世獨立……
  君墨籬走出門,向身後看去時。卻已尋不到那間房屋,此處依舊是來時的那條荒僻的小道。君墨籬唇角含笑的走在回殿的路上,一直淡笑溫暖的眼眸讓原本傾世的容顏更是讓人忍不住追隨,忍不住去留戀……
  君祁悠看到畫像中的人是嵐聖音,而自己為何看到的卻全部都是自己……
  而這個畫室一定是君夜寒的,那麼君夜寒,你又為何要讓君祁悠找到這個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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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墨籬剛踏入自己的寢殿,就看到不停徘徊在視窗的千靈鳥,君墨籬走上前向千靈鳥伸出手,千靈鳥感應到主人的氣息,飛快地飛到君墨籬的身邊,圍繞著君墨籬的頭頂上不停的飛轉。
  君墨籬看著千靈鳥此時不停盤旋的動作,不由輕笑出聲,“今日怎麼如此活躍,先把信箋給我,要吃什麼桌上都有。”
  千靈鳥聽到君墨籬的話,只得不情不願的停到君墨籬肩頭,從白色的長嘴中緩緩吐出一張小小的紙條放在君墨籬掌心。
  君墨籬攤開紙條,紙上的字一點點的呈現出來:
  容家易主,切記小心,唁。
  君墨籬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心不由一點點的沉了下去。畢唁……
  君墨籬感覺到身體逐漸變得沉重無力,黑暗漸漸侵襲而來……
  紙條隨著君墨籬鬆開的手逐漸飄落在地,一點點的變成白色光芒消散。空蕩的房間內只有一隻白色的千靈鳥再不停悲鳴的聲音,不停的圍轉在此時倒在地上的藍衣少年盤旋飛轉……
  君夜寒在書房內的書桌邊翻閱著來自各大臣的奏章,一直漫不經心,懶散的靠在椅上的身子突然站起來,瞬間消失在房內……
  籬兒,千萬不要有事……
  君墨籬感覺到自己似乎陷入的無盡的黑暗,周圍沒有一絲光彩,沒有一點聲音。似整個天地只有自己一人,但雙手卻又觸抹不到自己,無盡的空虛與寂寞席捲整個身心,這裡是哪裡……
  君夜寒輕抱起躺在地上似正在沉睡中的君墨籬,溫柔的眼中含著極度的冰寒,抱著君墨籬的雙手有些顫抖。
  碎夢千年,居然是種了如此毒的冥術。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麼,籬兒,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沉睡千年,更不會讓人奪去你的一絲魂魄的,縱使為你逆了這天……
  千年後的你縱然還是你,但你還會記得我麼?靈魂不全的你,縱使還保留著你的記憶與行為,但那還是真正的你麼……
  原以為為你創造出一個替身可以替你擋住所有的災難,如今看來,卻還是忽略了你身邊的人。籬兒,你本可以防備住的,卻還是讓自己陷入了如今的險境,是因為付出了信任麼……
  而我所做的一切既然已阻擋不了所有的一切,那麼這次就讓我替你掃清所有的障礙,替你撐起整個天空,為你改些整個大陸。讓所有人都知道,君墨籬,是君夜寒唯一的愛。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5章 過往曾經

  華美的庭院內,紫色的花佈滿整個內院。一身穿淡綠衣裝的少年坐在一旁古樹下的長椅上,雙手不停的輕撫過手中泛著銀色光芒的匕首,眼中含著無比的執著與認真。
  “墨籬哥哥。”站在少年身旁的白衣孩童看到少年一直不搭理自己,大大的貓眼中含著一絲委屈。
  綠衣少年依舊低著頭摩擦著手中的匕首,並未理會身邊的孩童。
  孩童略有些不滿的看著少年的清俊的側臉,純澈的雙眼含著絲絲霧氣,似在下一刻就要哭出來,極惹人憐愛。
  綠衣少年此時才緩緩抬起頭,小心的將手中的匕首收入懷中,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滿是欣喜,“今日君父說了,三日後會親自送為兄去比摩爾學校。皇弟也要加油,皇兄會在學院等你的。”
  “君父要親自送你去學院?”白衣孩童有些驚訝的看向綠衣少年,一雙大大的眼中帶著絲絲嫉妒。
  “當然。”少年似未察覺到白衣孩童的變化,清亮的桃花眼中此時略帶得意,輕掏出懷中的匕首,驕傲的對著孩童的說道,“?,看到了麼。這是君父今日給我的匕首,讓我以後可以好好的習武,將來我一定可以修煉成天級高手。”
  少年明媚自信的笑容灼傷了孩童的眼,也刺疼了那早已不平的心。
  “君父對你真好。”孩童眼神微閃的看著少年灼人的笑容,清甜的聲音中帶著絲絲低彌。
  “當然啦,要知道君父說我的天分是最高的,所以今天說了,一定會好好培養我,以後我就可以常常看到君父了。”少年高興的說著,清揚的聲音帶著絲絲炫耀。
  “皇兄就要去學院了麼?那皇兄去學校的前天晚上,祁悠想為皇兄送行,可以麼?”孩童略帶期盼的看向少年。
  “當然可以。”少年微揚起臉,看向一旁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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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已漸漸降臨,一綠衣少年走在人影漸漸稀少的小道上,對著前方帶路的孩童不滿的說道,“皇弟,到底還有多遠,天都快黑了。”
  “馬上就到了,墨籬哥哥不要著急。祁悠說過一定要在墨籬哥哥走之前送一個最好的禮物的。”孩童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少年笑道,一雙貓眼中滿是真誠。
  “那快點吧。”少年雖有些不滿,但也未拒絕。
  走過一條條小路,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荒涼,少年看著如今所處之處,再看看已完全黑暗下的天色,眼神已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到了。”白衣孩童轉身對著身後快要發作的少年說道,白嫩的小手指著前方不遠處的小湖。
  少年徇著孩童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神漸漸佈滿驚訝,讚歎。
  “好美……”少年走到湖邊,看著湖面上漂浮著淡淡綠色的光芒與那飛舞在光芒裡的美麗的小精靈,不由自主發出內心的感歎。
  “墨籬哥哥喜歡這裡麼?”白衣孩童略側頭看向一旁少年癡迷的眼神。
  “喜歡,很喜歡……”少年不禁的點頭。
  “墨籬哥哥,既然這麼喜歡這裡,那就永遠留在這裡好了。”白衣孩童突然輕聲笑了出來,原本甜稚的嗓音此時卻帶著一絲**。
  “嗯……”少年不自覺的點點頭,不過片刻原本癡迷的眼神突然清醒過來,少年向後倒退一步,有些警惕的看向孩童,“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在剛才會沒有意識。”
  “這麼快就清醒了?不愧是圖蘭最劇盛名的天才皇子,呵呵……”孩童純澈的眼中含著一絲暗紅,右手握著一把銀色的匕首向少年緩緩靠進。
  “你什麼時候拿走我的匕首的……”少年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無法動彈,眼神驚恐的看著白衣孩童漸漸靠近的身子。
  “不要掙扎哦,不然要是祁悠要是劃傷了皇兄哪的話可就不好辦了。”白衣孩童走到少年身旁,鋒利的匕刃低在少年的臉頰上,不停的比畫著。
  “君祁悠……你幹什麼,我是你的皇兄。”少年臉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的刀刃。
  “墨籬哥哥不是最喜歡這個匕首的麼?那麼既然如此祁悠就讓墨籬哥哥的身上都留有這個匕首的刻印,你說好不好。”孩童並未理會少年的問話,純淨可愛的臉上此時已滿是陰暗。
  “先刻哪裡好呢……”孩童圍繞著少年的身影轉了幾轉,眼中含著一絲疑慮。
  “?,就先手吧。”孩童不顧少年恐懼顫抖的模樣,手中的匕首重重的揮向少年的雙手。鮮血噴湧而出,沾染孩童的白衣。
  孩童微舔盡唇邊的血絲,純淨的臉此時猶如修羅惡?,恐怖異常。
  “呵呵……這樣墨籬哥哥就不用以後天天習武了哦,以後就可以多多休息了。”孩童輕笑著看向少年張口卻又發不出聲音已有些扭曲的臉,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天才?墨籬哥哥真是討厭,總是跟祁悠搶君父。嗯……要是墨籬哥哥變醜了君父肯定就不會再看墨籬哥哥了,呵呵,祁悠真是聰明,那麼……“
  孩童自言自語的低聲說著,看向少年已絕望的眼,嘴角不由詭異的上揚,右手毫不猶豫的向少年的臉上劃去,一刀又一刀的劃著,只到少年滿臉鮮血,看不清一點點完好的肌/膚為止。
  少年此時已心如死灰,身體上的痛已抵不過心裡的疼痛一絲一毫。
  為什麼,為什麼……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
  身體內的靈力瞬間暴動起來,疼痛瞬間撕扯著少年的身體。卻依舊抵擋不住內心深處的絕望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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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夜寒看著沉睡中君墨籬微皺的額頭,不由微微抱緊君墨籬。
  再等等,籬兒。
  我一定會讓你再次回歸的,一定不會讓你的靈魂被侵佔了……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6章 一夢千年

  “君上。”秋林走到君夜寒身旁,雙手小心謹慎地捧著一個精美的寒玉盒。
  君夜寒隨手接過秋林手中的寒玉盒,黑色的流光閃過,玉盒瞬間消失。君夜寒輕柔的抱起正沉睡的君墨籬,向門外走去。
  秋林緊隨身後,一直毫無感情的眼眸中含著淺淺的擔憂。
  九殿下,希望你可以抗過來,不然……
  君夜寒抱著君墨籬走到一條隱蔽的小路上,陰涼靜謐的小道上除君夜寒一行人外再無一個行人。秋林緊跟其後,看著君夜寒快速向前走去的步伐,不由低聲喚道,“君上……”
  “何事?”君夜寒並未回頭,腳步依舊未停的向前走去。
  “君上這樣做,是否……”
  “秋林,吾的事吾自是明白。”君夜寒緊了緊抱住君墨籬的雙手,漆黑的眼中帶著絲絲冷漠,堅決。
  “是。”秋林低下頭,知道自己觸犯到君夜寒的底線,便沉默下來。但心中依舊有些遊疑,不安。
  君夜寒走在前方,平穩的步伐不見絲毫遲疑。微低下頭看著君墨籬縱使沉睡,也依舊微皺著眉頭不安的睡臉。
  已經要復蘇了麼,原以為修行了燼魂滅身就可以慢慢的將身體裡原本的靈魂徹底清除湮滅,卻沒想到讓他人如此快速的發覺,還搶佔了先機。
  想到這些,君夜寒原本溫柔的眼眸漸漸變得冰寒,唇角微微上揚。
  看來那些人似乎都忽略了吾的存在了,真是不可饒恕啊。
  看著不遠處逐漸呈現的塔樓,君夜寒不由加快步伐,片刻便已到達塔樓門前。
  “秋林。”
  “是。”秋林快速的走到君夜寒身邊,伸手便要去接過君墨籬。
  “你去打開塔門。”君夜寒聲音帶著絲絲冰冷,側身向一旁微邁一小步饒開秋林的手。
  “秋林不敢。”
  “有何不敢,吾是這個帝國的君王,難道連讓人開一個門的權利都沒有麼。”低沉的聲音已不復原本的溫柔,凝滿冰霜。
  秋林此時已明白君夜寒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柔遊戲人間的帝王,而是一個已揭開了面具,完全暴露出真實一面的無情帝王。
  捧著不久前出現在手中的玉盒,秋林一步步的走到滿是冰寒的塔門前,一道白色的光芒從玉盒中散發出來,包圍在秋林全身,阻擋住寒氣的入侵。
  秋林將手中的玉盒緩緩打開,一道極其耀眼的光芒直沖天際,耀眼的光芒逐漸的彙聚成一個小小的純白色的小球漂浮在秋林的掌心。
  君夜寒走上前,一手攬著君墨籬,另一隻手觸碰到秋林手心的白色小球,將一絲靈力流轉入小球。純白色的小球瞬間變成金黃色,在秋林手中不斷的上下跳躍。
  秋林小心的捧著手中的金色小球走到高大的塔門前,將手中的小球輕輕的按入塔門正中心的微凹之處,金黃色的光球漸漸的溶入大門內,漸漸的變成一條條細小的紋路遊走在白色的大門上,形成一個極其繁複,神秘的圖案。
  君夜寒走上前,腳尖輕觸碰大門,大門瞬間轟然洞開。
  秋林看著隨著君夜寒的走入已逐漸關閉的塔門,不由輕舒一口氣。微緊了緊手心,才發現手心已滿是汗濕。
  登星塔是歷來帝王修行之處,除帝王之外他人都不可踏入此大門一步,如今君上不但要自己開啟大門,還要讓自己看著君上親自帶著他人進入登星塔,而自己又無力阻擋,想想就覺得愧對先皇的囑託啊。
  君夜寒抱著君墨籬走在空曠的塔樓內,空蕩寬闊的空間內只有君夜寒的腳步在不停的迴響。
  君夜寒走到塔樓的右側牆壁處,騰出一隻手對著雕刻在牆壁上的一朵淡雅九瓣雙生蓮的蓮心輕點下,一道白色的光芒瞬間包裹住兩人,消失在塔室內。
  兩人出現在高雅的房間內,君夜寒將君墨籬放在房內唯一的床上,看著君墨籬已沉靜下的睡臉,手指不由輕撫上君墨籬的臉,一點點的描摹著君墨籬的容顏,漆黑的眼眸中帶著絲絲眷戀與不舍。
  “籬兒,一切就看你自己了。”君夜寒按下床沿上的按鈕,整張床逐漸沉入地底,消失在整個房間內。
  君夜寒坐在房內的椅上,沉寂的眼眸帶著絲絲寂寥與滄桑……
  籬兒,我會在這守侯著你,只到你再次歸來。只是對於我來說只是短短十天,但對於你來說卻已過千年,那時的你可還會記得我……
  籬兒,你會變得更加強大,更加耀眼。那時的你可還願為誰停留,可還願為我再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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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雅的庭院內,一白衣男子正坐在涼亭內的石桌旁,纖長的手指輕夾著一顆黑色的棋子,正認真的獨自下著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此時的寧靜,一玄衣男子面帶焦急的走到涼亭處。
  “聖子……”玄衣男子微彎腰向白衣男子行禮。
  “嗯。”白衣男子輕點下頭,依舊認真的看著桌上的棋盤。
  “聖子為何要如此……”玄衣男子抬頭,一張清媚的臉上略帶不安。
  “怎麼,不忍心麼?”白衣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走到玄衣男子身前,眼神清淡的看著玄衣男子有些焦慮的眼神。
  “不,只是聖子答應過不會傷害九皇子的,只需要畢唁送那封信而已,又為何……”
  “為何?呵呵……”白衣男子輕笑著打斷畢唁的話,一雙清淡的眼中含著淡淡諷刺,“畢唁又何必在此多此一事呢?背叛就是背叛,難道我沒在信箋裡面附加上冥術,你就還要自欺欺人下去麼?不要忘了如今你的主人是誰。”
  “畢唁明白了。”玄衣男子逐漸冷靜下來,眼中已不復一絲波動,“那麼九皇子會在此次會如何?”
  白衣男子淡笑的走到一旁的石桌邊,看著桌上已近結束的棋局,輕聲地說道,“當然是死局……”
  玄衣男子身體微晃動,臉色有些蒼白。
  “那麼畢唁先下去了。”略帶幹啞的聲音含著絲絲顫抖。
  “嗯,你去準備下族長交接儀式的宴會吧。”
  “是。”
  白衣男子站在原地淡笑的看著畢唁快速離開的背影。
  君墨籬,這一局你必死。被自己信任的夥伴背叛,不論心思再怎樣冷淡的人也會留下著一絲痕跡的,或許這一絲痕跡對你沒有多大傷害,但若這絲傷痛被擴大百倍千倍後,你還會無動於衷麼?
  還有你體內還未完全消散的靈魂若再此刻又暴動起來,你這已被冥術削弱無數倍的靈魂可還抵擋的住這靈魂的衝擊?縱使抵擋住了,也會沉睡千年……
  只是千年後,誰還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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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神聖的神殿內,一白衣清逸的男子正盤腿坐在一塵不染的白玉石地上,身前擺放著一個複雜的圓盤,圓盤內的指標不停的跳躍著,旋轉著。
  白衣男子眼神一直緊盯著指針的方向,然指標在過了很久都沒有停下的痕跡。
  “砰……”
  指標因旋轉速度過快而承受不住負荷,一點點的碎裂開。
  雲落看著毀壞掉的圓盤,眼中含著一道複雜的光芒。走到窗前,一直看著帝宮最高處的塔樓。
  命定之線居然斷了。君上,為了他,你果真拼盡了所有也要逆了這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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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夜寒靠在房內的牆壁上,十天十夜未眠片刻的身體並無多大不礙,只是自己的心弦一直緊繃,此時難免會有些不適。
  “籬兒……”君夜寒看著房內原本擺放著床的地方,漆黑的眼中含著一絲很難察覺的思念。
  馬上就到十天了,籬兒,你為何還不出來……
  對於自己才十天,但對於你來說已過千年。我還是我,那麼你縱然還是你,但還是那個愛上自己卻不願屈服的君墨籬麼?
  君夜寒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自己曾經在裡面呆過一年,雖然對於他人來說不過一年,但對於自己來說卻已逾萬年,曾經認為那麼漫長的萬年此時卻覺得抵不過這短短的十天來的漫長,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已陷得如此之深了麼……
  “君夜寒……”清靈,純粹的聲音傳入君夜寒的耳內。
  君夜寒身體微震,迅速的睜開眼,在看到站在自己對面的模樣已略有改變的少年時,眼中溢滿深情與思念。
  “籬兒……”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7章 真正自我

  君墨籬淡漠的看著眼前情緒波動的君夜寒,緩步向君夜寒走去,藍色的薄衫隨著步伐的走動流動著淡淡水色盈光,腳步還未走到君夜寒身前,君夜寒突然瞬間出現在君墨籬身前,緊緊抱住君墨籬。
  “籬……”微沉的聲音含著不易察覺的擔憂。
  君墨籬感受到君夜寒抱在自己腰間上雙手的顫抖,清冷的眼中含著些微疑惑。
  君墨籬感覺到束在自己腰間的雙手在逐漸的加深的力道與那淡淡的暖意,白玉般的雙手一點點的扳開君夜寒縛在自己腰間的手。掙脫君夜寒的懷抱,腳步微退一小步,看著君夜寒一直溫柔的眼中此時含著絲絲害怕,藍色的眼眸無一絲波動。
  “你……”君夜寒看著眼前神情冷淡,寂寥的君墨籬,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慌亂。
  君墨籬看著眼前言又止的君夜寒,雙手突然撫上君夜寒的臉頰,一點點一絲絲的撫摩著,似在驗證又似在期待著什麼。
  “假的……”君墨籬喃喃出聲,輕靈的聲音中含著淡淡的落寞與沉寂。
  君夜寒看著此時的君墨籬,雙手輕按住君墨籬正撫著自己臉的手,溫柔眼眼眸帶著一絲心疼。
  “籬兒,你已經回來了。”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溫柔心疼的聲音,眼神毫無波瀾的看向君夜寒“這一千年來,墨籬原本都會在想著哪才是真,哪才是假。到後來,墨籬才發現,所有的都是假的……”
  君夜寒看著眼前君墨籬疏離,漠然的眼神,心口不由微微疼痛起來。右手輕撫上君墨籬的眼睛,看著已漸漸熟睡過去的君墨籬,輕聲的低喃道,“睡吧,籬兒。等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輕抱起君墨籬,君夜寒的身影瞬間消失……——
  君墨籬再次醒來時已近午時,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環境,君墨籬不由坐起身,赤腳走到地上,看到擺在桌上正散發著清香的飯菜,才發覺此時肚子已很餓了。
  走到飯桌前,君墨籬拿起桌上的竹筷,只吃了幾口飯菜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淡漠的眼眸一直看著桌上的竹筷。
  “不喜歡吃麼?”君夜寒從門外走進看到桌上未動多少的飯菜,不由輕聲詢問。
  “多久?”君墨籬並未回答君夜寒的問話,只是冷淡的問著自己的問題。
  “十天。”君夜寒輕笑的走上前,坐到君墨籬身邊的位上。
  君墨籬微側過頭看向身邊的君夜寒,一直平淡的眼中含著一絲訝異:“一日百年,居然可以將時間停留到如此地步……”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此時已恢復過來的君墨籬,眼中含著絲絲寵溺,伸手捋了捋君墨籬的髮絲。
  “籬兒是在擔心適應不了時間差麼。”
  君墨籬淺笑的站起身,走到不遠處的落腳鏡前,看著此時鏡中自己的模樣,不由回轉身看著君夜寒,唇角掛著一絲淡笑。
  “你要我這樣出去麼?”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此時的模樣,深邃漆黑的眼中含著絲絲情意。
  “如今的籬兒才是真正的自己,有何不可以此出現在世人面前呢?而我一直等待就是真真正的籬兒。”
  君墨籬捋起長及拖地的髮絲,冰藍色的長髮閃耀著迷幻的色澤,剔透的藍色眼眸流轉著魅惑眾生的光彩。
  “真正的自己……”君墨籬笑著看著鏡中的自己,唇瓣微揚。
  “那麼君父的意思是說,從今以後,墨籬可以只做自己了麼……”
  “是。”君夜寒走上前,輕柔的挽起君墨籬的髮絲,一點點的盤固在發頂。
  君墨籬任由君夜寒盤弄著髮絲,看著鏡中照射出的自己與君夜寒緊挨著的身體,眼中含著一絲絲笑意與暖意。
  真正的自己麼?真正的自己是怎樣呢。前世的自己在演著一場又一場的戲,已分不清哪個真是真正的自己。
  而這一世,從一開始便身處局中,於是扮演著另一個自己,一個不是真正自己的自己。雖說從一開始自己便可以控制這個身體,但身體裡殘留的原本身體主人的靈魂依舊影響了自己。而如今這個身體已完全屬於自己了,靈魂中再無任何其他干擾,那麼自己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了麼。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魅人的眼眸,不由溫柔的撫上君墨籬的眼。
  “籬兒,讓所有的人都看到真正的你吧。”溫柔的聲音帶著蠱惑世人的深情,一點一滴的滲透君墨籬的心底。
  “你早就知道了。”君墨籬微仰起頭了然的看向君夜寒。
  君夜寒輕笑的點點頭,輕牽起君墨籬的手走到桌前的椅上坐下。
  籬兒,我怎會不知道真正的你呢,那聖潔飄渺的籬兒不是真正的你,那用淡漠的眼睛看著世間一切的不是真正的你,那會嘲諷冰冷的對待他人也不是真正的你,那只是被束縛住翅膀不能自由飛翔的你……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寵溺的看著自己的眼神,微笑的看向君夜寒。
  “君父,你的眼中可還有這個世界。”君墨籬一直都想知道君夜寒的眼中到底還能容的了誰,心裡還能在乎著誰。
  “我從來就未睜開過眼,又怎會去看這世界。”君夜寒的眼一點點的變幻,漸漸變成銀色,淺淡的眼眸直看著君墨籬,“而我的世界只看得見你。”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那銀色淺淡的眼眸,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純透的藍眸第一次透出絲絲溫情,信任。
  君夜寒,這夢中千年來自己收穫最大不是那強大起來的實力,而是明白了你的心,你早已淪陷的心。
  曾經的自己是那樣的釋意的理解著一切,堅持著自己的一切,如今看來自己忽略了何其重要的事。
  嵐聖音,畢唁,君逸卿……這些人,這些事,千年來為了不沉浸在幻境中不斷的將這些事剝悉,回想。到如今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你都是為了我,而你的眼中或許真的只有我。
  而自己差點就錯過了你……
  “籬兒都知道了麼?”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帶溫情的眼眸,輕聲的詢問道。
  “是。”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並未再多說這個問題,許多事明白就好。
  “嵐族的族長交接儀式,我要去。”君墨籬打破一時的沉寂,看向君夜寒。
  “好。”君夜寒一口答應下。籬兒,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畢唁……
  我們也是該好好會一會了。
  嵐聖音……
  也該讓你知道何為事實……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8章 初臨嵐族

  雲山的高顛之上,終年雲煙繚繞,虛幻飄渺的頂峰一直是無數人所尊崇,夢想之處。每日都會有許多人從山底向山顛之處攀登,但至今均未有人可以達到頂峰。
  彌亞10036年的年關,雲山之下不遠處的嶸涼鎮內人群煽動,原本靜謐的小鎮此時熱鬧非凡,未隔多久就會有來自各地的遊客湧入。
  “嵐族的影響看來比想像中要大很多呢。”君墨籬雙手撐在二樓的客棧臨窗處的窗攔上,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由感歎道。
  “呵呵,屹立千年的家族的影響力又豈止如此。”君夜寒站在君墨籬身後,輕笑的看著君墨籬。
  君墨籬回頭看向君夜寒溫柔含情的眼眸,墨藍的眼眸帶著絲絲溫暖。
  “那麼我們如今是否也該去看看那神聖的嵐族呢?我的君父。”君墨籬微笑的看向君夜寒。
  君夜寒含笑的點點頭,將手中的黑貓瞬間丟向窗外,順手輕攬住君墨籬的腰身,輕躍上窗外踩踏在空中已變身成白虎型的聖獸的背上坐下。
  聖獸踏在空中快速的向山顛之處飛躍而去,君墨籬靠在君夜寒身上,看著周圍快速飛躍的景色,微揚起頭看向身後的君夜寒。
  “墨籬倒不知君父何時也會如此招搖了。”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戲謔的眼眸,雙手不由微微摟緊君墨籬的腰,溫柔的眼神透著一絲寵溺。
  “只要籬兒喜歡就夠了。”
  君墨籬低下頭,只是輕笑的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已逐漸開始顯露出的宏偉,華貴的高殿。
  君夜寒,你愛我已甚過我愛你。
  如此的愛戀,我們終究會走到何種境界……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此時的表情,抱在君墨籬腰身上的雙手漸漸收緊,唇瓣附在君墨籬的耳畔邊,輕柔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堅定,執著。
  “心隨靈魂永在。”
  “呵呵……”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輕笑出聲,笑聲逐漸加大,撫面而來的風吹散一路的笑聲,久久回蕩。
  帝王的愛,永恆的愛戀。君夜寒,不要忘了你今日的承諾——
  雲山之顛,一座極其高貴的大殿建立其上,此時大殿內不斷傳出歡聲笑語與清靈的琴音。
  嵐聖音站在大敞的正門外,眼睛一直看著高空中不斷飛躍而來的飛鳥走獸,在看清騎坐在背上的人之時,一雙清淡的眼中不時閃過一絲失望。
  “聖子安好。”一黃衣年青男子從騎獸上下來,直走到嵐聖音身前問好。
  “秦公子好,儀式即將開始,還請秦公子到大殿稍等候。”嵐聖音示意侍立在一旁的僕從領秦公子去大殿。
  秦醞雖有些不願就如此簡單離開,但看到嵐聖音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只得跟隨著僕從離去。
  一隻純白色的聖獸從高空之處逐漸向殿門處躍來,純白色的光華流轉著整個獸身,隨著漸漸聖獸的逐漸靠進,所有人都可清晰的看到高大的獸身上此時背負著兩個人。
  嵐聖音原本看到聖獸時欣喜的眼神在看到聖獸上極其親昵的兩人,欣喜之情瞬間湮滅。
  君夜寒輕摟著君墨籬已匍匐在地上的聖獸身上走下,一雙眼眸一直停留在君墨籬的身上,修長的手指輕整理著君墨籬頭上剛剛戴上的海藍薄紗斗笠與衣襟。
  君墨籬任由著君夜寒整理自己被風吹得有些微皺的衣襟,一雙墨藍的眼眸看著君夜寒認真,溫柔的眼神,唇角慢慢上揚。
  嵐聖音看著眼前兩人旁若無人的模樣,眼中含著一絲黯色。
  “君上親自駕臨嵐族,嵐聖音在此恭迎聖上。”嵐聖音走上前,打破此時已有些安寧美好的畫面。
  “嗯。”君夜寒並未回頭,只是微應一聲,手指依舊在撫平著君墨籬身上的衣襟。
  “就這樣吧。”君墨籬輕聲說道,示意不用再整理了。
  “我要給籬兒一切最好的,這衣襟當然也不能有絲毫不好之處。”君夜寒理了理君墨籬顯露在斗笠外的冰藍色髮絲,看著眼前已完全沒有一絲淩亂的裝扮,才滿意的收回手。
  “聖子請帶路吧。”君夜寒這才轉身看向一旁臉色已有些暗沉的嵐聖音。
  “是。”嵐聖音點點頭,微領先一步在前方帶路。微暗的眼眸不時的閃動著,不知想到了什麼。
  君夜寒握住君墨籬的手,走在嵐聖音身後並未再多說一句話。
  君墨籬看著周圍的人驚異難以置信的眼神,再看著君夜寒此時緊緊握著自己的手,千年來已沉寂的心漸漸回暖。
  君夜寒,為了我你可以拋開帝王身份,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只為了讓我可以得到世間最美好的一切。但你卻不知道,在墨籬眼中,最美好的一直只會是你。
  “君上,前方就是聖殿了。”嵐聖音停下腳步,看向君夜寒。
  君夜寒微點頭,握著君墨籬的手一直未松,與君墨籬一同向聖殿內走去。
  “君上,聖殿內只有君王與嵐家之人才可以進入,還請這位公子……”嵐聖音走到君夜寒身前,微擋住君夜寒的步伐。
  “吾之天下,與他同共。”君夜寒看著嵐聖音的眼睛,毫不在意的說出自己的所想。
  “噗……”君墨籬看著嵐聖音瞬間蒼白的臉,不由哧笑出聲,“君父怎可如此嚇唬他人。”
  “墨兒難道以為我說的是假話?”君夜寒溫柔的握著君墨籬的手,無視一旁早已呆楞住的嵐聖音走入聖殿。
  君墨籬微緊了緊被君夜寒握住的手,眉目輕揚。
  君夜寒,如今的墨籬或許誰也不會信,但絕對不會不信你……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39章 嵐族族長

  君墨籬與君夜寒攜手步入聖殿內,空曠的殿廳內無一絲煙火氣,潔白的玉石地面幾可清晰的照出踩踏在其上的人影。高大的殿頂上鏤刻著大陸上鮮少現世的奇珍異獸,為這清冷,冰寂的大殿憑添一絲活氣與異色。
  君墨籬與君夜寒站在大殿中央,時間在靜靜的流淌,寂靜的殿廳內安靜的似乎能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君墨籬微仰起頭看著殿頂,墨藍的雙眸一直看著那殿頂上栩栩如生的雕畫,身影一直未有絲毫移動,似是被那精緻的壁畫深深吸引,又似陷入無盡的思索。
  君夜寒輕扳過君墨籬的雙肩,一隻手輕拿下覆戴在君墨籬頭上的斗笠,清絕的容顏顯露在君夜寒的眼中,看著君墨籬含著一絲迷茫的眼眸,君夜寒不由將君墨籬攬在懷中,一點點的加緊力度。
  “籬兒,我就在你身邊。”
  君墨籬的眼眸逐漸清明起來,似是感受到君夜寒身上的溫暖,墨藍的眼眸也逐漸溫潤,和煦起來。雙手順勢環上君夜寒的腰身,臉頰輕靠在君夜寒的胸前,聽著一聲聲沉穩的心跳傳入耳中直沒心底。
  “墨籬一直都知道,只是這空曠的殿廳讓墨籬想起一些事罷了。”君墨籬淡笑的看向滿含擔憂的君夜寒。
  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已恢復淡然的眼眸,溫聲輕笑。
  “籬兒若是一時無法適應著千年的時差,那麼我……”
  “我無事,夜,我不會讓自己長久陷入這種不真實的感覺,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自己面對,更何況,夜會一直在墨籬身邊,不是麼?”
  “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君夜寒微笑的注視著君墨籬此時正綻放著無比自信的眼眸。
  君墨籬含笑的環緊君夜寒的腰身,兩人的身體緊緊環繞在一起,冰藍的長髮交織著如夜色般漆黑的髮絲,絲絲纏繞,不分不離。
  穿越無數時空,與你相識,何其艱難。被你愛上,又是何其有幸。
  “啪,啪,啪……”一聲聲清脆的掌聲突兀的響起,沖散此時的一室溫馨。
  “真是感人的畫面啊,讓人不羡慕都難啊!”清淡的聲音夾雜著一絲無法忽略的戲謔。
  君墨籬抬頭循聲望去,便見一身著繡金純白羅鍛長衣的男子此時正站在大門處。一頭墨黑長髮銀冠束起,眼波若水,唇若紅櫻,白玉般的臉頰兩腮之處透著淡淡嫣紅,相貌美若女子,卻又自有一股**之態,細看之下又與女子之形相去甚遠。
  白衣男子走至君墨籬與君夜寒相距四、五步之處停住腳步,一雙似水般的眼眸細細掃向君墨籬,略帶放肆的眼神似想要將其看穿,看透。君墨籬也未有絲毫不耐與惱怒,淡漠的眼睛一直回望著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微曲起纖長細膩的手指,盤弄著垂在胸前的長髮,似笑非笑的看著君墨籬,紅唇微啟。
  “眉如墨畫,眸若琉璃,**賽雪,形似皎月。如此傾國相貌無怪乎君上會如此愛憐,若換成他人恐怕也早就捧在手心一刻也不願放手罷。”
  君墨籬淡然的眉眼隨著白衣男子的話語逐漸放柔,唇瓣上揚,琉璃般明澈的眼眸隨著笑意的加深愈顯柔和,眸光流轉間已帶絲絲魅色,欲勾人心魂,令人不能自拔。
  “肌若凝脂,嬌如春花,麗若朝霞。族長如此容貌恐怕君父那帝宮宮妃最美妃子與你相比都要遜色三分啊。”輕靈的聲音含著一絲讚賞,似是發自內心的讚美。
  白衣男子神色微滯,瞬間恢復常態,微笑的看向君墨籬,雖被君墨籬說成自己象女人,這也卻是自己的痛處,但眼中依舊帶著一絲讚賞。不愧是君上看重的人,看來和以前的那些寵妃卻是不同,在如此短時間就找到對方的弱點進行反駁。
  君墨籬淡笑回應,並未有絲毫著惱。雖然被對方比喻成自己只是一個以色侍人的男寵,但自己只要明白自己是何地位就行,他人如何又怎能一一顧慮。
  “這位深海精靈可是君上選中的圖蘭帝后?”白衣男子打破一室的寧靜,微笑的問向在一旁一直未語的君夜寒。
  “不,籬兒不會是圖蘭的帝后。”君夜寒淡笑的看著白衣男子,隨之緊緊握住君墨籬的手,溫柔的眼眸看向君墨籬一直平靜的臉龐,漆黑的眼眸深處隱含著從未有過的認真與深情。
  “夕清,吾來此只是想讓你知道,他將是彌亞大陸的帝后,也是唯一的帝后。”君夜寒溫柔的攬住君墨籬的腰身,低沉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堅決與執念。
  嵐夕清呆楞片刻,一瞬間似是受到極大打擊,原本神采滿溢的眼某此時變的無神,臉龐有些僵硬。
  “君上,怎可與夕清開如此玩笑。”乾澀的聲音含著一絲期待。
  “夕清這麼多年來難道不知吾從不開玩笑麼?”
  嵐夕清看著君夜寒此時認真的神情,眉宇微皺,瞬間又似想起什麼,突然狂笑出聲。
  “哈哈哈……”嵐夕清指著君夜寒,一雙如水的眼眸帶著一絲穢黯,“是,君夜寒,你從來不開玩笑,可這個天下在你眼中不就是一個天大玩笑麼,。”
  君夜寒並未因嵐夕清突然的變化而驚訝,只是一直溫柔的眼眸此時卻染上一絲冰寒與及至的冷漠,輕攬著此時已略有詫異的君墨籬走向大門,在要跨出大門時略停下腳步。
  “嵐夕清,不要做多餘的事,後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
  嵐夕清看著君夜寒與君墨籬攜手離去的背影,不由笑的更大聲,似帶著一絲絕望又似一種即將赴死的決絕。
  君夜寒,你將整個大陸當成了什麼。
  你將整個大陸可曾放在整個眼中。
  合該整個大陸在你眼中都比不過你壞中人的一跟頭發麼,合該我這些年的等候就是合該的麼,合該我們都被你當成棄子麼……
  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大陸的人將你當成神,一個救世間於所有危難的神明,一個慈悲天下,溫柔看待世界的高高在上的神明。
  卻不知你才是真正引**下地獄的惡魔。
  如此絕情,如此狠絕。
  嵐聖音在殿門處聽帶殿內的狂笑聲,不由有些疑惑,在到隨之出來的兩人,不由愣住。
  “你,你怎麼……”看著已顯露出容顏的君墨籬,嵐聖音有些不敢置信,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與質疑。
  “你還在,本殿又怎會死,”君墨籬淡笑的打斷嵐聖音的話語,輕笑的走過嵐聖音身旁,一旁的君夜寒一直未看向嵐聖音。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嵐聖音感到心痛在心底不斷蔓延,甚至夾雜著絲絲涼氣。
  “為什麼,為什麼……”喃喃的聲音低低徘徊,似在詢問自己又似在等待著什麼答案。
  “君父還真是處處留情啊。”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清淡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籬兒明知我的心裡只有你。”君夜寒溫柔的看向君墨籬淡笑的眼眸,知對方並未生氣。
  “呵呵,難道君父不準備告訴墨籬今天的事麼。”
  “當然,我帶籬兒來就是想要籬兒知道此時的事。不過此刻我們還是先解決宮內的事吧。”君夜寒攬住君墨籬的腰身,坐上早已匍匐在門外聖獸的背上。
  “嗯?”君墨籬略帶詢問的看向君夜寒。
  君夜寒攤開手心,一張小小的紙箋臥於其上。
  君墨籬隨手拿起打開,小小的字體慢慢顯露出。
  “堇妃薨。”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0章 堇妃之死

  君墨籬踏入堇鳳閣庭院內,看著滿院凋零的花瓣被踩得爛如泥,雜亂中帶著蕭瑟,無一人打理,墨藍的眼眸掃過一院淩亂,淡笑的輕擺袖擺便向內閣走去,獨留一院開的正盛的花一點點的凋謝。
  只道是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進入閣內,便看到零散的一些侍從或跑或站在原地,滿臉的惶恐與不安。君墨籬走到其中一位正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停張望的侍從身前。
  “怎麼只有這些人,其他侍從呢?”
  “殿……殿下,清合不知。”清合有些驚恐的看向君墨籬,本就慌張的臉龐此時更是蒼白。
  君墨籬看著清合滿臉的驚惶,也就未再多問,舉步走入暖香廳內,一步入暖香廳,便有一股濃膩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九皇兄……”
  君墨籬看向一旁向自己望來的君祁悠,原本一雙清亮的貓眼此時已紅腫,本該紅潤的臉龐此時卻慘白,雖比平常憔悴許多,卻更有一股讓人憐愛的氣韻。
  微向君祁悠點點頭,君墨籬並未說話。
  “臣見過九殿下。”
  “容大人不必多禮。”
  君墨籬看向神色黯淡的容千翎,淡漠的眼眸微微柔和下來。走到容千翎身邊,雙手輕握住容千翎的有些冰冷的雙手。
  “外公不必擔心,墨籬定會找出殺害母妃的兇手。”
  容千翎感受到雙手的溫暖,有些訝異的看向君墨籬,在看到君墨籬微帶柔和的眼眸時,不由微微點頭,臉色也舒緩了一些,雖不知君墨籬為何突然改口叫自己外公,但一直緊繃的心卻也因此放鬆許多。
  “微臣謝過殿下。”
  “外公為何如此見外,堇貴妃也是墨籬的母妃。”鬆開握住容千翎的手,君墨籬淡然的走向內室走去。
  看著君墨籬拐入內室已消失的身影,君祁悠眉目微皺,腳步也隨之邁入內室。
  隨著越來越接近堇貴妃被殺害的床畔,君墨籬聞到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手指挑開染血的床紗,入目的便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
  “啊……”
  侍立在一旁的一位侍女在看到床上橫躺著的屍體,不由驚恐的驚呼出來,臉色瞬間變得極其蒼白,在看到君墨籬平淡的神情,不由微慚地垂下頭,眼睛卻是不敢在往床上多看一眼。
  君墨籬並未多加理會侍女的無狀,腳步向床前小靠一步,以便更加清晰的看清堇貴妃的如今模樣。手指將覆蓋在堇貴妃臉上的淩亂長髮向兩旁撥開,青白的臉龐逐漸顯露出來,看著堇貴妃瞳孔散大,睜大的雙眼,君墨籬手掌輕撫上堇貴妃的雙眼上,合上堇貴妃死不瞑目的雙眼。
  雖並無感情,但畢竟是這個身體的母妃。況人已死,過去種種也皆已隨之而散。
  君墨籬認真的看向堇貴妃全身上下除一張臉外再無一處完好的身體,發現滿布傷痕的身體上並無一處致命傷,且還有幾處明顯有著術法治療的痕跡,看著這具被殘虐的身體與滿是血跡的床鋪,君墨籬看向一旁的侍女。
  “在本殿之前,還有誰看過。”
  “稟殿下,還有十一殿下和容大人……”一旁的侍女急忙應到。
  君墨籬放下垂在床畔上的床紗,遮蓋住床/上的軀體。
  “皇兄,有什麼發現麼?”君祁悠看著正準備離去的君墨籬,急聲問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含著一絲焦慮。
  君墨籬看向君祁悠悲傷難過的眼眸,輕歎一口起。
  “未曾,皇弟不必擔憂,皇兄必會找出兇手以慰母妃在天之靈。”
  “祁悠相信皇兄,母妃一直最是疼愛我們,現在卻……”君祁悠話未說完,淚水就先止不住流了下來,紅彤彤的眼睛沒有一絲光彩,讓旁人看得心疼非常。
  一隻手輕拭去君祁悠臉上的淚痕,溫柔的動作帶著一絲憐惜。
  “皇弟守了一天也累了,後面的事交給皇兄就行。”
  君祁悠看著眼前一臉疼惜的君墨籬,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乖順的點點頭,未再多言一語。
  跨出堇鳳閣,聞到撲鼻的泥土清香,君墨籬微深的輕嗅一口,自然空氣就是舒服啊。
  一隻精巧的紙鶴突然從身後飛至,停在君墨籬的肩上,微斜過頭,輕啄了下君墨籬肩上的秀髮。
  君墨籬用手指撚下紙鶴的身子,展開散發著淡香的折紙,紙上字體躍然而出。
  “玩夠了就儘快回來,午膳同進。”
  君墨籬輕笑的折好紙張,側身向朝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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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的太陽有些毒辣,一些侍從皆快步走過,不時擦擦額上的汗水。君墨籬一身清爽的沿著寬闊的白玉石鋪就的路上走過,看著路旁的林蔭感受著微風的輕拂,腳步也略加加快。
  一聲清嫋的歌聲隨著微風傳入君墨籬的耳內,君墨籬未多加留意,腳步轉入一旁的小道,準備走進路到達朝陽殿,只半天未見那人,便已開始想念了,想起那人在殿內等候自己的情形,君墨籬不由微笑。
  和煦,發自內心的笑容侵染所有人的眼,入了周圍人的心,墨藍的眼眸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人的色彩。
  “九皇兄。”
  君墨籬微頓下腳步,側身看向似在一旁等候的白衣少年,唇瓣笑意更加上揚。溫暖了旁人的心,卻也灼傷了他人的魂。
  “逸卿的母妃如今可安好?”
  君逸卿似未料到君墨籬會詢問自己的母妃,神情微愣片刻,便輕點頭。
  “母妃如今一切安好,皇兄如此急切可是要去哪。”
  話剛問出口,君逸卿便知自己越界了,一直冰冷的神色此時略帶尷尬。
  君墨籬也未在意,聽到君逸卿的問話,不由輕笑出聲,原來自己已有些急切的想看向那人了麼。唇攀輕揚,微笑的看著君逸卿,“正準備去朝陽殿,若無他事,我便先去了。”
  君逸卿微點頭,看著君墨籬離去的背影,冰藍色的長髮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冰冷的眼神此時不由微帶一絲溫和,隨即又隱去。
  只到君墨籬的身影完全消失,君逸卿才收回目光,心中略帶酸澀。這樣的墨籬為何居然會有人認為與嵐聖音想像,明明相隔如此大,居然還會有人將其耳人相提並論,真是自欺欺人的一群人啊。
  君逸卿身走至一旁正沉浸在自己世界專心唱著歌謠的綠衣女子身旁,冰冷的聲線中帶著一絲溫暖,“母妃,該回去了。”
  綠衣女子略帶疑惑的看向君逸卿,一雙懵懂的眼神帶著詢問,“回去?可是君上還沒來,要是君上等下來未聽到我的歌聲會不開心的。”
  君逸卿緊了緊手心,摻起綠衣女子的一邊走一邊輕聲解釋道,“君父最近國事繁忙,所以不會過來了,明日再來吧。”
  “好,那逸卿認為明天我唱什麼歌好呢?”綠衣女子未有絲毫懷疑,只是開心的詢問著,一雙明媚的眼睛似未經歷過任何世事般純真。
  君逸卿看著母妃單純快樂的模樣,心底微帶一絲惆悵,這樣或許更好,什麼也不知,何嘗不也是一種幸福。
  君墨籬,只屬於那永遠高高在上的帝王,而自己從一開始就輸了。
  母妃,君父早在一開始全身心就只有一個君墨籬,我們都早以求之不得。
  不得求之……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1章 夜探容府

  入夜,一道黑影快速的隱入此時正燈火明亮的容府內,君墨籬小心的隱藏住自己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在一處處死角,躲過一隊隊巡視的人。
  無視複雜的地形,君墨籬一路向容府最中心防守最是嚴密的一幢華閣飛躍而去,腳尖輕點綠葉,身子如一陣輕風般向前飄躍,隨著目的越來越進,路邊巡邏的人已越來越多,君墨籬沿著陰暗地段的避光之處,輕盈的腳步聲未發出丁點聲音。
  看著已出現在視線內的院閣樓,君墨籬並未急著靠近,而是隱在不遠處一座假山的陰影之處,看著前房的樓閣。
  樓閣內此時被燈火照的通亮,屋內走動的人的影子投射在紗窗上隱隱錯錯,不斷晃動。門外之處雖只有三四人巡視,但從氣息與落腳之輕巧皆可看出這幾人古武術之高深。
  半個時辰過後,屋內燈火突然熄滅,樓門被推開,屋內人也隨之接踵而出,偶有細碎的談論聲傳出。
  夜色太過朦朧,君墨籬此時未避免被發現因此不能借助術法看清這些人的面龐。只好借著月光的銀輝看著這些從屋內走出人的身影。
  走至最前方的人身著一身白衣,氣質高雅,身旁右側一青衣男子緊隨其旁,腳步略慢于白衣男子半步。身後緊跟著的數十人神色嚴肅,腳步皆極其輕緩,未發出多少聲音,令本就安靜的園內更顯寂靜的窒息。
  隨這人群的逐漸接近,君墨籬看著前方走過來臉龐愈顯清晰的人,呼吸不由愈加輕緩,待看清走至最前方之人時,目光不由微沉。
  看著即將走過樓閣庭院的人群,君墨籬身影挪向身後假山準備離去。
  “等等……”清冷的聲音阻止了人群前進的腳步。
  白衣男子站定腳步,目色沉靜的看向方才走過的不遠處假山。
  “主子?”一旁的青衣男子疑惑的看向白衣男子。
  “洛鳴,你去看看那裡。”白衣男子指向假山之處。
  “是。”青衣人恭謹的應聲,向假山處快速走去。
  君墨籬聽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靠在石山側,袖擺處滑出一把薄刃冰刀緊握在手心。
  青衣男子走到君墨籬所站立之處,還未看清什麼,便感覺到一股冰寒的氣息迎面而來,身子快速的向一旁移過,側身躲過冰寒的氣刃。
  君墨籬見來人如同自己所預料般向一旁躲過,身子瞬間向前飛躍而出,快速的身影似風一般的掠過青衣男子。
  洛鳴感覺到一道黑影快速閃過自己的眼前,還未看清,人影便已快速飛躍而過。
  君墨籬靈力流轉至全身,瞬間身體輕盈至極,感受到身邊拂過的微風,身體瞬間禦風向外飛去。
  “攔住他。”白衣男子似未料到此人身法如此快速,在看到黑衣人即將掠至樓閣遠門之處時,不由冷呵出聲。
  身後之人聽到白衣男子的話,身體皆迅速的向君墨籬包抄而去。
  一道流轉著金色光芒的利箭飛一般劃過天宇射向此時正在半空中飛躍的君墨籬的腿部,君墨籬感受到身後的凝滯的氣流,身形微下降,右手一點冰藍快速阻向已飛躍而至利箭。
  重力相撞之處,一道刺眼的光華從格擋之處發散而出,君墨籬擋掉半空中的利箭,但因此時是在半空中,身體無借力之點,又遭阻隔,所以未飛躍片刻便落至地面上。
  而身後追趕之人,趁君墨籬阻擋利箭微滯片刻的時間,迅速趕到將君墨籬圍困其中。
  君墨籬看著周圍將自己圍得密不透風的眾人,神色更顯冷靜。眼神一點點掃過四周的人,暗暗記住這些人的面目與動作,縱使有大部分人一看便知是用了假面,但假面畢竟是假面,是怎麼也隱藏不了自身的氣質與習性。
  “你若現在說出你的目的,本主便放你一條生路。”清冷的聲音從一側傳過。
  君墨籬側頭看向站在自己對面右側不遠處的白衣男子,兩人雙眼瞬間觸碰在一處,墨沉的雙眼與清冷眼眸對視碰撞,似無形的交戰。
  對視片刻,白衣男子率先移開兩人凝視的視線。
  “真是低級的說法,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嘲笑之意,瞬間激怒了周圍的所有人。
  “主子放你一條生路,你居然敢如此無理,簡直是不知死活。”叫囂的聲音緊隨著四周傳出。
  看著周圍被激怒的人,君墨籬輕按了下覆在臉上黑色的鬼面面具,嘴角笑意輕漾。
  雖說對方人數多,實力均都不差,自己肯定是敵不過。但敵不過總跑得過吧,就算等下跑不了,那麼再叫君夜寒來救自己也應該不遲,當然這最後個理由君墨籬是有些不願意承認的,但卻不可否認這卻是事實,畢竟相對於性命來說,面子便就是其次了。
  思索間,冰色的氣息從君墨籬身上凝聚而出,逐漸擴散至整個庭院,冰藍色的薄刃冰刀瞬間從手心激射向站在大門方位之處的一位灰衣老者身上,灰衣老者似未料到君墨籬居然先動手,皺巴巴的臉上此時更是皺得像一朵菊花,紋路縱橫交錯。
  看到君墨籬動手刺向灰衣老者,周圍一些人不由亮出自己的武器與法器,更右兩個脾氣火爆的人已赤手空拳狠擊向君墨籬。
  君墨籬看著因自己事先攻擊而被激怒開已開始散亂的包圍圈,笑意愈顯愉悅。自己自皇子比試那兩場之後就再也未動過手,現在正好用這些人練練手。或許這樣做有些人會覺得魯莽,然君墨籬卻不這麼認為,只因君墨籬知道自己不會出事,也有個人絕對不允許自己出事。所以利用一切可利用資源,不放過一切的可能,就是君墨籬現在堅守的理論。
  君墨籬快速的遊走在攻擊散亂的人群中,薄刃快速的劃向所經過之人的身上。而那些原本不把這些小劃傷的傷口當一回事的人,片刻便感覺到自己被劃之處開始變得僵硬,行動也逐漸減慢。
  四周氣息愈加冰寒,一些人的動作明顯遲鈍下來。白衣男子站在原地看著周圍毫無規律亂打一氣,不知互相配合的人群,眉間微皺,眼神閃過一絲冷意。雖然那些圍攻之人並不是什麼狠厲害的人物,但畢竟也是一些大陸上小有名氣之人,如今居然像個傻子般被戲耍,想到此心裡更是不耐。
  幾個站在白衣男子身後一直未動的人看到自家主子明顯不快的臉色,不由向其請命。
  “主子,我等願為主子拿下此賊,請主子允許。”
  白衣男子看著游走在人群中,似依有餘力的黑衣人,便點頭允諾。
  幾人瞬間加入戰圈,而周圍原本正憤怒圍攻君墨籬的人看到幾人的加入,瞬間退至一旁,讓出戰圈,神色極其忌憚。
  君墨籬看著新加入的幾人,知道這次是不可善了的人了,而自己剛才也打了很長時間,雖還可堅持下去,但時間一長弱勢絕對會顯現出來。
  看著昏暗的天色,君墨籬知道不能再拖拉下去了,君夜寒現在應該快要批完奏摺回殿找自己了,若現在趕回去應該還不算晚。
  “遊戲該結束了,嵐聖音……”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戲笑。
  “殺了他。”嵐聖音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此時的真實身份被識破,若被他人知道自己與容家之人的事,那麼對自己將會極其不利,想到此,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殺氣。
  君墨籬看著隨著嵐聖音話音一落而瞬間沖過來的幾人,身形快速的輕躍,向大門之處飛掠。幾顆珍珠大小的冰藍色光球從手心處箭一般射向守在門處的幾人。
  門口幾人快速的用兵器擋住冰球,然冰球在接觸兵器之時,兵器瞬間化成飛灰,而光球依舊循著原路線射向幾人的胸口,被射中之人身體瞬間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一旁準備阻攔的人看著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幾人,內心不由恐懼突生,沖向君墨籬的腳步不由停下來。
  君墨籬趁對方腳步凝滯之時,快速沖出院門。
  “把聖弓拿來。”嵐聖音看著君墨籬掠出大門身影,眼中冰霜之色更是濃郁。
  “是。”一旁之人快速遞過一隻純白色的半月彎弓,流暢的線條與繁複的圖案顯示出此弓的精美。
  嵐聖音接過彎弓,手指拿上並無弓弦的正心之處,一道白色的光華瞬間彙聚成一根線出現在弓上,右手搭上弓弦,一道純白色的流光凝聚成一根閃耀這白色光華的長箭。
  嵐聖音看著已距自己有些遠的人影,眼中厲色一閃而過,拉弓弦,弦滿,手松。
  箭如電光一般急射君墨籬的背影,白色的光箭所過之處在空中留下一道極顯眼的白色光線。
  君墨籬感覺到背後急射而至的光箭上強大的威力,強烈的危機之感瞬間充斥著全身。
  左手微按住右手已有些溫熱的黑色精美手鏈,心神愈加安定。
  身影一邊加快速度飛躍,雙手一邊快速的劃印,一道道藍色的光華隨著動作彙聚成一個複雜的圖案出現在君墨籬的胸前,光華逐漸加深,藍色的光華逐漸照亮昏暗的夜色。
  光箭疾射向君墨籬心口之處,一道耀眼的藍色光圈瞬間從君墨籬腳底之處激射而出,將君墨籬包圍在其中,君墨籬雙腳輕踩著冰藍色的繁複圖案,身體淩空飛速前掠。
  箭尖離君墨籬十幾米之處眼看就將至,突然一道人影從地面急射而出,迎面撲向光箭,急射的光箭瞬間刺穿人影的身體,帶起一片血霧,人影雙手緊握住胸前的光箭,被刺穿的身體在空中略停留片刻。
  “一定要跑出去……”碧玉無力的鬆開緊握住光箭的雙手,瞳孔微散,眼神逐漸失去光彩,光箭瞬間穿透身體,依舊向君墨籬急射去。
  瞬間的變故讓一旁人反應不及,雖說碧玉以死只阻擋住光箭不足數秒時間,但在這個場合,數秒鐘卻可以改變許多事。
  光箭因一時的阻隔而速度微降,威力變小,雖依舊射中君墨籬,卻因君墨籬在方才結印完成,光箭只是擦過光圈邊緣帶起一圈漣漪便消散而去。
  碧玉微睜著眼,感受到身體的降落與身體熱量的散失,雙眼焦距已箭間消散。
  殿下,這是碧玉唯一能為你所做的。
  自己從來是身在黑暗中的人,從一開始不過是替主子不斷的在別人身邊探取一切有用資訊。這樣的自己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工具,註定沒有光明。
  可自己偏偏最嚮往的就是光明,而從第一眼看到殿下時,便似看到耀眼的光芒,引人不斷靠近。所以無亂你變成怎樣,在看到你第一眼時,碧玉都能知道你的身份。
  飛蛾撲火,明知是死路,依舊自投羅網,只不過是想要靠近那一束光明,擁有一瞬間的溫暖罷了,所以從不後悔接觸光芒那瞬間會死去。
  …………
  君墨籬快速的飛躍至自己的大殿內,揭下自己的面具,臉色略顯蒼白。長時間的打鬥與快速奔跑讓自己損耗太多的靈力了,再加上最後的那結印的結界,更是將自身的靈力消耗不少。
  換下身上的夜行衣,君墨籬洗淨身子,有些疲憊的走向自己的寢殿,看著黑暗空無一人的寢殿,君墨籬心中略顯失落。
  坐了片刻,君夜寒依舊未來,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但想到自己如今這個模樣像個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似的,不由微哂,自己何時如此離不開君夜寒了,真是太不像曾經的自己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麼,情到深處不由己……
  想到情,君墨籬不由想到今夜為自己擋箭的碧玉,心中微歎過後便再未留一絲痕跡,雖不知為何她會如此,但畢竟他人選擇的路,他人都不在乎了,自己又何必執著於此,傷身又傷心……
  感覺到睡意的侵襲,君墨籬看著君夜寒依舊未至,便未再等待,走至床邊坐下,掀開被子,躺入床上。
  然已躺入床上便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與溫暖將自己包圍住,一股熱氣吹至自己的耳垂邊。
  “籬兒剛才可是再等我?今晚可是玩的開心了。”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2章 煌源幻境

  “是,只是墨籬卻是不知君父已在床上等著了。”暖暖的音調混合著兩人進在咫尺間可聞得氣息讓人頓覺曖昧叢生。
  “墨籬若願意,我願意天天在床上等你,只是就怕墨籬在外玩得樂不思蜀忘記君父還在等著你了。”君夜寒輕咬住君墨籬的耳垂,耳畔上溫潤的感覺讓君墨籬身體輕顫。
  “怎會,只是一時看到有趣的事才會回晚些罷了,更何況墨籬又怎會捨得讓君父等待。”君墨籬雙手環在君夜寒的頸間,臉龐埋進君夜寒的頸間。
  “是麼?看來今日我剛才一瞬間感覺到了籬兒又危險視錯覺了。”君夜寒輕笑的撫順君墨籬的長髮,眼中卻是深不見底的幽深。
  君墨籬知君夜寒此時已有些生氣,抬起頭,墨藍的眼中帶著溫暖的笑意,“墨籬並未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更何況墨籬相信君父。”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滿臉的笑靨與相信,縱剛才有著滿腹擔憂不快,此刻也已全煙消雲散,想到君墨籬如今如此這般信任自己,心中只剩溫情滿溢。
  手指輕勾勒著君墨籬順滑如玉的臉龐,君夜寒眼中只剩下淡淡無奈的寵溺之情,“那籬兒是查到是麼?”
  “今日墨籬發現堇貴妃的死跟容千瓴,君祁悠有關,所以便入容府查探,卻未想到居然會發現意想不到的事呢。”君墨籬溫笑的看在緊挨著自己的君夜寒,墨藍的眼眸淡藍流光流轉其間,誘人心魂,“在裡面看見不少有意思的人與事?,墨籬如今發現容府倒是藏龍臥虎。”
  “籬兒玩得開心就好,只是不要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就行。”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惑人的眼眸,漆黑的眼眸更是暗沉。
  “當然,墨籬可是很愛惜自己的生命呢。”君墨籬蹭蹭君夜寒溫熱的頸項,聲音低噥。
  “籬兒可要記住你說的話,若在有下次,後果可不是你可以承受的。”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危險之意。
  “呵呵,不會有下一次,若有下一次,墨籬願接受君父的所有懲罰。”君墨籬肯定的回答道,心中所想亦如此,今日之事本就是意外,更何況自己實力雖不是頂尖,卻也算個中高手,若不遇今日這種意外,想要出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信誓旦旦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深,若真如此,君夜寒倒希望會有那一天,那自己就將自己早就想做的事一次做個夠。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此時依舊溫柔的模樣,心中卻隱隱覺得危險,卻又不知這危險來自何處,思索不出,便將之拋之腦後。
  感受到淡淡的暖香與沁人心脾的暖意,君墨籬本就有些疲憊的身體此時更是有著慵懶得不願動彈。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睡意有些朦朧的雙眼,知其如今是累得狠了,便輕揉了揉君墨籬的發頂,溫柔的聲音輕柔至極。
  君墨籬並未再回話,雙眼已合攏沉沉睡去。
  “睡吧,我會陪著你。”君夜寒輕吻上君墨籬的額發,輕摟住君墨籬,眼睛漸漸隨之閉上,慢慢睡去。
  …………
  翌日,君墨籬從沉睡中醒來,做起身舒展了下慵懶的身體,看了看窗外已大亮的天空,知此時已盡午時,君夜寒此時應該也已結束早朝。
  洗漱完畢便向昭陽殿走去,感受到溫暖的陽光照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感覺,想起昨晚君夜寒抱住自己的溫暖,君墨籬不由微笑起來,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與溫暖,暖人心脾。
  一踏入朝陽宮的大殿,君墨籬便看見君夜寒正慵懶斜倚地坐在空曠大廳正上方的寒玉帝座上,左手撐著額頭,潑墨似的長髮未束分毫順著臉頰垂撲滿帝座,雙眼微寐的看著下方,似睡非睡。
  君墨籬頓住腳步,站在原地看著君夜寒,墨藍的眼眸帶著一絲溫情與暖意。
  “籬兒。”君夜寒微笑的看向君墨籬,夜色般漆黑的眼眸帶著溺人的溫柔,右手微抬伸向君墨籬站立的地方。
  君墨籬,雙眸露出一絲笑意,唇瓣上揚,看著君夜寒向自己伸出的右手,邁步向君夜寒走去,腳步緩慢輕盈。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君夜寒,君墨籬眼中的笑意逐漸加深,一步步的走上玉石階梯,看著已近在咫尺的君夜寒,君墨籬伸手向君夜寒的手心握去。
  然無論君墨籬怎樣伸手觸碰君夜寒的手都無法接觸到絲毫,似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兩人隔絕在兩個世界,明明已相隔如此之近,卻又咫尺天涯。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依舊溫柔寵溺的笑容,墨藍的眸色逐漸轉濃,垂手微斂眉目間,又回到了原本剛踏入大廳的位置之處,似剛才所走過路的一切感覺皆未發生。
  “籬兒,我在這。”君夜寒微笑的站起身,墨色的長髮隨著動作垂落至地面,微揚的右手依舊伸向君墨籬,紫色的繡藤蘿長衫流溢著淡色光暈,溫柔的眉眼此時似帶著無盡情意,本就完美的五官此時更是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魅惑。
  君墨籬隨著君夜寒的動作,唇邊的笑意一點點加深,墨藍的眼眸逐漸變淡,閃著點點琉璃光彩。
  “夜……”輕靈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回蕩在大殿內。
  “籬兒真是不乖,讓君父一人在此等待,如今來了還要君父再等麼?”君夜寒溫柔的笑看著君墨籬。
  “呵呵,如此倒是墨籬的不是了,墨籬這就陪君父。”
  君墨籬輕笑地踏出腳步,然腳未落地身影卻先消失,下一瞬間便出現在一步方外的左側,如此接連邁出幾步,腳步變換莫測,身影飄忽不定,冰藍色的髮絲帶著絲絲流光,飄渺的身姿如行雲流水,似在翩躚起舞,不帶一絲煙火氣息。
  如此不斷轉換著步伐與方位,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卻用了足足半個時辰才到,當站到君夜寒帝座前的階梯時,君墨籬瑩白如玉的臉龐已泛出點點紅潤,眼睛看著站在階梯最上端的君夜寒,君墨籬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走至離君夜寒一步見方之處停住腳步,君墨籬淡笑的將手伸向君夜寒。
  纖長的手指在快要觸碰到君夜寒時略微停頓了片刻,君夜寒感受到君墨籬短暫的遲疑,右手快速的握住君墨籬的手,緊接著手腕向後翻帶,君墨籬一時不設防,身體不由傾向君夜寒,君夜寒順帶緊攬住君墨籬的腰身。
  君墨籬感受到緊縛在腰間的力道,微仰起頭看著君夜寒。
  “很有意思?”
  “籬兒不也玩的很開心?”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君墨籬。
  “籬兒倒知君父也會有閒情雅趣的時候。”君墨籬微挑眉,有些戲謔的看向君夜寒。
  “我的閒情雅趣只對籬兒。”君夜寒輕柔的吻向君墨籬的額。
  “墨籬亦是。”君墨籬雙手攀上君夜寒的頸見,輕吻上君夜寒溫涼的雙唇。
  君夜寒感受到鼻間淡淡的冷香與唇上的溫潤柔軟,一時氣息微窒,雙手突加力緊緊箍住君墨籬的腰身,狠狠的回吻住君墨籬的雙唇上,感受到灼熱的氣息,君墨籬緊緊攀住君夜寒,濃烈的情感似在這一刻噴薄而出,唇舌相交,交織在一起的唇舌吻至最深處,帶著前所未有的狂烈。君墨籬感覺到無法呼吸,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卻依舊不願就此放開,寧可溺死在其中。
  一陣刺痛從唇上傳來,君夜寒離開君墨籬的唇,舌尖微舔淨唇邊的血絲,看著君墨籬紅腫的雙唇,漆黑深邃的眼眸帶著餮足與一絲極淺的情潮。
  君墨籬微喘著氣,白/皙的臉頰染上一縷嫣紅,帶著絲絲魅色。君墨籬略有不滿的看向君夜寒,手指輕撫上自己被君夜寒咬破的唇瓣,微聚靈力正準備將傷口治癒時,君夜寒抬手將君墨籬的手指壓住,拇指輕摩擦過君墨籬被咬破的紅唇。
  “我覺得這樣很美,籬兒難道不喜歡我留下的痕跡麼?”
  君墨籬握住君夜寒在自己唇上肆虐的手,淡笑的看著君夜寒溫柔的眼。
  “墨籬並非不喜,只是怕有人看到會有損夜在他人眼中英明神武的形象呢。”
  “呵呵,那又如何,只要他人知道你是我的就可以了,若會在乎他人的想法,我如今也不會站在這了。”君夜寒牽過君墨籬的手,走至帝座上擁著君墨籬坐下,一隻手指向帝座之下的殿廳,看向君墨籬,“籬兒可都記住那些步伐了?”
  君墨籬順著君夜寒的手看向殿廳中央由一縷縷淡淡藍光組成的複合九瓣蓮的圖案,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夜應該知道如此圖案墨籬縱使不是親自踩踏出來,也會記住的。”
  “但我更喜歡籬兒翩翩起舞的模樣。”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君墨籬,輕言道。
  話剛盡,君夜寒握緊君墨籬的手一同按向帝座靠背上正中心的冰珠,一道純白色的光芒包裹住兩人的身影,片刻,兩人隨著白光的消散消失在帝座之上。
  君墨籬站穩腳跟,看著周圍滿是煙霧繚繞的陌生景色,略帶疑問的看向君夜寒。
  君夜寒也未解釋,領著君墨籬走向霧氣最濃處走去,霧氣環繞在四周,除了君夜寒與白濛濛的霧氣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景物。
  “就到此處便行。”君夜寒看向君墨籬略帶疑惑的雙眸,不由輕笑出聲,“周圍的一切都是幻境,如今你已是這個幻境的主人,只要心中所想不願被迷惑,你便可看到真實情境。”
  “主人?就是方才因你的原因我跳出的那舞步的原因?”
  “我若不用空間阻隔你,你又怎會去跳動那步伐?”君夜寒溫柔的擺弄了下君墨籬的衣襟。
  君墨籬感受著虛幻的情境,心境越顯平和,周圍的薄霧逐漸散去,顯露出真實的景象。
  白玉堆砌的溫池水水面上正飄散著淡淡的水霧,四周除了簡單的玉石雕象並無他物,整個地方並不大,無一絲豪奢之氣,甚至可以說簡陋至極。
  溫池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比較小,三、四米見方的長度並不能讓人在其中享受更多的自由空間。
  “萬物皆有靈,水亦如此,這池內的靈力足以讓一個人的實力快速成長起來,籬兒若有興趣也可試試。”君夜寒微笑的說道。
  “若只是泡泡溫泉實力就可增長,那麼他人的努力又何必,如此不費力的捷徑得來的實力終不會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君墨籬看著靈力濃郁的池水,眼中並無一絲興趣。
  “呵呵,籬兒有如此想法甚好,這畢竟是捷徑,所以實力提升也只是一時,終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毫不在乎的模樣,眼中帶著一絲欣賞。
  君夜寒握著君墨籬的手走至一旁光潔的白玉牆壁前,手指輕點牆壁,一道波光隨著君夜寒所輕點之處向牆壁四處擴散,壁上散發出白色的柔和光芒,隨著光芒的消散,牆壁上倒影出一幅清晰的真實情境。
  一白衣出塵男子雙手小心地捧著半尺來長的精巧玉盒站在門檻只外,一雙清明的綠眸帶著絲絲焦慮不時向門內張望,似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牆壁光芒一陣波動,畫面瞬間轉換,牆壁上倒影出一間佈置華貴不失嚴謹的房間,房內擺設簡潔卻不失貴氣,一張黑色玄玉桌上整齊的擺放著筆墨紙硯,兩排放滿書冊的書架立在一旁,讓嚴謹的書房憑添一絲書香氣息。
  “嗯?”君墨籬看著牆壁的如今的畫面,微挑眉眼看向君夜寒。
  “這裡是圖蘭帝國始皇創造的煌源幻境,是一個獨立空間,帝宮內所有的一切皆可看到,可以說這是整個帝宮的命脈,也是皇族最後的退路棲身之處,而凡是想去的地方,皆可通過此牆到達。”君夜寒微笑的解釋著。
  “這裡只有歷代帝王才可來,他人皆不得入,今日我將籬兒帶來此,便是讓此幻境識得你氣息,下次籬兒若想再來,便不會拒之。”
  “呵呵,那麼墨籬若是來此想看什麼就能看什麼?。”聽著君夜寒毫不在乎的話語,君墨籬知這裡並非如此簡單,來此處便要通過帝座,只這一點便已非同一般,而如此秘密君夜寒都如此不在意的相告,君墨籬的心溢滿溫暖。
  “這帝國只屬於你和我的,乃至這個大陸我都會將之送給你,所以籬兒若喜歡,就算送予籬兒又何防。”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愈顯溫暖的雙眸,眼中溫情更甚。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握住君夜寒微微收緊。
  “墨籬之心亦如君之心。”
  兩人會心一笑,雙雙向有著與真實相仿畫面的牆壁走去。
  一道強光閃過,兩人穿透牆壁,消失在煌源幻境中。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3章 夜的初奏

  一道微光出現在書房中,兩人同時出現在書房內。
  君墨籬走到書桌旁慵懶的靠在玄玉椅背上,溫笑的看向君夜寒,“君父,你的情人可在外等了很久了,不準備宣見麼?”
  “籬兒吃醋了?”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有些轉濃的雙眸,眼中的笑意更顯柔和。
  “當然,墨籬自認不是那種會與他人分享一個人的人,會不在意夜與那些後宮妃子們的關係,縱使知道你並不喜歡他們。”君墨籬微揚下顎,眼中已帶著一絲不快。
  “我很高興籬兒會如此在意我,但籬兒為此不悅,我自是不願。”君夜寒走上前,攬住君墨籬的腰身,微低下頭,額頭輕抵上君墨籬的額。
  “過去的事我已無力改變,但我早已在見到籬兒之後就再未想過要去觸碰下他人,也根本不會去,不但如今,今後亦如此。”君夜寒知君墨籬心中對此還是介意的,但自己原本對他人很能說的嘴,此時卻是一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所有原本的一切在面對君墨籬時皆無法使出。
  “墨籬並非小氣之人,只是感情之事墨籬卻也是自私的狠,但過去的事墨籬畢竟已過去,墨籬也不好在此再多加糾纏,畢竟墨籬的過去也有過自己的情人。所以過去的一切墨籬如今占揭過,但君父今後若要做了什麼惹墨籬不悅的事,墨籬是不會輕易放過。”君墨籬看著緊挨著自己的君夜寒,眼中含著一絲堅決。
  君夜寒原本在聽到君墨籬說過去也有情人時不快的心情,在看到君墨籬此時堅決的表情時,瞬間不快瓦解的一絲不剩。
  “永遠也不會有那一天的,但我也希望墨籬亦如此。”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的眼眸眼中滿是認真。
  “當然……”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眼中亦如君夜寒般認真。
  “君上,玉妃求見。”秋林在門外感受到書房內出現的熟悉氣息,便知道君上已回書房。看到一旁有些焦慮早已等候多時的修瑞爾·索菲特,只好先打斷殿內兩人的話語在門外出言詢問。
  “宣。”低沉不失去磁性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修瑞爾·索菲特聽到屋內熟悉的聲音,心內略帶激動,雙眼下意識的打量了下自己的衣著,見無大礙,才步入書房內。
  邁入書房殿門,修瑞爾·索菲特一眼便看見坐在書桌前的君夜寒,心跳不由加速。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君夜寒穿紫色的衣衫,慵懶的姿態襯著這紫色的衣衫竟有別樣風華,比起往常的黑衣帝王華貴之姿更多了一絲邪魅之態,更是誘/惑人心。
  “玉妃可有何事?”君夜寒感受到君墨籬自修瑞爾·索菲特進來那一刻起便有些不快的心緒,話語不由略帶一絲從未有過的冷淡。
  修瑞爾·索菲特聽到君夜寒詢問的話語,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失去了血色。初見君夜寒喜悅的心此刻似被一道道利劍刺穿,千瘡百孔,疼痛的快支撐不住自己站力的身體。
  玉妃,這個稱謂自自己以索菲特帝國皇子身份嫁入圖蘭帝國的那一刻起,便被冠在自己身上。三年來幾乎每天都會聽到有人如此喚自己,從一開始的羞辱,酸澀之感到如今逐漸淡然冷漠以對,這樣的稱呼皆是讓自己受夠了足夠多的委屈。然以為自己已足夠可以承受,卻沒想到君夜寒的一句玉妃卻讓自己三年來的一切努力皆化為灰燼。
  這是第一次君夜寒喚自己玉妃,曾經的君夜寒只喚自己修,如今卻喚自己妃,如此何曾不是讓自己認清自己的地位。妃也,後宮從來不會缺少這樣的人,如此稱呼的又何止幾人。
  修瑞爾·索菲特垂首心思百轉間卻也只是一瞬間,寬長的袖擺遮住自己已有些顫抖的手,狠狠的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才微微平穩下自己的心態。
  “修瑞爾想請君上允許修瑞爾歸國一月。”修瑞爾·索菲特將手中的玉盒捧起,走到離書桌不遠處,“此是索菲特帝國的國書,還請君上審之。”
  秋林走上前接過修瑞爾·索菲特手中的玉盒交給君夜寒。
  君夜寒打開玉盒,展開盒中的火紅顏色的國書,一點點的掃完國書上的類容,嘴角的笑意隨著審看國書時間的加長而逐漸加深,然那笑意卻讓人有一種冰到骨子的寒冷。
  “玉妃如今是圖蘭帝國之人,又何來歸國之說,且為何索菲特帝國的國書為何卻要吾的妃子來呈遞,吾記得後宮之妃可是不能參與國事的。”君夜寒看完手中的國書,將之隨手放在一旁,漆黑的眼眸深邃至極。
  修瑞爾·索菲特聽到君夜寒如此冰寒的斥責語言,心內不由一慌,然更多的卻是絕望。一連串的打擊已快讓修瑞爾·索菲特有一種愈死的絕望痛苦,原來自己在君夜寒眼中只是一個交易的物品麼,只是後宮所有妃子中的一人麼,真真可笑。
  想起二皇兄讓人將這份國書交于自己時所轉交給自己的信,此時更是歷歷在目。
  吾弟,自知汝入圖蘭侍君自今未知其結果,兄心甚憂,吾想汝亦此。如今吾為汝想一法,若想知汝在圖蘭帝君心中所占多少,只將此國書交予帝君便知。
  修瑞爾·索菲特忍住心中的酸澀與疼痛向君夜寒看去,讓自己在看一眼吧,從此以後斷了這癡念,絕了這情源。
  “望君上成全,修瑞爾若一月後歸來,必將永侍圖蘭帝國。”修瑞爾·索菲特雖心碎難耐,卻依舊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堅持。
  “罷了,吾就允你一月吧。”君夜寒看著修瑞爾·索菲特堅定的眼神,似想到什麼,瞬間改變主意,應下修瑞爾·索菲特的要求,揮袖讓其退下。
  修瑞爾·索菲特服身,認真看了一眼君夜寒,然在下一刻便將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君墨籬身上,方進來時將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君夜寒的身上,因此未怎樣注意到君墨籬,此時才看到君墨籬時。
  然修瑞爾·索菲特寧可自己未看這一眼,看著君墨籬紅腫的唇與如今正在盤弄君夜寒的髮絲的纖細手指,而君夜寒不但未生氣,還會不斷回頭寵溺的對著君墨籬微笑,而這種笑修瑞爾·索菲特又怎會不知是何意。修瑞爾·索菲特看到此內心顫動不已,此時心中縱是再不願承認,自欺欺人,也不得不相信這兩人的之間有著自己不知的感情。
  一個帝王怎會允許一個人隨意觸碰自己身體,一個帝王再怎樣寵愛一人,也不會讓一個人肆意的站在御座旁無視帝王之威。
  修瑞爾·索菲特原本死去得心此刻卻再次被不甘充滿,自己付出那麼多,未經允許也近不得君夜寒的身,而君墨籬又憑什麼短短時間內得到自己所期盼的一切。
  看著修瑞爾·索菲特有些蕭瑟的背影,君墨籬看著君夜寒依舊幽深的眼眸,不由有些興趣的看向一旁的國書,雙手不由拿起書桌上的國書翻看起來。
  聖君萬福,吾弗萊·索菲特此以索菲特帝國下任君王身份書寫此國書,願聖君下月可攜汝國九皇子親臨索菲特帝國於吾登基之日,吾將不甚歡喜。吾心念汝國九皇子心已久,初見一見鍾情,再見之,思之日不願食,夜不能寐,心獨系與之,無有半日忘懷。今吾將登往君座,吾心甚覺孤寒,只願得此一人與吾共度餘年,同享天下,心再無旁騖,與其永結連理。若聖君可允諾,吾願將黔擎海東海峽割讓圖蘭帝國三之一以吾之聘禮之一,願聖君審之,慎之……
  君墨籬看著這語言直白,有些不倫不類的國書,想起弗萊·索菲特那不羈,風/流的模樣,眼中不由略染笑意。
  也只有弗萊·索菲特才會將一封好好的登基國書寫成求婚書,如此大膽直白的話也不知是如何想到寫在國書上,想到此眸中更是笑意連連。
  腰間一疼,君墨籬坐在君夜寒的腿上,看著君夜寒勒在自己腰上的手,君墨籬看向君夜寒深邃的眼眸,微輕抿唇瓣,嘴角上揚。
  “籬兒很開心?”君夜寒微笑的玩弄著君墨籬的腰帶,眼中神色愈見溫柔,然周身的氣溫卻是再下降。
  “是,很有趣不是麼?”君墨籬無視君夜寒腰間愈見勒緊的手臂,眼中的笑意加深,
  “籬兒很喜歡弗萊·索菲特麼?”君夜寒將君墨籬腰帶打一小結,漫不經心的問道。
  “弗萊相貌好,性/格也不錯,如今又將成為索菲特帝國的君王……”
  君夜寒未等君墨籬將話說完,手中的腰帶便已化成飛灰,君夜寒反手將君墨籬抵在桌上,一手壓制在君墨籬的肩上,溫柔的眼眸已如深淵般黑暗,深不見底。
  “籬兒喜歡他麼?”輕柔的話語帶著一絲情/人間的呢喃再次詢問。
  “是。”
  君墨籬的話還未說完,藍色長衫單衣便化成灰燼不見一絲蹤跡,看著正上方離自己不足一尺的君夜寒臉龐,君墨籬依舊淡笑著回應,一身單薄絲制白色內衫已微散開,如玉的**若隱若現。
  “籬兒喜歡弗萊·索菲特麼?”君夜寒一隻手溫柔的撫過君墨籬依然紅腫的唇,眼眸依舊溫柔,卻已無絲毫溫度。
  “是……唔……”
  君夜寒狠狠的咬上君墨籬的唇,原本已有些恢復的唇此時又再次紅腫起來,滲出絲絲血跡。
  “籬兒,我真想就這樣把你拆吃入骨,這樣就不會有人會看到你,總是惦念著你。”君夜寒手指輕勾開君墨籬裡衣的衣襟,微敞的衣襟露出白玉般無暇的肌膚,君夜寒手指劃在君墨籬的胸前,漆黑的眼中暗湧不斷。
  君墨籬感受到胸前的騷動,身體似有細細電流流過酥麻不已,看著君夜寒的眸色漸漸加深。
  “墨籬也是如此想?,所以不如墨籬想將夜好好藏起來,這樣也不會每天為你天天掛念,神魂顛倒了。”君墨籬雙手抵在君夜寒的肩上,將君夜寒重重向後一推,從桌上反撲,將君夜寒推至桌前的玄玉椅上。
  君墨籬衣襟大敞,兩腿騎坐在君夜寒的腿上,雙手死按住君夜寒的雙肩,墨藍的眼眸帶著絲絲誘惑,紅潤的唇微啟,君夜寒靠坐在御座之上,看著坐在自己腿上君墨籬此時似邀君品嘗的模樣,眸色深沉。
  “籬兒,你在玩火。”略低啞的聲音,帶著一絲微黯的音調。
  “墨籬自知是在玩火。”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暗湧的雙眸,唇角微揚,冰藍的髮絲襯著瑩白的肌膚更顯剔透誘人。
  一手輕扯開君夜寒的腰帶,另一隻手輕抵在君夜寒的胸前,不是輕挑微劃。
  君夜寒看著此時妖孽至極的君墨籬,反而不急著怎樣,壓制住心底的騷動,靜待著看君墨籬的動作。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未有絲毫動作的模樣,眼中笑意更加加深,輕扯掉君夜寒的腰帶,輕褪去君夜寒的外衣,看著君夜寒單薄的裡衣,君墨籬手指輕勾起裡衣的衣帶。
  衣襟散落開來,象牙般細緻的肌膚暴露在空中,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完美比例的身材,眼眸微暗,手指輕撫過君夜寒的胸膛。
  感受到君墨籬劃在自己身前的手指力道越來越重,君夜寒眸中色彩愈顯深沉。
  右手突地按上君墨籬在自己胸前肆虐的手指,君夜寒翻身快速的將君墨籬反身壓在椅上,笑意邪魅。
  “籬兒玩夠了是不是該我了呢?”君夜寒右手縛住君墨籬的雙手,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在君墨籬的身上,左手伸向君墨籬的雪白的**。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如此模樣,知道自己的計畫未成功,雖說並未對此抱多大希望,但看到自己剛才在君夜寒身上勾畫的陣法無一絲作用,心內依舊有一絲不爽快。
  “呵呵,籬兒想制住我,但有沒有想過未制住後的結果,勾起了我的火,你是否也該替我熄火呢?”君夜寒邪肆的笑著褪下君墨籬的**,雪白修長的長腿隨著褲子的脫落而顯露出來。
  君墨籬知自己此次是逃脫不了,也不矯情,抵抗既然已沒用那麼就享受。更何況是這個男人,自己卻是願意將自己交予出去的。
  修長的雙腿勾住君夜寒的腰間,君墨籬魅笑的看著君夜寒。
  “墨籬樂意之極。”君墨籬被縛的手掙脫君夜寒的雙手,環住君夜寒的頸項。“墨籬只屬於夜。”
  君墨籬的一句話瞬間將君夜寒克制的欲火勾起,君夜寒不再顧忌,狠狠吻上君墨籬的雙唇,早已深藏在自己體內的火一瞬間爆發,噴薄而出。
  熾烈的情感與氣息似要將君墨籬融化,唇舌激烈的相交,不願分離,似要將對方就如此吞入腹中。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4章 長夜漫漫

  冰藍色的長髮鋪滿整個御座,妖魅的墨色藍眸此時呈現出剔透的琉璃色,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耀眼魅惑的眼眸,眼中的神色愈顯沉暗。
  君墨籬感受著狂烈的激吻,灼熱的氣息將自己逐漸淹沒,唇舌深深吻中發出淫靡的水漬聲。
  有些無力的環住君夜寒的頸項,君墨籬環在君夜寒腰間的雙腿向下略滑,緊貼在御座上的背脊帶著絲絲涼意,背脊上的微寒刺激著的體內灼熱之感愈加難耐。
  “夜如今還是這等模樣還真是讓墨籬不喜。”貼合的唇短暫的分離,君墨籬魅笑的看著氣息不亂的君夜寒,微腫的紅唇泛著點點水光,輕靈的聲音此時帶著低啞的音調。
  “籬兒既不喜,那麼籬兒願怎樣呢。”修長的手指攬在君墨籬的背,輕劃著沿著光滑的背一點點的下滑,點點酥麻之感讓君墨籬身體有種酥軟之感。
  看著臉色已泛著潮紅的君墨籬,白皙的肌膚此時泛著微紅,君夜寒眼眸深暗,性感的薄唇輕咬上君墨籬瑩潤的香肩,留下點點紅痕。
  溫潤濕軟的感覺讓君墨籬的身體更加酥軟,腹中的火熱之感愈顯強烈。看著氣息平穩的君夜寒,君墨籬不由有些咬牙,若不是這個身體從未經過情欲的洗禮,平常幾乎連自瀆的時候都沒有,若非如此,自己又怎會被如此輕微的一挑逗就會克制不住。
  君墨籬仰身靠向椅背,冰藍色的長髮披落一身搖曳在雪色肌膚之上,妖媚異常。
  雙手順著墨黑的長髮輕滑向君夜寒的下身,輕柔的動作帶著絲絲藍色螢光,黑色的純色衣襟凡被螢光所過之處皆化成碎片飄落一地。
  不過片刻,兩人皆未著襯縷,君夜寒欣長完美的身材緊貼在君墨籬身上,火熱的身軀傳達著彼此之間的渴望。
  感受到君夜寒下身早已挺立的火熱,君墨籬魅笑的用手的握住那火熱源頭,感受著手心巨大的火熱,君墨籬不由輕緩的捏弄,時輕時重的按捏,手中的巨大愈顯堅硬。
  “看來夜也不是表面那麼冷靜,這裡都這麼硬了。”君墨籬調笑的看著君夜寒,微微起伏的白皙胸膛此時已佈滿吻痕。
  “籬兒難道不知,對於你我從來都冷靜不了麼。”君夜寒手指滑向君墨籬的後臀,指尖輕劃在挺翹的兩縫間,看著君墨籬輕佻的笑容,一根手指不由輕探而入緊窒火熱的內壁中。
  感受到身後突然的不適,君墨籬不由微斂眉,身體向前傾,緊致的內壁不由微收縮,握住君夜寒火熱的手不由力道加重些微。
  “夜難道就想這樣進入麼?”君墨籬微挑眉的看向君夜寒,眼中雖依舊媚豔,但卻含著一絲不滿。
  “我不想讓任何東西沾染到你,潤滑膏也不行,放鬆些,籬兒,我不想傷害到你。”君夜寒輕咬上君墨籬的耳垂,帶著絲絲溫軟的熱氣,一隻手握上君墨籬已挺立的灼熱,手掌的熱度混合著直挺的熱度,帶著無儘快感,君墨籬環在腰上的修長雙腿因君夜寒的挑弄,不由有些酥軟,微有些鬆開。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喘的氣息,知其注意力已被引開,不由向君墨籬體內又加入一根手指,緊窒的火熱包裹住君夜寒的手指,讓君夜寒的眼眸愈顯深沉,漆黑的眼眸似夜幕般幽黑廣袤看不見邊底。
  身後的漲滿之感讓君墨籬知君夜寒又加入一根手指,感受著手中愈加灼熱的堅挺,知其已忍耐至極點,君墨籬不由輕咬上君夜寒的唇,泛著琉璃般色澤的藍眸流轉著耀人的流光。
  “不用如此小心,夜,墨籬要你。”惑人的音色帶著誠摯的邀請,帶著勾人的魅惑。
  “好。”聽到君墨籬允許,君夜寒本就所剩無幾的克制此時被擊潰得一絲不剩,沙啞的聲音帶著濃郁的情欲之感,君夜寒向君墨籬體內加入一指。
  君墨籬感受到身後的刺疼,感受著君夜寒已開始亂了的氣息,額頭抵在君夜寒的頸線,鬆開手中的火熱,深吸口氣。
  “進來,夜……”
  “唔……”話剛盡便感覺一股撕裂的疼痛從身後傳出,君墨籬不由皺眉,臉色紅潤微褪。
  “籬兒,很疼麼?”君夜寒知自己將君墨籬弄疼,心中大是憐惜,然卻不為此後悔。自己等這一天已等了太長了,如今君墨籬邀請,又怎忍得住,手輕撫弄著君墨籬的身體,滑向腿部,感受著包裹住自己的緊窒已無那麼緊得讓自己無法前進,君夜寒不由向前愈加深入。
  更深的進入,讓君墨籬更覺疼痛,君夜寒的火熱本就巨大,而自己又是第一次,又未經潤滑,一時難以承受也是意料中,但卻未想比想像中更要疼痛。
  “籬兒……”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已有些微皺的眉頭,不由擔憂的喚出君墨籬的名字。
  “無妨,夜,墨籬想好好記住我們的第一次與每一次。”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已略有些汗漬的額頭,知其正強忍著不願傷害自己,但這種事本就會有一方會有一時的不適,而君墨籬不願在這個時候還要讓君夜寒強忍至此。
  君墨籬更緊得環繞上君夜寒的腰身,兩人想結合之處更加加深,感受著兩人的炙熱之感,不由同時悶聲出聲。
  “籬兒……”
  “籬兒……”
  君夜寒感覺到自己已早已無法思緒,眼中只有這眼前的君墨籬,心中也只有著這一人。此時此刻只想狠狠貫穿身下之人,將之吞吃入腹,不斷的深入與激撞讓兩人已無力再思考其他。
  原本的撕疼感逐漸被快感所取代,體內火熱的巨大每每更深入的進入貫穿,都將君墨籬思緒衝撞的一絲不剩,眼神愈顯迷蒙潤澤,愈來愈快的衝撞讓君墨籬連動彈的力氣都已沒有了,雙腿無力敞開,垂在地上,全身全心只感覺得到君夜寒的存在。
  君夜寒俯身狠咬傷身下君墨籬的雙唇,兩人灼人的氣息緊緊**在一起,不斷交疊的身體在寬大御座上**不斷。
  寬敞華貴的書房內此時滿是情欲之色,時高時低的低喘之聲回蕩在房內,更為這華貴的書房平添一絲淫靡之色。
  華燈初上,書房內充盈著淫靡色愈加濃郁。
  君墨籬臉頰貼在書桌上,上半身俯在寬大的桌上,瑩潤的後背上此時滿是青紅的吻痕,藍色的長髮鋪滿寬大書桌,泛著點點藍光,琉璃的藍眸此時已滿溢水澤。
  “夜,你……唔……”還未說出的話便被重重的進入抵得無一絲蹤影。
  君夜寒在身後環著君墨籬的腰身,看著趴伏在書桌上魅色無邊的君墨籬,眼中幽深依舊,知君墨籬已有些累,然君夜寒卻不願就此放過君墨籬,看著君墨籬想要叫停的唇,不由更深入的進入抵消君墨籬的話語。
  君墨籬感受著體內依舊巨大的火熱,不由有些後悔誘惑了這個禽獸,如今都已經晚上了,居然還不肯就此甘休,難道就不知道累麼,自己雙腿早已無力,此時若不是有著桌子的支撐,只怕早已癱軟,想到身後之人依舊精力旺盛入剛開始,不由咬牙切齒。
  “夠了……”君墨籬瞪著身後不知滿足的人,然沙啞無力的聲音卻無一絲說服力,藍色的長髮在燈光漾著一圈圈波光,此時微瞪的眼眸更是帶著誘惑的風情。
  “籬兒難道忘了麼,我說過籬兒挑起的火就得讓你熄滅。你不是早已知道後果了麼?”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難得的嗔怒模樣,邪肆的笑著,挺入的速度更是加快,讓君墨籬在無一絲開口說話的機會。
  君墨籬感覺到這回自己是真的自找罪受,不由暗自責。
  感受著身後的快感連連,一切的話語皆只剩下呻吟連連。
  夜,或許很長。
  夜,才剛開始。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5章 風雲初起

  午日的陽光透過層層茂密的枝椏,細碎的陽光斑斑點點的投射在古樹的陰影下,折射著點點星光。
  君墨籬有些困頓躺在庭院內的躺椅上,感受著微風輕拂過面龐,君墨籬輕扯了扯頸間的衣領,原本豎直嚴密的衣領被輕扯開,露出滿是吻痕的雪頸。
  “**。”君墨籬略翻身,感受著腰間的酸軟,縱使平時性子再冷淡,君墨籬也不由得咒?出聲。
  腰間的酸疼感在經過君夜寒靈力的滋養與療治才得以在今早才得以消除一些,然就是這樣還是自己說了好長時間君夜寒才同意的。但身上的吻痕君夜寒卻是怎樣也不肯消除,居然還威脅自己不准自己用靈力消除。
  想到今早君夜寒那饕餮滿足,滿面春風的模樣,君墨籬更是不由有些咬牙切齒,輕揉揉有些酸疼的纖腰。
  君夜寒,不要給我逮到機會,不然……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後傳出,在離君墨籬數米之處頓住腳步。
  “殿下,玉妃在外求見。”侍女垂首站在原地,神色恭謹。
  “嗯,讓他進來吧。”君墨籬慵懶的坐起身,姿態優雅的盤腿坐在躺椅上。
  看著侍女離去的背影,君墨籬看著樹蔭外耀眼的光芒,眼眸微眯。
  不遠處一白衣男子穿過花圃逐漸向君墨籬之處走進,墨綠色的長髮在陽光下反射著淡淡光暈,翩然的身姿出塵脫俗。
  “九殿下。”修瑞爾·索菲特冷淡的微服身子,待抬頭看向君墨籬時,眼中瞳孔不由微縮。
  微敞的衣領內瑩白的肌膚上佈滿吻痕,撐在下顎的手腕因袖口的滑落露出雪白的纖手。君墨籬原本皎潔如月的身姿此時融合著情後的慵懶與魅惑,一舉一動皆帶著惑人的風采。
  “你……”看著君墨籬如此模樣,修瑞爾·索菲特原本想好的說辭,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
  “玉妃找本殿有何事麼?”君墨籬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修瑞爾·索菲特雖極力掩飾卻依舊可看出驚詫的神情。
  “修瑞爾昨日所呈國書之內容,不知殿下可知?”修瑞爾·索菲特暗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不甘與怨憤。
  “知道又如何。”君墨籬纖長的手指卷弄著順直的長髮,眼眸帶笑。
  “修瑞爾向來與二皇兄交好,所以此次自為二皇兄想來詢問下九殿下的想法。”修瑞爾·索菲特看著君墨籬此時妖魅的模樣,想到君夜寒或許就是被君墨籬如此模樣所迷惑住,內心方平穩下的怨憤此時又欲翻湧而出。
  “如此看來玉妃倒是關心弗萊·索菲特的事,不過,此事修瑞爾若問夜的話或許會更好了。”君墨籬承認自己此時心理有些不快,自己從昨日被折騰到今早,還未多加休息,便看到君夜寒曾經的情人又出現在自己眼前,心情又怎愉悅的起來。
  “問君上,問君上什麼?君上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怎能因個人而玷汙到他一絲一毫。”修瑞爾·索菲特看著君墨籬戲謔的眼神,加之知其所說的夜便是指君夜寒,內心的火此時全部燃燒爆發而出。
  “玷汙?呵呵,修瑞爾這是本殿自今聽到最可笑的話了。”君墨籬坐直身子,赤裸的雙足輕踮在地面,看著修瑞爾·索菲特的眼中此時卻待著嘲諷。
  玷汙這個詞用在君夜寒身上,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君夜寒的靈魂早已如他那身黑衣,漆黑得見不到底,任何事物都已無法在其之上留下任何顏色與痕跡。
  從來有他拿著這世間當做紙張,用自己的雙手為著世界畫上一筆筆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色彩,和諧的,突兀的,完美的,醜陋的,從來都只因他一時隨心便可將其而改變。
  而自己或許就是其中一個。
  君墨籬站起身,寬長的衣襟垂落至地面,隨微風輕擺。
  “修瑞爾,我不是你。”君墨籬想起那人今早因自己一時的離開而不舍與不滿的模樣,不由笑意輕漾。
  “所以,我不會因君夜寒在人們心中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自認不配,更不會如你們一般只是愛上他那完美的外表與溫柔。”
  “君墨籬,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修瑞爾·索菲特看著君墨籬溫情的眼眸,聲音帶著極其的難以置信,君墨籬居然如此直言不諱的承認自己與君夜寒的感情,想到此內心已是冰寒刺骨,只欲將自己冷凍成冰。
  “修瑞爾覺得心中的神明被玷汙了?”君墨籬淡笑的看向修瑞爾·索菲特,眼中卻含有一絲暗諷。
  “你們,你們是……”修瑞爾·索菲特感覺到此刻已不知用什麼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頭腦混亂不已,猜想歸猜想,但知道事實後卻又是另一番感覺。原本想自欺欺人,告訴自己一切或許都並非如此,但如今卻連自己都騙不過自己了。
  “我們是父子,是麼?”君墨籬輕笑的接過修瑞爾·索菲特混亂的語句,眼中卻無一絲笑意。
  “是,你們是父子啊,君上怎可因你而被玷汙,一定是你蠱惑他。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對你有興趣。”修瑞爾·索菲特看著君墨籬這等魅惑模樣,心中愈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只要君墨籬離開,不在了,君上肯定會將之遺忘。
  “呵呵,修瑞爾,是該說你太天真,還是說你太可笑了,你認為君夜寒真的會在乎這些?更何況,若所有人真將君夜寒當神,你說,他們會反對他的一切決定麼?”君墨籬微笑的看著修瑞爾·索菲特慘白的臉,早上在心中的一直憋著的一口濁氣終於吐出,果然在他人身上撒下自己的不快,確實可以讓自己心情愉悅多了。
  “是,殿下所說極是,是修瑞爾太過逾越了。”修瑞爾·索菲特聽到君墨籬之話瞬間卻是不知為何平靜下來,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修瑞爾·索菲特伸出雙手將一精美錦盒遞向君墨籬。
  “此是索菲特帝國的通行證,今日之事是修瑞爾魯莽了,望殿下見諒。”修瑞爾·索菲特微垂首,神色似已恢復平靜。
  “無妨。”君墨籬輕笑的接過修瑞爾·索菲特手中的錦盒。
  “那麼修瑞爾就此告退。”
  修瑞爾·索菲特並未等君墨籬回話,便轉身離去,似在逃離著什麼,衝衝離去的腳步踉蹌不穩。
  看著修瑞爾·索菲特急促離去的腳步,君墨籬眼中笑意轉淡,微帶深沉的眼眸不知在想著什麼。
  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身後抱住正在沉思君墨籬,溫熱的氣息從包圍著君墨籬。
  “籬兒在想什麼?”溫柔的聲音帶著絲絲情意傳入君墨籬的耳內。
  “想為什麼夜為何會沒喜歡上那些愛你似愛過自己生命的人了。”君墨籬仰頭戲謔的看向君夜寒。
  “哦?為何?”君夜寒輕吻下君墨籬的額頭,低聲問著。
  “因為啊……他們愛的只是你完美的表像呢。”君墨籬戲笑的看著君夜寒,眼中卻帶著自己都不知的心疼。
  “籬兒不是就行了,他人如何我早已不在乎。”君夜寒知君墨籬是在為自己的過去心疼,心中自是愉悅。
  “卻是如此。”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溫柔的眼眸,知自己也卻是過多感傷了,但關於君夜寒的一切,自己是真的不願對方有一絲傷害。
  “籬兒……”君夜寒輕吻了吻君墨籬的發頂,低低喚出聲。
  “夜有何事便說……”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的眼眸,知其此時必是有事。
  “明日,你得啟程去比摩爾學院。”君夜寒說到此,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眼中略帶寒意,那些人最近太過不老實了,將主意都打在籬兒身上,自己早晚都要討回來,看來他們都是過得太安逸了,都忘記自己的存在了。
  “好。”看著君夜寒冷寒的眼眸,並未多問,許多事對方不說,自己也明白。
  最近也確實不安靜了,而自己如今在實力未豐之前,卻是應該也離這個是非之地遠些,也許離得遠些,或許看得越清,知道的越多呢。
  “等我,籬兒……”
  “好。”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6章 新的旅程

  清晨天朦朦亮,一輪半月依舊暗淡的掛在天邊,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快速的從帝宮微敞開的都門駛出,馬車順著此時安靜空無幾人的大道快速飛駛而去,瞬間消失在清晨的暮色中。
  君墨籬坐在寬大的馬車內,眼神微閉,似在沉思著什麼。
  君逸卿坐在君墨籬的對面,懷中緊抱著從不離身的長劍,冰冷的眼眸時不時的掃過君墨籬臉龐,眼中偶有松溶。
  “九皇兄。”君逸卿看著君墨籬自出宮便一直保持未動的身影,不由略有些擔憂。
  “逸卿叫我九哥便行。”君墨籬抬眸看著君逸卿,神色溫和。
  “是,九哥自出門便未用膳,此時是否吃些糕點?”君逸卿聽到君墨籬稱呼自己逸卿時冰寒的心微暖,然卻聽到君墨籬讓自己叫他九哥時,心中酸澀感又頓生。
  “不了,到鎮上再用膳吧。”君墨籬淡笑的挑起馬車,窗外的風景快速的飛馳而過,鬱鬱蔥蔥的樹林清新空氣混合著泥土的清香撲面而來,君墨籬靠進窗口,感受著初春的微風拂面,心中愈顯輕鬆,眼中的笑意隨之加深。
  君逸卿看著君墨籬微漾的笑意,臉部不由柔和下來。
  自出宮後便感覺君墨籬與從前在宮內有些不同,雖說不出哪不同,但卻覺得這樣的君墨籬更吸引人,謙和而溫煦。
  君墨籬看著君逸卿柔和下的面龐,墨藍眼眸中的溫暖直沁人心。
  離開那個帝宮,心中並無不舍,唯一的牽掛只有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自己從一降臨這個異世便是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中,從一開始就學會偽裝,不敢有絲毫放鬆。
  如今出宮,雖不舍那獨自坐在帝座之上的人,但更多的卻是輕鬆,一旦擺脫了那帝宮內束縛在身上枷鎖,君墨籬便感覺到自己冰封的心在逐漸復蘇。
  自己或許也早就想有一天可以離開那讓自己不得自由的宮殿,如今這樣的可以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才是自己真正所想要的。
  而君夜寒也許從一開始便知吧……
  君墨籬對著窗外的陽光,輕盤弄著手中流光溢彩的純黑色的手鏈,眼中所含的思念溫情的光彩灼痛了一旁君逸卿的眼。
  君逸卿垂眸輕拭著手中的冰寒長劍,手中的冰寒觸感一如此時自己的心。原以為如今可以這麼靠近君墨籬自己應該感到知足了,卻為何卻越來越不知滿足。
  不想看到君墨籬眼中那耀眼的光芒是因思念著他人時而發出的,不想看到君墨籬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只為一人綻放。
  真是不知足啊,明明守在他身邊看他幸福就好,為何還是有些不甘。
  手指緊扣著手中的長劍,君逸卿心中酸澀之感愈漸加深。
  一隻纖長溫潤的手輕握住君逸卿冰冷的手,絲絲溫暖從掌心傳入君逸卿的心中。
  “逸卿可是有何不快之事。”君墨籬看著君逸卿握緊已有些泛白的手指關節,不由握住君逸卿的手,君墨籬雖生性淡漠,但君逸卿是自己入宮後見到的人中內心最純善之人,雖外表冰冷,然卻是最重情,因此君墨籬也便對君逸卿心中略多些喜愛。
  “啊,無事,九哥,只是擔心如今逸卿離宮,照顧母妃的那些侍從是否會懈怠。”君逸卿略呆愣片刻,感受著覆在手上的溫暖,兩頰微紅。
  “逸卿對此無需擔心,容妃畢竟是一宮之妃,再怎樣也會好好照顧好的。”君墨籬並不擅長安慰人,然不知為何面對於君逸卿,總會想起那快遺忘的前世的妹妹,雖兩人相隔很多,卻依舊不可抑制的將兩人相比。
  君逸卿看著君墨籬鬆開握住自己的手,雖知這種溫暖必不會屬於自己,卻依舊掩不住內心的失落。
  午後的陽光已當空而照,馬車平穩的快速飛馳在大道上,向沿海邊的小鎮駕駛而去。
  馬車的速度越來越慢,君墨籬坐在馬車內感覺到車外人聲愈顯嘈雜,知自己此刻已到已鎮內的繁華地段。
  君逸卿掀開車簾的一角向外看去,看到外面人聲鼎沸的盛況,君逸卿放下車簾看向君墨籬。
  “九哥,我們在這吃午飯後再去輪渡租龍角馬,可否?”君逸卿向君墨籬詢問道。
  “逸卿比我熟識,便照著你的辦吧。”君墨籬溫笑的拿起身旁的藍色精美面具覆在臉上,與君逸卿同走下馬車。
  君墨籬走下已停在路旁的馬車,看著身邊繁忙不斷的人,臉上皆是洋溢著滿足樸實的笑臉,內心也被這純樸小鎮人的笑臉所感染,墨藍的眼眸不覺帶上溫暖的笑意,有多久自己沒有如此放鬆過了,或許長到自己都快忘記時間了。
  君墨籬與君逸卿一同走向不遠處的看起來較乾淨寬闊的酒店,看著坐滿人的店堂,君墨籬與君逸卿便走到一旁角落的位置坐下。
  君逸卿點了幾個家常小菜,兩人相對而坐沉默的吃著飯菜,與周圍熱鬧的環境有種格格不入。
  君墨籬優雅的吃了些微飯菜,便放下手中的竹筷。
  “不好吃麼?”君逸卿見君墨籬並未吃多少便未再多吃,便認為君墨籬或許是吃不慣這清淡的飯菜,不由低聲詢問。
  “並非,我並不餓。”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周圍吃飯也不斷說話的人,眼中並無多少不快,其實像他們這樣生活的人或許才是最容易感到快樂的,雖然並無多少財富,然簡單足矣。
  “九哥既已飽,那麼我們現在去沿海輪渡租角龍馬,以便早些到達學院。”
  君逸卿站起身付完帳,與君墨籬向大門走去。
  君墨籬剛走出大門,便看到門外一人快速向自己所走之處驚慌的沖來,看著奔跑離自己已的華服男子,君墨籬快速的向一旁閃過。
  華服男子剛跑過君墨籬的身邊,一道強勁的鞭風快速的一掃而過,男子一時不設防未躲過長鞭,後背被長鞭重重揮中,身體狠狠撲倒在地,後背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你再跑,你繼續再跑啊,老娘看你還能跑到哪。”一身著火紅軟甲的豔麗性感女子手執金色長鞭快速追趕而上,一隻修長的長腿重重的踩上地上男子的後背,不時用紅色厚底皮靴重重死撚一下。
  “呸,老子不過是摸了下你的胸,你這娘兒們還居然沒完,不就是胸大些,以為這樣就金貴的連摸下都不能麼?既然不喜歡被人摸,就不要穿這風騷,麗春園的女人都沒穿的像你這樣。”
  地上的男子重重的向地上吐出一口血水,緊貼在地面的臉此時滿是猙獰。
  “啪”
  豔麗女子聽完男子的話,揮鞭重重的打上男子的背,一道血水順著長鞭滑落,看著地上不斷掙扎的男子,豔麗女子金黃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冷意。
  “我呸,老娘就是喜歡打你們這種自以為有權就肆意妄為的男人,自以為有多了不起,不過就是一群種豬。長的又醜,身材又差,品質根本無,氣質又是零,像你這種人活著簡直是骯髒了這個世界。”伊利亞絲·索菲特往男子臉上重重吐了一口吐沫。
  鞭子不斷的重重的揮下,地上華服男子隨著鞭子的不斷揮打發出一聲聲慘嚎。
  “啊……賤,賤人,不要給本少爺逮到,不然絕對讓你生不如死。”華服男子在地上痛苦的怒號著。
  伊利亞絲·索菲特看著地上已被自己打到氣息微弱的男子,不由不滿的停下揮鞭,腳底重重的蹭了下男子的衣襟。
  “真是髒了老娘的鞭子和腳。”伊利亞絲·索菲特抬眸看到周圍圍著的不少正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人,不由冷哼,“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
  周圍人見女子兇狠的模樣,再聯想到她剛才暴力的模樣,不由皆快速的散開。
  “呵呵……”君墨籬看著女子如此的模樣,不知為何便想到了弗萊·索菲特,不由輕笑出聲。
  女子聽到笑聲,不由快速轉頭看向君墨籬的方向,然原本兇狠的眼光在看到君墨籬時不知為何突然軟化成了一攤水。
  “美人,我可有榮幸知道你的名字。”伊利亞絲·索菲特快速收好長鞭,走到君墨籬身前,變臉之快讓人歎為觀止。
  君墨籬看著女子這等模樣,更是覺得與弗萊·索菲特想像。
  “姑娘,我並非美人。”君墨籬淡笑的看著伊利亞絲·索菲特,而一旁的君逸卿早已警惕起來。
  “不,你的容貌縱使隔著面具也瞞不過我的眼,我二皇……咳,二哥曾說過,真正的美人是由內自外的,是一種無形的,那種有形的外在之美不是真的美,你看你的肌膚,比我這個身為女子的還細膩還要白皙,你看你的氣質,比我這個皇……咳,大家閨秀還要內斂,你看你那優雅的身姿,我……”
  “抱歉,我將要趕去學院,所以就此與姑娘暫別。”君墨籬縱使平時再淡漠,此時也不由打斷伊利亞絲·索菲特的話,先開口與之道離。
  “美人可是是要比摩爾學院麼?我正好與之同路,我們一同去可好?”伊利亞絲·索菲特聽到君墨籬居然與自己一個學校,心中已樂翻了天,有美人同路真是太好了。
  “不行。”一旁的君逸卿想也不想的就冷冷拒絕了伊利亞絲·索菲特。
  伊利亞絲·索菲特聽到拒絕聲音,這才注意到一旁有人,不由向君逸卿看去,然已看到君逸卿的臉就驚嚇住了。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7章 入院風波(1)

  “你,你,那他……”伊利亞絲·索菲特聲音不穩,腳步向後退一步,纖指微顫的指向君逸卿。
  “裡德科斯半個時辰後便會到達小鎮。”君逸卿冰冷的看著伊利亞絲·索菲特有些驚恐的臉,聲音不帶一絲波動。
  “啊……”伊利亞絲·索菲特聽到君逸卿的話,尖叫一聲,立即轉身快速的逃離而去。
  君墨籬看著伊利亞絲·索菲特快速逃離的背影,挑眉看向一旁依舊面無表情的君逸卿。
  “她是索菲特帝國八皇女,伊利亞絲·索菲特,弗萊·索菲特同胞妹妹。裡德科斯是她的未婚夫。”君逸卿看著君墨籬明顯有些興趣的眼神,簡潔的說出自己的所知曉的一切資訊。
  “原來如此。”君墨籬輕撫按了下臉上精美的面具,眼中溢滿笑意。
  伊利亞絲·索菲特麼,看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君墨籬與君逸卿並肩走入人群,向目的地海邊走去。
  迎面撲來的濕咸海風讓空氣都充溢著大海的味道,君墨籬呼吸著大海的獨特氣味,心隨之愈加平靜。
  “九哥,前面就是租賣龍角馬的地方了,我先去那挑兩匹龍馬,九哥在此等。”君逸卿指向左前方一間搭建簡陋的破舊房屋,不斷的嘶鳴聲從房屋內傳出。
  見君墨籬點頭,君逸卿便向簡陋的房屋走去,推開搖搖欲墜的屋門消失在視野中。
  君墨籬站在原地,平靜的看著眼前不遠處平靜廣闊的大海。
  黔擎海海域又名財富之鄉,傳說其中所蘊含的無盡財富是常人難以想像的,自今雖吸引著無數人的眼球,卻無幾人敢去那深海中探查,只因傳說凡是去往深海中人自今未有人可安全回歸,縱使自身實力再過高強也依舊不敢妄言自己可全身而退的出入深海。無人知道黔擎海到底有多廣,有多深,航海於其上的船隻從來只敢沿著沿海一段地方小心航行,但凡偏離些許,皆可能會迷失在黔擎海深海中,永無出路……
  而比摩爾學院卻是在千年前便建立在如此兇險的黔擎海南側一獨立小島上,雖不是處於深海中,然所處之地卻也讓一般人望塵莫及,不敢輕易涉及此地。
  所有入學學生,皆必須獨自乘騎海域邊陲小鎮上學院所準備的龍角馬穿過海域,不論上到皇公貴胄,還是下到走夫小販,只要你能成功穿過這個學校便可以成為其學院學生。這其實說白了,就是一種變相的考察,一種淘汰制度,不在其身世,只在其實力。
  彌亞大陸,從古自今,最在乎的一直都是實力,若無實力,就算你是嫡系皇室之人,也會被直接拋棄,甚至逐出皇族。
  君墨籬看著眼前已開始波濤洶湧的大海,眼中淡笑怡人,如此變幻萬千的大海,真正穿越而過之人,平民中能有多少呢。身在貴胄之家的人從小接受訓練實力大都不會很差,因此大部分之人因是可以穿過這海峽的,而那些平民縱使有著那潛力,但從小無人指導,實力又能強到哪呢。所以真正能穿過這個海峽的人其實還是大部分是身在貴族,大富之家的人罷了。
  很殘酷的淘汰,卻也是最現實的。
  身世背景從一開始就決定了每個人起點的不同,人生來就是不公平的,而那所謂的上天從來是公平對待世人之話,不過是那些盼之卻得不之的人自欺欺人罷了。
  “九哥。”君逸卿牽著兩匹龍角馬走到君墨籬身旁,見君墨籬一直含笑的看著海面,對自己到來一直無反應,不由低喚出聲。
  “走吧。”君墨籬淡笑牽過君逸卿手中的一隻渾身雪白的龍角馬,翻身而上。
  君逸卿隨之快速坐上龍角馬的坐背,迅速的騎沖向已奔至前方的君墨籬。
  君墨籬怡然的坐在龍角馬上,笑看向一旁沖至而來的君逸卿,淡聲笑語。
  “逸卿,如此無事,便比比誰先到學院吧。”
  君墨籬說完,未等君逸卿答應,人便已騎著龍角馬快速的飛掠向海域之上。
  君逸卿聽完君墨籬的話,一時錯愕,未反應過來,待看到君墨籬已踏上海域之上,才拍馬快速向前追去。
  龍角馬踏在海面快速的向前方飛躍,激起一道道海花,君墨籬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海風,嘴角笑意愈加加深,冰藍色的長髮隨風狂舞,藍色的長衫向後飛舞,遠遠望去,似要與大海融為一體。
  一道巨大海浪突的迎面撲撞而來,君墨籬微抬手,一道冰藍色的光線從上自下的劃向迎面而來的巨大海浪,似瀑的巨浪似一塊大布被一把鋒利的刀從中間切割,快速的從中間斷離,分割出一條可供一人行無浪之路。
  廣闊的大海上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剛才的一幕,不斷的有海浪的侵襲而至,君墨籬不斷的沖過一道道海浪,一刻不願支起防護結界,任由海水沾濕自己的衣襟,縱使君墨籬此刻的容顏被面具遮蓋住,但依舊掩蓋不住那溢滿笑意的眼眸。
  看著前方君墨籬快速踏離飛躍的背影,君逸卿嘴角勾起小小弧度,原本滿臉的冰霜此時一笑似經歷寒冬之後瞬間春暖花開般美好溫暖。
  如此看起來自由自在的君墨籬,毫無顧忌,自由灑脫得似隨時都要飛離的君墨籬,或許才是真正的君墨籬,耀眼到讓人不願意將眼神移開片刻。
  前方已隱隱顯現出島嶼的輪廓,君墨籬雙手輕拍下馬角翻身而下馬背,腳尖輕點在海面,隻身向島嶼飛越而去,感受著周圍無盡的水靈力將自己包圍,君墨籬身體輕盈的似要飛離整個海域,踏空而去。
  君逸卿隨之跳下馬背,腳尖踏浪快速的掠向君墨籬,然無論怎樣提速,君墨籬距自己的距離依舊越來越遠,君逸卿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君墨籬,心中瞬間感到一絲惶恐,迷茫。
  君墨籬回頭看了一眼在後面努力追趕自己的君逸卿,不由沖君逸卿所過之處淺笑,輕淺的笑意帶著一絲溫暖,縹緲出世,迷了君逸卿的心。
  “逸卿,你輸了。”君墨籬看著已快速沖過來的君逸卿,溫聲笑言。
  君逸卿深看了一眼君墨籬,側身沉默地走過君墨籬的身邊。
  君墨籬見君逸卿不語,便未再多說,心中卻是想著自己這次是不是把這個將武學放在第一的君逸卿打擊到了。
  君逸卿與君墨籬一同踏入島嶼,便看見島上不遠處五根高大的石柱立圍成一圓形陣法,陣法內此時散發著淡色綠光。
  “那裡便是傳送陣,可以直接傳到學校大門。”君逸卿知君墨籬是第一次來此,便先開口向君墨籬解釋道。
  君墨籬微笑點點頭,便與君逸卿向陣法內走去。
  一道淡綠的波光將兩人包圍其中,波光輕閃,兩人瞬間消失在陣法中。
  君墨籬站穩腳跟,抬頭便看見面前樹立著一極大的門牌,門牌之上“比摩爾學院”這幾個蒼勁的大字流轉著純色金色流光。
  兩道噴泉至立於其旁,噴灑出七彩泉水,在陽光之下極其灼人眼睛。
  “九哥,我先帶你去學校大廳登記報名。”君逸卿看向君墨籬站立之處。
  “嗯。”君墨籬隨著君逸卿繞進耀眼至極的大門,入眼之處卻是林蔭小道,一幢幢雅致的房屋立於一旁,經過大門的對比,看到如今內在與外在的這般區別,確實會給人不小的視覺衝擊。
  典雅,簡潔的環境設計讓人心不禁靜下來,君墨籬隨著君逸卿步入一旁的寬闊廣場,正準備穿過廣場之時,原本安靜的小道上,一群人突然瘋了一般從四周幾條蜂擁而至,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的奔入,君墨籬與君逸卿一時不防,瞬間被沖散開來。
  “快點跑啊,三巨魔剛才傳出馬上要點名,再不到就死慘了。”一男子手中拉著一嬌小玲瓏的少女,一邊快速的奔跑,一邊急切的說著。
  君墨籬被周圍不斷湧過之人不斷沖擠,入耳之聲的幾乎都是三巨魔,三位王子,三位大人……之類的種種話語,看著周圍人或焦急,或擔憂,或崇拜的眼神,不由興趣微起。
  腳步也不由隨之而去,蜂擁而入的人群一步入廣場,便瞬間安靜了下來,甚至有的人連喘氣之聲都不敢大聲發出,無數人皆是小心翼翼的模樣,與方才亂糟糟的場景完全相反。
  不過片刻,寬闊的廣場上便幾乎站滿了人,高臺之上一道微光閃過,三道人影漸漸顯露再其上。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8章 入院風波(2)

  隨著人影的顯現,一股清淡的雅香彌漫在整個廣場,淡雅的讓人聞之心神不由放鬆。
  “啊,還不錯,今天都到齊了,而且倒還多了不少新生。”魅人的磁性聲音帶著慵懶的語調傳入場內所有人得耳內。
  君墨籬在抬頭看向高臺之上此時開口說話之人時,眼中不由帶著一絲讚賞。
  此人站在高臺之上正中之處,深紫色的雙眸流轉著魅人得神采,**的鼻樑下雙唇微上揚,勾勒出邪魅的笑意,紫色的長髮高高的束在發頂。帝紫色的羅衫拖曳至地,衣錦在陽光折射下顯露出時隱時現的深紫色花蕊,略窄的袖口之處鑲嵌著數顆精緻的紫色光磚。
  如此奢華,華麗至極的衣衫穿在男子身上並無那花哨之感,反而有著華貴,邪肆美感。
  底下之人在聽到男子聲音之時,皆看向高臺之上三人,眼中皆含著一絲狂熱,更甚者有的人眼中帶著深深的迷戀。
  君墨籬看著周圍人此時的神情,不由想起前世那些狂熱的追星族,對自己所喜之明星瘋狂追逐,迷戀至極。
  “此次召集大家,是想挑一些人加入學生會新部門,希望大家在選中之時不要拒絕。”紫杉男子右側氣質溫雅的白衣男子溫和的看向台下已有些狂熱的人群,柔和的聲音似春風般傳入場內之人的耳內,溫潤的聲音讓台下之人澎湃的心情略平靜下來。
  白衣男子看著台下之人已有些平復的模樣,略帶滿意的輕勾起唇角微笑,淡雅的笑容讓本就俊美的臉龐更是增色不少。
  君墨籬含笑的看著臺上之人,感受著空氣中的細小波動,嘴角的笑意愈加加深,這個學校還真是藏龍臥虎啊,沒想到一個學生就可以擁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利用語言所含有的靈力波動來平復周圍人心情,如此大範圍的言靈並不是一般人就可做到的。
  白衣男子向一旁輕擊幾掌,便見三位模樣嬌俏的少女手提花籃走上高臺,每個花籃中皆放著四,五朵似剛摘下的鮮花。
  “大人。”三位少女各拿著花籃走到三人得身前,垂首恭敬的將手中的花籃呈交給三人。
  三人將花籃中的鮮花拿入手中,三位少女垂首快速的退離而去。
  白衣男子手拿著白色的雛菊,眼眸溫和的看向台下之人。
  “此次我的要求便是,智慧。”白衣男子話音剛落,一道白色光芒閃現在雛菊之上,令白色的雛菊似蒙上一層淡淡的月色光輝,白光中的雛菊朦朧的看不清其真實的形態。
  “我也只一個要求,美麗。”紫衣男子見白衣男子提出自己的要求,便輕笑的拿起手中紫色的花朵,手指輕彈花枝,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間綻放,層層疊疊的紫色花瓣向外舒展開來,帶著妖異的美麗。
  “武。”一旁一直未語,整個身體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人的男子話語簡潔的說出自己的要求,低沉的聲音略帶沙啞,令人有一種壓抑之感。
  黑衣男子話音該盡,戴著黑色針織手套的手指便夾起一朵黑色散發著死亡氣息的花,快速的射向台下之人,緊隨著一紫一白兩道光束也快速的射向人群。
  場上之人看著花枝所過之處皆帶著緊張與狂熱之情,而每當花束飛過自己頭頂之時,眼中的狂熱瞬間便被暗淡,失落所替代。
  君墨籬站在人群中,看著快速向自己飛射而來的三道光束,嘴角輕揚,隱在袖中的手指輕彈動,幾絲細小的光點盤繞在指尖快速的飛繞,瞬間又消失不見。而飛在空中的花枝在所有人未察覺之處略微改變了一絲方向,細微得讓所有人都無法察覺,亦或是根本沒人會想到有人會不想有機會去放棄接觸那三位大人的機會。
  快速飛躍而至的三束光線瞬間擦過君墨籬的發頂向身後三人飛去,三束花枝之插入身後三人的發頂之處,花枝將三人原本完好的髮型弄得淩亂不已,而三人卻對此毫不在乎,皆是小心翼翼快速的拿下發頂的花枝,臉上俱是一臉癡笑,而周圍之人也未有人笑他們此時的癡傻,畢竟若換成自己或許也好不到哪。
  高臺之上的三人看著被花枝選中之人,皆都微皺眉,這次怎麼選中如此模樣之人,難道是今年的學生都太差了麼,這三人武功也不頂尖,相貌也不極好,智慧估計也高不到哪,怎會被選中。
  雖說此次選中之人不是很滿意,但三人依舊還是再次射出手中的花枝,然接下來花枝選中之人皆不是自己所認為的頂好之人,皆良莠不齊,接連如此,讓三人舉得此次怪異之處太多。
  當剩下最後一枝花枝時,三人皆在底下之人看不見之處,互相微點點頭,輕撫花枝快速的向高臺之下射去。
  看著三道光線依舊快速的射向自己,君墨籬看了一眼高臺之上依舊言笑晏晏的兩人,黑衣人忽略。君墨籬微挑眉,笑意微漾。
  快速略來的花枝此次似都約定好般,皆連成一條直線,射向同一處,周圍之人皆驚訝的看著此次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場景。
  君墨籬知自己多番動作肯定會被臺上之人發覺,此次本不想多惹是非,無奈麻煩卻自己找上門。而畢竟臺上之人也是聰明至極的人,怎會被自己的手法所迷惑住,此次這番模樣,看來是非抓住自己不可了。
  微抬手腕,君墨籬感受到此次花束上強大的力量,手中靈力微聚,快速的點向已沖至自己身前而來的花束,強大的衝擊之力將君墨籬身邊之人撞擊開來,一道強光閃過,第一支花瞬間凋零,變成片片花瓣掉落在地。
  然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強光閃過,後續兩隻花枝快速的撞上君墨籬的手掌,君墨籬手中藍光輕彈,撞上迎面而來的花束,兩隻花束突的撞上光彈,並未掉落,而是突然倒轉向後飛躍,而後方卻正是三人所站立之處。
  臺上之人看著君墨籬一連接的動作,眼中皆閃過一絲趣味,看著倒轉而來的花枝,三人也未多打動作,花枝便在半空中化成飛灰消散。、
  周圍之人看著此刻突發情況,皆都呆愣片刻,而君墨籬身旁原來擠滿的人,突的向四周讓開,空出極大的空地獨留君墨籬一人站立其中,讓君墨籬更顯顯眼。
  看著周圍之人如避瘟疫般的模樣,君墨籬依舊淡笑的看著高臺之人。
  高臺三人看著君墨籬,皆未有絲毫不悅。
  紫衣男子輕拍手掌,似帶著欣賞之意。
  “很好。”魅人的聲音依舊動人心弦,只是卻多了一絲不已察覺的笑意。
  “很強。”黑衣男子緊接的說道。
  “不錯。”白衣男子淡雅的看向君墨籬,只是眼中卻已一片深幽。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49章 初次交鋒

  三人走下高臺,緩步向君墨籬站立之處走來。
  擁擠的人群瞬間向兩旁讓開,騰挪出一塊足以令三人通過的寬敞道路。
  周圍人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三人,愈加安靜,靜得連彼此呼吸聲都清晰可聞,眼中的狂熱也隨之愈加加深。
  三人目不斜視的走至君墨籬身前一米之處站定,紫衣男子稍離君墨籬近些,邪魅的紫眸將君墨籬從上至下細細打量一翻。
  君墨籬淡笑的任紫衣男子打量,墨藍的眼眸流轉著絲絲藍色流光。
  “安流昀。”紫衣男子率先打破四人之間的沉寂,肆笑的看著君墨籬的眼眸。
  看著安流昀向自己伸過來的手,君墨籬並未伸出手去握上,也絲毫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
  “怎麼,美人不願意介紹下自己麼。”安流昀等待片刻,見君墨籬依舊未有絲毫握住自己手與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不由詢問出聲。
  君墨籬正準備開口回答,突然一股極強的冰寒之氣沖至而來,一道白色的身影手握冰寒的長劍快速的從人群頂端飛躍而至,直沖向站在對面的紫衣男子。
  快速的身影似一條白練急射而至,冰寒中帶著殺伐之氣,紫衣男子見已沖至而來的白衣人,眼中戲謔之色一閃而過,伸出右手快速的向劍尖輕彈而去,動作並不快,甚至可以看到其手指彈動的每個動作,然旁人若想細細看清記住,卻是怎樣也無法記勞。
  君逸卿原本在君墨籬走失之時心情便有些急切,然周圍人實在是太多,致使君逸卿只能空著急卻一點也無辦法。君逸卿雖一直在這場上,然因一心只系君墨籬身上,因此並未多加留意三位大人挑選的過程,本不會注意到這裡,卻未想到這裡會傳出自己所熟悉的靈力波動,既然感到君墨籬的方位,自是不願意停留,卻未想到一來便看到三位大人居然站到君墨籬身前。
  想到此次三位元大人選人的目的,君逸卿心中頓覺不安,在看到安流昀肆意的打量君墨籬,並且想要伸手握住君墨籬的手時,心中之氣卻是不知怎的突的沖上來,想也不想便握劍快速的沖掠而來。
  然手中之劍還未觸碰到安流昀的身體之時,便被安流昀輕描淡寫的幾指輕彈輕鬆化解,感受到手中長劍的輕顫,君逸卿緊了緊握住長劍的手,眼中的冰寒之氣更甚。
  君墨籬輕移腳步,不動聲色的將兩人隔絕開來,淡笑的眼眸似帶著一絲歉意看向紫衣男子。
  “抱歉,家弟一時過於擔心,所以方才有些莽撞,還請安公子見諒。”
  “無妨,雖說我差點被刺到,但如果是小可愛的話,我就暫不計較了,畢竟小可愛生氣還真是萬年難得一見啊。”安流昀輕笑的看著君逸卿已有些羞惱的表情,心情不由愈加舒暢,看來眼前這個藍衣男子君逸卿是很在乎了,以前叫他小可愛可從來都是面無表情,沒想到此次居然會羞怒,如今看來這次還真是來的值。
  “安公子如此大量,莫離甚是感激。”君墨籬微笑的伸出手握住安流昀的手,白皙線長的手指瞬間被安流昀緊緊握住,交握在一起的手長時間的未分離,兩人對視片刻,瞬間輕笑出聲。
  “美人的名字原來是莫離麼,那麼流昀可否稱呼莫離一聲離。”安流昀輕笑的鬆開君墨籬的手,眼眸紫色的流光帶著魅惑人心的誘惑。
  “不行。”君逸卿原本羞惱的神情此刻已恢復冰冷,本見到兩人手緊握在一起如此長時間便已不快,沒想到安流昀此刻還要得寸進尺,想也不想的就先脫口而出。
  “小可愛,我問的可是你的哥哥哦,你拒絕什麼,難道你對你哥哥……”安流昀看著君逸卿此時已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心中戲弄之情又起。
  “住口。”君逸卿聽到安流昀之話眼眸愈加冰寒,快速的冷呵出聲打斷安流昀的話語,冰冷的聲音已帶一絲殺氣。
  “抱歉,安公子,你叫我莫便行,離這個字莫離恐是無法答應。”莫離看著充斥在兩人之間緊張的模樣,一時便柔聲輕語,明淨的聲音瞬間緩和了兩人間的氣氛。
  “如此的話,流昀便稱莫離一聲莫勒,流昀今日之事已必便先行去了,莫,我們十日後見了。”安流昀見目的已達到,邪魅的眼眸帶著一絲深意看了君墨籬一眼,便毫不猶豫輕笑的轉身離開,紫色的長衫隨著走動的步伐流轉著淡紫色的流光,時隱時現。
  “我是谷月樓,初次見面,以後我將是你的學長,不知莫離可有興趣加入我們學生會?”白衣男子見紫衣男子離去,便溫和的自我介紹出聲,淡雅的身姿配著溫和的面容,確是迷煞周圍不少男女。
  “莫離對此學院還不是很熟識,所以此事還希望谷學長容莫離考慮一段時日。”莫離看著谷月樓溫和,平易近人的模樣,眼中笑意亦是愈顯平和。
  “如此倒是月樓考慮不周了,那麼我希望再下次見面的時候莫離可以給出一個令人愉快的答案,畢竟像莫離這麼優秀的人誰都不想錯過不是麼?”谷月樓溫笑的友好的拍拍君墨籬的肩膀便也隨之轉身離開,然腳步還未走遠,便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君墨籬。
  “莫離學弟,月樓希望十日後可以看到一個滿意的答案。”谷月樓溫雅的輕笑,隨即一道白光閃現,身影逐漸消失。
  “常褶棲,十日後,不要給我親自鞭屍的機會。”常褶棲面對著君墨籬,雖全身被斗篷遮住,然君墨籬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常褶棲卻是在看著自己,並且在說到鞭屍時身上的煞氣明顯加深。
  看著常褶棲離去的背影,君墨籬微垂眸,眼中的神色沉暗,然嘴角的笑意卻是愈加上揚。
  自來到此大陸後,似乎好久都沒好好的玩一次了,而所有人似乎都以為自己很容易欺負呢,真是有意思,難道自己的模樣就是讓人看著就覺得好欺負的麼。
  君墨籬唇色微揚的輕撫上臉上的精美面目,眼中興味之情閃過,或許在閒暇時找些樂趣也是不錯的事呢。
  一旁的君逸卿看著君墨籬略帶沉思的面龐,便暫時未去打擾君墨籬。雙眼在看到周圍逐漸圍上來的人群時冰寒之氣飆升,長劍快速的抵在身前,冰冷的眼眸帶著一絲殺氣。
  君墨籬感覺到身旁的殺氣,不由抬眸看向周圍人嫉恨,憤懣的眼神時,突地便有些明白方才三人所說的十日是何意思了。
  君墨籬淡笑的掃了一眼四周,伸手輕握住君逸卿握劍的手,含笑的眼眸帶著一絲溫暖,“逸卿,學院之內因是不能殺生的,要殺也不要再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如今逸卿還是先帶莫離去登記為好。”
  君墨籬也不管君逸卿此刻是否反應過來,手指緊握住君逸卿的手,抬眸微揚唇瓣,對著周圍人溫暖的笑出聲,淡淡的笑聲帶著混合著輕靈的音調令周圍之人心神微蕩,然那眼中的溫暖笑意卻更是讓周圍之人為之呆愣片刻。
  君墨籬趁著周圍之人片刻的恍惚,腳尖輕點下地面,快速的飛躍出周圍人的包圍圈,身旁的君逸卿感受著君墨籬緊握住自己的手,看著地下飛掠而過的景色於一旁君墨籬眼中溫暖的笑意,眼中冰霜微溶,嘴角在君墨籬看不見之處輕扯出一絲淺淡的笑意。
  …………
  君墨籬洗淨一身的疲乏,清爽的坐在床頭輕撩自己的髮絲,濕長的冰藍色髮絲披散一身。
  看著有些淩亂的長髮,君墨籬眼眸掃過方搬入佈置素雅的房間,眼中帶著一絲淡淡思念。
  往常如此之時,君夜寒早就在自己身邊與自己一同用膳,一同安寢,若是自己浴洗後,君夜寒會將自己的長髮一點點弄幹,清理好。而此刻,這房間雖溫暖,卻無那人在身邊,依舊讓人心覺空落,孤寂。而自己與他分離不過一天未到,原來自己已如此不習慣他不在自己身邊之時的感覺,而自己卻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獨自居住在這個寢室。
  看來寧靜的夜卻是最容易滋生一個人的思念之時。
  君墨籬略帶笑意的輕擦拭著自己的長髮,想起與君夜寒在一起的事,眼中已一片溫情。
  一股溫暖的暖意突然在手腕上傳出,君墨籬看著手腕上流轉著黑色流光的精美手鏈,不由用手指輕觸下手鏈。
  一道一人高的透明淡色薄幕突的出現在君墨籬眼前,光芒閃過,薄幕上清晰的映射出一人的人影。
  君墨籬看著幕中君夜寒溫柔的笑容,眼中藍色流光微轉。
  “我想你了,夜。”君墨籬淡笑的眼眸此時帶著思念之情,輕靈的聲音含著一絲想念之情,然心中卻是是在暗暗猜測著這手鏈到底還有有何等作用。
  “是麼?籬兒今日似乎玩得樂不思蜀了,若真是思念我,又怎會在此刻才能與我通上話呢。”君夜寒優雅的斜依在御座上,眼神深幽的看著君墨籬此時剛出浴時惑人的模樣。
  “墨籬只是長時間未出門,所以才會一時玩樂罷了。”君墨籬挑眉看向君夜寒幽深的眼睛,眼中的眸色逐漸轉淡,流轉著魅惑的光澤。
  看著君夜寒明顯轉深的眸色,君墨籬眼中的笑意愈加加深,微舒展身子,露出脖上些許白皙細膩的肌膚,在冰藍色的長髮下明明暗暗,曖昧至極。
  “夜今日有想墨籬麼?”君墨籬魅笑的看著君夜寒,微潤的唇上帶著絲絲水光。
  “我可是每時每刻都在想著籬兒啊,卻未想到籬兒現在居然還對著我玩火,要知道到時候受罪的還是籬兒。”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幽深的眼眸深不見底。
  “是麼,那籬兒就等著夜來了,呵呵……”君墨籬輕笑,魅惑的容顏勾人心魂。
  “那麼我很期待下次與籬兒見面快點到來。”君夜寒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君墨籬,眼中笑意已點點加深。
  “墨籬也是。”君墨籬雖覺得君夜寒此刻有點小不對勁,但卻也未多想,輕笑一聲,便悠然的接著說道,“今日那三人之事墨籬自己解決,夜可不要插手。”
  “籬兒喜歡就行,但最好是不要再讓我知道你和他們有什麼地方觸碰到你。”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眼中帶著一絲危險。
  “墨籬自是明白。”君墨籬微笑的抬手,一陣微光閃過,薄幕瞬間消散不見。
  君墨籬仰神躺入床上,唇角略帶柔和的笑意。
  今夜好夢,君夜寒。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0章 學堂伊始

  翌日,太陽初升,院校內一片繁忙的景象。
  君墨籬走在去往教室的小道上,周圍不斷有人走近向此處看來,略帶好奇的眼神似在探尋者什麼。
  君墨籬並未對此多加留意,如此今天這等情況君墨籬早在皇宮中就已經歷過許多次,此時自是對此無所感覺。
  “莫離……”一女子從身後快速向君墨籬所站之處追趕而來,火紅色的軟甲勾勒出性感的身材。
  君墨籬聽到熟悉的聲音微轉身向後看去,便看見伊利亞絲·索菲特在身後追至而上,金黃色的眼眸帶著一絲欣喜。
  “伊利亞絲小姐。”君墨籬淡笑的看著臉色已有些紅潤的伊利亞絲·索菲特。
  “莫公子不必如此見外,叫我伊利亞絲就行。”伊利亞絲·索菲特與君墨籬並肩向前走去,一臉柔和。
  四周原本看好戲之人在看到伊利亞絲·索菲特一臉柔和之模樣,均如同見鬼一般,臉色驚懼不已。
  伊利亞絲·索菲特冷笑的掃了一眼四周明顯不懷好意之人,眼中滿是嘲諷。
  “好,伊利亞絲有何事麼。”君墨籬看著離自己不遠的樓閣,站住腳步,微笑的詢問身旁的伊利亞絲·索菲特。
  “呵呵,伊利亞絲聽說昨日有一新生挑戰學院三惡魔,所以一時興趣就來看看,卻未想到會是你。”伊利亞絲·索菲特輕笑的看著君墨籬,眼眸不時的打量著君墨籬纖瘦的身體,笑容嬌俏至極。
  “如此的話,伊利亞絲現如今已看到,那麼莫離便先去學室了。”君墨籬看著伊利亞絲·索菲特愈顯歡愉的笑容,眼眸不由看向不遠處的樓閣,示意該是入學堂之時。
  “啊,抱歉,伊利亞絲忘記莫離是新生了,那麼……”伊利亞絲·索菲特嘴角上揚,媚豔的臉龐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看著轉身準備離去的君墨籬,用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喃道。
  “皇嫂,伊利亞絲期待下次再次相見。”
  君墨籬原本準備踏離的步伐在聽到伊利亞絲·索菲特這等話語之時,不由微頓,片刻之後繼續向樓閣走去,似未聽到最後的低語。
  …………
  一踏入樓閣,君墨籬便發現這裡的空間比外界看起來足足要大好幾倍,看著與外表素雅不符的華麗裝置,君墨籬不由感歎比摩爾學院的富有,不愧是海上富裕之島。
  繞過一道道蜿蜒的回廊,君墨籬看著周圍複雜的地理,不由再次後悔昨日未答應讓君逸卿今日帶路之事,原以為一幢大樓應該也複雜不到哪,卻未想到樓內路徑居然如此複雜。
  再次站在樓梯口,君墨籬看著四周三處樓梯入口,不知到底該選何處。
  “你好,請問地級二班如何走。”君墨籬微笑的走到一旁經過的一位模樣憨厚的少年身前,溫聲的禮貌詢問出聲。
  “不知道。”少年呆愣片刻,待看清問路之人時,憨厚的模樣瞬間變得兇惡起來,惡聲惡氣的話語帶著一絲厭惡之感。
  君墨籬看著少年如避瘟疫般快速逃離的身子,眼中略帶笑意,看著周圍離自己不遠的幾位學生看到自己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君墨籬左手不由輕撫上右手溫熱的手鏈。
  看來自己比想像中還要遭人討厭啊,如今這種情況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莫離哥哥,祁悠帶你去二班。”君祁悠方進門便看見君墨籬站在樓梯口,看著周圍人看向君墨籬的眼神,便瞬間明白其緣由,今日自己卡在這個時候到,本就是為了看看君墨籬會怎樣應付這些事情,看著君墨籬此事淡然的模樣,連想到君墨籬以來就引起如此多人的注意部由心中略起嫉意,但一想到今後君墨籬學院的生活,眼中一時又略帶喜意。
  “好。”君墨籬看著站在在自己身前的君祁悠清麗的容顏,淡笑的頷首。
  早知道這個學院會有不少圖蘭皇室之人,圖蘭帝國皇室中人從來不乏強者,如今皇族子弟進入比摩爾學院本並非難事,而自己如今在學院因那三人引起的風波更是讓不難讓那些有心人找到自己。
  君祁悠見君墨籬點頭,自然的牽過君墨籬的手,愉快的向其中一樓梯口走去。
  身後之人在看到君祁悠與君墨籬離去的眼神,不少之人眼中嫉恨之意愈深。
  君祁悠,一直是帝國明珠,自然到了學院之後,明珠依舊還是明珠,純真清麗的容顏讓不少人追捧喜愛,如今看君祁悠對君墨籬親昵的態度,心中自是對君墨籬更加不滿。
  三樓之上一樓梯拐彎之處,三位男子站在樓下之人看不見之處,略帶興趣的看向樓下所發生的一切。
  “我們來賭賭他能不能扛過十天。”紫衣慵懶的靠在樓梯扶手之處,魅笑的看著眼前二人。
  “可以通過。”黑衣男子率先回答,看也未看紫衣男子一眼。
  “我看中的人,若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也未免太沒用了。”白衣男子溫和的看著君墨籬走在樓梯之處的身影,臉上笑意微漾。
  “是麼,圖蘭九皇子,聽說這位皇子傳奇故事還不少了,也不知為何在帝國事態如此多之時來到此學院,君墨籬,莫離?呵呵……”紫衣男子輕聲笑出聲,眼神掃過君墨籬與君祁悠逐漸靠近的身影。
  “聽說弗萊·索菲特這小子最近向圖蘭求婚,呵呵,那個有著完美主義心思的小子既然也會有動心的時候。你們說,若我跟弗萊搶的話,誰會贏。”紫衣男子紫色的眼眸流轉著魅人的光彩,邪肆的眼眸帶著一絲狼性的侵略。
  “安流昀,我說過他是我看中的人。”白衣男子溫笑的看著紫衣男子,淡雅的身姿飄逸出塵。
  “遊戲而已,谷月樓,不要告訴我,你玩不起。”安流昀邪魅的看向谷月樓,修長的手指輕撫過肩上的長髮。
  “是麼,安流昀,不要太小看他了,不然輸的人可是你,到時候後悔可來不及了。”谷月樓看著安流昀魅惑的模樣,眼中含著一絲認真。
  “這點我當然知道,弗萊·索菲特看中的人自是不會差,不然我也不會去玩這場遊戲了。那麼,谷月樓,遊戲從現在開始。”安流昀勾唇肆笑,轉身離去。
  谷月樓看著安流昀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自是知道這次安流昀是認真的。
  看了眼快老到此地的君墨籬,谷月樓深看了一眼君墨籬,不再多停留,緊隨安流昀離去。
  而一旁一直未語的黑衣男子卻是站在原地,隱在斗篷中的手指微動,一隻流金紙鶴瞬間從斗篷飛出,逐漸消失不見。
  …………
  君墨籬看著眼前的學室大門,對君祁悠淡笑頷首,便推開學堂大門向裡走去。
  君祁悠看著隨君墨籬步入二關合的大門,嘴角不由微勾勒出一抹愉悅的笑意。
  祝你好運,我的皇兄……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1章 初入學室

  寬敞的學堂內,三三兩兩的學生在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討論著各自感興趣的事情,不少之人討論的最多的還是昨日廣場上所發生之事。
  門處一聲輕響,室內之人皆不約而同的向大門之處看去。
  待看清進門之人時,眾人臉色表情均是一變,哄鬧的學堂瞬間安靜下來。
  君墨籬看到眾人表情不一的模樣並未多加理會,悠然的走至學室內的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坐上。
  “對……對不起,這個位置我剛才已經占了。”君墨籬方坐下,一模樣清秀少女便走至君墨籬身前,臉上滿是羞紅的紅暈。
  君墨籬知周圍人此刻皆向自己看來,不由抬眸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羞澀的女子,未多一語便淡笑起身讓出位置。
  轉身向學室內後面的位置走去,然偌大的學室,君墨籬卻找不到一個位置可坐。無論君墨籬走至哪皆有人在之前快速坐下,騰挪不出一個位置。
  如此這等情況持續了足有半個時辰,直至上課鐘聲傳來,眾人才不情不願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君墨籬見眾人已消停的模樣,便走至學室的最後排的角落內的位置坐下。待坐定後,君墨籬看到前排中依舊有不少人眼中帶著不甘於挑釁看向自己,見此情形,君墨籬雙眸不由染上笑意。
  看到君墨籬此時帶笑的模樣,不少人皆暗覺君墨籬此刻是在嘲笑自己,心中不由羞惱不已,眼中敵視之意更是加深。
  室門被從外推開,一身著正裝,穿著嚴謹的中年女子步入大門,嚴肅的眼眸在看到此刻室內一片安靜的情形不由略加緩和。
  中年女子快速走至學台之上,眼中滿是肅然的掃過底下端正坐在位上的學生。嚴肅的眼眸在看到教室最底角的位置時略微停頓,帶著一絲不滿。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是你們的術法老師林宜,你們可以稱呼我林老師。對於你們如今的表現,我很滿意,希望你們以後可以繼續保持。”林宜嚴肅的眼眸掃過之處,底下之人皆不由挺直腰身端正身姿。
  林宜滿意的看著底下之人的表現,微微頷首,便開始了自己的教程。
  君墨籬右手撐著下顎,眼眸淡漠的看著臺上正講的認真起勁的林宜。然仔細看之,便可發現君墨籬此時心根本不在學堂之內。
  林宜講解著一些課上基本的知識,不時向底下之人提問,而底下的學生皆可給出滿意的答案,每每聽到底下之人的回答,林宜眼中的滿意之情便會愈加加深。
  這個班不愧是地級班最強的班,能力與知識皆都比他班要強上不少,而教這樣的學生卻是最是有成就感與快樂感的,看著這些好學的學生,林宜不由內心滿意不已。
  如此快至下課之時,林宜滿意的認真看了一眼底下的學生,然再看到君墨籬時,眼神瞬間不由冷下來。
  “坐在最後排角落的藍衣學生,請你站起來。”林宜看到坐在角落裡明顯分心的君墨籬語調不由變冷極多。
  君墨籬原本神游的思緒在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時不由呆愣了片刻,待看到學臺上的林宜憤怒的眼眸時,才回過神來。
  站起身,君墨籬微垂首看著光滑的桌面,墨藍的眼眸已帶一絲無奈,並非是自己想要分心,而是在前世自己便最是討厭上課,一上課十有八九便會分心,前世如此,今世更甚。
  “請你回答下,神帝創彌亞大陸時賦予大陸人多少種術法能力。”林宜見君墨籬垂首模樣,便覺此學生認錯態度還是很快的,情緒微有緩和,便問了一個最是基礎的問題。
  君墨籬聽到問題抬頭看向學臺上的林宜,淡然的眼眸看不出其真實想法。
  “不知道。”
  “不知道?”林宜聽到君墨籬的回答,眼中既是驚又是怒,三歲小孩都知道的答案,這個學生既然說不知道,原本今日心情較好,準備就不跟這個學生計較,而卻沒想到此學生如此不領情,這等模樣明擺著是和自己過不去,這樣的學生若不好好教育還真會翻了天。
  “你既然還是這個大陸之人,連這等幼兒都知的問題都回不出,既如此,那麼你就將《大陸萬曆編年史》給我抄三遍,三天后我會查收。”林宜看也不看君墨籬一眼,轉身走出教室。
  君墨籬看著林宜快速離開的背影,不由略在心底低歎,自己確實不是這個大陸的人啊。
  來這個大陸不足四年,其中有三年在淵獄冰牢度過,剩下的時間基本不夠自己去好好翻看下這個大陸的情形,如今看來也是好好的去瞭解這個大陸的情況了。
  周圍之人見林宜離去,皆迅速鬧哄起來,看著君墨籬被林宜如此懲罰,不少人眼中皆帶著快意的神情。
  君墨籬離開座位,淡笑悠然的穿過走道,看也不看周圍那些等著看好戲之人,信步離開學室。
  …………
  翻看著手中厚如板磚的書,君墨籬坐在桌前一頁頁認真翻過,快速的記住書中的內容。
  時間快速的飛躍而過,書館之外太陽西斜,黃昏已降臨。
  君墨籬輕扭動下僵硬的頸部,看看時辰已差不多,便將手中書輕合上,向門外走去。
  “莫。”
  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君墨籬回頭,看見安流昀手中抱著幾本包裝精美的書籍快步走至君墨籬身前。
  “流昀。”君墨籬淡笑的回應。
  “聽說莫第一天就被老師罰抄《大陸萬曆編年史》三遍,這書可有幾千頁,莫可要流昀幫忙?”安流昀笑看著君墨籬,邪魅的眼眸帶著一絲溫柔,這等模樣混合著這樣的眼神卻是對他人有著致命的吸引。
  “不麻煩流昀了,莫離可以做到的。”君墨籬微笑的輕搖頭,溫婉的拒絕。
  “如此的話,莫若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安流昀並未對君墨籬的拒絕有什麼意外,見君墨籬拒絕,便也未再多問。
  “好。”君墨籬微頷首,正準備轉身之時,突然感覺到心中一陣極痛的心悸。
  “啪”,手中的書掉落在地,君墨籬右手緊按在心臟之處,額上冷汗不斷滲出。
  安流昀對君墨籬突發的情況一時未反應過來,再見到君墨籬微顫的身體,不由快速扶向君墨籬,聲音帶著一絲焦急。
  “莫,怎麼了。”
  君墨籬猛的推開安流昀,向門外快速跑去,藍色的長髮在空中飛舞。
  君夜寒,有危險……
  左手緊按住右手上流光暗淡的手鏈,君墨籬心內第一次出現惶恐。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2章 改變之初

  君墨籬感覺到手腕上一直溫熱的手鏈此刻越來越冰冷,眸中的寒意愈加加深。快速沖出書館門,看著四周走動的人影與周圍素雅的樓宇,腳步驀的頓住。
  自己沖出來又有何用,不知道君夜寒在哪,不知道君夜寒如今發生了什麼事。更何況連君夜寒都會陷入危險的事,自己現如今去了又能做什麼,除了拖累還能怎樣。
  君墨籬左手緊緊拽著右手手腕上的手鏈,紅唇緊抿。西斜的太陽投射下淡淡的溫暖光暈,卻溫暖不了已逐漸冰冷的心。
  太弱了,還是太弱了。一直以為自己的實力縱使不算最上等,卻也足以自保,如今才發現當真正遇到危險時,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君夜寒,這個被諭為大陸神明的強大帝王,自從與他一起,在自己未察覺之時竟然已對他依賴至此,一直相信他是最強的,相信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住了他,此刻才發現這個想法實在太過可笑。
  確實世間沒有任何事可以難住他,他可以將整個大陸當做一個棋盤,將眾生當做棋子,任意佈局,旁觀一切不為之所動。然這也是在遇見自己之前,自己以來一直忘記了以點,哪麼便是一個再強大的人,若有了在乎的事物,有牽掛的人,就會足以成為一個致命的弱點,而自己如今就是他唯一的弱點,也是最致命的弱點。
  雖不知君夜寒遇見什麼危險,但自己卻是可以肯定與自己有關,並非胡亂猜測,而是一種肯定,一種連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得出如此肯定答案的感覺。
  君墨籬捂住胸口,覺得心中似有什麼東西快要噴湧而出,濃烈的情感與夾雜不清的痛。果然還是被君夜寒保護的太好了,被寵的太過了,居然連從前的警惕都快忘記了,忘記了自己身邊每時每刻所潛伏的危險,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謹慎,忘記了這個世界是不能摘下自己的面具,讓人看到真實性情的自己。
  在不瞭解容府內一切的情況夜探容府,拋棄理性讓修瑞爾·索菲特知道一切,在還未認真思索原因就來到比摩爾學院,所有一切一切如今回想起覺得自己是如此任性,讓君夜寒去打理,去處理所有的一切。
  這就是你說的回歸真正自我麼,做回真正的自己麼,夜……
  做回如此任性的自己,如此毫不顧忌一切的自己,君墨籬如今是做不到了,再還沒有和你排除所有的困難之前,是絕對做不到如此了,墨籬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夜,今後一切,就讓我們一起承擔……
  君墨籬雙眸看這遠方,眼眸內未倒影出任何景物,墨藍的眼眸漠然至極。
  安流昀從書館門追出,見君墨籬一人站在不遠處空曠的小道上,藍色的長衫衣擺隨微風輕揚,淡色的黃昏光暈照在君墨籬身上,鍍上一層薄薄的光暈,讓人見之情形似君墨籬隔絕了外界所有的一切,唯有一人獨留此處的孤寂遺世之感。
  “莫——”安流昀看著君墨籬,聲音低柔。
  君墨籬回頭看向安流昀,眼中依舊滿含淡笑溫暖,淡然的模樣似方才的衝動未曾有過般,一切只是錯覺。
  “流昀,我們回去吧。”溫暖的眼眸依舊,一切如昔,又似所有的一切皆已不同。
  “好。”安流昀微笑的頷首,未多問方才發生的一切,魅惑的容顏依舊邪肆,卻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柔和。
  兩人並肩向住宿之處走去,夕陽將兩人地上的影子拉的長長的,交疊在一起。
  “莫離到了,今日多謝流昀的陪伴。”君墨籬站在一幢圓頂三層小樓前站定,淡笑的看著安流昀。
  “莫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麼,真是冷淡的讓我傷心。”安流昀看著君墨籬欲要轉身離去的模樣,眼中不由帶著一絲受傷。
  “流昀若想來看看,莫離又怎會不允。”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安流昀此時魅惑容顏上所含著的委屈,眼中的笑意不由加深。
  “哎呀,莫這個樣子笑才好看嘛,剛才幹嘛笑得那麼疏離。”安流昀看著君墨籬的笑意不似方才那麼飄渺,不真實,不由伸手輕拍拍君墨籬的肩膀。
  “莫看起來有事要忙,今日我就不進去打擾了,不過下次莫一定要請我進去坐坐,我可是很想與莫有共處一室的時候。”安流昀說到共處一室時語調不由變得曖昧,紫色的眼眸流轉著魅色的流光。
  “好。”君墨籬頷首,輕笑的看著安流昀魅人的模樣。
  安流昀看著君墨籬轉身離去的背影,直至君墨籬進入房屋內,才轉身離去。
  這是一場遊戲,安流昀,這只是一場遊戲……
  …………
  君墨籬推開大門,便看見屋內一樓大廳內的地上滿是灰紅色的水漬,一直延續至樓梯上,看著這滿地的水漬,君墨籬估計這水漬一定會延續到自己的房間,雖不知這是何東西,但不用猜也知道是和自己住在同一幢樓層人的完美傑作。
  若是沒有方才書館的那件事,君墨籬或許還會好好的和這些人玩玩,然如今卻無一絲這點心思。
  君墨籬輕揚手,一點藍色星光漂浮在掌心,看著滿室的水漬,嘴角輕微上揚,袖擺輕揮,淡藍色的星光化成一層淡藍色的薄幕撲至地面。滿室的水漬瞬間似蒙上一層夢幻般的藍色薄幕,美麗異常。
  滿室的冰霜讓室內的溫度降至最低點,君墨籬走上已被冰凍成冰的地面,輕盈的腳步未發出一點聲音。
  推開自己的房門,君墨籬走至桌前坐下,挽起手腕上的袖擺,君墨籬看著手腕上已有些回暖的手鏈,心中不安稍定,然看這黯淡的色彩,心中依舊惶急。
  想起昨日用手鏈與君夜寒取得聯繫的情形,君墨籬不由猜想自己能與君夜寒對上話或許是和這根手鏈有關。
  不停的盤弄的手中的手鏈,君墨籬不斷的傳遞著對君夜寒的思念,然手鏈依舊無任何反應。
  看著毫無變化的手鏈,君墨籬微抿紅唇,一絲藍色光華溢出掌心向手鏈中輸入。半個時辰過去,手鏈依舊毫無反應,君墨籬看著不斷吸收自己靈力卻依舊未有改變的手鏈,不斷未放棄自己的做法,反而加大了靈力的輸入。
  似一種執念,一種不見到結果絕不願放棄的執念,君墨籬雖已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靈力所剩無幾,但依舊將身體內的靈力瘋狂的輸入手鏈。
  身體內的靈力已近枯竭,可心中的執念卻愈加加深。
  感受到自己已有些疲軟的身體,君墨籬嘴角不由略揚起苦澀的笑意,自己原來已愛你至斯,已瘋魔至此,君夜寒……
  果然愛會讓人喪失理智,拋卻一切,墨籬已深陷至此,君夜寒你又到了何境界。
  淡藍色的光彩依舊斷斷續續的傳入手鏈,微弱的藍色光芒顯示著君墨籬靈力所剩此時已快至極限。
  君墨籬支撐著已疲軟這至極的身體,想挪至床前,然身體卻無法動彈多少。
  “夠了……”一聲怒喝從君墨籬身前傳出。
  “夜,你來了。”君墨籬有些費力的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鏡像中君夜寒,墨藍的眼中滿是歡愉。
  “君墨籬,你該慶倖我現在不在你身邊。”君夜寒的怒氣即使隔著一道鏡像依舊可以讓人真切感覺到其中的憤怒至極。
  君墨籬看著鏡像中君夜寒一直溫柔的眼眸中此時溢滿憤怒,從來整潔的衣衫此時淩亂的披散在身上,頭髮身上還有著未擦淨的水漬,看著這樣狼狽的君夜寒,君墨籬不由嗤出聲。
  “夜,你這個樣子真是太好笑了,若……”君墨籬話還未說完便感覺眼前一黑,瞬間陷入無邊黑暗中。
  清晰的鏡像隨之快速的破裂,未剩下一絲痕跡……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3章 陰謀初起

  翌日,天大亮。
  君墨籬睜開有些酸澀的眼,撐起身體從床上坐起。掀開蓋在自己身上被褥,君墨籬看著此時穿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裡衣,想起昨日自己昏迷前房內似沒人,而當時只有君夜寒在一旁。雖是通過鏡像,然自己當時那等情況也只有君夜寒來過此處了。
  感受著身體內流轉的充盈靈力,君墨籬抬腕看向手中的手鏈,昨日黯淡的手鏈此時已流轉著更甚往日的光華,惑人心神。
  雖不知昨日君夜寒發生了何事,來了卻又為何不讓自己與之相見,但至少知道他還好好的便足夠了,君夜寒既然不說,總會有他的理由的。更何況,他不願說,如今的自己也會好好去查查的。
  君墨籬看著窗外已大亮的天色,知如今已誤了上課的時辰,便也一時不急著去往學室,洗漱好後,便向門外走去。
  推開房門,君墨籬已走至樓梯,便看到一樓大廳冰層之上豎立著幾個人形冰雕,看著那些透明冰雕內被冰凍得臉色各異的人,君墨籬不由低笑。
  走至大廳,君墨籬繞過那些冰雕,眼中笑意更加加深,手指輕點了下靠門最近的冰雕,人形冰雕“砰”的一聲道在地上,看著屋內的幾幢冰雕,君墨籬溫笑的打開大門。
  “再會了,冰層見了太陽就會融化的,不過估計你們是趕不上今天的所有課程了。”君墨籬轉身看著身後幾人形雕像,知這幾人都聽得到自己說話的聲音,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屋內幾人因不能開口說話,身體動也不能動,只能將心中的氣都憋在心中,看著君墨籬戲笑的模樣,心中恨不得將之殺之為快。
  君墨籬微笑的離開,大門未關,任太陽的光線照入屋內。
  走至大門,君墨籬感受著耀眼的陽光,眼中的笑意略微收斂,墨藍的眼眸雖依舊帶笑,卻讓人憑生幾絲隔閡,淡漠。
  走至書館的路上,君墨籬看著因上課已無幾人在外遊蕩的學院,心中不斷想著最近發生的一切,思緒不斷轉換。
  從自來到這個大陸,入冰牢,愛上君夜寒,嵐聖音的出現,堇貴妃的死亡,自最近的所有的事……君墨籬一點點的回想,所有的一切看似無多大關聯,然一點點的想起,卻都與自己有關,甚至有些事太過突然,譬如自己到底是為何會愛上君夜寒,而君夜寒又怎會一開始就對自己另眼相看,到底有什麼被自己忽略……
  君墨籬整理著不斷湧入的思緒,看著手腕上的手鏈,一瞬間似有什麼快速滑過心頭,然一瞬間的念頭滑過太快,卻是怎樣也抓不出其思緒。
  “莫離——”一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喚向君墨籬。
  君墨籬一時紛亂的思緒被打斷,轉身看向向自己走來的白衣男子。
  “谷學長。”君墨籬微訝異的看向此時本應該上課的谷月樓出現在自己身前。
  “今日略有微恙,所以未去學堂。卻不知莫離怎未去學堂?”谷月樓知君墨籬是對自己在此處出現而感到有些詫異,便先開口向君墨籬解釋。
  “莫離亦如此。”君墨籬淡笑的回道。
  “既如此,月樓可否邀莫離同走走。”谷月樓看著君墨籬有些疏遠的模樣,不由提出自己的要求以便可以接近君墨籬。
  “當然。”君墨籬並未拒絕,與谷月樓同向院內的花苑走去。
  兩人皆一時沉默,走至方到的花苑中心的涼亭處坐下。
  “莫離喜歡此處麼?”谷樓月見君墨籬似一直沉思模樣,不由詢問出聲。
  “很美。”君墨籬微笑的回道。
  涼亭四處盛開著各色花朵的將之包圍,各色彩蝶翩翩飛舞花朵其上,淡淡的微風吹過帶來淡淡花香,卻是很美,然自己卻是對這種美爾不剛,易摧折的美麗之物並無多大的喜愛。
  “這裡是學院內最美的地方,許多女子皆愛此處,喜愛來此處觀玩。”谷月樓溫笑的看著君墨籬,溫雅的氣質帶著和煦的溫暖。
  君墨籬淡笑不語,這谷月樓難道還將自己看做女子不成,居然帶自己來看這女子皆愛之處。
  谷月樓話剛說完,便覺自己話語有誤,心中不由微窘。看著君墨籬淡然並未在意的模樣,才輕舒一口氣。
  “昨日聽說莫離被林老師罰抄大陸通史,不知莫離可否抄完。”谷月樓出聲打破一時的沉默,語帶關懷的詢問君墨籬。
  “未曾動筆,莫離也不認為自己能再三日抄完那有萬頁的大陸通史。”君墨籬微搖頭,神色坦然。
  “呵呵,確實太多了,月樓昨日聽說此事,便幫莫離抄了一些。”谷月樓微笑的將一直抱在手中的一冊定制厚厚的書冊遞向君墨籬的身前。
  “謝謝——”君墨籬也不推拒,接過谷月樓遞過來的書冊,雖不知谷月樓為何會對自己如此關懷,但既然有人願幫自己,而自己又不吃虧,收下書冊谷月樓也不會因自己拒絕而尷尬,如此兩全其美之法,何樂不為。
  谷月樓見君墨籬自然的接過自己的遞過之物,眼中的笑意不由加深。
  “聽說近日索菲特帝國新皇即將登基,天下同歡,此等大事卻是無法觀看,實乃大憾。”谷月樓說到此眼中略帶遺憾。
  “確實如此,我們卻要待在此每日去學堂。是一日時間也是不能騰挪出的。”君墨籬雖不知谷月樓為何會一下提至國事,但這也卻是自己想要一隻瞭解的,所以也就樂意順著谷月樓的話語說下。
  “呵呵,聽說此次索菲特新皇向圖蘭帝國提出聯姻之事可是鬧的大陸沸沸揚揚啊。”谷月樓略帶興趣的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眼眸,心中知君墨籬會對此事感興趣,便特意提出。
  “是麼,莫離對此事一直並未多加關心。”君墨籬淡笑的回應,卻也說的是實話,自己對此事確實未多加理會,君夜寒自會處理好。
  “月樓今早聽說圖蘭聖君昨日至索菲特帝國,與索菲特新皇夜談了一晚,似是同意了此次聯姻。”谷月樓自是知道君墨籬的真實身份,所以為了贏得君墨籬的好感,此刻自是有什麼便說什麼。
  “同意聯姻——”君墨籬瞬間似未回過神來,神色有些微窒,臉色有些蒼白,但因面具遮擋住,谷月樓因此未發現異常,只以為君墨籬是因為一時聽到此消息而有些詫異。
  “是啊,也不知索菲特帝國給出什麼好處,竟然讓圖蘭聖君改變了主意。”谷月樓依舊微笑的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君墨籬驀的抬頭看了一眼谷月樓,起身便向外跑出,快速的身影瞬間消失在花苑中。
  谷月樓有些錯愕的看著君墨籬突然消失的背影,雖說知道君墨籬聽到後會有很大的動靜,卻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舉動。
  君墨籬此時已什麼也不願意想,只想快點找到君夜寒。快速奔跑的腳步不知該往何處去,不是不相信君夜寒,而是不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不告訴自己,自己雖堅強,卻也不會堅強什麼都可以扛過,什麼都在被隱瞞後還會無動於衷。
  君夜寒,今時今日墨籬是怎樣也要知道其原因——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4章 束縛的愛

  君墨籬向學院大門之處跑去,冰涼的風迎面拂過臉龐,君墨籬看著不遠處的大門,左手不由自主撫上右手手腕上的手鏈,感受著手鏈上的溫暖,不知為何原本有些混亂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眼眸掃了一眼手中手中的手鏈,君墨籬不由淡笑出聲,墨藍溫暖的眼眸滿是深思。
  君墨籬縱使再遲鈍也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情緒波動得太大了,自己確實在乎君夜寒,卻也不至聽到關於他的事就會變得衝動至此。而自己從來便不是輕易會去相信一個人,但自己卻對君夜寒所有的一切都相信到極點,縱使自己再愛一個人,卻也不會連自我都快要失去,只會去盲目的相信,更何況君夜寒還是一個無心無情之帝王……
  緊了緊手心,君墨籬平復下波瀾起伏的心緒,轉身向來路走去。
  走至去往花苑的路上,君墨籬覺得此刻或許應該去找谷月樓打聽些關於自己曾經忽略的一些事,谷月樓看起來如今對自己似乎是極好,雖不知所求為何,但能把握機會自是要多多把握。
  谷月樓撿起掉被君墨籬慌亂中丟在地上的書冊,輕拍下書冊上沾染的一些灰塵,溫潤的眸中帶著一絲愧疚。自己或許不該如此突然的將此消息告訴君墨籬,畢竟一個皇子聽說自己將以妃子身份嫁給另一個男子,誰聽了都不會冷靜。
  拿好手中的書,谷月樓向亭外小道上走去,清逸的身姿帶著淡淡花香環繞身周。
  君墨籬剛走至花苑入口之處,便看見正從裡走出的谷月樓。
  “月樓。”君墨籬看著迎面走來的谷月樓,溫聲喚住谷月樓。
  谷月樓聽到君墨籬喚自己的名字,眸色不由略帶柔和的看著君墨籬墨藍的眼眸,“莫離如今可好?”
  “抱歉,莫離方才太過於失禮,還請月樓不要介意。”君墨籬歉意的看向谷月樓,言語真摯。
  “呵呵,莫離不必歉意,月樓卻也有不是之處。”谷月樓溫笑的看著君墨籬,將手中的書冊遞與君墨籬。
  君墨籬微笑的結果谷月樓手中的書冊,與谷月樓一同向外走去。
  谷月樓見君墨籬一直再未開口,臉上似有沉思之狀,不由出聲關懷詢問。
  “莫離可是有心事。”
  “卻是如此。”君墨籬見谷月樓先開口詢問,便順聲應下。
  “如此可否說與月樓聽聽?”谷月樓想也未想便說出,待話語說完,便察覺不妥。
  “好——”君墨籬微頷首,淡笑的看向谷月樓略帶訝異的臉龐。
  谷月樓原以為君墨籬會拒絕,卻未想到君墨籬卻應承下來,一時有些驚愕。
  “莫離最近對於靈魂學說很是感興趣,一直有一問題至今不明,如今想詢問下月樓,不知月樓可否幫忙。”
  “月樓若能幫到莫離,定會盡心盡力。”谷月樓雖知此時絕非君墨籬所說如此簡單,並且暗自猜測或許與方才所發生之事略有關聯,但也並未因此質疑。
  “莫離想知道,這個大陸上會不會有什麼術法可以讓一個人快速愛上一個人,甚至還會全新全意的相信對方。”君墨籬此時雖知如此詢問,谷月樓會起懷疑,但依舊不願意放過這等機會,雖如今不知道谷月樓是何等身份,但從方才谷月樓所告知自己帝國之間的消息之處便看知谷月樓身後勢力並不小,畢竟能如此快的知道帝國內密談之事,背景絕對很大。
  “有——”谷月樓深看了一眼君墨籬,走至路旁的竹制長椅上坐下,君墨籬隨之坐至一旁。
  “這等術法很多,卻不知莫離可否詳細說明其中所含條件,比方說愛上對方到底深到何種程度……”谷月樓微轉頭看向一旁的君墨籬,眼中一片深意。
  “很愛,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或許會愛至靈魂深處,失去自我,這種愛也許是至死不休……”君墨籬對上谷月樓的雙眸,眼中淡笑依舊,坦然自若。
  “讓一個人愛上一個人的術法很多,巫術中就包含有很多,但這些都不長久的。縱使會時間很長,但也會隨著受制一方的靈術加強而愛意變淡。畢竟像這種用靈法控制所得的愛,畢竟不是真愛。”谷月樓略帶嘲諷的輕笑,眼中已滿是幽深。
  “而莫離所說的這種,月樓才疏學淺,卻是不曾知道。”谷月樓看向君墨籬,略頓片刻便接著說道,“如果一個人愛一個人如此深,莫離卻為何不認為這個人是真的愛上對方?”
  “真的愛上麼,可是卻也不該如此突然,如此深……”君墨籬看著手腕上的手鏈,聲音飄渺至極。
  谷月樓看著君墨籬如此模樣,不知為何心有不忍,這個人從見到的第一眼便覺得應是那種自由灑脫,驕傲自信的天之驕子,卻不知為何此刻會如此迷茫。
  “莫離所說並非沒有,只是……”
  君墨籬抬眸看向谷月樓有些吞吐的話語,不由眼含詢問。
  “那是一種遠古術法,傳說是神遺留在大陸之上的至高術法。”谷月樓輕吸一口氣,淡淡敘述道。
  “傳說這種術法可以讓一個人愛上施法之人,並且刻入靈魂,靈魂不滅,愛意不盡……”
  君墨籬聽到谷月樓說至此,心跳不由加速,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
  “如此有何條件。”
  “這個術法卻早已失傳,縱使未失傳,卻也無人可用,條件是極其苛刻的。因是神明留下的術法,所以施術之人實力至少要達至大陸術法之巔峰,最主要的並非是此,而是施術之人並需將自己的靈魂分割出一份,讓其靈魂融入受法之人。將靈魂分割出來,無人可以想像這其中的痛苦到底到達何種地步,或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地獄般的嘗試——”谷月樓看著君墨籬略帶失神的模樣,不由有些擔憂。
  君墨籬見谷月樓擔憂的眼眸,淡然的笑道。
  “莫離只是聽到這等瘋狂之事有些失神罷了,月樓直說下去便可。”
  “確實瘋狂,一個人的實力越是強,越是不舍將自己的靈魂分割出去。畢竟一個人失去的身體的一部分便會行動不如常人,但若少了一部分靈魂,卻是不知會變得如何,也許會瘋魔,也許到後來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其中無人可以想像……”谷月樓見君墨籬無妨的模樣,便繼續說道。
  “更何況,既然可以施展出此等術法,那麼實力自是強至極點,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又何懼得不到一個人的心。”谷月樓想到若有哪個至強之人使用此人,那麼還真得說那人是個瘋子不可了。
  “是,或許只有瘋子才會如此吧。”君墨籬淡漠的看著手腕上的手鏈,淡然的起身看向椅上的谷月樓,“月樓認為一個人的靈魂會融入另一個人的靈魂?”
  “很難——”谷月樓微搖頭,輕聲歎道。
  “那麼,若是讓月樓做,月樓會用什麼方法?”君墨籬輕笑的看著谷月樓,心中卻是已有了一絲猜測。
  “若是我的話,或許將靈魂注入一處讓對方毫無防備的地方,讓對方常帶身邊,然後在對方毫無察覺之時,一點點的將靈魂融入到對方身體裡……”谷月樓對這個假設略帶興趣,便按自己的想法說出。
  “呵呵,今日多謝月樓,莫離下午還有課,所以先去準備了。”君墨籬按著手腕上的手鏈,向谷月樓示意感謝後,也顧不得禮儀,便先轉身離去。
  君墨籬深吸一口氣,向武場快步走去,自己或許應該平靜下自己的心緒了。
  也許一切都是傳說,並非就和自己一般,所以如今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
  寬闊的武場之內一藍衣少年正快速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速度之快讓人肉眼難以捕捉到一絲痕跡。
  君墨籬快速的消耗著身體的靈力,似要將身體一切透支,一切都耗乾淨,快速的身影讓人有一種瘋狂的感覺。
  丟掉臉上的面具,清塵的臉龐已滿是蒼白,坐在地上,君墨籬微垂著額頭,長長的髮絲遮擋住所有的情緒。
  不相信不相信,說了多少不相信,連自己都已不相信自己的藉口。
  想起曾經的一切,自己是何時發現愛上君夜寒的呢,似乎是這個手鏈戴在自己手上,自己能感受到君夜寒的危險,也是這裡有著君夜寒的靈魂,若非如此,那麼強的一個人,又怎會讓自己感覺到他的危險——
  臉頰埋至曲起雙腿間,君墨籬第一次感到無助。
  自己不是神,君夜寒……
  墨籬再堅強也會有支撐不住的時候,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墨籬可以不在乎。
  但若連一直以為的真愛,也是一場設計好的局,墨籬會痛,真的會痛——
  君夜寒,若一切都是真的,讓墨籬如何再去面對這愛。愛便是愛,不愛便不愛,如今墨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愛你……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5章 從新愛過

  學堂之內,所有人幾乎都在認真聽著術法老師講解著新的知識,除了角落裡一人。
  君墨籬一手撐頭斜坐在圓椅上,雙眸微垂似睡非睡,平緩的呼吸輕微至極,若不認真感覺,都快覺此時的君墨籬是一個無生命的美麗雕塑。
  林宜在學臺上認真的講著自己的課程,嚴肅的雙眼在掃到君墨籬所坐之處也無絲毫變化,自然的將視線看向其他之處,似對此情景已見怪不怪。
  確實,自一月前罰君墨籬抄大陸通史,而君墨籬也按時交上之後,林宜自是不願君墨籬如此輕易就通過。自是在後來又多次詢問問題,然不知為何曾連一個大陸最基本的問題也不知道的學生,卻似一夜之間懂的都快超過自己這位老師,甚至還會反問一些連自己也回答不上的問題。如此時間長了,林宜卻是不想再對君墨籬多加管束,不然反是自己自討苦吃。
  君墨籬揉揉有些昏昏沉沉的額頭,心裡不由輕歎,最近一個月除學堂外幾乎就都呆在書館,如此幾乎一刻都在不停的吸收著這個大陸的知識長達一月的時間,讓自己如今也快有些吃不消了,但這樣或許也很好,至少很少有時間可以去想到君夜寒,已經將近一個月未聯繫,似有默契般兩人第一次如此長時間都未互相聯繫。
  君墨籬沉思片刻,便準備繼續休憩之時,學台之上的林宜突然停下講學的話語,雙手輕壓在學台的長桌,嚴肅的眼眸第一次帶著淡淡柔和。
  “等一下我們班會來一新生,希望你們和他可以好好相處。”
  學堂內的人聽到林宜的話,幾乎同時都與身旁的同學低聲竊語。
  “誒誒,看到沒,第一次看到老師這麼柔和啊,居然還向我們親自介紹,看來來的人會不會是她的親緣。”一坐在前排女生壓低聲音對著同桌小聲低喃。
  “一定不是,插班生啊,學院自創辦起幾乎就沒有過插班生,現在居然有人可以破例,林老師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說不定是權利極大的皇族貴胄。”同桌有些反對看著身旁的女生,聲音有些激動。
  “……”
  林宜站在臺上,看著底下學生一個個好奇的竊竊私語的模樣,不由冷哼一聲。
  底下之人聽到林宜的不滿之聲,不由馬上端坐好,然眼睛依舊不時好奇的看向大門之處。
  學室內一時安靜的讓人窒息,如今唯一無動於衷之人或許只有獨自坐在最後排的君墨籬吧。
  半柱香時辰,室門被從外向內推開,淡金色的光芒從外照入,沖淡一室冷意。
  眾人先看到的是推在門上的修長完美的手,之後便看見的是高貴的紫色,帝紫色的長衫在陽光下泛著淡淡光暈,眾人不知為何有一瞬間不敢去看此人的臉龐,似在害怕失望,亦或是在害怕當自己看的那一眼會迷失掉自我。
  “抱歉,來晚了。”溫柔的聲音如清風撲面,似冬日的暖陽直沁心脾,讓人心神俱暖,留戀不已。
  如夜色般漆黑的雙眸含著可溺死人的溫柔,只一眼便可讓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完美的唇形帶著如沐春風的微笑,讓人見之忘俗。欣長的身姿似帶著刻入靈魂的優雅,墨色長髮似瀑般垂至腳踝,泛著點點光華,隨著走動的身姿輕輕飄揚。帝紫色的長衫上偶有精緻的圖案顯現,朦朧至極,就如此人一般虛幻似夢。眼前之人所有的一切美好的如同夢中,完美的讓人覺得不真實。
  “我的名字,夜未離——”夜未離走上學台之上溫聲介紹著自己,看著底下一張張呆滯的臉龐,眼中笑意溫柔依舊,輕柔的聲音在說到自己的名字時帶著似情人間的呢喃的音調,引得底下之人愈加沉迷。
  “好了,新同學也來了,大家歡迎。”林宜最先反應過來,看著底下人皆沉迷的模樣,不由冷聲喚醒底下之人丟人的模樣。
  眾人聽到林宜帶著寒意的話語,皆逐漸回過神,然不少人在看到夜未離完美至極的臉龐,優雅入骨的身姿,臉色不由又一紅。
  學室之內靜默片刻,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無人去羡慕此人,也無人嫉妒,有些人天生就只能讓人仰視,讓人無法嫉妒,而夜未離便是如此,太過完美了,所以讓人只可仰視,無法產生一絲其他念頭,不然便覺是褻瀆了他——
  夜未離優雅的走下學台,向底下的座位走去,凡經過之處,皆可看到此處之人臉色瞬間緋紅,呼吸急促。
  夜未離一直往學室後走去,而被走過之處的位置上的人皆滿含失望,瞬間又帶著期待看著夜未離的背影,看著夜未離快走至最後排依舊未有停下之意,皆有些不解,難道這位新生喜歡坐後面的角落裡麼。
  “我可以坐在此處麼。”夜未離看著從自己進室便一直未抬頭的藍衣少年,眼中帶著一絲明顯的笑意。
  “我若拒絕,你便不會做了麼。”君墨籬靠向椅背,眼中帶著一絲戲謔。
  “不會——”夜未離溫柔輕笑的坐在君墨籬旁邊的位置。
  “初次相見,我是夜未離,可否有榮幸知道你的名字。”
  君墨籬看著夜未離煞有介事,認真介紹自己的模樣,不由微挑眉,墨藍的眼眸帶著一絲溫意。
  “你可以叫我莫離,未離,你的名字倒很奇特。”
  “呵呵,莫離的名字也很特別,莫要分離麼。”夜未離微笑的看著君墨籬的雙眸,漆黑的眼眸帶著無人察覺的溫情。
  “我的名字是夜從未離開的意思,也是不分離之意,和莫離的名字倒很像?,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也許以後我們可以更好的結識相識。”
  “但願——”君墨籬看著夜未離的溫柔的完美臉龐,心中一個月來壓抑的情緒似瞬間輕鬆下來,話語帶著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放鬆。
  周圍之人看著兩人旁若無人聊天的模樣,均詫異不已。一個是來到此院便幾乎讓整個學院人都不喜之人,並且至今未看到起真實面貌,一個是一來便贏得所有人喜愛尊崇的人,並且一看便覺其氣質模樣皆超過學院三位大人的貴胄,如今居然和學院最受冷落之人湊在一起,倒是讓不少之人訝異,有許多人一時更是難以接受。
  …………
  君墨籬與夜未離走在學院內的大道上,不時有好奇之人跟至一旁,在看到夜未離的容貌之時皆呆愣不已,然在看到一旁的0墨籬時,皆有些難以置信。
  “看來許多人都不喜我與你走在一起呢。”君墨籬看著周圍不時經過的人,淡笑的看著身旁一直溫柔看著自己的夜未離。
  “我也卻是未想到莫離在學院之內如此有名呢,不過這樣不更好麼,只有我一人知道莫離的好便足矣,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這樣我便有更多的機會贏得莫離的心、”夜未離溫柔的輕笑,眼中卻是不可忽視的認真。
  “是麼,未離不怕莫離喜歡上他人麼。”君墨籬輕笑的看著夜未離認真,自信的眼眸。
  “不會的,離除了我是不可以喜歡上他人的。”夜未離微笑的否認君墨籬的話語,溫柔的話語堅定不已。
  君墨籬聽到夜未離喚自己為離的時候,心內瞬間有些恍惚,然片刻又恢復平靜。
  “未離如此模樣可是再追求莫離?”君墨籬掙開夜未離方才緊握住自己手背的手。
  “是,夜未離從現在開始追求莫離,不死不休。”夜未離扳過君墨籬的身體,兩人面對面站著。
  君墨籬看著眼前夜未離溫柔眼眸中所隱藏的無比的認真與執著,心中不知為何有些酸澀,然更多的卻是一種擺脫一月來一直束縛在心底的壓抑。
  “值得麼——”君墨籬看著夜未離溫柔的眼,不由低喃出聲,低柔的聲音不知是問夜未離還是在問自己。
  “值得,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什麼值得與不值得之說了。”夜未離溫柔的看著君墨籬,知君墨籬進段時間必是承受了不少心事,心中疼痛不已。
  “那麼未離就那麼自信莫離會給你機會麼。”君墨籬抬眸看著夜未離,雙手推開有些錯愕的夜未離,獨自向前走去,腳步輕盈。
  “夜未離,莫離給你一次機會,唯一的一次機會,讓莫離真正用自己的心愛上你的機會。”君墨籬停在不遠處,驀的轉頭,綻放出這一月來最是真實美麗的笑容,縱使隔著面具也依舊可以感覺到其中的愉悅。
  夜未離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君墨籬淺笑怡人的模樣,臉上柔和至極,帶著深深笑意,似春日中的暖風,怡人心神。
  “好,未離定會得償以願——”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6章 院外風波

  清晨,君墨籬極早的起身,洗漱完後便坐在桌前翻看起從書館內借來的書籍,時間靜靜的流淌而過,房內安靜的只聽得到書頁翻動的輕響。
  “離——”一聲溫柔的呼喊從外傳入,輕柔的話語如在耳際。
  君墨籬聽到聲音,輕合上書冊,走至窗前推開窗扇,溫暖的陽光傾瀉而入,照進一室暖光。
  “未離。”君墨籬低頭看著此時站在樓下室寢園內的夜未離,淡笑的喚出對方的名字。
  “今日難得學校解禁休假,未離可否邀離一同去院外看看?”夜未離微仰頭,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淡笑怡人的模樣,帝紫色的衣衫在陽光之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溫柔的眼眸滿是笑意。
  “也好。”君墨籬想到自己自從來到此學院還從未去過院外,縱使來到此學院,也是通過陣法直接傳入的,所以出學院看看也不錯。
  夜未離見君墨籬應了自己,眼中的笑意溫情更是加深,完美的五官在陽光的照射下似蒙上一層淡淡的薄光,虛幻美好的不似凡塵人。
  君墨籬輕笑的看了一眼夜未離,合上窗扉,阻擋了窗外的陽光,卻留下一室陽光的照射後溫暖。
  夜未離看著推開大門走出的君墨籬,微笑的迎上,與君墨籬一同並肩走在出學院的道路上,兩人皆笑意融融。
  “未離還真是容易招蜂引蝶?。”君墨籬看著身周經過的學生看向夜未離身上愛慕的眼光,戲謔的看向身旁的夜未離。
  “論起招蜂引蝶,未離與離比起來可是自愧不如。”夜未離微笑的看著君墨籬,如夜色般濃黑的眼眸看不出絲毫調侃。
  “哦?莫離倒不知自己也會招蜂引蝶,說起來討厭莫離的或許才叫不少。”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周圍所經過之人看向夜未離時眼中不掩的欽慕,話語帶著一絲自己極淺淡的不悅。
  “未離引的都是蜂兵蝶將,離引得可是蜂王蝶皇,所以和莫離比起來我可是毫無可比性的。”夜未離感覺到君墨籬話語中的不悅,眼中笑意加深。
  “未離的意思可是說你是那蜂王蝶皇,而我是那蜂兵蝶將?”君墨籬挑眉看向笑的一臉歡愉的夜未離。
  “莫離這句話可是承認對我動心了?”夜未離看著君墨籬微揚的笑意,手不由輕揉上君墨籬的長髮,眼中溫柔滿溢。
  君墨籬並未推開夜未離的手,手指輕弄長髮,冰藍色的長髮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
  “未離若如此認為那麼便是如此罷。”君墨籬淡笑的應道,並未有一絲否認。
  “呵呵——”夜未離看著身旁的君墨籬,輕笑出聲,眼中的寵溺之情清晰可見。
  兩人向校外走去,皆笑言不斷……
  走出學院大門,君墨籬便看見站在門外不遠處的谷月樓與安流昀。
  安流昀看著從校內並肩走出的兩人,唇角的笑意上揚,悠然的邁步走到兩人身前站定。
  “看來這次流昀還是落後一步,讓有的人捷足先登?。”安流昀邪肆的眼眸看著兩人,魅惑的眼眸流轉著魅惑的流光。
  “並非這一次,以後都會如此。”夜未離微笑的看著安流昀,眼中笑意依舊。
  “是麼,可是我們同是莫離的追求者,似乎誰都沒資格要求誰。”谷月樓走至安流昀身側,溫笑的眼眸柔和似水。
  “如此,倒是未離越界了。”夜未離看兩人不願讓步的身子,眼中的笑意越加加深。
  君墨籬看著夜未離此時的模樣,知其心中肯是極其不快,再看身前攔住前路不願離開的兩人,想到兩人的身世與這一月來的頻繁照顧幫助,便朝兩人淡笑道。
  “既如此,不如一同去外遊逛,人多也熱鬧些。”說罷君墨籬也不等三人回應,便向外走去。
  夜未離見君墨籬如此,也只好緊跟其後,心裡卻是在考慮著如今從新追求君墨籬會帶給自己到底多少情敵。
  安流昀見自己目的已達到,便也滿臉愉悅的跟上君墨籬的步伐,谷月樓見此也只得緊跟其上。
  繁華的城內此時人聲鼎沸,路旁擺滿了賣著各色物品的小攤,不斷有著小販在對著攤前經過之人吆喝著自己的物品。
  四人走在擁擠的大道上,看著周圍繁忙的一切,眼中皆笑意盎然。
  然此等笑意維持不了片刻,便被瞬間打碎。
  只因周圍不少人見四人之身姿模樣皆呆愣不已,甚至有不少女子將手中香帕,絲巾丟向四人。
  四人中尤以夜未離氣質容貌最是出眾,吸引之人也理所當然的是最多。然安流昀的邪魅,谷月樓的溫潤清雅自也吸引不少人。而就算君墨籬此時臉帶面具,然因身姿氣質皆不遜於其他三人,因此也躲不過這無妄之災。
  周圍之人原本只有女子將手中絲帕丟與其中,但不過片刻便有不少男子也參與其中,道路愈來愈堵塞,甚至還有不少週邊之人好奇的向裡不斷擁擠,讓本就阻塞不通的路更是混亂不已。
  安流昀看著周圍不斷飛舞過來的絲帕綢巾,只得不斷揮舞著手中的百花百骨摺扇將那飛往身上之物飛扇開。
  “你確定我們還要逛下去?”安流昀看著身旁好不到哪的三人,手中動作不斷,戲謔出聲詢問。
  “無所謂,若你們願意莫離也願意奉陪到底——”君墨籬雲袖輕揮,阻開那撲面而來的脂粉香水味。
  “看來這海上之人比陸上之人可要熱情不少。”谷月樓並非初次出院門,從前雖也有人圍觀過,但此次他卻忘記四人的力量實在是比一人的力量強到不止多少倍。
  夜未離看著寸步難行的街道,正準備拉住君墨籬與之一起直接瞬離而去之時,一陣整齊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
  隨著馬蹄聲的快速接近,周圍之人立馬自動迅速的向兩旁讓開,畢竟比起看美人,性命更加重要。
  顯露的大道上,四匹火紅色高大俊馬拉著一輛華麗至極的馬車快速的向四人之處駛來,只至四人不足三米之處才穩穩停住。
  四人看著明顯沖自己而來的馬車均未有所動,皆淡然的看向馬車門扇之處。
  “貴客來此,本因親自迎接,但因這濁世太過污垢,我只願安於一處淨土,所以只能讓貴客屈尊親自上來了。”車內之人並未讓四人等多久,便先開口出聲,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曖昧音調,並未讓人覺得不快,反有種親近之感。
  君墨籬聽著話語,似覺在哪聽過。然還未細想,便看見車門已由外向內緩緩打開。
  入目之處皆是一片紅。
  一身著紅衣長袍的男子慵懶的斜躺在軟榻之上,紅色的眼眸似笑非笑,似在嘲諷這人世的醜惡,又似在引誘他人靠近探尋。手肘撐著軟榻之上,手撐著額頭,酒紅色的長髮披散至地,半袒露的胸膛在一片火紅之內顯出極致曖昧,一妙齡女子跪伏在一旁輕搖摺扇,身披輕紗,媚顏凝脂**,讓此景象更添淫靡之意。
  “既是弗萊所邀,流昀又豈會拒絕。”安流昀輕搖摺扇,看著車內的情景,嘴角揚起邪肆的笑意,第一個向車內走去。
  君墨籬看著出現在此的弗萊·索菲特,並未驚訝,今日在見到安流昀與谷月樓同時等候自己時便已知絕非只是要出來閒逛,如今看著其他三人的模樣,便更是肯定這幾人肯是早已知曉,只是卻是不知有何事需要幾人一同相見,想到會發生的事,君墨籬眼中不由帶著一絲興趣。
  君墨籬思即此腳步未有絲毫停頓,緊隨安流昀向車內走去。
  夜未離,谷月樓見兩人已上車,便也走上車。
  待四人都上到車上,車門緩緩從內關合而上。
  四批駿馬突的一同重踏地面,一團火紅的焰火從腳蹄之處生出,瞬間騰空飛躍至空中。
  飛向高空的馬車瞬間消失在人們面前,徒留一群留在原地茫然的人——
  …………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7章 王者相聚

  一入車內,視線內的一切瞬間轉換,寬闊的空間內空曠不已,只有著一紅色的檀木的圓桌與桌前的五張火紅玉質靠背椅。
  弗萊·索菲特斜倚在紅玉椅背上,身旁並無他人。看著進來的四人,火紅的眼眸笑意微漾。
  “歡迎到來——”弗萊·索菲特站起身,走至君墨籬的身旁。
  “我未來的妻子……”
  夜未離伸手攬過君墨籬的腰身,眸色幽深。
  “弗萊·索菲特,看來你似乎忘記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呢。”溫柔的聲音依舊卻讓弗萊·索菲特腳步微向後小退一步。
  “聖君的獨佔欲似乎太強了,太強了可得小心身旁之人承受不住哦。”弗萊·索菲特語帶調侃看著夜未離,火紅的眸色逐漸轉深。
  “你們似乎忘記我的存在呢。”君墨籬推開夜未離,走至一旁的椅上坐下,白皙的手指輕敲在桌面上,眼中的笑意不減,卻讓人未覺到絲毫溫度。
  弗萊·索菲特走至君墨籬身旁的位置坐下,側身輕笑看向君墨籬,俊美的臉上滿是真誠。
  “我將這海上富貴之島都當給予未來岳丈作為聘禮,然後我未來的岳丈就與我簽訂了我與你的婚約。”弗萊·索菲特話語真摯,只是看著君墨籬的眼眸帶著一絲曖昧。
  “所以以後我將是你的未……”
  弗萊·索菲特話未說完便感覺到一股極強烈的危機感,瞬間將還未出口未婚夫三字該去。
  “未來合作夥伴。”
  君墨籬看著弗萊·索菲特略帶惋惜的眼神,不由輕笑出聲。
  “那麼,弗萊此次邀請我們相聚也是為了合作之事了。”君墨籬看著毫無瑕疵,平滑的桌面,語帶肯定的問出話語。
  “是——”弗萊·索菲特見占不到什麼便宜,便坐正身子,看向已坐在一旁位置上安流昀與谷月樓。
  “那麼,我先介紹下我自己。弗萊·索菲特,索菲特帝國新登帝皇,如今已擁有整個帝國的支配權,你們可以叫我的名字,當然也可以叫我帝君……”弗萊·索菲特輕佻的姿態此時已不復絲毫,高貴的姿態,完美的禮儀,讓他人無一絲可挑剔。
  “谷月樓,真正的姓名也可以說是古月樓,古老的家族,我們古族人擅長窺世,窺探世間的一切因果,我將是古族下任族長。我們對外的姓是穀,主要的勢力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暗殺組織。”古月樓抬眸溫和的笑看著圓桌旁幾人,清雅的身姿淡雅出塵,看不出有一絲一毫殺手模樣。
  “安流昀,勢力是情報組織,當然這也是對外,內在嘛,世人稱呼我們族人為反神者,因為我們族人擁有著可以穿梭時空的力量,如果達到非常強大的地步,甚至可以扭轉時空,改變歷史的軌跡,而我也即將接任安族族長。”安流昀輕笑的盤弄著身前的長髮,眼中笑意魅惑至極。
  “夜未離,如今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公國的國主。真正的身份,圖蘭帝國的聖君君夜寒,東大陸的主宰者。”君夜寒簡單的介紹著自己,優雅的身姿側傾向面對君墨籬一側,溫柔的眼眸並未看向他人,只是片刻未離的看著君墨籬。
  君墨籬看著四人看向自己的眼眸,唇角微揚,眸中波光流轉,墨藍的眼眸有著逐漸轉淡的痕跡。
  “莫離,比摩爾學院的學生,也可以叫我君墨籬,若要說到身後勢力,圖蘭九皇子,亦或是將來索菲特帝國帝后?”君墨籬垂眸掩住眼中流光,嘴角笑意愈加加深。
  “但這只是依附著他人的勢力,所以你們也可以叫我嵐音,嵐族未來掌權人,嵐音——”君墨籬抬頭看向四人,墨藍的眼眸此時已流轉著魅人的色彩,纖長的手指輕扣向臉上的面具,藍色精美的面具漸漸消散,清塵絕世的容顏顯現而出。
  冰藍色的長髮垂至兩頰,藍色的眼眸波光流轉,越往深處看越會不自覺沉迷其中。秀挺的鼻樑,淡色的唇微揚,噙著溫暖的笑意,讓人追隨留戀不已。然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額間的一抹冰藍的火焰,似帶著生命般在跳躍燃燒,讓整個人看起來逐漸不真實,飄渺虛幻,如鏡花水月,看的到,觸碰不到。
  除君夜寒外,其他三人皆有瞬間呆愣驚豔,然不足片刻便恢復常態。
  弗萊·索菲特指尖輕劃在唇瓣,眼含興味的看向君墨籬。
  “早見過墨籬容貌,以為那便是真實容貌,卻未想到墨籬以前的容貌居然還有隱藏,如今看來,嵐聖音的容貌與墨籬的容貌更是無可相比,比不過墨籬十之一二?。”弗萊·索菲特眸色微沉,輕佻的話語中含著隱隱的欣賞與真誠。
  “弗萊所言極是,看到墨籬的模樣,我卻是越來越不想放手了,怎辦呢?”安流昀魅惑的眼眸直視著君墨籬,似帶著勾引之意。
  君夜寒聽著眾人的話語,卻是未說一句話,只是溫柔的看著君墨籬。
  “墨籬竟是不知今日是為我的容貌而,還以為是有何重要之事,如今看來難道是墨籬思緒出了偏差,理解錯誤了?”君墨籬淡笑的看向一旁幾人,聲音清靈不失溫和。
  “如此是弗萊的不是了,弗萊認錯。”弗萊·索菲特頷首眼帶歉意,前後神色轉變之快讓人歎為觀止。
  “今日一聚,皆是必然。”弗萊·索菲特輕笑的看向眾人,手指輕彈下桌面,一陣微光閃過,五人面前的桌面上皆出現一份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紅色卷皮紙。
  “這五分是契約,今日一旦簽訂這契約,那麼至死皆不可違背。”弗萊·索菲特也未多加解釋,率先打開桌前的卷皮紙,紅色的微光在皮紙上流轉,拿起漂浮在皮卷之上的紅色羽筆,在其上快速的寫下自己的名字,隨著弗萊·索菲特名字的落筆完成,皮卷瞬間綻放出火紅的火焰,將皮卷瞬間吞沒,直至消失不見。
  君墨籬攤開身前的皮卷,這是第二次簽訂契約,但第一次是與容千翎簽訂主僕契約。只是這次卻是似乎與上次完全不同,其上所流轉的隱含力量就不是上次可比。
  皮卷打開,上面無一個字,只有著複雜的圖案,神秘而古老,淡色的紅色流光流溢其上,手指輕觸在其上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君墨籬看著並未有絲毫發現,便放下手中的契約看向弗萊·索菲特。
  “弗萊似乎還未曾說明簽約的是何種契約。”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弗萊·索菲特一臉悠然的模樣。
  “啊,是麼,我居然忘記說明了麼,那麼真是太抱歉了。”弗萊·索菲特坐正身子,看著君墨籬的眼眸似是滿含歉意。
  “我剛簽訂的契約可以說是一種合作契約,也就是一旦簽訂契約後不可背叛,不可出賣,不可率先退出這次合作,直至這次事件結束。”
  “事件?墨籬卻是不知道是何事件,你們似乎隱瞞了很多?。”君墨籬看向一旁一直未語的君夜寒,話語輕柔低婉。
  “怎麼?聖君竟然還沒跟你說麼,墨籬方才說自己是未來嵐族的掌權者,我還以為墨籬都已經知道了,如今看來墨籬似乎還有許多都不知道呢。”弗萊·索菲特戲謔的看向君夜寒似在閉目沉思的模樣。
  “嵐族之事,墨籬是無意中得知,至於今日的契約之事,墨籬卻是從頭至尾都不知呢。”君墨籬側頭,挑眉看向一旁的弗萊·索菲特。
  “籬兒——”君夜寒抬頭看向君墨籬,漆黑的眼眸深幽不見底。
  “這契約一旦簽訂,你便要在三月後嫁到索菲特帝國,成為大陸上唯一的帝后。”君夜寒輕扯嘴角,眼中卻無一絲笑意。
  “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墨籬並非弱者。”君墨籬想起最近所知的事,在聯想到如今之事,心中已略猜到一二。
  “索菲特帝國就算再危險,也比不過此時圖蘭帝國,更何況索菲特帝國國力也不弱,保護一個帝后還是辦得到的。”弗萊·索菲特看著此時有些壓抑的氣氛,話語略帶調笑。
  “這卻是墨籬見過最大的一場豪賭了。”君墨籬看著圓桌旁的幾人,聯想到這些人的身份,心中說不上是何種感覺。
  谷月樓的窺世,窺探世間的將來,而安流昀卻是穿梭時空,穿越至不同時空,而君夜寒,弗萊·索菲特卻是想要改變命運之人。
  反神者,反抗並非神,而是命運——
  “改變誰的命運呢……”君墨籬看著桌上的契約,拿筆簽上契約,不由低喃出聲。
  “我只是想要改變你的命運。”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的眼眸依舊溫柔深情,卻又隱藏無盡滄桑。
  “我們想改變的是大陸的命運。”安流昀紫色的眼眸此時卻是沉著非常,不帶絲毫魅意,眼中無一絲情緒。
  “雖然這個世界早已污濁,但我也不喜就此看它隨意被毀,更何況還是為了滿足那些自詡為神的愚蠢者欲望而毀滅。”弗萊·索菲特眼中帶著諷意,唇瓣冷酷的上揚。
  谷月樓垂眸,並未出一語。
  “籬兒,明日,明**就會知道一切……”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垂的眼眸,心中滿溢溫情與心痛,怎樣才可以告訴你,怎樣才能不讓你受到傷害,他人所做的一切卻都要讓你承受,這世間若無你,我早就會親手毀滅。
  “好。”君墨籬微頷首,起身向外走去,眼中笑意依舊,卻多了一絲堅定。
  “夜,我們該回去了。”
  君夜寒看著回頭看向自己的君墨籬,心中驀的滿溢溫柔。
  “好,我們回去。”
  重重佈局,誰又知誰才是真正的執棋人,你以為你是執棋者,卻不知自己從來只是他人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8章 午夜遇襲

  夜色降臨,籠罩住整個海域,原本熱鬧喧嘩的學院此時隨著夜色的來臨而逐漸安靜下來,唯留下微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輕響聲。
  靜謐的房內,安靜的無一絲聲息。
  君墨籬平躺在床。上沉睡,平穩的呼吸似是昭示著此時睡眠的香甜。
  一縷月光透過窗縫似一條銀色的光線照射入屋內,照亮一些微細小的角落。一絲冷風從窗縫之處吹入,君墨籬翻身側向床內沉睡,錦絲薄被覆蓋在身上遮蓋住臉龐以下。
  窗縫之處照射而入的銀色月光逐漸拉長,沿著地面漸漸靠近床沿,漸漸靠近君墨籬。然在月光將要覆上君墨籬的錦被之時,一道極寒的冰氣從床。上湧出,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而床上之人卻已消失。
  君墨籬將手中冰刃緊握在掌心,感受著空中淡淡的殺氣,身子緊貼上牆壁,未再有絲毫動作。
  冰寒的氣息充斥在整個空間,房內一時無一絲聲音,安靜的令人壓抑非常。
  “咯吱……”
  “咯吱……”
  一陣陣輕響從四周傳來,似是骨頭扭動發出的摩擦聲,在靜謐的黑暗夜色中顯得極其清晰詭異。
  君墨籬輕點起腳尖,沿著牆壁向窗處緩移而去。
  然腳步還未走動幾步,地面卻慢慢滲出紅色的液體,濃重的血腥味隨之撲鼻而來,銀色的月光照在紅色粘膩的血液上,反射出詭異的色澤。
  君墨籬看著逐漸浸染在鞋底的血液,將手中的冰刃快速的射向月光之處,冰刃還未接觸到月光,便急速的扭曲起來,瞬間化成一道黑影快速的疾射向君墨籬所站立之處。
  君墨籬快速的側身,腳尖輕點在地面左腳快速的側踢向黑影,然腳卻未踢到黑影,而是直接穿過黑影,未收到任何阻力。
  白色的骷髏手突的從地底伸出,一架架白骨深深的骷髏似從無間地獄爬出,從地底向外一點點向外爬出,並不大的房間瞬間站滿一架架骷髏,空洞的眼眶內燃燒著紅色的冥火。
  君墨籬看著房內的瞬間變化,冷靜的觀察眼前的一切,一點點星色光點在手中彙聚,淡藍色的光點逐漸延伸飄散在自己身周,將君墨籬似保護在一個無形的屏障內。
  骷髏逐漸包圍在君墨籬的身周,走動間骨頭不斷發出“咯吱”異響,幽暗詭異的鬼火飄閃在周圍,似收到什麼指示,骷髏瞬間加快速度向君墨籬湧去。
  君墨籬抬手,一把燃燒著冰藍色火焰的長劍快速的橫掃向周圍的骷髏,沖至最前的骷髏在接觸到冰藍色的火焰瞬間化成灰燼消散,然卻有更多的骷髏向君墨籬湧去。君墨籬不斷的揮劍橫掃向骷髏,卻依舊有數個骷髏躲過長劍的橫掃,沖向君墨籬近旁,白骨深深的骨手刺向君墨籬的身體,卻在觸碰到君墨籬身周的淡藍色光點的瞬間便消散。
  君墨籬快速的揮斥著手中的冰劍,腳步小心的向視窗之處移去,不斷吞吐的藍色火焰將周圍的骷髏吞沒。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視窗,君墨籬知自己再如此下去,縱使不被這些低級的骷髏淹沒,也會被榨幹靈力。
  自己從來知自己不擅於近身之戰,而此時房內空間實是太小,術法根本沒有時間施展,只有硬拼靈力,只有找到對方弱點才可有更大的勝算。
  在離窗扉不足兩步之處,君墨籬一手不斷揮斥著長劍阻隔開不斷接近的越來越多的骷髏,一手向窗扉之處推去。
  一道黑色的黑影卻似箭般快速的射向君墨籬的肩頭阻止君墨籬想要推開窗扉的手,君墨籬卻看到向自己手背沖射而來的黑影並未就此躲開,而是快速的將窗扉向外推開。
  窗扉隨著君墨籬的推開瞬間月光傾瀉而入,照亮一室,讓原本黑暗的房內蒙上一層淡淡薄色銀輝。
  原本濃重的血腥味似是也隨之漸漸淡去,成群的骷髏似是受到什麼召喚漸漸沉入地底片刻消失不見。
  君墨籬微喘著氣,靠向身後的牆壁上,被刺傷的手背無力垂下,不斷有著一點點的血液滴落在地。
  休息片刻,君墨籬正準備抬手治療手背上的傷痕之時,房門卻從外逐漸打開,輕緩的腳步聲從外緩緩接近。
  君墨籬站直身子,雙眸看著大門處越來越明亮的光線。
  “不必害怕,孩子,我不會傷害你的。”一道聲音從門外傳至,空明的聲音帶著慈悲之色,似悲憫眾生般撫平人心。
  君墨籬聽到此聲音並非因此放鬆,依舊防備異常。
  一身著白衣繁複長衫男子周身流轉著淡淡銀輝漸漸出現在門處,眉目淡至極處,看不出一絲顏色,白色的長髮垂直腰間,雙眸閉合,淡色的唇瓣微揚。
  君墨籬看著眼前朦朧看不真切的男子,淡笑的開口問道。
  “那麼墨籬卻是不知老人家半夜來此卻又是為何?”
  白衣男子微笑的走進君墨籬,一步步所踏出的距離為有絲毫變化,精准到極致。
  “劫難將至,愛終歸幻滅,你,卻是為何還不放手?”男子悲憫的話語依舊,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嚴厲,斥責。
  “呵呵,墨籬才知原來老人家大半夜來此不是助墨籬而是來勸墨籬棄愛,只是可惜墨籬卻是自私的狠,這種事情怕是無法如老人家所願了。”君墨籬按住不斷滲血的手背,眼中的笑意帶著冰寒之意。
  “自私之人終將有著自己的歸宿,地獄之門終將為你們這些不顧眾生性命之人而敞開,你,可是不怕。”白衣男子驀的睜開雙眼,淡色的眼球雖含慈悲,卻隱藏著極致的冷漠。
  “地獄?呵呵,墨籬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可笑的問題。”君墨籬冷笑的看向白衣男子慈悲的臉龐,眼中卻是掩不住的諷意。
  “只怕真正身在地獄之中的卻是你吧,老人家。”
  “你的身終將奉獻給吾主,你的血終將融入吾主,你的靈魂……”
  白衣男子話還未盡,一道黑色的流光從身後快速的射向白衣男子的心口,白衣男子快速的瞬移而開,眼中卻是掩不住的訝異。
  “告訴你的主,若想拿到,就不要只知躲到背後,吾隨時等候在此。”君夜寒從白衣男子身後走進,看著靠在牆壁上血跡滿布衣襟的君墨籬,眼中帶著無比心疼。
  “怎麼可能,吾主的領域怎會被你破解,你用了什麼……”白衣男子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君夜寒,眼中含著一絲懼意。
  君夜寒並未理會白衣男子,而是直接走至君墨籬身旁,手掌輕按在君墨籬手背之上,淡淡流光漸漸包住君墨籬的手背,傷口也隨之逐漸癒合。
  “這就是你所說的真相?”君墨籬挑眉看向一旁已開始消失的白衣男子。
  “不,僅是一部分,卻未想到一時疏忽卻讓你受傷。”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手背上的紅痕,眼中卻是冰寒一片,漆黑的眼中帶著一絲殘忍之色。
  “明日我帶你去見一人……”
  …………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59章 神之契約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坐在對面紫檀木桌前的藍衣女子,身子慵懶的倚在身後君夜寒的身上。
  “君上,這位就是你選中的人麼?”溫婉的聲音如春日流水,清潤怡人。
  “是——”君夜寒坐在椅上,一手輕攬住靠在自己身上的君墨籬的腰身,神色溫柔。
  藍衣女子認真的看向一旁淡笑自若的君墨籬,溫潤如水的眼眸含著一絲笑意與慈愛。
  “那麼君上今日可是想要知道什麼?”藍衣女子將視線轉向君夜寒。
  “青嵐,今日來,吾希望你可以將能說的都說與籬兒。”君夜寒微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君墨籬,漆黑的眼眸溫柔含情。
  “君上,你知道這件事青嵐是無法答應的。”青嵐自是知君夜寒想讓自己說什麼,想要未想便直接拒絕了君夜寒的要求,溫婉的語氣帶著無比的堅決。
  “是麼,呵呵——”君夜寒輕笑出聲,深邃的眼眸帶著幽深不見底,攬在君墨籬腰間的手卻是更加用力。
  “青嵐,這是吾最後的一個要求,且從此以後吾還你自由。”
  青嵐聽到君夜寒的話語,原本平靜溫婉的面容變得震驚不已,然瞬間又恢復如常。
  “君上,可真要如此,青嵐想要自由一直自是青嵐最大的心願,然若將一切都告知你身旁之人的話,那麼他將會承受神之契約的約束,但若他自己發現……”
  “青嵐,吾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那位可是已經等不及了,昨日既然還派人去試探了籬兒,如此吾自是不會在等。”君夜寒似想到什麼,溫柔的眼神此時已染上寒霜。
  “墨籬本也是想自己查出,但如今發現確實時間不夠多了,而且也早晚會與這些牽扯上,所以不用擔心墨籬不願承受契約的束縛。”君墨籬動了動身子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靠好,墨藍的眼眸滿是淡然。
  “契約的力量遠比想像中強大,凡深陷其中之人有多少人想要擺脫,若真的想要知道一切過往,便要先簽訂契約,君上若真關心愛護身旁之人,還請慎重。”青嵐雖脾氣溫和,期盼著自由,但骨子裡善良卻是不願如此讓一人又深陷其中,這本是所有人都想逃離的深淵。
  “籬兒沒有那麼弱,而且若真要說與這件事牽連最大的或許就是籬兒了。”君夜寒不需再考慮,曾經就是考慮太多,所以才會讓君墨籬傷到,如今卻是不願再為此多加考慮,退路早已在昨日斬斷,又何來猶豫。
  “就算如此,契約也只選定皇族君王與隱士三族之族長與繼承人。”青嵐看著坐在對面的兩人無一絲再加考慮的模樣,便說出最後的底牌,希望對方可以知難而退。
  “呵呵,墨籬當然知道……”君墨籬輕笑的看著青嵐,伸手輕揭下臉上的面具,清塵的容顏帶著虛幻之美。
  “嵐,嵐——”青嵐看到君墨籬容顏的一瞬間驀的站起身,神色震驚不已,溫潤的眼眸波瀾不定。
  “這樣可以麼。”君墨籬淡笑的看著青嵐任就會平復的神色。
  “可以,當然可以。”青嵐深吸口氣,坐到椅上,已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震驚,悲傷亦或是更大的是驚喜。
  深深看了一眼君墨籬,青嵐平復下心情,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態,並未因此而感到慚愧。畢竟無論是誰看到了自己族人辛苦尋找了百年來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誰都會有瞬間激動難耐。
  “君上,可否讓青嵐——”
  “可以。”君夜寒未等青嵐說完便率先應允,畢竟是早就設計好一切,且今日找到此人,此等目的便是其一。
  “這枚印記就這麼重要麼……”君墨籬手指輕撫上額間的冰藍火焰印記,輕聲詢問出聲。雖早已查到歷來嵐族真正掌權人額間皆有一靈魂印記,但卻沒想到嵐族之人就因一印記便連身份都不確定就應諾下來,是否草率了些。
  “是的,很重要,凡是修行過燼魂滅身心法之人皆要通過無數考驗,而其中修行成功之人少之又少,而縱使成功也不一定會有靈魂印記——”青嵐看著君墨籬額間的火焰印記立馬解釋出聲,神色有些激動。
  “燼魂滅身是嵐族的心法?”君墨籬挑眉看向已開始有些激動青嵐,不由再次打斷青嵐的話。
  “是,這是本逆天的心法,君上也有靈魂印記,只可惜……”青嵐並未因君墨籬的打斷而有絲毫不快,在提到君夜寒之時雙眸不由帶著一絲遺憾,然在看向君墨籬時神色卻帶著驕傲之情。
  “一個帝國更需要一個好的王者。”君夜寒看向君墨籬,溫柔的眼眸帶著寵溺之情。
  “所以你就拋棄了嵐族掌權者的位置,當一國的帝王了。”君墨籬理解的點點頭,墨藍的眼眸卻帶著一絲戲虐。
  這個理由也只有那些被蒙蔽了雙眼之人才會相信,君夜寒會因一個帝國更加重要而因此才選擇帝國麼,答案當然是不可能,恐怕是因為把一個帝國當做棋盤會更有趣罷。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的模樣,不由輕笑。
  “是的,相對於一族來說,一個帝國更需要一個強大的君主,所以嵐族也只得再去尋找下一任聖主。”青嵐認同的微點頭,溫婉的神色看向君夜寒時帶著一絲敬服。
  “那麼嵐夕清?”君墨籬看向青嵐,神色帶著一絲詢問。
  “他是我的同母而出皇兄,比我早出生一年,關於他,我想籬兒應該也猜得到。”君夜寒接過君墨籬的話語,神色無一絲變化。
  “一個老套的故事。”君墨籬想也不用多想就可以猜到。
  “只是生活太過無趣了。”君夜寒輕笑的應下。
  君夜寒這一代可以說只有兩個皇子,其餘皆為皇女,而嵐夕清可以說是大皇子,那麼按制度因是嵐夕清繼位,而君夜寒也正好去當那嵐族的聖主。可惜君夜寒當時生活太過無趣,想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於是嵐夕清自是比不過君夜寒一絲一毫,自是直接退敗。而君夜寒因聖明賢德順利登上帝坐,因念兄弟之情,便將嵐夕清推上嵐族族長之位,而嵐族因尋不到真正的聖主,自是不好拒絕,更何況與皇族牽上關係,自是更不會拒絕。
  君墨籬所猜也並未相隔多少,但想到嵐夕清本就迷戀君夜寒,後被君夜寒推上嵐族族長之位,也因君夜寒此等做法,讓嵐夕清以位君夜寒對自己不同於他人,因此就算在嵐族沒有多少實權,但也滿懷希望。若如今知道自己一切都是君夜寒早在一開始就設在嵐族的棋子,卻是不知會如何絕望。
  君墨籬理清如此,對君夜寒對待他人的絕情也無法對那些人報有多大的同情,路是自己選的,人也是自己要去愛的,所以結果如何,都是自找的。
  看向君夜寒溫柔完美至極容貌,君墨籬不由輕笑出聲。
  君夜寒也猜到幾分,因此溫柔的輕吻向君墨籬的唇瓣。
  “咳——”青嵐看著兩人在自己眼前如此不掩深情的直接輕吻火熱上,不由輕咳出聲提醒兩人自己的存在。
  “有何事?”君夜寒神色平靜的看向青嵐。
  “君上,契約……”嵐青此時真的是有些想要爆發了,這兩人方才明明還和自己嚴肅的談論著契約之事,如今既然轉眼就忘記還要來問自己。
  “呵呵,那麼還請青嵐將契約拿與墨籬吧。”君墨籬微笑的站起身,走到已神色有些不悅的青嵐身前。
  “是,聖主,還請聖主喚我嵐青,嵐族長老之一。”嵐青拿出手中早已準備好的契約,給予君墨籬。
  君墨籬微笑的頷首,看向一旁的君夜寒。
  “等下籬兒打開契約,就會知道所有內容,且同時簽訂靈魂契約,不死不止。”君夜寒看向君墨籬,神色也開始帶著認真。
  “嗯。”君墨籬點頭輕打開手中的古老玉盒,一道白色的光芒隨即沖出,照亮整個房間,待白色的強光消失,君墨籬已消失在房中,只剩下君夜寒與嵐青在一旁等候。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60章 風雲變幻

  貴氣堂皇的大殿內,白玉為壁,精緻的琉璃宮燈一一排列在四周的牆壁上,隱射出淡淡的朦朧光輝。空寂的大殿內飄散著清芬雅香,淡而悠遠。
  君墨籬站在空無一人的大殿內,腳步輕盈的走向大殿的大門之處。白玉光潔的地面清晰的照出君墨籬的影像,朦朧而不真切。
  輕緩的腳步走在地面發出輕微的細響,在死寂的大殿內尤為清晰。
  君墨籬伸手輕推向身前的雕刻著活靈活現的龍飛鳳翔的寒玉石門,纖長的手指剛觸碰到厚重的大門,大門便從內緩緩向外打開。
  淡淡的薄光照射進大殿,君墨籬步出大殿,殿外的景色瞬間印入眼中。
  雲煙繚繞的庭院內,數座精緻的閣樓樹立在煙羅花海之中,若隱若現的潺潺流水聲混合著嫋嫋舒緩輕揚的琴音隱隱傳入耳中,眼前之一切,讓人見之恍若仙境。
  君墨籬沿著蜿蜒的小道向琴音之處走去,撫琴之人似是察覺到君墨籬的到來,清嫋飄渺的琴音逐漸帶上歡樂的語調,似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友人。
  “遠道皆是客,浮塵無以美物相送,唯有一曲了表自己之情。”輕揚的聲音似水般清和,淡淡直沁人心。
  雅致的涼亭內,一白衣男子背對著君墨籬而坐,白玉般的手指撫按住還在輕顫的琴弦,如墨的黑髮披散在白色的紗衣上讓人見之虛幻不真實。
  “得浮塵一曲,卻是勝過凡間種種珍物。”君墨籬淡笑的步入涼亭內,藍色的長衫似有淡淡流光流轉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小友若知凡塵的種種珍物,便不會如此輕言了。”浮塵站起身,轉身看向君墨籬。
  微淡的眸色似一泓清水清澈見底,足以撫平人心,眉宇間隱有超然出塵之氣。淡色的唇瓣微微上揚,噙著輕吟的笑意,如墨的長髮隨著浮塵的動作傾瀉而下,更印襯著白衣勝雪,氣質卻是說不出的清遠,悠然。
  “天下間唯有浮塵才適住此仙苑。”君墨籬看著眼前出塵似仙的浮塵,眼中滿含欣賞之意。
  “小友此言妄矣,心魔若起則魔障必生,縱使身在仙苑,姿如神明,也不過是身若神明,心如惡魔罷了。”浮塵微笑看向君墨籬,清如水的雙眸帶著慈悲之色。
  “墨籬閱歷雖相比之較為淺薄,然世間之險惡卻還是知之一二的。”君墨籬淡笑的走至一旁的石椅之上,藍色長衫隨之垂落至地。
  “世人之心易變,人如此,神亦然。”浮塵坐在君墨籬對面的石椅之上,如仙的身姿散發著淡淡的蓮華清香。
  “浮塵不過一俗人罷了,這世間,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求不得故生諸多煩惱,煩惱無以排遣故陷入“無明”狀態中,從而造下惑業。而浮塵一直願有一天可以真正脫離這不得自由的拂塵閣,然千年過去,依舊不得緣法。”
  浮塵淡笑的微垂眸,白玉般的手指輕拂過琴弦,琴弦隨著指尖的撥動輕顫,清冽的琴音似潺潺流水沁人心脾,出塵離世。俄而琴音忽轉,清靈的琴音帶著一絲迷戀與無法言語的悲傷,似離世之仙染上紅塵之塵埃,墮入滾滾紅塵無法掙脫這擾人清修充斥著欲望凡塵。
  …………
  君夜寒慵懶的坐在房內高坐之上,看著俯首站在一旁的青嵐,手中輕**上趴伏在腿上的黑貓,黑貓舒服的用頭蹭了蹭君夜寒的掌心,金色的豎瞳微眯。
  “君上……”青嵐垂首,溫婉清秀的容顏帶著無比的崇敬與隱含的畏懼,早已無一絲方才君墨籬在時與君夜寒對話的淡定。
  “吾既答應了,那麼自是會應承,從今以後你便只是嵐青。”君夜寒微笑的凝視著眼前身子有些顫抖的嵐青,溫柔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誘惑,直擊人心。
  “是,那麼聖主……”嵐青聽到君夜寒同意還自己自由內心雖是瞬間及其喜悅,卻並未被喜悅衝昏頭腦,依舊問出自己一直擔憂的問題。
  “嵐青是在質疑吾的話?”君夜寒手指輕撥弄著黑貓的柔順毛髮,溫柔的眼眸笑意似是愈加加深。
  “嵐青不敢。”嵐青慌忙跪伏在地,原本的喜悅如今早已不復,如水的雙眸溢滿驚恐與後悔。
  “嵐青不必如此害怕,吾的雙手從來不沾忠誠之人的血。”溫柔的聲音帶著撫慰傳入嵐青耳內,君夜寒隨之優雅的站起身,黑貓瞬間跳躍至君夜寒的右肩蜷縮起來。
  嵐青依舊趴伏在地,不敢多說一句,直至君夜寒走出房門,良久,嵐青才脫力般的坐在地面上,看著大門之處,如水的雙眸此時空洞失常。
  忠誠,所有的忠誠的人在你眼中不過也只是屬於聽話的棋子而已,然縱如此,自己依舊無法忤逆,真正可笑。
  惡魔,為何如此惡魔之人卻還有那麼多人敬若神明,為什麼……
  求之不得,君夜寒,終有一天你也會求之不得——
  想起那藍發清塵的少年,那少年眼中溫暖的笑意與信任的眼神,又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聖主大人……
  嵐青雙手無助的撫遮住臉龐,一滴滴淚水從眼中滾落順著手心掌縫滴落在地,在地面凝成水痕卻不起塵埃。
  …………
  君墨籬是在陣陣刺疼中醒來的,身體上無處不在的火辣疼痛刺激著神經的每一個末梢,想要動動,卻又疲軟無力。
  睜開有些酸澀的雙眼的瞬間,雙眼一時適應不了突然明亮的光線而略覺昏黑,稍過片刻,君墨籬才看清此時自己的處境。
  四周皆是灰黑色的冰澤,冰層之內清晰可見不少冰封住的骷髏骨架,昏暗的房間周圍點著幾盞暗紅的茶燈,血紅色跳躍的火光為陰深的冰房更添詭異深冷的感覺。
  君墨籬雙手被緊緊綁縛在鐵架上無法動彈絲毫,試著凝聚身上的靈力,君墨籬忍著身上的疼痛試著凝聚身上的靈力,如同所預料般,身上靈力無一絲凝聚反而隨著自己的動作痛楚愈加加深。
  似乎自己不久前本在拂塵閣與浮塵一同,然在提到契約之時浮塵卻說自己實力還不夠格,之後冷淡卻又客氣將自己請出浮塵閣。然後呢,然後自己出來之後,發現自己並未出現在原本的房內,而是一塊陌生荒涼的墳場,然後就遇見了畢唁。
  想到畢唁,君墨籬不由微垂眸,君嘴角不由微微上揚,蒼白的臉上神情卻是極其的淡漠冰冷。
  畢唁,呵呵,雖然改變的容貌,卻還是一眼認出來了。在乎畢唁的背叛麼,君墨籬若說一點不在乎,連自己都不信,畢竟是自己來這個異世第一個託付信任的人,自己當初信任他不也是因為他像前世的一位摯友麼,也並非是真心一位他而相信他罷了。況若說到背叛,自己都覺得可笑,各位其主罷了,畢唁的主子從來不是自己罷了。
  畢唁,本以為早已被時間所磨滅忘記的人,卻在今日親自設局捉拿自己,雖帶領許多高手圍困自己,但若逃脫雖然困難,卻並非不能。但卻未想到最後居然拿顰茵的生命威脅自己。顰茵雖幫過自己數次,卻並未在心中占下多大位置,然卻未想到顰茵會因為不願連累自己,而選擇自殺,自己雖未有多大感觸,卻也因為一瞬間的錯愕不及被畢唁捉住……
  想起之前種種,君墨籬心中無一絲波瀾,顰茵的死亡,畢唁的局,皆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卻是,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那……
  冰涼的陰寒氣息從四面八方湧入君墨籬已毫無力量的身體,冰寒的氣息在身體內不斷遊走,似要將體內的血液都要凍結成冰,若是從前自是不會如此,然身體內的靈力此時絲毫不剩,卻是連常人也不如。
  君墨籬輕微的呼吸著,強忍著冰寒保持著神智清醒。
  良久,在君墨籬神智逐漸開始有些模糊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門外傳入,輕盈的腳步聲在走至門前之時略停頓,片刻之後,門才被從外緩緩推開。
  光線從外照入微暗的冰房,門處的人影也隨之清晰的起來。
  君墨籬有些費力的抬頭,微眯起有些不適的雙眼看向門外之人,在看到人影接近,逐漸看清人影之時,有些蒼白的雙唇勾起冰冷的笑意。
  …………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61章 逃離冰牢

  “真是狼狽啊。”清冷的聲音夾雜著嘲弄直入君墨籬的耳內。
  嵐聖音走至君墨籬身前,清雅似白蓮不染塵埃的身姿與冰牢的陰冷格格不入。
  君墨籬抬眸冰冷的申請瞬間變換,淡笑的眼眸看著嵐聖音嘲諷的眼神,蒼白的雙頰映襯著淡然的笑意更顯悠然與無畏。
  “你的笑容真是讓人厭惡——”嵐聖音看著君墨籬並未有絲毫畏懼擔憂的眼眸,眼底的嘲諷厭惡愈顯深沉。
  “是麼,有人也對我這麼說過,不過說過這句話的人似乎都未再活多長時間。”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嵐聖音,聲音略顯微弱卻不失輕靈。
  “君墨籬,若你真的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激怒我的後果只會讓你受更多的痛苦。”嵐聖音冷笑的看著君墨籬,手指緊掐住君墨籬的下顎,尖利的指甲在君墨籬的下顎之處留下顯眼的紅色血痕。
  “當然知道,但如若我哭著求你,你就會立馬放過我,說不定我會這樣試試。”君墨籬似未感覺到嵐聖音的威脅,墨藍的眼眸依舊帶著淡然的笑意。
  “君墨籬,你也不過如此,真不知道你這樣的模樣若被君上看到會怎樣。”嵐聖音鬆開束縛君墨籬下顎的手,掏出袖中的白絹輕拭指尖,似在擦掉什麼骯髒的物事。
  君墨籬看著嵐聖音已帶上鄙薄的眼眸,笑意微漾。
  “若能用幾滴眼淚換取最大的利益,又有什麼不可?”
  “皇室的臉真是給你丟盡了,若真正強大有一絲尊嚴的人便不會去求自己的敵人。”嵐聖音看著君墨籬與自己近似相同的臉龐,眼中厭惡之意更深。
  君墨籬微垂眸遮住眼中的光澤,嘴角輕揚。皇室臉面,呵呵,說白了不也就是那皇室面門面。前世的世家子弟,在外面卻也是光鮮體面,溫文爾雅,舉止高貴,然在背後做的骯髒交易豈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什麼貴族模樣,見到可以或到更大利益或者可以活命,就連叫趴在地上舔對方鞋底也都不敢有絲毫耽擱。
  嵐聖音見君墨籬垂眸似在的沉思模樣,冷笑出聲。
  “你真是丟盡了身為九皇子君墨籬這個名字的臉,真是玷污了這個名字。”
  “謝謝關心,但墨籬臉面似乎不需你擔心。”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嵐聖音似有些激憤的眼眸。
  “誰擔心你的臉面,我是關心自……”嵐聖音似想到什麼,原本有些憤怒的語氣戛然而止,本有些激憤的神情此時卻是瞬間恢復平靜。
  “真是差點就著了你的道,想激怒我讓我透露些消息麼。”清冷的聲音平靜無波,嵐聖音手指輕劃向君墨籬的臉,冰涼的指尖劃過君墨籬臉頰白皙的**泛起道道紅痕。
  “真是可惜。”君墨籬眼眸微帶惋惜,輕靈的聲音卻無一絲惋惜之意。
  “呵,就算你知道了原因又如何,你也逃不出此地的,更何況此次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捉住你呢。而且你也不用盼望君上會來救你,這裡可是隱蔽的很呢。”嵐聖音露出來此處的第一個笑容,淺淡的笑意帶著無比的自信。
  君墨籬未再說話,頭微垂下,似是已無力再支撐住已至極限的身子,冰藍色的長髮垂至兩頰,遮住整張臉。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虛弱的模樣,微揚起笑意,轉身向門外走去。
  輕微的腳步聲逐漸走遠直至門前消失。
  聽著室門合上的輕響,良久,君墨籬身子依舊未動絲毫,似是已失去知覺昏睡過去。
  “看好他,不要讓我看到他逃跑了,更不要讓我看到他就這樣輕易的死了。”嵐聖音看著冰室內長久未動的君墨籬,冷聲向門外之人囑咐,方才離去。
  “是——”
  …………
  君墨籬微動了動被縛再鐵鍊上的雙手,纖長的手指因長時間被綁縛住而顯得動作有些僵硬,片刻之後才略有些恢復。
  微彙聚身上的靈力,一陣錐心的刺疼傳出,君墨籬卻依舊未放棄,調動著身上所剩無幾的靈力,刺疼感隨著靈力的流轉愈加強烈,似要將身體撕裂。
  君墨籬微吸氣平復下因身體內強烈的撕疼感而有些微顫的身子,側頭看向手中薄小的冰刃,君墨籬無一絲血色的唇瓣不由微揚。
  若非自己修行的是靈魂的心法,恐怕今日便是拼死了也凝聚不出一絲靈力。雖不知是被什麼手段封印住體內的靈力,但如今能凝聚出一點靈力也是好的。
  看著綁縛在雙手的冰冷鐵鍊,君墨籬微曲起手指,將指中的冰刃劃向手中的鐵鍊,鐵鍊片刻便出現一道清晰的深痕。
  君墨籬看著鐵鍊上的微深刀痕,卻並未有因此而感到喜悅,眼中反是愈顯深沉。
  雖被封住靈力,就算再過放心卻也不會用如此普通的鐵鍊困鎖住自己,嵐聖音縱使再怎樣自信,卻也不會掉以輕心到如此地步,更何況嵐聖音還是如此厭惡自己,更是會愈加小心。
  雖知不是如此簡單,然君墨籬卻也只是停頓片刻便又開始切割鐵鍊。
  就算這又是一陰謀,然自己的身體卻也不能再在此地待過長時間,險種求勝,雖有些魯莽,但卻也是自己如今唯一的勝算。
  寒氣侵襲,身體越來越冰冷,體內的疼痛似是已麻木,只有手似無知覺般切劃鐵鍊。
  “哢”
  一聲輕響,手中的鐵鍊應聲而斷,君墨籬反手握住鐵鍊,以防鐵鍊發出大聲響,引起門外人的注意。
  身體微靠向身後的冰冷的牆壁,君墨籬微動了動僵硬的雙腿,雙手輕甩,以便快速讓冰冷的身子靈活起來。
  如此過了半柱香時間,君墨籬才感覺到身體有著些微的暖意,絲絲如絲線的靈力雖細小,卻快速的在體內流轉,試圖讓身體更快的回復。
  君墨籬將手中的鐵鍊丟向地面,鐵鍊掉落在地發出的重響聲傳至整個冰牢。
  門外之人聽到屋內的重響聲,想到嵐聖音的囑託,手快速掏出鑰匙打開牢門,然還未看清,脖間便覺一道冰涼的冷意,一道血線瞬間出現在脖間,守門人難以置信的微睜雙眸緩緩倒地。
  君墨籬看也未看躺在地上之人,快速小心的沿著昏暗的走道向外走。
  狹窄的走道最多只容兩人並列而行,鋼鐵似的牆壁上每隔三,四米便有一盞小小的油燈,細小的火苗不斷跳躍,讓陰深的走道更顯詭異。
  君墨籬腳步輕盈的踩在地面,未發出任何聲響。君墨籬看著安靜至極毫無一人的走道,呼吸不由平緩下來。
  走至一頓飯時間,君墨籬看著牆上的劃痕,知自己依舊在原地打轉,並未走出這處地方。
  輕靠向牆壁,君墨籬微休憩片刻恢復**力,身體本就虛弱,且身體每走一步似踏在刀刃上,疼痛異常,此時若不是體內的一絲靈力與心中的執著撐著,恐怕早已倒地。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的走道上傳來,似是在急切搜找著什麼。
  君墨籬聽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知自己逃離已被發現。便站起疲軟的身子,正準備快速離去時,身後的牆壁突然向兩旁開裂處一道容一人通過的隙縫,一雙手從裡伸出,快速的將君墨籬拽入縫隙之內。
  待搜找之人經過此地,已無一絲痕跡……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62章 畢唁之死

  君墨籬看著眼前將自己拽出原處的玄色衣裝男子,唇瓣雖依舊上揚,然雙眸卻隱含著寒冷的冰霜。
  “莫少……”畢唁雙眸黯淡的看著君墨籬冷漠的神色,神色略帶局促不安。
  “墨籬可是擔不起這句莫少,畢唁如此做卻又是為何。”君墨籬神色未有絲毫變化,身子輕靠著身後的牆壁。
  畢唁聽到君墨籬的話語,面色不由帶著苦澀。然在看到君墨籬身體極其虛弱之時,眉宇間不由帶著擔憂之色。
  “殿下,此處不宜久留,畢唁願帶殿下離開此地。”畢唁微垂首,眉間皆是真摯擔憂之色。
  “畢唁認為我會跟你走麼,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你。”君墨籬嘴角上揚,雙眸帶著輕諷。
  雙手緊握,畢唁身體微顫。我早已拿不出什麼再讓你相信我,我的殿下。畢唁早已在一開始便已失去所有,將靈魂出賣,如此只是想在自己的歸途上找到自己的救贖,靈魂的救贖。
  “殿下的身子已受到重創,若畢唁想要動手,如今是一定可以拿下殿下的。”畢唁抬頭,雙眸堅定的看向君墨籬。
  君墨籬看著畢唁的模樣,不由微笑,然淡然的眼眸卻殊無一絲溫暖,只有著至極的淡漠。
  “走吧——”君墨籬率先邁步向前走去,輕盈的腳步無一絲停頓遲疑。
  畢唁似未料到君墨籬如此便答應,在看到君墨籬已走至前方的背影,神色不由帶著一絲舒緩喜意,快步跟上。
  畢唁走在君墨籬稍前一步,帶著君墨籬繞過一條條複雜的走道,熟練的躲過一隊隊搜索的人。地形複雜的似一座迷宮,每到一分叉口皆會出現不少路口,稍走錯一條便會迷失道路,然畢唁似對此地極其熟悉,每到一分叉口皆未有絲毫猶豫便選出道路。
  如此彎彎繞繞,約過一頓飯時間,兩人才走至路的盡頭,三米來高的玄黑色鐵門擋住兩人前進的道路,緊緊閉合的鐵門無一絲縫隙。
  畢唁神色淡定的走至鐵門的右側,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青色玉佩向鐵門之上的圓形凹槽按去,青色玉佩緊緊貼合入凹槽,瞬間發出一道淡青的微光。
  隨即緊緊關閉的鐵門從下至上緩緩開啟,微亮的光線從外射入暗淡的密室。
  鐵門極慢的向上緩緩開啟,約莫開至半尺來高之時,一陣急促嘈雜的腳步聲快速接近此地,一道強烈的光線隨之從不遠處照入此地。
  “畢唁,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居然敢背叛本主帶人逃跑,枉本主如此信任你。”人未至聲已傳至,清冷的聲音含著極致的陰寒。
  畢唁聞言神色複雜看了一眼君墨籬,身子微側已擋在君墨籬的身前。
  “主上待畢唁自是不薄,只是畢唁卻是累了。”畢唁看著已站至離自己不足五米的嵐聖音,眉宇間略帶疲憊。
  “畢唁如果累了可以和本主說,本主可以給你自由的時間。”嵐聖音聲音略溫和下來,帶著撫慰。
  “畢唁心累了——”畢唁微搖頭,話語卻是說不出的厭倦。
  “那麼你的族人你不要了麼。”嵐聖音見畢唁厭倦的模樣,不由冷笑出聲,冰冷的聲音無一絲感情。
  “如此不得自由,族人也早已累了,不如解脫,不如早日歸去……”畢唁在聽到嵐聖音提到族中之人,眉宇不由微緩,然雙眸依舊無一絲退讓之意。
  嵐聖音見曾經要脅有用的話語此時已毫無作用,嘴角不由勾起冰冷的弧度,手微上揚。
  身後數十人瞬間走至前,皆手拿利攻,手搭在弦上,只待嵐聖音下令便立馬將對面兩人射殺。
  “本主再給你一次機會,將你身後之人交與本主,本主放你一條生路。”嵐聖音看向畢唁,雙眸冰冷。
  畢唁依舊搖頭,回頭看了一眼似是對所有之事豪無所覺的君墨籬,眼眸微溫。
  “殺——”
  嵐聖音見畢唁如此模樣,自是知道畢唁想要將君墨籬維護到底,不由冷斥出聲。
  冷冽尖利的箭羽隨著嵐聖音帶著殺意的話語瞬間似密雨般急射向兩人,畢唁看著快速射至身前的長箭,快速的抬手揮舞手中的長袖,玄色的長袖帶起陣陣烈風卷向迎面而來的密雨長箭,尖利的鐵箭遇狂風似遇見一道堅實的牆壁,瞬間被狂風席捲倒射向射箭之人。
  嵐聖音看著向自己這邊射入而來的鐵箭,不由冷哼出聲,手指輕點向倒射而來的鐵箭,一道白色的光壁瞬間凝聚擋住箭雨,冷冽的鐵箭遇光壁瞬間湮滅,消散不見。
  畢唁知自己的實力比不過嵐聖音,但如今只要多爭取些時間便可以讓君墨籬有著更大的逃離的機會,所以現在要做的便是多拖時間。
  君墨籬自是知道此事自己的情況,然虛軟的身子除了拖累卻是再也做不了什麼,看著畢唁將自己牢牢護住的模樣,神色微諷,真是沒想到自己如今也會有成為累贅的時候。
  身後的玄鐵門已開啟一尺見方,眼見開啟的速度越來越快,嵐聖音身子向前微邁一步,冰冷的笑意帶著殺伐。
  “既然你們這麼想死,那麼本主成全你們這對亡命鴛鴦。”
  白色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原地,白色的殘影似離弦的箭般直沖至畢唁。畢唁看著瞬間出現在眼前的嵐聖音,雙手快速的格擋住嵐聖音的身影。嵐聖音冷笑的看著畢唁,右手化掌重重的擊向畢唁的胸前,掌風似有千鈞之力般壓至畢唁的身子。
  畢唁感受到身前的壓力,卻是未躲開而是迎身而上,清秀的臉龐此時卻是綻放著無比耀眼的笑意,似此刻不是在奔赴死亡,反是找到最美的彼岸。
  重重的一掌擊在畢唁的胸前發出沉悶的悶響,鮮血從嘴中噴湧而出沾染上嵐聖音雪白的衣衫。嵐聖音厭惡的拂開畢唁緊縛著自己手背的雙手,然畢唁雖身受重傷力氣卻大的出奇,嵐聖音一時卻是掙脫不開畢唁的雙手。
  “愣著幹什麼,一群廢物,還不給本主活捉住君墨籬。”嵐聖音看著已開啟的大門之處君墨籬已跨出的身影,不由冷聲呵斥出聲,冰冷的聲線帶著陰冷的殺意。
  身後之人此時似才反應過來,快速的蜂擁至門處。然君墨籬早已趁他們的視線被畢唁吸引之時便已出了玄鐵門。
  方一出門的君墨籬便把畢唁在最後一刻遞與自己的玉佩按上門外的凹槽之上,原本開啟的選鐵門快速合上,容不得門內人片刻的時間便重重關閉。
  嵐聖音看著已合上的鐵門,臉上神色極其冰寒,看著畢唁任舊緊縛在自己手背上的雙手,不由冷諷出聲。
  “看到麼,你捨命救的人也將你如此輕易拋棄,還真是可憐。”
  “呵呵,莫少是畢唁的……救贖,咳……若畢唁的一命能換取……莫少的自由,畢唁死又何妨……”畢唁似是瞬間失去所有活力,雙手鬆開重重跌落在地,微揚的唇角帶著解脫的微笑。
  每個身在罪惡深淵之人都希望有一天可以得到救贖,君墨籬並不是唯一的救贖,卻是心中唯一柔軟之處。便也因此,自己背叛君墨籬的那瞬間所承受的罪惡最是深刻,片刻不得解脫,如今便讓自己的死亡換取心的解脫,至少在死之前做一件隨心之事,一切只為隨心……
  …………
  君墨籬緩步走出密室,輕推開搖搖欲墜的竹門,一束陽光從門外照入,驅散一身冰寒。君墨籬步出大門,轉身看著身後的木屋,破舊的木屋似要在下一刻便要傾塌。
  誰會想到如此龐大的地下迷宮會是建立在如此破舊的木屋之下,又有誰會想到如此複雜精密地下迷宮是建立在恢弘的帝宮之下。
  呵呵,誰會想到,沒有人會想到,沒有人……
  君墨籬輕笑的揚起唇,墨藍的眼眸滿是冰寒的諷笑。
  手握著溫熱的玉佩,君墨籬腳步輕緩的離去,無一絲停頓……
  虛軟的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此時更是腳步蹣跚,感覺著耀眼的陽光,君墨籬的身子微晃,似在下一刻便要暈倒在地。
  君墨籬身子微向後傾倒,一溫暖的懷抱在身後抱住君墨籬虛軟的身子,淡淡暖香充斥在君墨籬的鼻尖。
  “似乎總在最狼狽的時候被你找到呢。”君墨籬脫力般的靠在君夜寒的身前,微低的聲音帶著一絲清淡的笑意。
  “是我總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未找到你。”君夜寒緊抱住君墨籬,低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心疼與自責。
  “呵呵,是墨籬自己太弱了,所以總是要他人相救。你說人怎麼就那麼脆弱,總是輕易就那麼死去,畢唁死了,曾經有個碧玉的也為我死了……”君墨籬輕笑出聲,然清靈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明的悲傷,似在哀悼著失去的美好。
  “籬兒,這一切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才是真正想要的。”君夜寒溫柔的將君墨籬的身子扶穩,緩緩向前走去。
  “活著不好麼,再痛苦活著不好麼,至少活著還可以感覺到痛苦,而死了便什麼都沒了……”君墨籬靠在君夜寒身上,腳步輕慢的走動著。
  “活著當然好,所以籬兒無論遇見什麼都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君夜寒眸色微深的看向君墨籬,神色帶著無比執著之情。
  “好,只是墨籬靈力被封住了,本就要突破心法的中層達至高層,如今看來是很難了。”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神色卻似無一絲擔憂。
  “高層了麼?籬兒的速度看來如今便要開始高層心法中的修魂了麼。”君夜寒聲音輕微,微攬緊君墨籬的肩。
  “今晚我會把你的幫你解除身體的靈力封印,籬兒不用擔心。”
  “好——”君墨籬微笑的看向君夜寒,墨藍的眼眸卻看不出絲毫情緒。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63章 鳳佩之主

  時光飛轉,一個季節的轉換也不過是眨眼之間,原本還是秋葉翻飛的金色季節瞬間就變幻成冬雪飄飛,銀裝素裹的純白世界。
  素雅的寢殿內,溫暖如春。
  君墨籬坐在椅上,長長的髮絲垂至地面,伸手接過侍女手中的玉梳,淡然的說道。
  “出去吧,這些今日本殿自己做。”
  侍女垂首,皆躬身魚貫而出。
  纖長的手指握住白玉梳一點點的梳理長長的秀髮,冰藍色的髮絲發出淡淡的光澤,在明亮的寢殿內散發出妖異的光華。
  鏡中人眉目如畫,眉宇間氣質清華高貴,淡然出世。淡色的唇瓣微揚,噙著溫暖的笑意,傾世獨立。
  輕挽起長髮盤至發頂,君墨籬拿起梳臺上的軟玉垂蓮簪束在發上,淡色的玉泛著溫潤的光華,素雅怡人。
  起身換上藍色長衫,水藍色的長衫輕薄似翼,高貴典雅的長衫的袖口領口皆繡著精美的藤蘿玲瓏花。拿起一指長的絲帶輕系在腰間,長長的腰帶隨著衣擺拖曳至地,纖長的手指輕掩在廣雲長袖之下。
  君墨籬看著鏡中清晰照射出的自己,手指一點點的撫整衣裝,認真的模樣似要將所有的心思皆投入其上。約莫半盞茶時間,君墨籬似才滿意,看著鏡中人勝似天人之姿的裝束模樣,墨藍的眼眸才帶上輕淺的笑意。
  轉身悠然向門外走去,方一出殿門,門外的冰寒之氣夾雜著冰冷的雪花迎面撲來。純白的雪從空中一點點飄散至地,染白了整個世界,遮住了大地上每處的污穢。
  “殿下——”白衣侍女手撐白竹素綢傘至君墨籬身邊,見君墨籬身子長久未動,想起便要開始的宴會,不由輕聲喚出聲。
  “你下去吧,本殿自己去。”君墨籬未回頭,撐著傘輕踩著地面上厚厚的積雪向遠方走去。
  侍女看著君墨籬遠去的背影,原本平靜的心不知為何有些酸疼。
  皚皚白雪,淡藍的長衫拖曳在地面帶起點點漣漪,遺世出塵的身姿似獨自走在純白的世界。那融入在天地的藍色,不知是白雪映襯了藍色的孤寂,還是那抹藍色襯托了那白雪的無塵……
  將手中傘遞與早已侍立在一旁的侍從,君墨籬輕拍下身上沾染的點點白雪,腳步輕邁入言笑晏晏的溫暖朝陽大殿內。
  酒香脂粉香隨之撲面而來,殿中央數十位素衣長袖的秀美女子隨著悠揚的笙歌輕踏腳尖翩然起舞,翩躚的舞步似穿梭在花叢中的蝴蝶,帶起清香陣陣。
  君墨籬從左側走道向前方走去,不少之人見君墨籬從旁經過,皆面帶好奇與驚豔之色。
  信步走至離高坐之上最近的位置端坐下,君墨籬抬眸看著高坐之上溫柔笑看著自己的帝王,輕頷首微笑便未再看高坐之人一眼。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修長完美的手指輕盤弄著手中的九龍玉鼎杯,深邃的眼眸似深不見底的深淵。
  “歐林·索菲特見過聖君,聖君萬福。”歐林·索菲特俊朗的臉龐滿臉恭敬的站至大殿正中。
  “不必多禮。”君夜寒微笑的看著歐林·索菲特,神色溫柔。
  “聖君恩澤,今已至合約三月之期,歐林應二皇兄之旨,現帶聘禮接索菲特帝國未來帝后歸國,願聖君批准。”歐林·索菲特微垂首,一旁的一侍從快速呈交出一紅色鎏金禮單。
  侍立在一旁的秋林接過禮單交與君夜寒查看。
  君夜寒輕推開禮單,微笑的看向歐林·索菲特,溫柔的聲音清晰的傳至整個大殿內。
  “吾信得過索菲特帝國,吾之皇兒便交與汝國,願帝國之人愛之護之。”
  “必不負聖君所托——”歐林·索菲特微笑的應下,眼眸微轉向一直未語的君墨籬,神色微緩。
  “那麼還請殿下接受此佩。”歐林·索菲特手拖一紅色流光的玉盒走向君墨籬。
  君墨籬抬眸看向歐林·索菲特,眼眸淡然無波。
  “錦繡玉佩麼。”輕靈的聲音無一絲起伏。
  “是,因為已簽訂了合約,所以此帝后鳳佩只可殿下一人佩戴。”歐林·索菲特微笑的解釋出聲,俊朗的神情含著絲絲期待。
  君墨籬微頷首,伸手觸向玉盒,然手在觸碰到玉盒之時略停頓片刻。
  歐林·索菲特見君墨籬總算接過玉盒,微松了口氣,終於完成二皇兄的玉佩,就怕君墨籬不肯接這玉佩,不然皇兄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九殿下可以將玉佩佩戴上了,如此索菲特帝國與圖蘭帝國的合約從此刻便成立。”歐林·索菲特看向君墨籬,眸帶笑意。
  君墨籬聽到歐林·索菲特的話語,並未打開玉盒,而是抬頭看向高坐之上的人,墨藍的清淡無波。
  君夜寒溫柔的看向君墨籬看向自己的眼眸,並未開口說話,只是微笑點頭示意。
  君墨籬見此唇角微上揚,雙眸似帶著淺淡笑意,手輕輕打開手中的玉盒子。
  一道絢麗的紅色流光從盒內發出,絢爛的紅色光芒照在君墨籬白玉般的臉頰上讓臉龐蒙上一層薄啵的紅暈,豔麗異常。
  君墨籬伸手拿出盒中玉佩,並未就此戴上。
  “聽說凡帝后戴上此玉佩皆會發出鳳鳴清歌,是麼?”君墨籬輕聲問出聲,淡然的語氣冷淡無比。
  “是的,殿下是索菲特帝后,從簽訂合約起便被此玉佩承認,所以佩戴上時會有流光流轉,更有翔鳳清歌飛臨以告知天下。”歐林·索菲特眼含嚮往,一臉期待的看向君墨籬。
  周圍之人聽到此說法也都面含期待,畢竟帝后配玉千百年都不一定可遇,更何況還是在自己身邊。
  君墨籬似未察覺到周圍之人熱切的眼光,看著手中的玉佩笑意微漾。
  將手中玉佩緩緩戴上脖間,周圍人看著君墨籬的動作愈加激動,看著玉佩戴好之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玉佩。然良久,玉佩並未發出任何光華與清歌。
  歐林·索菲特看著玉佩許久無一絲光華流轉,神色由原本的激動逐漸變得驚訝,直至最後變得激憤,憤怒。
  “聖君,此等事何意?”歐林·索菲特此時也顧不得禮儀,只余滿臉憤懣與不快看向君夜寒。
  整個大殿也隨之安靜,笙歌翩舞也隨之寂靜,整個大殿安靜得似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君夜寒看著歐林·索菲特憤怒的神情,眸中略帶歉意。
  “是吾忽略了,吾不知今日歐林·索菲特會在此刻呈上玉佩,所以一時還未來得及公佈。”君夜寒站起身,優雅的走下帝坐。
  君墨籬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君夜寒,眼中笑意愈加加深,身子也坐位之上緩緩站起,淡藍的衣衫拖曳至地。
  “吾之皇兒,可有歸來——”溫柔的聲音輕揚傳至整個安靜的大殿。
  “皇兒已歸,君父。”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溫和之意,關合的大門緩緩推開,一白衣正裝男子從門外緩緩推門而入。
  君墨籬微轉頭看向大門,殿內中人亦如此,看到跨入大門之人,所有人皆先是訝異,隨後又是恍然大悟。
  “君父——”白衣男子走至君夜寒身前,微俯身,清雅的臉上此時滿是柔和與笑意。

  卷二 君若有情君亦惱 第64章 人生如戲

  君墨籬看著白衣男子突地輕笑出聲,輕靈的笑聲突兀的打破殿內的寂靜。
  殿內原本注視著白衣男子的視線均移向君墨籬之處,不少人眼中夾雜著驚訝,興味多種複雜的情緒。
  君墨籬緩緩取下脖間的火紅玉佩,將玉佩輕攤在掌心正中,火紅的玉佩在白皙的掌心中似一簇燃燒的火焰,明豔耀人。
  “我心從不在天下,我只要一人。”君墨籬看向君夜寒,墨藍的眼眸帶著柔和的光彩,溫暖如春。
  “不信神,不信命運,卻相信了世間最不可信的情……”瑩白如玉的手掌倒轉,手中豔麗似火的玉佩從傾斜的掌心緩緩滑落。
  火紅的玉佩從掌心掉落,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紅色流線,似墜落的星辰,美麗絢爛卻短暫得讓人心生不真實之感。
  白衣男子看著快要摔落至地的玉佩,身影快速閃至其旁,一手快速的接住快速墜落的玉佩,火紅的玉佩在接觸到白衣男子時瞬間綻放出亮麗的光華,豔紅的光芒流轉出耀人的光彩,照亮其旁之人。
  隨即一聲輕吟的鳴叫從玉佩傳出,輕啼的聲音悠揚帶著福音傳遍整個大殿,輕鳴的聲音似可洗淨凡塵的污穢,一聲聲的不間斷地鳴聲似幽泉清冽,明淨純澈……
  所有人似都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待吟鳴聲漸漸止息,大殿內人才漸漸緩過神,肆意的眼神再看向白衣男子時已收斂許多。
  “鳳鳴,帝后——”歐林·索菲特回過神,眼神在看向拿著鳳佩的清雅白衣男子含著訝異。
  君夜寒未回應歐林·索菲特,只是看向君墨籬似笑非笑的眼眸,夜色般的眼眸溫柔似水。
  “每個愚蠢自大的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不是麼。”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雙眸平靜得不起絲毫波瀾。
  “這個大陸,弱者臣服強者,理應如此。”君夜寒溫柔的應道,聲音優雅磁性。
  君墨籬輕笑的向君夜寒微俯身,墨藍的眼眸似看不見底的深海,深幽寂靜中隱藏著波瀾洶湧。
  淡藍色的長衫流轉淡淡似水柔光,脫俗勝仙的身姿似高懸在夜色中的皎月,出塵離世卻孤寂清寒。
  殿內中人原本看著君墨籬與一旁白衣人相似的臉龐,本有些恍惚。此刻卻深深感覺到此兩人是何其不相似,一樣的面龐,白衣人清雅的氣質此刻卻生生被壓制下去。
  “謝謝你這幾年幫本殿擋住如此多劫難,現如今你的任務已完成,你可以選擇過你自己喜歡的生活。”白衣男子手握玉佩,淡雅的笑意浮於臉龐。
  “你才是真正的九殿下?”歐林·索菲特此時似是才反應過來,一臉驚愕的看著白衣男子。
  “是的,本殿四年前身體重創,君父因為擔心我身體在未復原之時再次受到殘害,所以讓另一人替本殿消災。”白衣男子微笑的解釋,雙眸在看向君夜寒時帶著溫情傾慕之情。
  君夜寒聽到白衣男子的話語,並未否認,溫笑的看向歐林·索菲特。
  “嵐聖音從今刻起便恢復原本身份,圖蘭九皇子。如此與索菲特帝國的合約此刻成立,不知歐林可有意議?”
  “沒有。”歐林·索菲特根本無法提出任何反對之意,一瞬間的變故太多了,現今玉佩認主,早已決定了結果。然不知自己的皇兄喜歡的到底是哪人,看著白衣男子與君墨籬相同的臉龐,歐林·索菲特不由大感頭痛,若是皇兄喜歡的不是這個叫嵐聖音的,真不知娶回去之時皇兄會要怎樣懲罰自己。
  “你現在自由了,可有什麼想要的,本殿都可以給你。”嵐聖音微笑的看著君墨籬,雙眸滿溢笑意。
  君墨籬微垂眸,嘴角微上揚,冰藍色的髮絲垂至兩頰遮住臉龐。
  “我要你的命,你給麼?”
  輕靈的聲音雖低,卻依舊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內。
  “放肆……”嵐聖音聽到君墨籬的話,不由冷斥出聲,原本喜悅的面龐瞬間變冷。
  君墨籬抬眸看著嵐聖音微笑出聲,墨藍的眼眸綻放著琉璃般的光華,誘惑人心。
  藍色的身影在原地瞬間消失,冰寒的氣息隨之蔓延開來。
  “哧——”
  一聲刺穿血骨的聲音傳出,冰寒的氣息隨之沉寂,似從未出現。
  鮮血噴湧,滲透衣襟滴落在地,鮮血一點點順著劍尖緩緩滴落在地,發出一點點滴滴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內異常清晰。
  “你可還有心……”君墨籬微笑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君夜寒。
  “無心……”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溫柔的眼眸帶著溺人的溫情。
  君墨籬輕笑的看著君夜寒,握住穿胸而過的黑色長劍劍身,雙手輕輕拔出刺穿身體的長劍。鋒利的劍峰割破君墨籬的雙手,鮮血不斷順著傷口流出。君墨籬似未感覺到絲毫疼痛,胸前傷口上的鮮血隨著冰冷的長劍拔出,鮮血噴湧不斷,染紅一身藍衣,似一朵朵盛開在衣襟上血色曼珠沙華,妖冶絕望。
  嵐聖音似未想到君墨籬真的會刺向自己,因而並未有多少警惕。若非君夜寒攔住,或許君墨籬如今此等結果便會換成自己了。
  冰冷的長劍隨著君墨籬的拔出重重的掉落在地,鮮血蜿蜒流淌一地浸染入白色的玉石地面。
  “我輸了……”君墨籬未再看君夜寒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身子有些微晃然腳步卻堅定無絲毫停頓。
  一絲絲血跡沿著君墨籬走過的路徑滴落一地,延伸出一條血色路途,在冰冷的雪色中似星星火點……
  殿內之人看著君墨籬遠去的背影,並未有一人出聲,寂靜的殿內安靜得讓人窒息。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毫無留戀的離去,輕笑出聲,淡笑的聲音未含一絲感情,清冷幽靜。
  鵝毛般的雪花從空中緩緩飄落,浸入君墨籬的衣襟,冰寒麻木的身體便如同君墨籬此刻的心。
  胸前的傷口早已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便如那曾經對世間感情還有著留戀的心,疼到極致便會麻木。
  君夜寒,你說要送墨籬整個大陸。
  可墨籬從來不要這大陸,只你一人便可,便足矣……
  君夜寒,你說這天下從今以後只與墨籬同共。
  可墨籬只要一心,只願得一心……
  君夜寒,你說要將所有最美好的一切給墨籬。
  君夜寒,你說要墨籬做真正的自己。
  君夜寒,你說要從新開始來過。
  君夜寒……
  君夜寒……
  你做了如此多……
  卻從未對墨籬說過,我愛你……
  君夜寒,你今日刺墨籬一劍,總歸是斷了墨籬所有的情,所有的愛……
  君墨籬是弱者,卻從來不肯面對事實……
  所以,我輸了……
  曲終人散,終不過一場遊戲一場夢……
  你是戲外之人,然自己卻先入了戲,投了情,終是斷了自己的愛,絕了那情……
  清冷的街道無一人,只余一藍衣男子緩緩走在街道之中,冰冷的雪花飄落滿身,似要將滿身鮮血凝結成冰。
  腕上一道微光閃過,黑色的精美項鍊一點點消散,未留下一絲痕跡……
  …………
  彌亞10036年冬,圖蘭九皇子嫁索菲特帝國,且與索菲特帝國結百年合約。
  彌亞10037年春,黔擎海深海中突現一海中帝國,名琉璃帝國,其財富傾世,不斷收復東西大陸周邊公國,逐漸與圖蘭帝國,索菲特帝國齊名,史稱海上之王。
  彌亞10038年,三大隱世家族現世。同年,各國之間的戰亂皆起,狼煙四起,烽火連城。
  亂世起……
  (卷二完)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65章 美人如斯

  春日的暖陽懶懶的照在湖面上,隱射出金色的微光,一艘艘精美的畫舫泛於湖面上,激蕩起圈圈漣漪。才子佳人在各自船上吟詩做樂,歌聲笑聲傳遍整個湖面。
  一華麗精巧的畫舫在湖心之處緩緩向岸邊駛去,船上並未同其他畫舫般言笑晏晏,笙歌不斷。寧靜,溫馨的氣息充斥著整個畫舫,讓人在這春日融融的午後有一種昏然欲睡的感覺。
  “南方的山水卻是最出美人。”一紫衣男子慵懶的依在畫舫二樓的小窗邊,魅惑的眼眸看向對面不遠處的畫舫船板上的一群歡笑的公子佳人。
  “此處山清水秀,山水自是最養人,卻是難得有一處祥瑞的福祉之處未遭到戰亂。”宛轉悠揚的聲音似潺潺流水從一旁傳出,清潤得似可撫人心。
  紫衣男子勾唇的看向坐在檀木桌對面的紅衣男子,紫色的眼眸流轉著勾人心魂的流光。
  “要出去看看麼?”紫衣男子走到紅衣男子身旁,微俯身輕聲詢問。
  紅衣男子並未回應,直向紫衣男子伸出手,遂優雅的起身。
  紅色的長衫似流水般層層疊疊傾瀉曳地,琉紅色的光澤流轉其上,骨節分明的纖指被紫衣男子緊握在掌心,不留一絲空隙。
  紫衣男子握著紅衣男子的手向門外走去,腳步輕緩小心。
  兩人走至畫舫船板之上,和風溫煦的拂過揚起兩人的長髮,纏纏繞繞,卻似解不開的死結。
  “對面那艘畫舫似乎很熱鬧。”紅衣男子微傾頭,似在認真傾聽對面畫舫內歡笑的聲音。
  “那畫舫的船板上有三位模樣俊俏的書生公子在上面吟詩作對,畫舫窗口之處有兩位元美麗的女子在看向我們這裡,似乎對我們很有興趣。”紫衣男子微笑的看著紅衣男子,話語帶著戲謔。
  紅衣男子認真的聽著紫衣男子的講述,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
  “我聽到湖內遊魚的聲音,流水流動的清響。此處遊人如此多,且都如此快樂,這裡一定很美。”紅衣男子抬眸看向遠方,嘴角噙笑,似是看到世間最美的風景。
  紫衣男子側身看著紅衣男子微笑的神情,眼中似有眼淚將要溢出,紫色的雙眸含著疼痛之情。
  “是的,湖水裡有許多紅色錦鯉正圍在畫舫周圍,這裡的錦鯉似乎都比別處開心大膽些。”紫衣男子壓抑住自己即將溢出的眼淚,聲音依舊平緩魅惑。
  “凡世間萬物,有勇氣卻是最好的。”紅衣男子輕笑的微點頭,微轉頭偏向一旁的紫衣男子所站立之處,溫聲道。
  “這裡很暖和,我想在這裡休息下。”
  “好,我進去拿絲毯軟榻,你在這等等。”紫衣男子見紅衣男子要在此處休息,笑著應著,方轉身入舫內拿東西。
  紅衣男子聽著漸漸走遠的腳步聲,微靠在一旁的船欄上。俊美絕倫的臉龐微傾,紅豔似火的紅色長髮垂落至地,一縷秀髮被風拂落至船欄外,雙眸似紅鎏,剔透乾淨的不染塵埃,美得勾人心弦卻又讓人見之心生遺憾,只因那雙剔透明鏡般的雙眸卻倒影不出任何影像,留不下一絲痕跡。
  紅衣男子輕挽長髮,風拂過,湖面泛起一絲漣漪。畫舫,紅衣男子,如此一切倒影在有心人眼中,卻似看到一幅雋永的丹青墨畫,美好得讓人只可觸卻不可擁有。
  “瑰姿豔逸,儀靜體閑,真真絕世美人。小生今日一見心生仰慕,卻是不知今日小生可有幸得知公子名諱?”一聲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畫舫之處傳來,一身著淡黃儒裝的翩翩公子依欄看著紅衣男子之處,含笑的眼眸帶著驚豔與期盼。
  紅衣男子微抬眸看向對面,聽完男子的話語,不由微笑出聲,輕吟的笑聲似琴音般悠揚靈動。
  對面之人看著紅衣男子的笑顏,面色不由皆帶著癡呆迷醉,呆愣的面龐卻是浮出薄薄的紅暈。
  “啊,你們居然這樣看哥哥,一群色狼,壞人。”一模樣可愛的三、四歲小孩從舫內快步跑出,稚嫩的聲音帶著憤怒與討厭。
  “小衍,可是睡好了?”紅衣男子聽見聲音不由轉身帶笑的看向小孩所跑之處。
  “剛剛被流昀哥哥叫醒,流昀哥哥說要幫哥哥準備藥膳,還說哥哥這裡有壞人,叫小衍把保護好哥哥。”噥噥的話語在說到流昀時臉色略帶著不滿,然在看到紅衣男子時瞬間喜悅起來。
  “小衍會保護好哥哥的,絕對不會讓壞人欺負哥哥。以前唁哥哥可以保護哥哥,小衍也不會比唁哥哥差的。”小衍快步沖至紅衣男子身邊,輕拉紅衣男子衣袖,純真的臉上卻帶著無比的認真。
  “好。”紅衣男子溫柔的揉揉小衍的發頂,微笑的眼眸帶著寵溺之情。
  畢唁,你看到了麼,畢衍會過得很好,畢衍會由我好好守護,擁有最快樂的生活。
  “小衍不喜歡哥哥這個樣子,小衍喜歡哥哥笑。”畢衍認真的看著紅衣男子,微凝的眼眸帶著不滿。
  紅衣男子的思緒被畢衍打斷,看著畢衍小大人的模樣,不由俯身抱起小衍小小的身子,俊美絕倫的臉龐浮上淡淡的追念與釋懷。
  安流昀從舫內步出,便看到紅衣男子一臉溫柔寵溺的懷抱著一模樣可愛的男孩,溫暖的眼眸卻是從未有過的笑意。
  安流昀示意身後之人將軟榻放好,雙手小心的端著一碗散發著濃郁藥香的湯藥走至紅衣男子身旁。
  “音……”安流昀輕喚出男子的名字,將手中的湯藥遞向紅衣男子。
  畢衍看到安流昀遞過來的湯藥,短小的手率先結果湯藥,懂事的將湯藥端在紅衣男子的唇下。
  “哥哥,你要喝藥。”
  紅衣男子聽到畢衍的話語,一手抱住畢衍,一手接過湯藥,微皺眉快速的喝下。
  安流昀見紅衣男子喝完湯藥,不由輕舒口氣。
  紅衣男子將碗遞與安流昀,便坐在一旁的軟榻之上,雙手微抱緊懷中的畢衍。
  “流昀,我很好。”紅衣男子驀的抬頭偏向一旁的安流昀,眼中卻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你當然會很好……”安流昀見紅衣男子的笑靨,心中卻不知為何有些苦澀,你當然好,這幾年,你這樣似發自內心的笑到底有幾分真,曾經還可看透你,如今為何卻覺得相距千萬裡,看得見摸不著。
  紅衣男子微垂首,微笑的撫摸懷中畢衍的軟發。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66章 嵐族聖主

  畫舫漸漸靠岸,停靠在湖岸的高堤邊,畫舫的欄板上幾位身穿華服的青年男子從畫舫內步出走下船板。
  安流昀走在最前面遮擋住岸上人不斷向此處投來的好奇探尋的目光,紅衣男子走在其後懷抱著畢衍小小的身子走上踏板向岸上走去。
  看著紅衣男子微笑的笑靨,安流昀語帶調侃的笑道。
  “音,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一家人麼。”
  “若真如此,還真是我的榮幸,如此一大家人卻是辛苦你了。”紅衣男子微揚唇角,手不由緊了緊懷中身子已有些滑溜的畢衍,淡然的笑意和煦得若春風拂面。
  安流昀見紅衣男子的溫暖笑意,眼中調侃之色卻是消失殆盡,紫色的雙眸卻是溢滿認真。
  “不,真正榮幸的是我……”
  低沉魅惑的聲音輕微似清風,輕小細微的聲音在空紅還未傳出丈遠便消散,不留絲毫蹤影。
  紅衣男子笑容溫暖依舊,卻似未聽到男子的聲音,腳步輕盈的走下船板。
  南宜,屬於東大陸偏南地域內的一個小國的都城,因此地氣候溫暖,四季如春,因此此地之人最是擅長,喜愛種植各種珍稀花木,且每年皆有不少來自五湖四海的愛花之人到此地觀賞,購置。而當地南宜人也可從中獲取高額利潤,但若是種植出極其珍稀的花草,而對方購買之人並非是真心喜愛,那麼出再多錢卻也是購買不得的。
  堤岸邊皆有不少人家擺滿了各種花草,白色的玉蘭,黃色的迎春,紅色山茶……各種花草混合在一起,讓人見到如同置身于百花盛開的花海之中。
  一踏上岸,一陣清鬱的花香便迎面撲來,聞著那淡淡怡人的清香,感受著暖陽照在身上溫煦的暖意,一切皆讓人沉醉,心曠神怡。
  安流昀走在紅衣男子身旁,試圖遮擋住一旁不少人投向此處的火熱眼神,然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依舊有不少人見到其身旁紅衣男子的相貌時而雙眸發光。
  “流昀看起來似乎很受歡迎。”紅衣男子微偏頭,溫和輕笑的看向安流昀之處。
  “音,你似乎忘記了更大的禍源?”安流昀看著紅衣男子溫暖和煦的笑意,眉目不由微挑,嘴角微揚起邪魅肆虐的笑意。
  “嵐音卻是只知流昀的模樣,異常招人。至於自己的卻是不知,所以流昀的禍源之說卻是讓嵐音無以認知。”紅衣男子微笑的看向安流昀之處,琉紅色的眼眸清透明澈,似一汪清澈的流水,望之見底卻又激不起一絲漣漪。
  安流昀未再說話,只是安靜抱過嵐音懷中已安睡的畢衍,神色卻已是有些低沉。
  看著此時一臉溫煦笑意的嵐音,安流昀雙唇不由緊抿,眼眸微暗。
  此時的嵐音身姿無雙,面容瑰麗耀眼,笑容真切和煦,一舉一動皆優雅盡顯,尤似渾然天成,卻是有多少人會明白其中的代價。
  那年的冬日情境雖已過去幾年,然對於安流昀來說,卻依舊歷歷在目,一刻也不曾忘卻,或者可說是一生也不能忘記。
  四年前的深冬,谷月樓找到安流昀,說推測出君墨籬遇險,且命懸一線。初時,安流昀卻是不信的,不說君墨籬的實力到底如何,最主要的卻是君墨籬身旁有一個強大的守護者,君夜寒。君夜寒雖身為帝王,但若明眼人見之,便都可看出君夜寒對君墨籬的愛護之深,呵護之重。怕是為了君墨籬,便是豁出了命怕也是不願讓君墨籬受到一點傷害。然谷月樓也不可能拿那些事欺騙自己,而自己便在那日深冬與谷月樓找到了君墨籬,之後所遭遇的種種卻是推翻了曾經所認知的一切……
  “流昀——”嵐音看向安流昀之處,輕喚出聲。
  安流昀看向嵐音,思緒回轉,低沉的神色微舒緩,手指輕擦了擦懷中畢衍嘴角的口水。
  “你,還愛他麼?”
  安流昀話語剛一脫口,便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真是頭腦發熱,問出這樣的問題。然雖此刻心裡有些後悔,但卻不知為何心裡又有這一種說不出的期待。
  嵐音腳步微頓一小片刻,在他人未發覺之時便又恢復悠閒,似一切都未有絲毫變化。
  “嵐音有愛過什麼人麼。”嵐音笑意微漾,紅唇微揚,垂直至地的火紅長髮隨清風微揚。
  安流昀看著嵐音笑容依舊和煦的模樣,心裡不知是苦澀多些還是惆悵多些。剛想開口說話,便被一股突然而來的大力向後推去,安流昀瞬間反應,一手抱緊畢衍,另一隻手快速的伸向嵐音。然手還未碰到嵐音的衣衫,便被人潮擠開。
  安流昀微皺眉頭,略帶不滿的看向一群擠向嵐音的人群。
  “音哥哥,音哥哥抱抱寶寶……”一粉雕玉琢的身穿綠襖的小孩不知何時攀到嵐音的左腿上,微揚起稚嫩的臉蛋,圓嘟嘟的臉上滿是純真的笑意。
  “音哥哥抱娃娃,不要抱寶寶……”一身著黃衣夾襖的可愛娃娃緊緊抱住嵐音的另一隻腿,粉嘟嘟的臉上滿是依賴。
  嵐音感覺聽著稚嫩的話語,微笑的輕俯身,正準備一手抱起一個小娃娃之時,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指攔在嵐音的身前。
  “音,你太寵溺他們了,如今小小年紀就已經無法無天了。”溫潤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與想念
  “無妨,小孩子家皆是如此。”嵐音微笑的抱起兩個小孩,笑容帶著一絲縱容。
  谷月樓只得無奈的微笑搖搖頭,走在嵐音身後緊跟著,溫雅的面龐上滿是溫情的笑意。
  “音哥哥,青姨說你這幾個月去很遠的地方治病去了,還說你這次一定都治好,是真的麼?”寶寶攀在嵐音的脖間,微傾頭純真的看著嵐音。
  “嗯嗯,青姨還說要是我們乖的話,音哥哥就會陪我們好長時間。”一旁的娃娃立馬說出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圓溜溜的眼中滿是期盼。
  “哥哥已經沒事了,只要寶寶娃娃乖,哥哥會在這裡多陪陪你們。”嵐音唇角笑意愈加加深,明澈剔透的雙眸此時似是有流光流轉其間。
  安流昀看著身前身材魁梧的男子,臉色不由微沉。
  “聖主身子到底怎樣?”男子剛毅的臉龐緊繃,冷硬的聲調無一絲起伏。
  “聖主身子怎樣你們族人不是最清楚麼?”安流昀微勾唇,邪魅的笑意卻帶著一絲冰冷。
  “最近幾個月的情況不清楚。”男子並未因安流昀冰冷的笑意而有絲毫變化,依舊問出自己的話語。
  “呵呵,音的身體這樣不是你們的傑作麼,如今又何必來問,為了利益你們將他的身子摧毀到如此地步,如今又何必如此假惺惺來詢問。”安流昀邪肆的揚唇,紫色的魅惑雙眸帶著狂肆,冷諷之情。
  “我們所做一切皆是按聖主的意願。”男子毫不示弱的看向安流昀,緊繃的面龐帶著無比的堅決。
  “真是噁心……”安流昀輕吐話語,紫色的雙眸滿是厭惡。
  當初若非你們的慫恿,音又怎會到如此地步。明知在那種絕望的情況之下,嵐音根本再已毫無選擇,卻還要假慈悲的說隨音自己選擇。嵐族,聖潔的家族,真真可笑,再聖潔,純粹的事物,觸及到利益也不過是凡夫俗子,冷情可笑。
  男子看著安流昀鄙薄的神情,雙手不由緊握成拳,剛毅的臉上帶著一絲憤怒。
  “嵐允,這件事卻是我們錯了。”一旁身著藍衣的溫婉女子微按住嵐允有些顫抖的手,神色帶著疲憊之意。
  “我們怎麼錯了,嵐青,這件事是聖主自己親自答應的,我們並未逼迫,可是現在所有人似乎都責怪我們。”嵐允微松了松雙手,眉間卻是有著說不出嘲諷。
  “但我們當時確實抱了私心。”嵐青微歎口氣,看著已有些走遠的嵐音一行人,溫婉的表情變得有些酸澀。
  “我已經欠他良多,如今又讓他身子如此,這一切嵐青一輩子都是償還不了的。”嵐青轉身向嵐音在之處走去,單薄的身影片刻便混進人,消失不見。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67章 斷情絕愛

  墨軒閣,聞名而知其意,墨筆生香,書軒滿堂。
  步入墨軒閣,便可聞到空氣中久久不散的淡淡墨香,淺淡的墨香混雜著古舊書冊所沉澱下的書香讓人心緒不禁沉靜,悠然起來。
  典雅的廳閣內,一古舊的長形雕花檀木紅桌豎放在門邊一側,一身穿青衣儒服的書生正端站在書桌前認真的在桌上的宣紙上描畫著什麼,專注的神情似已將身外的一切都忘卻,一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行衣裝華麗的人步入墨軒閣,原本心思活絡的幾個小孩子似感染到閣內靜謐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向四周不斷的溜轉。
  嵐音將手中的兩個小娃娃輕放到地上,雙手輕揉了揉兩個娃娃的髮絲,便示意兩人去閣內後院玩耍。
  兩個小孩兒懂事的向後院跑去,順帶著也拉走已經醒過來的畢衍。
  嵐音走到一旁的木漆籐椅上坐下,雙手輕搭在身前,微傾頭依靠在椅背之上,雙眸微瞌,慵懶的模樣似閉目養神。
  安流昀見嵐音略帶睡意的模樣,便輕走至嵐音身旁站至一旁。
  隨後而入的幾人安靜的站在廳堂內,一時大廳內安靜得似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青衣書生依舊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輕揮舞著手中的畫筆,墨蹟隨著畫筆的劃動在宣紙上渲染開來。落筆之處無一絲遲疑停頓,一舉一動皆似行雲流水,靈動自如。
  如此半個時辰過去,青衣書生才面容略帶滿意地收筆,輕擱下手中的畫筆。
  “先生——”谷月樓走至青衣書生桌前,神色滿是恭謹。
  青衣書生似未聽到,依舊認真欣賞著桌上的墨畫。待桌上的墨畫筆跡逐漸乾涸,青衣書生才緩緩抬頭,一雙墨黑的眼眸沉寂得似一灘死水,無一絲光澤。
  “何事……”青衣書生看向谷月樓,平靜的話語單調無起伏,卻又環繞在眾人的耳中久久不散。
  “聽聞先生是神醫妙手,所以月樓在此願先生……”
  “此處只一無用書生,何來神醫,這位公子找錯人了。”青衣書生眸色平靜,話語淡漠無波。
  谷月樓見青衣書生未應承,淡然而笑,微攤開手心,一塊紅色血玉戒呈現在掌心,紅色的玉戒流轉著血色的光澤,妖異詭豔。
  青衣書生看著谷月樓掌心的血玉戒,平靜的雙眸波瀾微起。
  “哪位?”
  谷月樓見青衣書生詢問,神色略帶喜意,微側身看向嵐音之處。
  “是他麼?”青衣書生看向嵐音,在看到嵐音之時眉宇微斂,帶著一絲不滿。
  “是我,先生。”嵐音優雅起身,微抬眸向青衣書生之處看去,琉紅的眼眸噙著和煦的笑意。
  青衣書生見嵐音溫煦的笑靨,平靜冷漠的神色微沉,似是極其不快。
  “身子破損得這樣,居然還沒死。”冷漠的話語卻隱含著說不出的情感,似諷刺,又似敬服。
  “苟延殘存,只為了卻一樁心願罷了。”嵐音微笑的看著青衣書生,輕揚的笑意似冬日暖陽,沁暖人心。
  安流昀在一旁看著嵐音如此不在意的說出自己所活下去的理由,琉紅的眼眸溫暖如春。紫色的雙眸不知為何開始泛酸,隱藏在袖中的雙手不由緊緊握緊,堅硬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掌心隱隱的疼痛卻似比不過此時心中疼痛的萬一。
  不要笑了,音……
  明明都快要哭出來了,為何還要笑得如此溫煦,如此溫暖。
  明明痛的快要死去,為何還要每時每刻都在笑。
  “音——”
  嵐音聽到安流昀喚自己名字,微轉頭看向一旁安流昀之處。
  “流昀,怎麼了?”嵐音聽出安流昀話語中的不平穩,不由詢問出聲。
  “你,不會有事的。”安流昀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低沉的話語中略帶撫慰。
  嵐音釋然輕笑的頷首,眼中疏無擔憂。
  “去內室……”青衣書生淡漠的看了嵐音一眼,便轉身向內室走去。
  嵐音聽見青衣書生的話語,毫不猶豫的向內室走去。
  身旁幾人正準備也跟著進去之時,卻被谷月樓阻攔住。
  “先生不喜歡在醫治之時有外人,我們還是在這等候便可。”
  “你怎知他是神醫……”
  若非嵐音身子實在是受創過重,安流昀此次也不會一聽到谷月樓說有神醫便急衝衝的將嵐音從幽谷中帶出。四年來與嵐音與世隔絕朝夕相處,早已習慣一切以嵐音為重,此刻就連安流昀自己也早已理不清這等感情到底屬於何種。
  “他與姑姑是舊交,此次姑姑聽說我的朋友重病,便把此戒交與我,說是一神醫多年前相贈,若以此戒尋神醫,神醫縱使再不願,也會醫治。”谷月樓淡笑的解釋出聲。
  “你的姑姑倒是大方,如此輕易便送出多年來保存的戒指。”安流昀唇瓣微揚,魅惑的笑容卻是帶著一絲冰冷。
  “姑姑這麼多年已是累了,便也想借此次機會結束早年之時所結的孽緣。”谷月樓淡雅微笑,神色卻並未因安流昀的懷疑而有絲毫著惱。
  安流昀輕笑的輕撫唇瓣,眸中笑意邪肆魅人。
  “最好如此……”
  谷月樓微垂首看著手中的血玉戒,微揚的笑意淡雅怡人。
  …………
  嵐音安靜地坐在軟榻之上,笑意微漾。
  室內安靜得良久無一絲聲響,眼中滿是一片黑暗,看不見一絲光線,聽不到一點聲音。
  空氣似是已凝固,窒息得讓人無法呼吸,靜得無丁點聲響,似只感覺得到自己的呼吸聲。
  嵐音微動了動身子,層疊的琉色紅衣輕微摩擦,卻並未發出一絲聲響,或者可以說是衣衫發出了聲響,但是嵐音卻聽不見絲毫。
  青衣書生安靜的坐在離嵐音不足三米之處的一檀木紅桌邊,平靜的雙眸泛不起一點漣漪。偶爾拿起桌上的白瓷茶盞輕飲一小口,舉止之間卻是自有一股風流體態。
  “你看到了什麼?”青衣書生放下手中的茶盞,平淡的詢問出聲。
  “什麼也沒看到。”嵐音聽到青衣書生的話語,微笑的回道。
  “你聽到了什麼?”青衣書生繼續詢問,然雙眸已帶著些微驚異。
  “什麼也未聽到。”嵐音雙眸看向青衣書生,剔透的雙眸澄淨的似是可看透人心,卻又倒影不出任何影像。
  青衣書生站起身,走到嵐音身前,平淡的雙眸帶著一絲冷意。
  “你拋棄了你的靈魂。”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與不滿。
  “我只是不想再看見而已,而並非是拋棄了靈魂。”嵐音起身走至一旁的檀木桌旁,手輕拿起桌上的茶杯,微飲一小口。
  “所有的一切就算沒有眼睛我也可以辦到,有時候有了那雙眼睛,卻反而會被一些外在假像蒙蔽住,而如今嵐音卻是只用心看這個世界便足矣。”嵐音輕笑的面對著青衣書生,話語卻是說不出的悠然,適意。
  “既是心病,那麼恕秦某無法醫治。”青衣書生見嵐音絲毫不在意的雙眸,神色卻是回復了平淡。
  “只是你的身體卻是已承受不住,若現在停止修行心法,調養幾年或許會逐漸轉好。”
  “先生也說了,只是或許會好,而我已經沒有時間等了,所以此事嵐音無法辦到,若實在無法醫治,嵐音卻也只得再尋他法了。”嵐音輕笑的看著青衣書生,微漾的笑意清新怡人。
  “你不怕灰飛煙滅麼?”青衣書生走至嵐音身旁,神色卻是有些微怒。
  “你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你的靈魂了,靈魂太過強大只會讓你的身體逐漸崩潰,如今你已經很強了,為何還不停止這種足以自毀的修行。”
  “先生似乎知道很多?”嵐音輕笑抬眸,明鏡般的雙眸溫暖沁心。
  “是,秦某也雖不敢說醫術通神,但也看得出你身體的病因。”青衣書生平復下波動的心緒,話語卻是平靜下來。
  “是麼,可是嵐音已經沒有時間了。已經四年了,今日卻是嵐音最後的期限,就算身體會崩毀也無妨了,畢竟在這個大陸,沒有實力活著或許只有痛苦。”嵐音微揚唇角,淡笑的看向青衣書生。
  青衣書生深看了一眼嵐音,轉身走向一旁的書櫃旁,打開一暗格,將一巴掌大的圓形精緻紫色玉盒小心拿出走到嵐音身旁。
  “這裡面的玉珠會幫你暫時穩定住你的身體,但是因為你的靈魂已強過你的身體太過,所以如今的穩定也只是暫時,若想真正獲得一個完好身體,琉璃帝國或許會有人可以做到。”青衣書生將手中的玉盒遞給嵐音,神情淡然無波。
  嵐音接過玉盒,笑意和煦溫暖。
  “替我謝謝你身後之人,他的禮物嵐音接受了。”
  青衣書生微訝,但也只是瞬間。
  “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何還要接受。”
  “因為我需要。”嵐音輕笑的看向青衣書生,收好手中的玉盒便轉身離去。
  曾經的自己或許不會接受,但現在的嵐音卻是會。
  曾經的驕傲換來的不過是自以為是的結局,如今,卻是不會再如此重蹈覆轍。
  你要遊戲,嵐音陪你遊戲。
  你喜歡強者,嵐音會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你要的,嵐音都會做到。
  棋子,棄子,一字之隔,一音之差。
  卻是終讓嵐音失了心,絕了情,斷了愛……
  嵐音已經回歸了,君夜寒……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68章 聖主歸族

  嵐族,被譽為彌亞東大陸最接近神祗的聖明家族。族內中人皆姿容出塵,身姿飄逸似仙。所居之處為東大陸最高的雲山,高聳的山峰似一把利劍直刺向雲層之中,險峻神秘。每日皆有來自各地之人來此地膜拜,只為有一日可幸運一窺嵐族真容。
  嶸涼鎮,嵐族山腳之處唯一的一座小鎮。此鎮雖地處偏僻,但因倚靠在嵐族的雲山山腳,因此每日流動人口極多,熱鬧異常,且鎮內之人皆以自己為此地居民而驕傲,自豪。
  晨曦下的嶸涼鎮已有許多早起的小販走夫擺好小攤,清晨清涼的絲絲涼氣索繞在整個小鎮,街道上的稀鬆的人群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熱鬧起來。
  三位身著華貴長衫的人走在人群之中,出眾的氣質與華貴的衣衫縱使是鎮內之人早已見慣了高貴之人,任舊不免看得一時呆愣。
  走至人群最前的紅衣男子輕抬了抬戴在頭頂的斗笠,雙腳走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未發出絲毫聲響。
  “什麼時辰了?”紅衣男子輕聲詢問身後藍衣溫婉的女子。
  “卯時了,還有半個時辰便到辰時。”女子溫婉的容顏帶著一絲暖意看向紅衣男子。
  “半個時辰麼,既如此,你們便先去吧。”
  “是——”
  藍衣女子與身旁的男子恭謹應聲,微躬身,便轉身離開,瞬間隱于人群中。
  紅衣男子腳步未有絲毫停頓,前進的速度微加快的向雲山之處走去。
  雲山山腳,此時寂靜無人煙,偶有幾隻飛鳥飛躍而過,撲扇的翅膀發出聲聲清響。
  嵐音走在崎嶇的山道上,腳步輕盈不帶一絲煙火氣息,飄忽的身姿快速的向山頂走去。
  …………
  宏偉華貴的宮殿屹立在高山之巔上,雲霧終年環繞。
  厚重高大的雕花大門此時大開,大門入口之處此時站著數十位身著素雅白衣的男女,身姿出塵淡雅,皆神情靜默的看著高顛入口之處。
  在高顛入口之處插著一炷香,此時已燃盡一半。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原本神情有些的平淡的眾人已有不少之人已出現焦灼之態。
  “還有半柱香時間……”站至最前方的白衣男子淡然的看著眾人,神色平淡至極。
  “嵐容,讓聖主半個時辰到達山頂是否太短了?”一旁的容顏清秀的女子眉目溫和,輕柔的聲音帶著撫平人心的幽靜。
  “若聖主連此事都辦不到,便不配做嵐族的聖主。”嵐容淡然的看著山巔入口之處。
  一旁之人聽到嵐容的話語,一時皆沉默。
  盼了百年的聖主終於在今日將要歸來,卻未想到祖制中成為聖主的要求卻還要定如此苛刻。此位聖主只用了四年的修行時間,縱使再厲害也有底線。雲山高聳入雲,便可知此處的險峻,就算是古武術高手登上此山也要耗費接近半日,而聖主的身子……
  眾人此刻皆在心裡微歎,一心期盼聖主快點到達。
  嵐青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如今看來這些人卻是會真心對待聖主的,畢竟是眾人盡了全力尋找的人,怎會不好好愛護。
  太陽漸漸升起,雲霧漸漸淡薄,溫暖的陽光微暖的照射在眾人身上渡上一層淡淡的薄金光輝。
  “時辰到,關聖門……”嵐容看著已燒至底部的香,神色淡然的轉身,然眉宇卻有著掩不住的失望。
  “大長老,香還未燃盡。”嵐青看向嵐容,手指指向燃香頂端的一點點星星光點,語氣帶著一絲堅定。
  嵐容掃了一眼即將熄滅的燃香,微頓住腳步。
  眾人雖已近失望,但卻也希望有著奇跡發生,便也抱著一絲期望等候。
  香依舊一點點燃盡,直至最後一點星星之光熄滅,山巔入口之處依舊無人影出現。
  嵐容看了一眼已完全熄滅的燃香,未再發一語平靜的走進聖門。
  眾人靜默的走入聖門,神色卻是掩蓋不住的失望與黯淡,本以為此刻可以等到一位強大的聖主,卻未想到百年來等候的人就這麼再次與嵐族失之交臂了。
  聖門緩緩關閉,隨著門的合上,嵐族再次將外界與之隔絕,徒留門外一片寂涼。
  眾人腳步微沉的的向聖殿的大殿走去,看著殿外的入口旁的水池中盛開的正盛的九瓣白蓮,皆不由低歎一口氣。
  這嵐族大殿本就人少,侍從更是少的只有那麼幾人,除了本族長老外,其餘人根本就很少有人可入此雲山的大殿。自聽說聖主今日歸來,眾位長老中便是一直嚴肅淡然的大長老近日也親自打理大殿,這皆是連平日的盛典上也從來沒有誰可以有此等待遇,卻未想到聖主卻未到達。
  看著正殿的大門,眾人此刻心中皆是百味交集,其中辛酸難耐卻是無從體味。
  “把那聖蓮撤了。”嵐容看著池中盛開的正好的九瓣白蓮,語調平穩淡然。
  聖主不在,聖蓮又何必盛開。
  “如此美麗的白蓮,摘掉豈不可惜?”悠揚的聲音從大殿內傳出,清靈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內。
  嵐容神色微怔,隨即快步步入大殿內。
  眾人此刻已無人去多探尋大長老難得的一次失態,神色複雜的緊隨大長老步入大殿。
  高高的聖座上,一紅衣絕世男子端坐在高堂之上,火紅的長衫似有火焰在其中隱曜。如紅的長髮高束在發頂,如瀑般垂落至地。一紅色的焰火印記似燃燒在眉心中心,又似孽火中的紅蓮,似要燃盡世間罪惡。
  “你,如何進來。”嵐容雖極力想要讓情緒平靜下來,但任掩不住眼中的驚訝。
  “飛過來的。”嵐音微笑的坐在高位,和煦的笑意襯著一身火紅,耀眼得灼人眼睛,卻又讓人不願將視線移開一絲。
  “如此投機取巧,此等卻是枉顧祖律。”嵐容神色略帶著一絲嚴肅,微斂眉看向嵐音。
  “祖律說半個時辰上山,卻未說不可以飛至上來。”嵐音輕笑出聲,輕揚的笑聲溫暖人心。
  “呵呵……確實如此,卻是我等老頑固固地自封了。”一姿容清麗的女子笑出聲,看向嵐音的眼神帶著滿意與快慰。
  “我是嵐閔,嵐族三長老,歡迎聖主的到來。”女子微俯身,神色欣慰恭謹。
  “吾等歡迎聖主的到來。”一旁的幾位長老緊隨嵐閔之後俯身,面帶誠摯的俯身恭迎。
  嵐容見周圍幾人皆快速認聖主,不由有些想輕歎,如此明顯的舉動,明顯是怕自己不承認聖主,但他們卻是不知,自己卻是最希望聖主的歸來。
  百年的等待,只為等待你的歸來,吾之聖主……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69章 王者盛宴

  火紅的楓葉飄落滿院,一片片紅色的楓葉似一隻只翩躚飛舞的火紅精靈,絢爛美麗得極致夢幻。
  一紅衣男子盤腿坐在楓樹下,纖長的手指輕玩弄著手中的琉璃般剔透的紅色玉杯,醇香的酒香從杯內四溢而出,微晃動手心,杯內的酒液隨著動作在杯中微漾,泛著夢幻的光澤。
  “酒美,物美,景更美,卻是抵不過美人凝眸一笑。”魅惑的清晰的從不遠處傳出,一紫衣男子穿過楓樹林,輕緩的腳步踩在滿地的楓葉發出陣陣的沙沙聲,隨著身影的接近面容逐漸清晰。
  “容顏易老,美景易逝,不如手中美酒來的實在……”紅衣男子微笑輕喚出紫衣男子的名字,揚頭將手中的酒飲盡。
  “然美好的事物卻更會讓人記住,一眼便可換來萬年銘記。”安流昀走至嵐音身前,輕撩衣袍席地而坐。
  安流昀手撐下顎,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然紫色的雙眸卻溢著擔憂之情。
  “音,美酒豈可獨享,如此可是將流昀忘記了。”
  嵐音聽到安流昀話語所含埋怨之情,微笑的將手中空酒杯倒滿美酒,伸手遞到安流昀身前。
  “嵐音便是忘記所有人,卻也是不會忘記流昀。”
  安流昀輕笑的接過嵐音手中的酒杯,雙眸卻是並未含有多大喜悅,抬頭將酒一飲而盡。
  “果然是美酒。”安流昀微舔唇瓣,似意猶未盡,雙眸含著魅惑曖昧的神色。
  “流昀若喜歡可去酒窯取,想要多少便拿多少。”嵐音雙眸看向安流昀,剔透的雙眸溢著溫暖的笑意。
  “看來那幫老頑固對你倒是大方,居然為你建了這麼大的楓葉林,真是難得……”安流昀看著滿是楓葉飄零的楓林,眼中帶著讚賞。
  嵐音輕笑的微偏頭,眉宇間一片和煦淡然。
  再美的景色,卻是要睜開雙眼才可看到,而自己,早已不會再睜開這雙眼。紅塵多煩擾,爭不過不如不見,不如不遇。
  安流昀見嵐音淡然的神色,握在酒杯上的手微緊了緊,紫色的雙眸微暗。
  “午時了麼?”嵐音輕聲詢問道。
  “午時可是快到了,音如今還在此地,長老們可是到處都在找你?,音該不會是因為第一次面對這等大場面懼場了?”安流昀回神,魅笑的看向嵐音,語帶調侃。
  嵐音聽完安流昀的話語,輕拍落掉落在衣衫的紅色楓葉,優雅的站起身。
  “音等這天已很長時間了,又怎會懼怕。”嵐音輕笑出聲,琉紅的雙眸滿溢溫暖笑意,微揚的紅唇自信的上揚,似火般飛揚耀眼身姿灼傷身旁人的心,誘了旁人的情。
  看著嵐音離去的背影,安流昀心中湧出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為什麼,縱使自己已如此努力的追逐,卻還是與你的距離越來越遠……
  音,真正絕情的是你,從來都是你,你絕了自己的情,卻斷了別人的愛……
  …………
  輕整了整身上的曳地衣衫,嵐音伸手將法定的束髮發冠微扶正。
  “聖主如此模樣若出去可不知要迷煞多少人的心……”一旁替嵐音穿戴衣衫的五長老嵐伊微笑的看著嵐音此時的模樣。
  嵐音聽著嵐伊的話語,笑意不由加深。
  嵐伊可以說是長老中最關心嵐音之人,從第一眼見到嵐音之時,心中便不知為何對嵐音心生喜愛。因此才會在嵐音出現那日,第一個站出來支持嵐音。
  看著嵐音此時經過裝扮更顯絕世耀眼的身姿,嵐伊滿意的點點頭。
  “聖主,時辰已快至,嵐伊先去聖殿大門接待各國使者。”嵐伊微俯身,神色已帶著恭謹。
  “去吧……”嵐音微笑的頷首,神色溫煦。
  聽著嵐伊離去的腳步聲,溫煦的笑意卻是微斂。
  嵐音來此家族不過幾日,嵐族人因百年來終盼到一位聖主皆激動不已。因此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嵐族聖主回歸傳至各國,上至圖蘭,索菲特這等第一帝國,下至國民只有數千人的小小公國皆收到嵐族的請柬,此等大手法的舉動,卻是震驚不少人,畢竟這等手法卻是嵐族千百年未有的,且便是連帝國都未有過如此大的行為,而嵐族此次卻是如此大肆宣揚,令無數人對嵐族聖主更是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今日的盛宴會極其龐大,幾乎各國的國主皆會親臨,並不是因為嵐族有多強大,而讓那麼多的國主親臨。而是因為當圖蘭帝國與索菲特帝國收到請柬之時,兩大帝國君主皆親自收下,並應諾會親自蒞臨嵐族。各國國主知道此等消息,自是不會再隨意派一位使者來此,皆要親臨此處。
  如此,可說,此次卻是一次曠世的王者盛宴,只屬於王者的宴會……
  輕撫上耳垂上的琉紅色的耳飾,火紅色的紅蓮耳飾流轉著妖異的紅色流光,惑人心神。
  君夜寒,君夜寒……
  嵐音微垂眸,豔紅的唇瓣上揚,瑰麗的面容笑意滿漾。
  …………
  寬闊的聖殿內此時熱鬧非凡,言笑晏晏。平時空曠神聖的聖殿內此時充滿煙火氣,悠揚的琴音與香鬱的酒菜香溢滿整個聖殿。
  不時有來自各國的國主到達此地,每到達一位國主聖殿內便會有片刻安靜,似是在期待著什麼,然不過片刻之後聖殿便會恢復熱鬧。
  太陽已升至最高,午時的陽光耀眼卻也灼熱,殿內依舊溫涼若春,眾人不時輕撞杯盞,發出輕聲笑語。
  足以容納千人的聖殿內左右座位上此時卻是已坐滿大半,華貴的衣衫,高貴的舉止皆可看出這些人的身份之尊貴。
  “帝君萬福……”溫和的聲音從門外傳入,聲音清晰並不大,卻讓殿內所有人皆在同一時刻安靜下來,寂靜的大廳瞬間無一點言語聲。
  “呵呵,嵐族此次盛宴確實盛大,讓本君可是對此聖主可是期待不已啊。”微揚的聲音磁性惑人,清晰的傳入殿內眾人耳中。
  “如此是嵐族的榮幸……”
  隨著聲音的接近,一身著紅色長袍的俊美男子率先步入大殿,酒紅色的長髮微卷垂至腰間,紅色的眼眸帶著一絲笑意,性感的唇瓣微揚。一白衣面容絕世的男子走在一旁,青絲微揚,身姿淡雅,神色清冷。
  嵐伊微笑的將兩人領至右邊最前端的位置之處,待兩人坐下之後,微笑的開口道。
  “帝君此時若有何事可告予嵐伊,嵐伊可令人照辦。”
  嵐伊的目光一直看著弗萊·索菲特,從頭至尾皆未看一眼一旁的白衣男子,似是忘記此人的存在。
  “無事,長老此刻去前殿或許更好,聖君似乎也快到來了。”弗萊·索菲特眸帶笑意的看著嵐伊,眉目微揚。
  嵐伊也並未推櫃,輕俯身子以示尊敬便向殿外走去。
  弗萊·索菲特看著底下之人看著自己探尋,打量的眼神,唇角揚起似笑非笑的笑意。
  “愛妃,等下本君的岳父大人可便要來了,愛妃此時可開心?”
  白衣男子聽到弗萊·索菲特喚自己愛妃,眉宇微皺,片刻又恢復正常。
  “自是開心,我已有幾年未見君父,自是想念。”白衣男子話語清淡,神色卻已有著絲絲期待。
  “那便好,如此便不枉費本君帶愛妃來的心意了。”弗萊·索菲特輕飲一小口酒,眼中笑意加深。
  外面一陣腳步聲逐漸接近,殿內愈顯安靜,似是在預示著什麼。
  金色的光輝照耀,一黑衣男子步入大殿,眾人眼中不由微眯,不知是因為門外陽光太過璀璨,還是男子的身姿實是耀眼,讓人無法看清。
  純黑色的黑色絲錦長衫輕揚,隨著走動隱射出淡黑色的流光,潑墨似的長髮束在發頂,隨著走動的步伐髮絲輕舞。溫柔的眼眸似沉澱著千萬年的感情,深沉溺人,觸之便會深墜其中令人無法自拔,完美得毫無瑕疵的面容此時凝著溫柔的笑意看著殿內的眾人。
  “聖君萬福……”
  眾人一見黑衣男子皆起身俯身,神色滿是恭謹,敬服。
  弗萊·索菲特未起身,雖君夜寒的地位在大陸上比自己高出許多,受到的敬仰更是無法比擬,但至少如今自己已是一國帝君,在這點上,自己便是與他同起同坐。
  君夜寒走至左側的最前處位上坐下,位置正面對著弗萊·索菲特,見坐在對面的弗萊·索菲特,君夜寒微笑的頷首,卻是未看一旁神情有些激動白衣男子。
  殿內此時已座無虛席,然那聖殿內高高在上的聖主之座上卻依舊空曠無人,底下之人已有些人有些埋怨,畢竟連兩國帝君已至,嵐族聖主再怎樣擺架子,也不可如此目中無人。
  時間過去一盞茶時間,看著任舊未到的聖主,眾人中正有人要詢問之時,原本站至聖坐前等待的長老們突然向門處走去。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從門外緩緩走來,金色的陽光照在火紅的身影上,似有絢爛的光芒流轉在周身,耀眼的光芒似火般灼人眼神,卻極致瑰麗魅人。
  “恭迎聖主……”
  …………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0章 強者對決

  火紅的長衫層層疊疊拖地,寬長的雲袖袖擺之處繡著朵朵盛開的紅色火蓮,腰間一鎏紅的腰帶緊系隨著走動的步伐輕揚,長衫在陽光下隱隱折射出朵朵紅蓮的圖案,似燃燒著的火焰,璀璨耀人。
  腳步輕盈的踏入大殿,殿內人眼神皆在瞬間呆滯。
  本以為是瑰麗魅人的妖,卻不料是那滯留在世間的離塵仙。
  蓮,純潔高貴,不妖不嬈,聖潔,是潔淨的化身。
  然此刻,卻讓所有人覺得此等想法何等的狹隘,孽火紅蓮,那在浴火中得以洗濯的蓮,或許才是真正最美之物,美得攝人心魂,美得令人無法呼吸。
  紅色的長髮垂至腳踝,似火卻比火更剔透耀眼,燦若琉晶。溫煦的笑容似春日暖陽,沁人心脾。紅豔水潤的唇瓣輕揚,笑意微漾。琉紅的雙眸似明靜的溪水,清澈見底,不染塵埃。眉宇間火紅的紅蓮似燃燒的火焰,似要燃盡世間的所有塵穢。
  “抱歉,讓眾位久等了。”清靈的聲音似空穀的琴音,悠揚寧靜人心。
  眾人聽到話語聲,呆滯的神色略回緩,臉龐卻帶著一絲尷尬的神色。一想到自己居然方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看一個人的容顏便被迷惑住,心裡便暗自鄙視自己的定力,但在再次見到嵐音的容顏,神色依舊會有片刻恍惚。
  “若是讓如此美人等待我等人物,才真正是讓我等羞愧欲絕啊。”弗萊·索菲特輕笑出聲,略帶調侃的話語沖淡殿內的寂靜。
  嵐音頭微偏向弗萊·索菲特之處,唇瓣微揚,笑意溫暖和煦。
  “可是索菲特帝國帝君?”
  弗萊·索菲特見嵐音純澈的雙眸,雙眸微沉,笑意卻依舊。
  “聖主喚我弗萊便可,不知,弗萊可喚聖主名?”
  “如此,嵐音便喚帝君一聲弗萊。”嵐音走過弗萊·索菲特身旁,微點頭示意便走向聖座之處。
  弗萊·索菲特輕笑的看著嵐音走過,雙眸帶著醉人的笑意。
  似妖更勝仙的身姿似清風般拂過眾人心間,泛起心間陣陣漣漪。
  君夜寒抬頭看向坐在高坐之上的嵐音,如夜色般深沉的雙眸凝著深沉的溫柔。微舉起手中酒杯,敬向嵐音。
  “初見聖主,勝似吾一甚是想念的故人,今敬聖主一杯,了表吾甚喜之心,聖主可賞臉?”
  嵐音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笑容不由加深,悠然的舉起身前方形長桌上的酒杯向君夜寒回敬。
  “聖君敬酒,乃嵐音之幸,豈有不從?”
  兩人皆笑意滿漾,共同飲盡酒杯中醇酒。放下手中酒杯,嵐音手指輕摩擦著椅欄上的花紋,剔透的雙眸帶著溫暖的笑意看向下方。
  曾幾何時,你也曾這樣坐在高坐之上俯視著我,而自己卻忽略了那高坐與自己的距離。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盼有一天可與你站在同一高度,共看這芸芸眾生之百態,品盡世間百味。
  如今,嵐音已可在高處看向你,與你同處高處,看眾生,品百態,然身邊卻是再也不會有你,再也見不到你。
  君夜寒微抬頭看向嵐音笑意滿溢的和煦笑容,溫柔的雙眸笑意加深。
  弗萊·索菲特輕飲盡杯中的美酒,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的君夜寒,雙眸沉靜似水。
  “未來的岳父似乎是忘記了你的存在呢,我的愛妃。”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弗萊·索菲特,神情冰冷。
  連飲盡幾杯醇酒,白衣男子看了一眼高坐之上的紅衣男子,將手中酒杯微重的放下。
  嵐音,嵐音……
  曾經的自己也曾有過相似的名字,嵐聖音,而如今這位聖主卻又是從何而來。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到底是誰,但若如此出眾的容顏,自己卻是不會忘記……
  微垂眸,白衣男子神色愈見清冷。
  弗萊·索菲特看著一旁白衣男子的神色,笑意微揚,似嘲似諷。
  眾人皆各自安靜的吃著身前桌上的飯菜,明明美味至極,卻似味同嚼蠟,品不出絲毫味道。
  半時辰方過去,已有不少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竹筷,雙眸不時看向嵐音,偶爾也與身旁之人低語幾句。
  君夜寒放下手中的酒杯,溫柔含笑的看向嵐音。
  “自聽聞嵐族聖主歸來,吾便親自尋找一適合聖主的禮物,直至昨日方才尋好,今日便令人帶至嵐族,聖主可要一觀?”
  “竟是要聖君親自找尋,嵐音倒甚是好奇,聖君既已帶到,嵐音自是想看看。”嵐音微笑的看向君夜寒之處,笑容溫煦。
  “已放置殿外,聖主卻是最好親自去才好。”君夜寒站起身,欣長的身子優雅渾然天成。
  “如此,便同去罷。”嵐音起身走下高臺,剔透溫暖的雙眸看向君夜寒,卻是已倒影不出任何影像。
  君夜寒溫柔的看了一眼嵐音,向殿外走去,嵐音走至君夜寒身旁,火紅色的長衫似火般燃燒耀眼,欲照亮一切的黑暗。黑色的衣衫似黑夜中的深淵,吸蝕著所有的光芒。
  弗萊·索菲特見兩人離去的背影,唇角微揚,隨即也站起身緊隨兩人而去。
  殿內之人見三人離去,更是按捺不住,快速的跟著出去。
  原本滿是人氣的大殿瞬間空曠無一人,唯剩滿桌的酒菜淩亂擱置在桌上。
  寬敞的場地內,置放著一米來高的一個被紅色絲布蒙住方形鐵架,鐵架內的東西因被紅色絲布蒙住,因此裡面的東西卻是一點也看不清。
  “吾想,聖主會喜歡這份禮物的。”君夜寒微笑的指向場中央的物件上,眼中滿是溫柔。
  “聖君所選,又怎會是不好之物。”嵐音輕笑出聲,聲音悠揚明淨。
  “吾希望可以給聖主一個驚喜。”
  嵐音微笑的看了一眼君夜寒,便邁步向紅色鐵架走去。
  弗萊·索菲特見那鐵架,心中突生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見嵐音離鐵架越來越近的身影,心中卻是突然想要開口喚住嵐音的身子。
  不要靠近,嵐音……
  然張開的唇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嵐音一點點的解開紅色的絲布……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1章 物是人非

  紅色的絲錦流轉著微紅的光華,散發血色的微光,手指一點點的揭開紅色絲錦。隨著絲錦的逐漸揭開,紅色的妖異光華從鐵架內照射而出,瑩白的手指被紅色的光芒染成血紅色。
  嵐音挑開絲錦,紅色的絲錦似有魔力般緊黏住嵐音的手指,無法擺脫。嵐音笑意加深,挑起絲錦的手猛的加力,快速的掀開那半遮的鐵架。
  一道紅色的流光驀的似一道電光急射向嵐音身上,嵐音與鐵架相隔太近,縱使早已有準備,身影若風般快速倒退卻依舊被紅色的流光緊追不捨,相隔不足半米遠。
  身子輕盈倒飛而掠,翩然若驚鴻,火紅的流光在空中似一團燃燒的火焰,發出灼熱的溫度,所過之處的地方皆被融化消散。
  不少從殿內緊跟而出來的人在見到紅色流光時步伐皆不由向後小退一步,弗萊·索菲特見此情境,眸色微沉,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君夜寒溫柔依舊的臉龐。
  君夜寒雙眸一直看著嵐音那耀眼若驚鴻的身影,溫柔的眼眸沉溺似海,深不見底,墨色的長髮無風輕揚。
  紅色的流光一直連嵐音的衣角都無法沾染到,片刻便光芒愈盛,耀眼的紅色光芒似要將人的眼睛刺盲,灼熱的溫度若噴發的火山,所過之處片草不剩。
  一波波的熱浪襲向嵐音,那灼熱的熱度似要將嵐音融化。嵐音琉紅的雙眸此時似要燃燒起來,紅得剔透耀眼。
  鋪天蓋地的熱浪似都凝聚在嵐音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被熱浪灼燒得泛著異常的紅暈。
  嵐音感覺著離自己已不足半米得火團,笑容微揚,溫煦的笑容燦若春光,溫暖溢滿雙眸。
  右手微抬,紅色的光華彙聚,凝聚成一把火紅的摺扇,微展的摺扇上印畫著一朵浴火的紅蓮,流轉著妖異耀眼的光華。
  嵐音將摺扇全展,快速急退的身形微頓,火紅的流光似未料到嵐音會突然頓住腳步,灼熱的光團驀的撞上嵐音的摺扇之上,卻未發出任何聲響。
  所有的一切瞬間靜止下來,耀眼的紅色光芒似從未出現過,整個空間寂靜的無一絲聲響,壓抑的氣氛似在預示著什麼。
  君夜寒溫柔看向嵐音,嘴角笑意微揚,一旁弗萊·索菲特眉宇微皺,身子卻是向週邊走去。周圍的一些國君也隨之向後快速退去,空曠的場地上唯剩君夜寒在原地未動,與身形在空中凝滯的嵐音。
  嵐音突的收扇,身形悠的消失在原地,然原地的殘影還未完全消散時,一道震天的嘶吼聲便從原地突的響起。
  狂吼的聲音似要將天地撕裂,大地搖搖欲墜,怒吼的聲音震得眾人心神俱裂。幾乎所有人在同一瞬間皆將耳朵緊緊捂住,一道道薄薄的光暈從眾人體內噴薄而出,將眾人緊緊包裹其中。
  空曠的場地內徒剩君夜寒一人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天地的異變,神色無一絲變化。
  一道火紅的身影突的出現在君夜寒身側,一道冰寒刺骨的冰寒從一旁直刺君夜寒的心口之處,君夜寒微笑抬眸,身形未動,任由冰寒的氣息直襲自己的身體。
  嵐音看向君夜寒,唇角微微上揚。
  “你總是這麼自信,君夜寒。”
  冰寒的氣息在刺入君夜寒心口之處時瞬間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你總算願意叫我的名字了。”溫柔的聲音似情人間的呢喃,溺人心神。君夜寒溫柔的看向身側的嵐音,溫柔的雙眸溫情似海。
  嵐音將展開的摺扇輕遮面頰,唯露出一雙剔透得倒影不出任何影像琉紅色雙眸。
  “夜的神色如今肯定溫柔得可以溺死人,只是如今嵐音卻是無服消受,真是太可惜了。”
  君夜寒看著笑容依舊溫煦嵐音,聽著那聲音和煦悠然卻不帶一絲溫情的話語,溫柔的雙眸卻是微沉。
  然心神一瞬間的凝滯,卻是可換來巨大的變幻。
  一股強大的壓力鋪天蓋地的襲向君夜寒所站之處,一身型巨大的奇獸從空而降,快速向君夜寒襲去。火紅的毛髮似燃燒著的火焰,帶起灼人心魂的熱浪。
  君夜寒看著壓向自己的巨大奇獸,嘴角上揚至完美的角度,如夜色般的雙眸卻是沉如深淵。
  修長的手指輕揚,一根細如髮絲的黑色流光細線直劃向奇獸的身子。奇獸在接觸到黑色細線時身型凝滯片刻,片刻之後身型突的從中一分為二,巨大的屍身中噴湧出灼熱的血水,血水點點滴滴從空中滴落,似密密的紅色細雨從空中降落。
  嵐音站在遠處看向君夜寒所站之處不斷降落的妖異血雨,不由輕笑出聲。
  “抱歉,嵐音卻是辜負了聖君的好意了。”
  “無妨,是吾之錯,一時失手將禮物毀去,下次定當彌補回。”君夜寒溫柔凝笑的看向嵐音和煦的笑靨,腳步輕走向嵐音之處,衣衫鞋面在經過血雨的侵襲卻未留下一絲痕跡。
  躲至極遠之處的一些國主在看到空曠場地上的巨大屍體,雙眸在看向君夜寒之時不由帶著一絲畏懼。
  火焱聖獸,處在地心極熱地帶,所噴發出的火焰擁有著毀天滅地之能,便是處在火焱聖獸所待之處的千里之內的境地皆會成為荒漠地帶,此聖獸只存在傳說之中。雖然這只火焱聖獸並未成年,然聖獸畢竟是聖獸,依舊有著不可估量的力量,而圖蘭的帝君不但將之捉拿,且還如此明目張膽的送出,若是未將之降服,或是未除掉,那麼後果……
  眾人一想到後果,身形不由微顫,然一想到君夜寒徒手輕易的殺死聖獸,神情更是畏懼。
  嵐音感受著周圍人的情緒,笑意不由加深。
  果然,君夜寒是不會在如此多的人面前退縮的,縱使明明是想用聖獸試探自己。但若聖獸真正欺壓到君夜寒身上,君夜寒也會拋棄曾經的初衷,絕對不會容忍有著可以讓自己退縮的事物存在,要麼毀滅,要麼勞勞的困鎖住,無法擁有一點異心。
  便如同那曾經的君墨籬,不願停留,只一心嚮往自由,嚮往更廣闊天地,因而得到只有毀滅……
  君夜寒看著笑容溫煦的嵐音,神色溫柔。
  “籬兒,我們重新開始,好麼?”低沉溫柔的聲音溫情脈脈,溫柔的雙眸情深似海。
  嵐音聽見君夜寒的聲音,突的笑出聲,悠揚的笑聲清靈似幽谷中的潺潺流水聲,明淨純澈,卻又清冷無一絲情感。
  “我是嵐音……”
  君夜寒,我是嵐音,只是嵐音……
  擦身而過,嵐音越過君夜寒的身旁,漸行漸遠……
  空曠的場地內,唯留君夜寒一人站在原地,看著嵐音漸漸遠去的身影,身形良久未動,似沉寂了千萬年,寂寞滄桑……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2章 最終抉擇

  夜色朦朧,銀月如鉤。月光傾瀉,鋪滿整個大地。
  佈置典雅的房內安靜無聲,窗門皆緊閉關合,未留絲毫縫隙。
  寬大的楠木床上,一男子沉睡在其上,薄暖的被褥緊密的遮蓋住男子的身子,唯有臉龐露在其外。
  然不知是不是因為睡夢中突遇夢魔,舒緩的眉目驀然皺起,被褥內的身子逐漸緊縮成一團,似是在抵禦極其冰寒的氣息,緊縮在一團的身子微微顫抖。
  然這世間真正能如願的又是何其之少,越是一心想要脫離的卻越是無法擺脫,越是想要逃離卻越是被緊緊的束縛住。便若深入骨髓的夢魘,那是刻入靈魂的噩夢,掙不開,逃不得。
  男子如此在夢魘中掙扎半宿,依舊得不到舒緩解脫。原本紅潤的臉頰此時卻是顯得蒼白無力,被子緊緊的絞在一起,似要汲取更多的熱量來溫暖冰冷的身子。
  空間一陣輕微的波動,一黑衣男子無聲的出現在床前,黑色的長髮垂落至地,幽深清冷的雙眸若夜色般深不見底。
  黑衣男子身形一動未動的安靜的站在床前,幽深的雙眸在看向床上男子時微融,帶著一抹溫情柔和。
  似被蠱惑般,黑衣男子走至床沿之處坐下,修長的手指輕撫上睡夢中男子的臉頰,溫柔的將男子臉頰之處的幾縷髮絲撥弄到一旁。
  手指輕撫上男子微皺的眉宇,溫柔的動作似要將男子所有的夢魘趕走,若深淵般的雙眸逐漸帶著溺人的溫柔。
  手指順著臉頰輕緩劃過,一點點的向下直至耳際旁時,輕柔的動過微頓,隨即將沉睡中男子耳際便邊上的髮絲向一旁輕撥弄開,便見白皙的耳上有著一曜紅若紅蓮的耳飾。
  黑衣男子看著在黑夜中綻放著光華的紅蓮耳飾,溫柔的眼眸逐漸變幻,手指輕觸耳飾,嘴角微微上揚。
  手微向下移,在劃至沉睡中男子的脖間時,修長的手微頓片刻,便驀的緊扣住睡夢中男子的頸,手指的力大逐漸加大,似要將睡夢中的男子如此活活掐死。
  睡夢中的男子似感受到呼吸的困難,眉宇略帶痛苦之色,然卻是怎樣也無法清醒過來。片刻之後原本稍平緩的呼吸卻是逐漸急促起來,似在下一刻便要窒息而亡。
  黑衣男子看到睡夢中男子痛苦的神色,手指的力道卻是松了松,隨即卻似觸電般快速的鬆開手。幽深的眼眸微帶沉暗的看著嵐音痛苦的神色,眼眸帶這一絲掙扎,手指輕揚,一道白色的微光從指尖射出,白色的光華瞬間引入嵐音的眉宇間。
  看著嵐音已舒緩的眉宇,黑衣男子深看了一眼呼吸已逐漸平緩的嵐音,緩緩站起身。
  黑色的身影逐漸從房內消失,寂靜的房間內似未有任何事情發生。
  片刻,床上之人緩睜開雙眼,琉紅的雙眸寂靜無波。掀開身上的被褥,嵐音赤裸著腳踝走下床,輕推開緊閉的窗戶,午夜的風輕拂過嵐音的長髮,火紅色的長髮隨風輕揚。
  手指輕撫上頸間,唇角輕輕上揚。
  君夜寒,你將你的弱點如此呈現給了嵐音,是否已是後悔……
  重新開始,重新開始你的遊戲,還是重新開始讓嵐音重新失去自我……
  那次的學院你說重新開始,卻是帶來一場毀滅的噩夢。本以為已忘懷,卻又在今日重提。你,卻是成功了,讓嵐音再次憶起那擺脫不了的夢魘。
  是想證明你在嵐音心中的地位有多重麼,那麼你成功了,你也看到了。嵐音卻是已不會再忘記你,所有關於你的一切永遠也不會忘記,只是,卻已無關風月……
  重新開始,若是再一次的覆滅,那麼嵐音絕不會再退縮。若是一場真正的重生生,那麼重生的將會是那新生的靈魂……
  君夜寒,你手執千萬棋子。可卻忘了,天地之大,星羅萬布,陰陽可顛倒,乾坤可挪移,執棋者終有一天也會被棋子棄……
  深夜的風清涼濕潤,樹葉被風拂過,響起陣陣“嘩嘩”聲,讓夜色更顯寂靜……
  …………
  火紅的楓葉一片片飄零,若翩翩蝴蝶穿梭在花叢中,純粹美好。
  嵐音慵懶的躺在楓樹下的軟榻上,幾片紅色的楓葉飄落在身上,若叢林精靈般純淨美好。
  “音——”安流昀看著似在沉睡的嵐音,似怕驚擾到什麼,聲音出奇的柔和。
  嵐音微睜開雙眸看向安流昀,唇角勾起溫煦的笑意。
  “流昀,我要去琉璃帝國……”
  “為何?”安流昀神色微怔,未想到嵐音找自己來卻是說此事。
  “他說,要重新開始……”嵐音坐起身,琉紅色的雙眸看向前方,看不出絲毫情緒。
  “流昀,你知道他的……”
  安流昀聽著嵐音的話語,眉宇微皺,略帶擔憂的看向嵐音。
  “況且耳飾也壞了。”嵐音輕攤開手心,一枚做工精緻的紅蓮形耳飾攤放在手心處,光澤暗淡。
  “這是墨軒閣的……”安流昀見嵐音手心熟悉的耳飾,心中微驚。
  這耳飾本是墨軒閣內的神醫所贈送,擁有著定魂之作用,或許這種作用對於他人來說並無多大用處,然對於嵐音這等身體已快要承受不住強大靈魂的修行者來說,卻無異於最好的靈丹妙藥。所謂定魂,即是用來穩定住體內已越來越強大的靈魂,調整至與身體配合之處,雖會讓實力微降,然卻可讓身體得到極好的穩定。然,此刻卻如此快的毀壞,比預想中早了很久,那麼嵐音的身體……
  安流昀一想到嵐音的身體,面色略帶蒼白。
  “是他毀的。”安流昀看向嵐音,話語有些顫抖。
  “是,他斷了我如今唯一的退路,所以,我必須去琉璃。”
  嵐音輕笑出聲,剔透的雙眸溫暖和煦,輕揚的笑意似是無所畏懼。
  “他想殺嵐音,卻又想讓嵐音擁有一個完美的身體,所以他逼我,逼我去琉璃,那裡將會有著真正的答案……”
  安流昀看著嵐音溫煦的笑意,心中無力之感愈見加深,心口卻是有著鈍鈍的痛……
  這是一個開始,可以說,這才是一個真正的開始。
  只針對嵐音真正的開始,只是你們之間的對決……
  聖君,原來真正最瘋狂的確是你……
  重新開始,重新開始愛上。還是,重新徹底毀滅……
  進一步,天堂。退一步,無間地獄。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3章 與君相逢

  晨曦微亮,天色還有些昏暗。雖快至夏,然清晨的空氣依舊有些清冷。
  嵐音輕推開房門,腳步輕盈的走出殿門。
  “聖主——”
  早就等候在殿外的嵐青見嵐音步出殿門,忙走上前,輕喚出聲。
  嵐音腳步微頓,看向嵐青之處。
  “都交代好了?”
  “是——”嵐青微垂首,抬眸見嵐音已向前走去,便疾步跟上。
  聖殿大門緩緩向外打開,嵐音站在大門內,手中摺扇收攏輕搭在掌心,微揚頭看向天空,似在找尋著什麼。
  嵐青站在嵐音身旁,看著嵐青漠然的神情,溫婉的眉目微含惆悵,歎息。
  “走吧……”
  嵐音輕展摺扇,未再看向任一處地方,信步走出大門。
  一出聖殿大門,便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置在門處,鎏金色的流蘇垂落在車駕胖,幾隻青鶴站至車前,姿態優美。
  嵐音走至車架邊,輕踩車板走至車上,方推開車門,便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聖殿大門內傳出。
  “哥哥——”
  稚嫩的聲音含著急切的音調從門處傳出,一可愛小孩童從門內跌撞的向嵐音之處跑來。
  “小衍——”嵐音聽見孩童的聲音,微轉身看向孩童之處,神色和煦溫暖。
  “哥哥要走為什麼不跟小衍說?”畢衍跑至車架邊,因身子矮小,只能夠到車板上,小小的雙手緊緊抓住車板,似害怕馬車會在下一刻消失。
  “哥哥去琉璃帝國有急事,所以未來得及跟小衍說,是哥哥的錯。”嵐音微蹲下身子,將畢衍抱起,輕揉了揉畢衍細軟的柔發。
  “那哥哥要早點回來。”畢衍懂事的點點頭,隨即似是想起什麼,微嘟嘴快速的親了親嵐音的臉頰。
  嵐音感到臉頰的溫熱,神色微愣,隨即輕笑的將懷中的畢衍遞予車旁的嵐青。
  “小衍要聽話……”嵐音微笑的看了眼畢衍,隨即推開車門,身子正準備進去之時,一隻修長的手攔在嵐音身前。
  “音就想這樣一句話不說的就走?”
  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惱怒與不滿,紫色的雙眸微沉。
  “流昀助嵐音已是很多,嵐音卻是不好再過多煩擾流昀……”嵐音輕笑的看向安流昀,雙眸溫暖明淨。
  安流昀雙唇微啟,卻是吐不出一字,只能眼睜睜看著嵐音進入馬車,隨著一陣翅膀的扇動的“撲哧”聲,馬車快速消逝在天際。
  四年的朝夕相處,依舊是無法讓你的停留。
  四年的時刻牽掛,卻終是自己一廂情願。
  因為無法給予,便如此痛快的斷絕一切……
  嵐音,嵐音。如此的你到底是絕情,還是有情……
  聖君,你終是得到你想要的,卻也是失去了一切。
  雙手緊握,安流昀看著已消逝不見的馬車,雙眸暗沉,隨即邁步緩緩向山下的道路走去……
  …………
  馬車在空中飛躍而過,似一道流光劃過天際。
  “聖主……”嵐青看著身姿慵懶的斜靠在軟椅上的嵐音,輕喚出聲。
  嵐音微抬眸,琉紅的雙眸溫暖和煦,卻也因透徹無一絲塵埃而讓人心生疏離之感。
  “怎麼?”
  “前面便是黔擎海,但沿海之處卻是戰亂不斷,聖主可是要繞路而行?”嵐青微垂首,面容溫婉。
  “前方巷口可是圖蘭帝國邊界?”嵐音微坐起身,面帶微笑。
  “是的,前方卻是屬於圖蘭帝國,前幾日琉璃帝國突遣水師萬人進攻圖蘭,因此如今沿海地段戰亂不斷。”嵐青恭謹的回答著嵐音的問題,神色無一絲變化。
  “是嵐族盛宴那天麼?”嵐音輕笑的看向嵐青,聲音悠揚溫煦。
  “是——”嵐青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嵐音笑意微漾的面容。
  “君夜寒不在帝宮麼。”嵐音唇瓣微揚,似火的長髮披散至滿身,瑰麗的容顏若紅蓮般妖冶不失清雅。
  “帝君自那日出嵐族後,卻是再未歸宮,如今圖蘭帝國由賢親王攝政。”嵐音聽嵐音直呼帝君的名字並未感到驚訝,而是平靜的訴說著自己的所知。
  “嵐青知道的似乎很多呢。”嵐音看向嵐青之處,笑意輕揚。
  “嵐族屹立千年,勢力雖未遍佈整個大陸,卻在東大陸也有著不少屬於自己的勢力,聖主初入嵐族,還未來得及深入瞭解嵐族。”
  嵐音輕靠向身後的椅背上,唇瓣微揚。
  “是麼,看來是嵐音太過不瞭解嵐族了。”
  “嵐族的便是聖主的。”嵐青看向嵐音,溫婉的眉目滿是堅定。
  嵐音微微輕笑,卻似不想再繼續此話題。
  “穿過此道,不必繞路……”
  嵐青聽到嵐音悠然的話語微垂首應下,輕敲了下車壁。華美的馬車瞬間加速,快速飛行在空中。
  嵐音雙手交疊在身前,慵懶的身子微側向一邊。
  帝國被他國入侵,君夜寒卻不在帝宮,反是賢親王攝政。
  想起賢親王,嵐音便想起那只見過一面的嵐夕清,曾經的嵐族族長。容顏豔美尤勝女子,自自己入族後便離開了嵐族,被君夜寒接回帝國,封賢親王,一直極其重用。如今更是在君夜寒未在帝國時,被委以重任。
  只是,君夜寒此刻卻是會在哪……
  然無論君夜寒在何處,或是在設計等待著什麼。自己卻是已無時間等待,所擁有的時間已是越來越少。
  飛掠的馬車在空中平穩的飛躍而過,不留一絲痕跡。
  黔擎海海平面上此時波濤洶湧,巨浪滔天,一**的海水席捲入高空,帶著懾人的壓迫力。
  馬車縱使飛在離海面足有百米來遠,卻依舊受到那不平靜大海的干擾,車身有些微晃。
  一股水柱從海域內沖天而,強大的氣浪直擊車身,似要將馬車擊毀。
  嵐音感受著越來越晃得車身,起身向車門外走去。
  “聖主,不可……”嵐青雖不是很清楚嵐音想要做什麼,但卻是明白嵐音此時是想要去車外。
  “嵐青認為如今情形,我們還可安全的通過?”
  嵐音未回頭,話語平淡,伸手輕推開車門。
  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嵐音站在車門之外的車板上,清冷的風拂過,火紅的長髮隨風輕揚,紅色的衣衫衣擺輕撩,笑容溫煦的看向海面波濤洶湧之處。
  狂風大起,波濤萬丈的海面上,一銀一黑兩道身影快速的**在一起,不時的碰撞便會激起海面的萬丈巨浪,較之大自然的威力絲毫不差。
  濕咸的海風吹過,帶起千層浪。嵐音看著海面,唇角輕揚。
  真是有緣,不,或者說這已不是緣可以解釋的了。
  海面上正激鬥激烈的兩人中一黑衣男子似感應到什麼,快速的身影微頓,似夜色般的雙眸看向空中。
  然這一細微的停頓,卻是讓一直與之纏鬥的銀白衣衫男子搶了先機,銀衣男子身形若光般直沖至黑衣男子身前,手中銀色的長槍周身隱有電光閃現,急速刺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卻似未感覺到身前已逼近的危險,依舊看向天際中。
  銀色長槍帶著無可匹敵的速度閃現在黑衣男子身前,然在距黑衣男子身子不過毫米之處卻突的止住。
  兩人迎面而站,身姿皆若神明。
  黑衣男子的溫柔似大海般廣闊足以令所有人沉溺其中,似可包容天地萬物。而銀髮男子冰寒便是那出鞘的利劍,冰寒刺骨,周身散發著如劍般的鋒利,似只要稍一接近,便會被刺傷。
  “圖蘭帝君如此,真是讓本皇失望。”銀衫男子面帶銀質精美面具,銀色的眼眸絕情入骨,冰冷的聲音似千年不化的冰川,足以寒凍萬物,華貴的長衫縱使經歷大海的洗禮也依舊乾淨清爽,無一絲水漬。
  黑衣男子看著對面銀髮飛舞的男子,溫柔的眼中卻是無一絲在意。
  “海皇確實不愧為戰神,本君此次卻是不如。”
  “本皇此戰勝之不武,帝君可是為了那人?”銀髮男子看向半空中的紅衣似火的男子,銀色的雙眸冰冷刺骨,銀色的長槍散發著冰寒的氣息。
  黑衣男子但笑不語,溫柔的眼眸卻是有著化不開的柔情。
  “兒女私情,真正可笑,圖蘭帝君不過如此。”銀髮男子看著黑衣男子的神情,話語愈是冰冷。
  “今日本皇雖勝之不武,然輸了便是輸了,所以,圖蘭帝國的沿海林城本皇收去了。”銀髮男子收緊了手中的銀槍,轉身毫不停留踏海離去。
  黑衣男子神情中並未有著絲毫在意片刻便失去了一座城次,反是看著空中的紅衣男子,溫柔的雙眸溢滿神情。
  “籬兒,可是去往何處……”
  嵐音聽著黑衣男子的話語,不由輕笑出聲。
  真是天下何處不逢君,只是天下真有這麼多巧合的事麼,君夜寒……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4章 永世羈絆

  “嵐音將去往何處,我想聖君因是最清楚。”嵐音從車板上緩步而下,雙腳淩空輕踏,緩緩走向君夜寒之處,紅色衣衫輕揚,火紅的長髮隨風飛舞,身姿若九天玄仙。
  君夜寒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嵐音,雙眸愈顯溫柔。
  “籬兒……”
  “聖君,我是嵐音,嵐族聖主嵐音。”嵐音走至君夜寒身前站定,琉紅的雙眸溫暖和煦。
  “籬兒,名字只是一代號罷了,只要你還是你便足矣。”君夜寒微笑的嵐音,如夜色的雙眸溫情滿溢。
  “聖君,君墨籬可以是嵐音,但嵐音卻絕不會是君墨籬。”嵐音輕笑出聲,唇瓣微揚。
  “是麼?”君夜寒微笑的看向嵐音溫暖的雙眸,眸色微暗。
  一時間兩人皆沉默,海風拂過,海面未掀起半點微瀾,平靜得若一面平鏡。
  “聖君——”
  “籬兒——”
  兩人一時間同時開口打破沉寂,隨即兩人皆同時輕笑出聲。
  “籬兒先說罷……”君夜寒溫柔的看向嵐音,輕笑出聲。
  “聖君似乎並不擔心自己的帝國,如此輕率便將一周邊城鎮拱手讓人。”嵐音看向君夜寒,雙眸剔透明淨。
  “圖蘭帝國?呵呵,籬兒難道不知這並非我所要帝國。”君夜寒看向廣袤的大海深處,唇瓣自信輕揚。
  “圖蘭是始皇為心愛之人所建之國,我為何要守著一個隻為他人所建立之國。我要的是一個新的帝國,一個隻屬於我愛的人的帝國,一個立於大陸最高點的帝國。”
  君夜寒看向嵐音,幽深的眼眸若深淵般深不見底,眼中卻是自在必得的決心與掠奪,若身處絕境之人在孤注一擲之時的絕望卻又溢滿瘋狂的執念。
  若嵐音的雙眼此時可看到對面之人的神情,或許並不會引發之後的若此多種種事情,或許結局便會改變,只是這個世界最不可能發生的便是如果……
  “圖蘭有如此帝王,真是舉國之殤。”嵐音輕揚唇角,輕揚的笑意似諷卻更是一種漠然。
  “你知道麼?君夜寒,如果可以,我想沒人願意被你看入眼,棋子也好,愛人也罷,都是註定有著被遺棄的結局。”
  君夜寒看向嵐音眼眸滿是溫柔,完美的五官惑人心弦,顛倒眾生。
  “我愛之人,必擁有著全天下最美好的一切,擁有著世間獨一無二的一切,這樣如何不好?”溫柔的話語似情人間呢喃,似訴說著世間最美好的話語,溺人心神。
  “可是你不懂愛,君夜寒,所以,你得不到愛。”嵐音看向君夜寒,溫暖的雙眸倒影不出一絲影像,明淨溫煦卻又冷漠無情。
  “籬兒,如此是想要斬斷所有一切麼,真是絕情。”君夜寒突的輕笑出聲,聲音溫柔惑人,動人心弦。
  “籬兒,你真是不乖,你總是想離開我身邊,你的眼睛總是喜歡看著別人。”君夜寒緩緩走至嵐音身前,兩人相距不足一米,廣闊的海面安靜的似連微風的聲音皆聽得一清二楚。
  “君夜寒,我是人……”嵐音輕展摺扇,伸手輕抵住君夜寒想要更加靠近的身子。
  君夜寒,嵐音是人,不是只屬於你的所有物,更不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
  君夜寒,曾經的君墨籬想飛,不是想要逃離你的身邊,更不是想要放棄你,而是想看看更廣闊的天空。可你卻想要磨掉君墨籬的所有棱角與利爪,只成為一個只能依附在你身邊的懦弱者。
  你不懂愛,所以也永遠得不到愛……
  君夜寒頓住腳步,任由嵐音摺扇抵在身前。
  “籬兒,說如此多,便就想要與我了斷一切麼?”
  “我們之間本就沒有什麼,何來了斷。聖君,我今日與你說如此多,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認錯了人,我是嵐音,不是君墨籬,所以請聖君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嵐音收回摺扇,淡笑的看向君夜寒,笑容和煦。
  “與我無什麼?籬兒莫在說如此話了,不然我會想要懲罰你的。”君夜寒話語愈顯溫柔,然雙眸卻是深邃不見底,幽深黑暗。
  “我與你到底何種關係,籬兒,莫要再次忘了,我是你的父,只是你一人的父……”
  “呵呵,君夜寒,你何必如此說,何必如此做,得不到的永遠得不到,縱使強刻下你的印記又如何,不屬於你的永遠將不屬於你……”嵐音輕笑出聲,然悠揚的聲音卻冰冷至極,無一絲情感。
  “你不必一再勾起嵐音過去的心傷,君夜寒,過去的永遠都屬於過去……”微轉身,嵐音雙腳輕踏海面,身子若風般飛躍至空中的馬車,飛躍的身影若飛離塵世的謫仙,不染紅塵。
  君夜寒站在平靜的海面上,看著片刻消逝在天際的馬車,溫柔的雙眸瞬間沉寂下來,空曠的大海一望無邊,整個天,整個地,似只有一人存在,寂寞了千萬年,找不到出口,找不到歸路。
  籬兒……
  我的子民因為我可以庇護他們而愛我,我的臣子因為我可以給予他們權利而愛我,我的妻妾因為我的地位而愛我,他們都愛我……
  可是他們也都不愛我,因為他們愛的只是戴上面具的我,不是愛真正的我……
  沒有人愛我,籬兒,從來沒有人愛過我,我又怎會懂得愛上他人。
  我只是想要一個隻愛著自己的人,無關權利,無關外貌,無關實力……
  可是,為何,我卻永遠也得不到……
  鳳凰失去雙翼將無法翱翔九天,永困九幽地獄。然若當鳳凰雙翼可展,終將鳳翔天際,拋棄一切束縛,永不知歸……
  籬兒,我後悔給了你一雙可以飛翔的雙翼,後悔了……
  黑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曠的海面上,隨著身影的消逝,一時間,大海狂風大作,波濤洶湧,似沉寂千萬年之後想將一切皆在此刻皆爆發而出,毀天滅地……
  嵐音坐在車內,輕靠向身後的軟椅,身姿憊懶,溫煦的面容似有疲憊之色閃過。
  嵐青安靜的坐在一旁,靜默不出一語,不問,不探尋,神色平靜漠然……
  嵐音微側側身子,將展開的摺扇遮住面龐,看不清臉龐的一絲神色。
  我是你的父,只是你一人的父……
  腦中不斷的響著這句話,嵐音越覺疲憊,這所有一切皆是為何,嵐音都快想不出兩人為何會如此,為何到如此地步。
  父與子,是身體永遠也斬不斷的血緣羈絆。
  靈魂的融合,卻是墜入輪回也斬不斷的靈魂印記。
  而自己,卻是身體與靈魂皆出自君夜寒,縱使棄了身卻丟不得魂。
  父子父子,這是一生的咒,更是永世的羈絆。
  嵐音微閉上眼,不願再多想……
  不久,馬車一聲輕響,車子微頓。
  嵐青看向閉目沉睡的嵐音,輕聲道。
  “聖主,琉璃帝國已至……”
  嵐音睜開雙眸,未看一眼嵐青,輕坐起身向門外走去,推開車門。
  …………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5章 試煉之路

  綠蔭滿蔽的森林裡,盤根蜿蜒大樹似將整個大地都籠罩了在其下,遮天蔽日。
  腳底輕踩在地面上,偶而踩到地面的枯樹枝,發出“咯吱”的輕響。一路上清新的空氣混著泥土的芬香隨清風撲面而來,讓人心神俱爽。
  “聖主,前面便是謎路。”嵐青看向不遠處的嵐音,語意溫婉。
  “嗯。”嵐音微應,腳步未頓的繼續向前走去。
  謎路,也可說是試煉之路。此路之上有著各種妖獸,下至最低等的兔妖,上至最高級的天極妖獸靈獅,百里鷲等妖獸皆會出沒此地。凡初入琉璃帝國之人,不論貧賤富貴者,皆必須親自通過此路,方可進入琉璃帝國國都。此意既是一種實力的驗證,亦是一種勇者的證明。由此便可看出,琉璃帝國,是以武立國,亦為戰之國。
  方一踏入謎路,便可感覺到空氣悠的變得陰冷起來,充斥著一種肅殺之氣。樹木景色依舊如初,並未有多大變化,然原本輕鬆舒爽的心神卻是瞬間凝滯起來。
  嵐音腳步悠然的走在小道上,唇角輕揚著和煦的笑意,偶爾輕搖著手中的摺扇,閒庭逸步的模樣若貴公子出遊,悠然自在。
  嵐青緊隨在嵐音身後,神色無一絲緊張之感,然緊握的雙手卻是可看出此時心中的戒備之意。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中愈是顯得安靜。偶有清風刮過,樹葉發出陣陣嘩嘩輕響。
  兩人腳步均未有絲毫停頓,不疾不徐的向林外走去。一陣微風吹過,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隨著腥味的加重,空氣逐漸凝滯起來,似是在預示著什麼。
  嵐音頓住腳步,輕搖手中摺扇,火紅的光華隨著摺扇的輕搖隨即流轉整個扇身,絢麗惑人。
  “聖主,是妖獸幻獄……”嵐青稍走進嵐音身旁,神色帶著一絲凝重。
  “真是一個完美的見面禮,居然用天極頂階妖獸來相請。”嵐音輕笑出聲,悠揚的笑聲若春風拂面,暖人心神。
  嵐青面帶擔憂的看向嵐音,心中更是焦急如焚,只盼下一刻便將此妖獸斬於手下,片渣不留。
  空氣愈加稀薄,淡色的薄霧逐漸籠罩著整個樹林,風止樹靜,整個世界未有一絲的聲響。
  空間逐漸扭曲,變幻,一點點溫暖亮光在前方凝聚,視線不由自主的凝視此處。
  “籬兒,籬兒……”
  一聲聲溫柔略帶擔憂的低語聲在耳旁響起,讓模糊的神志逐漸清明起來。
  睜開有些朦朧的雙眼,抬眸看向抱著自己的黑衣男子,雙眸不由帶上一絲暖意。
  “夜……”
  “籬兒此次可是睡了三日了,若再不醒來,我可便真要控制不住了……”黑衣男子溫柔的看向懷中之人,低沉的聲音帶著溺人的溫情,繾倦怡人。
  看著黑衣男子溫柔深情的眼眸,混沌的思緒才漸漸清晰起來。
  是了,那日帝宮之下畢唁以命相救,自己才得以安全的從嵐聖音手中逃脫,而後遇見君夜寒,之後便因支撐不住虛弱的身子所以脫力昏睡過去,卻是不知已過了三日。
  “墨籬已無事,夜不必如此擔憂。”輕搖搖頭,君墨籬淡笑的看向自醒來便一直擁著自己的君夜寒,墨藍的雙眸帶著一絲暖意。
  “無事便好……”君夜寒緊抱住懷中之人,似是害怕懷中人下一刻便要消失。
  “我想看看畢唁。”君墨籬看向君夜寒,唇角淺淡的勾起,似笑未笑。
  “好。”君夜寒也未多說,輕鬆開環住君墨籬的雙手,向床邊不遠處的一處雕花檀櫃走去,拿出幾件衣衫。
  君墨籬從床上坐起身,任由著君夜寒替自己穿戴好衣衫。
  坐在梳粧檯前,君夜寒將君墨籬的長髮一點點束起,動作輕柔細緻。
  “夜,你這個模樣倒真像一個溫柔賢慧的妻子。”君墨籬坐在椅上輕笑的看向身後的君夜寒。
  “籬兒若願意與我結為連理,我為妻又如何。”君夜寒微笑的將手中的玉簪插入君墨籬柔順的髮絲中,固好髮型。
  君墨籬站起身,眸中帶著暖暖笑意,脫俗皎潔的面容溢滿溫情。
  …………
  風吹樹搖,卷起片片樹葉,若離愁別緒,惹人哀愁。
  輕撫摸著冰冷的岩石,君墨籬墨藍的眼眸清冷無波,無喜無悲,靜得若一面平靜,泛不起一絲波瀾。
  君夜寒站在一旁,溫柔的眼眸隱含著疼惜與憐愛。
  灰白色的冰冷岩石上,只簡簡單單的刻著幾個字。
  “畢唁之墓”
  黑色的字體在墓碑上尤顯醒目,卻也倍覺淒涼。
  “我曾經將畢唁當作朋友,他是我來此大陸第一個相信的人,然我卻未想最先傷害我的卻會是他。如今想來,畢唁又何曾真正的做過背叛我的事,只是各為其主罷了,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我,背叛了嵐聖音。而我,終會將嵐聖音親自手刃。”君墨籬看向君夜寒,唇色緩緩揚起細小的弧度。
  “你說,背叛是什麼?”
  “籬兒……”君夜寒走至君墨籬身旁,將君墨籬緊緊擁在懷中。
  “君夜寒,不要騙我,不要欺騙我……”君墨籬靠向君夜寒身上,任由溫暖將自己包圍其中。
  “籬兒,你要相信我。”君夜寒看著懷中的君墨籬,溫柔的眼眸幽如深潭。
  君墨籬微垂眸,斂住眼中的情緒。
  君夜寒,墨籬也想相信,相信你所說一切,所做一切。當墨籬從逃離冰牢的那一刻遇見你時起,便一直在等待著你解釋。墨籬被關在帝宮之下的冰牢中,你怎會不知道。
  你曾說過,在煌源幻境中可看到帝宮內所有的一切,而墨籬被關在帝宮之下如此久,你卻未找尋到,卻在墨籬初一逃離便正好發現了墨籬,如今卻依舊一句話不說此事,卻是讓墨籬如何相信。為何不解釋,你若解釋,墨籬都會相信。
  如今你要讓墨籬如何相信,相信你所做的一切……
  兩人相隔如此近,卻又如此遠。
  原本緊貼相合的心漸漸產生裂痕,或許會彌補,或許會更行更遠,直至再也無法相合。
  時間慢慢流逝而過,索菲特帝國的使臣也即將到來。
  君墨籬情緒無一絲變化,起居飲食皆若平時,無半點即將去往索菲特帝國的擔憂與準備之意。
  用完早膳,君墨籬走至庭院中的長椅上坐下,手中拿著一本古卷書冊,悠閒的翻看起來。清淡的花香隨著清風飄散至整個院落,清香怡人。
  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隨即一溫暖的懷抱從身後環住君墨籬。
  “籬兒在看什麼?”君夜寒下顎抵在君墨籬肩上,臉龐緊貼在君墨籬的臉頰旁。
  “《圖蘭帝王史》。”君墨籬將手中的書合上,輕笑的回應著。
  “籬兒何時對此有興趣了?”
  “索菲特帝國的使臣似乎今日便到,圖蘭帝君今日就如此閑?”君墨籬感覺到耳旁的溫熱氣息,眉目微揚的詢問出聲。
  “籬兒喜歡索菲特麼?”
  君墨籬微挑眉,眸中帶著一絲笑意。
  “弗萊還行,至於索菲特帝國如何便是不知了。”
  “籬兒若不願去索菲特,我……”
  “夜,墨籬可以保護自己。”君墨籬淡笑回應,眉宇間皆是自信的神采。
  “籬兒,真想把你鎖住,只看得到我,哪也不讓你去。”君夜寒緊擁住君墨籬,力氣大得似要將君墨籬勒進身子裡。
  “是麼?”君墨籬突的笑出聲,驀的推開君夜寒。
  “你說錯了,君夜寒當時說的可不是這句話。”微傾頭,君墨籬看向君夜寒,冰藍色的髮絲逐漸變幻,隨之替代的卻是絢麗的火紅色,墨藍的眼眸染上琉紅的色彩,剔透的眼眸卻是再也倒影不出任何影像。
  “那麼他說什麼?”君夜寒站起身,神色溫柔溺人。
  “我為何告訴你,幻獄。”嵐音抬眸,看向君夜寒之處,不,應該是妖獸幻獄。
  “如若你是不這麼心急的話,或許我還真會多呆一些時間。”嵐音笑意微漾,面容和煦溫暖。
  “呵呵……”幻獄輕笑出聲,身形逐漸模糊起來,空間逐漸扭曲變幻,漸漸歸於平靜。
  嵐音看著已幻獄即將消逝的身影,嘴角笑意輕揚起。
  幻獄看著嵐音的笑意心中突生寒意,正準備快速後退之時,一道火紅的火焰穿透身體,絢麗的火紅色彩逐漸包裹住幻獄虛幻的身子,幻獄虛幻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嵐音輕笑的握著手中的摺扇,看著身前被摺扇穿透身子的幻獄輕笑出聲。
  “我知道你沒有形體,所以只好連你的靈魂都灼燒掉了。”嵐音看著幻獄劇烈波動的身形,輕笑的抽出摺扇,妖獸幻獄隨之快速消散。嵐音輕展摺扇微搖,淺笑的看向一旁已清晰顯現的樹木。
  “海皇陛下可是看得滿意?”
  “當然,本皇如今才知道圖蘭聖君與閣下的關係既然如此匪淺。”一道銀色的身影從一旁參天大樹下躍下,銀色的長髮隨著清風微揚。
  “如此,嵐音也要感謝海皇陛下如此盛大的見面禮,讓嵐音又再次想起不少好事呢。”嵐音微笑的看向站至不遠處的海皇,瑰麗的容顏魅豔至極。
  “本皇更好奇圖蘭聖君最後的那句話是什麼話。”海皇走至嵐音身前,銀色的雙眸淺淡至極,冰冷的聲線配著那無情的雙眸更顯孤絕冷傲。
  “陛下,打探隱私可不是個好習慣。”嵐音輕笑的側身向外走去,手中摺扇隨即輕打了下一旁有些呆愣的嵐青,便向外走去。
  “那麼恭喜你通過試煉之路,本皇代表琉璃帝國歡迎你的到來,嵐族聖主。”海皇看著已走至前方的嵐音,聲音冰冷卻也帶著一絲松融,若冰雪初化,冰冷卻也讓人心生溫暖。
  一道利風襲至耳旁,嵐音手指微動,一隻含苞待放的紫色鬱金香已握在手中。
  紫色鬱金香,高貴,永不放棄的愛,無盡的愛……
  “謝了……”嵐音未回頭,唇角愈加上揚,輕笑的走出謎路,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6章 琉璃國都

  隨著步伐的前行,茂密的樹木逐漸稀疏起來,午後耀眼的光芒透過層層樹椏照耀在地面,斑斑點點。
  嵐青微垂首走至嵐音身後,墨黑的秀髮垂直至兩頰遮擋住面部,看不清此時的神情。
  蜿蜒複雜的小道漸漸變得寬闊平直,視野所見之處愈顯廣闊。
  海皇平緩的走在嵐音右側不遠處,銀色淺淡的雙眸冷淡的看著前方,精美面具偶爾流轉出耀眼的銀色光芒,奪目卻又極度冰寒。
  林蔭愈來愈少,氣溫亦隨之愈顯增高,偶爾拂面而過的風也已帶著灼熱的溫度,令人心生燥熱之感。
  嵐音微搖摺扇,扇面之上浴火的紅蓮隨著手腕輕搖的動作流轉著豔麗的光華,清涼舒爽的微風隨著摺扇搖動輕扇而出。
  “陛下……”嵐音輕笑的看向海皇,琉紅的雙眸明淨剔透。
  “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冰冷的話語無一絲情感,海皇平靜的看向嵐音,雙眸淡然無波。
  “博爾德陛下——”
  “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
  聽著海皇依舊不變的話語,嵐音輕合上手中摺扇,唇角微揚,笑靨溫暖和煦。雖不知海皇為何不喜自己稱呼他的為陛下,但自己本就不是受縛於尊卑禮教之人,自也不會對此多加猶豫。
  “塞繆斯特——”
  “何事?”海皇看著嵐音瑰麗溫煦的面容,冰冷無情的雙眸似有一絲溶融與波動。
  “聽說琉璃帝國有著許多珍奇之物,不知塞繆斯特可曾聽過有何固魂的魂器?”嵐音微笑的詢問出聲。
  “有,很多。”海皇淡然應聲,銀色的雙眸凝視著嵐音。
  “但卻沒有一樣可適合你,你太急功近利了。”
  “嵐音已無多少時間去慢慢等待,所以只能投機取巧,卻不想毀了身。”嵐音微笑的應著,悠然輕揚的話語無一絲惋惜與後悔。
  “縱使魂滅?”海皇冷淡的移開凝視著嵐音面容的視線,冰冷的話語隱含著一絲嘲諷。
  “是……”
  海皇看向嵐音,微掃一眼,雙腳略加快速度,未在理會嵐音。
  步出謎路,灼熱的陽光便照射至整個身上,地面上炙熱的溫度似要穿透鞋底,灼燙雙腳。
  嵐音一身清爽的走在大路上,火紅色的長衫拖曳至地,笑容溫煦暖人心,悠然的身姿若翩翩貴公子。
  海皇走在嵐音身側,神色平淡無波,周身的寒氣便是毒辣的烈日也融化不了絲毫,本就冷淡的雙眸自與嵐音停止話語之後更是寒意滿溢。
  “就這——”海皇冰冷的眼眸看向前方已隱隱顯現的城牆,冰寒的話語似可將灼熱的空氣凝結成冰。
  微揚手,一道銀色的光華射向高空,星星點點的光點隨即遍佈天空。
  嵐音頓住腳步,笑意微漾。
  嵐青自海皇出現之後一直低垂著的額頭,此時才微微抬起,然在看到海皇看向自己的冰冷眼眸時,身體不由微顫,隨即快速垂下頭,緊握的雙手微微顫抖,似在努力壓抑著什麼。
  一道白色光束從城牆之處的位置快速從賓士而至,隨著白色的影子迅速的接近,才逐漸看清。
  四匹雪白的鹿馬拉著一輕紗飄舞的純白車轎,輕靈的鈴聲灑滿一地,精緻的梁架上透過透明的薄紗清晰可見其轎內的一切。
  “塞繆斯特要坐這車轎?”嵐音微側頭看向一旁的海皇,笑靨溫暖若春。
  “不,是你坐。”海皇繞過已奔至身前純白色的馬車,走至其後的一輛華貴的銀色御駕,銀紗微垂,遮擋住車內的情形。
  嵐音微笑的走至輕紗飛舞的車上,安然的坐下。火紅的長衫映襯在白色的薄紗之內,若迷霧般朦朧,隱隱錯錯,虛幻不真切。
  嵐音安靜的坐在軟椅上,車子若風一般向前飛躍,清脆的銀鈴聲一路輕響。
  海皇看著車外不斷後退的景色,銀色的雙眸閃過冰寒冷酷之意。手指輕撫擦著手中冰寒的銀色匕首,銀色的長髮輕揚。
  嵐青看著已遠去的兩輛馬車,不由輕擦了下額上的冷汗,雙腳輕邁,卻發現雙腿早已酥軟,無一絲力氣,良久才恢復過來。
  高大的城牆漸漸顯現在出來,青灰色的城牆之上不斷有著身著鎧甲的將士有序的巡邏,每人手中皆手持著鋒利的兵器,在烈日下閃爍著銀色的冰寒光芒。
  馬車在城牆大門之處戛然而止,一隊巡邏之人快速有序的奔跑至海皇的車前,寒光烈烈的武器皆指向奔至最前的海皇乘坐的馬車。
  “帝都之內不可行駛馬車,還請車內之人下車步行。”佇列最前方的一書生氣質男子走至車前,笑容輕淺,舉止有禮的微傾身。
  海皇冷淡的看著車外之人,手指微彈,銀色的匕首若電光般急射而出,穿過眾人直沒入冰冷的城牆。
  眾兵士並未被突如起來舉動給驚愣住,站至最前方的書生男子微側頭看向城牆之外的匕首手柄上的圖騰,神色微滯,隨即單膝跪地,眸中滿是尊崇,敬仰。
  “護衛長林然風拜見陛下,陛下聖恩。”
  身後眾人見此,皆未有絲毫猶豫與不解,立馬跪伏在地呼喊,滿目崇敬。
  “開城門……”
  隨著一聲輕喝,厚重寬大的大門從下至上緩緩的升起。
  “嵐音——”
  嵐音聽見海皇的聲音,抬頭看向海皇車架之處。
  海皇走下馬車,周身冰冷的氣息若萬年不化的冰霜,冷冽刺骨。
  走至嵐音車前,冰冷的雙眸透過薄霧般的紗簾看向嵐音。
  “你與我同乘一輛。”冰寒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語調,令人無法產生去一絲抵抗的心思。
  “好——”嵐音輕笑應聲,手指挑起紗簾,走至車架上。
  看著嵐音走出的身影,海皇伸手握住嵐音的手,將嵐音扶下馬車,動作自然流暢,似已做過千百遍般,無一絲不協調。
  嵐音感受到手心的溫涼,唇角笑意輕漾,並未有掙脫之意。
  一旁侍立的侍衛看著海皇的動作,饒是如今這早已經過多年錘煉出風雨不動的心緒,此時也不由動搖起來。
  嵐音輕踩在地面上,紅色的長衫層疊拖曳至地,衣擺之處繡著孽火的紅蓮,隨著步伐的走動流轉著火焰般絢麗的光華。火紅的長髮在陽光下流轉著夢幻的光澤,眉心之處的印記若浴火般重生的紅蓮,瑰豔魅惑眾生。
  海皇並未鬆開緊握著嵐音的手,兩人一直走至銀色的御駕旁。海皇令嵐音先行上車,隨即才走上車架。
  隨著車身的駛入正中大開的城門,眾兵士似才從夢中醒過來般,雙眸帶著七分迷蒙,三分清醒。
  馬車行駛至城內,繁榮的都城不若圖蘭帝國都城般典雅,而是充滿著異域風情,幾乎每幢房屋皆有著自己的特色,或是圓頂柱屋,或是平樓竹屋……
  街道之上熱鬧非凡,人群湧動,不斷地吆喝聲傳至在整個大街,眾人身著不同的衣裝,各色的發色,不同的容貌與風情融合在一起讓人若身處在一多元化的世界,豐富絢人心神,
  華貴的馬車行駛在大道之上,走在大道之上的人看著車輛的駛過,快速自覺地退至兩旁讓開一條大道。
  早在國都大門敞開之時,便就有許多人關注到此輛馬車。琉璃帝國的國都大門除了皇家人以外皆未為任何人開過,從來都是從一旁側門而入。而琉璃帝國除了當今的海皇外,並無其他皇親宗室,因此不用猜想,便可知曉車內之人必是琉璃帝國的國君。
  馬車所過之處,眾人皆自主安靜下來,雙眸皆含著敬服崇敬之意,然也隱含著一絲好奇探尋。
  因琉璃帝國的國君自建國以來,自今未娶一人。曾有不少之人秉著討好之意送予海皇無數美人,然無論多絕色的美人,海皇皆看也未看一眼便將之驅除出宮,無一絲憐惜之意,甚至有時會狠狠懲處那些贈送美人的臣子。時日不久,便未再有人敢自作主張送美人。知至如今,縱使眾人再相信海皇的實力,也會不由自主暗自猜測陛下是否那方面的能力有問題,畢竟縱使再清心寡欲之人,幾年中不見碰一人,更何況還是如此正年輕氣盛之時,是男人都會覺得不正常。
  而此時透過車簾,看著車內明顯多出的一位美人,眾人心中自是免不得一番猜測。
  嵐音微垂眸坐在海皇一旁,唇角微揚,感覺著街道之人的情緒。笑意更是加深。
  “塞繆斯特此等做法,看來是給嵐音帶來不少麻煩了。”
  “本皇只是給你機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海皇側頭看著嵐音,聲音冰冷至極。
  “我想要的?”嵐音看向海皇,瑰麗的面容和魅人心魂。
  “海神的恩賜,唯一可以助你擁有著與靈魂相符身子的靈器。”
  “于此何干。”嵐音微笑的詢問出聲,心中卻是已有了一絲猜想。
  “海神的恩賜,鳳冠……”海皇凝視著嵐音,銀色的雙眸若冰霜般寒冷蝕人。
  嵐音微轉過頭,淺笑怡人的看向車外,握住摺扇的手指卻是不由加力。
  鳳冠,帝后……
  沒有成為索菲特帝國的帝后,難道卻要成為琉璃帝國的帝后麼。
  …………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7章 為伊描畫

  典雅素淨的庭院一白衣男子席地而坐,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古樸古琴,輕渺悠揚的琴聲絲絲嫋嫋傳至整個宮殿。
  一旁的軟榻之上橫臥一紅衣男子,嘴角凝笑,神情認真專注。
  白衣男子微垂眸,雙眸淡然無波,琴音亦是冷瑟若泉,潺潺流淌沁人心田,微涼悠揚。
  一曲終,院內依舊餘音嫋嫋,繞林不散。
  “可惜——”紅衣男子摺扇輕掩唇,然眼中所流露出的笑意卻是怎樣也掩飾不住。
  “可惜什麼。”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手指輕按住依舊在顫動的琴弦,聲音冰冷。
  “此曲只應天上有,只可惜,琴音好比情因,無情者如何彈出那世間因緣。”紅衣男子輕搖摺扇,唇角上揚。
  “情?像你和圖蘭帝君那樣?”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冷笑出聲,身子悠的站起走至嵐音身旁,低頭俯視著嵐音的眼眸。
  嵐音笑意微滯,然瞬間便恢復常態,站起身與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面對而站。
  “塞繆斯特如此掛懷此事,可是看上了圖蘭帝君?”
  “如果我說我要的是你呢?”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嘴角輕勾,明明是帶笑的模樣,然雙眸卻是可凝結成冰。
  “此等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塞繆斯特。”嵐音輕笑的看著塞繆斯特,琉紅的眼眸和煦溫暖,輕漾的笑意若清風拂面。
  “嵐音,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懦夫。”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手指輕勾起嵐音的下顎,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你和君夜寒都是懦夫,君夜寒是偽君子,你更是個逃兵……”
  “塞繆斯特,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沒有人可以去指責他人,任何都沒有這個權利,因為你不是他。”嵐音輕揚手,摺扇輕擊上塞繆斯特的手,動作雖輕,卻在塞繆斯特修長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深紅的痕印。
  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鬆開鉗制住嵐音下顎的手,看也未看手中的紅痕,看著嵐音的雙眸微融,臉上的銀色面具反射著淡淡的銀光。
  “如今我總算有些明白君夜寒為何會喜歡你。”
  “是麼。”嵐音不在意的輕笑出聲,神情無一絲變化。
  “塞繆斯特,你似乎很喜歡和君夜寒比呢。”
  “他喜歡的,我都會搶來,他想做不敢做的,我都會做給他看。”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輕揚唇角,微揚的笑意若寒冬的暖陽,雖依舊寒冷,卻擁有著讓人沉溺的溫暖。
  “所以你想要我,只因為認為君夜寒喜歡我。”嵐音未料到塞繆斯特會如此直接,更未想到塞繆斯特與君夜寒有如此讓人猜測不到的淵源。
  “是,不止是因為喜歡,更是因為他愛你,他的都將會是我的,他想要的我都要得到。”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冷淡出聲,冰冷的聲音中滿是自在必得,隨即輕拍拍手。
  一陣清鬱的淡香飄散而至,幾位面貌清秀的侍女手端託盤從庭院外走入,幾位身型健碩的侍衛端著一沉重的石桌緊隨著步入,寬大的石桌平滑無一物。
  “陛下——”眾侍從走至塞繆斯特身前,神色恭謹。
  “放下,出去。”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看也未看這些人,聲音更是冰冷無情。
  “是,陛下……”眾人恭敬的俯身,將手中東西放好,垂首魚貫而出。
  塞繆斯特置好桌上的東西,一張純白的宣紙平鋪在桌面,素樸精簡的畫筆輕握在手中,看著站在院中央正面帶笑意而站的嵐音。
  “塞繆斯特可是要做什麼?”嵐音輕笑的看向塞繆斯特之處,瑰麗的容顏淺笑怡人。方才侍從那一番動作,嵐音早已察覺,此時感覺到塞繆斯特認真凝視自己的模樣,輕聲詢問出聲。
  “畫你。”塞繆斯特直說出自己的目的,雙眸冰冷無波。
  “好——”嵐音微笑的應聲,並未拒絕,而塞繆斯特此等架勢,也是不會給嵐音拒絕的可能。悠然的走至一旁的軟榻之上,嵐音微笑的看向塞繆斯特之處。
  塞繆斯特認真看了一眼嵐音,便開始手執畫筆,在宣紙上認真描畫起來。
  天色臨近黃昏,太陽西斜,夕陽染紅半邊天,紅色的晚霞映襯著紅衣紅發的嵐音更顯瑰豔絢麗。
  時間靜靜流淌,整個庭院靜謐美好得連風都不願打擾這一瞬間的美好,輕柔的風輕拂,不帶一絲清響,只吹來一院清香。
  塞繆斯特偶爾抬眸認真的看向嵐音,冰冷的眼眸已漸漸帶著一絲淺淡的柔和,雖淺卻足以攪亂一池春水,動人心弦。
  嵐音微揚頭,看向塞繆斯特的眼眸溫暖和煦,笑靨若見到世間最美好的風景。
  來此琉璃帝國已有半月,幾乎半月來從未踏出大殿,不是不能,而是不願。而塞繆斯特縱使再忙也會來此大殿坐坐看看,偶爾聊幾句,但更多的確是沉默。
  嵐音並未因此而感到無趣,只因嵐音發現最近每次與塞繆斯特見面之時,漸漸發現自己可以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塞繆斯特的心緒,喜怒哀樂種種情緒,這種感覺雖淺,卻也不容忽視。就像此刻,嵐音可以感覺到塞繆斯特的心情比較愉悅,寧靜。
  嵐音當然不會認為自己已強到可以窺視到人的心靈,縱使自己可以,但自己也不會自大到可以輕易感受到海上戰神的心緒,所以,琉璃帝國似乎有著許多自己未發現的秘密等著自己的發現呢。
  想到此,嵐音笑意不由加深,瑰麗的容顏更是耀眼。
  塞繆斯特似是有所感覺,抬眸看向嵐音此時的笑意,不由自主輕扯出一絲笑意,雖淺卻是長久以來最真實的笑意。
  畫筆漸漸慢下來,宣紙之上的人物景色躍然在上,逼真得若身在眼前。
  風吹落一地落花,淡色的花瓣偶有幾瓣飄落在紅衣男子發上衣衫上。紅衣男子抬眸輕笑,琉紅的雙眸溢滿溫暖的笑意,微揚的唇角勾勒出和煦的笑意,眉宇間紅色的印記若浴火紅蓮,燃燒著世間的污穢。
  非景襯人,卻是人如畫,讓那風景如畫,美人如斯。
  昔有佳人,絕世獨立,傾國傾城。
  塞繆斯特擱下手中的筆,看向嵐音。
  “嵐音——”
  嵐音抬眸微笑看向塞繆斯特,雙眸美若琉璃,透澈明淨。
  曾經似也有一人,也曾如此面對著自己認真的畫著,似畫著世間中只屬於自己的最美好的一切。
  只是,那人,早已不知身在何處,早已無結果——
  嵐青站在內殿,看著窗外兩人安靜平和的神態,眼中眼淚不知不覺溢出,怕兩人發現,又急忙用手緊捂住雙唇,不發出一絲聲響。
  聖主,希望你得到自己的幸福。
  希望,你們都幸福——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8章 曾憶故人

  用完晚膳,嵐音走至庭院內,天空飄著濛濛細雨,令整個庭院似蒙上一層淡淡的薄霧,飄渺虛幻。
  踩在濕潤的石板,濛濛的細雨濕潤長髮,嵐音並未多在意,依舊向庭院內的涼亭內走去,滿院的落花紛飛飄零一地。
  紅色的長衣衣擺略沾濕,嵐音步入涼亭,坐至冰冷的石椅,雙手交織輕摩擦,雙眸凝笑的看向亭外。
  一藍衣溫婉女子手撐竹節綢傘緩緩走至涼亭之處,秀麗的面龐笑意溫和,眉宇溫柔。
  走至涼亭之上,藍衣女子收攏綢傘,將傘擱置一旁,微笑的坐至紅衣男子的身旁的位置,未發一語靜靜的看著紅衣男子瑰麗微笑的面容,溫婉的雙眸帶著淡淡的追憶。
  “嵐青在看誰,在想著誰。”
  良久,嵐音打破兩人之間寂靜氣氛,溫笑的看向嵐青之處。
  嵐青溫婉的眉目微蹙,眸中的追憶情思還未平復。看著嵐音微笑的神色,心中暗自懊惱,既然一時忘記聖主縱是如今已雙眸已看不見,然感知之強卻是常人無法比擬的。
  “一故人……”嵐青平復下心緒,溫和的答道。
  “故人?”若是平日,嵐音自是不會去詢問這些,然嵐青進段時間實是變化太大,縱是想要不注意都難。
  “一絕世女子,驕傲,自信,喜愛穿紅衣,很喜歡笑,笑起來很美,很美……”嵐青認真的看著嵐音,聲音輕喃,溫婉的雙眸卻是有些黯然。
  “很像嵐音麼?”嵐音聲音輕緩溫煦,帶著絲絲誘惑。
  “像——”嵐青看著嵐音,隨即又輕搖搖頭。
  “但笑起來不像。”嵐青語中略帶惆悵,但有句話卻未說出口,那便是當嵐音還是君墨籬那時發自內心的笑很像這位故人。
  “世上是沒有完全想像的人的,縱使有著完全想像的面貌。”嵐音笑意微漾,眸中溫暖若春。
  “是,所以逝去的永遠逝去了……”嵐青低喃出聲,神色落寞。
  嵐音未做一語,雙眸看向亭外已漸漸大起來的細雨,雨水若連成一線的晶瑩七彩珍珠。雨水滴落在地,淅淅瀝瀝的水聲似滴落在心底,激起一圈圈漣漪,惹人哀愁。
  看著那不斷從空中落下的雨水,嵐音溫婉的雙眸逐漸變幻,在看到嵐音溫煦笑意的臉龐,雙眸波瀾驀的驟起,若壓抑了多年的痛苦在此一瞬間爆發,放在膝上的雙手微微顫抖。
  “聖主——”
  “何事?”嵐音微笑的看向嵐青。
  “無事……”嵐青似又想起什麼,隨即輕咬雙唇,未再出一語。
  “是麼,青,你若有什麼事可和我說,讓我與你一起承擔,好麼?”嵐音突的唇角微揚,溫柔的話語帶著引誘的音調,剔透的琉紅眼眸瞬間綻放著著誘惑人心的光澤,波光瀲灩,魅人心神,似可誘惑出人心底中最深層的欲望。
  “好……”嵐青神色微滯,眼神逐漸有些空洞。
  “我像誰?”嵐音走至嵐青身前,手指輕抬起嵐青的下顎,雙眸流轉著惑人的光華,微揚的唇角帶著勾人心魂的魅意,瑰麗的面容此時美得妖異,美得讓人不敢正視。
  “像……像聖……”嵐青神色帶著一絲掙扎,似要擺脫控制,然當嵐音笑意加深之時,眼中最後的一絲清明終是消失殆盡。
  “像聖女嵐馨……”呆滯的話語若機械般不帶一絲情感。
  “嵐馨是誰?”魅惑的聲音若擺不脫的誘惑,跗骨入髓,直入靈魂。
  “嵐馨是圖蘭聖君的母妃,我的妹妹。”嵐青看著嵐音,話語空洞未有一絲起伏。
  “嵐音很像她麼?”
  “像,嵐馨也是喜歡紅衣,對愛的人全心依賴,很倔強,驕傲。在最痛苦的時候也不會掉眼淚,讓人看到就會心疼,笑起來很溫暖,像火一樣,很美……”嵐青唇角上揚,配著那空洞的眼眸詭異至極。
  “她那麼愛聖君,愛著自己的兒子,那麼愛,聖君不也是愛著自己的母妃,為什麼,為什麼……”
  嵐音看著有些癡狂的嵐青,魅惑的雙眸帶著一絲冰冷,唇角愈加上揚,鉗制住嵐青的手指微微收緊,眉宇間浴火的紅蓮似要再下一刻燃燒出火焰,耀眼絢麗至極。
  驕傲,倔強……
  喜歡紅衣……
  笑起來溫暖,像火……
  嵐音突的笑出聲,悠揚的笑聲卻是倏然無一絲溫度。
  無怪乎曾經的君夜寒你會說,想要看那掩藏在冰山所噴發而出的火會是怎樣的絢麗,無怪乎想要看到真正的嵐音。
  冰炙,自自己習得這個心法之時,所有的命運皆已開始。
  靈魂的吸引,呵呵……
  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的愛,從來沒有……
  你透過我看到了誰,你想讓我成為誰,成為誰……
  你愛的是誰……
  原來傷害最深並非你刺我的那一劍,原來自己並非真正無心,只是未到傷心時。
  誰在設局,誰已開局,誰在演戲,我們,到底誰在折磨誰……
  嵐音鬆開意識有些混亂的嵐青,淡笑的轉身離去,細雨濕透一身的衣衫,雨水順著火紅的長髮一滴滴的滴落,唇角依舊凝笑,卻已無一絲溫度。
  走在石板上,腳步愈來愈重,想起那日海上的話語,嵐音不由笑出聲,輕渺的笑聲愈來愈大,空明無情……
  “咳,咳……”嵐音突的輕咳出聲,一絲絲血跡沿著唇角溢出,纖長的手指輕捂住雙唇,然鮮血依舊滲透指縫,一點點滴落在地,混在雨水中漸漸擴散消失不見。
  果然,這個身體已扛不住了,方才又因對嵐青用了魂引,消耗實在過大,畢竟嵐青再怎樣也是一族長老,實力也可算大陸上的高手,如此消耗更是讓殘敗了身體破損不堪,此刻因心緒的變化更是再也壓制不住。
  身體的疼痛愈加痛苦,嵐音支撐著身子跌撞向殿內走去,只願不必如此狼狽的在雨地被人發現……
  塞繆斯特,塞繆斯特……
  嵐音想起的卻是海皇,想起塞繆斯特說的話,所做的一切。
  瞬間想起君夜寒所做的一切,想起自己是為何來此琉璃帝國,君夜寒逼自己來,卻是為何……
  自己是否要成為琉璃帝后,成為琉璃帝后才可以真正的強大起來……
  塞繆斯特,塞繆斯特……
  為何,嵐音第一個想到的卻是你……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79章 最初爭鋒

  拖著破敗的身子步履緩慢的走著,嵐音走進華貴典雅的寢殿唇瓣無力的輕揚,蒼白的臉色此時無一絲血色。
  長袖輕拭淨唇角的血跡,嵐音腳步艱難的移至床沿邊,一點點褪下身上早已沾濕的外衫。待外衫皆被褪去後,嵐音穿著白色的裡衣坐至床上,身子輕躺向床上,將溫暖的絲被蓋至身上,雙眸漸漸合上。
  輕淺的呼吸淡不可聞,微舒的眉宇似是預示著此時床上之人正睡的平穩寧靜。
  天色昏暗,無一絲月光,天空烏黑一片,沉沉欲墜。
  一侍女輕敲殿門,見門內無應聲之音,便躡手躡腳走入寢殿,見床上酣睡正好的人,動作輕敏的熄滅大殿燈火,整個大殿瞬間陷入黑暗,寂靜的寢殿內漸漸的了無一絲聲息。
  天色逐漸的褪去昏暗,黎明的曙光漸漸升起,一抹陽光從東方照亮半邊天,陽光照射在地面的水澤反射出七彩的光忙,耀人雙眼。
  太陽漸漸升至最高點,一侍女手托託盤站在寢殿外徘徊已久,似在等待什麼。
  躊躇片刻,似下定決心,輕推開殿門,一步入大殿,侍女將手中的託盤放在桌上,小心的走至床前不遠處,微垂首。
  “公子,午時了……”
  良久,流蘇帳內無一絲的聲響,安靜得似無一人存在。
  侍女微抬頭,略帶急切的看向紗帳內。想起海皇陛下會在午時過後來此地,若是見公子還未用膳,自己肯定會受到狠狠責罰。
  越想神色越是擔憂焦急,話語不由略提高。
  “公子,午膳時辰到了。”
  帳內依舊無一絲回應,片刻,侍女便覺不對勁。聽說這位公子是經過海皇親自考驗的,按說不會在自己如此呼喚下依舊毫無一絲反應的,警覺性應是最高的,而此刻此時情景,除非……
  想到此,侍女臉色不由一白,也顧不得禮節,將紗帳撩開,待看到床上之人時,不由大聲驚叫出聲。
  隨即腳步踉蹌的快速跑出,一邊奔跑一邊驚慌的大聲疾呼。
  “海皇陛下,海皇陛下……”
  片刻,整個大殿都喧嘩忙亂起來。
  塞繆斯特快速的沖入大殿,銀色的長髮在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的光華。
  但一步入寢殿,腳步便瞬間慢下來,從門口走至床邊明明不到十米的距離,卻似走過了千萬裡,腳步愈來愈凝重,沉重的雙腳似抬不起一點力氣。
  “鳳冠拿來……”
  “是——”跟在身後之人皆恭謹的應聲,快速退出大殿。
  塞繆斯特走至床沿上坐下,輕挑開紗帳,漸漸顯露床上之人的容顏。
  晶瑩的**若冰雪般剔透,似只要一輕碰便會破碎。無順直的白色長髮散落在床上,輕挑起一縷白色髮絲,塞繆斯特銀色的雙眸溢滿痛苦。
  輕撫上床上之人的雙頰,冰冷的溫度似要將手指成冰。
  “陛下……”
  一侍從小心的捧著華貴的發飾,銀色的發冠若一直展翅的鳳,雙翅輕舞,頭顱高昂,似在翱翔九天,栩栩如生。然最吸引人心神的卻是鳳冠之上鑲嵌正中心一流轉著七彩流光剔透水珠,流光溢彩的水珠似將所有人的心神皆吸引住,視線不願移開片刻。
  塞繆斯特拿過鳳冠,不顧他人驚詫的目光,直接將鳳冠之上的七彩水珠扳弄而下,原本華貴耀眼的鳳冠瞬間失去所有的色彩,黯淡無光。
  “出去——”
  冰冷的聲音無一絲情感,殺伐的氣息瞬間充斥整個大殿,令那些原本對海皇此舉心含驚詫的隨從身子不由微顫,未敢發出一語,神情誠惶誠恐的退出大殿。
  塞繆斯特將手中的水珠用靈力包裹,七彩的鳳珠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鳳珠漸漸脫離掌心向嵐音身體內飄去,然鳳珠在距離嵐音身子不足一指之處卻是再也無法前進分毫,似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隔在外。
  塞繆斯特似是未料到會如此,冰寒的雙眸似要凝結成冰,雙手緊握。看著停滯在空中的水珠,塞繆斯特突的握住水珠,向嵐音身上按壓而去,然無論使用再打的力氣,鳳珠依舊無法接近嵐音絲毫。
  看著嵐音滿頭的白髮與剔透賽雪的**,塞繆斯特不由將手中的鳳珠狠狠的擲向一旁的石柱,水珠卻是似有靈性般,自動繞開石柱,漂浮在空中。
  塞繆斯特看著沉睡中的嵐音,不由悲鳴出聲,悲傷的聲音已無一絲平日的冰冷絕情。
  “音,不要睡了,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給你,好不好。”塞繆斯特輕觸碰著床上一身雪白的人,雙眸痛苦絕望。
  “音,不要君夜寒了,好不好。”
  “我陪你,我們什麼都不要,好不好。”
  “音,我不要這琉璃帝國,我都給君夜寒,我不跟他鬥了,你醒來好不好。”
  床上之人依舊沉沉的墜入在夢境中,塞繆斯特雙拳不由緊緊握緊,片刻似又下了極大的決心。
  輕抱起心跳已漸漸衰弱的嵐音,塞繆斯特向大殿外走去,銀色的面具愈來愈淡薄,似要再下一刻消失。
  “君夜寒……”
  “君夜寒……”
  “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啊……”
  “你要的,我都給你,都給你……”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看著純淨的天空,冰冷的聲音空洞無一絲情感,似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絕望無力。
  空中一陣波動扭曲,一道黑色的身影逐漸顯現,黑色的長髮垂至地面,黑色的長衫上隱隱流轉著淡淡金色的光華,漆黑若深淵的眼眸溫柔深情,完美的五官,優雅的身姿皆若高不可攀的神明,只可仰視,膜拜,容不得絲毫褻瀆。
  “博爾德……”低沉的聲音溫柔溺人,溫柔的雙眸似溢滿了千年的思念看著塞繆斯特懷中的嵐音。
  “我輸了……”塞繆斯特看著君夜寒,又看了眼懷中的嵐音,突然想要落淚。
  “嵐音我不爭了,你可以救他,對麼。”
  君夜寒看著塞繆斯特祈求的雙眸,輕笑出聲。
  “籬兒從來都不是你的,博爾德,你的一切都不屬於你。”
  塞繆斯特看著懷中漸漸消失的嵐音,忽覺心中空落落一片,似失去全世界,沒有支撐點,這種感覺要將自己折磨的發瘋,瘋狂的想要毀滅掉所有的一切。
  “鳳珠本君拿去了,本君會與籬兒會在回來的,琉璃帝國替本君守護好,博爾德,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君夜寒抱緊懷中的嵐音,深邃幽深的雙眸若不見底的深淵看著塞繆斯特,隨即轉身看也未再看塞繆斯特一眼,身影瞬間消失。
  塞繆斯特只能眼睜睜看著君夜寒離去的背影,卻無能為力,銀色的雙眸凝著痛苦與刻入靈魂的恨。
  君夜寒,我好恨。
  若無你,嵐音此時只會是我一人的。
  若無你,天上地下,我將是大陸唯一的神祗,唯一的戰神……
  君夜寒,為何我想要的,你都可輕易得到……
  博爾德,寓意,遺棄的靈魂,多餘的存在……
  琉璃,留籬……
  留住心愛之人,留住君墨籬……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80章 逝去美好

  空間瞬間轉換,君夜寒溫柔的懷抱著嵐音出現在白色玉石鋪就的華貴雅致的大殿內。腳步平緩的走至床邊,將懷中之人輕柔放至床上,眸中滿是溫柔專注之情。
  “籬兒……”
  君夜寒伸手輕撫向嵐音的臉龐,唇角輕輕上揚。
  一隻瑩白若玉的手指輕抵住君夜寒伸出的手,冰涼的手指剔透得似可穿透看到其中流動的血液。
  君夜寒順手反握住冰冷的手,雙眸滿溢溫柔深情。
  嵐音抽出被握住的手,身子緩慢的從床上坐起來,白色的長髮傾瀉而下。
  “醒了……”君夜寒看著坐起的嵐音,話語溫柔。
  “從未睡著。”嵐音淡笑的看向君夜寒。
  “籬兒今日看得可開心。”君夜寒輕攬過床上之人,動作自然得若曾經做過千百遍般,體貼溫柔。
  嵐音輕靠在君夜寒懷中,呼吸氣息微弱至極。
  “能看到如此好戲,我又怎會不開心。”嵐音輕笑出聲,聲音虛弱卻也清晰。
  君夜寒輕撫嵐音長髮,只是淡笑未語,神色溫柔。
  安靜的殿內溫暖若春,淡淡的馨香溢滿整個大殿,沁人心神。
  片刻,一陣輕咳聲打破滿室的沉寂。
  嵐音推開君夜寒,一手撐著床欄,一手輕掩住唇瓣,白皙的臉頰呈現出病態的紅暈。
  君夜寒快速的抱住嵐音,一手輕順著嵐音的後背,雙眸溢滿疼痛與擔憂。
  “等我把鳳珠融合,便將你這身子治好,籬兒也不用受這等苦了。”君夜寒眉宇微皺,直說出自己的想法,此時也顧不得如此做會不會惹嵐音不快。
  “我不需要。”嵐音淡然出聲,一手緊按心口,撕裂的疼痛的從心口之處傳至整個身子,白色的長袍染上點點殷紅血跡,醒目刺眼至極。
  “不需要?君墨籬,不需要什麼,你就如此糟蹋你的身子,如此,如此……”君夜寒突的頓住話語,看著嵐音白袍之上刺眼的點點血跡,更是心疼,雙眸愈加幽深,隱含著極致痛苦。
  “我累了,君夜寒,你何不放了我,也放了你。”嵐音淡笑的出聲,話語之意不言而喻。
  “放了你?呵呵,籬兒,你是在說笑麼……”
  “你知道我從不說笑,君夜寒。”嵐音看向君夜寒,雙眸平淡。
  “我也從來不說笑,籬兒。”
  君夜寒輕笑的將嵐音放下,溫柔的雙眸滿是清幽深冷。
  “所以籬兒此次不要再離開了,我也不會再讓你離開。”
  君夜寒深看一眼嵐音,溫柔輕笑的離開。
  待君夜寒消失在寢殿內,嵐音身子無力的滑靠在身後的床柱上,雙手緊揪衣襟,一聲重過一聲的咳聲響徹整個大殿,鮮血不斷滴落在光潔純白的地面上。
  看著地面的血跡,嵐音無聲的輕笑出來。
  為何就連生死你都要掌控,君夜寒……
  身體早已慘敗不堪,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塞繆斯特並非關心則亂,昨日在對嵐青使用魂引之時便已至崩毀,但自己卻一口氣強撐著,只為要知道所有一切皆是否與自己所想一般,如此卻也如願了,然身子卻是更加破敗,卻也是自己想要的結局。
  嵐青昨日的話本就只信六分,如今更是只信三分,怪只怪嵐青偏偏要說君夜寒愛著自己的母妃。
  愛,君夜寒若真愛一個人,又怎會讓旁人如此輕易知曉。
  戲者,欺騙的並非是他人,而是自己。
  演傻,演瘋,演癲。裝癡情,裝溫柔,裝無情。
  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只是有的人面具掩藏太深,完美的面具讓人以為所有一切皆為真。
  便如自己,戲人間,怎能有情,怎能忘記的初衷。
  前世早已將人生當戲,戲子,戲人,戲自己,戲生活。如此早已融入自己靈魂,前世累了,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卻不料上天開了如此大的玩笑,讓自己陷入更大的黑暗漩渦,一個龐大的舞臺,自己初入此處,又怎能活下去。卻未吸引了這大陸神明般的人,初見面便知對方也是一個完美的戲者,如自己般將遊戲當做人生。
  只是,當時的君夜寒,將整個大陸當遊戲。當時的君墨籬,將整個人生當遊戲。
  明明都是遊戲,是誰先當真,誰先動情。
  嵐音輕撫臉頰,身子緩緩倒在床上,剔透的雙眸看向虛空。
  君夜寒,為什麼,那一劍不將嵐音刺死。為什麼要讓嵐音有著無法毀滅的靈魂,縱使身死,靈魂依舊無法消散。
  不要長生不老,更不願喜歡靈魂不滅。
  真真假假,戲裡戲外,早已不知何為真,何為假。
  累了,好累……
  君夜寒站在殿門之處,良久未動。心口陣陣刺疼,一縷縷不間斷,卻更是疼痛。
  籬兒,為何你從來不信,從來不試著去相信……
  感覺著屋內越來越微弱的氣息,君夜寒緊握手心,微抬頭看著蔚藍的天,雙眸愈加幽深。
  …………
  天色漸漸黑暗,無月,唯有繁星滿布整個夜空。
  嵐音緩緩坐起身,身子並無白日的那般無力與深入靈魂的疼痛,反是輕鬆,舒爽不少,體內有著一種陌生卻又熟悉的靈力不斷流轉,愈來愈強大。
  感覺自己身體的狀況的變化,嵐音淡笑出聲。
  站起身,走至梳粧檯前,鏡中男子白髮垂地,唇角淡淡上揚,姿若皎月。
  白玉梳緩緩梳理著順直的髮絲,白色的長衣無一絲繡紋,簡單素淡。
  轉身,嵐音走出殿門,庭院內無一人影,安靜無一點聲響。腳步輕緩的走至殿外,沿著清涼的石階而下,白色的長衣襯著勝雪的白髮,在夜色若月光般皎潔純淨,虛渺得不真實。
  回頭看向宏偉的朝陽殿,嵐音淡笑佇立片刻,神色帶著絲絲緬懷,隨即漸漸隱去。轉身繼續走下石階,腳步輕盈無一絲聲響。
  整個帝宮似在這一刻皆安靜下來,無一侍從,無一侍衛,便連風也未有絲毫。
  離泉玉湖越近,嵐音眸中的笑意愈加加深,溫度愈來愈低,深夜的寒意一點點侵蝕著身子,嵐音腳步未有絲毫停頓。
  腳步在湖岸邊頓住,繁星在湖水中倒影星星點點的光芒,淡淡的薄霧飄散在湖面之上,很靜,很美。
  “籬兒,我們回去好麼。”
  君夜寒看著湖邊的嵐音,雙眸滿溢溫柔。
  “我想在這呆片刻。”嵐音回頭看向君夜寒,笑意微漾。
  “天很冷,白日再來,好麼?”溫柔的聲音似隱含著一絲祈求。
  嵐音淡笑的輕搖搖頭,未再看君夜寒。
  “籬兒……”君夜寒走至嵐音身旁,雙眸凝視著嵐音。
  “我為你凝鑄了一個完美的身子,以後你想飛多高就飛多高,你想看什麼風景就看什麼風景,可以過著自己想過的生活,我再也不打擾你了,好麼?”君夜寒聲音帶著妥協與心疼。
  “君夜寒,你不必如此,我們誰也不欠誰,你是帝王,而我只是一異世孤魂罷了。”嵐音微笑的看著波瀾未起的湖面,神色平靜。
  “你還有畢唁的弟弟畢衍要照顧,整個嵐族都需要你,你不是不喜嵐聖音,不喜君祁悠麼。”君夜寒看著嵐音,雙眸愈加幽深。
  “你強加給我的枷鎖,束縛我不得離去,何必如此。”嵐音淡笑出聲,面容平靜。
  “幾番生生死死,嵐音總會執著著不屬於自己的一切。如今才明白,嵐音才是一切事情的根源,而曾經自己卻從未去想明白,一切平衡皆是我打破,卻還去責怪他人。”
  “籬兒……”
  “夜,讓墨籬說完罷。”嵐音側身看向君夜寒,眉宇間滿是淡然。
  君夜寒聽到嵐音喚自己夜,稱自己為墨籬,心裡並未有一絲喜意,更多的反是恐慌,似有什麼即將脫離自己的預料,有什麼重要的事物即將逝去。
  “初時你將墨籬當一枚棋子,而那時候的我又何曾不是想借你的手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說到底,那時只是互相為了各自的利益罷了。”嵐音走到君夜寒身前,冰涼的手指輕撫上君夜寒有些消瘦的臉龐,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
  “之後,墨籬卻失了心,卻還一直自己找藉口,告訴自己那是你的靈魂融入了我的靈魂,所以才會對你產生感情,並因此懷疑你,你看墨籬多麼愚蠢,懦弱。”
  冰涼的手指沿著身子輕滑,嵐音輕握上君夜寒,手指一點點扳開君夜寒緊握的雙手,修長的十指上皆是刻骨的刀痕,一道道深刻入骨的痕跡可看出不是一次劃傷而導致,似是無數次劃傷此處才造成的結果。
  “夜,墨籬如此自私的人,你卻還要付出如此多,為了替墨籬完完全全擁有著自己的靈魂與身子,已經失去很多了,根本不值得。”
  “籬兒何時知道的?”君夜寒此時並未因為嵐音突然的理解與溫和感到一絲欣喜,心中更多的反是一種浸入骨髓的冷,身子冷的似要顫抖起來。
  “一開始只是懷疑,然從塞繆斯特的出現便已有些確定,方才感覺到身子的變化才肯定。”嵐音淡笑的看向君夜寒,手緊握住君夜寒的雙手,輕避開君夜寒受傷的指尖。
  嵐音本以為所有一切都已過去,但未想到半晚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的體內早已因身體的崩毀而枯竭的靈力卻突然彙聚。不是因為身體突然轉好,而是體內多了一彙聚靈力之處,按彌亞大陸的說法,便是靈脈,而靈脈是圖蘭皇族的所專有,而嵐音,不應該說是君墨籬,才是真正的圖蘭九皇子。
  而塞繆斯特,可感覺到對方的心靈,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麼強大的能力,而是因為自己擁有君夜寒的靈魂,塞繆斯特亦是如此,靈魂的共鳴,所以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所思所想。
  “是,籬兒是圖蘭的九皇子,我曾經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子,無論是靈魂還是血脈,皆是與我一般。”君夜寒攬過君墨籬冰冷的身子,雙眸幽深若深淵。
  “籬兒,你是否恨我,恨我刺了你一劍,恨我曾經讓你無數次陷入危險中……”
  “恨?”君墨籬抬頭看向君夜寒幽深溢滿痛苦的雙眸,忽的展顏輕笑。
  “當然恨,恨你總是自以為是,什麼都不說便以為是對他人好。”君墨籬推開君夜寒,輕笑出聲,身子輕靠向身後的樹幹,感覺體內的靈力快速的消失,君墨籬便知自己身體已到極限,方才靈脈的恢復也不過是迴光返照,飲鴆止渴罷了,如今卻已是強弩之末,似稍一觸碰,便會消失。
  君夜寒看著在夜色中君墨籬愈加蒼白的臉龐,雙手快速的扶向君墨籬。
  君墨籬卻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重重拂開君夜寒的手,身子強撐著站著,渾身冷若冰霜。
  手指緊扣樹幹,君墨籬只覺全身似要凍結成冰,靈魂即將脫離**而去,體內有一股強大力量若脫韁的野馬,四處奔騰,似要將自己的身體活活撕裂,疼痛得寧可瞬間便死去。雖然君墨籬早已知道自己的身子會到如此地步,然當真的到如此地步時,卻才發現比想像中要痛苦千萬倍。
  強忍著身子的疼痛,君墨籬抬頭微笑,淺淡的笑容虛化飄渺至極。
  “你將什麼都掌握在手中,萬事設計,便連愛也是如此。”君墨籬輕咳出聲,站直身子,微喘一口氣,話語愈加虛弱。
  “逼我去琉璃帝國,途中相遇皆為你所設計,塞繆斯特輕易愛上了我,也在你預料中不是麼,畢竟擁有你的靈魂。然後,我猜你是想要琉璃帝國,畢竟你說過,你要自己創造出一個自己帝國,而塞繆斯特擁有你的靈魂,只要靈魂回歸你體內,那麼琉璃帝國便直接成為你的帝國,然而你未料到塞繆斯特會反抗,所以用我來牽制塞繆斯特,知我身子支撐不住,塞繆斯特定會用鳳珠來救我,而使用鳳珠一定要許多靈力,而塞繆斯特卻也如此做了,能力如今肯定削弱不少,你如今應可以輕易得到琉璃帝國了罷。”君墨籬不顧君夜寒驚愕的神情,面色依舊平淡。
  “你未曾後悔,以為所有一切皆可掌握,以為萬事都可重新開始,以為我發現了你的苦心便會原諒你。你算計好了一切,卻惟獨忘了墨籬想要的是什麼,忘記了你所做一切到底是不是墨籬想要看到的,所以……”
  君墨籬驀的頓住話語,身子向地下滑落,似抽去了所有的力氣,無一絲力量。
  君夜寒快速抱住君墨籬虛軟的身子,感覺著君墨籬漸漸消失的氣息,君夜寒輕聲呼喚君墨籬幾聲,然君墨籬依舊未有任何回應,看著氣息已完全消失的君墨籬,君夜寒抱著君墨籬的雙手微微顫抖,如夜色般的雙眸痛苦滿溢,身子重重跪倒在地。
  “籬兒,我不要琉璃,我只要你,只要你。”
  “籬兒,你不是恨我麼,你起來,起來殺了我,為何要用如此懲罰我。”低沉的聲音飽含穿透靈魂的痛苦,若刻入靈魂的悔恨與悲鳴。
  君夜寒狠狠抱住君墨籬冷若冰的身子,雙眸滿是悔恨。百年來,君夜寒第一次恨自己,第一次後悔,恨自己為何一定要得到籬兒全心的信任,恨自己將世間萬物當棋子,手執乾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因而失了籬兒的信任。後悔自己的自以為是,忽略籬兒真正想要的。自以為籬兒知道自己一切為他好,便會得到原諒,卻忘了,籬兒並不需要自己所做的一切。
  以為自己的一切都是為籬兒好,以為自己所做一切皆為有理。卻是不知,籬兒早已洞悉自己的一切,真正被縱容的卻是自己。
  是自己忘了,忘了前世的籬兒便是死也要帶走他人最重要的一切。今世,籬兒知自己最重要的是他,便用死亡來懲罰自己,縱是身毀魂滅,也拒絕擁有完美的身體,決絕得不留一點退路。
  在離去前告知自己所有的一切,何曾不是一種最殘忍的懲罰,懲罰自己的自以為是,懲罰自己,不懂愛……
  如今,卻是要如何告知你,告訴你……
  “我愛你……”
  一滴淚水滑落,滴落塵埃,若逝去的美好,不留一絲痕跡。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81章 你若離去

  冰洌的寒風若冰刀般刮過,冷風呼嘯,鵝毛大雪久久飄散在空中,整個世界似在這一刻皆被凍結成冰。路上行人皆緊緊裹著身子的棉衣,小心翼翼的走在冰滑的官道上,唯恐一不小心便摔倒在地,冷風吹過,凍得雙頰冰冷麻木。
  一匹角馬快速若旋風般快速的賓士在官道正中,馬背上之人穿著冰冷的鎧甲,一手持馬,一手小心的護著一精緻的木盒,在風雪中迅速的消失。
  官道之上的人看著快速賓士而過的馬匹眼都未抬一下,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對方才在帝都內如此行為早已麻木。近一年來,幾乎每隔幾日皆會有人不顧行人策馬在都城內賓士,對此情形如今早已見怪不怪。
  宏偉寬闊的大殿內,左右兩側皆站立著數十位臣子,或面容嚴肅,或神情緊張,皆是帶著一絲期待之意。
  “君上,北方數十座大城的主道已被冰雪所封,道路不通,已有數十萬民眾被困於其中不得歸。”立於右側的一位元文臣走出佇列,垂首恭謹稟明自己的問題。
  高位帝座之上的人手撐著額頭,雙眸微垂,身姿優雅慵懶,長髮未束披散整個帝座垂落至地,唇角輕輕上揚,溫柔完美。
  “君上……”站至大殿正中央的文臣見高座之上的人久久未回應,不由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帝座之上的人。
  “既然愛卿如此關心北方,那麼便有勞愛卿在年底將北方大道打通,以便讓無法歸家過節之人早日歸來,相信愛卿如此愛民之人定會不辜負眾人期望。”黑衣男子輕笑出聲,溫柔的話語輕柔動人,卻讓人無法產生丁點抵抗的心思。
  “是……”
  大殿中央的臣子恭敬應諾,雖然此時心中已滿是懊悔與痛恨,然依舊要裝著滿心願意,不敢有絲毫拒絕。自己一個文弱的文臣,接受一個如此嚴酷難以完成的大事,估計會折騰去半條命,北方道路若要一個月打通,除非有著高階術師幫忙,否則……
  眾位側立一旁的大臣看著方被委以重任的大臣,除了深表同情,其他皆無能為力了。
  近一年來,帝君總會無故將一些所有人躲之不及的大事交予那些啟奏之人,剛開始以為是此大臣做了錯事,後發現帝君並未在事後找此大臣。如此情況許多大臣皆親身經歷過,久而久之便已習慣,但已無多少大臣敢第一個以身試險,害怕一不小心,便沾了一身腥。
  大殿一時沉默,原本有事相奏的大臣此時也掂量著此刻是否適合稟告。
  “眾卿可還有事奏?”君夜寒抬眸看向站在大殿之人,語意溫柔。
  大殿瞬間變得更加沉寂,正當眾人以為無人再要上奏之時,一身材魁梧健碩的武將跨步走至殿中央。
  “臣,有事上奏,但此事只關臣一人之事……”
  “容愛卿但講無妨。”
  君夜寒看著武將堅毅的面容,話語輕柔,修長手指輕摩擦著左手中指上的黑色玉戒,黑色的戒指若一朵盛開的地域妖蓮,詭異邪美。
  容淩錫深吸口氣,微平復內心的思緒,冷硬的話語快速說道。
  “臣希望君上可取消尋找碧落花的下落,近一年來帝國為此國庫已耗盡三分之一,頂級高手流失過半,若繼續下去,國將不國。”
  容淩錫的話語剛落,殿內的大臣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心跳的速度不由加快。容淩錫你想死,不要拖著我們啊,所有大臣幾乎要大聲?喊出來。碧落花近一年來幾乎可說是帝國的禁忌,不,可以說是圖蘭帝君的禁忌,為此事,帝君不知處決了多少人,而不少之人更是受到不少牽扯。
  容淩錫是容千瓴的長子,也是已逝去堇貴妃的哥哥,如今是圖蘭帝國的一等大將,軍事才能可說在圖蘭無人可敵。但縱使有著容家的庇護與滔天權勢,也不可如此魯莽自大,畢竟惹惱一個帝王是最不明智的舉止。
  君夜寒未置一語,輕笑出聲,低沉的笑聲若散落在虛無之中,空明虛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打破一室令人窒息的氣氛,一道人影隨即快速的出現在大殿之內。
  冰冷的鎧甲還殘留著冰雪的寒氣,髮髻被風雪完全冰凍,此時在溫暖如春的大殿內,一點點的融化成冰水滴落在地。
  無視所有的大臣,將士直接走至殿中央,單腳跪地。
  “君上,臣無能,所有戰士皆戰死,碧落花被琉璃帝國之人搶先一步奪得。”將士冷硬的面容滿是悔恨與愧疚,自己帶了百來位帝國高手去北靈山摘得碧落花,卻未想琉璃帝國帝王居然親自帶領千人隊伍攔截,自己區區百人怎帝國琉璃帝國千位高手,若非琉璃帝君想要一人帶信,或許連自己也無法活著回來。
  君夜寒笑意微斂,唇角揚起冰寒的笑意,看向跪在殿中央的將士,幽深的雙眸深不見底。
  “博爾德麼……”君夜寒溫柔出聲,溫暖的大殿溫度快速下降,殿內冰寒的溫度瞬間讓人入墜冰窟,冷入骨髓。
  不少文臣身子已開始顫抖起來,似在下一刻便要暈眩過去。
  “是,此是海皇讓臣交予君上的。”將士將懷中的紅色的精美檀盒舉過頭頂,神色滿是憤懣。
  君夜寒接過檀木盒,紅色的檀木上雕刻著一盛開的浴火紅蓮,絢麗瑰麗至極。
  微笑的打開檀木盒,君夜寒拿出盒中的布帛輕輕展開,快速看完手中的布帛內的內容,如夜色般的雙眸帶著冰寒的笑意,輕笑出聲。
  “博爾德讓本君用圖蘭帝國的半邊江山換取一株碧落花,你們說本君是不是該同意呢?”
  低柔的話語輕如和風,溫柔若情人的呢喃,然其話語的含義卻讓所有的大臣身心俱涼。雖說早已知曉碧落花對於君上的重要性,卻未想連國家都不顧。在這一刻,所有的大臣幾要懷疑,如今的帝君,真的是曾經那位被所有人敬若神明的慈悲帝君麼,居然想同意。
  “請君上三思……”
  “請君上三思……”
  所有的人在同一瞬間幾乎都跪伏在地,頭抵地。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眾人,唇角微微上揚。
  所有的人將自己當做神明,所有人都想讓自己去救贖蒼生。
  但自己唯一想救的只有一人,想要的也只有一人……
  那人拋棄了自己,讓自己再次獨自面對這無情無愛的世界,讓自己承受著無盡的孤寂……
  怎麼可以如此輕易讓你得逞,又怎會讓你輕易的離去。
  我的愛人……
  …………
  步出朝陽大殿,君夜寒驀的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宏偉高大的朝陽殿,唇角微微上揚,然雙眸卻透著無邊的寂寞。
  籬兒,曾經的你是否也曾這樣回頭看著這束縛著自由不得離去的帝宮……
  至高無上的權利,揮之不盡的財富,萬物生靈的敬仰……
  你都不要,一切都不願要,只想要離開,飛翔九天。
  曾經的君夜寒不懂,但如今,我已一切明瞭,你卻決絕的離去,不願歸來……
  徒留我一人……
  轉身,君夜寒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朝陽殿,向外走去。
  冰冷的雪花飄滿整個天空,君夜寒任由冰雪落滿全身,腳步略帶急切的向前走著。
  直至走至一神聖的大殿前,腳步才逐漸緩下來。
  輕推開緊閉的殿門,君夜寒步入神殿,雪白的牆壁上刻畫著栩栩如生的神明眾生相,神聖卻也清冷。
  君夜寒腳步未頓的快速步入一旁的白色石門中,白色的石門隨著君夜寒的步入瞬間關閉。
  空曠的冰室中正中心唯有一白色的玉床,床上沉睡著白衣男子,墨色的長髮鋪滿整個玉床,衣襟前懸掛著一七彩的靈珠,靈珠綻放著璀璨的光華。
  君夜寒腳步輕微的靠近床畔,身子坐在地上,修長的手指輕撫上床上人的臉龐,眸中滿是溫柔繾綣之情。
  “籬兒,你都睡了一年了,快點醒來好不好?”
  君夜寒看著床上人沉睡的睡姿,雙手不由輕攬上床上之人,站起身輕抱住白衣人冰冷的身子。
  “今天博爾德要我用圖蘭半個帝國換碧落花,我若答應他,你會不會不開心?”君夜寒溫柔的順了順懷中人的髮絲,唇角溫柔的上揚。
  一聲輕響,石門從外緩緩打開,一白衣清逸出塵的男子步入,容貌清俊。
  “君上,還請不要答應海皇的條件。”淡然如煙的話語輕聲道出。
  “雲落,若能早點得到碧落救回籬兒,失去半個圖蘭又有何不可。”君夜寒微笑的看了眼懷中人,話語無一絲遲疑。
  “君上,若繼續如此,會有天譴的,黎民將承受神怒,君王將承受神罰。”雲落淡然的看著君夜寒,話語平靜。
  “本君何時逆天了?”
  “君上為了碧落花的盛開,讓整個大陸下了整整一年的大雪,凍死數十萬人,無數生靈逝去,冰封了無數山川河流,逆改萬物,此為一。”
  “為了挽回九皇子的生命,將九皇子的靈魂強制禁錮在鳳珠中,逆改天命,此為二。”
  “若用圖蘭換取碧落花,圖蘭必亡,此本是圖蘭必不會發生之事,逆改眾生,此為三。”
  “如此,神明若知,君上終將得到天譴。”
  君夜寒聽著雲落的話語,輕笑出聲。
  “雲落,若籬兒不在,大陸也不必存在。”
  “雲落知曉。”
  雲落聽著君夜寒的話語,淡漠的神情微愣,隨即微服身,未再出一語,轉身離去。

  卷三 歸途「巔峰對決」 第82章 奪碧落花

  雪飄滿院,視野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純白,積雪將枝椏壓得沉沉欲墜。冷風拂過,枝葉上的積雪一點點掉落在地。
  兩衣裝華貴的男子坐在一雪滿枝椏的大樹下對坐品茗,神態悠閒高貴。
  “陛下,這雪似乎快要停了。”青衣華服男子手指輕轉弄著手中的酒杯,微笑的看向坐在對面的白衣男子,俊美的臉上溢滿和善的笑容。
  “嗯。”白衣男子淡漠應聲,冷淡的聲音冰冷無情。
  “聽聞陛下近來得一珠碧落。”青衣男子微垂首,唇角上揚,額發輕遮住狹長的雙眸。
  白衣男子抬眸看向青衣男子,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七皇子,太過好奇可不是好事。”
  “陛下,我只一銅臭滿身的商人罷了,可擔不起皇子這尊貴的稱號。”青衣男子抬頭看著白衣男子,輕笑的說道。
  “而商人,有時候保持適當的好奇心更有利於獲得更大的利益,不是麼。”青衣男子舉起手中的酒杯,仰頭飲盡杯中的酒。
  白衣男子看著青衣男子幽暗的雙眸,冰冷的雙眸微垂,掩住其中的波瀾,語意微緩。
  “你想知道什麼,可告知的,我會回答。”
  “陛下,如此說真是我的榮幸。”青衣男子神色愉悅的看向白衣男子,雙眸卻是幽暗無一絲光澤。
  “聽聞碧落花為靈魂之花,因集天地萬物之靈秀,而美得令人不敢視之。凡人若見之,心神必會受其蠱惑,神智癡傻,終生沉淪其中,不知陛下可有見過?”青衣男子看向白衣男子,神色略帶一絲期待,好奇。
  “有。”白衣男子看向青衣男子,無一絲停頓直接回應。
  “不愧是陛下,心力卻是常人無法比擬。”青衣男子崇敬的看向白衣男子,笑意微揚。
  “那麼孕育一珠碧落花需要凝聚一年的冰雪來洗濯這大地,以保持碧落花的純淨,是真的麼?”青衣男子繼續提問,唇角凝笑,似是知白衣男子不會拒絕自己。
  “嗯。”白衣男子雙眸看向滿是白雪覆蓋的庭院,神色淡漠。
  “陛下,聽說碧落花可熔鑄靈魂,不知是否為真。”君凜翔抬頭看向塞繆斯特,神色帶著一絲好奇。
  “是。”塞繆斯特淡然應聲,神情無半分不快。
  “居然真可治癒靈魂,世間竟然有如此奇花。既如此,不知凜翔可否有榮幸得一見。”君凜翔看著塞繆斯特,神色帶著一絲好奇。
  塞繆斯特收回視線看向青衣男子,雙眸冷若冰霜。
  “你想看碧落花?”塞繆斯特唇角輕揚,似是聽到極其開心的事情。
  “凜翔只是從未見此奇花,因此一時一心嚮往之。”君凜翔誠懇的看著塞繆斯特,神情滿是認真。
  塞繆斯特手指輕摩擦袖口,神色冷淡無波。
  “你若想看,也可以。”
  “凜翔謝過陛下。”君凜翔未料到塞繆斯特會如此輕易的答應自己,神情略滯,片刻後,神色便極其激動興奮起來。
  塞繆斯特看向君凜翔歡悅的神情,唇角微勾,冰冷的雙眸含著淺淡的笑意。
  手指輕彈,一道光芒閃過,銀色的光華若點點星光閃耀在掌心,漸漸彙聚成一個散發著出溫潤微光的寒玉盒,冰寒的氣息環繞著玉盒寒意侵人。
  塞繆斯特手指輕扣住玉盒一點點打開,白色的玉盒從正中間漸漸開啟。
  君凜翔眼睛一瞬也未移開的死死盯著開啟的玉盒,雙手緊握,身子微微顫抖。
  冰寒的玉盒內點點七彩微光飄散而出,星星點點,迷幻惑人。隨著玉盒的打開,刺骨冰寒的氣息瞬間噴薄而出,空氣瞬間冰寒下來,似連空氣都要凝結成冰,令人無法呼吸。
  晶瑩剔透的花瓣層層疊疊盛開,若雪山之巔的白雪,純淨得不染世間一絲塵埃,聖潔明澈,乾淨得似可照耀出所有人的內心,讓人見之自慚形穢,只願在這一刻匍匐在地,向神明禱告自己被紅塵污穢的心靈。
  碧落花並無傳聞中那種勾人心神,讓人見之心神俱癡,不得擺脫的蠱惑之美。反是極其剔透純淨,這是來自靈魂嚮往的美好,乾淨若初生的生命,純淨動人。讓人見之似可清晰看到自己心裡最深處的醜惡,因此世人多不敢視之,不敢面對之。
  君凜翔看著玉盒種的碧落花,心神瞬間恍惚起來,想起了那些自以為早已遺忘的過去,想起小時候自己的母妃抱著自己在樹下輕哼歌謠慈愛的笑臉,想起了自己曾信誓旦旦的說過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帝國,所有一切美好得若從未失去過般。心神俱震中,君凜翔只覺自己如今所做一切是如此卑劣,自己的心是如此的醜惡,竟將自己最初的一切初衷皆拋棄……
  塞繆斯特看著君凜翔恍惚的神情,雙眸笑意愈是冰寒,修長的手指輕叩玉盒,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在純淨的雪色中尤顯空明輕悠。
  君凜翔身子微震,迷蒙的雙眼片刻便恢復清明。
  “陛下,方才凜翔失禮了。”
  君凜翔右手輕抬,寬長的袖擺微遮住薄唇,似是在為方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
  “無妨,世人多會受其誘惑,畢竟無人會心中無一絲黑暗。”塞繆斯特冷淡的應道,話語平靜。
  君凜翔看著塞繆斯特,並未再去看一眼碧落花,面容笑意和善。
  “有如此奇花,無怪乎此花一盛開,圖蘭帝君便派人去摘取。甚至傳言願用圖蘭半壁江山來換取這一珠花。”青衣男子笑意微加深,眸中卻殊無笑意,幽深黑暗。
  “傳聞從來不屬實。”
  “是麼?一年前嵐族聖主來此地,短短數月後卻是未曾再出現,似是完全失蹤,也不知是去往了何地,而之後嵐族也跟著隱退,所有人都說嵐族聖主被陛下禁錮起來當禁臠了呢,看來這也是傳聞了。”君凜翔驀的輕笑出聲,輕淺的笑聲陰沉晦暗。
  “君凜翔,你若是還想得到你想要的,便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隨便問的,縱使如今你是我的合作之人,也不代表著我不會將你怎樣。”
  塞繆斯特看向君凜翔,手指輕撫上臉上冰冷的銀色面具,銀色的髮絲無風輕揚。
  “陛下恕罪,凜翔太過口直,因此魯莽逾越了,還請陛下見諒。”君凜翔起身向塞繆斯特微躬身,神色惶恐真摯。
  塞繆斯特冷淡的看著君凜翔,片刻之後才冰冷的說道。
  “既是無心,此次便罷了。”
  君凜翔點頭應諾坐在椅上,兩人一時安靜的喝著紅木矮幾上的溫酒,舉止悠然。
  君凜翔抬眸看著對面白衣男子冰冷的雙眸,眼中的幽暗光芒一閃而過,手指輕磨擦著手中的酒杯。
  五年過去,自己早已不是曾經那無知的不懂世事七皇子,以為裝乖巧便可躲過紛爭與暗算,卻忘記權利才是真正最重要的護身符。本以為被送往索菲特帝國應該是九皇子,卻未想到最後居然會是自己,雖九皇子最終嫁給了索菲特為後,但依舊享盡了榮華富貴。而自己同樣貴為皇子,憑什麼要在索菲特帝國受盡屈辱,便連一個卑微的小廝也可隨意嘲笑自己,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是無論怎樣也是要一筆筆算回。如今便再多忍讓忍讓,總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會討回來。
  塞繆斯特看著君凜翔陰戾的神情,唇角輕揚,笑意冰冷無情。
  飄落在空中的雪漸漸停止,溫熱的酒也漸漸冰涼下來。
  塞繆斯特輕彈彈身上的落雪,悠然站起身,看向君凜翔。
  “今日你便住在冥宜殿。”
  “是。”君凜翔欣然應諾。
  塞繆斯特微點頭,正準備拿起一直放置在桌上的玉盒離去之時,一道白色的光華突的從身後襲來,塞繆斯特快速的向一旁騰挪,白色的光華快速擦過耳際,幾根銀色的髮絲隨之飄落在地。
  “聖君何時也如此小人行徑了?”塞繆斯特看向一旁不遠處的空地,冰冷的雙眸帶著一絲嘲弄。
  冰冷的空氣漸漸冰凝起來,一道黑色的身影逐漸顯現在空地之上,未束的墨發若瀑般垂落至地,幽深的雙眸溢滿溫柔,唇角輕輕上揚,黑色的單衣薄衫衣擺之處繡著神秘精美的金色繡紋,身姿華貴優雅。
  “碧落花也欣賞夠了,是否該還給本君了呢?”君夜寒溫柔輕笑的看著塞繆斯特冰寒的雙眸,並未回答塞繆斯特的問話。
  “聖君似乎忘記了,本皇說過,你必須用半壁江山才能換取碧落花。”塞繆斯特冷淡的看著君夜寒那若刻入靈魂般的溫柔雙眸,話語冰冷若寒霜。
  “海皇似乎也忘記了,本君想要的東西從未有得不到的。”君夜寒微笑輕語道。
  “就像音麼?”塞繆斯特突的冷笑出聲,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殺伐之意。
  “他,不同,也是唯一無可取代的。”君夜寒看著塞繆斯特冰冷的笑意,聲音溫柔輕吟。
  “是麼?他不同……”塞繆斯特看著君夜寒溫柔的笑臉,唇角笑意加深,冰寒的雙眸帶著刺骨的寒意。
  “既然不同,無可取代的話,那麼我便看看有多麼不同,本皇也不要圖蘭半壁江山了。”
  塞繆斯特驀的拿起玉盒,一道銀色的光芒從掌心射出,冰寒的玉盒瞬間破碎,剔透晶瑩的碧落花盛開在掌心,脆弱美好得似只要輕輕一觸碰便會煙消雲散。
  “碧落花離開萬年寒玉盒似乎只能保持一個時辰罷,若一個時辰內不將之融入沉睡的靈魂之中,似乎便會凋零,化成冰雪。”塞繆斯特看著君夜寒,冰寒的雙眸帶著一絲快慰。
  “那麼,你要什麼……”君夜寒看著塞繆斯特手中的碧落花,笑意依舊溫柔。
  “我要你跪下來,跪下來求我,否則我便讓這碧落花消失……”塞繆斯特看著君夜寒溫柔的雙眸,心中長久壓抑的恨意此時瞬間湧出。
  對那無望的愛的恨意,對那綁縛著自己靈魂不得擺脫束縛的恨意。
  恨,恨君夜寒想要的一切便唾手可得,恨他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強大,恨自己的渺小,卑微。
  為何永遠都是自己臣服於他,為何不是他跪伏著自己。
  君夜寒看著塞繆斯特冰冷恨意的雙眸,神色溫柔溺人。
  “跪下來麼?”
  “是,碧落花只有一個時辰的盛開時間,繼續拖下去的話,那麼音可是會靈魂消散的,要知道鳳珠再強大也只可禁錮靈魂一年。你不是很愛音麼,你不是為了他都已經顛覆了整個世界麼。那麼現在跪下來,跪下來我就給你……”
  君夜寒看著塞繆斯特報復的眼眸,幽深的雙眸看向虛空,帶著絲絲追憶與神情。
  “好,我答應你……”
  君夜寒輕笑出聲,微笑的看著塞繆斯特驚訝難以置信的雙眸,溫柔話語無一絲猶豫遲疑。
  君夜寒優雅的站在雪地上,世間的黑與白似在這一刻明顯的分割而出,令人無法移開一絲視線。

第83章 蘇醒之初

  平坦寬闊的高臺之上,一黑衣男子慵懶地斜靠在一旁的白玉石柱上,黑色的長髮垂落至地,雙眸閉合似是陷入了沉睡中。一白衣輕塵男子安靜地站在一旁,雙眸看向虛空,平靜無波。一道紫色的閃電突地劃破天際,直直劈向大陸深海中,紫色的強光似要將這天地從中劈開,劃為兩半。耀眼的電光縱使相隔甚遠的距離也看得一清二楚,那其中所蘊含的天地間強大的力量在這一刻深深震撼了彌亞大陸上所有生靈。白衣男子看著空中突現的異象,平靜的雙眸瞬間震驚異常,微側頭看向一旁靠在白玉柱上似在閉目養神的黑衣男子。此時一道白色的微光正包圍在黑衣男子周身,溫潤的光芒柔和異常。黑衣男子緩緩睜開微閉合的雙眸,輕抬右手,手掌向上輕托,一珠剔透純淨的花株飄於掌心之上,緩緩地旋轉著。
  “恭喜君上得碧落花!”白衣男子看著黑衣男子手上的花株,身子微福。
  “去聖台。”君夜寒微微頷首,溫柔的話語帶著一絲急切。
  “是。”白衣男子走到白玉石柱前,指尖光華微聚,一道白色的光華隱入石柱中,一道刻印著繁複咒語的石門瞬間出現在高大的石柱正中心,白衣男子手指輕點石門,大門瞬間洞開。
  君夜寒率先步入石門,方一進入石門,雙腳便踏空,無一處著力點,身體快速地向下沉去。螢光星星點點的飄散在整個空間,將空曠無一物的空間內點綴得如夢如幻。君夜寒身子依舊快速地下降,手掌小心地輕托著碧落花。白衣男子緊隨一旁,看向身旁面容溫柔中帶著一絲急切的君王,雙眸微垂,掩在袖擺內的雙手卻是微微握緊。自古帝王可跪天跪地跪眾生。聖君,不跪天不跪地,更未跪眾生,這般倒也並無什麼,但如今卻為一株碧落花而跪。天地萬法知,為之而怒,降天災於世間,如今聖君的罪孽更是要在這大陸之上再添上一筆。
  君夜寒側頭看向白衣男子波瀾微起的雙眸,微笑輕語道:“本君跪的是自己。”
  白衣男子看向君夜寒,神色平靜若常。
  “聖君為何跪自己?”
  “跪自己失了心,跪自己無心,跪自己不懂自己的心。”
  君夜寒溫柔輕笑著,手指輕輕摩擦著碧落花的花瓣。
  “因而失了情,丟了魂。”
  白衣男子眉宇微斂,欲開口,卻終是一句話也未說。片刻,一道微光閃過,兩人雙腳同時踩踏在平實的石板上。空曠的空間內,唯有一張白玉床擺放在正中間,一白衣墨發男子安靜地躺在其上,無一絲呼吸,無一點心跳。君夜寒半未快速走上前,而是緩緩走至離玉床三米開外之處站定,溫柔的雙眸幽深如深淵。
  “雲落,開啟吧!”
  君夜寒溫柔地看著床上之人,托著碧落花的右手微微輕揚。碧落花飄向空中,向床上沉睡的男子緩緩飄去,晶瑩剔透的花瓣綻放著白色的光華,將整個空間瞬間照得通亮。在飄至男子的身前之時,碧落花緩緩飄落在男子衣襟前的鳳珠之上,層層疊疊的花瓣將鳳珠漸漸包裹至花蕊之處,不留一絲縫隙。雲落看著此情境,雙手輕合,白色的微光從腳底快速地向四周蔓延,瞬間包圍至玉床周圍,純淨的光華在地面勾勒出精美的圖案,繁複的圖案若兩朵盛開的並蒂九瓣白蓮,聖潔美麗如斯。君夜寒看著已開始啟動的陣法,唇角輕揚,指尖一道利光閃過,鮮紅的血絲若斷線的珠子一滴滴快速地從指尖滴落,鮮紅的血方一接觸地面陣法,並蒂白蓮圖案便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華,漸漸彙聚在玉床之上的白衣男子身上的碧落花上,將白衣男子緊緊包圍在乳白色的光華中。君夜寒微笑地看著床上越來越璀璨的光華似未感覺到一絲疼痛般,尖刀刻向指尖的力道愈加加重,滴落向地面的血水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多。十指漸漸地皆被劃傷,留下刻骨的刀痕。雲落在一旁維持著陣型,看著已開始綻放七彩光芒的碧落花,雙手快速結印,纖長的手指快速地變幻著,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碧落花的光華隨著雲落雙手結印速度的加快而逐漸加深,七彩的光華逐漸滲透進玉床上白衣男子的體內,似要與之合為一體。
  “君上。”雲落看向不遠處的君夜寒,淡漠的雙眸此時卻是無一絲光華,似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君夜寒輕頷首,向床側緩步走去,黑色的長衣在聖潔的白色光華內漸漸朦朧起來。走至床畔,君夜寒看著平躺在床上之人,唇角溫柔地上揚,如夜色般的雙眸滿溢深情。
  “籬兒,很快,很快我們便會相見了。”微俯身,溫潤的薄唇輕吻上白衣男子冰冷的額頭,動作輕微溫柔。君夜寒雙眸微閉,白色的光華在手心微聚,凝聚成一把精緻的白色匕首,君夜寒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白衣男子,柔和的聲音輕起。
  “不要忘了我,籬兒!”
  白色的匕首毫不遲疑地刺入體內,鮮紅的血快速噴湧而出,瞬間染紅整個玉床,染紅床上男子勝雪的白衣。
  “吾之子,吾之血將融入汝之血脈,吾之魂將與汝之魂相合。吾即汝,汝即吾,從此同命一體。吾之子,汝之父呼喚著汝的歸來。”
  白色的光芒瞬間彙聚成一道漩渦湧向床上男子,男子漸漸從床上漂浮至半空中,墨色的長髮不斷向四周飛舞。君夜寒臉色蒼白的快速拔出心口的匕首,鮮紅的血湧出速度愈加加快,似要將體內所有的血液流盡。
  “吾之子,吾永等汝的歸來!”
  君夜寒滿是刀傷的雙手撫向半空中的男子,雙眸滿是期待。碧落花快速地融入男子冰冷的身子,身子綻放出七彩的光芒,耀眼璀璨至極。與此同時,整個大陸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天地如同籠罩在一片黑幕中。無數人躲在屋內,大氣都不敢出。道路上無數人快速地奔跑,向家內奔去,腳步慌亂,路上無數人相撞相擠,尖叫聲,啼哭聲在每個繁榮的城內都在同一時刻上演。
  “神發怒了!天譴來了!彌亞大陸的劫數到了!”一聲尖銳的叫聲從人群內傳出,人群中不少人身子瞬間顫抖起來,兩眼溢滿恐慌。不少人已跪伏在地,向上天祈禱,身子顫抖不已。琉璃帝國,一男子站在狂風驟雨的海域上,冰冷的雙眸看向陰沉黑暗的天空。
  “你,終於回來了!”
  密封的室內七彩的光芒漸漸消失,一白衣男子逐漸清晰地顯現在光華之中,眸若琉璃,淺笑怡人。
  “籬兒!”君夜寒看著半空中的男子,神色微怔,隨即快速伸手向白衣男子之處,碰觸,片刻又微微收回,似想要觸碰白衣男子,卻又害怕著什麼。白衣男子腳尖輕點,赤裸的雙足輕踩在白玉地面上,看著對面神色溫柔的君夜寒,笑意輕漾,淺淡的笑意似可淨化所有人心中的黑暗,帶予人至光明純淨的世界。碧落花,純淨美好得讓人不敢直視之,不但擁有著融魂的用處,更是可將一人的靈魂淨化得極至純淨,美好如初。而沒有人的靈魂在經歷過世間的磨難之時還可保持著最初的純淨明澈,世間或許唯有初生的生靈或可擁有著純澈的靈魂,因而碧落花對於初生之人或許無影響,但經歷過世間磨難之人皆會被其純淨所吸引。短時間見此花可憶起曾經美好的一切,但若長時間視之便會神識皆惑,忘記如今的一切,心魂漸漸迷失。而將此花融入靈魂,無人嘗試,只聞凡被碧落花融入靈魂的人十有八九會回到最純稚的年齡,即心智未開,純真不懂世事的嬰孩時代,而此生最後心智成長至六七歲孩童便已是奇跡。最好的結果便是忘記所有的記憶,洗淨所有的凡塵俗世,空白得如新生生命,容世人在其記憶上添上一筆筆色彩明豔的顏色。碧落花,洗淨鉛華,純淨如初,一切回歸至原初之時。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明淨好奇的雙眸,心中一陣陣刺疼,難道一切終是回不去了麼。
  雲落看著君夜寒痛苦的神色,微微歎息出聲。將逝去之人的靈魂強留於世間已是逆天之事,如今又強行復活這本已不存在於世間的生命,又怎會不付出代價,想要得到,便同時也意味著失去。情之一字,縱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逃脫不得,一旦沾染,便是萬劫不復,永陷深淵。
  君墨籬偏頭看向雙眸溢滿傷痛地看著自己的黑衣男子,輕笑出聲。淺淺的笑聲若溪水流進心間,明澈甘甜。腳步輕移,向君夜寒走去,但未想方一走動便一個趔趄,身子快速向前傾倒。君夜寒快速地攬住君墨籬,淡淡的清新花香便滿溢整個身子,抱緊懷中纖瘦溫暖的身子。君夜寒心中除了苦澀,卻也有著一絲慶倖。慶倖?君夜寒都快覺得此時自己是多麼的卑劣,竟然覺得一切重新開始何曾不好。
  “你,是誰?”明淨的聲音若初生的稚子般,乾淨美好得讓人不忍觸碰。
  “你是我的子,我唯一的子。你叫君墨籬。圖蘭九皇子,君墨籬。”君夜寒輕撫摸著懷中人的長髮,溫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之情。
  “我是君夜寒,我是你的父,唯一的父。從今以後你叫我,夜。”
  “夜,夜...”懷中人抬頭看向君夜寒溫柔的雙眸,純淨的雙眸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意,純真的千千笑靨晃花了眼前男子的眼,卻也灼傷了君夜寒的心。
  “我在。我在。”君夜寒溫柔的一遍遍輕應著,話語輕柔。
  或許,忘記了曾以也好,這樣你便不再痛苦,便不再想著要逃離我身邊,一個轉身便會毫不留戀地離去。從今以後,你只要有我便好,而我有你便足矣。天上地下,只有,你和我。君墨籬將頭埋進君夜寒的身子,純澈的雙眸滿溢依賴之情,若初生的孩童見到第一個人,便會將之視為最親密之人。感覺著君夜寒濃烈的愛意與深情,君墨籬唇角輕揚,笑容純淨若初,動人心弦。君夜寒,曾經的你如此欺瞞君墨籬,傷害了自己無數次。如今寧願逆天,也要讓君墨籬回到這不願回歸的世界,那麼君墨籬自是不會再次放棄生命,輕易便忘記你曾經的傷害。只是不知你面對我這個‘純真’的若初生孩子般的君墨籬時,又會怎樣好好教誨?怎樣追逐呢?我親愛的君父,我期待你的教誨。

第84章 情難自抑

  華貴的宮殿內,玄玉石桌前,一白衣男子手執畫筆認真地在宣紙上描畫著,墨色的長髮被一支玉簪隨意挽起,幾縷髮絲零落地飄散至衣襟上。隨著落筆的速度越來越慢,白衣男子臉上的笑意愈加加深,看著已逐漸完成的畫幅,白衣男子畫筆在宣紙上快速地點畫了幾筆,便滿意地放下手中畫筆,雙眸溢滿愉悅神情。
  “籬兒”
  君夜寒方步入大殿,便看見君墨籬站在桌前笑得開心不已,琉璃般純淨的雙眸滿是純澈的笑意。
  “夜”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聲音,立馬跑向君夜寒身前,身子直接撲至君夜寒的懷內,神色滿是依賴
  “籬兒方才何事笑得那麼開心?”君夜寒溫柔地攬過君墨籬的腰身,寵溺地刮了刮君墨籬秀挺的鼻樑,笑意滿漾。
  “因為我剛才畫了一幅很漂亮的畫,你要不要看?”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剔透的雙眸滿是期待。
  “籬兒已經會作畫了麼?真是了不起。”君夜寒溫柔地攬著君墨籬走至書桌前,雙眸滿是誇讚。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誇獎,雙眸瞬間溢滿得意的神情,甩開君夜寒的束縛在腰間的手,君墨籬快速地跑至桌前,將桌上的畫幅高舉起,讓已快走過來的君夜寒看得更加清楚。君夜寒看著桌上的畫幅,神色微滯,隨即又迅速的恢復正常。
  “嗯,還不錯,畫得很好。”君夜寒微笑點頭,眉宇間滿是讚賞之情。
  “當然,我畫的可是最美麗的美人。”君墨籬開心的點點頭,將畫幅小心地卷好,雙手拿好畫幅,快速地跑至君夜寒身前遞到對方的手中。
  “夜,這幅畫一定要掛在寢宮中,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到籬兒了。”
  君夜寒看著手中的畫幅,想到掛在寢宮內的情形,溫柔的雙眸略帶一絲掙扎,但在看到君墨籬期盼的雙眸,心中一點點掙扎之情瞬間煙消雲散。
  “籬兒的畫我當然會掛在牆上,好好保管的。”
  君夜寒輕柔地揉了揉君墨籬有些淩亂的長髮,雙眸滿溢寵溺之情。看著君墨籬越來越淩亂的長髮與不滿抗拒的神情,君夜寒不由輕笑出聲,輕柔的笑聲帶著發自內心的愉快。牽過君墨籬的手,君夜寒領著君墨籬走至書桌前一同在玉椅上一同坐下,看著坐在身側的君墨籬好奇地看著自己。君夜寒唇角輕揚,一把白玉梳輕握在掌心,將君墨籬的長髮輕攬起,輕柔的梳著柔順墨發,白玉梳一點點梳順墨色長髮。
  “籬兒若是不會束髮,以後每日我便來幫你梳,可好?”君夜寒微笑將君墨籬的長髮束在發頂,白玉簪束好墨發。
  “每天都有人幫籬兒籬兒梳的。”君墨籬微歪著頭,話語認真。
  “他們梳的不好,所以以後我來梳。”君夜寒輕捏了捏君墨籬的鼻子,笑容溫柔。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溫柔的雙眸,緩緩地點點頭。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乖巧的神色,笑容微微加深,然心中卻不知為何突生一股心酸之意。雙唇溫柔的輕拂過君墨籬的髮絲,君夜寒將君墨籬緊緊換在懷中。
  “籬兒...”
  “夜?”君墨籬感受著抱著自己的力道越來越緊,神色略帶疑惑。
  “我想你了。”君夜寒感受著懷中溫暖的身子,深沉的雙眸滿溢寂寥。我想你了,籬兒。
  我想著那個飛揚灑脫,驕傲不服輸的君墨籬。想著那個即使心痛得想哭,也要笑著面對世人的君墨籬。我想你了,籬兒。縱使再次活過來,縱使擁有著曾經的容貌,卻已不再是真正的君墨籬。你是否在懲罰我,懲罰我又再一次決定你的生死,不顧你的選擇讓你再次回到你不願歸來的世界,所以狠狠地懲罰了我,因此選擇了遺忘我,遺忘所有的過去。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滿是痛苦思念的雙眸,雙手輕覆上君夜寒的雙眸,明澈的雙眼帶著一絲擔憂。
  “夜,你要哭了。”
  君夜寒感受著覆蓋在自己雙眸上的溫暖,伸手輕握住君墨籬的雙手,幽深的雙眸中悵惘的神色瞬間消逝無影無蹤,一切快得似是只是幻覺。
  “籬兒,我不會哭的。”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擔憂的雙眸,溫柔輕語道。
  “為什麼,夜明明想哭的,為什麼不哭出來?”君墨籬疑惑地看著君夜寒。
  “因為可以讓我哭的那人至今不願回來。”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的雙眸,話語溫柔淺淡得似一陣清風便可吹散。君墨籬雙眸認真的凝視著君夜寒幽深的雙眸,雙手不由輕輕抱住君夜寒。
  “籬兒會一直在你身邊。”
  君夜寒冷聽到君墨籬的話語身子不由微震,雙眸幽暗不見底。雙手輕輕撫摸著君墨籬清秀的臉龐,君夜寒唇角笑意漸漸加深。同樣的容貌,同樣的靈魂,你還是你,卻已不再是你。
  “籬兒,我撫琴給你聽,可好?”君夜寒輕笑著看著君墨籬純淨的雙眸。
  “好。”君墨籬點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君夜寒突然要撫琴,但是是君夜寒提出的,自己是不會拒絕的。
  君夜寒與君墨籬走至庭院內,庭院極大,殿門口不遠處有一條從殿外引入的溪流,潺潺流水聲每時每刻都迴響在靜謐的院內,一座精美的拱形石橋建立其上,兩人走過小橋,走至一棵大樹之下。君夜寒坐在古樹下的軟榻之上,身前檀木矮桌上放著一張古琴。君墨籬安靜地靠在古樹旁邊,雙眸略含笑意看著君夜寒。君夜寒手指輕輕地撫過琴弦,神色帶著一絲追憶,隨即輕斂神情,雙手輕拔琴弦,悠揚的琴聲隨之傳出。潺緩的琴音漂忽若流雲,似捉不住的風,溫柔拂過心間,牽引心神,想牢牢捕住這飄幻的琴聲,卻只能任由空中的清風穿過指尖,不留一絲痕跡。君夜寒雙眸看向遠方,神情悠遠。修長的手指拂過琴弦的速度越來越快,原本輕淺若風的琴音快速變幻,琴音漸漸加重,似有千鈞之力壓在心間無法擺脫,悠然間,琴弦劇烈顫動,似隱藏著極致的痛苦思念之情,壓得人喘不過氣,讓人欲快速找到一個突破口,將心中所有的鬱積發洩而出。綿長的琴音帶著無盡的壓抑之情傳至整個庭院,一身皇子正裝的男子站在院外聽著院內的琴音,神色極度憤恨,雙手緊緊握緊。熟悉的琴音,熟悉的音調,自五年前的那個寒冬響過,便再也未聽過,如今卻又是為何再次彈奏起,到底是在思念誰,明明你應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接受世人的膜拜。白衣男子深深看了眼庭院,微平復心緒,憤懣的神色漸漸轉淡,冷笑揚唇,便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 君父,無論你愛上了誰,總有一天我都會知道。
  君墨籬倚靠在樹幹上靜靜地聽著琴音,神色平靜,纖長的手指輕輕點弄著一片片飄落而下的綠葉。冷風拂過,樹葉若蝶一般飄落滿院,輕靈地飛舞著。君夜寒輕按住琴弦,綿長的琴聲戛然而止,突兀得刺耳。
  “出來!”空間輕微地波動,一玄衣男子跪伏在地,神色嚴謹恭敬。
  “君上。”玄衣男子漠然抬頭看向君夜寒,在看到一旁的君墨籬之時,肅然的神色微凝。
  “無妨,何事直說。”君夜寒溫柔的看了眼君墨籬,隨即轉頭看著玄衣男子,雙眸幽深。
  “索菲特帝國欲毀約,即將與琉璃帝國合作。”玄衣男子聽到君夜寒的話語,語氣冷硬的直接說道。
  “原因。”君夜寒神色平靜地看著玄衣男子。
  “索菲特帝君領帝后去往神廟祭祀神明,發現帝后並非真正的圖蘭九皇子,而索菲特帝國是如何得知帝后的身份,玄門如今還未查清原因。”玄衣男子垂首,話語帶著一絲慚愧。
  “索菲特帝君可提出何時毀約?”
  “無,索菲特帝君曾說過,若圖蘭帝國將真正的九皇子嫁過去,便繼續與圖蘭帝國維持合約,且將送予帝國一座城池。”
  君夜寒聽著玄衣男子的話語,手指輕撫琴弦,琴弦策微顫,發出‘嗡嗡’的輕音,讓人心生煩躁之情。玄衣男子離去後,君夜寒優雅起身,走至君墨籬身前。
  “籬兒,很快,我會讓你名正言順地擁有你所能擁有的一切。”君夜寒溫柔的輕撫君墨籬的額發,雙眸滿是深情。君墨籬看著君夜寒認真的雙眸,微笑出聲,純真的笑容若不諳世事的孩童,乾淨純澈。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夜。”清明的話語若孩童得不到心愛的事物時的執拗不已。君夜寒聽著君墨籬的話,唇角輕揚。
  “好,只不過屬於你的誰都不能搶去。”
  君夜寒輕吻下君墨籬的額頭,神色溫柔。君墨籬看著君夜寒轉身離去的背影,身子慵懶的靠在樹幹上,純淨的雙眸明淨平淡。雙手輕抬,快速的翻飛,一道剔透的光華隱於雙手,一隻白色的千鳥漸漸出現在掌心,尖長的喙中緊緊地夾著一隻盛開的白蓮,純淨素雅。輕拍了拍千鳥的翅膀,千鳥快速地飛躍至空中,瞬間消逝在廣闊的天空。看著蔚藍的天空,君墨籬唇角輕揚。君夜寒,墨籬要的自己會親自得到。不要的,縱使是再誘人的權勢金錢,也只會讓墨籬遠離你而去。希望,如今的你,不要忘記。
  廣闊的天空之上,幾隻飛鳥自由飛過,不留一絲痕跡。

第85章 此生不公

  夜深,月光傾瀉,滿地銀輝。
  一白衣男子坐在青石橋欄上,晚風輕拂,撩動衣擺,赤裸白皙的雙足隨著衣擺的輕撩若隱若現。白衣男子微垂首,淡笑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一道白色的光華若電光般從一側的暗自處激射至白衣男子的肩膀。白衣男子身形未動,雙眸滿含笑意地看著波瀾微起的水面。光華在即將穿透白衣男子右肩之時突的向上微傾,擦過白衣男子肩上的黑髮險險掠過,一縷斷落的秀髮隨之飄落至地。白衣男子隨之輕偏頭,微拍拍右肩,明淨的雙眸帶著一絲疑惑,似是不知為何右肩會突然有些冰寒。一身姿輕塵的男子從暗處走出,緩緩走向君墨籬所在之處,淡然的雙眸平靜無波。
  “殿下。”
  君墨籬微抬頭,看著站在身側的出塵男子,唇角笑意加深,剔透的雙眸純淨若稚子。
  “我那天看過你,我還記得你,你是夜的朋友麼?”
  白衣男子看著君墨籬清澈的雙眸與純真的笑容,神色無一絲松融。
  “並非朋友。”白衣男子淡然的說著。
  “可是夜說你經常幫他,朋友不是經常互相幫助麼?”君墨籬好奇地看著白衣男子,雙眸滿是不解。
  “雲落是圖蘭帝國的國師,一切皆為君,為國而生。”白衣男子看著君墨籬依舊不解的純淨雙眸,唇角微微上揚,話語微緩。
  “九皇子不是早已知曉這一切了麼,何必詢問。”平靜的話語略含笑意,淡然若風。
  “籬兒都不知道,夜好多事都不跟我說。”君墨籬微皺眉,雙眸略帶不滿之情。
  “是麼?原來九皇子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君上為了你將索菲特帝國帝后的身份親自揭穿你也不知道麼?”
  “帝國帝后,那是什麼?”君墨籬好奇地看著白衣男子,雙眸滿是疑惑。
  白衣男子看著君墨籬純真不解的神色,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
  “九皇子真的只有五六歲的心智麼?如此偽裝難道不累麼?”
  君墨籬看著白衣男子的神情,輕笑出聲,清靈的笑聲清澈若流水,明澈動人。
  “你真是好笨,籬兒當然不是五六歲,五六歲是沒有籬兒這麼高的,夜說籬兒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是個大人了。”
  白衣男子看著君墨籬純淨的笑容,雙眸微斂。
  “那麼,九皇子如此晚為何不安寢?”
  “睡不著,夜這幾天都不陪我睡,以前他都是抱著籬兒睡的。”純澈的話語帶著一絲委屈與不解,似不明白為何明明一直都陪著自己的人,為什麼現在一到晚上老躲著自己。
  雲落聽著君墨籬的話,平靜的容顏微滯,瞬間又恢復如常。
  “殿下已是大人了,君上每日與你安寢自是不便。”
  “你們都說籬兒是大人了,可是夜都不讓籬兒出這個庭院。”君墨籬微嘟著嘴,明明是一成年男子的面容,然做起此動作卻也自然純真至極,惹人憐愛。白衣男子淡然的看著君墨籬乾淨的雙眸,久久不語。良久,看著君墨籬已有些坐不住的身子,白衣男子淡然道。“九皇子,夜深了,還請早些休息罷。”
  說罷白衣男子轉身,方一邁下石橋,白衣男子腳步微頓,側身看向依舊坐在橋欄上的君墨籬。
  “殿下,希望你真的只是擁有六七歲的心智,若不是...”
  看著君墨籬微睜大的雙眸,白衣男子方繼續說道。
  “還請殿下離開君上,離開圖蘭,圖蘭不能因你而毀,彌亞不可因你而遭到天譴。或許這對於殿下不公,但雲落是國師,因而行為國,後為君。願殿下體諒,願殿下為了彌亞大陸上無辜的生靈著想!”
  雲落微微俯身,隨即轉身快速離去。君墨籬看著雲落離去的背影,唇角輕輕上揚,纖長的手指輕叩著石橋上的橋欄,結締皮溢滿笑意。不公,既知不公,又為何要將一切推到墨籬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墨籬,墨籬的生死都已無法選擇,誰何曾對自己公平過?萬物生靈無辜,墨籬又有何錯。世人薄愛墨籬,卻要墨籬去博愛世人,何其可笑!何其可悲!藍顏禍水,禍國殃民。那麼,此生何妨不可如此。天上地下,此生,只為一人傾倒,只陪一人遊戲人間,縱使萬物不再,縱使魂飛魄散,永有一人相伴,不離不棄.
  清風輕拂,吹皺一池碧水波光粼粼。君墨籬輕跳至水面上,腳步輕踩在溪水上,水聲陣陣,激起水花無數。乾爽的衣衫瞬間濕透,君墨籬加大力道重重地踩著水面,冰冷的水瞬間穿透衣衫,寒意侵襲整個身子。看著水光粼粼的水面,君墨籬不由大笑出聲,清靈的笑聲純澈美好至極。一黑衣男子緩緩走至岸邊,一動也未動地看著君墨籬純淨的笑容,雙眸溢滿溫柔。君墨籬回頭看向黑衣男子,笑意加深。
  “夜...”
  “籬兒,我們回去吧。”君夜寒寵溺的看著君墨籬,眉宇間滿是溫柔。
  君墨籬聞言展顏微笑,又腳輕踩水面,快速上岸,手輕握上君夜寒伸過來的手。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滿身濕透,輕攬住君墨籬有些冰冷的身子。君墨籬將臉深深埋在君夜寒身前,溫暖的氣息瞬間將整個人緊緊包圍。
  雲落,墨籬不會為了萬物放棄唯一的擁有,只因萬物皆不愛墨籬,而真正愛墨籬的卻唯有一人,天地間,唯有一人。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射進室內,明媚溫暖,君夜寒坐在床沿,看著君墨籬恬靜的睡臉,手指輕撫君墨籬紅潤的唇瓣。酥癢的感覺讓睡夢中的人微皺眉,輕側身,君墨籬向床內側縮了縮身子。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依舊不願清醒的模樣,只得溫柔無奈地將床上之人抱起,輕捏了捏君墨籬白皙滑膩的肌膚。
  “籬兒,醒醒!”
  君墨籬被搖晃醒來,雙眸朦朧的看向一臉溫柔的抱著自己的君夜寒。
  “夜,還早,再睡會兒。”
  “今日有重要的事,所以籬兒現在必須起來,等回來再睡。”
  君夜寒根本不容許君墨籬再繼續沉睡下去,直接拿過早已準備好的衣衫替君墨籬穿上。君墨籬原本並非很清醒的神智在看見君夜寒替自己穿的衣衫時瞬間清醒過來。皇服正裝,繡銀滕花的衣襟,束髮銀冠,雲履錦繡長靴。所有的一切讓君墨籬見到的第一眼便知曉等下自己所要面對的是何事了,恢復正身,再次站在世人面前,面對所有的一切麼?
  君墨籬微垂眸,唇角笑意淺淡,似笑非笑。君夜寒替君墨籬穿好衣衫,看著君墨籬並無多少精神的模樣,輕笑地將君墨籬拉至一旁的梳粧檯前坐下。平滑的鏡子清晰的照出君墨籬的容顏,潑墨似的長髮柔順地披散至地面,平凡至極的面容,若非有著一雙純淨若琉璃的雙眸,或許走至哪都不會有一人注意到君墨籬的存在。君墨籬看著鏡子中自己的容顏,紅唇微揚,仰頭看向站在身後的君夜寒。
  “夜,今天我要自己梳發。”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略帶期待的雙眸,微笑地將手中的玉梳放在君墨籬手中。
  “你不要站在我旁邊,你一看我梳發,就都不會了。”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並未離去的身子,略帶不滿地開口說著,似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的小孩在耍賴般。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不快的神色,只得無奈地向一旁走去。
  “好,我不看了,我在門外等你,籬兒要快點,知道麼?”
  君墨籬狠狠點頭,神色滿是肯定。君墨籬看著君夜寒邁出殿門,轉頭看著鏡中的自己,輕揚唇角。鏡中人容顏依舊普通至極,但若一笑起來,整個面容似是染上極其美麗的色彩,純淨的笑容若琉璃般剔透,令人無法移開視線,只願可以永遠停留在此刻。看著掌心的玉梳,君墨籬微笑輕抬手,玉梳從發間滑落。君墨籬看著鏡中的自己,淡笑握緊玉梳,一道微光閃過,白玉梳綻放著溫潤的光華,緩緩地梳理柔順的長髮,平凡的面容漸漸模糊,似蒙上一層薄紗,看不清真實容顏。髮絲用銀冠輕束,一縷髮絲垂至兩頰,飄逸出塵。輕握緊手中的玉梳,君墨籬看著鏡中容顏比方才清秀些微的容貌微笑出聲,輕淺的笑容若雨後晴空,乾淨明媚。起身緩步走至門外,看著站在門外等候的君夜寒,君墨籬輕握上君夜寒的手,抬眸看向君夜寒,笑意純真。
  “籬兒,走吧。”
  君夜寒握緊君墨籬的手,溫潤的玉梳被兩人緊緊握住的手心,綻放著淡淡溫潤的光華。
  “夜,我們要去見誰麼?”君墨籬與君夜寒走在去往朝陽殿的路上,緩步而行。
  “一些故人,籬兒或許會喜歡他們的。”君夜寒溫柔輕語著。
  “他們是索菲特帝國的人,等下如果看見什麼喜歡的,籬兒若想要的話便直接拿取。”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純澈笑意的雙眸,笑意微揚。君墨籬看著已越來越近的朝陽殿,笑意逐漸加深。
  君夜寒,只要我喜歡的,都可以麼...

第86章 真假皇子

  朝陽殿內,安靜得無一點聲音,空氣凝滯沉重。殿內兩側站滿大臣,此時皆安靜的站在原地,神色恭謹地似在等待著什麼。佇列的最前方站著圖蘭帝國的皇子,身穿皇子正裝,白衣肅然。輕緩的腳步從門外漸漸走近,君夜寒腳步優雅地邁入朝陽殿,君墨籬緊隨一旁,不離半步。早已等候在大殿的大臣皇子們見君夜寒步入大殿,均恭敬地俯身問安。
  “恭迎聖君,聖君萬福!”
  君夜寒微頷首,領著君墨籬向帝座之處走過去,走至帝座前的階梯之處時,君墨籬微頓住腳步,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再向前走一步。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不情願的神情,微笑輕語道。
  “不要害怕,籬兒與我一起便好。”
  君墨籬搖搖頭直接拒絕君夜寒,神色堅定。君夜寒見君墨籬不願與自己走至帝座之處,只得無奈地槍手,雙眸深處隱著淺淡的失望之意。
  “籬兒若不願,那麼便站在此處吧。”君夜寒揚手指向皇子佇列最前方的位置,話語輕柔。
  “好。”
  君墨籬點頭,神色乖巧。等君墨籬走至眾皇子之前的位置之時,殿內不少之人似才反應過來,皆滿含驚詫地看著君墨籬,似是不明所以。每位皇子所站之位並非按長幼來排列,而是按自身的實力與身後的勢力來決定自己的位置,因此可說站在越前的位置實力便是越強之人。而君墨籬可說大殿之中的人皆未見過,更不用說眾人並不知曉圖蘭何時多出了這麼一位皇子,但從君上的做法可看出此人極其受帝王寵愛。然論起相貌,君墨籬可說在眾多皇子中排至最末,面容平凡得勉強算得上清秀,且從神情上看起來似乎不諳世事,說好聽了,是純真至極,說難聽了,便是心智或許有問題。君夜寒坐在帝座之上,看著君墨籬安靜地站在原地,雙眸愈顯溫柔。面帶微笑的將大殿內所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君夜寒溫柔輕笑出聲。
  “眾愛卿想必已知曉吾今日召見你們是何事了。”
  “是”眾人恭謹地應聲。
  “那麼眾愛卿可有何詢問的?”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底下之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弄著掌心的玉梳,神情滿溢溫柔。
  “兒臣有一事奏。”一白衣男子走至殿中央,容貌清麗,雙眸清潤似水。
  “皇兒有何事?”君夜寒輕笑看著白衣男子。
  “索菲特帝國已與圖蘭帝國毀去百年合約,只因曾經嫁入索菲特帝國的九皇子並非真正皇室之人,兒臣想問的是...”白衣男子微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君夜寒。
  “真正的九皇子如今在何處。”
  君夜寒看著君祁悠清澈似水的雙眸,唇角輕上揚,溫柔的雙眸愈顯柔和。
  “真正的九皇子啊,呵呵...”
  君夜寒微笑著出聲,並未回答,只是溫柔的雙眸看向君墨籬所站之處。君祁悠看著君夜寒的神色,驀地轉頭看向君墨籬之處,雙眸滿是又難以置信,雙唇微啟,卻是無法說出一字。難道是此人?不,不可能是此人,如此一個心智明顯有問題且相貌平凡的男子,怎會是皇子!並且還是九皇子,自己寧可相信真正的九皇子是當年被君父一劍刺傷而離去的藍衣絕世男子,也不願相信是此人。且君父前日難道便是為這樣的一個男子撫琴麼,這樣的男子怎配得上!怎配得上自己敬若神明的君父親自撫琴!然今日在這等情況下君父讓此人站在皇子佇列前卻又是何意?如今這等情況也容不得自己不會如此猜想。君墨籬垂首站在原地,感受著周圍人不斷打量自己的目光,唇角輕揚。
  “君父,五年前鳳佩選中的是如今被索菲特所說的假皇子,兒臣認為若非真正皇室之人,鳳佩是不會選中此人的,所以此事是否是索菲特故意想要毀約,而特意找的藉口。”
  君祁悠轉頭看向君夜寒,深吸一口氣,將心中不斷起伏的心緒暫時壓抑住,話語已恢復平靜。周圍大臣聽到此話語,皆不斷點頭附和,鳳佩本是上古神物,若非是本人,又怎會與之產生共鳴,因此索菲特明顯是特意找藉口毀約。君祁悠見眾人被自己挑動的情緒,雙眸略帶笑意,然在看向君墨籬之處時,神色便瞬間染上一絲不快。君墨籬抬頭看向君祁悠注意自己的目光,揚唇微笑,純真的笑容乾淨純澈,不染塵埃。君祁悠看著君墨籬的笑容,愈覺刺眼,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乾淨的笑容,更不會有著如此純淨的雙眸,太過不真實。微抬頭看向君夜寒,便見君夜寒依舊溫柔寵溺地看著君墨籬,一雙溫柔的雙眸似已容納不下其他任何一物,執著愛戀。君祁悠驀的被自己的想法嚇住,愛戀?不會的,君父不會愛上此人的,一定是此人太過乾淨而一時興起興趣,君父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只是將這當成一場遊戲。君祁悠愈想愈覺得自己所想未錯,心緒漸漸平穩下來。
  在君祁悠分神的片刻功夫,一身著華服的貴氣男子已步入大殿,俊美的臉上滿是嘲諷,微諷的雙眸冷漠地看著殿內之人。
  “君上,如此做法便是對於索菲特的交代麼?”華服男子直接走至殿中央,不顧周圍之人錯愕的神情,悠然站至君祁悠身側,冰冷的聲音壓抑著憤怒已情。
  “圖蘭帝國如今的做法真是讓我等之人心寒,圖蘭帝國將假皇子嫁予索菲特帝國已是犯錯在前,如今居然還顛倒是非,將一切都怪予至索菲特帝國身上,此等又是何意?”
  君夜寒看著不請自來的歐林.索菲特,幽深的雙眸帶著淺淡的笑意。
  “那麼歐林.索菲特,貴為三皇子擅闖本朝議事,卻又是何意?”
  溫柔的話語輕柔若春風,柔和悅耳。
  歐林.索菲特未料到君夜寒在此刻居然還會倒打自己一耙,雙眸更似要噴出火,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歐林.索菲特冷笑地看著君夜寒,嘲諷的話語已帶著一絲不屑。
  “本王若不進來,恐有些人會將黑搬成白,顛倒是非。”
  “吾國從來以和為貴,只講事實。”君夜寒看著歐林.索菲特憤怒的雙眸,微笑輕語。
  “是麼?既然圖蘭帝國如此講真理,那麼索菲特帝國也並非不講理之人。”
  歐林.索菲特揚手輕擊掌心,清脆的掌聲在安靜的大殿內顯得極其響亮。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入,兩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手執冰寒的鐵鍊向殿內走來,粗大的鐵鍊在地面上磨出刺耳的聲音。殿內之人皆同時看向殿門,一身姿單薄,衣衫殘破的男子緊拴在鐵鍊的一頭,瘦弱的身子微顫抖,腳步踉蹌不穩。眾人在看清男子的面容之時,神色皆是瞬間凝滯,隨即轉換成極其憤怒。
  “這是何意?索菲特帝如此行為是不是也太過不將圖蘭帝國放在眼中!”一武將看著進來的幾人,心中瞬間溢滿怒火,神情激憤地看著殿中央冷笑的歐林.索菲特。
  “何意?這要問圖蘭帝國是何意了。”歐林.索菲特看著武將憤怒至極的神情,輕揚的唇角卻是說不出的嘲弄。君夜寒微笑的看著殿中央,微笑的雙眸似是在看一場極有意思的戲劇。
  “君父,君父救救皇兒...”被鐵鍊困鎖住的男子在看到君夜寒時,原本面如死灰的面容似是瞬間綻放出無比的生機,喜悅難耐。
  “到了此刻還要演戲!”
  歐林.索菲特聽到男子呼救的聲音,雙手 重重扯過鐵鍊,男子被重力狠狠扯倒在地,久久爬不起。殿內眾人看著歐林.索菲特的做法,眼中憤怒之意更深,不少之人已欲沖上前狠狠咒?。
  “歐林.索菲特,你貴為索菲特帝國的三皇子,便是如此禮儀?不要說此人如今還未查清真實身份,便不是真正的九皇子,也容不得索菲特帝國如此侮辱。”
  一大臣率先站出,憤怒地指責著歐林.索菲特,面頰滿是通紅。
  “怎不說圖蘭帝國將假皇子嫁予索菲特帝國是一個更大的侮辱,如此做法讓索菲特帝國淪為彌亞大陸的笑柄,圖蘭帝國不義在前,索菲特自是不會再厚臉充好人。”
  歐林.索菲特雙腳重重地踏上地上男子的背部,神色冰冷陰寒。一想起這個男子是自己親自接回索菲特帝國,且在當時所有的人皆恭維自己,而如今卻未想此男子居然是假冒之人,不但讓索菲特帝國蒙羞,更是讓整個彌亞大陸的各國之人不斷拿出來當笑柄,而自己的顏面早已在這幾日被一掃而光。越想越氣憤,歐林.索菲特不由加重腳上的力道,狠狠踩踏著地上男子的背部。地上之人重重的悶哼一聲,雙眼溢滿屈辱與憤恨。微抬頭,男子看向帝坐之人微笑的男子,微弱的聲音帶著一絲乞求。
  “君父,救皇兒...”

第87章 大殿遭劫

  君夜寒從帝座上起身,緩步走下高梯,雙眸滿溢溫柔的看向趴伏在地上的男子。男子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君夜寒,黯淡的雙眸瞬間溢滿欣喜與激動,顧不得踩壓在自己背上的腳,身子用力地掙扎起來。歐林.索菲特看著不斷想掙脫的男子,踩在男子背上的腳輕抬,任由男子支撐著疲軟的身子一次次從地上爬起,又一次次失敗的重重跌倒在地。歐林.索菲特看著男子的狼狽模樣,輕笑出聲,輕淺的笑聲卻是說不出的嘲弄與諷刺。君夜寒看著趴伏在地上的男子屈辱急切的雙眸,笑意加深,腳步微加快地走至男子身前。男子看著眼前黑色的衣擺,吃力地半撐起身,高揚著頭,雙眸滿是委屈與期盼。
  “君父,他們都說皇兒不是真正的九皇子。”男子聲音滿是委屈,虛弱的身子微顫。
  君夜寒看著已落淚的男子,微傾身,掏出一紫色的手帕,動作輕柔地擦拭著男子雙眸中已溢出的淚水。
  “男兒落淚,會讓人笑話的。”溫柔的話語柔和若清風,溫暖怡人。
  男子感覺著臉頰的溫柔觸碰,多日來受的折磨與摧殘的痛苦在這一刻瞬間爆發,眼淚更是掉落得厲害,聲音也帶著一絲哽咽。
  “君父,皇兒是被冤枉的,是有人陷害皇兒.”男子雙手緊緊扯住君夜寒,似在牢牢抓住最後一根救命草,至死也不願再放手。
  “我知道。”
  君夜寒溫柔的將手中的絲帕放在男子的身前,衣擺輕掠,輕易地掙開男子緊縛衣擺的雙手。男子怔怔地看著君夜寒稍離遠的身子,雙手無意識地握緊身前的手帕,嗅著絲帕上淡淡的菱羅花香,男子只覺得此刻的情形似曾相識。似是第一次自己見到君父之時,一人坐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獨自哭泣,沒有一人安慰自己,沒有一人發現自己,孤獨害怕充斥著整個心房。在自己要崩潰之時,第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便是君父,也是拿著紫色的絲帕輕拭自己的淚水,告訴自己不要哭。是了,便是那一刻,自己許下了一生的諾言。一生唯愛一人的諾言。然縱使如此,也只能看著君父離自己越來越遠。從未曾為自己停留片刻,從來都是毫不留情的轉身。唯一的一次,還是要自己嫁到索菲特帝國。男子牢牢地抓住絲帕,突的輕笑出聲,聲音溢滿悲傷與嘲諷。歐林.索菲特微笑地看著兩人的互動,看著男子拿著絲帕輕笑出聲的模樣,唇角的諷刺愈加加深。
  “自古帝王最無情,所以你看,縱使聖君知道你是無辜的,也不願幫你呢,那麼你還堅持什麼。”
  歐林.索菲特微傾身子挑起男子的下顎,看著男子滿是絕望的雙眸,冰冷的雙眸滿是嘲弄。
  “不會的,君父會救我的,況且我本就是圖蘭九皇子。”
  男子壓抑著滿目的悲傷,唇角輕溢一絲笑意,強撐起的笑意更顯滿目的悲涼。
  “何必騙自己呢,若真的願幫你,又怎會都不願多觸碰你一下。若你真是九皇子,你又為何用一個看自己愛人的神情去看自己的君父,不覺噁心麼。”
  歐林.索菲特看著男子微顫的身子,眸中的笑意更是張揚,陰狠。君夜寒看著男子閃躲的雙眸與慘白的臉龐,唇角笑意加深,緩緩走向前,輕按住歐林.索菲特緊掐著男子下顎的手臂,話語輕柔動人。
  “歐林.索菲特,你似乎忘記了此地是何處,忘記了本君呢。”
  歐林.索菲特感覺到手臂上刺骨的冰寒,神情微滯,鬆開鉗制住男子的下顎,步伐向後輕退。看著君夜寒溫柔微笑的完美面容,歐林.索菲特想起方才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寒意頓生,自己果然是氣糊塗了,竟然忘記眼前這個帝王便是自己的皇兄弗萊.索菲特見到都要退避三舍的狠角色。
  “歐林知錯,是歐林太過於急躁,因而頂撞了聖君而不自知,願聖君見諒。”
  歐林.索菲特微俯身,原本張揚憤怒的神色瞬間消失,只餘滿目真摯與懺悔,神色變化之快讓人無法將前一刻的此人所做的一切與如今此人的神情相聯繫在一起。君夜寒久久未置一語,幽深的雙眸深遂若深淵,微揚的唇角卻讓人察覺不到絲毫的笑意。歐林.索菲特看著君夜寒的神色,心中更是驚懼,一時不知自己到底是何話將君夜寒惹怒。君夜寒看著歐林.索菲特不知所措的神情,雙眸愈加暗沉。自己並非真因歐林.索菲特的話語而憤怒,而是歐林.索菲特的話語讓自己想起曾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讓所有的人也都如此想著籬兒。自古帝王最是無情,無心無愛。那麼世人認為自己一再未幫籬兒,是否以為自己不喜籬兒而冷待籬兒。一次次的籬兒陷入困境,是否讓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對籬兒絕情至斯。似在很久前,籬兒也曾對自己說過,對自己有情,而自己卻未當真心,以為自己付出的一切比誰都多,卻未想過,在他人眼中卻是最是絕情,最是傷人,曾經的君墨籬,而後的嵐音,再到如今,自己是否又錯了?君夜寒看向君墨籬之處,卻見君墨籬正微笑地看著自己,純真的雙眸看著自己無一絲隔閡與滿是信賴。君夜寒突然很想抱住君墨籬,帶著他離開這,離開這充滿俗世紛擾的世界,離開這污穢黑暗的宮廷,去只有兩人在一起的世界。
  “君父...”男子看著君夜寒,微弱的聲音打破殿內的沉寂。
  君夜寒看向趴伏在地上的男子,緩緩走上前將男子輕柔扶起,漆黑的雙眸溢滿溫柔,輕拍拍男子身上的灰塵,君夜寒溫柔地整理著男子淩亂的衣襟與長髮,舉止親昵柔和。男子支撐著疲軟的身子,雙眸滿是深情地看著君夜寒。
  “君父...”虛弱的聲音縱使輕小卻有著掩不住的愛戀。
  君夜寒看著男子已開始有些整齊的衣衫,神色愈加溫柔,輕收回手,看向一旁神色有些僵硬的歐林.索菲特。
  “他是曾經嵐族的聖子嵐聖音,至於圖蘭九皇子...”
  君夜寒話語微頓,看向一旁一直站在原地微笑的君墨籬,方輕語道
  “他確實不是...”
  輕推開男子,君夜寒轉身,優雅地走向君墨籬之處。溫柔的若琴音般悅耳動聽的聲音飄散至整個大殿,然大殿內所有大臣卻覺冷意直侵心房,冰寒入骨。在眾人還未完全消化突然而來的消息之時,一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若絕望的嘶鳴。
  “君父,我才是九皇子,嵐族聖子明明是你給我的一個暫時的身份,為什麼要否認我?為什麼?”
  男子邁步想要衝向君夜寒,然腳步才剛一邁動,便覺腿虛軟若一團棉花,只能任憑著自己重重倒向地面。男子微閉眼,掩住眼中的痛苦與悲傷,摔死了也好,死了或許便什麼也不知,死了也便不用如此痛苦。被欺騙的心傷,被背叛的痛苦若洪流流淌整個心房,一發不可收拾。死亡,何曾不是一種解脫!
  一溫暖的懷抱擁住男子,乾淨的清香瞬間溢滿男子的鼻尖,若出生般的純淨美好。
  “夜,我要他!”
  純澈清靈的聲音響至整個大殿,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男子微睜開緊閉的雙眸,卻發現自己的身子被一容貌平凡的男子緊緊攬住,平凡的容貌上滿是純真明淨的笑容。想要掙開攬住自己的雙手,卻無奈地發現自己無法動彈。歐林.索菲特看著突然跑至過到的面容平凡的男子,神色帶著一絲驚異。
  “抱歉,此人如今還屬索菲特帝國的帝后,所以...”
  君墨籬看也不看歐林.索菲特一眼,直接打斷歐林.索菲特的話語,純澈的雙眸直直地看著帝座上的君夜寒。
  “夜,我要他!”純澈的話語已帶著一絲執拗,似是得不到心愛之物而有些不滿。
  “籬兒為何要他?”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緊緊攬著嵐聖音的雙手,幽深的雙眸深處隱含著極度的寒冷,讓人不敢對視。
  君墨籬仰頭,看著君夜寒並未直接答應自己,雙眸已帶著不快之意。
  “夜,你說過,只要籬兒喜歡的都可以要。”
  純真的話語帶著任性之意,卻讓人無法產生一絲不悅之意,甚至心生縱容之意。然大殿之人此時自是不會想到這些,只因不少之人心中已是五味俱雜,本來方才聽到原本嫁予索菲特帝國之人不是真正皇子之時就已讓人難以接受,如今這位不知名身著皇子衣裝的男子卻直呼聖君的名字,且還公然對抗君上,簡直是讓人心臟無法承受,讓人直願此刻所有的一切皆是夢。
  “你喜歡他?”
  君夜寒此時眼中只有站在殿中央的君墨籬,溫柔的雙眸已開始滲著絲絲冰寒,冷酷至極。
  “籬兒覺得他看起來好親切,而且他也很漂亮.”
  君墨籬似是未感覺到君夜寒的憤怒,且用手指輕挑開嵐聖音的長髮,呈現而出的秀美的面容縱使已滿是疲憊與狼狽,卻也可清晰看出其真實容貌的絕世。君墨籬輕撫上嵐聖音的雙眸,話語略帶一絲擔憂。
  “夜,你看他都快哭了,你為什麼還要欺負他呢。為什麼不給他一條退路!”
  君夜寒看著看著君墨籬純真的雙眸似有著一絲悲傷,所有的憤怒瞬間轉換成疼惜痛苦。籬兒,縱使重生,縱使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你也忘不了你曾經的悲傷麼。只因一個相貌與你相象之人,只因一遭遇悲傷的人你便失去了笑容,我該拿你怎麼辦。輕捂上疼到極致的心口,君夜寒斂去雙眸中的悲痛,溫柔輕語道。
  “籬兒若喜歡,便拿去吧。”
  君墨籬聽到此話語,瞬間笑開懷,哪還有一絲的傷心與不快,笑意純真至極。
  “?,以後你就是我的哦。”
  君墨籬微笑出聲,伸手半拖半拉的將嵐聖音移至一旁,正準備放下嵐聖音虛軟的身子之時,嵐聖音身子卻是突的一轉,雙手快速地反扭,一手將君墨籬緊緊地箍住,一手緊握著一冰寒的白色匕首緊緊地抵在君墨籬的脖間。所以人看著突然的變化,瞬間無法反應過來。君夜寒卻是快速地站起,神色冰寒,真是大意了,方才被籬兒一時的話語刺激到,卻未想一時的晃神居然讓嵐聖音搶到先機,但是又有誰會想到一個連站起來都無力氣的人,會在一瞬間爆發出如此的力量。
  “放了我,不然我殺了他!”
  冰冷的匕首微劃破肌膚,留下一道極淺的劃痕,君墨籬微皺眉,純澈的雙眸中瞬間閃爍著害怕與無助的波光,若一個孩童遇到危險般無措。嵐聖音看著君夜寒欲動手,神色閃過一絲狠戾。
  “你不要過來,君夜寒,你若過來我就自爆靈魂。”
  一句話讓所有人皆心魂俱震,居然寧可自爆靈魂也要逃脫,世間的人或許有許多人不怕死,但再不怕死的人也不會想到自爆靈魂,靈魂若毀,那麼你就永遠消散,意味著天在間或許連一絲塵埃都無法留下,沒有痕跡,無人願意如此,縱使是死也留不下絲毫存在的蹤跡,誰都不願。靈魂的自爆只是意念方動便可一人再快也快不過意念,而君夜寒縱使可以達到此等速度,也是不會拿君墨籬的生命試探。
  “你為什麼要欺負籬兒,我剛剛還想和你做朋友,你是壞人!”君墨籬感覺到脖間越來越冰寒的感覺,不由委屈得大聲出聲,純淨的話語讓所有人更是怒目嵐聖音。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神色陰寒。
  “朋友,哈哈,真是可笑。你們將我當一個玩物,想要便要,想丟便丟,而我如今為何還要聽你們擺佈!你叫籬兒,那麼你的名字是君墨籬麼?”
  嵐聖音紅唇微靠近君墨籬的耳畔,原來清冷的聲音此時帶著一絲溫和誘惑。君墨籬聽到嵐聖音的話語,略帶疑惑地輕點點頭。
  “夜說我叫君墨...”
  話語未盡,嵐聖音的眼中卻是厲色一閃而過,冰寒的匕首快速地劃下,帶著無比的決絕與不悔。嫣紅的鮮血瞬間噴湧至地面,流淌一地,染紅滿地白玉石,鮮豔刺目...

第88章 終生為僕

  冰寒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大殿,冷入骨髓。冰冷的身子瞬間癱軟至地面,白玉鋪就的地面冰寒刺骨,嵐聖音睜大雙眸看著高挺的屋頂,雙眸空洞無神,似萬物再已無法入眼分毫。君夜寒牢牢地抱住君墨籬,雙眸幽暗無一絲光澤,手指微顫地撫上君墨籬的脖間,一道白色的微光閃過。脖間淺淡的劃痕瞬間消失,平滑的肌膚不留一點痕跡。
  “離兒,痛不痛?”
  君墨籬感受著君夜寒抱住自己腰身的雙手微顫,輕搖搖頭。
  “夜,不痛了,你看,都被你治好了。”
  君墨籬輕揚頭,露出白皙的頸項。君夜寒緊了緊抱住君墨籬腰身的雙手,感覺到懷中溫熱的氣息,方才緩緩平復心中的懼怕。
  “不痛就好...”
  低喃的話語依舊殘留著一絲後怕,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純淨的雙眸,雙眸滿溢溫柔。片刻,君夜寒方微鬆開君墨籬,看向躺在血泊中的嵐聖音,唇角輕輕上揚,幽深的雙眸暗不見底。方才那一刻,或非自己強行使用了破開時空的能力,或許躺在地上的便是籬兒了,而一想到躺在地上的人是籬兒,君夜寒眼中愈加幽暗。修長的手指輕彈,一道黑色的光芒緊緊束縛住地面嵐聖音的身子。嵐聖音殘破的身子漸漸飄離地面,血水一滴滴地滴落在地面,在安靜得窒息的大殿顯得極其清晰。白色的長衫早已染紅,胸口似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切割去,只餘一個拳頭大小空洞,殿內之人甚至可以看到胸膛內的血肉,甚至可看到那跳躍的心臟。不少大臣看到之後臉色蒼白,雙腳微微發顫。而嵐聖音卻似感覺不到任何痛苦,所有的一切似是與自己無關。君夜寒看著嵐聖音空洞的雙眸,眼中的笑意更加加深,修長的手指伸進胸膛的空洞,欲將那跳躍的心取出。
  “不要...”君墨籬大呼出聲,雙手緊緊抱住君夜寒的手臂。
  “籬兒不要任性!”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驚恐的雙眸,神色有些無奈。
  “不要,夜不要殺人好不好,籬兒不喜歡夜殺人。”君墨籬雙眸緊緊地盯著君夜寒,純澈的雙眸蒙上一層薄薄的薄霧,似是君夜寒若一拒絕,便會有眼淚流出。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欲落淚的雙眸,微歎一口氣,神色帶著一絲妥協。
  “他留著,會傷害到籬兒的。”君夜寒此時只盼能說服君墨籬,讓君墨籬退步。
  “不會的,你看他現在這樣乖,都不說話的,夜都已經綁著他了,想怎樣就怎麼樣了。”
  君墨籬略帶不快地看著君夜寒,雙眸無一分退讓之意。
  想怎樣就怎樣麼...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純真的雙眸,神色若有所思,唇角笑意漸漸加深。
  “既然籬兒這麼喜歡他,那麼就讓他永遠只聽籬兒的話,好不好?”
  君夜寒輕撫著君墨籬的柔發,笑容寵溺。
  “好..”
  君墨籬開心的點頭。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答應,雙眸溫柔滿溢,抬眸看向半空中的嵐聖音,君夜寒微微輕笑道。
  “嵐聖音,從今以後你要用你的命去護著籬兒,知道麼?”
  微揚手,白色的光芒瞬間包圍著嵐聖音,白色的光芒瞬間照亮整個大殿,白色的光芒映照著地面嫣紅的鮮血,詭異至極。等白色的光芒漸漸裉去,嵐聖音身穿白色的束身衣裝站在地面,身體已是完好無損,一頭長髮束在發頂,淡雅出塵的身姿飄然若蓮,然美中不足的卻是,眉宇間印刻著一玄色的‘契’字,雖小卻足以上人看得一清二楚。君墨籬看著嵐聖音的模樣,開心異常。君夜寒任由君墨籬跑至嵐聖音的身邊,雙眸滿是溫柔。君墨籬輕拉住嵐聖音的手臂,神色純真的看著嵐聖音清雅的面容。
  “你叫嵐聖音麼?你好漂亮哦。”
  嵐聖音混沌的神志漸漸回緩過來,看著君墨籬拉著自己手臂的雙手,不由想重重地甩開,然無論自己怎麼想用力甩開,卻是一點也無法動彈。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活著?為什麼自己不能動彈?為什麼還要看到這個世界?為什麼還要讓我再看到你們!
  微挪挪腳跟,嵐聖音發現自己可以動彈,一發現自己可動彈,嵐聖音不由又想重重甩開君墨籬的手,卻發現身子又再次無法動彈。感覺到自己的異樣,嵐聖音冷冷的看向君墨籬。
  “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有,籬兒什麼也沒做。”君墨籬雙眸略帶委屈的看著嵐聖音。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委屈的神情,冷笑出聲。
  “嵐聖音...”
  嵐聖音看向君夜寒,清冷的雙眸瞬間溢滿晦暗。君夜寒看著不出一語的嵐聖音,輕笑出聲。
  “從今以後,你便是籬兒的奴僕,你要好好保護籬兒,除非死亡...”
  輕柔的話語溫柔異常,卻讓嵐聖音覺得自己的身子冷得似要凝結成冰。手指不由自主地輕撫上自己的眉間,清晰地感覺到一道淺淡的刻痕印在額間,令人無法忽視。嵐聖音觸碰出額間的字體,雙眸漸漸染上瘋狂痛苦的神色。居然是奴僕契約,一旦為奴,終生為僕,縱使身滅也無法擺脫,除非靈魂徹底毀滅。然一旦為奴,卻是連生死也是自己無法掌控的了,終生不得自由,終生不得抗拒。
  “你怎麼了,不開心麼?”君墨籬看著嵐聖音,聲音帶著一絲擔憂。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看著自己純淨的雙眸,眼神掃過滿殿看向自己毫無同情憐惜的雙眸,瘋狂的大笑出聲。
  好,好,真是太好了。君墨籬,你確實演了一場好戲。純真?多麼可笑的詞語。原來方才欲刺死君墨籬之時,君夜寒的那一掌是要穿透自己的心口的,卻未想君墨籬會在那一刻推開自己,讓那一掌打偏,並未直接殺死自己。本以為君墨籬只是一時的無心,如今想來都是設計好的。不讓自己死,是為了讓自己成為你的奴僕,終生不得解脫。早在一開始便設計好一切,把自己當玩物一樣向君夜寒討來,激怒自己,讓原來還同情自己遭遇的大臣瞬間憤慨上自己。自己動手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純真之人,是多麼可鄙,而你是多麼善良,最後還為我求情,真正是太可笑了。所有人皆被你的話語牽引著走,多麼可笑。為什麼沒人發現,發現君墨籬在演戲,只因為笑容純真,話語真摯麼?然,一個擁有著純真心靈的人為何在見血的時候不會害怕,為什麼瞬間遭遇了如此多事時恢復如此快,卻是無一人發覺。是世人受蒙蔽的太深,還是君墨籬,你太會演戲?
  “從今以後你的一生都屬於我支配了,開心麼?你不是還想要回你的身子麼?那麼就好好討好我哦!”君墨籬微側頭,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看向嵐聖音憤恨的雙眸,雙眸純澈動人,輕小細微的聲音只有兩人方可清晰的聽到。
  “卑鄙!”嵐聖音看著君墨籬清澈的雙眸,揚手重重的擊向君墨籬的肩膀。君墨籬被掌風重重擊倒,身形卻紋絲不動,而嵐聖音的身子卻似斷了線的風箏狠狠地倒飛,重重地撞上一旁的石柱之上。鮮血從唇角溢出,嵐聖音輕咳出一口鮮血,緩緩起身,看著滿殿之人鄙夷的雙眸,神情已滿是屈辱。
  真是卑劣,居然用激將法。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神色愈加蒼涼,自己何錯,呵呵...
  明明那皇子的身子是自己的,明明君父說自己若好好當幾年索菲特帝國的帝后,便將自己的靈魂移回自己的真正的身子,那擁有著皇室血脈的九皇子的身子。可如今卻是為何,為何讓一個異世孤魂佔領,不但佔領了自己的身子,還佔領了君父的心。嵐聖音愈想愈覺得可笑,自己的一生簡直是一個笑話。算計了那麼多,得不到的依舊得不到。努力了那麼長的時間,卻比不過君墨籬在君夜寒眼中的一根毛發。
  嵐聖音,嵐音。聖,剩也,多餘者也...
  可笑,真是可笑...
  君墨籬看著嵐對音冷笑的雙眸,微走向前,神色擔憂的輕扶起嵐聖音,嵐聖音亦也任由君墨籬攙扶起,與君墨籬向殿外緩緩走去。走至殿門口之時,君墨籬微回頭看向一直看著自己的君夜寒。
  “夜,我和聖音先去玩了哦!”
  未等君夜寒回答,君墨籬就直接牽頭嵐聖音的手向門外,腳步快速地離開。君夜寒看著殿內依舊呆若木雞的眾人,輕筆道。
  “九兒太調皮了,所以還願各位愛卿以後多多照諒。”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皆回過神。
  “君上,皇族血脈之事尤為重要,還請君上讓臣等確認方可。”
  “當然,明日便去祭壇。”君夜寒微笑地輕揚唇,神色帶著一絲愉悅。
  多年來,終於等到此刻。想到明日的結果,君夜寒不由輕笑出聲。

第89章 與君共勉

  午後的陽光傾照大地,冰雪初融,彙聚成水流淌一地。潺潺的流水聲輕輕迴響在整個庭院,讓幽靜的庭院更顯靜謐安寧。一白衣男子坐在溪水邊,褲角挽至膝蓋,赤裸白皙的雙足浸在溪水中,雙手穩穩地握著一紫竹魚竿,神色平靜。清澈的溪水中偶有幾條嬉戲的魚兒穿梭而至,輕甩魚尾游至白衣男子的雙足之處輕繞著白衣男子的雙足打轉,大膽點的甚至輕吻上白衣男子的雙足,腳踝之處酥癢的感覺讓白衣男子笑意微漾。
  “該用午膳了。”嵐聖音走于白衣男子身後,清冷的雙眸帶著一絲嘲諷。白衣男子聽著嵐聖音冷硬的聲音,唇角笑意加深。
  “等魚兒上鉤,我再去用膳。”輕搖搖頭,白衣男子依舊微笑地看著水面,笑容明淨。嵐聖音雙手緊緊握緊,努力壓抑著心中暴虐的念頭,淡雅的面容略微扭曲。若非自己打到君墨籬身上無一絲效果,且打在君墨籬身上的所有傷害會雙倍返回在自己身邊,自己早就將君墨籬暴打一頓,殘虐至死。
  “你的魚鉤連魚餌都無,又怎會有魚上鉤?”
  “誰說沒有魚餌。”君墨籬微笑,握住竹杆的雙手向上輕甩,平靜的水面激起圈圈漣漪,隨著水聲的輕響,一條火紅色巴掌大的魚咬著魚鉤躍出水面。君墨籬伸手握住火紅的魚身,將魚嘴裡魚鉤取出,將火紅色的魚放置在雙手中捧著,側身輕笑遞至嵐聖音的眼前,純澈的雙眸有著掩不住的笑意。
  “這不就是一條自願上鉤的魚兒麼!”
  嵐聖音看著安靜的躺在君墨籬手心的魚,眼中滿是震驚。火鯉,整個身子豔麗似火,性子跳脫,流動的速度快似閃電,極難捕捉。一旦感覺周圍有人,便會瞬間逃之夭夭,然而如今卻安靜地躺著任人宰割的時候。如此情況可說是詭異至極。
  “怎麼會,連魚餌都無...”嵐聖音雙眸溢滿難以置信,原本心中的嘲諷早已拋之腦後。
  “誰說無魚餌。”君墨籬輕甩空無一物的魚鉤,唇角輕揚。君墨籬輕拍拍身上沾染的草屑,優雅地站起身,雙足輕踩水面,緩緩走上岸,無暇的雙足白皙如玉,晶瑩剔透。
  “嵐聖音”君墨籬微笑地看著嵐聖音,輕笑出聲。
  “你看到如今的我,第一念頭會是什麼?”
  嵐聖音雖不明白君墨籬此話是何意,心中不以為意,然雙眸卻是不由自主的認真地打量起君墨籬的模樣。感覺到不受自己控制的動作,嵐聖音暗暗咬牙,但是依舊無法抗拒地按照君墨籬所說的去做。
  “平凡”嵐聖音微吸一口氣,話語冷淡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君墨籬淡笑出聲,純澈的雙眸溢滿笑意。波光瀲灩,純淨動人。
  “現在呢?”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原本平凡的樣貌因一個明淨的笑容便瞬間生動明麗起來的面容,神色微滯。
  “很,美...”嵐聖音雖然不想承認,但依舊不可否認哪些模樣的君墨籬很美,不是容貌上的美,而是來自心靈的衝擊,純淨美好似夢幻。
  君墨籬聽到嵐聖音的話語,笑意加深,隨之將手中的魚丟到嵐聖音的懷中。嵐聖音雙手不由自主地接住魚,然而原本在君墨籬手中安靜的火鯉卻是突的咬上嵐聖音的手指,隨即魚尾用力一擺,魚身若閃電般向水中躍去,快速地消失。嵐聖音一時看著被火鯉咬破的手指,神色微滯,清冷的雙眸微暗。君墨籬看著嵐聖音的神色,輕笑出聲,輕淺的笑聲若溪水流淌過心間,洗濯煩躁的心靈。
  “你知道火鯉方才為什麼會那麼安靜麼?”
  “不知”嵐聖音輕捏了捏受傷的手指,神色冷淡地看著君墨籬,君墨籬繞了這麼大的圈子,繞來繞去,卻是不知與那魚餌到底有何聯繫。
  “火鯉之所以上鉤,是因為看到自己喜歡的餌。而躺在自己喜歡的餌內,火鯉又怎會捨得離開呢。”君墨籬看著嵐聖音難以置信的神色,笑意微漾。
  “墨籬便是那魚餌,誘魚上鉤的餌。”君墨籬走至嵐聖音身前,微笑輕語。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剔透的雙眸,雙眸漸漸轉深。以自己為餌,願者上鉤麼。那那火鯉,以為純淨的事物便是美好的,是對自己最有利的,卻不知對方早已布好羅網,只等自己自投羅網,自取滅亡。便如同自己,自己本不會在今日成為君墨籬的奴隸,卻因未看清君墨籬的真實本質,而自取滅亡,失去一生的自由。
  “你費盡心思便是為了一洗前仇,為了羞辱我麼?”
  君墨籬看著嵐聖音暗沉的雙眸,笑意輕揚。
  “ 羞辱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麼?嵐聖音,有些時候不要將自己看得太重,但最好也不要將自己看得太輕。”
  “何意?”嵐聖音看著君墨籬,雙手緊握。
  “你這幾年的勢力也該培養起來了。”
  “勢力?我現在就像一條狗一樣沒有自由,何來的勢力?”嵐聖音冷笑地看著君墨籬,雙眸溢滿冰寒。
  “狗?狗的生活有何不好,這個世上有多少人過的連狗都不如。”君墨籬淡笑的看向嵐聖音,面容平靜。
  “被圈養的狗至少不用受凍挨餓,不用遭路人棍棒亂打,主人開心了還會獎賞狗,而那些過得連狗都不如的人,每日挨打受唾棄,過街還會被人拳打腳踢。而你,若非方才被我從殿中索要而來,你現在過的便是連狗都不如的生活。”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神色,指尖堅硬的指甲緊緊地扣進掌心,絲絲血絲滲透而出。
  “那麼,你的意思是,我該謝謝你將我救出來,謝謝你讓我成為你的奴隸?”嵐聖音輕吸一口氣,話語聲帶著一絲壓抑。
  “不,我也只是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才救出你罷了,互惠互利。”君墨籬輕笑出聲,純澈的雙眸中無一絲情緒洩露。
  “一切只是為了利益麼?”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微笑的面容,冷笑出聲。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你那曾以為了救你而死去的畢唁,為了曾以我將你...”
  “一半為此,看起來你知道我的身份。”君墨籬打斷嵐聖音諷刺的話語,神色淡然地看向嵐聖音。
  “我不是君祁悠,喜歡自欺欺人,君上心有多絕情我早已知曉,所以若動情,必然只為一人。”嵐聖音掩住雙眸中的隱痛,冰冷的話語帶著無比的嘲弄。
  “而你,如今要權勢又是為何?你想要的君上都會給你,恐怕你便是想要這帝國君上也是不會有丁點猶豫的。”
  “你也知道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給你。”君墨籬淡笑地走至一旁的石橋上,身子輕靠在橋欄看著平靜的湖面,君墨籬指著水裡清晰看見的遊魚。
  “我現在就像那魚,被人給予了所最需要的水,可以在水裡自由自在的遊動,且每日還會有許多美味的食料,過著簡單最純澈的生活,但是,這溪水縱使可流到再遠的地方也有盡頭,而養魚的人,若需要,便可輕易將魚撈起來,隨時享用。”
  君墨籬隨手撿起一塊碎石,丟至水裡,水中的魚兒被石頭驚嚇住瞬間向一旁遊走,待水面平靜後,又漸漸靠攏至原地。
  “看到了麼,這些魚因享受習慣了,早已被磨去了天生具有的警惕性,如今若想捕捉,可說是輕而易舉。”君墨籬淡笑地看向嵐聖音,雙眸剔透若琉璃,在暖陽的照射下流轉著誘人的流光。
  “你怕被他磨支所有棱角,你要更多的自由,所以,你想要勢力?”嵐聖音寶寶地看著君墨籬,雙眸暗沉。君墨籬看著嵐聖音的雙眸,唇角自信地上揚。
  “不,我只是想要站在與他同樣的高度,平等的高度。”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自信的笑容,神色微滯。原本鬱積的心卻是漸漸有些明瞭為何君夜寒會選擇君墨籬了,不是因為聰明,不是因為曾經那絕世容貌。而是那驕傲不屈服的心,那永遠追隨著自己那不變初衷的堅韌的心。這是來自靈魂中不可磨滅的堅持,也是最原始的純淨,所以記憶才未被那碧落花磨去麼,所以...
  若是自己,君夜寒如此對自己,恐怕早已沉浸其中,一味享受著所有,拋棄所有而沉淪其中。而君夜寒從來只是自己心中的神,只可仰視,從來只是遠遠地追隨,等待著被救贖,滿心唯有自卑,更不說會去奢望著與君夜寒站在同一高度。
  君墨籬看著嵐聖音變幻不定的雙眸,眼中的笑意一點點加深。真正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君墨籬卻是永遠也不願說出口。微垂首看著自己晶瑩的雙手,陽光照在其上,似可清晰的看到手心中血液流動的方向。溫熱無暇的雙手,純淨的靈魂。華奢的房屋,萬人的恭謹。擁有了這麼多,為何卻沒有一樣,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那溫柔呵護自己的愛人,擁有大陸上最強大的實力,最無上的權利,最完美的面容與無盡的財富,然而這麼美好的人愛著自己,為何心卻依舊空落落的。仰望天空,君墨籬唇角輕扯,純淨的雙眸似有薄霧籠罩,朦朧而看不真切。
  暖陽,石橋,流水,橋上人卻依舊寂寞如初。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冰冷的雙眸微凝。
  “我已經是你的奴隸,我的一切早已只屬於你了。”
  君墨籬依舊仰望天空,然唇角的笑意卻是輕輕揚起。我終靠自己得到一切,終將站在最高點,與你站在同一位置,俯瞰眾生。
  風輕揚,帶起水聲陣陣,清澈明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走近,一白衣侍腳步輕盈快速的跑至君墨籬之處。看著君墨籬看向自己的目光,侍從快速的恭謹低頭。
  “殿下,眾殿下邀請九殿下去綠怡殿同用午膳。”
  君墨籬聽到侍從的話語,輕笑出聲道。
  “真是巧,正好我還未用膳。”
  轉頭看向已冷笑出聲的嵐聖音,君墨籬微笑輕語道。
  “走吧,我的奴隸,與我一起去見見我的兄弟們哦。”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再次恢復單純明淨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腳步卻不由緊跟君墨籬向外走去。

第90章 宴會風波 1

  綠怡殿,殿若其名,殿若其名,殿園內綠蔭蔽地,鬱鬱蔥蔥,滿園空氣清新怡人。君墨籬方一踏入殿門,便看見院內的涼亭處坐滿了身著華服,氣質華貴的男子,眾皇子皆是面帶謙恭友愛的笑容,舉止之間盡顯皇族的優雅。
  “九皇弟來了。”一清亮的聲音在眾人之中響起,所有人皆同時看向君墨籬所站之處。
  君墨籬看著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雙眸笑意盡顯。
  “哥哥們好,弟弟們好!”
  清靈的聲音直傳入眾人的耳中,讓眾人的笑意更加加深,眾人友善地看著君墨籬,一皇子向君墨籬微招招手,溫雅的笑道。
  “九弟,到皇兄這邊來,我們可是都準備了不少好玩的禮物給你哦。”
  君霖玉笑容溫煦,溫雅的面容上滿是善意的笑意。
  “有禮物麼?籬兒喜歡!”
  君墨籬聽到禮物之時快速地跑向君霖玉所在的涼亭之處,嵐聖音微垂眸快速地跟上君墨籬的步伐,唇角輕輕上揚。君霖玉看著接近的君墨籬,唇角笑意漸漸加深,眾皇子亦跟著微笑不已,看著已離自己不遠的涼亭,君墨籬的步伐不由加快。青石鋪就的小道之上滿是初融的雪水,君墨籬毫不在意地踩在雪水上,一路奔來雪水濺得四處飛揚,衣擺之處皆被濕透。腳步快速地跨上涼亭前的臺階,君墨籬兩步並做一步地跨上階梯,卻不想腳下突的一個趔趄,身子猛地向前栽倒。眾皇子看到君墨籬突然栽倒的身子,瞬間皆愣住,似是未料到此情況,一時間皆無一人上前拉住君墨籬。緊跟在君墨籬身後的嵐聖音看到其跌倒,雙手快速地拉向君墨籬的手臂。卻不想力道太過,將君墨籬白色的袖子瞬間扯破,而君墨籬身子只是微頓片刻,身子更是重重地跌向地面。
  “啊---”君墨籬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面,不由輕呼出聲。
  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到達,一溫暖的懷抱將君墨籬牢牢地縛住,淡淡的暖香包容著整個身子。君墨籬慢慢睜開緊閉的雙眸,微微抬頭,待看清抱住自己之人時,雙眸瞬間溢滿快樂的神采。
  “夜---”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驚喜的雙眸,原本略含不快的雙眸變得無奈。
  “籬兒,看來是真是不能離開你一刻啊,不然還真不知道你又會有什麼事。”
  “哪有,我剛剛明明跑得挺平穩的,誰知道上臺階的時候腿會突然一下軟了啊。”君墨籬看著君夜寒,雙眸染上一絲委屈。
  “腿軟麼。”君夜寒唇角笑意輕揚,看向亭內已噤若寒蟬的眾皇子,幽深的雙眸愈加深沉。
  “對啊,不過夜怎麼到這裡來了?”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神色滿是好奇。
  “當然是我去殿內找某個不乖的孩子用膳,卻發現這個小孩卻先偷跑了,所以只好自己找來了。”君夜寒神色寵溺的輕捏了捏君墨籬滑膩的臉頰,唇角笑意加深。
  “我是大人了,還有,既然哥哥弟弟們叫我來玩,我當然要來看看了,而且好像有很多禮物。”君墨籬略帶不滿地看著君夜寒,神色不快。
  君夜寒聽到君墨籬的話語,轉頭看向眾皇子,微笑輕語道。
  “眾皇兒之間似乎都很友愛,看起來在此玩得倒是開心。”
  “兒臣們久未相聚,甚是掛念,因此今日才互相聚聚共進午膳。”君祁悠率先走出,神色恭謹地看向君夜寒。
  “是麼?本君正好也很久未與各皇兒一同用膳了,今日正好,那麼便一起罷。”君夜寒溫柔地看向眾位皇子,話語低沉悅耳。
  “是”眾皇子快速應聲,神色已恢復常態,然雙眸卻是掩不住的猶疑。
  君夜寒將眾皇子的神情盡收眼底,輕撫了撫君墨籬的長髮,微笑輕語。
  “時辰也不早了,想必眾皇兒已經將一切都打理好了,那麼便叫人開始傳膳吧,今日是我們便在這庭院內用膳。”
  “君父,天氣太過寒冷,不如...”
  “不必,便擺在那吧。”君夜寒直接打斷君祁悠的話語,手指指向一旁的空地之上,話語讓人無法心起一絲抗拒之意。
  “是”君祁悠深吸一口氣,手掌輕擊,清脆的掌聲瞬間傳至整個院落。一陣悠揚的歌聲緩緩飄散在整個殿院,清靈的聲音飄渺虛幻,一群身披薄紗,姿色絕世的女子手托託盤輕盈地走向涼亭。眾位皇子看著越來越近的各姿色豔麗的女子,雙眸不時看向君夜寒,神色已開始逐漸染上擔憂後悔,似是在害怕著什麼。一白衣女子緩緩走出眾女子佇列,手托一銀色託盤,緩緩走至君夜寒身前,微俯身。
  “聖君萬福,小女子恭迎聖君。”婉轉的聲音若黃鶯輕啼,動人悅耳。白衣女子緩緩抬頭看向君夜寒,雙眸波光流轉。君夜寒在看到白衣女子的面容的一瞬間,身子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君墨籬感覺到君夜寒僵硬的身子,抬頭看向白衣女子,純澈的雙眸噙著難以置信的神采,正準備上前之時,君夜寒驀地推開君墨籬,快步走向白衣女子,修長的手指輕托起女子的臉龐。
  “你的名字?”低沉悅耳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若夜色般的雙眸浸染黑暗。

第91章 宴會風波 2

  “白氤,我叫白氤,君上。”白衣女子仰頭,水潤的雙眸秋波流轉,魅人心神。
  “白音?”君夜寒微笑地輕問著白衣女子。
  “君上,是氤氳的氤。”白衣女子嫣然一笑,若暖春飛花,美好得虛幻。
  君夜寒聽到女子的回答,輕笑的鬆開鉗制著白衣女子下顎的手,雙眸再未看一眼女子,轉身溫柔地走至君墨籬的身邊,伸手正欲攬過君墨籬之時,君墨籬腳步微向後退一小步,避開君夜寒的手。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避開自己的動作,深幽的雙眸看向君墨籬。
  “籬兒,乖,剛才我不該推開你,不要生氣了。”低沉的聲音帶著溺人的溫柔,清越悅耳。
  “不要,籬兒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君墨籬想也未想就拒絕,貝齒輕咬紅唇,純澈的雙眸薄霧彌漫,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是強忍著不讓其落下來。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的雙眸,心口突的刺疼起來,似有無數銀針刺穿心口,疼痛難忍。
  “我錯了,籬兒,我不會再推開你。”君夜寒走上前,不顧君墨籬的抗拒,雙手緊緊攬住君墨籬。君墨籬感覺到束縛在自己腰間越來越大的力氣,純淨雙眸無一絲情緒。感覺著君夜寒衣襟上淡淡的暖香,君墨籬唇角緩緩輕揚,一腳輕抬,隨即重重落下,狠狠踩上君夜寒的黑色錦靴,純黑色的靴面瞬間印上一個灰色的灰印。隨之縛在自己腰身的雙手微松,君墨籬順勢快速地推開君夜寒的雙手,快速退離至君夜寒微遠之處站定。周圍眾人看著兩人一連串的動作,倒吸一口冷氣,神情更是變幻不定。此時凝滯的氣氛,可感覺到所有人心中的不安與緊張之情。君夜寒雙眸溫柔無奈地看著君墨籬,再次走上前毫不在意的再次牽過君墨籬的手,不容君墨籬一絲抗拒,直走向一旁已佈置好的檀木圓桌上的主位上坐下。君墨籬感受到君夜寒緊握著自己的手不容抗拒,只得不情不願地坐在君夜寒身旁的位上。從皇子看著君夜寒已坐下的身子,皆回過神,快速地走至桌旁,恭謹地坐在各自的位置。君夜寒看著桌前眾人拘謹的動作,開口輕笑道。
  “今日只是家宴,皇兒們也不必太過拘束。”
  “是,君父”眾皇子欣然應聲,原本肅靜的空氣才漸漸回緩。
  一盤盤精緻的菜肴被一個個姿色絕色的女子端上桌,菜香飄散在空中,溢滿整個庭院。
  “籬兒,喜歡吃什麼?”君夜寒溫柔地看向君墨籬,雙眸溢滿寵溺。
  君墨籬未看君夜寒一眼,將桌上的竹筷拿在手中拿至手中,直接夾起離自己最近的菜肴,看也未看就放在嘴裡咀嚼起來,然還未咀嚼幾下便瞬間吐出。碎肉混雜著星點青菜噴至桌面上,君墨籬捂住自己的嘴快速咳嗽著,白皙的雙頰通紅一片,雙唇嫣紅似塗抹上一層豔麗的唇紅。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通紅的雙眸,雙手忙輕柔的拍著君墨籬的後背,替君墨籬緩緩氣,片刻,方見君墨籬一點點的回緩的模樣,才略舒口氣。
  “籬兒,喝口水?”
  “不要。”君墨籬推開君夜寒的手裡的水杯,微紅的雙眸在看到圍在桌子周圍的皇子那鐵青的臉色與一動也未動的雙手,純澈的雙眸不由帶著一絲疑惑。
  “你們不吃麼?”
  “我還不是很餓。”三皇子君霖玉嘴角略上揚,看了看滿桌飯菜,神色有些牽強。
  “你們難道也都不餓麼?”君墨籬見三皇子不餓,又偏頭看向一干一動也未動的皇子們,神色不解。
  “好了,你們忙了一上午應該也餓了,如今也不是拘束之時。”君夜寒輕揉了揉君墨籬的長髮,神色溫柔的看向眾人。
  眾皇子看著君夜寒掃過來的眼神,皆微垂首,暗地裡眼神皆狠狠看向君祁悠之處。都是君祁悠這廝弄這麼損的法子,如今卻要自己自食惡果,將天椒撒在這些菜裡,雖會讓菜肴聞起來更加香,但那辣味卻是滲透在菜裡,只要稍嘗一口便會覺嘴裡要噴出火,天椒從來都是為了配藥的,如今用在菜肴裡只是為了整整這個初來的九皇子,這種做法只是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縱使追究起來也根本無大礙。只是沒想到,君父會突然來此,且還與大家一起用膳。當然這些皆不是如今眾皇子不願用膳的最主要原因。看著滿桌香氣滿溢的飯菜,眾皇子此時無一點胃口,一想起方才君墨籬將口中的唾沫與肉屑都噴撒到了這些菜上,眾人胃就反。真不知道君墨籬剛才那一口是怎麼噴出來的,居然幾乎都遍佈了整桌面,讓桌上的菜幾乎都無法倖免。君夜寒拿起桌上的筷子,優雅地夾起桌上的菜肴,微微吃了幾口,便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看向眾皇子。
  “嗯,這些菜肴有點辣,菜色很新穎,你們可以嘗嘗。”
  眾皇子看著君夜寒再次開口,幾乎同時拿起桌上的竹筷向籬自己最近的飯菜夾去,快速地放進嘴中,掙扎痛苦的表情似是在咀嚼著毒藥般。君夜寒滿意的看著眾皇子吃著桌上的飯菜,看向君墨籬安靜的坐著的身子,溫柔的撫了撫君墨籬的長髮,神色帶著一絲擔憂。
  “籬兒,還是生我的氣麼。”
  “沒有。”君墨籬將頭偏向一邊,話語冷硬,動作話語皆似一鬧著小彆扭的孩童,讓人心生笑意,卻也憐惜不已。
  “好,好,籬兒,是夜錯了,籬兒要怎麼懲罰夜都可以,好不好。”君夜寒慢慢湊近君墨籬的耳畔,話語溫柔帶著一絲祈求。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說出自己想要的話語,立馬轉過頭。溫軟的觸覺讓兩人瞬間愣住,君墨籬雙眸微睜,看著君夜寒近在眼前的完美面容,快速的向後仰頭,白皙的臉頰瞬間染上一絲紅潤,似氣又似羞。君夜寒伸手輕撫摸了下自己的唇瓣,溫柔的雙眸暗光流轉,神色帶著一絲回憶品味之意。
  “籬兒臉都紅了,好可愛。”君夜寒靠近君墨籬臉頰,濕熱的氣息讓君墨籬的耳垂微紅。君墨籬推開君夜寒靠近的臉龐,神色帶著一絲懊惱。
  嵐聖音獨自站在不遠處,看著桌上兩人上演的溫情脈脈的場景,清冷的雙眸沉暗深幽,雙手緊緊握緊,努力克制著心中的嫉妒與毀滅一切的衝動。再看向桌上那些連頭都不敢抬,只是垂頭吃著桌上飯菜的滿臉通紅的眾皇子,幽沉的雙眸帶著一絲譏諷,心中更是湧上一股酸澀之意。是了,縱使如今自己還是皇子,或許也是像這些皇子般,連頭都不敢抬,自卑得便連仰視君夜寒的面容都要鼓起所有的勇氣,而心中所有一切勇氣在看到君夜寒之時,又會瞬間化成灰飛,只余滿心尊崇與卑微之意,只願就此跪伏在地,永世膜拜。而君墨籬,卻擁有著所有人皆未有的一切,無怪乎君夜寒會如此對待君墨籬。只因,這個世上若真有一人能瞭解君夜寒。能平等對待君夜寒的,或許只有君墨籬。多麼可笑,一切居然在旁觀之時,才發現曾經自己的愛原來是如此卑微,無怪乎君夜寒連一眼也不願看著自己,無怪乎世人對君夜寒的愛,君夜寒從來都未放在心裡。從一開始便不平等的愛,還是愛麼?
  君墨籬微側頭看向嵐聖音之處,笑意微漾。
  “籬兒笑什麼?”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純澈的笑容,輕聲詢問。待看到君墨籬是看向嵐聖音之處,神色瞬間變得不快,幽深的雙眸愈顯幽暗。
  “籬兒,若你再這麼看著嵐聖音的話,我現在便殺了他。”
  溫柔的話語親昵溫情,卻讓聽到之人無端心生寒意。君墨籬看向君夜寒,純澈的雙眸滿是憤怒。
  “夜,你已經把他給我了,現在又要反悔,是想欺騙籬兒麼?”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不快的雙眸,只得無奈的輕歎一口氣。
  “好吧,我不會動嵐聖音,但若是籬兒以後總是看著他的話,我可就真的會控制不住的。”君夜寒只得退讓,神色帶著一絲妥協。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無奈的神色,正欲要君夜寒肯定的答應之時,一道輕靈的鈴聲緩緩響起,清脆的鈴聲若一道動人的旋律,在這冰冷的寒冬愈顯動人悅耳。眾人不由看向聲源之處,便見一白衣女子在不遠處的一處空地上翩翩起舞,阿娜的身姿輕盈似天邊的浮雲,柔和出塵。長裙輕舞,翩然若穿梭在花叢中的蝶,帶起花香陣陣。
  白雪,絕世白衣女子,一舞傾國,動人心弦,世人沉醉。
  君墨籬看著白衣女子的舞姿,感覺著君夜寒握著自己的手愈收愈緊,眉宇微皺,用力抽了抽手,卻發現君夜寒絲毫未放開,反是握得更緊。君夜寒一直靜靜看著白衣女子的舞姿,待著白衣女子漸漸停下舞步之時,雙唇不由微微上揚。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已漸漸回過神的模樣,剔透的雙眸純淨得看不出一絲情緒。
  “夜”君夜寒依舊未回頭,只是看著白衣女子緩緩走過來的身子,雙眸幽深。
  “夜”
  “夜”
  君墨籬一連叫了幾聲君夜寒,君夜寒似才反應過來,這才看向君墨籬已滿是憤怒的雙眸,溫柔的雙眸不由微暗。
  “怎麼了,籬兒?”
  “我要她。”君墨籬指著憶漸漸走近的白衣女子,雙眸滿是堅定。
  “不行!”君夜寒想也未想便直接拒絕君墨籬的要求,話語無一絲猶豫。
  “我要她!”
  “不行!”
  “我就是要她!”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再次直接拒絕自己,狠狠的大聲地吼出。
  “籬兒,除了她,你要誰都可以。”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憤怒至極的神情,話語略帶一絲柔和。
  “我誰也不要,就只要她,你明明說過我喜歡的都可以,你明膽剛才還說怎樣懲罰你都接受,那我現在就只要她。”
  君墨籬直接站起直,雙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雙眸似要噴出火來。
  “籬兒,除了這個,其他的都可以,你不要太任性了。”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雙眸暗沉不見底,神情莫測。
  “我任性?好,君夜寒,你居然說我任性...”
  “?———”
  一桌子的飯菜皆被抽翻至地面,君墨籬看也不看自己所造成的混亂局面,提腳重重的踢了一腳地上的菜屑,轉身便向殿外沖去。嵐聖音看著君墨籬離去的背影,便緊隨其後快速的離去。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消失的身影,雙眸幽深的看向虛空。
  “去把九皇子明日需要去祭壇的一切事物準備好,另外,今晚不可讓九皇子離開宮殿一步。”
  平穩的空氣一陣輕微扭動,隨即快速便 恢復平靜。君夜寒看也未看呆若木雞的眾皇子,邁步便向殿外走去,在經過白衣女子之時,腳步微頓。
  “走。”
  白衣女子見君夜寒對自己說出的話語,神色微微呆愣片刻,隨即在理清君夜寒的話語之時,瞬間欣喜若狂,腳步快速地跟上君夜寒。安靜的大殿內,徒留眾皇子滿身菜水,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溫暖若春的庭院內,花香陣陣,鳥語輕響。一白衣男子冷笑地看著身前站在原地一動也未動的男子。
  “你說,等下宮廷之內會不會傳出,父子為爭一美人,翻臉反目的笑話呢。”
  君墨籬淡然的看著嵐聖音嘲諷的神色,神色平靜淡漠。
  “有時間想這些,不如,將那女子的畫像畫下來。”
  “怎麼?你還真喜歡那女人了?”嵐聖音諷刺的看向君墨籬,神色譏諷。
  “你認為我會麼?”
  “那麼你是在吃醋了,哈哈。”嵐聖音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神情,想到君墨籬吃醋的模樣,不由大笑出聲。
  “嵐聖音!”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直呼自己名字,神情略收斂。
  “將那女子畫像畫出來,五日內找出有誰與其相象,我相信你的勢力一定可以找到,不是麼。”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嵐聖音已有些凝滯的神色,雙眸略帶一絲笑意。
  “是、”嵐聖音知道凡是君墨籬下達的任務,自己根本無法拒絕,因此如今只得不情不願的應承下來。
  看著嵐聖音咬牙切齒的模樣,君墨籬雙眸中的笑意愈加加深,手指輕扣著身旁的樹幹,君墨籬淡笑道。
  “明日一要都準備好了麼?”
  “還用我準備麼,君上恐怕早已替你準備好了。”嵐聖音揚唇,笑容帶著一絲嘲弄。
  君墨籬看著嵐聖音嘲諷的神情,略轉身看向花海,神情淡然。雖然明知方才一切皆非真的,也知君夜寒看向那女子並非是出於喜愛,但心中依舊會覺不快,所以才會任性的去要那女子吧。雖說是演戲,但何曾不也有著一分真實的感覺在其中,既然不願讓墨籬接觸那女子,那麼,墨籬為何不可自己去查。
  君夜寒,其實,真正任性的何止只是墨籬...
  看著蔚藍的天空,君墨籬唇角輕揚,那麼,就讓墨籬看看那隱在真實的背後會有怎樣的故事。
  君夜寒,你,不要拖得太久了...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微笑的面容,神色略帶一絲複雜。
  “走吧,明日還有許多事在等著呢。我們也該準備了。”君墨籬回頭看向嵐聖音,微笑的向內殿走去。

第92章 永恆羈絆

  清晨天濛濛亮,晨曦的微光已漸漸籠罩著整個大地,街道上不斷有著華貴的車駕快速的駛向帝宮之處,路上行上看著快速駛過的車馬,皆好奇的看向帝宮之處。淡雅的清香飄散在整個大殿,素白的地面上,幾位容貌清秀的待從滿臉惶恐的跪伏在地,雙手皆托著一銀色託盤,託盤上呈放著皇子服飾。
  “殿下,祭祀還有一個時辰便要開始,請殿下穿上皇子正裝。”一侍從抬眸看向坐在床沿上一動未動的君墨籬,眼中滿是急切。
  “我要等夜來。”君墨籬看著前方,雙眸剔透無焦距。
  “殿下,君上在祭壇,殿下穿好衣衫,便可見到君上了。”
  “我要等夜。”君墨籬直接搖頭。
  侍從看著君墨籬如此情形,心中焦慮更深,願以為君墨籬只是一個心智不成熟,性格任性的皇子,卻未想還會如此倔強,都已經勸慰了數個時辰了,卻未想君墨籬是依舊不願將衣衫穿上。看到窗外天色越來越亮,眾侍從臉色越來越蒼白,托著託盤的雙手已開始微微顫抖。片刻,一身著白衣紫緞,容貌淡雅的男子步入安靜得窒息的大殿,看著跪著一地的侍從,眉宇微皺。在看到坐在床上依舊身著裡衣的君墨籬,清冷的雙眸微凝。
  “你們怎麼還未給殿下換上衣衫,時辰不剩下多少,你們都不知麼!”
  “殿,殿下只要君上穿衣衫。”一待從在一旁小聲的回復,神色驚惶。
  “你們便不知去找君上麼”白衣男子看著臉色蒼白的侍從,神色不快。
  “找了,君上說在祭壇等著殿下,但殿下還是不願換上衣衫。”
  侍從微垂首,雙眸滿是急切。白衣男子看著君墨籬木然的神情,淡然的掃了一眼跪伏一地的侍從,伸手直接拿過託盤上的衣衫走至君墨籬身邊,將衣衫遞到君墨籬身前。
  “穿上”冷淡的聲音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音調,清冷強硬。
  君墨籬動也未動,雙眸直看著前方。白衣男子看著君墨籬呆然的模樣,冷淡的看向殿內之人。
  “你們將衣飾放下,都出去。”
  “這...”眾侍從略帶猶豫的看向白衣男子,身子依舊跪伏在地未動分毫。
  “出去”淡漠的聲音清晰傳入眾人的耳中,平靜淡然。
  眾侍從聽到君墨籬開口,眼含訝異,抬眸看向君墨籬微垂的雙眸,皆快速的將手中的託盤放置桌上,迅速有序的退出大殿。片刻,空曠的大殿內唯餘君墨籬與白衣男子。
  “怎麼,你還真等著君夜寒來幫人穿衣?”嵐聖音斜倚靠在牆上,悠然的將手中白色的皇子衣衫遞到君墨籬身前。
  君墨籬站起身,拂開嵐聖音手中的衣衫,淡然的雙眸看著桌上擺滿的衣飾,袖擺輕拂,滿桌的衣飾瞬間掉落在地,珍貴的飾物滾落一地。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如此行為,心中暗火突生,清冷的雙眸溢著一絲憤怒。
  “你這是何意,還真將自己當幾歲孩童,使小孩鬧脾氣?”
  君墨籬直走至梳妝鏡前,拿起桌上的玉梳,轉頭看向嵐聖音,淡笑揚唇。
  “嵐聖音,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微笑的面容,雙眸愈顯暗沉。
  “是”
  君墨籬淡笑的轉頭,看著鏡中自己平凡的容貌,笑意微漾。
  “我方才一直希望他會來,但是他卻未來,你說,我是不是只有將自己的心掏出來,他才能明白我呢?”
  嵐聖音聽著君墨籬的話語,暗沉的雙眸帶著一絲不解。
  “你為何一定要君上來?”
  “因為從今天起,我便是九皇子。”君墨籬淡笑的將發簪插入墨發中,悠然起身,及膝的青絲隨著走動的步伐輕舞。
  “你不一直當自己是九皇子麼,何來從今日起。”
  嵐聖音緊拽袖擺,清冷的話語諷刺之意躍然而上。君墨籬淡笑不語,走至一旁將衣櫃打開,拿出一件白色的素衫。白色的長衫無一點多餘的裝飾,長袖寬襟,白色的束身衣帶,簡潔素淨。
  “你穿這件衣衫去?”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直接穿上這件簡單的衣衫,神色微訝。
  “這件不好麼?”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嵐聖音,平凡的容貌與嵐聖音出塵絕世的容貌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樸素的衣衫與嵐聖音走在一起,旁人更會將君墨籬當做嵐聖音身旁的一小小侍從。
  “你可是今日的主角。”嵐聖音認真的掃了一眼君墨籬,神色帶著一絲嘲諷。
  “既然我是主角,那麼衣飾如何又何妨。”
  君墨籬輕笑的走出殿門,悠然走遠。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遠去的背影,微掃了一眼滿地的珍飾,彎身一件件的撿起。
  “如此珍稀的寶飾,真是可惜。”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惋惜,幽幽的回蕩在空曠的大殿。
  君墨籬沿著白玉石鋪就的階梯一步步的向祭壇上走去,腳步輕緩悠然。高聳的五玄柱隨著步伐的加快漸漸清晰的顯現在眼前,五玄柱前此時已站滿了人群,氣氛靜默肅謹。
  “殿下,你總算來了。”一直等候的祭師看到君墨籬漸漸走至的身影,快速的迎上去,眼中滿是急切之意。
  “快,快,殿下,君上已經在五玄柱中等著殿下了。”
  祭師此時也顧不得禮儀,快速走上前直拉住君墨籬的手快速的走向五玄柱處。眾大臣與皇室中人看到祭師的動作,皆同時看向君墨籬,然原本期許的眼神在看到君墨籬的第一瞬間時便溢滿了失望。今日來此的人有許多大臣與皇族成員皆是從未見過君墨籬,今日方是第一次相見。本經為被君上面般寵愛的皇子定是極為出色,卻未想容貌如此平凡,氣氛也並不出眾,且實力高強之人已看出此皇子實力並不高,甚至可說是極為低下的,再一想到此皇子心智的問題,眾人眼中的失望之意更是愈加明顯。
  “殿下,請入五玄柱。”祭師指了指近在眼前的陣法,話語嚴肅。
  五玄柱,顧名思義是用三人方可合抱住的五根粗壯的玄柱圍建而成的一大型陣法,玄柱之上皆刻著各種大陸上極為少見的各種珍稀奇獸,柱中央皆印入頂級純淨靈石,用來維持陣法。高大的五玄柱圍成一渾圓的圓圈,陣法內的地面之上刻畫著兩朵並蒂雙生蓮,兩朵蓮花緊緊貼合,纏繞在一起,不分不離。
  “籬兒”君夜寒站在陣法正中心,溫柔的雙眸看向君墨籬,溢滿笑意。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看向自己的溫柔雙眸,唇角笑意輕揚。腳步輕抬,君墨籬方一步入五玄柱中,五根玄柱上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華,耀眼的光芒閃現在整個陣法內,灼傷了眾人的眼。君墨籬抬手輕遮住雙眼,腳步緩慢的向前走去。短短的數十米的路徑,卻似永遠也無法到達。幾次都感覺可以觸碰到君夜寒身影,但卻在伸手的那一瞬間又快速的遠離,兩人之間似是隔了萬丈距離,遙遙相望,永不可觸碰。如此數次,君墨籬方頓住腳步,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光華中君夜寒朦朧的身影,剔透若琉璃的雙眸漾起淡淡的笑意。
  “籬兒,我在這。”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漾的笑意,雙眸愈加柔和。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輕笑出聲。似曾相識的情景,一樣的人,一樣的話語,一樣的情景,只是心卻已非昨日。腳步輕踏,君墨籬身影快速的騰挪,在耀眼的光華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飄然的身子出塵若仙,輕靈的步伐翩若驚鴻,輕嫋虛幻。隨著離君夜寒的身影漸漸接近,身上所承受的壓力卻是越來越大,步伐雖依舊輕盈翩然,然若細看卻可發現腳步的凝滯。微咬緊牙關,君墨籬跳躍的腳步愈加加快,臉色卻是漸漸蒼白起來。看著只有數步遠的君夜寒,君墨籬深吸一口氣,雙腳重重的踩至地面上,身形若風一般快速掠向君夜寒。君夜寒快速的摟住最後一躍而至的君墨籬,緊緊束縛在君墨籬腰身上的手臂的力道似要將君墨籬揉入骨髓。君墨籬在方才本就耗盡了不少力氣,如今更是被勒得喘不過氣,感覺到腰間越來越明顯的勒痛,君墨籬不由狠狠推開君夜寒冷的身子。然君夜寒身子卻是未動分毫,緊縛的雙手更是絲毫未松。
  “籬兒”溫柔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滿溢著深情與思念。似有溫熱的水滴落在發頂上,君墨籬微微愣,輕仰頭看向君夜寒,在看到君夜寒冷幽深的雙眸之時,淡然的雙眸波瀾驟起。
  “你,哭了。”
  君墨籬如今已感受不到身子被勒住的疼痛,手臂微抬,輕拭去君夜寒臉龐上殘留的淚水痕跡。
  為什麼要流淚,君夜寒。你明明是最無情的帝王,最理智的帝王,為何要流淚。傷害我的人是你,讓我選擇離開的也是你,最先放棄的也是你。為何還要在我眼前流淚。在我想要離開的時候,流淚。
  “因為我最愛的人回來了。”君夜寒緊緊擁住君墨籬,若夜色般的雙眸溢滿了思念與愛戀。雙手微松,手指一點眯的撫摸著君墨籬平凡的容貌,眸中的深情濃烈得似可摧毀天地。
  “一年前,你選擇死亡來懲罰我,這一年是我最痛苦的日子,但是那時的我知道自己可以救回你,所以我還有希望,還可以挽回。我用了一年的時間,讓碧落花成長,雪下了一年,我不知碧落花會在何處生長,便只有到處派人尋找,我怕找不到,那時的我真的怕找不到,我想,如果找不到碧落花,那麼我便與你一起同眠與此,永遠的沉睡在一起,或許這樣也是最好的結局。”
  輕觸碰著君墨籬溫熱的臉龐,君夜寒眼中痛苦滿溢,幽深的雙眸漸漸朦朧,似有淚水將要溢出。
  “還好,在最後,碧落花找到了,還好找到了。”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的雙眸,剔透的雙眸微睜,溢滿難以置信。
  “籬兒,你知道麼,在拿到碧落花的那一瞬間,我便想,或許我們可以永遠離開這裡,你喜歡去哪,我便與你一同去,你不願原諒我,我便在你身後緊緊跟著你便好。你若一生不願原諒我,我便一生跟隨,只要有你,便好。然,雲落告訴我,他說,我觸犯了神怒,呵呵...”
  君夜寒緊緊抱住君墨籬,輕輕笑出聲,淺淡的笑聲卻是悲傷滿溢,似對無望的感情的絕望。
  “觸犯神怒便觸犯了,只要救了你便好,救回了你便是逆了這天又如何,只是為何,為何你醒來卻不認識我,為何要忘了我。為何不知道我,為何連我的名字都忘了,為何你這麼狠心。你可以殺了我,你可以恨我,可以永遠不原諒,唯獨不要忘了我。那時,我是想殺了你的,我真的想殺了你,殺了你,我們都不用痛苦了。”
  君夜寒身子微顫的抱緊君墨籬,溫柔的雙眸幽暗無一絲光澤,似失去了所有神采,對那無望的愛的絕望。
  “所以,你今日...”君墨籬聲音艱難的響起,雙眸漸漸凝沉。
  “是,若你今日無法接近我,我便與你永遠沉睡在這個陣法,這樣,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永遠的不必再去看這無你的世界。”
  君墨籬微垂眸,遮住眼中的暗光,雙唇微顫。是了,自己這個步伐還是自己曾經與君夜寒在一起之時教予自己的,那次自己是跳著這個步伐接近帝座上的君夜寒,也便是那一次自己將身子交與他的。如若今日,自己跳起這個步伐接近君夜寒,那麼也確實代表自己未失去記憶。雖然早就不想掩飾,但如今這種情況,卻是自己從未想過的。說到底,到底我們錯過了多少,誰辜負了誰。
  “籬兒,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斂的雙眸,若夜色的眼中帶著一絲哀求。
  “不要離開!籬兒,不要離開!你答應我好不好?”
  君墨籬微垂雙眸,雙眸按捺著疼痛,雙手狠心的推開君夜寒。
  “君夜寒”
  看著君夜寒痛苦的雙眸,君墨籬雙手漸漸握緊。
  “你與我說這麼多,是想你付出了多少麼,是想你受了多少委屈麼。”
  笑意微漾,君墨籬微抬眸,剔透的雙眸澄澈見底。
  “你為何不說,你刺我的那一劍卻是將墨籬的心撕碎,你為何不說墨籬看不見的那幾年陪伴在墨籬身邊的到底是誰,你為何不說在你想要整個大陸之時我在何處掙扎?你想殺,便殺了。你反悔了,便可以重來了。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墨籬的心還能被你傷害幾次。你的心,到底知不知道墨籬要什麼,你自以為是愛,到底懂不懂愛。你不相信墨籬,君夜寒,從頭到尾最不相信墨籬的,是你。你拿什麼說愛。你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為了自己,墨籬會選擇離開這個世界是因為你,你卻自私的讓墨籬再次回到這個世界,每件事,你都有問過墨籬麼,你何時才可以不要這麼自私?”
  君墨籬輕揚唇角,剔透的雙眸溢滿冷漠。輕撫上自己的面龐,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溢滿痛苦驚惶的雙眸。
  “你若真是替墨籬想,真相信墨籬,為何封印這個身子的力量,為何將這個身子的容貌也封印,為何會將靈魂融入墨籬的身子,為何要讓我的身體流淌著你和血液,你說,為何?”
  “不回答麼,呵呵...”君墨籬輕笑的看著君夜寒掙扎的神情,話語輕微。
  “你封印我的力量,是害怕墨籬擁有了實力會離開你,你改變了容貌,是害怕有人看上墨籬,怕墨籬也會受其影響愛上他人離開你,你將靈魂融入墨籬的靈魂,是讓墨籬習慣你,對你靈魂的感應產生依賴,你將血融入墨籬的身子,是要墨籬今生都無法擺脫與你的糾葛,這是一生的咒。”
  轉向後退一步,君墨籬淡笑揚唇,笑容冰冷。
  “你所謂的愛很自私,君夜寒,你的心,從來未信任過墨籬。墨籬曾經從未想過要離開你,是你逼著墨籬離開。如今,你還要怎樣捆綁住墨籬。君夜寒,我一直希望我們有一天可以敞開心扉,但從未想過會是如今這等情況。”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退離的身子,幽深的雙眸波濤洶湧,卻又被狠狠壓抑住。
  “籬兒,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從未。我一直想要將這個世上最美的一切都給你,我只是想要你更加開心,卻從來未想過會讓你痛苦。”
  “籬兒,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你是不是恨我刺你那一劍,若因此,你可以刺我一劍,刺多少劍都可以,你所有的懲罰我都接受。”
  君夜寒雙手凝聚出一反黑色流光長劍,雙眸幽深沉暗若深淵。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的動作,突的大笑出聲,眼淚一點點溢出眼角,似是看到何種可笑的事,難以自已。
  “君夜寒,你以為我真是不會刺你一劍麼,真是可笑。”
  一手快速的接過長劍,君墨籬直接君夜寒的心口,笑意微漾,雙眸寒冷似冰。
  “我早就想刺你一劍,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無心。”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冰冷的雙眸,雙眸愈加幽暗,雙手微微輕顫。
  “籬兒,我,無心...”
  “嗤...”
  一聲刺穿血肉的聲音隨即傳出,鮮紅的血迅速的噴湧,鮮豔的血瞬間溢滿整個陣法,陣法中的光芒愈來愈威,白色的並蒂雙生蓮漸漸合併,彙聚在一起。君夜寒看著陣法的變幻,唇畔慢慢上揚,心口被劍刺穿的疼痛似已消失,雙眸溢滿溫柔與深情看向站在身前的君墨籬。
  “籬兒,我無心,是因為我的心早已全系於一人的身上,我早已為一人丟了心。”
  “籬兒,我們很快便會在一起了,永遠都不必再分離了,永遠。”
  “籬兒,我愛你。”
  一道強烈的白光湧現在陣法中,一朵純淨的蓮花瞬間凝結而出將兩人緊緊包裹在其中,遠古的恒歌飄渺傳至整個帝都。

第93章 與君同歸

  古老雋永的歌聲傳至整個帝都,繁忙熱鬧的都城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皆停下忙碌的步伐,雙眸無意識的看向那宏偉高大的帝宮。悠揚的歌聲帶著沁潤人心的溫暖與明淨,洗濯著每個人心中的悲傷,撫平所有的煩躁。歌聲似有生命般,漸漸越傳越遠,大地冰雪隨之融化,融水匯入江河,清涼的水流經之處,萬物復蘇,生機盎然。越來越多的人停住腳步,眼含憧憬與嚮往的看向帝宮之處,甚至有無數人向著圖蘭帝宮之處跪伏下來,滿目膜拜之情。汪洋浩瀚的大海上,一銀髮男子站至海浪滔天的海面上,雙眸冰冷的看向圖蘭帝宮之處,手中的銀槍狠狠的刺向迎面撲來的巨浪,巨浪瞬間凝結成冰,隨即碎裂成點點晶瑩的冰星,消散不見。
  “君夜寒,是你逼我的。”銀髮男子冷笑的看著天際,冰冷的話語似欲將空氣凝結成冰。揚手,一道銀色的光華瞬間閃耀至高空。一華麗的馬車快速的從天際飛躍而至,銀色的車身流暢優美,白鷲輕啼。銀髮男子身子飛掠至車內,雙眸冰寒冷酷。
  “去索菲特...”
  白鷲輕鳴出聲,振翅飛躍,瞬間消失在天際。浩瀚無垠的大海漸漸平息,無風無浪。
  耀眼的光華漸漸止息,站在五玄柱外的眾人看著陣法內漸漸清晰顯現的九瓣白蓮,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祭師,怎會如此?”
  冷淡的聲音悠的在安靜的人群中響起,一白衣皇服男子走至祭師身旁,神色冷凝。
  “賢王,此異象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祭師輕拭額上的冷汗,想到今日如此多的異象,不知又會引來多少異變,繞是一直平靜的心緒此時也不由驚慌起來。
  白衣男子淡淡掃向一旁的五玄柱,聽著越來越輕渺的歌聲,似水的雙眸漸染上陰霾。
  “去找國師,將國師給本王請來。”
  “是”祭師躬身,快速的轉身向外跑去。
  白衣男子靜靜地站在五玄柱前,雙眸暗沉。白色的光華閃耀在陣法內,久久凝聚不散,純白的九瓣白蓮漂浮在半空,蓮花清香縈繞飄散在空氣中。身子似徜徉在溫暖的水中,若回到最初的母體中,溫暖幸福得讓人欲落淚。溫暖的水一點點滲進身體內,洗濯著身體每一處,乾淨清雅的淡香溢滿整個空間,讓人心神愈來愈放鬆,只願永遠留在此處,不再離去。
  “該醒來了,我的愛人。”
  溫柔的聲音沁入心間,似穿越了千萬年的時空,遙遙傳至,深情繾綣。
  不,不要再醒來了,醒來了,一切便會不同。一切都會再次回到原點,會累,會痛。
  “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著你。”
  溫暖的懷抱輕輕束住身子,似在懷抱著易碎的最珍貴的珍定,動作小心柔和。
  “我會一直等著你,一日一日的等,直到你醒來,直到你再次睜開眼。”
  銀色的長髮鋪落滿地,閃耀著淡淡的螢光,淺色的銀眸若星空中的月光,美好得若蒙上一層淡淡的薄霧,寂寥溫柔,慈悲俯瞰眾生。
  “籬兒,不要再逃了,我們都不要再逃了。”瑩白如溫玉的手指輕撫過懷中的安靜的沉睡的男子,銀髮男子笑容輕淺,雙眸幽靜安然。
  “籬兒,你要的我都給你,我不會再改變你的容貌,我不會再封印你的實力,你要飛,我便與你一起。”輕悠的話語聲飄散在整個空間,古老的歌聲漸漸資訊,白色的光華漸漸消散。
  “從今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
  雋永的歌聲停息,光華散去,九瓣白蓮漸漸綻放,淡雅的蓮華清香飄散,久久不散。五玄柱外,所有人皆眼都未眨的看著陣法內的點點變化。
  白蓮初綻,蕊吐幽光。幽華散去,九瓣怒綻。
  一道白色的光華沖天而去,五玄柱上的頂級靈石瞬間碎裂成碎末消散成塵埃,散落滿空。銀色的光華漸漸閃現在眾人眼中,一白衣男子緩緩的從蓮華中顯現,白色的長衫層疊曳地,繁複神秘的圖騰若古老的傳說繡在袖口衣擺之處,流轉著銀色的光輝。銀簪輕挽銀髮,銀輝流溢,美若虛幻。光華散去,眾人漸漸看清白衣男子的容貌之時,臉上神色瞬間凝滯,隨即快速的垂首跪地,身子顫抖。
  “神,神...”顫抖的聲音溢滿膜拜與敬畏,眾人皆狠狠頭抵地,身子不穩。
  白衣男子輕抱住懷中人,唇角笑意輕溢,腳步輕抬,悠然穿過早已跪伏滿地的人群中。緩緩走下臺階,銀色的光輝灑落一地,姿若神明。雲落站在高臺之上,看著白衣男子獨立於天地間的身影,平靜的雙眸微掃過跪伏一地的人群。神色微帶一絲淡諷。
  君上,世上之人敬你若神明。卻永遠也不知,你最想要的卻只有一人。所以人皆膜拜你,卻無一人敢真正的愛上你。可笑,可悲的到底是世人,還是永遠無法得到真愛的你。而真正愛你的,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這一世,是你為了一人逆了天。亦或是,這天逼著你放棄世人。
  君夜寒直直的走下臺階,雙眸看向漸漸暗沉的天空,笑意漸漸輕揚,雙眸溢滿溫柔悲憫,俯瞰天地。
  “籬兒,看到了麼。這天,總是害怕未知的力量打碎他的權威,讓他失去人們的信仰,所以總會阻止著我前進的步伐,只是,如今我再也不會退縮。神,自以為慈悲愛世人,無欲無求。其實,他們並非無欲,而是欲望太大,大到人們無法想像,他們所追求的永遠是世人無法想像的。”
  輕拂開懷中人的長髮,君夜寒溫柔寵溺的輕吻上懷中人的額間,光潔的額上漸漸浮現出淺淺的印記,輪廓似一朵盛開的蓮,素雅出塵。
  “籬兒,從今以後,我與你一起鬥過這天,我們讓這天臣服,我們讓這地仰視,這樣便誰也無法拆散我們了。”
  懷中人的睡顏依舊美好如初,君夜寒輕笑的緩緩向前走著。清幽的小道上空無一人,微風輕撩,清新怡人。湖水粼粼,碧波微漾,君夜寒坐在湖岸邊,看著清澈的湖水,雙眸微溢笑意。
  “曾經,我在這告訴你,我會愛上一個人,但是你卻不相信。之後,你在這告訴我,你會離開我,而且在這裡我差一點就永遠失去了你。”
  君夜寒緊緊擁住懷中人,笑容淺淡,如月的銀髮鋪散地面,無暇完美的容顏映襯在昏暗的天空中,似一道光華劃破這沉暗的天地,手指輕抵懷中人的眉宇,一道銀色的光輝漸漸彙聚入懷中人額間,眉間的蓮華印記愈來愈清晰,直至清晰的出現在眉間,銀色光華方才漸漸淡去。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淡淡的笑意輕溢,輕悠的聲音緩緩漫溢。
  “夜”
  空氣瞬間凝滯,天地安靜得似連呼吸都嫌沉重。電光閃現,紫色的雷電劃過天際,閃耀整個天空,雷鳴陣陣,響徹天地。天空暗沉的似要壓墜這大地,黑暗席捲整個大陸,光明不復,天地異變,只是短短片刻,然大陸上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時刻向上蒼祈禱,祈求。數年中,一場大雪令無數人逝去。天雷異變數次,是誰觸怒了神明,是誰惹神明降罪,是誰想要逆了這天,世人不知,也無法得知。只求這天,不要毀了這地。只求這神,不要滅了這萬物。
  彌亞10043年,圖蘭九皇子回歸,祥歌傳至整個大陸,萬物復蘇。同一時刻,圖蘭帝君與九皇子同歸,容顏變換,天地異變。天降神雷,萬物毀滅。同年,索菲特帝國與琉璃帝國結盟,共抗圖蘭帝國。史稱,罰罪之戰。
  彌亞10043年夏,帝國亂,戰亂起。三大帝國皆出世。帝國相爭,亦稱,巔峰對決。

第94章 情愛深深

  微風輕拂,泛起花香陣陣,琴音悠揚,院內餘音嫋嫋。一白衣男子雙眸微垂,瑩白的手指輕撫琴弦,淡雅的面容略顯柔和,笑意溫潤。不遠處的軟榻之上,一身穿繡雲長衫的男子斜臥於上,右手輕搖著一把百骨折疊扇,纖長的手指皓白如月,墨色的長髮若流雲般渲染在勝雪的長衫上,悠然出塵。靜謐清幽的氣氛縈繞著整個庭院,令人昏然欲睡。一白衣侍從腳步輕微的從遠處快速走進,神色微顯擔憂。
  “殿下”
  恭謹溫順的聲音打破滿院寧靜,悠揚的琴音隨之漸漸止息。軟榻之上的白衣男子微展摺扇,流暢的扇面之上濯水漣漣,白蓮微綻,純淨若初。輕揮手中摺扇,扇面微遮面容,白衣男子並未對侍從多置一語。侍從微抬眸,小心翼翼看向白衣男子,雙眸隱含著一絲期盼。
  “殿下,君上請殿下去朝陽殿共進午膳。”
  白衣男子身子未動分毫,凝白的手指輕握摺扇的白玉柄,摺扇輕掩,看不見此時一絲一毫的面容與表情。侍從輕握了握已有些汗濕的掌心,神色惶恐。已經一個月了,君上每日都會讓人請殿下去朝陽殿用膳,然每次來,然每次來,殿下每日不但一句話未說,且每次皆會遮掩住自己的面容,讓人根本無法知曉殿下到底是如何想。每日回稟君上,雖每次君上都是未置一語,但,近日來不知為何心中卻是愈來愈對君上心生懼意,只願離得越遠越好。
  “我去”
  輕渺如煙的聲音空明寧澈,似可洗滌靈魂的污穢與黑暗,乾淨明麗。竺侍從原本驚惶的心緒在方一聽到話語之時,神情瞬間呆滯。在看到軟榻之上的白衣男子時,呆滯的神情片刻才恢復過來,臉龐立馬溢滿驚喜與欣悅。
  “是,是,殿下,小人這就回稟君上。”
  侍從快速轉身,步伐急促的奔向殿外。嵐聖音輕拭琴弦,雙眸平靜冷漠的看向閑臥在軟榻之上的白衣男子,清冷的雙眸略帶一絲嘲諷。
  “殿下,如今才兩個月,便妥協了?”
  軟榻之上的男子輕笑,手掌輕搭摺扇,摺扇輕合。身子緩緩地從軟榻之上坐起,潑墨的長髮傾瀉至地,流雲長衫輕揚。
  “原來已過兩個月了。”
  白衣男子站起身,虛渺的話語聲帶著些微的輕歎,淡然若風。
  嵐聖音見白衣男子起身,視線瞬間別開,似是見到洪水猛獸般,只欲遠遠避開,不見為好。
  “不是兩個月還是多久?君上在上個月每日來見你,你不願相見。此月每日請你,你亦不願去,我還以為你今生都不願再見君上了。”
  嵐聖音垂首看著冷瑟的琴弦,神色微諷。
  “這樣麼,原來我已有兩月未出殿門,未見他了,難怪近日他越來越焦急了啊。”
  白衣男子輕笑,似是極其愉悅,淡淡的笑聲飄散在空中,空氣中的淡香漸漸濃厚,似連花草皆為白衣男子的笑聲感到愉快欣喜。嵐聖音感覺著空氣的淡淡變化,手指輕輕撥弄琴弦,清冷的雙眸微黯淡。這便是靈魂的力量麼,純淨的靈魂讓你獲得萬物的喜愛,縱使無人愛你,然萬物生靈卻依舊愛著你,與你同喜,同悲。額間突的寒冷似水,嵐聖音感受到突如其來的冰寒,微垂的額頭快速的輕抬。方一抬頭,便看到近在眼前的面容,嵐聖音白皙的雙頰瞬間變得通紅,清冷的雙眸漸漸迷蒙,片刻又瞬間警惕的清醒過來,身子正準備快速的後退之時,在看到對方對著自己微微輕揚唇時,方清醒的雙眸又瞬間陷入迷蒙,無法自拔。
  “兩個月了,你還是不能正眼看我的容貌啊。”
  輕揚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明淨動人心弦。扇柄輕點嵐聖音的額間,嵐聖音迷蒙的雙眼瞬間清明。看著白衣男子輕揚的笑意,嵐聖音快速的側頭,身子快速的向後飛退,直至離君墨籬數丈遠方站定。微定心神,嵐聖音方才看向君墨籬,雙眸微暗。
  “殿下風姿卓越,仙姿瑰容,聖音自愧不如,見之心慚,自是不敢視之。”
  君墨籬看著嵐聖音微帶閃爍的雙眸,淡笑輕展手中摺扇,笑意純粹。手指輕按心口,君墨籬唇角微上揚。
  “似是再不去朝陽殿,那人便要生氣了啊,真是年經大了,脾氣也越來越差了。”
  嵐聖音原本微諷的神情,在聽到君墨籬此話時,眼角微跳。君上才一百一十九歲,正值青年,居然會嫌老,恐怕這世上也只有君墨籬會如此認為了。淡色的光華流轉,君墨籬的身影漸漸模糊消散,直至消失。看著君墨籬消失的身影,嵐聖音的身子才漸漸癱軟在地,雙眸卻是掩不住的失落黯然。
  宏偉高大的帝宮內,此時寧靜清幽,素雅的庭院內此時無一侍衛守候,便連經常出入忙碌的侍從也未見一人。淡色剔透的光華漸漸閃現在朝陽殿的殿門前,飄渺翩然的身姿從光華中逐漸顯現而出,白色的長衫若流雲,墨發若瀑,玉簪輕挽,悠然清逸。輕推開殿門,君墨籬緩緩步入大殿,空曠的大殿內空無一人,靜默冷窒。輕盈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輕聲迴響,愈顯大殿的冷寂。看著那高高在上空無一人的帝座,君墨籬雙眸微微凝視片刻,隨即移開視線,腳步輕緩的轉入一旁的內殿。白玉鋪就的地面清晰地倒影出地面之上的景物,一銀髮男子身著白色繡銀長衫坐在玄玉桌上,桌上擺放著一道道散發著清香的菜肴,每道菜肴可謂極為精緻,以此便可看出做菜之人的用心與專注。銀髮男子輕按心口,按捺住急切的心緒,雙眸緊看著殿門,姿容恍若神。
  “夜---”
  微揚的聲音輕吟的傳入耳中,君夜寒看著出現在殿門前的白衣男子,溫柔的雙眸瞬間溢滿思念與柔情。
  “籬兒,來,嘗嘗我做的菜。”
  君墨籬雙眸微訝,隨即瞬間隱沒,唇角的笑意卻是愈加加深。走至桌前,君墨籬悠然的走至君夜寒的身旁位上坐下,拿起桌上的竹筷,輕夾起盤中的菜肴微嘗一小口,香糯酥軟,頰齒留香。
  “你做的菜很好吃。”
  君墨籬話語剛盡,心中便清晰地感覺到君夜寒微松了一口氣。君墨籬放下手中的竹筷,微笑的看向君夜寒溫柔繾綣的雙眸。
  “籬兒若喜歡,我天天替你做。”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淡若煙雲的眉目若一幅雋永的畫幅,美得虛幻,美得飄渺。
  “你是帝王,不是廚師。”
  君墨籬微笑的看著滿桌精緻的飯菜,心中不得不承認,君夜寒確實可說得上是一個完美的人。實力,心性,容貌,權利。所有一切,君夜寒都無可挑剔得完美至極。但可惜的卻是,所有的完美卻是只建立在,曾經那未愛上人之時的君夜寒。
  “籬兒,是在可惜著什麼?”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略帶笑意的雙眸,唇角溫柔的上揚。
  “我在可惜,這世上少了一個最完美的帝王。”
  淡笑的雙眸琉光溢轉,顧盼之間燦若星辰,明麗不可方物。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波光流轉的雙眸,溫柔的雙眸愈顯深不可測。
  “世上從來沒有完美的人,而越是完美所擁有的瑕疵卻是越多,更何況...”
  君夜寒輕吻上君墨籬明澈的雙眸,雙眸溢滿深情。
  “我愛上了一個驕傲的人,為了不被那人拋棄,所以只有放棄那些完美的外衣了。”
  君墨籬感覺臉上灼熱的氣息,濃烈的情感瞬間充斥著心間,席捲全身,鋪天蓋地,似要將整個人撕碎。微垂眸,君墨籬任由君夜寒輕攬住自己,微平復心中那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愛戀,雙眸漸漸染上一層淡淡薄霧。君墨籬知曉方才那瞬間濃烈的情感並不屬於自己,而是來自身邊之人的君夜寒。兩人此時可說是心意相通,靈魂的相融,血脈的傳承,皆來自一人,那場儀式可說讓兩人的心意永遠坦誠相見。便似一個契約,一旦簽訂,永不可背叛。經自己的心頭之血,自己的靈魂,自己的淚水獻祭,將兩人的命運永遠緊緊相連,永世不可分割,永世不分離。一人逝去,另一人永遠沉睡,直至逝去之人再次重生蘇醒。一人靈魂消散,另一人便會在同一時間隨之共同離去,永世消散在天地。兩個月前,君墨籬蘇醒的一瞬間,並非是因為君夜寒強行喚醒自己而不願與之相見,而是那一瞬間感覺到君夜寒那沉重絕望的愛戀,壓得自己無法喘息,無法去面對。君墨籬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自己確實退縮了。不害怕死亡,不害怕失去自由,卻在那一刻因為君夜寒那毀天滅地的感情而退縮了。
  害怕麼,君墨籬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在那一刻害怕了。自己承認自己愛君夜寒,一直以為自己的愛已是極限,卻未想自己與他相比,卻是萬分之一不及。那種愛,是一種終將走至毀滅的愛戀。然,如今的自己卻已無法擺脫,縱使最終會走向毀滅,縱使會永世消失消散,卻已是永世不可分割。或許這場愛戀從一開始便是君夜寒早已設計好,然這種情早已融入靈魂,侵入骨髓。既然無法掙脫,那麼我們便勇敢地面對吧。
  “夜---”
  君墨籬輕撫上君夜寒的眉目,笑意微揚,雙眸波光瀲灩。
  “我愛你”
  君夜寒聽到君墨籬的話語,雙眸瞬間充斥著震驚之情,隨即化作狂喜。
  “籬兒,我亦是,我愛你。”
  狠狠地吻上懷中人嫣紅的唇瓣,灼熱的氣息似要將君墨籬融化。緊貼的唇瓣極盡纏綿,抵死相纏,唇齒相合,濕軟的唇舌相互緊緊相觸,不願分離片刻。氣息越來越淩亂,君墨籬感受到君夜寒身子的灼熱與滾燙,身子驀的向前傾,將君夜寒的身子壓在桌上,滿桌的菜肴早已掃落至地。
  “夜,我要你。”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紅腫的雙唇,體內的灼熱愈加加深,銀色的雙眸愈加暗沉。
  “好”
  低沉的聲音略暗啞,壓抑著極致的情潮。

第95章 相容相納

  銀色的長髮鋪散至玄玉石桌上,流溢著迷幻的光華,惑人心神。銀色雙眸微暗,淡色的薄唇溫柔上揚。指尖輕劃過君夜寒的唇瓣,君墨籬微俯下身輕吻上君夜寒的唇角,剔透清澈的雙眸染上淡淡的薄霧,朦朧不真切。
  “夜,看在這兩個月你第一次如此乖順,未曾違反墨籬的要求,我會好好獎賞你的。”輕悠明澈的話語聲低喃至君夜寒的耳畔,輕揚的唇瓣嫣紅微腫,泛著水潤的光澤。
  “看來我這兩月來強忍著未見籬兒,如今倒是個極好的事兒。既是如此,我很期待籬兒的打賞。”
  君夜寒微笑的輕揚唇角,溫柔的雙眸溢滿深情,淡若煙雲的眉目如那渲染開來的古老畫卷,神秘得誘人去探索。君墨籬溫笑出聲,皓白纖長的手指輕撫過君夜寒的頸項,指尖溫柔繾倦的劃落至君夜寒身前的衣帶之處,手指輕挑,衣襟瞬間鬆散開來。指尖輕挑開君夜寒鬆散的衣襟,純白的裡衣顯露其外,看著君夜寒微露的頸項,君夜籬眼中的笑意愈加加深。看著雙眸愈加暗沉的君夜寒,君墨籬不得不承認如今君夜寒的容貌有著讓人瘋狂的迷戀,優雅入骨的舉止,完美無瑕的容顏,雙眸溫柔深情,悲憫世人,姿容恍若神明。卻是可讓世間所有人為之癲狂,卻也讓所有人望而卻步。然,這樣的人,自己卻愛上了,而這樣的自己,卻也被如此之人更深的愛上。唇角愈加上揚,雙眸漸漸染上淺淡的情潮。
  天地再大,從此以後,我們也只屬於彼此。
  微潤的紅唇輕吻上君夜寒冷的薄唇,輕淺的一吻若蜻蜓點水般,一吻即退。君夜寒卻是快速的扣住君墨籬向後輕揚的肩膀,唇瓣吻上君墨籬方離開的紅唇,不若君墨籬方才的稍點即逝,而是帶著猛烈地侵襲,唇齒相貼,舌尖緊緊相繞,銀絲一點點流溢出唇角,愈顯靡亂情色。呼吸愈來愈濃重,灼熱的氣息與濃烈的情潮壓得君墨籬有些喘不過氣,感覺到君夜寒心中強烈的需求與欲望。君墨籬微舒一口氣,淡笑的伸手輕觸君夜寒的衣襟,纖長的手指沿著衣襟漸漸劃落,手指輕柔的挑劃在君夜寒胸前,輕挑的動作挑逗至極。看著欲望升騰的君夜寒,君墨籬手指輕滑向君夜寒的下身,手指在輕觸到君夜寒已經XX的火熱之時不由微頓,手輕握上巨大的火熱,縱使如今隔著衣褲君墨籬依舊可清晰地感覺手中那灼熱的溫度。
  “居然這麼快就有反應了,夜的自控力似乎變差了呢。”
  手指惡意的微握緊,時輕時重的套弄,感覺到手中的火熱愈來愈巨大,君墨籬更是稍觸即離,如此數次,令身下之人的氣息愈加紊亂,灼熱。君夜寒看著在不斷自己身上玩火的君墨籬,唇角微微上揚,雙眸愈加幽暗。
  “籬兒”低暗的聲音微沉,君夜寒按捺著體內洶湧的情潮,雙手輕扣住君墨籬在自己身上到處點火手,眸氣暗沉。
  “你應該早就知道,我對於你可從來沒有自控力。”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心中突生警覺,腳尖輕點地面,身子快速向後揚。君夜寒雙手快速的輕扯過君墨籬的身子,翻身快速的將君墨籬重重的壓制在桌前,兩人間的位置瞬間顛倒。
  “所以,如今你將我的火都點起來了,是不是該替我消消火呢。”
  傾身壓住君墨籬,君夜寒淡笑出聲,淺淡的笑聲卻是讓君墨籬心中危險之意愈加加深。
  “你方才答應了墨籬,讓墨籬在上的。”
  君墨籬雙手輕抵君夜寒的雙肩,眸中笑意微漾。
  “籬兒在上當然可以,不過籬兒不該考驗我的忍耐力的,要知道,我對於你是無一絲抵抗力的。”
  溫熱的身子緊緊覆上君墨籬的纖瘦的身子,君夜寒一隻手輕解開君墨籬的衣襟,線帶一點的散開,最里間白色的單衣亦隨之漸漸鬆散,細膩如玉的肌膚隨之大片的顯露在空氣中。君墨籬想要挪動身子,卻被君夜寒緊緊扣住,身子無法動彈絲毫,只能任由君夜寒一點的輕解開自己的衣襟,直至底褲。感覺到君夜寒伸向自己身下的手,君墨籬挑眉看向君夜寒。
  “夜,未免也太急切了。”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調侃的雙眸,眼中笑意渲染。
  “當然,我等這一刻可是很久了。”
  輕吻上君墨籬的眉宇,君夜寒一手緊箍住君墨籬的身子,一手快速的將君墨籬的底褲挑落,修長油膩的雙腳瞬間暴露在空中。君夜寒身子緊緊壓上君墨籬,雙手輕柔的遊走在君墨籬的身前,一雙手恰到好處的觸弄著君墨籬的肌膚,雙唇溫柔繾倦的輕吻著君墨籬的唇瓣。酥麻的感覺隨著君夜寒指尖的遊走之處遍染至全身,白皙若玉的身子漸漸染上緋紅之色,感覺到自己身子快速的變化,君墨籬不由看向君夜寒溫柔幽沉的雙眸,話語輕吟。
  “這個身子,也太過敏感了。”
  不,這個身子或許可說已不是可用敏感一詞便可形容得出了,似乎君夜寒只要一輕輕觸碰,這個身子幾乎便會起反應,再加上如今兩人心意相通,更是敏感的讓君墨籬無法起一絲抵抗的心理,只能任由君夜寒煽風點火。
  “如此身子,又怎會不敏感。”君夜寒雙眸幽暗的輕咬上君墨籬的耳畔,灼熱的氣息令君墨籬的耳畔瞬間染紅。
  鳳珠鑄身,碧落聚魂。這兩樣本就是極致純淨之特,如今皆用於君墨籬一人之身,因此可說君墨籬此時的容貌與靈魂最是純澈,整個人似是彙聚天地間所有的靈秀,令人見之心生穢意,不敢視之。然越是這般人,動情起來,愈是擁有著顛倒眾生的魅惑,如此何止是聖人會動容,便是連神明或許亦會情動。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潤的紅唇與薄霧輕溢的雙眸,一手輕揚,輕挑過桌沿之處的一壺果酒,君墨籬聞到淡淡的果酒清香,挑眉略帶不解的看向君夜寒。君夜寒輕撫摸君墨籬的雙腿內側,手指曖昧的輕撫,酥癢的感覺若電流般令身子愈加酥軟。君墨籬微支撐微軟的身子,手指輕劃過君夜寒的衣襟,白色的華服瞬間化作飛灰消散,欣長完美的身子呈現至眼前。
  “原來籬兒比我還心急。”君夜寒身子緊貼著君墨籬,兩人身上此時皆未著寸縷,赤裸的身子傳遞著彼此的熱度。火熱的XX緊緊地挨合著君墨籬的雙腿內側,微微聳動。
  “墨籬對夜,也從未有過一絲抵抗力。”君墨籬微喘一口氣,氣息微亂,感覺著君夜寒的火熱與自己相抵,剔透的雙眸微暗。火熱的身子緊緊相貼,灼熱的氣息緊緊相纏至一起,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情潮微湧的雙眸,一手輕輕拂開君墨籬微合的雙腿。君墨籬卻是未有絲毫抗拒,雙手緊緊攀附著君夜寒的頸項,看著君夜寒另一隻手拿著精緻長口酒壺,紅唇輕咬至君夜寒的耳垂之處。
  “你不要太過火了。”
  “當然,我可捨不得讓籬兒受傷。”
  輕漾著手中的酒壺,一道微光閃到酒壺周身。君夜寒微壓抑著體內的情潮,手指沿著君墨籬雙腿內側緩緩下滑,輕柔的向內探。感受著體內侵入的一異樣感覺,君墨籬微斂眉目,隨即快速放鬆。然很快,君墨籬的神色瞬間凝滯。絲絲溫涼的水流快速的流溢著難以言說之處,體內似有一股熱氣快速的向庭後湧去,酥麻難忍。君夜寒將壺中果酒一點點傾倒入君墨籬體內,果酒的水漬沿著雙腿流溢而出,淫靡惑人。
  “你居然!”君墨籬略帶喘息的看著君夜寒,神色帶著一絲暗惱。
  體內酥麻難耐,那種輕微不間斷的酥癢,讓君墨籬有種難以啟齒的XX與需索。
  “雖然我亦不喜有任何一特沾染至籬兒,但也只有這樣,籬兒才不會受傷。”
  將手中的果酒丟擲至地面,君夜寒手指輕探向君墨籬身後火熱之處,雖身後之處依舊緊致,卻已可比較輕易容納自己的巨大。微抽出手指,一絲絲酒漬隨著手指的輕抽緩緩溢出,帶著輕微的水聲。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紅的雙頰與雙眸染上薄霧,將早已挺立的火熱一點點的沒入君墨籬的體內。君墨籬感覺到身後一陣刺疼,體內瞬間被一巨大挺入,酥麻之感瞬間被脹痛之感替代。看著君夜寒忍耐的神色,君墨籬手指緊緊地扣住君夜寒的後背,雙頰緋紅。修長的雙腿快速的盤上君夜寒的腰身,原本半入的巨大此時全部進入,兩人不由同時悶哼出聲。灼熱滾燙的感覺似要將身體融化,君墨籬微動身子,體內的火熱愈加堅硬。
  “不要動,籬兒,我會控制不住傷害到你的。”
  君夜寒聲音暗啞,雙眸幽沉的看著君墨籬迷蒙的雙眸。
  “無事,夜,讓墨籬好好的記住。”
  君墨籬緊緊地攀附住君夜寒,身子半傾在桌上,墨色的髮絲渲染在桌面上,映襯著白皙如玉的身子更顯魅惑。君夜寒最後的一絲理智地是在君墨籬的一句話中瞬間崩斷,身子緊扣住君墨籬,讓君墨籬不至軟倒,緊緊相連之處快速狠狠的進入佔有。一次重過一次的撞擊進入,令君墨籬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聲音,曖昧斷續的呻吟聲逐漸響徹整個大殿。灼熱的溫度似要將兩人融合在一起,一次次的進入,一次次的索取,卻是無止無盡般,永遠也不願停止。每一次的進入,仿佛是靈魂想連般,仿若是融為一體。令人無法自拔。白皙細膩的肌膚上瞬間佈滿青紫的吻痕,墨色的髮絲隨著一次次的撞擊不斷飄揚。大殿內滿是淫靡之氣與沉重的喘息聲。隨著兩人越來越長時間的結合,一道白色的光華凝聚在兩人眉宇間,一朵盛開的潔淨的九瓣白蓮同時出現在兩人額間,一樣的印記,若雙生蓮般,同生同命,永世不可分離。

第96章 亂世初起

  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沁暖人心,清風微拂,泛起花香陣陣。緊閉的殿門外安靜的站著一身玄約長衫的中年男子,男子容貌平凡,面容冰冷。此時正雙唇緊抿,表情嚴肅刻板的看著站在身前不斷打轉的白衣華服男子。
  “秋總管,還請秋總管現在通告下君父,此事真的是不可再拖了。”白衣男子面含焦慮的看著身前板著臉的秋林,話語聲已是帶著一絲急切。
  “殿下,君上已吩咐,未經允許,不見任何人。”
  秋林冷淡的看著白衣男子,話語冷洌,拒絕之意躍然而上。
  “可是已經四日了,君父已經四日未出見任何一人,如今正是國家大亂之時,怎可不管不顧。”
  白衣男子此時耐性已磨光,話語聲已帶著一絲尖銳,神色極度不快。
  “殿下,請注意你的措詞,君上自有打算,怎會不管不顧。”
  秋林臉色愈顯冰冷,雙眸冰寒的看向白衣男子。秋林這一生可說侍奉過兩代帝王。雖先皇身負文韜武略,英武蓋世,然秋林也並未有多大感觸,畢竟圖蘭帝王幾乎每位帝王都擁有著不凡之處。然君夜寒在秋林心中卻是不同,秋林跟在君夜寒身邊幾十年,早已將君夜寒冷奉若神明,不容任何人褻瀆質疑。在秋林眼中,君夜寒是完美的化身,縱使遊戲人間,縱使絕情若斯,卻也容不得世人一絲褻瀆。
  白衣男子看著秋林冷厲的雙眸,雙眸微凝,想起方才自己一時衝動的話語,額上冷汗微滲。
  “祁悠一時心切,並無此意。”君祁悠微拱手,神色真摯。
  “索菲特帝國與琉璃帝國結盟,如今兩大帝國已開始斷絕與圖蘭帝國任何商業往來,圖蘭如今才幾日,便已有許多銀錢都流失,貨物墩積,無法流通,如此再過幾日,帝國內必引起恐慌,所以,祁悠希望秋總管幫忙通報下君父,此事已無時間可拖延。”
  君祁悠神色真誠的看著秋林,只願自己這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分析,秋林會被打動。
  殿下,君上出來,秋林會將此事通報君上的。”
  秋林神色未有絲毫動容,話語冰冷。
  “你---”
  君祁悠聽到如此秋林依舊如故的神情,明淨的雙眸微染上一絲陰霾,輕吸一口氣,壓抑住欲要脫口而出的話語,神色冷淡。
  “如此,不勞煩秋總算了,本殿親自在此等,直到君父出來。”
  微揚唇,君祁悠雙眸微暗,神色冷寒。若非自己當時信誓旦旦的向所有大臣保證,會將此事通稟君父,定會讓君父好好處理此事,此時又怎會在這裡忍受一個小小的內務總管的拒絕與冷淡。想到一連四日來,連君父一面也未見到,且還是被一個小小的奴僕攔在外,君祁悠神色更是冰冷。秋林看也未再看君祁悠一眼,側身守在大門前,身子再未動分毫。
  典雅的大殿內,充斥著糜亂的氣息。斷續的呻吟聲傳至大殿內的每個角落,微重的喘息聲混著輕微的撞擊聲讓大殿更是染上曖昧淫靡的色彩。
  “君夜寒,你夠了沒!”
  君墨籬微咬牙,感受著身後猛烈的撞擊與灼燙的堅硬,明麗清靈的聲音染上淡淡的情欲,誘惑至極。
  “ 籬兒,你要知道,這些是永遠也不會夠。”
  君夜寒身子輕抵住雙腳已有些虛軟的君墨籬,輕吻上君墨籬細膩白皙的頸項,一點點下滑,吻痕遍佈。酥麻的感覺令君墨籬敏感的身子愈加疲軟,微敞的雙腿更是無力至極。灼熱的XX不斷撞擊著,令君墨籬一時無法說出話語,唯有呻吟不斷。輕扶起君墨籬虛軟的身子,君夜寒緊縛住君墨籬的腰身,更深的挺入君墨籬的身子內,銀色的雙眸溫柔暗沉。隨著君夜寒的一次次撞擊進入,君墨籬只能虛軟不斷的迎合著,快感如潮的淹沒兩人。黑色的長髮與銀髮纏繞,相容相連。純淨的雙眸早已染上迷蒙的薄霧,賽雪的肌膚上佈滿吻痕,如此妖嬈的身姿似引誘他人附入地獄的暗夜妖精。君夜寒釋放出體內早已噴薄的欲望,灼熱的熱浪讓君墨籬身後不由微縮。緊縮的後庭讓君夜寒原本有些退去的欲望再次堅挺灼熱起來,君墨籬感覺著體內兩次XX的巨大,牙齒不由狠咬上君夜寒的右肩。
  “君夜寒,你如果不想有下次的話,那麼就繼續。”
  清吟的聲音微暗,帶著不可抗拒的威脅。君夜寒聽著君墨籬微冷的話語,知曉自己這一次若再繼續便會真惹惱了君墨籬。雖然不想就如此放過君墨籬,但看著君墨籬有些疲懶的身子,知這一次籬兒或許已快到極限,便只得暫時壓抑住自己的欲望。灼熱的巨大緩緩退出君墨籬的體內,白色的灼液隨著君夜寒的動作緩緩溢出君墨籬的XX,流溢至地面,發出淫靡水漬聲。君墨籬感覺著體內的灼熱一點點抽離,聽著糜糜的水聲,唇角輕輕上揚。很好,君夜寒,下次,君墨籬定會好好讓你嘗到你此次所做之事。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的神情,眼中的溫柔之間愈深,雙手輕攬住君墨籬已虛軟的身子,動作輕柔小心。
  “那麼我期待下次,籬兒”
  感受著依舊頂在自己腿上的堅硬,君墨籬微笑的看向君夜寒。
  “我也期待著下次,夜。”
  輕柔的話語呢喃誘惑,剔透純澈的雙眸帶著若有若無的魅意,讓君夜寒的雙眸更是暗沉。體內的還未退的灼熱再次翻湧。
  “如果還想走出這個大殿,就不要再玩火了,籬兒。”
  微暗的聲音低沉溫柔,卻也讓君墨籬心知君夜寒並未說假話,抬眸看著君夜寒暗湧的雙眸,君墨籬不由輕笑出聲,臉頰微靠向君夜寒的懷中,唇角笑意微漾。
  “那麼,我的君父,不準備幫我洗浴麼。”
  “這是我的榮幸,我美麗的王子。”
  君夜寒溫柔的抱著君墨籬,兩人身子緊貼,傳遞兩人彼此的溫暖。兩人身影快速的消失在殿內,只餘一室糜亂。溫暖的泉水浸潤著疲軟的身子,略沖去一身的酸疼。君夜寒輕攬著君墨籬的身子,雙手輕按著君墨籬酸軟的腰身,雙眸溢滿溫柔深情。君墨籬身子輕靠著君夜寒,神色憊懶。
  “夜,看起來圖蘭帝國似乎陷入危機了,索菲特帝國的速度還真是快啊。”君墨籬輕卷弄著君夜寒的銀髮,笑意微揚。君夜寒聽著君墨籬的話語,雙眸寵溺的看著君墨籬淡笑的面容。
  “籬兒居然方才還分心,還有多餘心思聽著他人的話語,嗯?”君夜寒手下力度微加重的按下君墨籬的腰身上,雙唇微咬上君墨籬的耳垂。溫熱的氣息讓君墨籬的氣息微滯,感覺到君夜寒又開始不安分的手,君墨籬雙手快速的握住君夜寒水下已開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雙手,笑意輕漾。
  “你不也聽到了麼,而且還聽得挺開心的麼。”微鬆開君夜寒的手,君墨籬雙手微下滑,輕觸碰碰上君夜寒抵在自己身後的堅硬,眉目輕揚。
  “有人想要率先攪亂這塊大陸,願意與我們一起分擔些上天的神罰,我當然開心。”君夜寒微握住君墨籬的手,將君墨籬的手輕抵在自己灼熱的XX上,不斷的套上下弄。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溫柔悲憫的雙眸,感覺著自己被禁錮的雙手不斷套弄著的XX,雙眸的笑意加深。
  “神罰麼,真是期待啊。”
  純淨的話語聲帶著淺淡的笑意與微諷,微揚的唇角似笑非笑。
  神罰,神明的懲罰,或許毀滅,或許重生,或許永世消失,但只要有著身後之人,又有何懼。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的笑容,俯身輕吻上君墨籬的唇瓣,輕淺的吻不帶一絲情欲,唯餘溫柔。凝視著君墨籬銀色的雙眸溫柔深情,身姿聖潔,當然所有一切前提是,忽略君墨籬那雙被君夜寒禁錮在水中的手所做的動作。泡了將近半日的溫泉,君夜寒才一點點的將君墨籬身子清理乾淨,看著君墨籬滿身的青紫吻痕,君夜寒雙眸略帶滿意之色。
  “籬兒全身都是我的印記了,真美。”
  君墨籬淡笑的從水中起身,任由君夜寒炙熱的看著自己的身子。悠然的走出泉水,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流雲長衫,一件件緩緩的穿到身上,動作優雅渾然天成。
  “你也很美,夜”
  穿好衣衫,君墨籬回眸看向依舊赤身坐至溫泉中的君夜寒,笑容純淨明澈。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脖間無法遮掩的吻痕,眼中溫柔笑意加深。
  “當然,我的身上有著籬兒留下的如此多愛的痕跡,又怎會不美。”
  君夜寒優雅起身,身上的吻痕咬痕不比君墨籬少多少,銀色的髮絲流溢著淡淡光華,無暇的五官若穿梭在天地間的風,明明吹拂過身子,近在身旁,卻永遠也無法看清。一道銀色的微光閃過,銀白的長衫輕覆蓋著完美的身軀,銀簪輕束滿頭銀髮,笑意溫柔,淨若神明。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耳垂上的咬痕,眼中的笑意微漾。
  “走吧,我們該去看看,這幾日來索菲特與琉璃帝國做了什麼好事了。”
  輕攬過君墨籬腰身,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溫泉旁。

第97章 風雲驟起

  書香滿溢的書閣內,銀髮男子優雅的傾坐在御座之上,一身著白衣,墨發如瀑的男子慵懶的輕靠著銀髮男子的身前,纖長的手指輕卷弄著銀髮男子的長髮,唇角笑意微揚。
  君夜寒雙手環住君墨籬的腰身,雙眸滿溢溫柔。輕微的腳步聲從外緩緩接近,君墨籬方想從君夜寒的懷中站起,卻被君夜寒緊緊環住無法動彈。
  “籬兒這是怕別人看到麼?”
  溫熱的氣息輕拂君墨籬的耳畔,曖昧溫存。
  “當然怕,怕麻煩太多,擾人心神,不過,既然夜都不怕麻煩,墨籬自是奉陪。”君墨籬身子緊貼著君夜寒,笑容溫和。輕緩的腳步聲漸漸接近,隨之一白衣男子微垂道步入書閣,面容清麗,笑容純澈。
  “君父”
  君祁悠垂首恭敬的出聲,神色恭謹。
  “是十一啊,可是有何事?”
  君夜寒輕撫著君墨籬的長髮,溫柔的雙眸一直凝視著懷中人。君祁悠聽到君夜寒稱自己為十一時,雙眸微黯,眉宇輕皺,隨即快速隱沒,未再洩露絲毫不悅之意。
  “君父,索菲特帝國,琉璃帝國兩人國已斷絕了與圖蘭帝國的商業往來,且用重金籠絡了東大陸不少小國,近幾日幾乎每日都有數個小國歸附琉璃帝國。”
  君祁悠神色略帶那肅然,雙眸微垂的看著潔淨的純白地面。殿內一片寂然,良久未有人出一語,空氣似已凝滯。君祁悠見君夜寒許久未出一語,正準備抬頭之時,溫柔略帶寵溺的聲音從高坐之上傳入君祁悠耳中。
  “你覺得該如何處理呢?”
  君祁悠聽到君夜寒的聲音,心跳略加速,雙頰微紅。
  “皇兒---”
  “墨籬---”
  兩道聲音同時在空寂的書房內響起,片刻又同時沉寂下來。君祁悠聽到另一個陌生的聲音與自己同時響起之時,神色略帶詫異,微抬頭看向君夜寒之處。在看到高坐之上的情境之時,君祁悠純澈的雙眸瞬間溢滿驚愕,隨即幽暗。從一步入若殿門君祁悠便未抬頭正視君夜寒之處,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若曾經無人敢直視君夜寒,那麼大半因素是因為君夜寒的帝王身份讓人不敢直視之。而如今的君夜寒卻是因為那若神明的姿容,悲憫溫柔的雙眸與淡若煙雲的完美容貌,皆讓人不敢視之,只因若直視之,便會習覺此是對君夜寒的褻瀆與不敬。君祁悠亦如此,然此刻君祁悠卻是已不在意此些,雙眸緊緊的看著君夜寒懷中的白衣男子,雙眸灰暗。白衣男子淡笑看著君祁悠怨詫的雙眸,笑意輕漾。如墨的長髮與君夜寒銀色的長髮緊緊纏繞在一起,剔透若琉璃的雙眸溢滿笑意,乾淨的讓人不敢對視。微潤紅腫的雙唇輕揚,身姿飄然若仙。
  “我還以為夜剛才是問墨籬啊。”
  清靈的聲音似歎息,輕悠的飄散至整個大殿。
  “當然是問籬兒了,難道籬兒不願回答?”
  君夜寒輕捏了捏君墨籬的雙頰,雙眸溢滿寵溺。
  “不,我只是在想,琉璃帝國與索菲特帝國為何會突然結盟?”
  君墨籬微挑眉,唇角笑意輕揚。
  “因為,藍顏禍水...”
  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的雙眸,銀色的雙眸沉暗,在君墨籬未注意之時,唇角微揚,輕柔的笑意隱含著刺骨的寒意與血腥的殺伐。
  “藍顏禍水,呵呵,墨籬只聽過紅顏禍國,卻未想藍顏更厲害,真是不知那藍顏有何等能耐,居然可顛覆整個大陸。”
  君墨籬微揚唇,一道流溢著白色光華的摺扇悠然出現在掌心。輕展摺扇,君墨籬看著御座前不遠處一直震驚的看著自己與君夜寒的君祁悠,輕笑出聲。
  “那藍顏的能耐可不小,不止可顛覆大陸,甚至連神明也會被吸引呢。”
  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輕淺的笑意,手指輕撫君墨籬微潤的雙唇輕柔的動作親昵曖昧。
  “既如此,琉璃與索菲特兩大帝國想要玩,那麼便玩大些何曾不是一件好事。”
  君墨籬淡笑從君夜寒懷中站起,流雲長衫疊落至地,輕紗若霧。摺扇輕合,君墨籬緩步走至君祁悠之處,輕衫微揚,笑意溫和。君祁悠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君墨籬,神色愈顯凝滯。
  “十一皇弟”
  君墨籬玉骨扇柄輕挑君祁悠的下顎,動作自然流暢,不帶一絲煙火氣。
  “如今該看的你也看了,該聽的你也聽到了。如今既已知道了如此多,是不是該替皇兄做一件事了呢?”
  君祁悠感覺著下顎的溫涼,雙眸微暗的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笑意,唇角略諷的輕揚。
  “自然,能為皇兄效勞自是祁悠的榮幸,祁悠又怎會推卻呢。”
  “呵呵,皇弟真是乖巧,無怪乎如此多的人喜愛著你呢。”
  君墨籬輕收回摺扇,笑容乾淨明澈,身姿出塵離世。
  “夜”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看向自己的雙眸,眼中笑意微加深。
  “十一,今XX先準備下,明日便去琉璃帝國,替圖蘭帝國遞交戰書。”
  溫柔低沉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之意,令君祁悠的心更是冰寒刺骨,直欲凍結成冰。
  “君父,祁悠不---”
  君祁悠此時也顧不得禮儀,微揚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難以置信。
  “本君說過的話,從不收回。”
  君祁悠見君夜寒直接駁回自己的請求,手指緊緊的扣住掌心,牙齒緊咬。
  “是”
  君夜寒看著君祁悠應承的模樣,笑容微揚。
  “那麼,你先下去準備罷。”
  君祁悠聽完君夜寒的話語,微恭順的俯身向殿外退去,在經過君墨籬身邊之時,隱藏在袖中的雙手更是緊緊的交織在一起。君墨籬,若非是你,自己怎會落到如此地步。若非你,君父又怎會將自己派去琉璃帝國,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中,卻還要自己去往琉璃帝國遞交戰書,到時可說自己生與死是懸於一線。而琉璃帝國如今早已與圖蘭撕破臉皮,如今再遞交戰書,更是火上添油,到時或許殺了一個皇子也不會有多大在乎,畢竟,是圖蘭帝國先下的戰書。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祁悠離去的背影,手中的摺扇悠閒的輕搖,等君祁悠出得大殿,方才看向一直看著自己的君夜寒,笑語微漾。
  “夜,如此對待自己的皇兒,似乎讓人有些寒心呢。”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輕掩的笑意,溫柔的雙眸溢滿溫情。
  “若我的皇兒連送一封國書都辦不成功,不如棄之。”
  “因為無用便要放棄麼”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雙眸純淨不染一絲塵埃。
  “無用當然要丟棄,不然留著何用。”
  君夜寒微笑出語,並未覺自己的話語有一絲錯誤。君夜寒從來未想過要扮演什麼救世主,拯救蒼生,弱者毀滅,強者生存。世間如此,天道亦如此。
  “是麼”
  君墨籬淡笑出聲,腳步輕緩的走至君夜寒身前,手中的摺扇流溢著絲絲冰寒的氣息。
  “墨籬是否該慶倖自己被你培養,脫離出弱者這一圈中呢?”
  君夜寒溫柔的輕握住君墨籬纖長的手指,笑意微揚。
  “籬兒,要知道你強我亦強,你弱我亦弱。”
  君墨籬輕握住君夜寒溫暖的手,淡笑未語。
  “如今,我們也該準備下了。”
  君夜寒握緊君墨籬的手,溫柔的笑意中卻帶著冰寒的冷冽。
  弗萊.索菲特,如今也該是讓你知道,有些東西不屬於自己,就最好不要觸碰。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溫柔的笑容,唇角輕上揚。
  索菲特帝國啊,自己似乎從未去過呢,不知那裡會是如何。王見王,情敵見情敵。似乎比想像中有意思呢。輕收緊君夜寒握住自己的修長的長,感受著彼此的溫暖,君墨籬與君夜寒相視而笑。卻似心心相通般,滿目溫情純粹。

第98章 啟程伊始

  清晨天濛濛亮,晨曦的微光傾灑大地,沁涼的空氣漸漸回暖。恢弘高大的帝宮宮門前,一群身著正裝官服的大臣們恭順的站在宮門兩側,所有人皆身形未動,神色恭謹的垂首侍立在一旁。 一柱香時辰方過,便見幾位身穿白衣皇服的皇子向此處走來,面容皆是略含焦慮。
  “十一皇弟,此次去往琉璃國,萬事小心,自是可安全歸來。”大皇子君蔚陽關懷的看著君祁悠一直緊繃的臉龐, 英挺的面容略含關懷。君祁悠看向君蔚陽真摯的眼眸,神色微松融,唇角略輕揚,然剛揚起的笑意瞬間僵硬在唇角,雙眸沉黯。
  “恭迎聖君,聖君萬福。”
  齊聲響起的聲音隱含著無比的崇敬與恭敬,響徹整個空間。
  君夜寒看著跪伏一地的大臣與恭順的垂首側立的皇子,溫柔的看向一旁與自己同來的君墨籬,銀色的雙眸溢滿溫情。
  “籬兒,可要我送送你?”
  “夜,送到這裡便好,要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溫柔輕笑的面容,雙眸燦若生輝,剔透明淨。
  “好”
  君夜寒輕笑的應著,神色溫柔。兩人齊走至大道正中,白衣微揚,舉止高貴優雅。眾位大臣跪伏在地,眼角略帶好奇的掃過地面上兩道白底衣襟的身影經過自己身前。良久,雙腿有些酸麻,依舊未聽到君夜寒的一絲話語。
  “ 眾卿家不必多禮。”
  溫柔的話語令所有大臣同時松了口氣,身子微頓的緩緩從地面上站起。眾位大臣站直身子,依舊神色恭敬的立於原地,無一人抬頭看向君夜寒。
  “今日,十一皇子將去往琉璃帝國呈交國書,此乃國之大事,吾願皇兒可早日歸來。”
  眾大臣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眉宇微斂,不明所以。呈交國書雖是一件大事,但也不至將所有的大臣召集至此,且皇子去他國遞交國書,本是常事,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君上卻要如此勞師動眾。是君上特別喜愛十一皇子才會親自相送,亦或是此事並非如表面來得簡單?種種猜測在各人腦中盤旋,攪得一團亂麻。 君祁悠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緩步走至君夜寒身前,神色恭謹。
  “皇兒定不負君父所托。”
  君祁悠雙手微托,接過君夜寒遞交過來的精緻錦盒,托在手中的輕巧錦盒,卻是讓君祁悠只覺重逾千斤,難以承受。
  “如此甚好,吾願這戰書早日到達琉璃帝國。”
  輕柔溫各的話語若清風拂面,只沁心神。然眾位大臣與皇子卻是神色瞬間凝滯,不少之人皆是難以置信。戰書,帝君呈交的居然不是和平國書,而是戰書,如今圖蘭國境之內已是問題諸多,現今卻還與琉璃帝國下戰書,此事與火上澆油有何區別。
  “籬兒”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溫柔的雙眸,輕鬆開君夜寒握住自己的雙手,悠然走至君祁悠身旁站定。
  “今日你便與十一共同啟程,去索菲特帝國。”
  修長的手指輕托,一道白色的微光凝聚,一精美的白色玉盒凝聚在掌心,君夜寒微笑的將手中的玉盒放置君墨籬手中,溫柔輕語出聲。
  “籬兒便替圖蘭將此戰書遞交給索菲特帝國罷。”
  君墨籬淡笑的伸手接過玉盒,神色淡然。
  “墨籬定不負君父所托。”
  清靈的聲音明澈若溪流,沁潤心扉。所有人在聽到君夜寒要遞交索菲特帝國戰書之時,臉色皆瞬間變得蒼白,不少之人更是雙腿已發顫,
  “君上,萬萬不可。”
  一位大臣此時也顧不得禮儀,快速的抬頭看向君夜寒之處,隨即在看到君夜寒的面容之時,又迅速垂首。
  “圖蘭此時若與兩大帝國同時交戰,必將受到重創,此事還請君上三思。”
  “請君上三思。”
  “請君上三思。”
  所有的大臣見已有人開口,皆同時站出佇列,俯身請求。君墨籬輕握住手中的玉盒,纖長的手指舞臺撫著玉盒上的刻紋,淡笑的看著君夜寒微笑的面容。
  “眾卿是不相信圖蘭帝國麼,還是認為圖蘭帝國不如其他兩國?”
  輕柔的話語令所有人心中頓覺冰寒冷冽,似欲將自己凍結成冰。
  “臣等並無此意,只是圖蘭帝國一時與兩大帝國共同...”一大臣額上頓時滲出冷汗,雙眸惶恐不已。
  “墨籬相信君父,圖蘭帝國,定不會輸。”
  輕渺的話語淡然若風,讓所有人皆抬頭看向君墨籬之處。君墨籬可說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面,自被君夜寒從祭壇中帶出,便一直呆在庭院內整整兩個月,如今方才是第一次於眾人相見,因此眾人可說對君墨籬的容貌絲毫不知。然眾人此時在看清君墨籬容顏之時,皆瞬間呆愣住。墨發如瀑,兩支白蓮玉簪斜插輕挽起柔順的長髮,剔透若琉璃的雙眸純淨淡然,紅唇微揚,笑意輕漾,純白色的流雲長衫的衣襟袖擺之處皆繡著朵朵綻放的白蓮。映襯著皓白如月的肌膚更顯白皙晶瑩,恍若虛幻。
  君墨籬看著周圍之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唇角笑意加深,雙眸剔透燦若星辰。君夜寒看著眾人更是癡迷的神色,眸中溫柔滿溢,唇角微微輕揚。一道銀色光華輕閃,眾人還未明白過來,便覺腳底一軟,瞬間都癱倒至地。
  “眾卿怎都癱軟在地,可是身子不適?”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輕笑出聲,淡淡的笑聲清靈若流水,潺潺流淌。眾位大臣自是知曉自己癱倒的因為君夜寒的原因,只是卻是不敢言說,只是暗中猜想是否因為方才讓君上取消遞交戰書而惹惱君夜寒,因此才會如此。君祁悠站在君墨籬身旁,看著皮情境,自是知曉一切因由,只是卻無法說出。不是不能,而是縱使說了口了又有多少人相信,便已將君夜寒奉若神明,又怎會支反抗,去懷疑。懷疑 自己的君父會喜歡自己的皇子,懷疑君上只是將所有一切當做一場遊戲。無人會懷疑,也無人敢懷疑。君祁悠輕扯唇角,笑容輕揚,只是心中早已如火一般火燒火燎,灼痛難當。
  “十一皇弟,願你一切皆順利。”
  君墨籬看著君祁悠幽暗的雙眸,淡然輕笑。
  “承皇兄的福,只是皇弟一直以為君父不會讓皇兄冒險,卻未想君父會讓你做如此危險之事,畢竟皇兄也曾經是索菲特帝國的帝后,不是麼?”
  君祁悠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神色,想到君墨籬去往索菲特帝國所遭遇的將要比自己兇險萬倍,唇角的笑意更是加深。
  “怎會捨不得呢,畢竟夜更喜歡強者,不是麼。”君墨籬將手中摺扇輕展,唇角輕輕上揚。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笑意盎然的模樣,眸上溫柔溫情滿溢。
  “皇弟也是一時為皇兄擔憂,畢竟索菲特帝國與圖蘭撕毀盟約,也是因為五年前的帝后為假才會如此,如今皇兄親自前去,且還是為了下戰書,就怕索菲特帝國到時會讓皇兄不得好過啊。皇兄還是小心為上,不然到時恐怕便是歸國都難。”
  君祁悠微笑出聲,眉宇間略帶一絲關懷之意。
  “皇弟亦是要小心,畢竟海皇可是個厲害的人呢。”
  君墨籬淡笑出語,神色溫和的看向君夜寒一直凝視自己的雙眸。
  “君父,墨籬此去,便是不知何時歸來,只願君父一切皆安好如初。”
  “籬兒去往索菲特帝國,歸來之時亦要如同現在一般一切安好,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君夜寒輕笑的眼看著君墨籬,雙眸滿溢溫柔。君墨籬自是知曉君夜寒是何意,看著君夜寒微幽的雙眸,君墨籬輕搖手中的摺扇,笑意微漾。
  “墨籬知曉。”
  君夜寒深看了一眼君墨籬,一手輕揚,兩道白色的流光從帝宮深處快速急射而至,瞬間出現在宮門前。白色流線型的華麗馬車傍立,車前的鸞鳥站在原地,輕啼出聲。君墨籬與君祁悠微向君夜寒俯身,轉身頭也再回,便向各自的馬車走去,片刻走至馬車之內,消失在眾人眼前。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與君祁悠馬車消失之處,雙眸中溫柔愈顯深重。
  籬兒,你想飛,如今我便放你飛,但,我卻從未說過你可以離開我的身邊,遠完的讓我無法觸碰,無法相見。雙手摩擦著手指的墨色蓮花戒指,君夜寒輕笑出聲。溫柔的笑聲輕悠溫情,卻是讓所有人皆覺冰寒冷冽,沉重難耐。
  平穩的馬車快速的劃過天際,劃下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跡。君墨籬坐在華麗的馬車內,看著薄紗外快速變換的風景,神色滿是淡然。輕撫著手中的玉盒,君墨籬淡然 而笑。索菲特帝國,或許,這也將會是自己的第一戰,不是麼。微垂眸,君墨籬想起會多日不能與君夜寒相見,心中不由有些空落。
  君夜寒,或許真的已經成了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馬車快速的飛躍,隨著天色漸暗,正準備降落小城中時,馬車突的瞬間晃動起來。似是遇見了極大的飆風與撞擊,令馬車無法平衡。君墨籬感覺著劇烈顛簸的馬車,不由站起身,快速的將車簾挑起看向車外。等看清車外情形之時,君墨籬淡然的雙眸不由滿含驚詫。

第99章 陰謀初展

  高空的空氣冷洌酷寒,劇烈的飆風吹過臉頰帶著冰寒的刺疼,讓人雙眼睜開都倍覺困難。君墨籬輕展白色羽流摺扇,一道白色的光華綻放而出,化作一道白色的光壁阻擋住肆意的狂風。
  “殿下一人出行,是否忘記帶上我?”
  一白衣男子腳踏虛空,長髮隨風輕揚,面容清冷,身姿淡雅出塵。君墨籬看著製造風暴,攔住自己馬車前行的嵐聖音,淡然而笑。
  “我記得有些人可是自己親自要求不願去索菲特帝國的。”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微笑的神色,清冷的雙眸略柔和。
  “聖音只是擔心殿下一人去,終會有不便,因此決定與殿下同行或許會更好。”嵐聖音微微輕笑,雙腳輕踏緩緩的走向君墨籬的車架之上。
  “殿下,天已將黑,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歇息?”
  嵐聖音走至君墨籬身後,身子微傾向君墨籬身旁,溫熱的氣息微吐向君墨籬的耳畔,曖昧橫生。君墨籬身子微側向一旁,摺扇輕抵嵐聖音不斷向自己靠近的身子,眸中笑意微漾。
  “既如此,我們便去下面的小城歇息。”君墨籬輕側身子微推開車門,悠然的步入車內。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消失的身影,雙眸微沉暗。飛躍的馬車快速的向前掠過,在飛越過一寬闊的湖泊之時,馬車快速的向下盤旋俯衝,氣浪沖天。君墨籬微撩開紗簾,看著被車窗隔絕在外的氣浪,唇角微微輕揚。
  “等下我們便會到達羅米爾城,是不是該換下裝?”
  嵐聖音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清雅的面容含著淺淡的笑意。
  “也好。”
  君墨籬微頷首,手指輕彈,一道白色的光華溢滿周身,等光華漸漸散去,原本絕世的容顏此時已變幻成清秀的少爺模樣。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的新面容,雙眸略帶一絲滿意。君墨籬看著嵐聖音略含笑意的雙眸,眉目微挑。
  “捨不得你這容貌麼?”
  “呵呵,不過一副皮囊罷了。”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淡色的笑意,輕笑出聲,手臂微抬,袖擺輕遮住面容。待袖擺放下之時,出塵的容貌早已不復,而是變幻成一容貌儒雅的書生。看著嵐聖音的模樣,君墨籬微點點頭,輕推開方停下的馬車,緩步走下車,明媚的陽光鋪灑大地,溫暖人心。君墨籬看著離自己不遠處城門前的寥寥數人,眉宇微斂
  “羅米爾城是離索菲特帝國最近,原以為是道路要塞會很繁忙,卻未想如此冷清。”
  嵐聖音聽到君墨籬的話語,雙眸冷淡的看著正前方的高大城門,唇角略微上揚。
  “看起來,似乎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在等著你啊。”
  君墨籬聽著嵐聖音略帶調侃的話語,淡笑不語,腳步悠閒的向城門之處走去。嵐聖音看著君墨籬悠閒無謂的神色,微冷的雙眸略染一絲溫和,緊隨君墨籬身後而行。隨著離城門越來越近,君墨籬愈加感覺不對勁。豔陽高照,原本溫暖的空氣隨著越來越接近的城門而顯得陰寒冷滯起來。高大宏偉的城門下,玄色鐵門大敞,一隊士兵站至城門前,眉宇間皆滿是鬱氣。每有人進入城中,皆會一個個的嚴謹的檢查身份,便是達官貴族也無特權可言。而一些想要出城門的人,幾乎更是排查的嚴密,無論行李還是身上的衣裝,幾乎都要被細細查看,在搜索著什麼。
  君墨籬看著門內如此嚴密的查探,手中摺扇微合,微笑的看向嵐聖音。
  “排查的很來嚴密呢,我似乎未準備身份通行證,看來要通過的話很難?。”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看向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樣,笑意略帶一絲無奈。
  “早先為預防萬一,我便準備兩份。”
  一手輕揚,兩張薄薄的硬紙片出現在手中,紅色的硬紙片上印畫著圖蘭帝國的身份簡介與證明,美觀大方。君墨籬淡笑的看了一眼嵐聖音手中的兩張硬紙片,輕搖摺扇便向城門走去,悠然的動作渾然若貴公子出遊般自在悠閒。
  “站住”
  君墨籬方準備踏入城門之時,一聲厲喝之聲從城門一側響起。一身子挺拔,面容硬朗的黑衣將領走至君墨籬身前,火紅的長戩直直的側攔在君墨籬前進的道路上。
  “這位公子,此城近日有流犯逃竄,進出還請出示通行證。”
  黑衣將領看著君墨籬纖弱的身形,冷硬的話語微微放緩。
  “啊,本公子初來此地居然就碰到了此等之事,藍生,出門前你怎麼未跟我說。”君墨籬微皺眉看向緊跟著自己的嵐聖音,雙眸滿是不快之意。
  “少爺,此事藍生亦是不知,前幾日要出行之時,藍生已打聽了此城最是繁華與熱鬧,最益於遊覽,所以...”嵐聖音帶著惶恐的看著君墨籬,神色略帶慌張。
  一旁的黑衣將領看著兩人間的對話,十字微斂,神色略帶不耐。
  “這位公子,到底進城否?”
  “進,當然進,好不容易出一次門,怎麼會不好好玩玩,藍生,將身份通行證拿出來。”
  “是”嵐聖音微垂眸,從長袖中拿出兩張硬紙片遞向黑衣將領。
  黑衣將領將手中的通行證認真的查閱片刻,雙眼不時的看向嵐聖音與君墨籬,在一再確認之後,方將手中的通行證還予兩人。待見一切並無其他不對,便揮手示意兩人可放城門。看著兩人面似快意的走入城門,黑衣將領冷硬的面孔略扯出一絲笑意,溫和的笑意在僵硬的臉龐上倍覺詭異。黑衣將領從懷中拿出一卷皮紙展開,皮紙上已寫滿了工整的字體,小心拿起紙卷內的竹筆,黑衣將領在紙卷上的角落裡微寫上幾個字,方小心的收入懷中,步入一側的城門邊。君墨籬方一步入城門,便覺在城門外那種陰寒的氣息瞬間蕩然無存,直覺全身似沐浴在一片溫暖的光輝中,身心舒暢。
  “感覺到了麼?”
  君墨籬看著街道上來往不斷,繁忙奔走的人群,略帶笑意的看向嵐聖音。
  “神聖的氣息。”
  嵐聖間微笑的看著周圍的人群,染清冷的眸中卻幽暗深沉。君墨籬微晃手中的摺扇,感覺著撲面而來的聖潔氣息,笑意愈加加深。兩人緩緩的走在街道之上,不斷穿過繁忙的人群,一些孩童在街道之上快樂的追逐著,身著華麗衣裝的貴族富人們悠閒的享受著傍晚難得的清閒。夕陽漸漸西斜,落日的餘暉遍佈整個天地。街道上人群不斷未減少,反是越來越多的奔湧而出,一些貴族小姐公子們在此時更是從各自的家門中走出,互相傾訴著自己的衷情。羅米爾場城介於東西大陸的正中央,此處的風俗可說既有著東大陸對古典美的追逐,亦有著西大陸對情感的開放與熱情,在這裡雖也有著門第之見,高低之分。但是在感情方面,卻是開放得多,雖不是自由的戀愛,但若與自己門第相當的人相會,家中之人卻是無人阻攔的。
  君墨籬看著城中不少走在一起熱戀的公子小姐,唇角笑意微揚。
  “這就是青春的年華啊你。”
  清靈的聲音帶著一絲歎息與緬懷,君墨籬略帶感歎的輕歎出聲。嵐聖音聽著君墨籬的話語聲,雖不是很理解君墨籬的話語,但從君墨籬的神情中卻也猜得到七分。
  “你喜歡這樣的?”
  嵐聖音看著街上那些公子溫柔情深的神情與一旁羞澀臉紅的貴族小姐,眉目微揚。
  “還行”
  君墨籬也未再多說,手指微指向一旁典雅的客棧,輕笑道。
  “我們今日就住此處吧。”
  嵐聖音看了看客棧,微點點頭便與君墨籬向客棧內走去。君墨籬方準備踏入客棧之時,一道極大的衝力突然從樓內沖湧而出,一紅色的身影快速的躍向君墨籬,狠狠的撲至君墨籬身上。君墨籬身形快速的向後飛躍,然紅影依舊不退分毫,似是非粘上君墨籬不可。嵐聖音看著紅影,笑意微冷。一道冰寒的微光從指間射出,紅影瞬間微頓。隨即只聽‘砰’的一聲,紅色的身影瞬間從中破碎成冰灰,消散成塵埃。周圍之人見此情景,瞬間呆滯。隨之,一尖利的女聲突然從人群爆發。
  “我的兒啊,有人謀殺我的兒,你這個殺人犯...”
  人群瞬間哄亂起來,不知是誰先帶頭將君墨籬與嵐聖音包圍在其中,神色皆是憤怒異常。嵐聖音輕攬住君墨籬的腰身,冷笑的看著眾人。君墨籬卻是微展摺扇,雙眸淡淡的掃向人群,微笑的搜尋著。

第100章 初遇母妃

  “你這個殺人犯,還我兒子,還我的兒...”悲戚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隨即一身穿亞麻衣衫容貌略顯蒼老的婦人腳步踉蹌的從人群中奔出,面色淒然,神色怨恨的看著君墨籬與嵐聖音兩人。君墨籬看著婦人悲傷絕望的神情,唇角笑意加深,身子微靠向嵐聖音的身子,神色淡然。
  “大嬸,你哪隻眼看到我們殺了你的兒子?況且我們又怎知那是不是你的兒子。”
  嵐聖音冷笑的看著婦人悲戚的面容,白皙的手指輕指向地面上的一此殘存灰渣,清冷的面容略帶諷刺。
  “你,你們這兩個殺人犯,看起來像個讀書人模樣,卻未想如此顛倒是非,殺了我的犯不承認,如今還指責我認錯了人。你們這不是欺負我這個老婆子孤寡無人,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
  婦人昏暗的雙眼滿含悲戚,說到悲傷之處不由大聲的痛苦嚎啕出聲,悲戚絕望的聲音似是感染了周圍之人,不少之人在聽到婦人的哭聲,神色更是憤怒無比。
  “你們這兩人,看起來人模人樣,沒想到居然做這等事,真是如今這世道...”
  “應該先報官,這種就得被捉去處刑。”
  各種紛雜的聲音夾雜著罵人的話語在人群中響起,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更有不少之人狠狠的向君墨籬與嵐聖音之處口吐唾沫,神色鄙夷。君墨籬手中摺扇輕揮,神色淡然的掃向咒?越來越大的人群與坐在地上不停嚎哭的婦人,唇角微揚。
  “看出什麼了麼?”嵐聖音輕攬住君墨籬的腰身,溫熱的氣息拂過君墨籬的耳畔,溫情曖昧。君墨籬微合手中摺扇,扇柄輕抵嵐聖音的額頭,眉目微揚。
  “戲演得太過了,可就沒意思了。”君墨籬微揚手,摺扇微指向人群中不斷地暗處到處走動的幾人,笑意冷淡。
  “那幾個托兒如此粗劣的演技,明顯幕後的人是想告訴我們,我們被賞識了呢。”輕笑出聲,君墨籬微揚頭看向一臉笑意的嵐聖音。
  “是麼?似乎已經來了呢。”嵐聖音輕攬住君墨籬向後微退,身姿優雅從容。
  一陣急促整齊的馬蹄聲從街道盡頭快速的賓士而至,馬蹄聲快速的接近,圍觀之人快速的向街道兩旁退去,一隊身披軟甲的兵士迅速的接近君墨籬與嵐聖音之處。疾馳的佇列馬匹在兩人身前不足三尺之處快速的?住,冰寒殺伐的氣勢讓街道兩旁之人的身子不斷戰慄。
  “名字”
  坐在高大的馬匹之上,佇列最前的一黑衣軟甲的男子雙眸冷寒的看著笑意微揚的嵐聖音與君墨籬,骨節分明的雙手緊握馬韁,神色冰冷。
  “莫離”
  “藍生”
  君墨籬與嵐聖音同時逐次說出自己的名字,身子輕靠在嵐聖音的身前,君墨籬略帶興味的看向黑衣將士冷洌的面容。
  “我是羅米爾城的守城都領,莫伊德。”莫伊德居高臨下的看著君墨籬與嵐聖音,語氣冷滯,在看到兩人不以為意的神情之時,冰冷的雙眸略帶嘲諷。
  “方才有人訴告你們二人,在此殺害羅米爾城的居民,本將奉城主之命捉拿你二人。”
  莫伊德一手輕揮,身後數十位兵士整齊的躍下馬,快速的將君墨籬與嵐聖音二人包圍在其中,手中的兵刃直指兩人。
  “真是一個麻煩啊。”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周圍侍衛明顯想要致自己於死地的舉止,眸中的笑意漸漸冷淡。
  “若嫌麻煩,那我便將他們都殺了。”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笑意冷淡的面容,在看向周圍侍衛之時,眼中的笑意愈顯幽暗,唇角冰冷的上揚。
  “殺了他們?何時你也會不經思考就下結論,要知道殺了或許只會更麻煩。”君墨籬手中摺扇輕擊向嵐聖音緊緊縛自己腰間的雙手,眸中略染一絲笑意。
  “因為你不喜歡啊。”嵐聖音一手輕攬君墨籬的腰身,一手輕撫著君墨籬微潤的紅唇,動作輕柔舒緩。
  莫伊德看著兩人渾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動作與話語,此時居然還當眾調情,眼中的寒意更是加深,雙手重重一揮。
  “抓住他們,反抗都,殺。”眾將士聽到莫伊德殺伐的話語,身子快速的向兩人圍攏,手中的兵刃皆直直指向兩人,將嵐聖音與君墨籬所有退路皆截斷。
  君墨籬看著周圍將自己緊緊包圍的數十人,輕推開嵐聖音束縛自己的雙手,手中摺扇微展,雙眸淡然的看著眾人。嵐聖音站至君墨籬身後,淡笑的看著君墨籬輕笑的神色。雖然只有數十位侍衛,但從這些侍衛的動作與氣韻皆可看出這些人皆是身經百戰,實力不俗之人。這十人所站之處呈包圍之勢,若細看,便 可看出每人所站之處皆是極為微妙,呈現出一種精妙的陣法,讓陣法之中的人進不得,亦是退不得。君墨籬微笑的看著眾侍衛所站之處,手中摺扇突的大展,纖長皓白的手指快速的彈動,百骨玉扇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華。白色的光華流溢至整個扇身,扇面之上那純白的白蓮似要脫離房子飄離而出。
  “我試試手。”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嵐聖音,話語之意不言而喻。
  “好”嵐聖音微頷首,眸中略染一絲寵溺。
  君墨籬方一轉頭,幾道冰寒的刀刃快速的刺向君墨籬的身子,鋒利的兵刃帶著陰邪冷冽的寒風,直直刺向君墨籬身子每一處。君墨籬淡笑的輕揮摺扇,扇面之上白色的流光頓時化作一道道冰寒的薄刃快速的激射向周圍一一抵擋住冰寒的刀刃。然那激射四周的冰寒的冰刃卻在觸及眾侍衛手中的冰刃之時突的倒轉再次急射向君墨籬之處,冰寒的薄刃若利劍皆直刺向君墨籬心口,君墨籬見之,雙腳尖輕點地面,身子快速的向上飛躍,輕盈的身子若一道清風般向天際扶搖而上。莫伊德看著飛躍而上的君墨籬,雙腳重重的踏上馬背,馬匹嘶鳴瞬間癱軟在地面,莫伊德身子快速的飛掠至君墨籬之處,手中玄黑長劍直直的射向君墨籬。地面之上數十位侍衛看著只剩下一人的嵐聖音,皆腳步快速的變換方位,陣型快速的變幻,冰寒血腥之味從陣內噴湧而出,滔天殺氣瞬間彌漫至整個大道。君墨籬雙腳淩空的輕踏懸空,看著包圍著嵐聖音腥煞氣漫溢的陣法,眉宇微斂,若此時再未發現不對勁那麼只能說自己腦袋癡呆。這些人看來是有備而來,且看來是要置自己於死地。冰洌的寒氣迎面而來,君墨籬此時也知這些人方才皆隱藏了實力,但若方才隱藏了實力不可能自己二人皆未發覺,那麼就只有這些人身上佩戴著什麼,或是身後有人幫忙這些人隱藏了實力。冷笑的重重的揮開自己手中的摺扇,純淨的光華瞬間照亮半邊天宇,碧落花洗淨鉛華,純淨的淨化力在此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地面之上有著死亡氣息的血腥陣法在碧落花的光華之下略黯淡下去。
  “你的情人死不了,還不如多擔心你自己。”
  莫伊德看著君墨籬此時還有空閒去管地面的情境,雙腳踏空的站至君墨籬身前,手中的長劍直指君墨籬,冰冷的雙眸染上一絲陰暗與冷諷。
  “黑暗的靈魂,污穢的心,皆不應存在於世。”
  君墨籬看著莫伊德身上已漸漸有著烏黑的氣息滲溢的身子,笑意冷淡。莫伊德聽到君墨籬的話語,眼中的黑暗加深,唇角勾起嗜血的笑容。
  “該死的上你,我們的靈魂只屬於女王陛下,而你,女王的失敗品,才應離去。”
  玄黑的鐵劍閃耀著純黑色的不詳光華,莫伊德雙手緊握住手中的長劍,身子若光一般激射向君墨籬,黑色的鐵劍重重的揮向君墨籬的腰身,似欲將君墨籬從中斬斷。君墨籬看著離自己愈來愈近的長劍,手中的摺扇突的光華大作,白色的流光將君墨籬緊緊包圍住,一朵白色的九瓣白蓮從額心之處漸漸顯現綻放。黑色的長劍重重的擊向君墨籬的腰身上,白色的流光瞬間包圍住黑色的長劍,重重的一劍似擊入雲層中,無一處著力點。白色的光芒流轉著純淨的氣息,將黑色劍身的陰冷氣息漸漸吞沒。莫伊德感覺著手中愈來愈灼燙的黑色鐵劍,冷笑出聲,雙手重重的拔出長劍,笑意陰寒。
  “你竟然想以肉體阻攔我的劍,還想淨化我的長劍,真是天真。”
  莫伊德一點點的拔出手中的長劍,劍身之上不祥的黑色流光愈加濃烈,君墨籬看著莫伊德的動作,那黑色的長劍似是從自己的體內拔出,陰邪刺骨。隨著長劍的拔出,君墨籬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量快速的流失,不是莫伊德長劍的原因,而是像有一種來自大自然的吸引力,將自己體內的靈力不斷吸收,讓自己無法抵抗。君墨籬雖已感覺不對勁,然神色依舊冷淡,手指緊拽著摺扇。嵐聖音快速的將手中的長劍刺向侍衛的體內,鮮紅的血水染紅整個大地,輕拭去劍身上的血跡,嵐聖音抬頭看向君墨籬,神色滿溢擔憂。雖君墨籬讓自己不要插於他的對決,但是此刻似乎事情已經不朝著不可預料之處發展,因此嵐聖音只得快速的解決這些侍衛,雖然這些侍衛對於自己來說並非很強,但是這陣法太過詭異,似乎自己只要踏錯一步,便可引來更強大的陰邪之氣,而那陰邪的氣息只會讓那些侍衛更加的強大。然嵐聖音也未將此放在心裡,此刻唯一擔憂的只有君墨籬,此時看著君墨籬眉宇間越來越清晰的白蓮刻印,手中的長劍瞬間刺出,化作一道銀色的流光快速的直射向唯一活下來的三位侍衛。清冷的雙眸冰冷的看著瞬間攔腰斬斷的三位侍衛,嵐聖音淡然的收回長劍,冷笑的看著莫伊德,淡雅的身子瞬間消失在地面,再出現之時已是君墨籬的身旁。方一接近君墨籬,嵐聖音便感覺到君墨籬身子的不對勁,輕觸碰君墨籬的雙手,嵐聖音便覺君墨籬身子寒冷似冰,冷洌的肌膚讓人不忍觸之。嵐聖音緊握住君墨籬的手雙眸冰冷的看向對面的莫伊德,唇角輕揚,一手輕揚,手中的冰劍化作一道流光直射向莫伊德。
  “你,去死。”
  清冷的聲音帶著入骨的寒意,雙眸幽暗似深淵。莫伊德不屑的看著急射而至的冰劍,輕抬起手中的黑色玄鐵長劍,直直的擊向冰劍,然快速而至的冰劍卻似將莫伊德的長劍當做空氣般直接穿透,直直射向莫伊德的心口。莫伊德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看著冰劍便要穿透自己的心口,一道火紅的流光直射向冰劍,冰寒刺骨的冰劍瞬間融化成冰水消散不見。
  “我兒,百年未見,脾性怎依舊如初。”
  清幽的聲音淡淡的響徹整個天際,若清風拂面,吹散滿地血腥。君墨籬在聽到聲音之時,明顯感覺到嵐聖音握住自己的雙手輕顫,待抬頭看向來人之時,心口瞬間似要凍結成冰。嵐聖音雙眸定定的看著城門口緩緩起來的女子,踏在虛空的雙腳緩緩的向地面飄落,君墨籬亦隨著嵐聖音向地面飄落而去。女子步伐輕嫋,墨發似夜色般純澈黑曜隨風輕舞,紅色的長衫輕揚,似火般燎燒著整個天地。
  “母妃---”
  嵐聖音看著女子的身影,白色的流光漸漸閃耀著整個身子,但白色流光散去,墨色的長髮褪去原色,呈現出銀色的光澤,白色的衣衫流溢著淡淡的流光,雙眸溢滿溫柔與溫情。

第101章 心的抉擇

  “寒兒...”
  紅衣女子微笑地看著君墨籬之處,容顏滿溢和善的笑意,柳眉如煙,眸如秋水,清眸流盼間顧盼生輝,朱唇不點而櫻紅,步履輕盈向君墨籬之處走來,每邁一步皆風情盡顯,婀娜多姿,紅色的錦羅長衫似火般輕揚,纖腰一盈一握絲絛飄逸。女子唇角噙笑立於君墨籬身前數十米之外站定,凝脂賽雪的玉指輕執火紅羽扇,黛眉蹙笑,燦若星輝。君墨籬看著眼前容顏傾世,身姿絕世無雙的女子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冷意。感覺著君夜寒握住自己手心的手漸漸鬆開,君墨籬只覺心中寒意愈來愈深,似要將自己凍結成冰。
  雲氤,看到此女子君墨籬想到的第一人便是雲氤,但君墨籬卻知此人並非雲氤。雲氤雖與此女子相像,然神韻卻此女子相去甚遠。雲氤若與此女子相比,讓人一眼便覺雲氤凡俗,而此女子卻似九天玄女,似洛川女神,一顰一笑皆柔情綽約,風華絕代。如此絕代女子應該是嵐馨了,君夜寒的母妃,嵐族曾經的聖女,圖蘭帝國先皇的帝后,嵐馨。
  “寒兒,百年未見,卻是清減了。”
  紅衣女子雙眸盈盈若秋水,滿溢著慈愛與關懷,微施脂粉的素顏淡若仙姿。
  “近日國事繁忙,卻是煩勞了些,母妃容顏倒是絕世如初。”
  君夜寒溫柔微笑的看著紅衣女子,輕柔的話語溫情怡然。
  “歲月不饒人,母妃卻是老了。”紅衣女子羽扇輕掩朱唇,笑容明麗,美目流盼,靈秀天成。眉宇間鉛華散去盡見天真,少女情懷盡顯,明媚動人。
  “這位可是寒兒的孩兒?這些許年來,我卻是連皇孫們一面也未得見,今日才得見一位孫兒。”
  紅衣女子修眉微蹙,令人見之心生憐意,顰顰動人,婉轉輕幽的聲音略帶惋惜之意,風姿楚楚。
  “母妃,籬兒是我的九皇兒。”君夜寒溫柔淡笑的看著紅衣女子,緊握著君墨籬的手緩緩鬆開,腳步微向前輕邁一小步,身子將君墨籬微擋住。
  “是我的九皇孫啊,讓我好好看看。”紅衣女子慈愛的看著君夜寒。洗淨鉛華的素顏上微噙笑意。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站在身前的君夜寒,手中摺扇微合,腳步微錯,走至君夜寒身旁微笑的看向紅衣女子,神色淡然。
  “墨籬見過皇太妃。”
  紅衣女子認真的端詳著君墨籬的模樣,水眸溢滿滿意之情,紅潤的朱唇欣慰上場。
  “皇孫生的倒是好相貌,難怪寒兒如此喜愛。只是第一次見面也未準備什麼見面禮,那麼,下次再見時我定會精心準備一大禮以慰此次的遺憾。”
  君夜寒看著紅衣女子淺笑盈盈的笑靨,溫柔的雙眸略微幽沉,銀色的長髮微微輕撫揚。
  “母妃來此可是有何事?”君夜寒微笑的看著紅衣女子,話語微轉,銀色的雙眸溢滿溫柔。
  “我來當然是為了好好看看我心愛的寒兒與我可愛的皇孫,寒兒如此可是不喜看到我麼?”紅衣女子朱唇微揚,似水的雙眸微嗔,波光瀲灩。
  “母妃親自來見我們,我自是開心,只是母妃如此行為卻又是何意?”君夜寒一手輕指染滿鮮血的地面,銀色的雙眸微沉的看向站於紅衣女子不遠之處神色恭謹的莫伊德。
  “我只是想看看百年來寒兒實力進步了多少,卻未想會傷及皇孫,也未想到孫兒連莫伊德的一劍都抵不住,是我未考慮周到,以為這些對於你們來說只是小考驗,卻未想...”
  紅衣女子看著君夜寒愈顯暗沉的雙眸,眉宇微蹙。
  “寒兒這是在怪我麼?”輕悠的聲音略含一絲委屈與自憐,水眸微含星光,楚楚可憐。
  君墨籬淡然的看著紅衣女子對影垂憐的模樣,笑意微微加深,是想說自己實力太差沒有自知之明麼。君墨籬輕搖摺扇,手指卻是不由緊握住百骨摺扇玉柄,纖長的手指骨節清晰分明。
  “既是考驗,為何母妃會在籬兒身上用上時空倒轉。”君夜寒感覺到君墨籬心緒的變化,一手緊握住君墨籬的手心,溫暖的暖流直沁君墨籬的心間。
  所謂時空倒轉,便是將身體的時間逆轉,將體質倒回到過去。而此法多用於身體垂危之人,病重之人將時間倒轉回到曾經健康之時,看起來簡單,但能施行此法之人多為有著逆天之能與扭轉時空的強大力量。君墨籬方才感覺到身體的能量快速的流失,便是身體回到當初未修復之時的預兆。
  紅衣女子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羽扇輕掩朱唇,雙眸笑意微漾。
  “呵呵,寒兒還是這麼單純可愛啊,你是我最喜愛之人,我當然不喜你的身體不好。”
  紅衣女子將手中的羽扇輕指向君墨籬之處,眸中的笑意加深,似是看到何等可愛之事。
  “你將身體的靈魂交于皇孫的身上,且以心頭之血來換取皇孫血脈與靈魂的融合。這些我如今不跟你計較,如今你唯一最不該的卻是,便是動了不該動的心。”
  紅衣女子微搖手中羽扇,火紅流光溢轉扇面,瑰麗明豔。
  “靈魂殘缺了,我可以替你找回來彌補,心頭之血流失了,我可以幫你逆轉回來。然愛,這麼愚蠢可笑的感情寒兒居然會擁有,真是太令母妃失望了...”
  紅衣女子雙眸溢滿失望,似是對自己心愛的子女所犯的過錯極為傷心。微風輕拂,紅色的長衫輕揚,墨色的髮絲隨風飛舞,纖指輕撩過額間的亂髮,一舉一動皆動人心弦。
  “我寧可你殺了母妃,也不願親眼看到你毀了自己,寒兒。”
  君夜寒看著紅衣女子愈漸悲傷的雙眸,手指緊緊握住君墨籬愈來愈冰冷的手心,溫柔的雙眸幽暗如深淵。良久,君夜寒依舊未說一句話,幽深的雙眸直視著紅衣女子,似是在認真的凝視著女子,又似穿透女子看向遙遠虛空,深邃幽遠。空寂的城內安靜得令人窒息,三人久久佇立在原地,皆是未動分毫。紅衣女子看著君夜寒無一絲動搖的神色,似水的雙眸微掃向一旁的君墨籬,唇角無邪的上場。
  “寒兒,你是母妃最完美的孩子,母妃如此愛你,你怎可讓母妃如此傷心。母妃不怪你曾經放棄了我,母妃只是不願看到你放棄了你的一切,寒兒難道忘記了你想要的是什麼了麼?難道就不想擁有你想的麼?”輕悠的話語帶著絲絲魅惑,誘人心魂。
  君夜寒微側首看向君墨籬,雙眸溢滿溫柔深情。緊了緊握住君墨籬的手,君夜寒抬頭看向紅衣女子之處,唇角微微輕揚。
  “我要的自會去得到,自會擁有,母妃多慮了。”
  “是麼?但若寒兒想擁有的東西不小心被毀了,可怎麼辦?”
  紅衣女子輕笑出聲,唇角微微上揚,水眸微漾。君夜寒看著紅衣女子。溫柔的雙眸深處冰寒肆虐。
  “無人可以毀掉,更何況我也不會讓人有著毀掉的機會。”
  “寒兒,這是不相信母妃的話麼。”
  紅衣女子看著君夜寒溫柔的眼眸,似水的雙眸泫然若泣,纖指輕拭流光溢彩的羽扇,神色哀傷。
  “要知道這個世上可沒有絕對的事情,寒兒難道自今還未明白麼?”
  君夜寒看著紅衣女子手中紅肖大漾的羽扇,微微鬆開緊握君墨籬的手,白色繡銀的錦衫微微輕揚。
  “寒兒,不要再錯下去了。到母妃這兒來,母妃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紅衣女子見君夜寒略有松融的神色,笑意加深,朱唇輕揚。
  君墨籬感覺著君夜寒緊握著自己的手漸漸地鬆開,一點點的離開自己,淡然的雙眸波瀾微起。看著君夜寒一點點遠離自己的步伐,君墨籬唇角漸漸上揚,然純澈的雙眸卻是殊無笑意。自從與君夜寒簽訂著永恆契約之時,兩人之間縱使相隔再遠也可感覺到彼此的心緒,然此刻君墨籬卻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感覺不到君夜寒一絲心緒,似是與君夜寒所有的一切皆被斬斷,毫無瓜葛。看著一步步,一點點遠離的身影,君墨籬手指緊緊扣緊摺扇,努力的壓抑住心中愈來愈冰寒的冷意,心中滲透的寒意似要將自己撕碎冰裂。嵐馨,這個紅衣女子,可說一直是自己的心頭之痛,也可說是橫亙於自己與君夜寒最大的隔閡,無論是最初還是現在,似乎只要觸及到嵐馨,君夜寒就會舉止大變,異于常日。曾經也有人說自己與嵐馨相象,然無論模樣還是習性明明與自己相隔甚遠,為何有人將自己與她相比。而這位紅衣女子似乎是君夜寒封塵最深處的秘密,自己無法觸得,摸得,更是無法知曉所有的一切。便如此刻,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君夜寒一點點的向嵐馨走去,卻無力改變什麼。然君墨籬此刻卻覺得,如何自己若一點也不做,一句話也不說,自己與君夜寒之間似有什麼即將改變,有什麼重要的事物即將逝去。手指輕按住心口,君墨籬看著對面紅衣女子愈來愈妖嬈的笑容,唇角扯了一絲清淡的笑容,剔透的雙眸直直的看著已離紅衣女子不足三米之處的君夜寒,笑意微染。
  “君夜寒”
  清靈的話語聲淡淡的傳出,淺淡怡人。
  君夜寒腳步依舊未停,向紅衣女子身前走去,銀色的長髮輕輕飛揚。
  “君夜寒,我信你...”
  君墨籬輕笑出聲,明淨的雙眸微染上溫情,唇角微微上揚。君夜寒,我信你,我相信你的所有選擇。信你所做的一切,這亦是墨籬如今唯一所擁有的一切了。君夜寒未回頭,銀色雙眸卻是漸漸溢滿溫和與柔情,輕揚的笑意略微加深。
  紅衣女子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君夜寒,笑意漸漸加深,凝脂賽雪的手腕輕伸向君夜寒。
  “寒兒,你終於回到母妃的身邊了。”
  君夜寒溫柔輕笑,手臂輕抬,漸漸地挨近紅衣女子的手指。手指輕觸,不是溫暖的觸碰,而是冰寒刺骨的冷冽。銀色的光華與火紅的流光劇烈的綻放碰撞,無聲的照耀著昏暗的天空曜如白日,街道的房屋瞬間坍塌,地面灰土激揚。君夜寒身子快速的消失在原地,隨即出現在君墨籬身旁,手臂攬住君墨籬的腰身快速的急退,銀色的髮絲隨風飛揚。
  “好,好。寒兒的實力已經如此強悍了,知道開始反抗母妃了。但是,寒兒,你太讓母妃失望了,你應該是最完美的。而你,只屬於母妃,只能有母妃一人,如今是想要離開了麼...”
  “是因為你身旁之人麼,他不過一個失敗品,一個廢物...”
  “轟---”
  一道銀色的光華射向紅衣女子話語之處,劇烈的爆炸聲打斷了紅衣女子的話語。君夜寒雙眸幽深的看向被自己擊毀成飛灰的地方,神色冷寂。
  “嵐馨,我叫你一聲母妃,並非代表著我真的奉你為母。”
  “你要與我恩斷義絕,拋棄曾經的一切麼。”
  輕悠的話語清冷的從灰燼中傳出,等到煙塵散去,紅衣女子身影漸漸顯現,雲髻微散,羽扇早已消失不見。紅衣女子輕揚手指向君夜寒之處,似水的雙眸微染紅色光澤看向君墨籬,帶著冷洌的陰寒,朱唇微啟。
  “寒兒,你果然最是絕情之人,我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
  清冷的話語方盡,紅衣女子的身影漸漸透明,似是一陣清風便會從中吹散。君夜寒溫柔的看著紅衣女子漸漸消散的身影,直至紅衣女子完全消失,君夜寒才看向身子已有些回暖的君墨籬。
  “君墨籬”
  君墨籬微怔,這是第一次聽到君夜寒叫自己的全名,雙眸看向君夜寒,然還未反應過來,身子便被君夜寒狠狠地撞向了一旁的牆壁之處。劇烈的疼痛從背脊之處渲染開來,君墨籬臉色略加蒼白的看向君夜寒。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愈加剔透的雙眸,神色愈加溫柔,然緊握君墨籬雙臂的手力道卻是愈來愈重,雙眸幽暗沉寂。

第102章 敞開心扉

  雙臂被死死的鉗制住,君墨籬身子緊緊的抵靠在牆壁,感受著愈漸疼痛的背脊,君墨籬眸色淡然的看著君夜寒,唇角輕揚起淺淡的笑意。
  “你累麼...”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淡笑的雙眸,銀色的雙眸漸漸的沉暗。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突的輕笑出聲。
  “這句話我也想問你,君夜寒,你難道不累麼。”
  輕微的笑聲隱含著絲絲諷意,君墨籬身子微向後仰,避開君夜寒愈來愈靠近的身子。
  “累?”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向後微退的身子,雙眸溢滿溫柔。
  “真正能讓我感覺累的只有你,籬兒。”
  “君夜寒,原來,墨籬已經讓你累了。”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笑意,雙手緩緩鬆開禁錮君墨籬的手臂,唇角笑意漸漸淡去。銀色光華流溢的長髮微微輕揚,白色的長衫隨風輕舞。君夜寒看向遠處早已被毀壞的街道,手指輕指向街道正中心自己向紅衣女子走過的地方,溫柔的雙眸滿是寂寥。
  “籬兒,方才我站在那,我便想過要放開你。那時,我走向嵐馨的時候,我以為你會攔住我。籬兒,你明明不願讓我過去,為何不開口喚住我。”
  君墨籬雙眸微怔的看著君夜寒沉寂的雙眸,心口突的撕裂疼痛起來,緊緊拽住手中的摺扇勒在掌心一道道紅痕。腳步微向後退一步離開君墨籬的身前,君夜寒唇角微微輕揚,銀爭的雙眸幽遠的看向虛空。
  “我每走一步都在想,你會不會喚住我,會不會讓我回來。只要你一句話,我都會照做。我以為只要你流淌著我的血脈,擁有著我的靈魂便可與我心意相通,永世羈絆。但卻忘了,人心卻是無法改變的。若非你在最後喚住了我,若非你在最後選擇了相信我,籬兒,或許我真的會就此放過你。”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雙眸染上震驚的神色,看著君夜寒幽深的雙眸染上寂寥悲傷,君墨籬突的意識到自己那時的一再猶豫與抉擇是多麼的可笑與悲哀。是了,自己雖深愛君夜寒,然心底確實不願去相信君夜寒,亦或自己的信任從來都保留著三分,未付出全部。前世經歷了太多,早已將自己的心門緊緊封鎖,那時的自己不能託付一絲信任給他人。自己的信任交予他人,對於那時的自己來說,是走向死亡深淵的標誌。前世的一切早已刻入靈魂,便如同曾經的一切堅持也刻入靈魂。然自己卻忘記了,今世不是前世,不是那遊戲的舞臺,有一人,有一人與所有人皆不同。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波瀾驟起的雙眸,步伐一點點的向一旁走去,一點點的遠離君墨籬。
  “籬兒,我可以為你做所有一切,縱使拋棄了那高高在上的帝位,然如此卻依舊換不回你的信任。”
  “你說你信任我,可是你的心卻並未如此。”
  看著君墨籬欲啟的紅唇,君夜寒輕笑出聲,一手輕晃,示意君墨籬暫時不要說話。
  “籬兒,你不要否定,從儀式起我們一直心意相通的,然方才卻感覺不到對方一絲心緒,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君夜寒雙眸微染悲涼,看向君墨籬蒼白的臉頰,笑意淡然。
  “意味著我們中有一人的心動搖了,意味著我們中有一人心背離了另一人,意味著有一人不信任另一人了。我不是神,也會心疼,也會累。我也想我的愛人可以一直信任自己,希望自己付出的一切皆會得到回應。然而,你說愛我,你的愛到底是建立在何種地步之上?可是便是有了缺陷又如何,有你便足夠,我與你一起打拼這天下,一起面對這即將血染的大地,有你又有何懼。可是,你看我,看看到底得到了什麼”
  君墨籬緊握住摺扇的手微顫,一手重重的撐著牆壁,此時身體的疼痛卻是比不上心口的萬分之一。
  “夜...”君墨籬輕喚君夜寒的聲音,清靈的聲音微暗,帶著一絲疼痛。
  “籬兒,我放不開你,我恨不得永世將你禁錮在我身邊,可是我卻不願讓你失去翱翔的雙翅,終日不得開心。然,我累了,從今以後,籬兒想要自由,我便都給你罷...”
  君夜寒唇角輕揚起冷澀的笑意,神色落寞的看向已漸漸黑沉的天際,銀色的長髮在夜色中綻放著亮麗的光華。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漸漸冷淡的話語,身子終是支撐不住滑落至地面,白色的長衫沾染了滿地塵埃與血跡。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看向虛空,一直未看向自己的臉龐,淡然的雙眸漸漸染上一絲惶惑與疑惑。自己不是一直追求著自由麼,為何君夜寒願放自己自由之時,自己卻寧可君夜寒禁錮自己,永遠不要放開自己。自由,前世因太多束縛,因此在今世自己才一直將自由放在最前,自己最大的願望也是自由,然為何自己如今寧可不得自由。是了,自己一直以為自己無論做了何事,君夜寒也不會離開。哪怕是死,君夜寒也不會放棄自己。而自己也因此將所有一切當做理所當然,自己與君夜寒玩著那猜測的遊戲,自己與君夜寒何事都不願說,除了知曉對方愛著自己,自己與君夜寒其實到底知道對方多少呢。心扉緊閉,不願吐露一絲,不願詢問一點。因為得到了太多,便也不當一回事,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切。而也因此,終於讓你也累了麼,君夜寒。輕笑出聲,君墨籬長袖微掩臉龐,唇角的笑意卻是苦澀無比。
  夜色越來越深沉,空氣越來越冷凝,兩人久久未語。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略顯單薄的身影,隱藏在袖擺內的雙手緊緊握緊,銀色的雙眸染上一層淡淡的薄霧,朦朧看不真切。
  感覺著身體越來越麻痛,君墨籬唇角輕扯出一絲淺淡笑意,一手緊緊的支撐了牆壁,雙腳微踉的緩緩站起。微抬眸看向一直站立在原地未動絲毫的君夜寒,君墨籬笑意淡淡輕漾。
  “墨籬前世便如你一般,無一朋友,更未有一位愛人,一直也未想過去找尋。今世,與你相見,你很強,很完美,我不能說我多麼的偉大,我也是一個平凡的人,對於強大完美的一切,也會審美觀點吸引,或許從一開始我便對你動了心。然,我卻一直將所有的一切推在你身上,而你也一再將一切隱瞞。我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願傾訴,以為在一起了便是所有,卻忘記了,這種感情卻要背負多少重擔。你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予墨籬,所有的一切都自己背負,墨籬卻依舊不信任你。但是,你卻忘了,你所有的給予皆是未問過墨籬需不需要。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你所給予的一切便如同給予自己所圈養的喜愛動物般。因為語言不通,便按照自己的想法給予自己所認為好的一切給予對方,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是平凡弱小的授予者。你何曾,平等的看待墨籬,何曾不是將墨籬當做一個弱者,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弱小者看待。便如同此次,你陪墨籬一同來,看似不願離開墨籬,你曾不是一種將墨籬當做弱者般看待,將墨籬看成一個幾近無用之人。君夜寒,你說,我們誰欠誰?”
  君夜寒聽到君墨籬的話語,雙眸微震,緊握住的雙手漸漸鬆開,緩緩側頭,君夜寒神色略帶痛惜的看著君墨籬。
  “原來如此。”
  君夜寒緩緩的輕吟出聲,輕微的話語聲帶著一絲悵惘與釋懷,隨即輕笑出聲。溫柔的看向君墨籬,君夜寒緩步至至君墨籬身旁,看著渾身冰冷的君墨籬,君夜寒一手輕輕的握住君墨籬的手,動作輕柔溫和。君墨籬感覺到手心的溫暖,神色略異的看著君夜寒。君夜寒溫柔輕笑的將君墨籬攬進懷中,溫暖的氣息包圍住君墨籬。
  “你...”
  “不要說話,籬兒。”君夜寒打斷君墨籬的話語,雙眸溢滿溫柔深情。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這般,我會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神色微怔,似是還未從君夜寒突然的轉變中反應過來。
  “籬兒,我一直想讓你告訴我一切,我也一直想和你說出一切,然一直害怕你不信我,今日‘你(為嘛這幾個字也被HX了!)終於肯告訴我。”
  君墨籬感受著君夜寒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力道越來越重,聽著君夜寒的話語,瞬間明白過來方才的一切皆是君夜寒的演戲,自己是被君夜寒套進了圈套。君夜寒感受著君墨籬略帶掙扎的動作,手臂的力道漸漸的加重,不讓君墨籬一絲動彈。
  “我怎會捨得離開你,放棄你,籬兒...”
  君夜寒輕柔的輕撫過君墨籬的髮絲,笑意微微輕揚。
  天色漸漸褪去黑暗,旭光照射著整個地面,破敗的街道漸漸恢復如初,人群漸漸喧鬧起來,天色亦大亮。

第103章 共聚一堂

  夜色褪去黑暗,滿地的鮮血與碎屍血肉消散。黃昏的旭光照射地面,令乾淨平整的青石地板上呈現出一層淡淡薄光。清新的空氣拂過,吹散原本空中的陰霾與昏暗。銀色的長髮褪去流溢的銀輝。逐漸變得墨黑,恍若神明的閑姿容漸漸變換,待再次視之,已只是儒雅書生模樣。一群群結伴而行的貴族小姐與翩翩公子嬉笑在街道兩旁。不少之人在經過君墨籬與君夜寒之處時,神色皆略帶一絲興味調侃,隨即又嬉鬧的走過,未再多看一眼。看著繁華依舊的都城與來往密集的人群,君墨籬看著突然變幻的情境,神色有著片刻恍惚,感覺著身體內原本流失的靈力快速的回轉充盈,君墨籬的神思方逐漸清明過來。感覺到君夜寒緊緊縛住自己身子的手臂,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溫柔沉溺的雙眸。
  “我可不想在大街之上,給人當戲看。”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愈漸剔透明淨的雙眸,溫柔輕笑的鬆開君墨籬的腰身。君墨籬腳步微向後輕退,側頭在看向一旁的典雅酒樓之時,神色帶著一絲了悟。
  “時空逆轉麼。”輕淡的話語帶著一絲欣賞,君墨籬輕搖摺扇,淡笑的向酒樓走去。
  君夜寒聽到君墨籬的話語,溫柔的輕笑的隨之步入雅樓。君墨籬腳步方要踏入雅閣,一道紅色的身影激射向君墨籬之處,快速的身影若電光般緊沖君墨籬未動的身子。手中摺扇輕揮,剔透純淨的光華瞬間凝聚成一道屏障將紅色的身影,君墨籬看著紅色身影突的頓住的身影,手中摺扇微合,快速的擊上紅色身影的肩部,紅色身影快速重重的癱軟至地面,無法動彈絲毫。一婦人緊隨之而出,看著躺在地面一動也未動的紅衣男子,臉色瞬間蒼白,眼中滿是痛苦絕望,臃腫的身上直直癱坐至地面。
  “你殺了我的兒,你這個殺人犯。”
  君墨籬見老婦人悲痛的神色,笑容微微輕揚。
  “老人家說話是否太過不分清紅皂白,我何時殺了他。”
  一腳輕抬,君墨籬重重的踢向躺在地上的紅衣男子,趴伏在地上的男子瞬間痛哼出聲,身子微微顫抖。
  “以後走路要看著路,可不要再橫衝直撞,以免得他人冤枉好人。”
  話語方盡,君墨籬淡笑的繞過紅衣男子的身影,經過神色有些呆滯的老婦人之處時,笑意微微加深,隨之向雅樓內步去。君夜寒雙眸溫柔寵溺的看著君墨籬,微笑的緊隨君墨籬步入雅閣。
  清雅的樓內並無喧嘩之聲,一個個身著華貴衣衫的貴族坐在桌前優雅的用餐,偶有話語聲傳來,也是輕微細小。君墨籬與君夜寒的步入,也並未引起室內之人的注目,各人依舊吃著各人的飯菜,偶有人抬頭看到君墨籬與君夜寒,亦是笑意溫和相視。一衣著乾淨的小廝見到兩人的步入,快速的走至兩人身前,笑意可親,禮貌詢問。
  “兩位元客官,請問有何需要?”
  “幾道素菜,外加一壺淡酒。”
  君墨籬微笑的回道,眼中亦是笑意輕漾。
  “兩位客官稍等,馬上就好。”
  走至二樓之處,君墨籬與君夜寒坐在一倚欄之處,微一側頭便可清晰地看見一樓的情形。將桌上的涼茶倒入瓷杯中,輕飲一小口,神色悠然。
  “這裡看起來倒都是一些官宦貴族。”
  “不止是官宦貴族,看到那位了麼。”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坐至對面的君墨籬,手指微指向一樓之處的靠窗的一神色冷淡的白衣男子。
  “他?”君墨籬看到白衣男子,雙眸微染一絲興味。
  “夜若不說,墨籬還真差點忽略過去了,只是倒不知古月樓此刻易容來此地,卻是為何了。”
  “呵呵,籬兒,有些事你確實還是知曉的不多,這古族,近年來內亂不斷,恐怕這古月樓會在近期登上這族長之位。”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古月樓冷淡的面容,雙眸幽深。
  “有意思”
  君墨籬輕飲杯中的酒水,笑意輕吟的看著君夜寒。
  “聽說那安族中有著扭轉時空的能力,而方才我們所經歷的便是時空扭轉,一切在最後皆回是發原初,嵐馨的實力原來如此強大麼?”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雖淡笑,但雙眸卻有著掩不住的冷淡之時,溫柔的雙眸微微暗沉。
  “嵐馨,很強,且也可說很完美。扭轉時空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些小法術。”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輕握酒杯的手微顫了下,剔透的雙眸微漾一絲冷意。
  “是麼,說起完美,似乎嵐馨已經嫌你不夠完美了呢。你給予我的靈魂與血脈或許她現在恨不得都要我還予你,畢竟我只是一個失敗品,不是麼?”
  想起自己被當做一個物品,且還是殘次品對待,君墨籬眼中的冷意更是加深,手中的酒杯漸漸清晰可見一絲裂痕。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冷淡的雙眸,心中自是知曉君墨籬對嵐馨極為不喜,再加上今日之事確實一時讓君墨籬遭受太多,因而君墨籬此時極為不快亦是情理之中。
  “籬兒,在嵐馨眼中,所有一切皆分為兩等分,失敗品與完美品,不完美的便是失敗之物。且,籬兒,我們的靈魂與血脈早已是一體,縱使嵐馨想要分離亦是不可能之事。”
  君夜寒輕揚唇角,想起嵐馨曾經所做的一切,溫柔的雙眸幽深暗沉,深邃得無一絲光澤。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幽如深淵的雙眸,心中清晰的感覺到君夜寒此時的冰寒與冷絕,微冷的雙眸微異。雖然曾經也感覺到君夜寒內心的變化,然從來只是極為淺淡,且瞬間即逝。然此刻的冰冷決絕卻是如此的深刻與清晰,此是從未有過的。
  “你與嵐馨...”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難得的猶疑神色,幽深的雙眸微漾一抹溫和。
  “籬兒,我一直想讓你什麼也不知,因為那樣你便可以活得快樂簡單些了,但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介入,根本是無從再掩飾下去。”
  微停頓話語,君夜寒神色溫柔深情的看著君墨籬的面容,唇角溫柔的上揚。
  “我的母妃生下了我,但是我不愛她。我從小便可感覺到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那時的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人心的醜惡,在帝宮之中更是可以清楚感覺,而在我這樣的小孩面前那些人更是不會遮掩,因此從很小開始我便懂得許多。這種能力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每日我幾乎都可感覺到每個人心中的欲望與黑暗,而其中心靈最為污穢,欲望最強的,卻是我的母妃,嵐馨。她想培養出一個世上最完美的人,一個最完美的神。那時的我正好被她看中,而完美神的訓練便是從她知曉了我會看透他人的心靈的那一天開始...”君夜寒唇角輕揚,話語輕渺得若清風般稍縱即逝。
  君墨籬未想君夜寒會在此刻告訴自己如此之事,一時心裡未反應過來。看著君夜寒幽深寂寥的雙眸,君墨籬心中突湧一絲悲痛,君墨籬只覺自己此刻將君夜寒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痛與悲傷一點的挖掘而出,直逼著君夜寒面對殘酷的過往。
  完美的神,從來只是來自每個人的想像。世上越是完美之人,擁有的過往與經歷往往卻是越加黑暗與殘酷。只有經歷過所有的殘酷與磨練,才會磨礪出如今強大若神般完美的一切。世上,從來是想要得到多少,便要付出多少。
  君墨籬走至君夜寒身旁,雙手微縛住君夜寒的腰身,神色微懊。
  “墨籬不問了,夜,墨籬不喜歡看到你如此。”
  “那麼,籬兒不要離開我。”
  君墨籬感受碰上君夜寒微顫的身子,微笑的點點頭,神色滿是堅定。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肯定的雙眸,幽深的雙眸笑意漸漸染上,雙手緊緊反抱住君墨籬。輕吻了吻君墨籬的額發,君夜寒溫柔輕笑出聲。
  有一件事,君夜寒從未告訴君墨籬,那便是當兩人從靈魂羈絆起的那天,兩人之中凡是帶著誓言的話語,皆必不可違背,無論心還是靈魂皆是如此。而今日,得到君墨籬兩次應允,一是信任,二是不離不棄。君夜寒如今自是歡愉不已,雖然兩次皆用了手段,利用了君墨籬難得的柔情與憐惜來獲得,但目的達到便足以。
  兩人的溫存還未持續多久,便被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驚擾。君墨籬與君夜寒同時看向樓下,待看清樓下情形之時,君墨籬神色微緩。
  “安流昀”
  君墨籬輕喚出樓下之人的名字,眸中微帶一絲追憶。安流昀在樓下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紫色魅惑的雙眸看向二樓之處。君夜寒緊攬住君墨籬的腰身,快速的消失在二樓,神色略帶一絲冷凝。

第104章 故友相逢

  安流昀模糊的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向二樓玄關之處,銅陵倚欄之處空無一人,魅惑的雙眸略帶一絲失望。古月樓見安流昀微染悵惘的神色,溫雅的面容略沉,溫和的笑容略帶一絲無奈。
  “安流昀,你到現在你還不死心麼?死了的人是回不來的,何必再苦苦尋找。”
  “他不會死的,五年前,他為了活下去都可以...”安流昀看著古月樓溫雅的面容,唇角微揚,然魅惑的紫眸卻是帶著寒意。
  “那是五年前的他,那時的他想好好的活著,而一年前的君墨籬早就不想活了。安流昀,你難道還不肯清醒過來麼。嵐音死了,莫離也只是虛假的,一切都不存在,都是虛幻的...”古月樓看著安流昀冥頑不靈的模樣,話語冷冷的打斷安流昀的話語,雙眸暗沉的看著安流昀略帶執著的面容。
  “古月樓,你知道麼,所有人中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些話的。”
  安流昀邪肆的輕笑出聲,雙眸卻是冰寒冷冽,紫色的長髮輕揚。
  “不要在我面前裝著溫良的模樣,古月樓,這樣的你讓我覺得很噁心。”
  古月樓聽著安流昀的話語,溫雅的面容瞬間陰冷,修長的手指緊緊扣進桌面,唇角冰冷的上揚。
  “安流昀,你覺得我很噁心?”
  古月樓微抬手指,修長的手指輕敲著平滑的桌面,發出輕輕的‘嗒嗒’聲,在安靜的樓廳內愈顯清晰壓抑。
  “呵呵,你的心有多污穢,還要我說麼?”安流昀紫眸魅惑的看著古月樓清雅的身姿,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
  “我污穢?呵呵,安流昀,你難道不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古月樓身影微晃,再次出現之時一隻手已緊緊的扣在安流昀的手腕之上,笑意溫和。
  “與我何干。”
  安流昀冷笑的看著古月樓,手腕翻轉,身子快速的輕退至一旁。
  “好,好,好得很,原來我所做的一切都與你無干。安流昀,他有什麼好,讓你如此癡迷,而你,到底你要逃到什麼時候。”
  古月樓溫潤的雙眸微暗,微笑黯然的看著安流昀退離的身影。
  “逃?我喜歡怎樣便怎樣,我愛上怎樣的人也是我的權利,我的一切與卿何干。”
  安流昀輕笑出聲,俊美的容顏魅惑邪肆,笑意微諷。
  “更何況你與他,根本無從相比,古月樓---”
  安流昀話語方落,便見一道白色的光華纏繞向腰間。唇角輕勾起邪肆的冷笑,安流昀身影瞬息消失在原地,一束紫色的流光突的從空中隱現,若劍一般直刺向古月樓的手臂。古月樓輕拍桌面,桌面之上的竹筷瞬間凝聚成兩道冰寒的光華直直的迎上紫色的流光,兩道光束瞬間擊撞至一起,一時纏繞在一起的光華無聲的激射出星星光華。片刻,一道劇烈的撞擊聲從纏繞至一起的光華中逸散而出,白色的光華交織著紫色的流光充斥著整個樓閣。
  “劈裡啪啦...”
  隨著一陣陣破裂的響聲,廳內桌椅瞬間崩毀,化作煙灰消散。
  君夜寒攬著君墨籬的身子隱身躍於半空中,溫柔微笑的看著樓廳內上演的好戲。
  “籬兒的追求者看來不少啊。”
  溫熱的氣息拂過君墨籬的耳際,酥麻媚惑。
  “夜怎不說你那後宮佳麗無數,皇子皇女數十,是怎麼來的?”君墨籬輕靠向君夜寒身前,笑意淡然。
  “籬兒是在吃醋麼?”君夜寒溫柔輕笑的撫向君墨籬的鬢角,動作柔和溫情。
  “雖然看到籬兒吃醋我很開心,不過,我更不想籬兒因為這些事兒不開心。且,籬兒,我曾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子。”
  君墨籬微笑傾聽著君夜寒的話語,剔透的雙眸笑意微漾。
  “那些皇子皇女可都是流著你的血脈,都是皇族貴子,夜如此說,可是會傷透不少皇子們的心呢。”
  “呵呵,籬兒,有一點你一定要知道,圖蘭如今的皇家子女雖都擁有著皇族的血脈,然如此並不代表著就一定流淌著我的血脈。”君夜寒溫柔輕笑出聲,雙眸幽深若深淵。
  君墨籬聽著君夜寒輕柔的話語,淡然的雙眸微凝,唇角笑意卻是漸漸上揚。
  “那些皇子皇女們不是你的血脈?你怎知曉?”
  君墨籬不得不承認此時被君夜寒的話語驚詫到,雖說知曉君夜寒對宮中眾妃嬪無情,然縱使再無情的人,也不會喜歡看到自己的妻妾給自己戴綠帽,紅杏出牆。
  “籬兒,我所說的意思是,並不是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流淌著我的血脈,而指的是大多數。”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略顯訝異的神色,自是知曉君墨籬的心思,只是此刻暫時未點透。
  “夜,沒想到你既然可以看著這種事一次次的發生。”
  “呵呵,籬兒,那幕後之人隱藏的可是很深呢,且還是個皇族。如此,籬兒不覺得很有趣麼?”
  “是很有趣,夜,看來有人的魅力比你還大呢,居然讓那些後宮那些妃嬪都轉投入他的懷抱。”
  君墨籬此刻不得不承認君夜寒比想像中還要冷酷,將自己的妻兒皆當棋子引誘那幕後之人不說,且便是知曉自己的妻子不忠自己,子女不屬於自己之時,依舊可以如此淡然處之,真是讓人難以相信此人到底知曉不知曉心為何物。
  然,這樣的人,卻懂了情,明瞭愛,且還是與自己,而自己亦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君夜寒微笑的攬住君墨籬的身子,看著底下愈演愈烈的鬧劇,飄躍於半空的身子緩緩降至已將近變為廢墟的樓閣大廳內。古月樓與安流昀迎面而站,對立的氣氛劍拔弩張,凝滯不已。
  “我今日不想與你過多爭執,如今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所以,恕不奉陪。”安流昀的氣息微微緩和,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步伐微向後錯開一小步。古月樓見安流昀欲離去的身影,溫潤的雙眸微沉,腳步亦隨之快速的越至安流昀的身旁。眼見兩人將要離去,一道黑色身影快速的攔至兩人身前。
  “兩位做了這些事,便想如此輕易離開麼?”
  低沉的聲音冰冷陰寒,手中的劍鞘發出冰寒刺骨的冷意。
  “啊,是流昀心緒一時過於憤怒,未控制住,實在罪過。”安流昀看著眼前神色陰冷的黑衣男子,魅惑的雙眸微漾一絲愧疚的神色,只是唇角的笑意卻是掩不住的邪肆不在意。
  “要多少賠償金,我現在給你。”
  古月樓看著接近廢墟的樓閣,溫和的笑意略帶一絲慚愧,隨之快速掏出一聲晶瑩剔透的靈石,充沛的靈力瞬間充盈著整個空間。
  “高階靈石雖珍貴,可如此便想彌補這建立百年來的閣樓,閣下未免也將這樓閣的價值評估得太低賤了吧。”
  一青衣華服男子走至兩人身側,容貌清秀,華貴優雅的舉止皆顯示出此人良好的身世背景。
  “哦,那麼需要多少?”
  古月樓收起手中的靈石,溫和微笑的看向青衣男子。
  “這個,可要樓主說的算,小生可當不起這個主。”
  青衣男子微搖搖手,眸中略帶一絲嚮往。古月樓見此,唇角微微上揚。
  能來此雅閣的人幾乎不是有錢便是有勢,而且若只是小小權勢或是小小富貴根本不敢來此用餐,此處可說一餐極為平常的膳食皆要花去一平凡家庭半年所需消費金錢,更不用去說那些精美的飯菜美酒花去的錢財會是多少。與其說這裡是酒樓,不如說此處是貴族聚集地。不少貴族與權勢家族若有什麼事需商議,幾乎都會相約至此地,此處不但隱秘,且店內之人皆守秘,可說極為安全可靠。所以,安流昀與古月樓如此將此樓毀於一旦,不知該說是做事太過衝動還是魯莽。或者可說,兩人此舉可說是得罪了不少權勢貴族與富貴家族。
  “籬兒如何看?”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君墨籬,話語輕柔,兩人此時隱身站在離門之處不遠,將搖搖欲墜的閣樓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古月樓與安流昀兩人自是聰明之人,如此做法,明顯是故意為之,看來是想引出什麼呢。”
  君墨籬輕笑的看著古月樓與安流昀兩人的舉止,純淨的雙眸略染一絲興味。
  “籬兒,雖然他們確實故意為之,但有一點,他們之前的話卻是有著七分真呢。”君夜寒微攬著君墨籬的腰身,笑容溫柔。
  君墨籬微挑眉,笑容輕揚。
  “夜,我聞到一股酸味了。”
  便是君夜寒不說,自己亦是知曉君夜寒所說的是指什麼發,君墨籬笑意略帶調侃。
  “我確實很吃味,誰叫我的籬兒太過吸引人。”君夜寒溫柔輕笑的拂過君墨籬的髮絲,溫柔的雙眸在看向安流昀之處時悠然轉暗。
  正當樓內之人互相牽制,說服之時,一道輕盈的馬蹄聲從街道之處快速接近此處。隨著馬蹄聲的接近,安流昀與古月樓兩人互相相視輕笑。一白色典雅的馬車從街道之處奔來,街道上的人皆自動的向兩旁讓開,當馬車將要奔至閣樓之處時,速度緩緩減下。馬車在閣樓之處停下,樓內的兩小廝快速的跑至閣樓之處,輕緩的解開車簾。
  “城主”
  一華衣男子從一旁快速走至車前,聲音恭謹輕緩出聲。
  “嗯”
  一道輕悠的話語從車內傳出,隨即一玄衣男子從車內緩緩步出。青絲如墨微垂至身前,微挑的眉眼,媚眼如絲,微揚的唇角笑意似諷未諷,神情玩世不恭。豔麗的容顏笑意盈盈,勾人心魂。
  君夜寒看著車內之人的步出,溫柔的雙眸漸漸滿溢笑意。
  “籬兒,似乎你的故友都來了呢。”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玄衣城主的身姿,笑意輕輕上揚。
  “故友,墨籬倒從來不知自己認識的故友都有著如此大的能耐呢。”
  清靈的話語帶著淡然空明,君墨籬手指輕旋轉著手中的摺扇,雙眸淡然似水。難倒相貌變化,縱使身份變遷,但我依然忘記不了你。畢唁,從未想到你還活在這世上。如此,可否算是上天送予的大禮。

第105章 愛恨恢恢

  玄衣男子從車架之上緩緩走下,繁複的長衫層疊拖曳至地,一面容清秀的小廝快速的走至玄衣男子身前的馬架前,將手中的軟木椅放在馬架下。玄衣男子走下馬架一腳輕踩上軟椅,微挑的眉眼笑意微漾
  “不過幾日未來,未想到此處變化便是如此大。”
  輕吟的笑聲噙著絲絲媚意,媚惑的眼眸淡淡掃向場內所有人。
  “ 城主大人,此處方才被這兩位公子所毀。”早已守候在一旁的華衣男子神色恭敬的站在一褲,手指指向古月樓與安流昀所站之處。
  玄衣男子淺笑盈盈的走至谷月樓與安流昀的身前,瀲灩的雙眸將兩人從上至下認真端看片刻,唇角媚惑的上揚。
  “兩位公子,不知雅樓內有何處讓兩人覺得不滿,將此樓毀壞至此?”
  “是我倆方才有些衝突,一時太過魯莽毀壞此樓,還請城主見諒。”古月樓微躬身些微,神色愧疚。
  安流昀見古月樓向玄衣男子躬身,魅惑的紫眸微暗,唇角笑意邪魅上揚。
  “我與古兄方才確是太過衝動,才會造成如此境地,此事既然因我二人而起,我與古兄願賠償一切損失。”低沉磁性的聲音魅惑心神,安流昀笑意誠摯的看向玄衣男子。
  周圍一干人見安流昀與古月樓真誠謙遜的模樣,原來不快的神色略緩,再加上兩人舉止相貌皆不若一般人,極為出眾,讓眾人對兩人的印象更是大提升。玄衣男子看著古月樓與安流昀一唱一和的舉止贏得周圍不少之人的好感,媚豔的雙眸微彎,笑意加深。
  “既然兩位是不小心,且也只是無心之失,那麼我若再多糾纏,倒顯得我的太過小心眼了。”
  輕揚笑意,玄衣男子輕擊手心幾下。閣樓內一衣衫有些淩亂,臉龐滿是汗水的中年男子跑出,隨著跑動的步伐,男子身上的贅肉一顛顛的顫動著。
  “城,城主。”中年男子氣息微喘的跑至玄衣男子身前,額上的汗水直直的滴落至地。
  “府贏,你在這裡待了多久?”玄衣男子微笑的看著中年男子。
  “五十六年,大人,我在這雅閣管了五十多年的帳。”中年男子任由汗水快速的從臉頰滑落,神色惶恐。
  “有五十多年了麼,呵呵,那麼府贏因是很瞭解這雅閣的財物方面呢?”玄衣男子淺笑輕問著。
  “是”府贏聽到玄衣男子的話語,唇角微顫的回應著。
  “既如此,那麼府贏算算此次虧損了多少,這兩位公子可是都說了願意賠償呢。”玄衣男子輕笑的看向一旁的谷月樓之處,笑意怡然。
  “是”
  府贏聽到玄衣男子的話語,惶恐的神色瞬間染上喜意,隨即恭謹俯身。微垂首,府贏微皺眉快速的計算著,兩手在快速的在空中抖動,似在敲算著什麼。片刻,府贏方抬眸看向玄衣男子,袖擺微拭額上的冷汗。“大人,一共是八百六十二萬四千零二十五銀。”
  “嘶”
  周圍之人聽到這個數字之時,皆倒吸一口氣,神色憐憫的看向古月樓與安流昀兩人。玄衣男子聽到府贏的話語,笑意依舊,神色依舊淺笑怡然。
  “八百多萬銀麼,不過看在兩位並非誠心如此,那麼此次去掉零頭,兩位只要賠償八百萬銀便足矣。”
  古月樓與安流昀聽到玄衣男子的話語,相視深看了一眼。八百萬銀,可說對於頂級權貴家族來說交付也是極為困難。一般平民一年消費錢銀皆在五百銀左右,小富人家一年也就數千銀。權貴家族年收入也就幾十萬錢銀,那八百萬錢銀可說是權貴家族至少十來年的收入,而如今毀掉一個雅樓,便要如此多的銀錢,可說明顯是刀難與為難。
  “城主,可否知曉為何要八百萬銀錢。”
  古月樓微笑的看向玄衣男子,面容溫雅。
  “府贏”
  “是”府贏聽到玄衣男子喚自己,忙躬身應聲。
  “兩位公子,這雅閣建立百年,屋內的陳設皆是古物,這些古物共計有著百萬銀錢,建造一間雅閣材質需要五十萬銀錢,建造需要二十日,其間所需工錢萬銀,外加二十日內不可開店,每日少賺錢數萬,開店後,客人經過此件事件,會有些微流失,流失的銀錢應有十萬,另外此次事件令數人受傷,所需銀錢...”
  眾人看著府贏嘴巴一張一合,快速的計算著銀錢的得失,神色皆有些暈乎。待眾人已快要記不清府贏說過的話語之時,府贏方頓住話語。
  “如此,兩位閣下一共因賠償八百六十二萬四千零二十五銀。”
  古月樓神色微怔的看著府贏,面容略有些僵硬。
  “古某知曉了,我與安兄會很快的將錢銀交與。”
  君墨籬看著古月樓與安流昀難得的憋屈神色,不由輕笑出聲,清靈的笑聲明澈若溪水,純澈動人。
  “誰?”
  玄衣男子聽到熟悉輕渺的笑聲,神色微怔,豔麗的面容瞬間冷滯,迅速冷喝出聲。
  “故友相見,城主可還記得我這位故交。”
  空氣微波動,空中波紋微漾,兩道身影漸漸清晰地顯現在眾人眼前。玄衣男子看到兩人的身影,唇角的笑意微窒。
  “嵐聖音!”
  玄衣男子眼眸直直的看著兩人中的一人,輕悠的話語聲微染一絲寒意。
  “哦?看來城主還真認識我,只是我似乎未見城主呢。”君夜寒輕笑出聲,清雅的面容笑意微漾。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瞬間變幻的容顏,唇角笑意微揚。
  “當然知曉,曾經圖蘭聖君最寵愛的九皇子,索菲特帝國最無上的帝后,只可惜...”玄衣男子神色略惋惜看向嵐聖音,笑意微淡。
  “能被城主知曉我,是聖音的榮幸。”君夜寒微笑的看向玄衣男子,身姿清雅如蓮。
  “呵呵,嵐公子如此說可真是折殺我了,不過,兩人如此隱身於一旁卻是有為何?”玄衣輕笑,豔麗的容顏帶著媚惑人心的誘惑,傾城媚豔。
  “因為我的愛人不喜歡麻煩,又喜歡到處看看,所以我便只得隱身而行。”君夜寒微笑出聲,一手輕攬過君墨籬的腰身,動作溫柔自然。
  “愛人?”玄衣男子聽到君夜寒的話語,這才注意到被君夜寒攬在懷中相貌清秀的白衣少年之時,玄衣男子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心中微覺熟悉,然也只是片刻,便將此念頭拋卻。
  “對啊,我們是愛人。”君墨籬笑意微漾的看著玄衣男子,然雙眸中明顯有著不喜之意。
  畢竟我玄衣男子明顯對自己喜愛之人不友善,作為愛人的自己當然會有不快於抗拒之意。安流昀在兩人出現之時便注意到這位白衣少年,雖然此少年面容並不出眾,只是略微清秀,然安流昀卻不知覺將全部心神放在白衣少年身上。在聽到白衣少年說到與嵐聖音是愛人之時,安流昀心中不知為何突生疼痛,絲絲疼痛蔓延在心口,久久不散。
  “哦?真未想到你如此快便找到了自己的愛人,且還是,圖蘭九皇子。”玄衣男子唇角愉悅的上揚,媚惑的雙眸在看向清秀的白衣少年之時,閃過一絲厭惡。方才自己居然會將這樣一個少年與曾經的那位姿容絕世的莫少相比,真是想想都覺可笑。不管這位到底是誰,在玄衣男子心中,真正的九皇子只有一人,而九皇子真正愛著的人只有一人,那人便是奉若神明的帝君,君夜寒。真正的九皇子是不會與嵐聖音在一起,不會忘記所有一切,更不會忘記曾經嵐聖音給予自己所有的一切,且忘卻曾經的一切救下嵐聖音。
  嵐聖音,為何,如今的你還要還活著,縱使如今你已身為圖蘭九皇子的奴僕,也遠遠不足以清除自己心中的恨。
  “九皇子?城主如此稱呼我的愛人是何意?”君夜寒微緊攬住君墨籬,清雅的面容略帶一絲不快。
  “何必偽裝呢,誰不知九皇子往索菲特帝國遞交國書,誰不知你,嵐聖音是九皇子身邊的奴隸。”
  玄衣男子輕捂紅唇,笑聲媚惑,然看向君墨籬緊緊依附在君夜寒身上的身子,眼中的不快厭惡愈加加深。
  九皇子,真正的九皇子才不會如此緊緊依靠著他人,才不會像一個弱者一樣依附著旁人,真是令人厭惡的懦夫。君墨籬看著玄衣男子冷笑厭惡神色,心中微詫,隨即釋然。雖不知畢唁為何會出現,但如今看畢唁的神色,似乎比想像中更要討厭嵐聖音與如今的自己。只是如今卻是不知到底為何。
  “籬...”
  微顫的聲音帶著喜意從一旁傳出,安流昀魅惑的紫眸隱含期盼之意,溫柔的看向君墨籬。
  君墨籬感覺到君夜寒攬在自己腰間的力道加重,眉宇微挑。
  “是你,對不對,籬...”
  安流昀緩緩向君墨籬走去,唇角笑意加深。
  玄衣男子見安流昀如此舉止,神色微震的看向君墨籬。君墨籬看著安流昀接近自己的身影,雙眸愈顯剔透明澈,清澈得似倒影不出任何影像。

第106章 終難成雙

  “閣下是否叫錯了名字?”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安流昀,眸色微沉。
  “是你,對不對,籬。”安流昀腳步一點點向君墨籬走去,話語低喃,紫色的雙眸溢滿期盼。
  君夜寒見安流昀並未搭理自己,唇角笑意依舊輕揚,攬住君墨籬腰身的手臂力道卻是愈漸加重。君墨籬看著安流昀恍惚期待的雙眸,眸中笑意漸漸加深,神色柔和。安流昀在心中一直是特殊的存在,在自己最低谷的四年,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安流昀,也只有安流昀。當所有的人離開自己之時,唯有安流昀拋棄所有一切留在自己身邊。若說對安流昀一絲感情也無,君墨籬自己也無法堅定的否認。四年來朝夕想伴,自己又怎會無一絲情感。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沒有君夜寒出現在前,君墨籬心知,自己或許愛上的人便是安流昀。愛上這個邪魅不羈,溫柔癡情的男子。可是,這個世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偏偏便是如果。
  “流昀”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安流昀,笑意微漾,一手輕按上君夜寒的手指。
  此時的君墨籬並不想欺騙安流昀,更不想讓這個自己早已欠下良多,如今還不斷找尋自己的癡情男子再次受傷。
  “籬”安流昀聽到君墨籬微笑的面容,紫色的雙眸微漾,並未如最初預料那般心緒激動,反是平靜的淡笑出聲。
  “我知道你一直在,一直活著,你看,如今我不是找到你了麼。”安流昀唇角微微上揚,第一次露出溫柔的笑意,未帶絲毫魅惑。腳步微頓,安流昀站至君墨籬身前三米開外,神色溫柔釋然,卻隱含著一絲悲傷。
  “我找了你一年,我答應過我的族人,找到了你我便歸族。如今,我已找到了你,也該放寬心,該去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話語剛落,安流昀便微笑出聲,未等君墨籬說一句話,未再看眾人一眼,優雅轉身離去。安流昀怕,怕自己再不轉身,心中的疼會化作淚水溢出,撕裂的疼痛似一道道利劍刺穿自己的心口,疼痛難以自抑。籬,我曾祈求上蒼,只要你還活著,只要我還在這個世上,我願用自己永生的孤寂換取你的存在,換取你的生命。我用五年的愛戀,換取一生的孤寂,在餘年中沒有你的日子回憶著我們曾經的擁愛過的記憶。我不悔,永世不悔。你看,你還活著,多好。你已找到了你的愛人,擁有了自己的幸福,多好。從今,安流昀,不會再追求這真無望的愛,不會讓你為難。我們,只是朋友。
  安流昀腳步平緩的向街道盡頭走去,魅惑俊美的容顏笑意微揚,紫色的雙眸似被一層薄霧籠罩,朦朧看不真切。
  卻道是。
  萬里尋君相見成殤,縱千古情深亦難成雙。
  情至深處何以為堪,愁別離去時天各一方。
  相思百度愛戀成灰,誰教往事難憶終成傷。
  君墨籬站在原地看著安流昀一步步的遠離,身影未動絲毫,微笑的目送著安流昀一點點離去。安流昀懂得君墨籬,君墨籬又何曾不懂安流昀。兩人何其相像,用微笑掩蓋悲傷,一個笑得雲淡風輕,一個笑得魅惑邪肆。一樣的嚮往自由,一樣的驕傲,一樣的嚮往溫暖。然,有些緣,在還未相遇之時,便已錯過。錯過,便是永遠。
  微垂雙眸,君墨籬掩去眸中的情緒,有些人,有些事從一開始便註定錯過,永遠不可挽回,便如自己,便如安流昀。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輕掩的雙眸,微揚的笑意,幽深的雙眸溫柔漫溢,唇角微揚。輕輕抱住君墨籬,君夜寒輕吻上君墨籬的額心,溫柔繾綣。
  “籬兒,這是最後一次。”
  那四年中,自己失去籬兒的四年,是自己永遠無法彌補的過往。也正是如此,君夜寒知曉自己只得壓抑住這滔天的醋意與殺意,唯今只有讓君墨籬忘記,忘記那四年中陪伴著他的溫暖,忘記那些過往。這亦是自己最後一次的按捺與容忍,容忍你的心暫時想著他人,最後一次,唯一的一次。
  “好”
  君墨籬笑意微微上揚,神色溫和的輕攬住君夜寒。自己何曾不知,錯過的便已是過往,而珍惜眼前一切方是所有。更何況,自己愛的人,從來只一人,也只有一人。玄衣男子看著君墨籬與君夜寒旁若無人,溫情相擁的身影,隱於袖中的雙手緊緊握緊。豔麗的面容上雖笑意依舊,然心中卻已翻騰起滔天巨浪。這個人,這個自己一直堅定的認為並非是莫少的九皇子,卻在自己方才看到此人的笑容與話語之時,堅定的心緒卻是不知不覺開始動搖。想要堅定否決這個自認荒謬的念頭,然心中卻是更加認定此人是自己曾多次回想,在一個個被黑暗所侵襲的夜色中憶起的唯一的一個人。腳步不知覺的向君墨籬之處走去,玄衣男子看著君墨籬清秀的面容,媚惑的雙眸笑意微染。
  “九皇子初來羅米爾城,相必還不是很熟悉此處,可否讓我盡盡地主之誼,邀請九皇子同游此城?”玄衣男子微笑輕語,豔麗的容顏笑容和煦。
  “城主應知曉我將在近日去往索菲特帝國,不可耽擱,因此城主的好意墨籬只能心領了。”君墨籬淡笑禮貌的回應著,舉止高貴卻也帶著一種貴族間的疏離。
  “如此,是我考慮不周。然九皇子初次來此城,我亦未來得及準備什麼,不過前幾日我得到一玉珠璉。聽說可保平安,此次正好可送予九皇子,唯願九皇子此去一切順利。”
  玄衣男子看著君墨籬淡然疏離的神色,微掩心中惆悵,唇角笑意媚豔上揚,未待君墨籬開口拒絕,便輕揚右手。一容貌恬靜的侍女托朱紅的託盤恭謹的走至玄衣男子身前,託盤之上盛放著一精美的玄玉圓盒。玄衣男子小心打開玄玉盒,一條色澤剔透,素樸典雅的珠鏈呈現在眾人眼前,手指輕拿出珠圓玉潤的手鏈,剔透的玉珠流溢著溫潤的光華。
  “九皇子,我可以為你戴上麼?”
  玄衣男子雙眼略帶期盼的看著君墨籬,笑容清媚。此時的玄衣男子似乎全身心只注意到君墨籬一人,忘記周遭的一切,看不見周圍的所有。君夜寒輕捏了捏君墨籬的腰,動作隱秘卻又極為曖昧。君墨籬感覺到腰間的酥癢,看向玄衣男子剔透的雙眸輕逸一絲笑意。
  “可以。”
  微向前伸手,皓白如玉的手腕微微顯露在袖擺外,君墨籬淡笑的看著玄衣男子。玄衣男子看著君墨籬伸向自己的手腕,神色微愣,隨即眼中喜意瞬間微漾,抬手將手中的手鏈小心認真的戴至君墨籬的手腕上。專注認真的神情似在完成一神聖的儀式,動作小心虔誠。等手鏈戴好,君墨籬收回手,微笑出聲。
  “謝謝”
  玄衣男子看著君墨籬漸漸消失的背影,心中略感惆悵。然在看到一直攬著君墨籬身子的身旁之人時,眼中厲色一閃而逝。君夜寒與君墨籬穿過人群,身影瞬間消逝在人群中。待正式踏離羅米爾城之時,君夜寒快速緊握住君墨籬的手腕,將手腕之上散發著漫潤光華的手鏈瞬間扯落。一顆顆圓潤的玉珠滾落至地面,隨即玉珠化作一道道白色的煙華,消失不見。
  “可是活死人。”君夜寒手指輕撫過君墨籬的手腕,雙眸幽沉暗。
  “卻是活死人,雖擁有魂靈,但是,軀體卻是死屍。”君墨籬微笑的反握住君夜寒的手腕,紅唇微揚。
  君墨籬方才同意玄衣男子觸碰自己,卻是因為自己想要感覺對方的靈魂。因君墨籬此時血脈融入君夜寒的靈魂,可說靈魂感應力極強,再加上碧落花的淨化,可說對黑暗的察覺極為靈敏,稍一接觸便可發覺。方才玄衣男子在戴上手鏈之時,君墨籬便感覺到玄衣男子體內的黑暗死亡之氣,雖靈魂依舊,然身體卻無一絲活氣,可說就像一個供人行走的皮囊,內在早已腐爛。
  “活死人麼。”君夜寒輕笑揚唇,神情溫柔溺人。
  “那隱於幕後之人可是很瞭解我們?,夜地母妃,墨籬所識之人畢唁,這些死去之人,如今一個個的活過來,且還是不死不活的痛苦停留在人間,卻不是都針對我們麼。”
  “是麼,可惜。”
  君夜寒微笑出聲,輕攬過君墨籬腰身向城外不遠處的海域走去,動作溫柔。可惜,那些人早已不再是自己所在乎之人了,從一開始便未多在乎,如今更不會。如此縱使復活再多,又待如何,又怎在乎。絕情者未必癡情,然癡情者必然絕情,世間如此,世上亦如此。
  兩人身影飛躍至海域的上空,衣衫飛揚,髮絲交織輕舞,飄然若仙。海面上波濤洶湧,高空之上更是狂風大作,然躍於半空之上的兩人卻是未受一點干擾,飛躍的身影悠然自如,飛掠的身影若光般劃過天際。半柱香時辰,便可漸漸看見沿海的海岸,兩人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快速的飛躍至海岸邊站定。高高聳立的城門上駐守著無數身著鎧甲的士兵將士,一隊隊巡邏隊伍井然序的走過,大開的城門內可清晰的看見城內繁華熱鬧的景象。高大的石鑄城門正中心上方,赫然寫著威嚴的三個字。
  “茉莉城”
  此城的名字原本為德萊瓦城,然,在五年前索菲特新皇迎娶帝后之前的幾日,索菲特帝皇昭告天下,將此城更名,名為墨籬城。此昭一下,便引起軒然大波,所有大臣皆反對,皆不願為一他國皇子而換掉這都城沿用了千百年的城名。索菲特帝國新皇可說也不願退步,兩方多次爭執,引起不少爭端,最終不知達成何等協定,各退一步,更名為茉莉城,與墨籬同音卻不同形。此時君墨籬與君夜寒便是站在此城門前不遠處,微笑的看著這在陽光下褶褶發光的三個大字,笑意高深莫測。

第107章 再會弗萊

  君墨籬與君夜寒方走至距城門不足五米之處,一隊身著銀質鎧甲的兵士從城門內快速整齊的奔至兩人身前站定。佇列最前方的將士踏步向君墨籬之處走進,手中緊握一鋒利冰寒長槍,氣勢冷洌孤傲。
  “請兩位止步。”冰冷的聲音無一絲波動,冷硬嚴謹。
  君墨籬淡然看向站至自己身前氣勢浩然的將士,唇角輕揚笑意,未置一語。將士見兩人皆未開口說話應承,神情未變,揚手向手直招。一兵士手捧紅色的皮紙,人聲鼎沸平穩快速的走至將士身前。
  “將軍...”
  兵士將手中的皮紙恭謹的遞交至將士手中,神色敬畏。將士接過紅色皮紙,一手微抖皮紙,火紅色皮紙瞬間攤開,皮紙上的字跡畫墨清晰地顯現在兩人眼前。火紅的皮紙上惟妙惟肖的畫著一面容清雅淡然的男子,身姿清冷,清晰顯現在畫幅上的男子面容與身姿赫然正是君墨籬身旁之人如今的模樣,索菲特帝國曾經的帝后,嵐聖音。
  “帝君交代,今日若有一手面貌與之畫中人模樣一般,便將此人與其隨同之人迎進帝宮。”將士合上手中的畫像,冷然的看著兩人。
  “本將是索菲特帝國的一等護國將軍,瑞斯特.米爾米亞。亦是此次帶領二位進入帝軍宮的護衛人。”
  “護衛?”君墨籬眉目輕斂,話語微揚。
  圖蘭帝國此行並未想過隱瞞索菲特帝國,且君墨籬與君夜寒從出宮至羅米爾城,兩人一路行來可說極為高調,因而索菲特帝國知曉兩人到來亦是意料之中。
  “是,帝君讓微臣一路護衛兩位閣下親自到達帝宮,不得延誤。”
  瑞斯特.米爾米亞神色冷凝的看著身前面色淡然兩人,冰冷的雙眸在看向君墨籬之時微頓,隨即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動作冷硬,不容二人有一絲抗拒。
  “兩位,請。”
  身後的佇列中的兵士皆快速整齊的向兩旁退去,讓開一條正好可並行通過兩人的道路。一輛奢華富麗的馬車呈現在兩人眼前,火紅的流蘇垂從馬車邊沿之處垂落,紅豔似火。君墨籬微笑的走向馬車,君夜寒落後君墨籬身子半步,經過瑞斯特.米爾為亞身旁之時,腳步微頓,溫柔輕笑的深看了一眼瑞斯特.米爾米亞,方與其擦身而過。瑞斯特.米爾米亞看著君夜寒離去的步伐,眉目微垂,雙手緊握,唇角冰冷的上揚。馬車快速平穩的駛入都城,街道之上穿流的人群快速的向街道兩旁讓開,以供馬車快速的通過。君墨籬身子傾靠在君夜寒身上,纖長的手指輕撩開車簾一角,車外的喧嘩的聲音瞬間傳入安靜的車內。青石大路上兩旁之人皆穿著各異,各種異域風情皆在此顯現,女子穿著妖嬈在街上與男子大聲調笑,翩翩公子左擁右抱,神色怡然的與各美人嬉鬧,笑意重染,街道之上亦不乏兩位男子相互緊擁,溫情含笑,街道之上的人對此些人皆是善意微笑,更甚者不少之人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細看著。歡樂的歌聲與吆喝聲交織,嬉笑聲與調笑聲悠然傳至整個街道。各種情景交匯在一起,可清晰知曉此處風俗開化,情感之開放。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街上滿是笑意的人群,唇角微微輕揚。
  “喜歡這裡麼?”
  君夜寒手指輕撫弄著君墨籬的髮絲,笑容溫柔。
  “很美好,但無論是什麼,太過完美了,反就會發現更大的錯漏與缺陷。”
  君墨籬微笑的靠至君夜寒懷中,笑意盈盈,纖長的手指輕指向車外斜上方之處正緊緊相擁的兩個男子。身材高大的男子輕攬著身材略顯嬌小的少年,正曖昧的附耳在少年耳畔之處輕聲細語著什麼,雙眸含情看著懷中少年。少年臉色嬌羞,雙手微抵在男子的身前,寬長的袖擺遮掩住袖中雙手,臉頰滿是羞紅輕俯在男子胸前,不知聽到男子的什麼話語,耳畔越來越紅,撲閃的大眼含著羞澀與純真的戀慕。
  “這兩人感情確實很真摯,只可惜...”君墨籬輕笑出聲,神色似是帶著惋惜之意。
  “可惜什麼?”君夜寒雙眸溫柔的看著君墨籬微笑的面容,笑意溫情。
  “可惜啊,他們擁抱的姿勢錯了,不像情人...”
  君墨籬放語剛盡,一股寒氣從車頂直直的傳入車內。君墨籬與君夜寒相視一笑,身子已快速的向兩旁隱去。
  “轟---”
  巨大的衝擊將馬車從中間瞬間斬斷,車屑紛飛,馬匹嘶鳴。君墨籬身子輕盈的飛掠至一旁的屋頂站定,唇角略帶戲謔的看著一群圍攻著君夜寒不斷刺殺的人群,手中摺扇悠然的輕扇動。街道之上的人此時褪去華麗的外表與溫和無害的外衣,手握利器,滔天殺意充斥著整個街道。看著這瞬間鮮血漫溢的街道,誰會想到這個街道在前一刻還是嬉笑不斷,繁忙溫情的繁華集市,更有誰會想到整個大街的人皆是殺手,皆是偽裝者...
  那些護衛在車馬後方的兵士們此時正奮力的抵抗著這些突如其來的屠殺者,冰刃的撞擊聲與長劍刺入身體的聲響不斷響起。君夜寒手握一把流溢著月白光華的彎弓,手指輕搭箭弦,光華璀璨的光箭便如電光般急射入殺手體內,月白色的光箭穿透一人的身體之後並未消散,反是依舊向後向射去。光箭所過之處無一人生還。身子快速的避開不斷向著自己刺過的長劍與各種術法,君夜寒雙眸清冷的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聚在自己身旁,身子叵浮光掠影般輕盈的飛掠著,手中急射而出的光箭越來越多。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清冷的身姿,與那騰躍在眾人中完全屠殺式的殺法手段,眸中笑意輕溢。若非自己知曉君夜寒的身份,說不定此刻的自己也會將此刻的君夜寒認成嵐聖音?。面貌可變化,身姿可改變,這些自己皆可模仿,然要在戰鬥中瞬間模仿出如嵐聖音般出神入化的箭法與步伐,君墨籬自認在此情形之下自己或許能達到,但要做得如君夜寒這般輕鬆還真挺困難的。只可惜,君夜寒此刻還不可暴露身份,不然眼前這些麻煩只怕如今早已解決罷。輕晃摺扇,君墨籬笑意輕鬆的看著君夜寒在人群中廝殺的身影。
  一道黑色的光霧無聲無息的飄散至君墨籬所站之處,腐朽死亡的氣息充盈著整個空間,一隻只如指甲般大小的黑色飛蟲隱在霧氣中若電光般飛躍至君墨籬之處。笑意微笑輕揚,君墨籬輕展手中摺扇,剔透純淨的光華瞬間流溢著整個扇面,漸漸包圍至全身。雙腳輕點房頂的磚瓦,身子便如浮雲般向空中輕躍,身子悠然輕旋。白色的光華若各風般在輕扇至,周圍的黑霧,黑色的霧氣若遇到剋星般瞬間向後飛退,待君墨籬雙腳再踏上房頂原地之時,周圍的黑霧已消散,那原本來勢洶洶的黑色的甲蟲已化作一道道黑煙散去。
  “九皇子不愧是皇室中人,如此輕易便化去冥霧。”
  溫和的聲音隱含著讚歎之意從君墨籬身後傳至,輕微的步伐聲緩緩接近。君墨籬微轉身看向身後之人,在看向來人之時,琉璃般剔透的雙眸輕溢一絲笑意。
  “古兄。”
  “好久不見,九皇子。”古月樓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清秀的面容,淡雅的身姿飄逸出塵。
  “不,我們不久前還在羅米爾城見過,當時流昀也在,不是麼?月樓?”君墨籬輕笑出聲,笑意純澈。
  “啊,是了,看來是月樓糊塗了。”
  “為了賠罪,月樓便邀請九皇子同游索菲特最繁華美麗之處以待謝罪,不知月樓可有此榮幸?”古月樓略帶期盼的看向君墨籬,笑容溫潤。
  “墨籬雖極願去,但墨籬此情此境恐是不好應月樓之邀。”君墨籬微側身看,纖長的手指指向地面之處不斷在人群中飛掠的身影,唇角微揚。
  “與我同來之人,墨籬如今無法與之分離。”
  古月樓看向君墨籬所批之處,眸中笑意加深。
  “既然九皇子與此人情誼如此深厚,無法分離的話,那麼便一同去罷。”
  說罷不等君墨籬回應,古月樓便微笑的輕擊掌心,地面之人在聽到掌聲之時,佇列瞬間變幻,層層將君夜寒圍困在正中,陣中之人不斷變換著步伐,身影快速騰挪。那些與君夜寒共同對抗這些殺手的兵士看著此陣型,雙手緊握住手中的冰刃,警惕的看著周圍之人,逼人的殺氣與寒冷充溢著,空氣沉滯得讓人連呼吸都倍覺困難。君夜寒冷笑的看著周圍緊踏陣法之人,雙手快速的搭上皓月彎弓,月白的流光若電光般急射入陣法中。長箭所過之處,瞬間射殺出一道缺口。不過眨眼之間,便有人填補此處的空缺,陣法再次毫無缺陷。腳踏陣法之人皆快速的雙手結印,暗紅的光華充盈著整個陣法中,一道道暗紅的紅霧從地底升騰而出,詭異妖邪。原本便在激戰中消耗不少體力的兵士們,此時更覺得身體疲重,難以支撐,雙腳似灌了鉛般沉重。不過片刻,便有幾位兵士砰然倒地,然這些倒地的身體在方接觸到在面的一瞬間便被紅霧纏繞,血肉點點的分離,血水滿溢地面融入紅霧,眨眼間完好的身子便成為森森枯骨。那些原本已有些支撐不住身子的兵士在看到此情境,心中驚懼陡升,雙腳更是顫抖不已,然越是害怕,越是不敢面對,所恐懼之事更是快速的發生。接二連三,越來越多的兵士倒地,再還未來得及發出慘呼聲之時,便變成一具具白骨逝去。君夜寒看著越來越濃烈血腥的紅霧,感受著越來越沉滯的壓力,微揚頭看向君墨籬之處,見君墨籬正淡笑的看著自己,唇角緩緩上揚。微聚靈力,皓月彎弓的光華越來越盛,長箭之上月白色的光華聖潔璨然,越來越強烈的光華似要將充斥著整個空間的暗紅色霧氣驅散,耀眼明淨。拉弓,弓滿弦。鬆手,箭如電。光箭射入陣法內,耀眼璀璨的光華所過這處暗紅色光華瞬間黯淡,陣法之上的人看著光箭瞬間即逝至眼前,身子還來得及動彈,便瞬間化作煙華光點消散至空中。月白的光華攪碎整個空間的暗紅血光,天地漸漸恢復晴明。君夜寒看著眼前被瞬間衝破的陣法,腳步微踉蹌的向後輕退一小步,身子似消耗掉所有的靈力,疲軟無力,臉色蒼白至極。瑞斯特.米爾米亞在一旁見此情境,快速的攙扶住嵐聖音虛軟的身子。
  “還抗得住?”瑞斯特.米爾米亞冷硬的面容略帶一絲擔憂,冰寒的雙眸警惕的看著周圍所剩無多的幾人。
  “無...唔---”君夜寒話語還未說完,便感覺肩部一涼,隨之刺骨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錐心的疼痛讓君夜寒不由輕呼出聲。
  “你...”
  君夜寒用盡身子最後一絲力氣推開瑞斯特.米爾米亞,雙眸溢滿冰寒冷意。瑞斯特.米爾米亞輕拭過長劍之上的鮮血,唇角冰冷的上揚,雙眸冷洌似冰。
  “嵐聖音,這是你欠他的...”
  君夜寒聽著瑞斯特.米爾米亞的話語,輕掩住不斷滲血的唇角,虛弱的輕笑出聲。君墨籬看著君夜寒蒼白的臉頰,滿身鮮血的衣襟,雙眸漸漸冰冷,手指緊扣摺扇。雖然知曉這一切並非真實,雖然知曉眼前一切只是君夜寒的演戲,然在方才那一刻看著瑞斯特.米爾米亞將長劍刺入君夜寒體內之時,心跳卻似將要停止般,疼痛得讓人窒息。若眼前一切真的發生,自己或許真的會發狂會瘋,心會疼痛至死。然,也便是這般,君墨籬無法想像當時的君夜寒是如何將一劍刺入自己的身體,是懷著何等心境狠心刺下那一劍。
  “九皇子,若再不應月樓,你所在乎之人也許將要扛不住了啊。”古月樓看著君墨籬的冰冷神色,笑意溫和的輕柔出聲。
  “我,去---”君墨籬緊緊地合上摺扇,面容冷寂的看著古月樓,未再看君夜寒一眼,轉身離去。
  古月樓看著君墨籬離去的背影,微笑出聲,身姿飄然的緊隨著君墨籬而去。瑞斯特.米爾米亞看著眼前似要在下一刻便要倒地之人,冷笑的抓住對方的手臂,快速的跟上君墨籬等人的身影。浴血的街道之上瞬間空無一人,片刻,街道兩旁原本緊閉的屋門皆不約而同的打開,不少平民手中皆拿著水盆與掃帚,潑灑打掃著仿若修羅地獄般的街道。所有人的臉色皆無一絲恐懼,反是不少之人面帶喜意與興味。
  “看到了麼,將軍大人將那個偽帝后抓住了呢。”一婦人一邊掃灑著地面,一邊熱切的與一旁青衣女子說著話。
  “是呀,而且還將真正的九皇子也禁錮住了,哈哈,這回看還有誰敢嘲笑索菲特帝國。”青衣女子面含喜意與婦人攀談著。
  “是啊是啊,我兒子還參加了此次戰鬥呢。”
  “你兒子真了不起,這可是一件為國所做的大事呢,可惜我家沒有子女。”
  “ 這個假帝后,讓我們帝國丟了這麼大的臉,如今殺了這麼多的平民,看他如何面對世人活下去,還有什麼理由脫罪。”
  “.....”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談論,興致高昂,渾然忘卻在前一刻此處還上演著一場血腥的屠殺,更忘記了為自己逝去的子女感到悲傷。世間如此之人不多,但亦不少。只因每個世界皆有一樣事物,可讓所有之人拋棄原本的理念,拋棄所有,忘卻血脈親情。那便是,信仰,刻入靈魂的信仰,瘋狂亦執著。
  索菲特帝國之人的信仰便是索菲特帝國,奉帝王為尊,一切以索菲特帝國為主,此次因假帝后之事讓索菲特蒙羞,這是比殺了自家的子女還要悲痛,憤慨。因此,如果能活擒嵐聖音,讓嵐聖音付出代價,那麼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亦是在所不惜。這,或許是一個帝國最大幸事,但,何曾不是身為人最大的悲哀,超越人性的信仰,磨滅人性的信仰,便是人類最大的不幸。
  君墨籬看著已漸漸顯現的奢華貴氣的宮殿,腳步緩緩放慢。
  “九皇子,不必擔心你的朋友。”古月樓看著君墨籬放慢的步伐,微笑的輕聲道。
  君墨籬聽到古月樓的話語,身子微頓,微側頭看向谷月樓。
  “你,古族,皆選擇索菲特?”
  古月樓似未料到君墨籬所問的會是此問題,神色微怔片刻,隨即恢復如常。
  “呵呵,古族只是一小小家族,為了在這亂世生存下,當然只能找個強大的依靠。”古月樓溫笑出聲,神色自然。
  “如此麼...”君墨籬輕笑,未再多語,轉身向大殿內走去。
  古月樓,既如此,我們,從此非友是敵。
  古月樓看著君墨籬獨自走至宮殿前,緩緩消失在宮殿門口的身影,溫和的笑容微微斂去,溫潤的雙眸漸漸暗沉,雙唇緊抿。腳步主一踏入殿內,君墨籬便被眼前突來的火紅灼燒了眼,火紅的桌子,火紅的流蘇,火紅的軟椅。似火如荼,耀眼灼人。
  君墨籬抬眸看向大殿內正前方的牆壁上,琉璃般剔透的雙眸微漾。潔白的牆壁之上橫掛著一幅墨畫,畫中人一頭火紅的長髮垂落至地,琉紅的雙眸溢滿溫暖的笑意,眉宇間印刻著浴火紅蓮,瑰麗的面容笑意和煦若春風。美人絕世,傾國傾城,一笑顛倒眾生。
  “美麼。”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君墨籬身後傳來,輕聲的話語帶著絲魅意。
  “皮囊而已。”君墨籬淡笑出聲,雙眸明澈。
  “但我更愛這位美人的靈魂。”輕越的聲音若醇酒般緩緩接近,令人心生醉意。酒紅的長髮披散至腰際,火紅的雙眸微挑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薄唇微微揚起,帶著俯瞰蒼生心靈污穢的嘲諷之意。火紅的緊身衣襟勾勒出性感的完美比例的身材,微敞的衣領露出健康的麥色膚色,性感得魅人心魂。
  “弗萊,好久不見了。”君墨籬微看著紅衣男子俊美無匹的面容,笑意微微輕揚。
  “是的,我們很久未見了,我逃跑的新娘。”
  弗萊.索菲特輕笑出聲,醉人的笑聲充溢著整個大殿。

第108章 對抗弗萊

  君墨籬聽著弗萊.索菲特的笑聲,微笑的走至一旁的紅木檀椅上坐下,白色的衣衫映襯在滿室的火紅內,異常顯眼。
  “帝君,今日墨籬來是為我圖蘭帝國遞交國書,並非是為了談婚論嫁的。”
  君墨籬笑意輕揚,手中摺扇輕搭掌心,一次次打開,又一次次合上,動作流暢,神色悠然。
  “美人方才稱呼我為弗萊不是很好麼?何必叫我帝君。且我與美人神交已久,如今不必如此生分。”
  弗萊.索菲特輕笑的看著君墨籬優雅自然的舉止,修長的手指輕撩額角的髮絲,唇角勾勒出魅人的笑意。
  “至於那國書,既然美人親自來送,我又怎會不接。”
  君墨籬見弗萊.索菲特應承,手掌向上微托,一道白色的光華凝聚,掌心之上一白色精美的玉盒顯現其上。輕站起身,君墨籬走至弗萊身前,微笑的將手中的玉盒遞給對方,在對方接過玉盒之時便轉身走回原來的紅木椅上慵懶的坐下。弗萊.索菲特輕笑的將手中的玉盒打開,將盒中的絲帛隨意拿出,一手輕展開絲帛,雙眼快速的掃過絲帛上的內容,不過片刻便將絲帛合上。
  “戰書?圖蘭聖君的膽略真是不少啊。”舒緩磁性的帶著一絲笑意,似諷似興味,弗萊.索菲特將手中的絲帛放入玉盒中,隨即將玉盒擲於一旁的書桌之上,雙眸看向君墨籬淡笑的面容,輕笑出聲。
  “向兩大帝國同時開戰,不知該說聖君過於自大,還是這位聖君有什麼秘密武器,因而有著絕對勝利的把握呢?”
  “既然賭,當然下最大的籌碼,這樣所贏得的賭注才會越多,不是麼。且,在這二比一的絕對對決中,墨籬可是很期待最後的結果呢。”君墨籬微笑回視著弗萊,輕悠的話語淡然輕緩。
  “最大的籌碼?確實如此,只是美人雖喜豪賭,然到如今卻依舊不願將自己最大的籌碼擲出?。”
  “哦?墨籬倒不知還有何籌碼未出。”君墨籬輕展摺扇,笑意微漾。
  “美人,你怎能忘了,最大的籌碼是你啊。”
  弗萊.索菲特雙腳輕踩在地面上,紅色的皮靴踩在乾淨平滑的地面上發出輕微的'咯?'聲,在寬大的殿內尤為清晰。
  “只要你嫁給我,成為索菲特帝國的帝后,圖蘭帝國不必與索菲特帝國開戰,便可得到最大的支持,想要一統東大陸,甚至想一統彌亞又何曾不可,嗯?”
  輕挑起君墨籬的下顎,弗萊.索菲特臉龐湊近君墨籬的面龐,動作親昵曖昧。
  “是麼,可惜,墨籬此生只娶不嫁。”君墨籬淡笑輕語,神色淡然。
  弗萊聽著君墨籬的話語,火紅的雙眸輕溢魔魅的流光,唇角勾勒出邪肆的笑意。
  “美人若真想拒絕,是否該換句新穎的話語,要知道曾經用過一次的藉口,在第二次說出可就無用了?。”
  “新穎?呵呵,弗萊,你要墨籬嫁給你是為了挽回你帝國的面子,還是為了好更好的挾制住墨籬,以此來控制,利用圖蘭帝國呢?”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弗萊近在眼前的火紅輕挑的雙眸,笑意淡然。
  “即便不是墨籬說的如此,然,墨籬今生便是嫁,也只嫁自己愛的人,這樣的理由可行?”
  “只嫁給愛的人麼,那麼美人所愛之人是君夜寒罷。”弗萊.索菲特鉗制住君墨籬下顎的手漸漸鬆開,手指輕柔的劃過君墨籬白皙細膩的臉頰,動作溫柔親密。
  “是。”君墨籬抬手用輕合的摺扇擋住弗萊在自己臉龐上輕撫的手指,雙眸笑意加深的看著對方笑意肆虐的雙眸,話語輕悠。
  “我愛的人,是君夜寒”
  “呵呵,美人總是如此坦誠,雖然我喜歡美人的誠實,可是有時太過直白也很傷人心?。”弗萊.索菲特輕卷君墨籬柔順的髮絲,笑意輕佻。
  “弗萊,你可以喚我的名字,更何況墨籬如此模樣可與美人相去甚遠。”君墨籬一手輕扣住弗萊的手臂,身子快速敏捷的翻轉,兩人的位置瞬間倒轉,君墨籬手肘輕抵住弗萊,將對方的身子壓制在身下。
  “籬籬若不是如此喜愛掩藏自己的容貌,怎會不是顛倒眾生的絕世美人呢。”弗萊輕揚唇角,雙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君墨籬清秀的面容,微揚手,手指撫過君墨籬的面龐。
  “弗萊喚我墨籬便可。”君墨籬驀的起身,拉開與弗萊.索菲特的距離。
  “可以,不過籬籬要給我看你的面容。”
  弗萊慵懶的斜靠在紅木椅上,話語肆虐的輕吐話語,眉目微挑。
  “相貌只不過皮相,弗萊何必如此執著。”君墨籬微笑輕語,身姿清逸。
  “籬籬既然知曉相貌不過皮相,那麼又何必執著於隱藏呢?”弗萊一手輕撐著下顎,任酒紅的長髮傾瀉至地面,火紅的雙眸含笑的看著君墨籬清秀純淨的面容。
  “縱使給你看了,墨籬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可以讓籬籬安全離開索菲特?
  君墨籬淡笑的與弗萊.索菲特對視片刻,唇角輕輕上揚,雙眸眸中流溢著異樣的光華。輕斂笑意,君墨籬微垂眸,一手輕抬。纖長的手指輕拔下別在發頂的玉梳,隨著玉梳的抽離,墨色的長髮如瀑般瞬間垂落至腳踝。淡淡的光華漸漸地包圍在君墨籬的身周,輕輕握緊手中溫潤光華的玉梳,君墨籬唇角輕揚一絲溫和的笑意。這把玉梳是君夜寒別在發頂的,自從自己蘇醒之後,君夜寒幾乎每日便用此梳替自己梳發,梳理好髮絲之後便將之別在發頂。只因這把玉梳不但是君夜寒新手所做,更是深深隱藏自己容貌的最好物事。因而自己的容貌可說從一開始便被隱藏著,便是有人看到自己真實的相貌,也不過是經過隱藏的虛幻表像。輕笑的拿起手中的玉梳,君墨籬一點點的梳著墨黑的長髮,溫柔的動作便如同曾經君夜寒替自己梳發般,星星點點的淡色微光隨著君墨籬梳發的動作漸漸地流溢在髮絲之上。
  弗萊.索菲特看著君墨籬溫情的笑容與手中的玉梳,火紅的雙眸漸漸深沉。
  很普通的玉梳,除了玉的成色很好以外,幾乎再無其他出眾之處,然看著君墨籬將之看得如此之重要,弗萊.索菲特不由心生一股煩躁之意。隨著光華漸漸凝聚,君墨籬的身影逐漸模糊,純淨剔透的光華流溢至周身,虛幻縹緲。良久,純淨的光華才漸漸散去,隨著君墨籬身周光華的退去,弗萊唇角的笑意漸漸凝滯。發如潑墨垂至地,眉眼清澈若雪山之巔最純淨冰雪,姿若浮雲飄然離世,風姿絕世脫俗,然最引人注目的卻是那眉心之處含苞待放的九瓣白蓮,欲綻未綻,純淨不染一絲塵埃。
  君墨籬微笑的看向弗萊,胭脂般的雙唇輕輕上揚,令乾淨脫俗的容貌染上一層瑰麗的色澤,矛盾的結合卻又是極致的誘惑。
  “無怪乎君夜寒將你護得如此牢,只可惜如此絕世美人卻是心有所屬。”
  良久,弗萊方才輕語出聲,低沉的聲音第一次染上惆悵之意。君墨籬淡笑不置一詞,對於自己的相貌再如何絕世,君墨籬也不會有絲毫訝異動容。無論是誰,用鳳珠凝身,碧落鑄魂,容貌皆不會差到哪。鳳珠,世間最美好的化身,碧落,天在間最純淨的魂花。當美麗與純淨融合之時,又怎能不生出傾國傾城的禍水。君墨籬雖不喜麻煩,然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相貌何曾不也是一種最有效的武器,魅惑眾生的容顏,其實便是獲取他人好感的最有利,最直接的捷徑。
  “墨籬如今已應諾了弗萊的要求,弗萊是否也該應諾自己的承諾呢?”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弗萊.索菲特暗沉的雙眸。
  “當然”弗萊輕笑的站起身,神色略帶惋惜的走向君墨籬身前。
  “真是捨不得讓你走啊,墨籬難道就不再考慮下麼,如若你嫁了我,不但索菲特會站在圖蘭帝國一邊與之共同對抗他國,更可以與之締結百年合約啊。”
  “墨籬已有相愛之人,所以,恕墨籬無法應諾。”君墨籬溫笑的看著弗萊,純淨的雙眸明澈若溪,乾淨至極。
  “是麼,你此次走了倒也無妨,只可惜了那位和你一起來的人了...”
  弗萊.索菲特唇角邪肆的上揚,火紅的雙眸流溢著魅人的光華。
  “他可是你的愛人呢,墨籬,難道你真捨得君夜寒如今被困索菲特帝國,而自己獨自離去麼?”微俯身,弗萊輕笑的貼近君墨籬的耳畔,話語親昵魅惑。

第109章 真實本性

  微熱的氣息輕拂過君墨籬素淨的面容,腳步微錯,君墨籬身子自然的向旁錯開弗萊.索菲特。看著弗萊輕佻的雙眸,君墨籬神色一片淡然,純淨的雙眸愈顯澄澈,胭紅的雙唇微噙一絲笑意。
  “帝君既知曉,又何必多此一問?”
  弗萊看著君墨籬平淡的神色,唇角邪肆的上揚,火紅的雙眸微漾一絲笑意。
  “呵呵,看來墨籬對圖蘭聖君極為信任呢,只可惜——”
  弗萊話語微止,細細看了一眼君墨籬傾世脫俗的面容,笑意微帶一絲惋惜。
  “有如斯美人相伴,容顏傾國傾城,如此傾倒眾生的容貌便是聖人恐也無法心氣平和對待,也難怪圖蘭聖君會親自與你同來。”
  “若非遞交國書的人是你,或許我還認不出如今那嵐聖音的真實身份會是圖蘭如今最強大的聖君,畢竟接聖君那將你呵護至珍寶的舉止,又怎會讓他人觸你分毫,近你一絲。因而無論怎樣,也不可能上你有著其他的愛人,所以嵐聖音一見便可想一是聖君本人,畢竟他的獨佔欲那麼強。”
  “ 帝君的意思卻是,墨籬不該親自來送此國書?”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弗萊,剔透的雙眸明淨似水。
  “不,我只是在想,聖君如此愛護你,什麼都給你,為何還要你來索菲特帝國,聖君應該知曉我對你可抱著不一般的情感?。更何況,索菲特帝國的平民可都恨不得殺了你,如此待你,不是羊入虎口麼?”
  弗萊似笑非笑的看著君墨籬,微揚的唇角略帶輕佻。
  “呵呵,羊?墨籬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一隻羊。”
  輕笑出聲,微漾的笑聲在殿內不斷迴響,君墨籬衣袖輕揚,身影隨之漸漸消失在殿內。一道利風似箭般直劃破空間激射向弗萊之處,隨之一股寒冽的氣浪若狂風般席捲整個大殿,清爽的大殿內瞬間蒙上一層淡淡的薄冰,晶瑩剔透。弗萊似未料到君墨籬一句話未說就直接動手,縣城還是如此殺意漫溢的大招。身子微滯的瞬間,利風已襲至身前不足一指之處,邪肆的笑意微斂,弗萊身子瞬間倒飛,手心紅色的微光凝聚。看著近在咫尺的風箭,弗萊雙腳輕踏地面,身子瞬間向上騰飛,手心的微光直彈射而出,隨即直撞向青色的風箭,兩道光流劇烈相撞,發出強大的碰撞聲。滿室的冰霜瞬間碎裂成冰屑滿天飛揚,星星點點的星藍色光華溢滿整個大殿,殿內氣息瞬間冷滯下來。弗萊站在安靜得令人窒息的大殿內,雙眸含笑的看著虛空。
  “看來是我的錯,居然不知曉墨籬是一隻帶著尖齒利爪子的羊啊。”
  低沉磁性的聲音略帶調侃響徹整個大殿,久久不散。片刻,待大殿恢復平靜之時,寬大奢華的大殿內依舊只有弗萊一人的身影,良久無聲。如此一柱香片刻,弗萊感覺著空氣中氣息依舊毫無波動的大殿,唇角不由輕輕上揚。
  “墨籬不願出來的話,那麼我便只好請人來相邀了。”
  輕揚揚手,弗萊輕擊掌心,一陣輕微整齊的腳步聲從門外快速的接近。隨之,一隊穿著鎧甲的士兵從門外走進,走至最前方之人手拿長槍,面容冷硬,雙眸冰寒刺骨。瑞斯特.米爾米亞腳步微重的走至弗萊身前,神色冰冽。
  “他呢?”
  “墨籬啊,他正在跟我捉迷藏,以現在還不肯出來?,所以只好叫你來幫忙,將他找出來。”弗萊毫不在意的肆笑出聲,微挑的雙眸微溢曖昧的神色。
  “真是無用。”
  瑞斯特.米爾米亞冷笑出聲,一手輕向後揮,身後的兩位兵士快速的橫抬著一兩米來寬的青石棺走至瑞斯特身前放下。瑞斯特一手輕按上石棺的石蓋上,冰寒的雙眸閃閃的看著身下的石棺。
  “君墨籬,你不想出看看這石棺中是誰麼?”
  冷寒的話語傳至整個大殿,瑞斯特微挑開石棺的一角,一絲微光透過石棺的縫隙射入棺內,看不真切其中的事物。瑞斯特感覺著殿內平靜的氣息,知曉君墨籬並未動容,冰寒的面容微凝。一手緩緩的將石棺推開,明亮的光線漸漸的射入石棺內,讓人漸漸看清石棺內真實的情境。一紫衣男子安靜的躺在石棺內,紫色的長髮鋪散滿身,面容俊美無匹,輕揚的唇角掛著邪魅的笑意。瑞斯特看著正安靜的沉睡著的邪魅男子,冷笑的緊扣住男子的衣領,將紫衣男子身子從石棺內隨意提起。
  “君墨籬,這可是你的朋友,你也不管不顧?”
  瑞斯特感覺著毫無波動的空間,神色冷凝若無法融化的冰川,明明知曉君墨籬便在此殿內,卻無法將之尋出,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瑞斯特的心緒更是冰寒。手一點點的上揚,瑞斯特手指緊扣住手中男子的頸項,雙眸溢滿冰霜。
  “不出來,我殺了他。”
  弗萊笑意盎然的看著瑞斯特扣在紫衣男子脖間越見收緊的手指,雙眸略帶一絲興味。眼見被緊扣住脖間的紫衣男子臉色越來越蒼白,平穩的空間突的波動起來,波動雖輕微,卻讓瑞斯特瞬間感應到。瑞斯特在察覺到空間波動的瞬間便將手中的紫衣男子重重甩向一旁的石壁上,眼看紫衣男子便要摔至牆壁之時,一白衣男子瞬間從空中躍然而出,直直的將紫衣男子接住。
  “可總算出來了,看來此法對你還真是有效。”
  弗萊似笑非笑的看著君墨籬緊攬住紫衣男子的動作,唇角微揚。
  “墨籬本就未想過會躲你們。”君墨籬雙眸淡然的看著懷中之人,話語平靜至極。輕撫上紫衣男子脖間的深紅刻痕,君墨籬唇角不由輕揚一絲笑意,淡然的笑意看在眾人眼中卻只覺冰寒至極。
  君墨籬自是知曉安流昀實力不差,或者可算得上極強,擁有穿梭空間的能力,豈是可被隨意俘虜,而能將安流昀如此毫髮無傷的俘虜的人,君墨籬想到的只有古月樓此人,一個為了家庭利益可做任何事的人。偏生古月樓這樣的人,安流昀卻也將之當作朋友,而偏偏古月樓將安流昀捉來卻是為了對付自己,何其可笑,可悲。瑞斯特看著君墨籬絕世的容顏,冰寒的雙眸略恍惚,隨之在看到君墨籬溫柔的對待安流昀之時,眸中的冰寒瞬間凝聚。弗萊看著眼前一切,輕笑的走至君墨籬身前。
  “安流昀可是中了一夢方休這種術法哦,如若不解開的話會一直沉睡至死,而能解開這種術法的人只有索菲特帝國皇室中人。”
  “所以?”君墨籬微笑的看向弗萊,唇角笑意微漾。
  “所以,只要你嫁給我,成為索菲特帝國的帝后,便是索菲特皇室中人,這樣,你的朋友安流昀便 可獲救?。”
  弗萊特微揚唇,火紅的雙眸笑意滿溢。
  “確實。”君墨籬微笑的放下安流昀,輕撣了撣衣襟向弗萊身前走去,兩人相距不過半米。
  “墨籬得嫁給你就為此?”
  “呵呵,要知道如若你嫁給我,無論是圖蘭帝國,還是安流昀,都可得到最好結果,且在索菲特帝國你也將獲得無上的權利。”弗萊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君墨籬,火紅的雙眸流溢著耀眼的光華。
  “弗萊所說的真是吸引人,看來還真是讓人心動。”君墨籬緩緩接近弗萊,一手輕輕抵在弗萊的衣襟,純淨的雙眸笑意微溢。
  “那麼你應了便是。”弗萊看著君墨籬輕靠向自己的身子,笑意漸漸加深。
  “當然...”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弗萊,話語輕柔。
  “不好...”
  未等弗萊反應,君墨籬突的旋腳踢向弗萊的下身,因兩人相距太近,再加上速度過快,因而讓弗萊一時無法完全避開,下身重要之處依舊被腳風擦到,難以啟齒的疼痛讓弗萊深吸一口氣。
  “你...”弗萊難以置信的看著君墨籬,一手微顫的指著對方。
  “以最小的付出,獲得最大的利益,不是很好麼?”君墨籬淡笑出聲,出塵脫俗的面容純淨至極,美好如初,乾淨得不染塵埃的笑容讓人無法將方才君墨籬所做之事聯想在一起,然便是如此才更是難以讓人接受。瑞斯特目瞪口呆的看著君墨籬方才大不雅的動作,神色茫然。君墨籬自是知曉對方為何會如此,自大在這些人眼中便是淡然出世,笑意溫和之人,更兼自己是一國皇子便是再怎樣不尊禮都,卻也該有著身為皇家人的舉止。踢男子下身這種動作不要說平常人會不會做,而因說或許在整個大陸也不會有人如此做,女子矜持,男子不恥。而君墨籬卻不會,君墨籬從未將自己當做皇室中人,更不是眾人眼中的出塵脫俗,淡然處世的謙謙君子。或許有人忘了,或許有人不知道,那便是君墨籬自認為自己只是一極度記仇之人,非常的記仇,更是一懶惰至極點的人。前世,蕭河以家人威脅自己,自己便可在死之前拉上整個別墅中的上層精英一起死亡,以這些人的死亡威脅蕭河,畢竟整個宴會只有蕭河一人安全離開,因而此事便可讓蕭河家庭瞬間灰飛煙滅。不是不可以用其他方法解決蕭河之事,而是此法快捷,因而君墨籬懶得去想它法。今世,君墨籬知曉君夜寒是真心愛自己,然一直不願原諒君夜寒,便也是記仇之一。越是在乎,君墨籬越記仇,這可說是君墨籬最大的特點,因而曾一度將自己的生命一直游離於生死邊緣,無論是嵐音眼瞎,還是後來選擇以死懲罰君夜寒,皆是君墨籬故意為之。說什麼在身為嵐音之時,是為了實力而將身體弄垮,這只是小小的一點原因,真正最大的原因卻是自己故意毀去君夜寒在乎的一切,讓君夜寒悔,讓君夜寒痛。選擇死亡,讓君夜寒去絕望,去殤情。所有一切,皆只因為君墨籬記仇。什麼陰謀他不管,他只要結果,結果懲罰了他所想懲罰的人,便足矣。
  因而,無人知曉,在你淡然的面容之下掩藏的到底是何種心思。那是不下於君夜寒的絕情,更是無人可比的無畏,驕傲,或許有之,卻永遠只屬於冰山一角。溫和,淡然,純淨,多麼 可笑的詞,君墨籬一直只認為自己不是好人,或者說絕情入骨。而這種人,若愛,一生只能愛上一人。君夜寒亦如此。
  “拍,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從殿門之處傳來,打破一室寂靜。
  “我的籬兒,果然不同常人。”
  溫柔深情的聲音緩緩傳至,一白衣男子優雅的步入大殿,笑意溫情。
  “夜,來的可真巧。”
  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恍若神明的身姿,笑意輕揚。
  “籬兒,不這樣,怎麼看到你這麼完美的一面呢。”
  君夜寒溫柔輕笑,笑意寵溺。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笑意漸漸加深。果然,這一切皆是君夜寒設計好,只為了讓自己本性暴露。讓弗萊再踏上自己的底線,讓自己一忍再忍,直至安流昀的出現,無法忍讓,暴露真實的自我。如今,說兩人遊戲天下,倒不如說,兩人亦何曾不是志同道合,戲遊萬物。
  君夜寒用溫柔悲憫掩蓋自己入骨的絕情,藐視眾生的諷世。君墨籬用淡然溫各掩蓋自己入骨的懶惰,戲看天下的無情。對手戲,戲對手。真正瞭解對方的唯有二人,因而,愛,只是因為兩人不願再孤寂,不再寂寥。
  “君夜寒,你怎麼...”瑞斯特冰冷的雙眸震驚的看向君夜寒,雙手緊握。
  “我怎麼從鎖魂陣出來的麼,呵呵。”君夜寒溫柔輕笑的走至君墨籬身旁,將君墨籬攬至懷中,笑意柔和。
  “是我放出來的。”
  清淡的聲音緩緩傳至,一白衣清逸男子邁入殿內。
  “修瑞爾”弗萊看著面容冷淡的白衣男子,火紅的雙眸微漾一絲痛意,那是來自被背叛之時所難以承受的疼痛。

第110章 棄心極刑

  “二皇兄”修瑞爾.索菲特看著弗萊眼中難以置信的神色,清塵的面容微別開,清波微漾的雙眸微閃。
  “雲王,本帝是索菲特帝國的君王,怎可直呼本君皇兄?”弗萊.索菲特暗沉的雙眸瞬間恢復平靜,火紅的雙眸帶著睥睨之勢看著修瑞爾.索菲特,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威盡顯。
  “是,帝君,圖蘭聖君是我放出,修瑞爾特來向帝君請罪。”
  修瑞爾輕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疼痛與酸澀,神色鎮定的看著弗萊看向自己陌生的雙眼。
  “請罪麼?雲王既知有罪,為何還去觸犯?”弗萊輕笑的走至殿內最上方之處的長榻紅木椅上坐下,輕揚的唇角笑意微諷。
  “修瑞爾仲介心入魔障,不得解脫。”微側頭看向君夜寒一直看向君墨籬溫柔的雙眸,修瑞爾.索菲特唇角微扯,笑意略帶苦澀。
  弗萊笑意微微上揚,火紅的雙眸微帶魔魅的暗沉,手指輕撫裙擺之處的繡紋,神色莫測。
  “雲王心既已障,如今便是懲罰了,下次遇此等事恐怕依舊會背叛,不是麼?”冰冷的聲音打破一室冷清,瑞斯特.米爾米亞走至殿中央,雙眼冰冷的看向修瑞爾.索菲特。
  修瑞爾雙眸微垂,對瑞斯特咄咄逼人的話語未置一語,雙唇緊抿,看著君墨籬小心的將安流昀的身子安放好的動作,君夜寒雙眸微深的拉過君墨籬的手,笑意溫柔。君墨籬看著殿中三人對峙的冷凝氣場,笑意悠然拉著君夜寒的手走至殿側一旁的紅木椅上。君夜寒溫柔微笑的坐至紅木椅上,看著君墨籬欲走至一旁椅上坐下的身子,握住君墨籬右手的手腕輕輕轉,君墨籬身子瞬間傾倒的坐至君夜寒身上。君墨籬任由君夜寒箍住自己的腰身,笑意滿漾的靠在君夜寒身上,手指輕轉弄這君夜寒身前銀色的長髮。
  “籬兒,仔細看等下上演的好戲。”君夜寒唇瓣微貼君墨籬的耳畔,雙眸溢滿溫柔深情。
  “哦?能被夜也認定的好戲可不多呢。”君墨籬微笑轉頭看向君夜寒,紅唇微擦過君夜寒的臉龐,溫軟細膩。
  “確實是不可錯過的戲?,不過,籬兒,今日似乎也做了不少事呢。”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已完全顯現的傾世容顏,銀色的雙眸幽暗,縛至君墨籬腰身的雙手力道漸漸加重。
  “ 籬兒今日所做之事,回去我會一點點算恩啊來的。”輕咬君墨籬的耳垂,君夜寒幽幽的開口輕笑出聲。
  “正好,墨籬也有此意。”君墨籬唇角漸漸上揚,笑意微漾的看向殿中依舊沉默的三人。只是瑞斯特.米爾米亞身周的寒氣卻是明顯加深。
  弗萊看著坐至殿側一處正上演溫情戲碼的兩人,眼中笑意漸漸加深,然暗沉的眼眸卻只會讓人心覺刺骨寒冷。微回眸,弗萊微笑的看著瑞斯特的冰寒的雙眸,悠然出語。
  “那麼按你的意思,本君該如何懲罰雲王呢?”
  “既心入魔障,那麼...”瑞斯特.米爾米亞話語微頓,微轉身輕掃了一眼修瑞爾故做鎮定的身子,唇角冰冷的上揚。“就一次杜絕以後會再犯的可能,將雲王那不能自控的心取了,無心便無魔障?”
  修瑞爾.索菲特雙眸微睜得看向瑞斯特.米爾米亞之處,看著瑞斯特冰冷殘酷的笑意,臉色已無一絲血色。取心。無心...
  “你——”修瑞爾白皙的手指僵直的指著瑞斯特.米爾米亞之處,雙唇微顫,不知是被氣,還是被嚇的。
  “取心?”弗萊微側頭,神色微訝的看著瑞斯特冰冷無情的眼眸。
  修瑞爾聽到弗萊質疑的問話,神色微松,臉色微緩。
  “本帝怎未想到如此好的懲罰主意,一顆被魔障所污穢的心,棄之或許還可還靈魂一片純淨。”輕佻的話語聲帶著無比的欣喜認同之意,弗萊略帶滿意的輕頷首,唇角輕勾起魅人的笑意。
  “撲通”
  修瑞爾身子瞬間癱軟地面,臉色慘白如灰的看向弗萊興致盎然的俊美面容,身子不斷顫抖。不能怪自己膽小,無能,修瑞爾從小便被皇家禦師教導,皇室心肪不可受一點傷害,需終生護好,縱使遇強敵即將死亡,寧可自爆身體,也不可讓敵人有一絲機會取了自己的心。皇室中人不同平民失去心便會死亡,而是會變成一毫無心智的癡呆者,不,這或許還是說的好聽的話語,直白的來說,便是一牽線木偶,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沒有思想,徹底失去皇族尊嚴,如此的活著比死還要痛苦百倍萬倍。
  “皇兄,我是你的三皇弟,你曾說過...”
  “雲王---”弗萊驀的打斷修瑞爾祈求的話語,唇角微揚,笑意嘲諷。“不要跟本君提曾經,本君只恨自己曾經怎會將你當親弟弟般呵護,認人不清。八年前,那時你想去圖蘭帝國,所有人都反對你去,本君為了你,向皇父跪了七天,只求皇父為了成全你。你心傷了,想回歸索菲特帝國,本君便為了你的心願提前登上帝位,你想當個有權有勢之人,但你已嫁與圖蘭帝國,不可擁有任何權勢,然只要你想要,本君亦可逆天下之大不違,封你為雲王。”弗萊悠然站起身,腳步緩緩的從高坐之處向修瑞爾之處走來,輕微的腳步聲似是踩踏在修瑞爾的心坎之上,讓修瑞爾身子愈顯顫抖起來。
  “怎麼,現在開始怕了,難過了?呵呵,你怎麼未想想你背叛本君,本君會怎樣?你對圖蘭聖君的情是情,那麼本君對你所做的一切在你眼中算什麼?是不是連圖蘭聖君一根頭髮都比不過?”弗萊走至修瑞爾身前,站定腳步,看著修瑞爾面若死灰的臉龐,唇角笑意愈見上揚,雙眸居高臨下的看著軟癱至地面上的人。修瑞爾仰頭看著弗萊,雙眸微溢祈求,話語低微乞憐。
  “皇兄,修瑞爾知道錯了,修瑞爾以後再也不會如此,以後都好好聽皇兄的話,再也不做傻事。”輕拽住弗萊的衣擺,修瑞爾眼中滿是脆弱與悔恨,身姿早已無方才一步入大殿之時那清傲淩人的姿態。
  “有些事做了便再也回不了頭,修瑞爾,你說是否是本君對你太好,好到你都理所當然,不顧禮法的任意妄為了呢?”
  弗萊輕揚笑意,雙眸嘲諷滿溢,腳步微向一旁輕挪,被修瑞爾拽住的衣擺輕扯而出。側頭看向一旁的瑞斯特.米爾米亞,弗萊笑意加深,火紅的眸中微耀魔魅的光華。
  “瑞斯特,這件事就交給你辦吧。”瑞斯特唇角上揚,冷笑的看著修瑞爾,腳步緩緩的走至修瑞爾身前站定,一手輕提起修瑞爾的衣領。
  “瑞斯特,我是皇室中人,你無權取本王的心---”
  修瑞爾感覺著瑞斯特緊緊縛於自己衣領的力道,身子大力的掙扎,碧綠的雙眸溢滿憤恨恐慌。
  “帝君已允許。”瑞斯特冰冷的雙眸嘲弄的看著修瑞爾不斷掙扎的身子,手中的力道漸漸加大,不容對方一絲動彈。
  “若不是你,皇兄怎會這般,你不過也是帝國的奴僕,你這個廢...”
  “啪...”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大殿,亦瞬間打斷修瑞爾歇斯底里的話語聲。修瑞爾臉龐側向一旁,雙眸微怔,白皙的臉龐已紅腫一片。
  “不要以為你是皇室中人,我便不會對你動手。你不過是自以為是的皇子,空有外表,內在草莽,連廢物都不如。”瑞斯特右手重重的擦向修瑞爾衣襟,似要將手中何等不乾淨之物擦淨。
  “陛下切不可衝動,要知對美人還是憐香惜玉為好。”
  清靈的笑聲從一側之處傳了,明澈的聲音輕悠的傳至整個大殿。瑞斯特聽到話語聲,身子微僵,將修瑞爾身子放下,瑞斯特微轉身看向安然坐至君夜寒懷中的君墨籬,話語冰冷。
  “你剛才喚我什麼?”
  “陛下啊,海皇陛下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墨籬說過的話語罷。”君墨籬淡笑的看著瑞斯特,不,應該說是塞繆斯特.琉璃.博爾德。塞繆斯特不知,但君墨籬卻是早已知曉對方是塞繆斯特,或者說從一開始便 知曉。只因自己從一開始便可感覺到塞繆斯特的心緒,只要相距不遠,便可感觸到。從初入城門那一刻遇見瑞斯特起,君墨籬便知曉對方是塞繆斯特,只是一直裝作不知。自己能知曉,君夜寒自是早已知曉,只是有些事,揭穿得太早恐怕也就看不到那麼多的好戲了。而如今戲也看到了最精彩之處,又怎能不捧捧場呢。
  塞繆斯特看著君墨籬風華絕代的面容,冰冷的雙眸冰雪滿布,身上的衣衫漸漸變幻,銀色的長衫輕揚,銀色長髮披散滿肩。
  “看來倒是我們給你們看了一場好戲呢。”弗萊雙眸微沉得看向君墨籬之處,唇角微揚。
  “好戲卻是好戲,不過修瑞爾好歹也救了夜,更何況曾經也是夜的妃子,如今不說說也顯太過絕情。”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君夜寒,剔透的雙眸滿溢純澈的笑意。
  “當然---”君夜寒溫柔的看著君墨籬,感覺著君墨籬身上散發出的一股酸醋味,眼中的笑意更是加深。修瑞爾原本絕望的面容瞬間洋溢著期待的光芒,碧綠的雙眸看向君夜寒之時已滿溢柔情與期盼。君夜寒微微撩君墨籬的髮絲,溫柔的看向修瑞爾,笑意柔和。
  “修瑞爾曾經也與本君共處一段時間,現今也幫助過本君。只是,如今修瑞爾已歸為索菲特帝國,為索菲特帝國的雲王,本君只是圖蘭帝國的君王,他國之事本君還是不參與為好。”
  輕越若春風的話語聲瞬間將修瑞爾打入更深層的地獄,亦令君墨籬輕笑出聲,笑聲輕悠的響徹整個大殿,清晰至極。
  君墨籬承認自己無情,不,應該說是非常無情。前世的自己為了理想離開了一度的溫暖自己的家,那一刻為了自己想要的捨棄了所有的一切,不顧曾深深愛過自己的人深深挽留,更是將自己心中唯一的溫暖拋卻封存。只為了自己的追求,可拋棄一切。前世,便將感情拋棄得乾淨,今世更是無心至極點。說自己自私也好,說自己絕情亦好,君墨籬原以為自己是最為絕情自私之人,然遇到君夜寒之時才知,自己再過絕情或許都不及君夜寒絕情一分。君夜寒是在給人最大希望之時,再給此人最致命一擊,給人希望,再予以絕望,無論大小事,將人玩弄於掌心,讓他人更是陷入無間地獄,永無止息。
  微止笑意,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溫柔深情的雙眸,紅唇漾。
  “籬兒為何如此開心?”君夜寒輕撫過君墨籬的面容,唇角溫和輕揚。
  “只是想笑罷了...”君墨籬溫笑出聲,純澈的雙眸溢滿笑意。
  塞繆斯特看著兩人溫情脈脈的氣氛,雙眸愈漸冰寒,微別開臉龐看向弗萊深沉的雙眸,滿面冰霜。
  “本皇如今亦是不好再參與索菲特帝國之事,所以關於雲王之事,帝君還是另請他人。”
  弗萊收回目光,看向塞繆斯特冰寒的雙眸,唇角輕佻的上揚。
  “來人,將雲王拖至九晏台,施以極刑,即刻施行。”
  清醇的話語聲微吐,一隊士兵瞬間從門外湧進,將修瑞爾向外押解而去。
  “皇兄,我知道錯了,不要,放過修瑞爾。”
  修瑞爾身子被緊緊的架住,一路大聲疾呼,驚恐的聲音若臨死掙扎般,絕望滿溢。弗萊微笑的看著修瑞爾消失的背影,悠然邁步向外走去。
  “籬兒,我們也可去看看,畢竟,等下可有好事在等著我們呢。”君夜寒微笑的握住君墨籬的手,溫柔微笑的輕笑出聲。君墨籬微揚唇角,笑意輕漾,與君夜寒悠然走出大殿向九晏台之處走去。
  自古最難測之的便是帝王之心,當你以為得到最有寵愛之時,卻不知下一刻便是你身處地獄之時。修瑞爾也好,曾經的嵐聖音也好。棋子,棄子。便如曾經的自己也差一點步和此行列。一場又一場殘酷的遊戲,將自己的生命當賭注,輸者,灰飛煙滅,贏者,執掌天下,天地任遊。

第111章 神之祭品

  高大的九晏台內,九根通天玄柱之上緊緊連成渾圓的圓場,九根鐵鍊從高高玄柱之上懸掛而下。圓場正中央,一火紅的三米寬長的原石正閃耀著曜人的紅色光華,九根玄鐵分別系于原石的邊緣,緊緊的懸至其上。修瑞爾.索菲特此時正跪俯至原石之上,火紅的光華將修瑞爾慘白的臉龐照耀的極為紅豔,映襯著碧綠的雙眸與長髮,詭異妖邪異常。君墨籬與君夜寒站至九晏台週邊不遠處,看著台內不斷流轉的妖異的紅色光華,神色未有絲毫動容。塞繆斯特站在離君墨籬二人不遠之處,冰寒的雙眸冷酷的看著在原石上滿臉絕望的修瑞爾.索菲特,深沉冰寒的雙眸看不清此時的內心所思。身穿紅衣華服的弗萊.索菲特俊美的面容此時無丁點笑意,火紅的雙眸無一絲情緒外露,冷淡異常。微掃了眼站在九晏台之上的幾人,弗萊輕揮手,原本站至最後方的九位侍衛瞬間腳步整齊快速的奔至九根玄柱的正下方站定,神色肅穆。高高的九晏台之外,此時空空寥寥的只站著四人,安靜的近乎詭異。弗萊緩緩走至陣法的邊緣,火紅的雙眸直看向修瑞爾微閉合雙眸的清塵面容,唇角輕勾。
  “皇弟,皇兄此次親自送你一程。”
  磁性溫醇的聲音略帶一絲柔和,輕緩的傳至修瑞爾耳中。修瑞爾緩緩睜開雙眸,黯淡的雙眸空洞無物,待看向弗萊略顯柔和的面容之時,原本空洞的雙眸方才微光稍聚。
  “皇兄,是修瑞爾不知珍惜...”
  低喃的聲音悠緩微弱,略帶一絲追憶。微側頭,修瑞爾看向君夜寒淡若煙雲的姿容,雙唇漸漸輕揚,碧綠的雙眸微漾一絲惆悵與悲痛。弗萊微垂眸,一手重重的輕叩向一旁的玄柱之上,一聲重過一聲的敲響聲漸漸傳遠,淺淡的聲線漸漸凝聚成一圈圈波光微漾的絲線,圍繞在整個九晏臺上方。淡淡輕嫋的歌聲隨著聲線的波紋漸漸傳出,清幽的歌聲隱含著絲絲悲傷漸漸響徹整個九晏台,淺淺的悲傷似那孤寂中無盡思念,一聲聲的重撞著四人的心緒,勾起無限悲傷與曾經美好的回憶。
  修瑞爾.索菲特側躺在冰涼的火紅原石上,聽著嫋遠的曲聲,雙眸漸漸朦朧。十歲那年,自己一身白衣站至茶花滿天的河岸邊,一次次認真的彈著古琴,甚至當指尖被琴弦劃傷滲血也未有一絲停止,執著得不知放棄,不知回頭,不知身後有一人一直在聽著自己的琴音。十五歲那年,自己已是少年,恣意瀟灑,驕傲得不知退縮,不知掩蓋鋒芒。琴棋書畫自認樣樣精通,詩詞歌詠自認同齡人中無人超越,便是遇到年齡比自己大幾倍之人也不屑一顧,鋒芒外露至極,那時的自己亦不知回頭,回頭去看看那身後之人,那個為自己擋了多少災難的皇兄。二十七歲,被譽為西大陸第一美人,臨江一曲震天下。所有人見自己皆是禮讓有加,不少人更是不遠萬里,跋山涉水只願見自己一眼,聽自己彈奏一曲。那時的自己,是怎樣站至最高峰藐視著那些仰視著自己的人。那時的自己,是怎樣瞧不起所有崇敬自己的人。直至遇見他,遇見自己一生最大的情,動了心,迷了情,從高高在上的高臺之上狠狠跌落最穀底。為了他。拋棄所有一切,以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終會屬於自己。卻未想,情之一字,最是難測。
  少年得志,青年名滿天下。自認才智雙全,終過不了情之一字。自閃容貌無雙,卻也抵不過君墨籬在他心中的一根秀髮。
  怪自己,只怪自己...
  但若重來一次,修瑞爾依舊不悔愛上你。
  九根鐵鍊隨著歌聲漸漸抖動,玄鐵鍊上紅色的微光漸漸聚合,光華緩緩加劇,隨之一點點脫離鐵鍊漂浮在空中凝聚。九道紅色的光華彙聚,漸漸扭轉在一起,一道紅色的長劍漸漸凝聚成型,懸掛于修瑞爾.索菲特的頭頂。紅色的原石光華越見加深,站至九根玄柱下的九位侍衛從懷中瞬間掏出一把火紅的匕首,同時快速的向心口狠狠刺去,神色無一絲懼意,反皆是一臉滿足與愉悅,似是擁有了一生中最想擁有的美好一切。鮮紅的鮮血瞬間從心口噴湧而出,九道血水沿著地面緩緩流至正中心的原石之處,原石在沾染至鮮血之時,瞬間便綻放出極為耀眼的光華,詭異的血光包圍在修瑞爾身周,妖邪血腥。
  縣於正上端的紅色光華長劍散發著耀眼的光華,紅色的流光充溢著整個九晏台,照亮整個天際。悲傷滿溢的歌聲隨著光華漸盛緩緩消逝,待歌聲完全止息,紅色的長劍若一道流光般向躺臥在原石之上的修瑞爾.索菲特身上直直的刺去。火紅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光線,似要將天空燃燒。
  “唔---”
  一聲低微的輕呼聲從九晏台中付出,聲音極其微弱,然臺上四人卻清晰至極的聽到。
  一滴淚水滑落,修瑞爾.索菲特緩緩閉上眼,唇角輕揚起淡淡的淺笑,似解脫,更似懷念與不舍。
  二十七歲的白衣青年,碧發碧眼,容貌清塵亦傾城,不戀癡心人,卻愛絕情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卻最終失心。忘了麼,如今終要忘了你,忘了你的溫柔,你的笑,你的深情。縱使所有一切皆為虛假,然,依舊不悔遇見你,不悔愛上你。更不想,忘了你---
  鮮紅的血水浸染整個原石,緩緩滲入火紅的原石,紅色的光華似血般鮮豔,卻更添一絲妖異的光華。
  君墨籬淡然的看著陣中,笑意淺淡。
  修瑞爾.索菲特,如此驚才絕豔的男子終抵不過帝王一句話,抵不過被當作棄子的命運。愛上不該愛的人,信任了不該信任的人。
  雲王,飄若浮雲。縱為五,也註定會散支,終歸要消散至無影。
  君夜寒,弗萊.索菲特,塞繆斯特...
  聖君,帝君,海皇...
  終不過當人生一場戲,若得不了情,亂世唯一死,唯消逝。
  輕笑的看著修瑞爾.索菲特緩緩睜開的雙眸,那原本清明的碧色雙眸此時溢滿空洞與無知,若失去靈魂的精美玩偶,縱使容貌依舊在,然靈魂早已慘敗,心魂已散。
  “籬兒”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輕笑的唇角,一手緊緊的握緊君墨籬的微涼的手。
  君墨籬並未看向君夜寒,唇角笑意輕揚,修長的手指輕指各高空。
  “來了---”
  君夜寒溫柔輕笑的看著陣法上方的天際漸漸出現的紅色流光大門,大門的門面上刻畫著神秘的圖騰與古老的話語,淡紅色的微光漸漸閃耀著整個天際,照亮整個帝都。溫煦的光芒若初升的太陽,溫暖美好得如夢如幻。天降神明,亦或許便是如此。
  索菲特帝都之人看著天降異象,皆俯首跪地,神色滿是崇敬膜拜。弗萊.索菲特火紅的雙眸一直緊緊的看著古樸的紅色精美大門,神色溫和平靜,無一絲波瀾。
  君墨籬看著即將打開的大門,輕聲笑出聲。誰會知曉,所有人皆想請來的神明,是用皇室中人的心頭之血澆灌那美麗的原石。誰會知曉,那被掩藏在光環下的神明,被眾人千辛萬苦請來的神明或許便是來毀滅掉自己的根源。神明,不過也是披著一層美麗的環,掩蓋自己深深欲望的惡魔。只是外表太過華麗,蒙蔽了世人罷了。
  紅色的大門漸漸開啟,世間一片寂靜。君夜寒緩緩攬住君墨籬的身子,唇角溫柔的輕揚。是惡魔是神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旁之人只要依舊陪伴著自己。重要的是,身旁之人與自己永不分離,永不離棄!

第112章 巔峰對決

  火紅的精美大門從半空中緩緩打開,旭日的微光曜滿整個天際,清雅的花香漫溢在整個空間,輕渺的琴音伴著淡淡的輕言細語聲從空中的火紅大門內輕溢而出,偶有細微的女子銀鈴的笑聲漾,歡悅明快。隨著大門緩緩的打開,漫溢在空中的花香漸漸清淡散去。一聲柔和的輕語聲悠悠的傳至眾人耳中,清若浮風。
  “鐘靈毓秀,彌亞大陸果然不愧被譽為完美大陸。”
  淡薄若浮雲的話語方盡,君墨籬便感覺到一股強烈視線探視著自己,如芒刺背。君夜寒緊握住君墨籬的手,笑容溫柔的看向高空之中。輕紗薄衫,四位女子言笑晏晏的從高空中的火紅大門中款款走出,髮髻輕挽,容貌清豔脫俗,香肌玉膚姿容如霧如夢。嫣然燦笑的笑靨在看向底下幾人之時,四人皆掩面輕笑出聲,似是看到極為稀奇好笑之事,顧盼生輝的雙眸皆是笑意連連。
  “錦仙姐姐,原來這裡的凡人模樣也不是很差,並不是那種野蠻不開化的野獸般?。”一位身著紅衣薄紗姿容絕麗的女子紅唇微啟,嬌笑連連。
  “紅鶴,此乃凡界,不得亂語。”紅衣子女身旁的綠衣女子雙眸微嗔,秀美靈秀的臉龐如玉凝脂。
  “還是錦兒明理,紅鶴可不能再如此不知遮掩。”清越的聲音略帶溫潤的笑意,一位身著紫衣的男子從大門內緩緩步出,欣長的身子流溢著淡淡的微光,神姿丰韻,氣韻高貴無上。
  “尊王...”
  四位女子見紫衣男子步出的步伐,皆笑意微斂,各自站至兩旁,雙眸崇敬的看向紫衣男子。紫衣男子微笑輕頷首,深邃若幽潭的雙眸自高向下俯視的看向君夜寒,身姿高高在上。
  “千年未來此,未楨凡間界竟然出現了如此強勢的帝王,如此絕世強者留在凡間真是可惜了。”
  輕幽的話語隱含著一絲欣賞,似招攬亦似惜才。君夜寒溫柔輕笑的對視著紫衣男子微帶欣賞的眼眸,唇角笑意輕溢。
  “凡人再強,帝王權勢再大,又怎能與神明相比。”
  紫衣男子看著君夜寒直視自己的雙眸,眼中愈顯幽暗,唇角溫和的上揚。
  “本尊乃是卿雲神君,掌管此領域的所有大陸,數千年皆未受到請召,今日感知有人以皇室心脈灌血玉,以此祭奠召喚本尊,不知所謂何事。”
  卿雲神君手指輕彈,修瑞爾.索菲特身下的紅色原石瞬間從原處消失,九晏臺上的火紅的光華亦隨之漸漸消散,露出滿台的鮮血,血腥異常。
  “神君大人,此次祭奠是弗萊所為。”
  弗萊.索菲特微垂首,俊美的面容淡漠無情。
  “凡音西大陸帝王,既是你請召本尊,應知曉若無合理理由,你將承受何等懲罰。”卿雲神君看向弗萊.索菲特之處,話語溫和。
  “弗萊知曉”弗萊.索菲特輕扯唇角,微垂的雙眸輕掩複雜的神情。
  塞繆斯特看著弗萊.索菲特輕扯笑意的唇角,微側頭看向君夜寒之處,雙眸中的冰寒漸漸加深。微吸一口氣,弗萊淡然的再次開口。
  “此次,弗萊請召神君,是因前不久弗萊發現,彌亞大陸幾次天降異象,有人一再逆轉天意,一再讓無數平民陷入死亡之境,我,一人間帝王,不願再看到人間生靈塗炭,不願再看到慘劇上演,因而此次請召神君,懲治此人的罪孽。”
  君墨籬聽著弗萊.索菲特越來越低沉的話語聲,唇角笑意一點點的加深,雙眸剔透若明鏡。弗萊.索菲特,希望你不要做蠢事。請神容易,豈知送神要付出何等大的代價。
  “誰?”卿雲神君冷斥出聲,神色微動容,周身的微光輕瀾。
  “此人是---”
  弗萊.索菲特緩緩抬頭看向君夜寒,火紅的雙眸波瀾驟起,似燃燒的火焰,灼人心神。
  “圖蘭聖君,君夜寒”
  卿雲神君神色未變,深沉的雙眸看向君夜寒,一手輕攤,一面剔透的紫晶精巧鏡子出現在掌心,微抬手,紫色的流光照射向君夜寒之處。
  “人間帝王,數年中,本尊多次覺察到人間異動,只因為可隨意打破凡間規則,不可任意窺視帝王的命理,因而至今未尋出逆天之人。今,既有帝王以皇室血脈祭奠召請本尊,請求解決此事,本尊自是不可放任不理,若此事為真,自會以天規處之。若非真,此次召請本尊之人自會收到懲處。”
  將手中紫晶精巧鏡面擲出,紫色的光華瞬間溢出鏡面,直直的照耀至君夜寒的周身。君夜寒微笑的任由紫色的光華照射自己的身周,唇角溫柔的上揚。
  “籬兒,你喜歡什麼?”
  “嗤----”一聲輕笑聲輕溢而出,君墨籬斜靠在君夜寒身上,不斷輕笑出聲,話語輕柔道出。
  “我喜歡自由,我喜歡看盡天下最美的風景,我喜歡美人,我喜歡和夜一起遊盡天下,我喜歡夜這般的美人,我喜歡在天空中自由飛躍。”一句句的話語溫笑的道出,君墨籬雙手輕抱住君夜寒無法動彈一絲的腰身,雙眸溢滿深情。“但是,這世上若沒有了夜,墨籬什麼也不會喜歡,什麼也不要。”輕揚的笑意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意,釋懷留戀。君夜寒微笑的聽著君墨籬的話語,眸中的溫柔漸漸的凝聚,似要溺出水。
  懸於空中的紫色琉晶鏡面漸漸的照射出一幅幅畫面,清晰的畫面倒映在半空,一點點的跳躍浮動。寬闊的大殿內,君夜寒微笑的手握冰寒的長劍,毫不猶豫的將劍身刺入君墨籬的身子,溫柔深情。雙眸溢滿微笑的看著君墨籬一步步的離開大殿,一步步遠離的身影,君夜寒輕笑出聲,將手中的長劍握緊,笑意淡然的走至內殿。空無一人的內殿,君夜寒狠狠地將手中的長劍劃向手臂,劃向那只不久前刺向君墨籬一劍的手臂。雙眸悲傷滿溢,幽深寂寞。素雅的大殿內,君夜寒輕揚笑意的看向跪在地面的白衣少年,笑容溫柔寂寞。白衣少年看著君夜寒,冰冷的雙眸溢滿痛苦,頭抵地不斷地磕著地面,似是在哀求著什麼。君夜寒輕頷首站起身,走至白衣少年身前,一手輕抵向白衣少年的額頭,一流溢這純淨黑色流光的陣法將兩人包圍在其中,久久不散。待黑色流光散去,白衣少年抬頭,臉上戴著一銀色的面具,冰冷的雙眸漸漸變幻成銀色,墨黑的長髮褪去色澤,漸漸變換成銀色的髮絲輕舞。君夜寒微笑的看著白衣少年,凝眸微笑。看著白衣少年冷淡的轉身離去的背影,君夜寒緩緩步出大殿,神色蒼涼的看向天際,未發一語。
  漫天飛雪的庭院內,君夜寒看著站在對面的塞繆斯特,微微輕笑。恍若神明的容顏笑意溫柔,身子緩緩的跪向地面,向塞繆斯特之處跪下,如瀑的髮絲鋪散至地面,一身黑衣傾倒滿世界的白。帝五跪伏,天地異變。紫色的流光鏡面之上面畫瞬間倒轉,快速的閃耀。十四歲的君夜寒將自己的母妃嵐馨攔腰斬斷,鮮紅的鮮血灑滿全身,君夜寒微笑的輕拭劍身,笑容溫柔。一群侍衛將君夜寒圍困在一角,君夜寒任由眾侍衛將自己捉住,只是微笑的看著地面上被自己殺死的母妃的身子,雙眸深沉。
  幽暗的閣樓裡,四十八歲的君夜寒從昏暗的房內緩緩走出,用一己之力破壞掉閣樓周圍所有的禁制,走出這困鎖了自己三十四年的暗閣。避開所有人直走向朝陽殿,己一人之力逼先王退位,隨即刺殺先皇,血染朝陽殿,笑意溫柔。同年四十八歲的君夜寒登位,俯瞰眾生,寂寞滄桑,遊戲人間百年之久的君夜寒直至君墨籬的出現,方展真心的笑意。
  百多年的生命一幕幕的在鏡內呈現而出,時間漸漸的流逝,幾人越看心越驚。卿雲神君看著鏡中所呈現的一切,雙眸漸漸暗沉,手指輕叩,紫色的琉晶鏡子悠的回轉至自己的手中。冷硬的話語一句句的輕溢而出,淡淡的話語聲悠然傳至整個大陸。
  “?父,?母,是為不孝。?君,是為不忠。與子相戀,是為不倫。為一己之私,降天地之雪一年,陷萬民于水生火熱之中,是為不仁,逆轉天命,強留已逝之人的生命,是為不誠。”
  隨著每一句話的輕吐,空中愈顯昏暗,一道深紫色的雷電漸漸凝聚在半空中,雷電愈來愈強烈,那閃耀的電光帶著鋪天蓋地的強大威勢,似要將天地皆摧毀,毀滅。
  “如此帝王,不忠,不孝,不仁,不倫,不誠之人,留之只會禍害蒼生,毀滅大陸,如此,今將以天罰論處之。”
  轟鳴的滾滾雷聲響徹整個天際,整個大陸皆為之震撼,為之沉寂。紫色的雷電劃開天際,將整個天際劃分兩半,在昏暗空中留下一道耀眼的紫色光線。這才是真正的天罰,超越過自然雷電的認知,帶著毀滅天地的殺傷力鋪天蓋地的劈向君夜寒。
  君墨籬緊緊的抱住君夜寒無法動彈的身子,雙眸無一絲驚恐。
  “籬兒,若還能活著見到你,我會將你方才所說的一切實現。”
  溫柔的話語聲輕傳至君墨籬耳中,君墨籬心中驚覺不祥。隨即一股強硬的推力將君墨籬向外推出,君墨籬的身子瞬間倒飛而出,瞬息間脫離君夜寒的身旁數十米遠。君夜寒活動著已可以動彈的身子,溫柔的看著君墨籬一眼,雙手微抬,一把冰寒的長劍凝聚在兩手之上,黑色的劍身流溢著黑色的流光,輕揮長劍,優雅的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空間裂痕。
  “本君,從不喜坐以待斃,縱使你是神。”
  君夜寒微笑的揚唇,身子快速的消逝在原地,飛掠的身子若一道銀色的光華直躍天際,直直的迎向那在空中欲要將自己狠狠毀滅的鋪天蓋地的紫雷。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瞬間消逝在天際的身影,雙眸痛苦滿溢,微垂首,緊緊的握緊手心,片刻,待再次抬眸之時,剔透的雙眸已平靜若明鏡。波光輕溢,一把白色摺扇輕展至手心,微抬首看向已雷光大作的天際,君墨籬輕笑出聲。
  “既然一切因墨籬而起,那麼如今一切便以墨籬而止。”
  神罰,註定的一切。今日便讓我們共同承受,我們如今,不會孤軍奮戰。
  輕晃摺扇,一道剔透的光華溢滿整個扇面,君墨籬身子隨即快速的飛躍至天際。
  “大膽凡人,居然反抗神罰,藐視天規。”
  卿雲神君見二人不但不認錯,反而對抗神罰,反抗天規。心中已是氣極,真是不怕死,自以為是的二人。從未見過如此蔑視自己之人,凡人便是凡人,可笑至極。
  “殺了二人。”
  “是”四位仙姿女子羅袖輕揮,快速的飛躍至高空。

第113章 神戰之殤

  四位風姿卓越的女子身子若流光般飛越至昏暗的高空,其中三位直飛躍至君夜寒之處,紅衣女子紅鶴獨自飛掠至君墨籬身後,手中火紅流紗若一簇火焰般直擊向君墨籬身子。君墨籬感受到身後一道灼人心神的熱浪直襲心口,身子急速的飛側至一旁,灼燙的流紗從耳際邊險險擦過。雙腳輕踏半空,君墨籬身子急向後方飛掠,看著快速的沖越而至的紅鶴,淡漠的將手中的摺扇狠狠地斜刺向對方,剔透的光華在幽暗的空中化作一道道冰寒的剔透薄刃,紛紛激射向紅鶴的身子各處。
  “不自量力,蜉蚍撼樹。”紅鶴冷笑的看著君墨籬,輕抖手中紅綾,火紅的菱紗流光大勝,輕舞的菱紗一一將冰刃抵消,摧毀的丁點不剩。狂風大作的高空,烏雲沉沉的壓墜著天空,陣陣雷鳴聲混著劇烈的撞擊與耀眼的光華漫溢天際,冷冽殺伐。
  君墨籬微抬頭看著天空中纏鬥的四道光影,淡漠的雙眸漸漸蒙上一層層淡淡的隱隱光華,眉心間含苞待入的白蓮似在緩緩綻放。
  “蜉蚍不可撼樹,卻可毀樹。”君墨籬淡笑的看向紅鶴微諷的水眸,唇角自信的輕揚。輕搖摺扇,君墨籬微笑的輕語道。“知道扇子的最大的作用是什麼麼?”
  紅鶴聽著君墨籬的話語,朱紅的雙唇不屑的輕撇,不做回答。在紅鶴眼中,君墨籬是凡人,自己是神界之人,縱使只是神界使女,但在神界自己身份再怎樣低微,依舊是君墨籬完全不可比擬的。此刻看君墨籬不動,自己亦是不會先動手,一個神界之人向一凡人先動手,紅鶴自認不屑,更是不必。再怎樣反抗亦只是垂死掙扎罷了,螻蟻再強也只是螻蟻。
  君墨籬看著紅鶴已不耐的眼眸,輕笑的一點點的扇動著手中的摺扇。
  “扇子最大的作用便是扇風,仙子切不可忘記。”
  “可笑”紅鶴冷笑出聲,手中的紅綾微揚,一身紅衣似燃燒的火焰,耀眼璀璨。
  君墨籬看著紅鶴冷嗤的神色,眸中笑意點點加深。不在乎,不屑麼,這樣更好。扇面向下豎放,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對面數十米開外的紅鶴,雙手從左至右緩緩扇動,手中似承受著千鈞之力,扇動的動作緩慢至極。紅鶴感覺著天地間漸漸凝聚而至的氣流,雙眸輕嘲的看著君墨籬,手中紅綾輕揚瞬間化作一道紅芒直射向君墨籬的雙手。君墨籬看著瞬間而至的紅芒,唇角微笑輕揚,雙手突的加快速度,狠狠地將扇子一扇至底。扇面之上凝聚出一股強大的吸力,隨之劇烈的颶風從君墨籬的扇面噴薄而出,強烈的飆風似將天地間的風源皆彙聚至此處,直欲摧毀天地。雙手微松,流光溢彩的摺扇扇面一點點的龜裂,骨架從中破碎,隨即化作飛灰消散在天地間。天地異變,強烈的罡風從君墨籬的身周湧向紅鶴之處,風過之處帶著嘶吼天地的咆哮聲。紅鶴感受著來自天地的威壓,雙眸微怔,銀牙緊咬。
  “可惡,這根本不是凡人的力量。”
  手中紅綾快速的扭轉,紅鶴雙眸微垂,身子快速的旋轉,火紅的流光溢滿周身,絢爛耀眼的光華瞬間凝聚至紅綾上,將罡風緊緊的隔絕至外,強烈的飆風衝擊至紅綾週邊的光華,重重的撞擊聲似要衝破紅綾的阻擋,洶湧若不停息。
  君墨籬看著紅鶴抵擋罡風的舉止,蒼白的面容輕揚一絲淺淡的笑意。身影輕晃,君墨籬身子若一道白色的流光劃過高空,任由寒冽的風刮過臉龐,雙手快速的翻轉,一道白色的微光在手心快速的凝聚成一把冰寒的薄劍,將半尺來長的短劍緊扣手心,君墨籬身子攸的消逝至高空。再次出現已至紅鶴身前不足數米之處,君墨籬看著紅鶴輕旋著火紅紗綾擊擋颶風的動作,身子快速的融入猛烈的罡風中,而原本大驟的狂風在觸至君墨籬之時,卻是瞬間溫順得若春風,無一絲躁動。身子隨風輕飄躍,君墨籬輕盈的身子漸漸靠近紅鶴,待兩人相距不過半米之時,君墨籬身子猛的躍至紅鶴身側,右手掌心白色光華凝聚,狠狠地擊向紅鶴的肩側。淩厲的掌風帶著一絲猛烈的氣流直擊紅鶴,身子未動,紅鶴冷笑的轉身,一手快速傾斜,手中的紅綾瞬間倒轉至君墨籬的手臂的方向。
  “不知死活的凡人,這麼想死我便成全你。”
  流光大作的火紅綾紗隱含著灼人心魂的熱浪瞬息間纏繞至君墨籬的手臂,純白的袖擺瞬間化為飛灰。灼燙的溫度若來自最地底的岩漿,灼燙得似要將天地間的空氣皆燃燒起來。君墨籬感覺著纏繞在手臂上的直侵心神的灼燙,只覺自己靈魂再下一刻便要焚毀,痛不欲生。強忍錐心的痛苦,君墨籬臉色蒼白的看著紅鶴冰冷的笑靨,身子微向紅鶴之處踉蹌的傾倒,青白的雙唇微扯一絲淡薄的笑意。紅鶴看著欲倒向自己的君墨籬,紅綾更是狠狠絞緊,痛徹心扉的疼痛令君墨籬身子更是虛軟無力。
  “去死!”
  紅鶴冷笑出聲,手中紅綾驀的纏繞上君墨籬的身子,將君墨籬的身子緊緊纏繞,火紅的流光若燃燒的火焰,照亮昏暗的天際。君墨籬看著離自己不足一尺的紅鶴,唇角笑意緩緩加深,剔透的雙眸漸漸渙散。左手無力的前伸,似是要抓住什麼,君墨籬笑容淡然,身子任由紅綾絞緊。紅鶴看著君墨籬漸漸虛弱的氣息,與越來越低微的呼吸聲,唇角輕蔑的上揚,將手中紅綾猛的一揚,已讓君墨籬從這浩瀚的天際中狠狠墜落至地面,摔毀得一絲不留。君墨籬身子方被紅綾猛的抖落之時,虛軟的身子突的在空中瞬息翻轉,原本無力的左手突的激射出一道冰寒的薄刃,直直的射向紅鶴的肩側,將毫無防備的紅鶴的肩膀瞬間刺穿。紅鶴感覺到肩膀的巨疼,絕麗的面龐瞬間溢滿難以置信,隨即滿含怨忿。居然被一凡人傷到,自己居然被一凡人傷到。可惡,雖然只是一點小傷,雖然只是自己一時大意,然如今便是將君墨籬千刀萬剮,也依舊洗刷不掉自己的屈辱。強忍著全身焚燒的疼痛,君墨籬強撐著身子站在紅鶴的身前不遠之處,雙眸時而清醒,時而渙散,一滴滴的汗水沿著額角緩緩滴落,滑落塵埃。紅鶴看著君墨籬垂死般的模樣,笑意漸漸冷寒,嗜血的將紅綾狠狠地激射向君墨籬。看著劃破天空,淩空飛躍至君墨籬之處的紅綾,紅鶴站在原地冷笑出聲。君墨籬身形未動,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紅綾,笑意漸漸釋然,安靜。
  “嗤---”
  鮮血飛濺天際,從空中灑滿至塵埃中,絕望無哀。兩道身影快速的從空中狠狠跌落至地面,鮮紅的血水在空中劃過一道紅線。紅鶴雙眸空洞的看著天際,肩膀之上的傷口一點點的擴大侵蝕著自己的身子,劇烈的罡風在自己的體內肆意,蠶食著完美的身軀。
  輸了,自己居然會輸給一個凡人...
  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凡人設計,居然會大意到如此地步。
  “?”
  紅鶴的身子瞬間被颶風溶入,驟然被罡風襲入的身子從體內一點點的摧毀,直至無力承受那來自天地的劇烈風暴,嬌美的身軀瞬間破碎,漫天血霧紛飛,妖冶。
  “不值得”
  君墨籬輕吐話語,手臂無力的抱住懷中之人,蒼白的面容淡然平靜。
  “咳,值得的,你值得的。”
  一絲鮮血從唇角溢出,塞繆斯特神色微癡的看著君墨籬,唇角微溢一絲溫柔的笑意。
  “我不知道會讓你受傷的,籬,我只是想脫離聖君的掌控,我沒有辦法。”
  塞繆斯特輕捂住不斷滲血的雙唇,微吸一口氣,輕揚笑意的看向高空。
  “我以為答應了弗萊的要求,與他一起請來神明,便可以讓聖君離開你,你便不會再這般只想著聖君,卻未想,你寧可死,也不願離開聖君。我不想牽連你的,籬,我不想的...”
  越來越低微的聲音似要在下一刻隨風散去,君墨籬輕抱住塞繆斯特滲血的身子,笑意淡淡的上揚。
  “我知道,塞繆斯特...”
  塞繆斯特手中的力道驀的加深,緊緊的縛住君墨籬的手臂,銀色的雙眸漸漸清明。
  “籬,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我自己的名字。”
  “好”君墨籬微收緊抱住塞繆斯特的手臂力道,笑意微微加深。
  “君逸卿”
  “逸卿”
  “逸卿”
  君墨籬微垂首,一聲聲輕喚出聲懷中人的名字,明澈的雙眸漸漸染上一層水霧,似欲落淚般,隱忍著悲傷。
  “真好,我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了,不再是夢中,我不再是塞繆斯特,我是君逸卿。”
  “我是逸卿,哥哥,我喜歡...”
  輕溢一絲笑意,君逸卿微微揚起笑意,微弱的話語未盡,鮮紅的鮮血瞬間從唇中快速的噴湧而出,瞳孔微散,君逸卿身子漸漸虛軟下來,銀色的雙眸漸漸合上。銀色的長髮漸漸褪去璀璨的光華,褪變成純粹的墨黑,銀色精美的面具漸漸散去,露出俊美如玉的面容,淡漠的唇角微揚,似釋懷,更似追念。
  君墨籬看著君逸卿微笑的雙眸,唇角溢出淡淡悲傷的笑意。逸卿,你從來不欠我。為何要替我擋住紅鶴的那一擊,為何傻到如此地步。是否沾染了情,再堅毅的心性也會脆弱不堪一擊,也會搖擺不定。君逸卿,你若不遇君墨籬,或許依舊是那一心武學,簡單執著的圖蘭十皇了。君夜寒,你若不遇君墨籬,依舊是那高高在上,遊戲人間的強大的圖蘭帝王。有此人,有些事。不如不遇,不如不見。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殘破的衣衫滿是血污,似是感覺不到渾身的灼燒疼痛,君墨籬緩緩站起身,輕揚的笑意雲淡風輕,無悲無喜。
  君夜寒手中的長劍快速的格擋住身週三位神侍的強大的攻擊,劇烈的撞擊聲似是要將天地撕碎。身子快速的隱去,君夜寒快速的斜刺手中的長劍,琉黑的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流光,空間瞬間被劃裂出一道黑色的空間裂縫,雷光陣陣。三位神侍快速的向一帝躲避,皆不同膽顫的看著君夜寒,雖早已知曉君夜寒的強悍,卻未想實力居然如此高強。自己三人皆為神界侍女,縱使身處低階,但至少是位居神階,而君夜寒雖是人間帝王,然縱使帝王也應不可擁有如此實力,不屬於凡間的實力,難怪...
  三人皆對視一眼,眸中皆閃過一絲決絕。君夜寒將三人的舉止盡收眼底,雙眸微溢一絲冷意,微垂眸,君夜寒微按心口,感覺著體內洶湧的力量。唇角笑意愈加溫柔。力量回歸了麼,那麼,看來塞繆斯特是死亡了。唯有塞繆斯特死亡,自己所分割而出的靈魂才可回歸,力量才會如此迅速的提升。看著似要一舉將自己拿下的三位神侍,君夜寒唇角輕揚,眼中隱含悲憫溫柔的笑意。
  “神界,果然是最為絕情的地方。”
  輕抬手,君夜寒將手中長劍自上而下輕劃過天際,舒緩的動作看著極為優雅聖潔,純黑的流光瞬間籠罩著整個天地,幽暗沉昏。君墨籬慢慢走向不遠處一直靜靜站立著的弗萊.索菲特,腳步平緩。
  “恭喜你。”
  “我怎不知自己有何喜而言。”弗萊.索菲特輕笑的看著君墨籬,唇角似笑非笑的輕揚。
  “海皇逝,圖蘭聖君被神明牽制,三大帝國去其二,索菲特帝國統一大陸之時指日可待。”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弗萊.索菲特,剔透的雙眸平靜無波。
  “是麼,可惜,我真正想要的卻永遠無法屬於我了。”弗萊.索菲特微笑出聲,低沉的笑聲倏無一絲笑意。
  君墨籬淡笑的仰望高空,似想要穿透層層雲層,看向高空之中正在戰鬥之人,神色無一絲緊張擔憂。
  “你不擔心麼?”弗萊唇角輕揚的看向君墨籬,笑意輕佻。
  “為何擔心?畢竟無論結果怎樣,我皆是與他同在。”笑意微輕漾,君墨籬緩緩輕語出聲。
  “真令人羡慕。”弗萊.索菲特輕笑,話語低沉。
  完美的感情,所以真的令人羡慕,所以,如今才更想毀滅。這個世界如此污穢,又怎會有真正純粹的感情存在,又怎會有永恆而言。不如毀滅,不如離去。
  “君墨籬。”
  清越的聲音緩緩從上空傳出,清淡若風。君墨籬抬頭看向聲源之處,神色淡然。
  “你並非此大陸之人,卻攪亂大陸,萬事客禍端之起源,實為罪惡之根源。今,本尊親自施降神罰,居然屢次反抗,且殺死本尊之神侍,如此行為,罪無可恕。”卿雲神君腳步微邁,長袖輕揮,一道紫色的雷電狠狠劈向身體早已虛軟至極的君墨籬。弗萊.索菲特看著狠狠劈向君墨籬身子的雷電,火紅的雙眸微漾,雙手緊緊的握緊。
  “不---”
  一聲悲傷的呼聲從九晏台下方不遠之處傳來,安流昀方一來便看到已快要被天雷劈中的君墨籬,隨即想也未想,牙齒狠狠的咬破指尖,鮮紅的鮮血從指尖快速滲出。雙手快速的劃向空中,一道神秘繁複的血色輪盤出現在空中。紫色的光華隨著輪船的出現漸漸流溢至君墨籬身周,待雷電劈至君墨籬身子之時,一道巨大的紫色漩渦出現在君墨籬身後,強大的吸力將君墨籬無力的身子快速的吸進漩渦之中,瞬間消逝不見。緊隨著安流昀奔至而來的古月樓看著君墨籬瞬間消逝的身影,溫潤的雙眸滿是震驚,難以置信的看向安流昀。
  “你不要命了,居然使用時空騰挪,你不怕,你就不怕...”
  古月樓手指指向安流昀蒼白的面容,話語輕顫。安流昀微垂眸,虛軟的身子坐至高梯之上,魅惑的面容平靜若死水。
  “我當然怕,很怕。”
  時空騰挪,這是逆天之能,安流昀屬於安族之人,安族中人擁有著穿梭,逆轉時空的能力,而安流昀方才拼盡了所有的力量,在慌亂中亦不知將君墨籬騰挪到何處,當時一心只想讓君墨籬去安全的地方,越遠越好。越遠越好,誰會知曉那所謂的遠,遠到了何處。若如今安流昀知曉君墨籬去往了何處,或許,安流昀死也不會如此做。然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皆不知曉。
  卿雲神君看著消逝在原地的君墨籬,神色微冷,紫色的琉晶鏡面快速的照向大陸,然卻照射不出任何影像,看著空茫無一物的鏡面,卿雲神君雙眸冰冷的看向安流昀。袖擺微揚,卿雲神君正欲將安流昀處置之時,一道轟鳴聲傳遍整個天際,天地山川皆為之震盪。
  “籬兒。”
  君夜寒的身影若光一般飛躍至地面,手中的琉黑長劍綻放著血腥的戾氣。微垂眸,君夜寒壓抑住自己波濤驟起的心緒,眼中幽暗無一絲光澤。方才與三位神侍爭鬥之時,便感覺不到君墨籬的任何氣息,似是天地間從未有過此人的存在。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君夜寒在那一刻心緒瞬間大亂,在暴戾中將三位神侍一舉解決,心緒混亂的來到此處,果然,感覺不到君墨籬一絲一毫的存在。自從君墨籬與自己簽訂契約,兩人心魂牽連從未斷過,便是死,君夜寒自認也可讓君墨籬魂靈回歸。然,此刻,君夜寒只覺天地間似已無君墨籬此人,似乎關於君墨籬的一切皆被斬斷,大陸之上再無此人。銀色的長髮輕舞,君夜寒身周的冷意漸漸加深,神色冷凝似冰。
  “都該死”
  輕揚唇角,君夜寒緩緩抬眸,突的溫柔輕笑出聲。
  “你們都該死。”
  長劍指向卿雲神君,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對方,黑色的流光充溢著整個劍身。沒有人知曉,真正能牽制君夜寒的人只有君墨籬。君夜寒的靈魂有多強大,心緒就有多瘋狂,原來因為君墨籬而壓抑的瘋狂此刻皆瘋湧而出。強大的氣流將整個九晏台瞬間泯為煙灰。不再壓抑的君夜寒,不再克制君夜寒,無人知曉到底是怎樣。而此刻,卿雲神君卻是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否做錯了事。失去了君墨籬的君夜寒,便無了所有的弱點,強大無匹到無人抵抗。沒有弱點的帝王,才是真正的絕情殘忍。而所謂神明,只是實力極為高強的人罷了。
  君夜寒,最不缺少的便是實力。輕揮長劍,君夜寒看著蒼茫的世界,深邃的雙眸沉寂無邊。
  籬兒,不要走太遠。
  籬兒,不要離開我太久。沒有你陪伴的大陸,我該如何停留。
  等我找到你,我們什麼都不要,所有一切皆不要。
  【第三卷 完】

卷四 神愛 【寒夜莫離】

第114章 新紀元年

  風平浪靜的海面上,豪華的輪渡穿遊在海域之上,船板之上皆是身穿華貴衣衫的男女,或三五成君在一起低聲笑語,或兩兩相邀在舞池中跳著華美的舞姿,高雅的音樂混合著優雅的舉止皆可看出這些人身份之尊貴。
  “大海,不愧是最為神秘美麗的地方。”
  一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斜靠在船欄上,修長的手指輕旋轉著琉璃酒杯,豔經的醇酒在剔透的琉璃杯中折射著迷幻的光澤。
  “齊哥哥,難道煙琦就不好看麼?”嬌羞的聲音隱含著一絲撒嬌,一位身穿紅衣束胸的妖豔女子款款走向黑衣男子身旁,微嘟嘴看著對方。黑衣男子未回頭,微挑的雙眸淡然的看著海面,微揚手輕翻轉,豔紅的酒水一點點傾倒至海面。
  “美?呵呵,再美的人,也抵不過時間的流逝。”
  酒液緩緩的傾瀉完,齊越珩微笑的輕槍手,剔透的琉璃酒杯滑落手心,在空中劃過一道流線,墜落至海面。
  “?”
  一聲沉重的激浪聲響起,所有人皆不由一同看向聲源之處。
  “有人落水啦。”
  尖銳的聲音突的從人群中傳出,劃破天際,將原本安靜清幽的氣氛瞬間打破。
  “?”
  又一聲落水聲瞬間響起,隨之響起一女子的驚呼聲。
  “齊哥哥”
  煙琦站在般板之上,看著瞬間便翻跳下船板的黑衣男子,瞬間驚叫出聲。齊越珩身子穿遊在海底,透過海水看著不遠處不斷下沉的身影,身子快速的遊至接近目標。一手緊攬住對方冰冷的身子,齊越珩身子快速的上游,淡淡的微光流溢包圍著兩人,隔絕著不斷洶湧而至的海水。
  “嘩啦”
  齊越珩緊抱著手中冰冷的身子快速的浮出水面,看到不遠處的輪渡,齊越珩雙腳輕踏,身子瞬間躍出海水,隨即快速的飛越至船板之上。船板之上瞬間空出一處空地,光潔的地面之上放置著一人來長的躺椅。齊越珩將手中之人小心放置在躺椅上,雙眸輕掃過站至一旁的一群貴族男女。
  “去將穆熙染請來”
  “是,齊少稍等。”一體型肥胖的中年男子快速的應道,身子迅速的向船內走去。
  輕拭去安靜躺臥在躺椅上男子的水漬,齊越珩微撩開對方的長髮,清秀蒼白的面容顯現在眾人眼前。並不出眾的面容,或者說毫無特色的相貌,卻給人一種安靜淡然的感覺。長及至膝的長髮,破碎的衣襟,浴血的長衫,皆讓人倍覺怪異。看這男子的穿著,明顯不是如今人所穿的式樣,而那布料縱使已被鮮血浸染,但眼神毒辣的貴族們一見便知這布料之珍貴,不是一般人可得之。
  “穆少爺,就是這。”
  一模樣文雅的白衣男子穿過眾人,腳步悠閒的走至齊越珩身旁,微垂眸看向齊越珩,白衣男子微笑輕語。
  “齊大少,可是有什麼事?”
  齊越珩看著白衣男子溫笑的模樣,眉宇微皺。
  “穆熙染,看看這人怎樣?”
  穆熙染聽到齊越珩的話語,眉目微揚,唇角輕揚起溫和的笑意。
  “當然,醫者父母心,更何況難得看你齊大少發一次善心。”
  微笑的俯身,穆熙染手指輕拂過長木軟椅上的男子,乳白色的光華透過手心漸漸的包圍住對方殘破的身子。肌膚上深可入骨的劃痕一點點的癒合,漸漸恢復成原本的細膩白皙。片刻,白色的微光漸漸淡去,穆熙染額上亦漸漸滲出汗水,劃落額角。
  “不行”
  穆熙染停下治療,微喘口氣,輕拭去額上的汗水。
  “我無法治癒,只能將外傷處理。”
  “只能治癒好外傷?”齊越珩雙眸微含驚訝,更多的卻是凝重。他人不知曉穆熙染的身份,然自己卻是知曉得一清二楚。穆熙染雖年輕,但那治癒術法在醫學界絕對是頂階級別的人物。幾乎只要作者還有一口氣,只要經過穆熙染的醫治,不說完全痊癒,至少也可治癒好六七分。然,此刻穆熙染卻說只可治癒好外傷,由此可見此人傷的有多重。但如此重傷之人,居然還依舊扛著一口氣,不願放棄。穆熙染微頷首,看向齊越珩的雙眸亦滿是凝重。
  “要救活此人,必須立刻送至軍區,利用SSS級的醫藥,這樣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穆熙染手指輕按上軟木椅上的男子,手指每按至沉睡著的男子身體的每處關節之處,皆會發出骨頭錯位的聲音,極其驚悚。
  “身體各關節之處骨頭皆碎裂,體內似乎受到極為強烈的灼燒,五臟俱毀,且大腦思維與外界隔離,已進入自我封閉保護階段,無法喚醒。”
  穆熙染話語沉穩的說出自己的結論,每說出一句結論,周圍之人臉色便蒼白一分,然更多的人卻陷入沉思,若有所思的看著軟榻之上沉睡中的男子。齊越珩唇角微微上揚,笑意冰寒的將周圍眾人眼中的深思盡收眼底。身子微俯,齊越珩將軟榻之上的男子輕環住,一手輕按手腕之上的微小銀盤,銀色的微盤輕響一聲。一道銀色的螢幕出現在眾人眼前,銀幕上一玄色正裝的男子正對著眾人,筆挺的衣裝的左側肩膀上別著三枚淡紫色雷電微章,代表著此人身份與級別。銀幕之上的人看著顯現在自己眼前的齊越珩,立刻躬身至敬,神色恭謹。
  “上將大人。”
  “伯德,鎖定我現在的地方,將我送至JK軍區3S級別的醫療區。”齊越珩小心抱住懷中之人,冷靜的下達著命令。
  “是”伯德恭敬的垂首。
  齊越珩微抬頭看著周圍神色有些驚詫惶恐的貴族們,唇角冰冷的上揚。
  “今日這船上之人的名單我皆有,所以若今日之事被他人知曉,你們的下場想必不用我多說。”
  輕叩衣襟上的紐扣,黑色的風衣瞬間脫落,露出筆挺的衣裝,純黑色的正裝右側肩膀之處別著兩枚深紫黑色的蓮花與三枚玄色火焰型的徽章。蓮微,軍區高階將領的標誌。火焰,代表最高軍功的軍徵。眾人看著齊越珩的眼神越顯畏懼,直至最後皆不敢對齊越珩正視。雖自己也都是貴族,然貴族也分級別,而此時不用比便可知曉齊越珩與自己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如今只要不是蠢材白癡,便知曉今日之事絕對是要封死自己的嘴。便是死,也不可透露一絲。
  “嘀,嘀”
  一聲聲輕響讓空氣更加凝滯,伯德透過銀幕嚴謹的看向齊越珩,話語生硬。
  “上將,已準備就緒。”
  伯德見齊越珩頷首,手指按上一旁機械上的藍色按鈕,隨之冰冷的話語聲響起。
  “座標E234,356。目標鎖定,進行傳送。”
  隨著冷硬的機械聲響起,一銀藍色的光華籠罩著齊越珩周身身旁,緊抱著懷中之人,齊越珩深看了一眼笑意溫潤的穆熙染。穆熙染微笑的看著齊越珩二人身影的消失,輕笑的揚唇。輕叩耳垂上的紫晶耳釘,穆熙染唇角邪肆的上揚。
  “老頭,剛才的話可都聽清楚了?突破人體極限的方法說不定已經可以解決了?。”
  君墨籬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溫暖的水池,讓自己全身原本火燒火燎的疼痛漸漸的稍微好轉,身體無法動彈,只能任由著了人搬動。身體的承受因已達到最高的臨界點,因而自我進入修復,體內的靈力已經枯竭,無法運轉。雖身體不受控制,然君墨籬的精神力卻是極為強悍,縱使此刻精神能力亦是受到極大的創傷,然從一開始外界的一切自己依舊可以模模糊糊感覺到。雖不是很清晰,卻也知曉了幾分。這裡,似乎不是自己識得的任何一處。不,或許這裡不是已不是自己認知自己的大陸。通過時空穿梭的隧道,君墨籬原本慘敗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然此刻的君墨籬卻只覺滿身的疼痛比不過心中疼痛的萬分之一。想起身,身子卻無法動彈一絲分毫。君墨籬想捂住不斷狂跳的心口,想要大聲叫出聲。雖然感覺不到君夜寒,然君墨籬卻清晰的知曉此時自己這些感覺大半來自君夜寒,來自君夜寒此刻靈魂的瘋狂。
  君夜寒,不在這。找不到他,感覺不到他。
  夜,夜。
  夜若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會瘋的,夜一定會瘋的。
  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數位身穿海藍色衣袍之人不斷地觀察著機械中的資料,神色越來越激動,越來越震驚。
  “突破了,居然突破了。”
  低喃的聲音隱含著極致的震撼驚詫,雙手快速的操縱著眼前的機械,面容儒雅的男子看著銀幕上的資料扭曲至極,激動萬分。
  “上將,精神力突破了,此人的精神能力突破了人類最高界限,達到了更高的臨界點,我們的實驗快要成功了。”
  齊越珩看著銀幕上不斷閃爍跳躍的資料,眼中暗光深幽。
  “病人什麼時候醒?”
  “上將,病人立刻就會醒來。”站在齊越珩身後的男子恭謹的回道。
  “三天便將H135藥液完全吸收,利用最快時間修復,絕對是一個奇跡。”正在操縱機械的儒雅男子偏頭看向齊越珩,眼中閃現著瘋狂的光華。
  “H135,從來沒有人可以承受如此強烈的藥效,此人一定是最好的實驗品,一定會成為最強的戰士。”
  齊越珩看著對方眼中瘋狂癡迷的神色,唇角冰冷的上揚,未置一語。一陣急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身穿玄色長衣的男子快速的步入。
  “上將”玄衣男子恭敬的垂首。
  “何事?”齊越珩冷峻的看著對方。
  “ 病人已醒來,只是...”玄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只是什麼?”齊越珩冷淡的看著玄衣男子,神色冰寒。
  “病人,似乎忘記了所有的事。”
  齊越珩聽到話語聲,神色並無一絲動容,唇角反而愉悅的上揚。
  “是麼,那我倒要看看他是怎樣失去了記憶。”
  優雅的站起身,齊越珩腳步不疾不徐的向門外走去,黑色的皮靴在地面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讓緊跟身後之人神色愈顯緊張。

第115章 滄海桑田

  舒爽寬闊的醫療室內,一面容清秀的男子坐在溢滿著冰藍療養液的水床上,滿目好奇的打量著周圍,似覺一切皆極為新奇。齊越珩方一進門,冷峻的雙眸正巧與君墨籬純澈好奇的眼眸對視上,看著君墨籬緩緩加深的純淨笑容,齊越珩面容稍緩。邁趟走向君墨籬床前的方木椅坐下,齊越珩看著君墨籬一直盯著自己的雙眼,唇角揚起溫和的笑意。
  “感覺怎樣?” 齊越珩微笑的看著君墨籬,親切的話語若見到多年的老朋友般。君墨籬聽到齊越珩的話,雙眸微好奇的看著齊越珩,似在確定著什麼,良久方開口道。
  “痛”
  齊越珩見君墨籬回應自己,唇角笑意愈顯柔和。
  “哪裡痛?”緩步上前,齊越珩雙手輕撐床沿,臉龐離君墨籬不足一尺。
  “都痛”君墨籬雙眸略帶思索,片刻後眉宇微皺的看向齊越珩。
  “身上都痛麼。”齊越珩雙眸幽暗的直視著君墨籬純淨的眼眸,笑意溫和。
  君墨籬認真的點頭,眉宇微斂的看著與自己對視的黑眸。齊越珩微笑的看著與自己對視的君墨籬,唇角微微上揚,方直起身溫笑出聲。
  “乖,我幫你按按揉揉,就會好很多。”修長的手指輕撫君墨籬柔順的長髮,齊越珩微笑的繞過床沿,走至君墨籬身後之處,手指輕搭上君墨籬的雙肩,輕按著君墨籬的肩側。輕輕XX著君墨籬的肩膀,齊越珩的手順著單薄的肩緩緩的向白皙的頸項XX而至,修長有力的手指輕劃過君墨籬的脆弱頸間。君墨籬似未感覺到脖間的威脅,笑容純澈的揚頭看向站在身後之人。
  “哥哥,我現在好多了。”
  齊越珩聽到君墨籬的話語,輕按壓至君墨籬脖間的手指微收緊,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疼”君墨籬感覺著束縛在脖間越來越大的力道。輕呼出聲,純淨的雙眸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水。
  “你是誰?說”齊越珩冷笑的看著君墨籬乾淨的雙眸,一手緊緊的掐至君墨籬的脖間。
  呼吸越來越困難,君墨籬無聲的看著齊越珩冷峻的面容,眼淚輕劃過面龐,隱含疼痛的雙眸似是無聲的控訴,控訴齊越珩為何會突然如此對待自己。眼眸溢滿淚水,一滴滴的劃落至床上,滴落至冰藍的水液上激起圈圈漣漪。
  “哥”低微沙啞的聲音隱含著極致的痛苦,君墨籬無力的閉上眼。齊越珩看著君墨籬慘白的面容,手中的力道絲毫未減,雙眸冷酷無情。
  “上將大手手下留情,是屬下自作主張,對他說上將是他的哥哥。”一直跟在齊越珩身後的將士看著君墨籬愈顯灰敗的臉龐,此時也顧不得以下犯上,急聲阻止。
  “?”
  隨著齊越珩的槍手,君墨籬身子無力的癱倒至水床上,雙手緊按胸口,急促的呼吸著。微側頭,齊越珩冷漠的看向一旁垂首的將士,唇角冰冷的上揚。
  “米帕爾少尉,我似乎並未給你行使權。”
  “軍區部認為,應該給此人一個合理的身份,以免被聯邦中人發現。屬下認為能最全面的保護此人被他人發現,只有上將大人的身份才可以杜絕。”
  米帕爾微垂首,堅毅的面龐上冷汗微滲。齊越珩冷淡的看了米帕爾一眼,挑頭看向躺在床上不斷輕咳的君墨籬。
  “出去。”
  “是”米帕爾聽到齊越珩命令的話語,躬身行禮快速的轉身離去。
  “一群勢力的廢渣。”
  看著米帕爾消失的背影,齊越珩冷笑出聲,看著畏縮在水床上的君墨籬,齊越珩冷漠的走至床頭之處,手指輕挑起君墨籬蒼白的面龐,微笑的輕語出聲。
  “從現在起,你是齊家四少爺。”
  君墨籬感覺著下顎的冰涼觸碰,身子微向後退,雙眸水波微漾。緊緊的束縛住君墨籬不斷退縮的身子,齊越珩冷笑的看著君墨籬怯懦的模樣,笑意微諷。
  “真像一個小白兔,真是惹人憐愛,可惜,我從不相信世間失憶一說。所以,最好不要被發現你是在演戲。”微鬆開鉗制住君墨籬下顎的手,齊越珩微笑的走至一旁的白木椅上坐下。
  “哥...咳...”君墨籬微睜大雙眸看著齊越珩,神色除了畏懼,更多的卻是依賴。
  “不要叫我哥哥,叫我齊少。”齊越珩雙眸深暗的看著君墨籬依賴的面容,雙手微緊的按壓著雙腿。
  “齊...少?”君墨籬猶疑的開口,疑惑的看向齊越珩。
  “嗯”齊越珩冷淡的微應,淡然開口道。
  “叫什麼名字?”
  “名字?”
  “既然你已經失憶,那麼,你必須有新名字,你想叫什麼?”冷漠的解釋出聲,齊越珩微揚眉看向君墨籬。君墨籬微垂首,手指輕劃動著水床上的冰藍水液,墨色的長髮輕遮面容。良久,君墨籬低喃出聲,話語輕悠。
  “墨籬,我想叫墨籬。”
  “莫離,齊莫離?”
  齊越珩驀的輕笑出聲,溫笑的面容讓原本冷峻的面容緩和不少,看起來俊美迷人至極。
  “小白兔,你真是太可愛了,我們齊家雖說很強,但是還沒強到與整個星際相提並論?。”
  緩步上前,齊越珩輕抱起君墨籬的身子,手指輕撫對方微涼的身子。
  “既然你連這些都已經忘卻了,那麼你便叫純純,齊純純,單純,純澈。”
  “不要純純,要墨籬”君墨籬微仰頭看著身前的齊越珩,清靈的聲音帶著一絲執拗。
  齊越珩聽著君墨籬依舊不肯放棄的話語,笑聲不由加大,雙手輕攬住君墨籬的纖瘦的身子,墨黑的雙眸深暗無光。
  “純純乖,莫離這兩個字不能用,就是同音也不可以。要知道這可是整個星域的名號,用星域的名號做名字被別人知曉,會被追害的。”
  齊越珩感覺著懷中人微顫的身子,微笑的輕撫摸著對方的後背,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深。深埋至齊越珩的臉龐已蒼白至極,君墨籬雙手漸漸收攏緊握,雙眸深沉若淵。這裡的星功能變數名稱號居然與自己同音,是巧合還是...
  君墨籬微吸一口氣,壓抑著心口疼痛,不敢再做他想。微抬頭,君墨籬笑容純澈的看向齊越珩。
  “那我就叫純純。”
  “乖”
  齊越珩輕揉了揉君墨籬的髮絲,輕柔的動作若安撫自己喜愛的小動物般。
  “純純很久都沒出去,現在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可以出去看看麼?”
  輕悠的話語聲略帶些微小心翼翼,君墨籬清澈的雙眸滿含期待的看著對方。
  “當然可以。”齊越珩聽到君墨籬的提議,想也未想便應聲答應,微揚的唇角笑意莫測。
  房屋高聳的街道上,車輛穿梭不止,各個行道上皆行駛著不同型號的車輛,一些青春洋溢的少年腳踏飛板在半空中快速的飛躍,做著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君墨籬身穿白色的風衣,腳蹬著嶄新的皮靴走在齊越珩身旁,清秀的面容上滿含新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街道兩旁的房屋幾乎皆高達數百米以上,林立密佈,不少十來歲的孩童開著各色的可愛泡泡車在街道上低空中到處飛撞,每當與周圍的泡泡車撞擊在一起,泡泡車便若棉花一般快速的壓縮,隨即反彈至另一邊。幾乎所有的孩童皆在樂此不彼的做著自己的撞車遊戲。笑鬧不斷。
  “看起來好好玩。”君墨籬雙眸滿含欣喜的看著低空中不斷嬉鬧的孩童,神色略帶期待。
  “這些都是孩童們嬉鬧的地方,這樣既可以讓這些孩童得到玩樂的機會,也可讓他們早些熟識車架的知識。”齊越珩略帶笑意的看著低空中嬉笑不斷的孩童,眉宇舒緩。
  君墨籬聽到齊越珩的解釋,認真的看向那些孩童,發現不少孩童果然在經過幾次撞擊後,便會懂得避開與反撞,甚至聰明些的小孩已經開始知道利用角度的不同來開始進行反擊。很有效的方法,越是認真觀察這個街道的佈局,便會發現越多驚喜之處。街道之上不斷分著各種車輛的跑道,便是空中也是,譬如泡泡車便開在低空中,再往上邊會發現不少的少年踏著飛板快速的飛躍,再高層的空間還可以看到不少飛車,或許更高層的上空上還有著自己未看到的飛艇。在這裡每個空間都會利用上,利用一切可利用空間,不放過任何可利用資源,完美的管理制度,井然有序的交通規則。
  “好厲害”君墨籬輕贊出聲。
  “純純也覺得很好麼?”齊越珩輕笑的看著君墨籬,唇角微揚。
  “嗯,這裡很美,很好看。”君墨籬揚起大大的笑容看著齊越珩,眸中滿是開心。
  “還有比這裡更美的地方,純純想不想看?”齊越珩看著君墨籬純澈滿足的笑容,眼中的笑意亦是加深,輕笑的話語似是逗弄孩子般。
  “要”君墨籬使勁點頭,神色中滿是嚮往。
  輕撫了撫君墨籬的柔順髮絲,齊越珩雙眸暗深的看著對方。黑色的豪華飛車快速的飛躍至高空,雙眸輕踏在柔軟的毛毯上,君墨籬一邊喝著杯中的果汁,一邊好奇的看著窗外不斷飛躍而過的風景。
  “我們去哪?”微側頭,君墨籬輕聲詢問著身旁一直沉默的齊越珩。
  “中心廣場”齊越珩冷淡的看著窗外,輕抿一小口琉璃杯中的紅酒,神色疏離。
  君墨籬看著齊越珩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樣,便老實的坐在原處,未再開口詢問。不過幾分鐘時間,飛車的快速逐漸減慢,向地面緩緩降去,窗外的風景亦漸漸清晰起來。
  “到了,下車。”
  齊越珩看了一眼君墨籬,率先打開車門,走下車。君墨籬放下手中的果汁,看著齊越珩離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兩人走在安靜的臺階上,此處的人潮亦是很多,但神色皆是多為嚴肅,安靜。廣場呈橢圓形,邊緣之處有百來層臺階,中心廣場正立於臺階之上。以白色的平滑理石鋪就的地面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輕緩的音樂在空中緩緩響起,飄渺聖潔。
  “每個孩子到了十四歲都會到此接受洗禮,不是身體的洗禮,而是來自心靈的洗禮。”齊越珩腳步平穩的踏在階梯上,話語冷淡的解釋著。
  “在這裡,敵人相見會停止戰鬥,將所有的紛爭皆在此忘卻,這裡是星域唯一的聖地,也是每個人必須來的地方。”
  君墨籬聽著齊越珩平靜的話語,雙眸微掃過周圍之人,發現每人的眼中皆含膜拜嚮往的神色,似朝對般,心懷虔誠。隨著兩人步伐的前進,中心廣場漸漸顯露在兩人眼前。廣場並無多少擺設,正中心立著十米來高的雕像,雕像立於一方形的渡池水中,池水波光粼粼。君墨籬抬頭緩緩的看向雕像正上方,熟悉的衣衫樣式,垂落至底的長髮,越向上方看,君墨籬的心愈顯得沉重疼痛,不想看,不敢看,卻又不得不看。順著雕像慢慢往上看,看到了那修長無暇的手指,那尊貴的衣襟,直至那被面具所覆蓋的面容方止。君墨籬直覺此刻無法將視線移開一絲一毫,輕扯一絲笑意,手指微指向雕像。
  “那,是誰?”乾澀的聲音略帶一絲顫抖,君墨籬直直的看著的雕像的面容。
  “創世皇,整個星域最偉大的人。”齊越珩將君墨籬一切變化盡收眼底,唇角輕微上揚。
  “我想過去看看。”君墨籬未等齊越珩答話,腳步已快速的走至雕像之處。
  齊越珩緊隨其後,腳步落一分。
  水波微漾的水池中心,一塊巨大的白玉石立於雕像之下,君墨籬看著刻滿繁複古紋的玉石,雙眸幽沉。按住 扶欄的雙手緊緊握緊,身子微顫,似是下一刻便要支撐不住倒地。所有一切皆在此刻崩塌毀滅,君墨籬只覺眼中的眼淚將要溢出。
  “這個雕像是誰刻的?”君墨籬微吸一口氣,輕聲問道。
  “不知道,聽說創世皇自己所刻。”齊越珩微揚頭看著雕像,神色亦是充滿敬畏。
  “他是最偉大的神,曾以一己之力封印了屠世的魔神,救萬世蒼生,統一了整個大陸,為君千年的時間內將整個大陸治理的極為繁華。”
  “在位千年?”君墨籬抬眸看向齊越珩,雙眸剔透得看不見一絲光影。
  “當然,在位可有一千零三年,聽說在遠古時候人都是可以活一千多年,創世皇也活了一千多年,想必亦是壽終正寢,離開人世。”
  “一千零三年。”君墨籬垂首,低喃出聲。
  為何會在皇位待上一千多年,君夜寒,為何要如此。
  齊越珩看著君墨籬,伸手指向雕像下方的玉石角落處,輕笑道。
  “若你不信,看看那裡,便知曉我說的話是否屬實。”
  君墨籬聽聞齊越珩的話語,雙眸看向角落之處,待看清此處的事物時,神色瞬間呆怔。
  夜明星稀寢難休,
  寒樓倚窗風滿袖。
  莫道相思已成恨,
  離人千載淚長流。
  短短的二十八個字的短詩,瞬間擊毀了君墨籬所有的隱耐。
  夜寒,莫離。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輕笑出聲,輕捂住心口,君墨籬此時再也抑制不住,眼淚一滴滴劃落臉龐。原來我離開短短幾日時光,你已逾千年,等待千年。千年的歷史長河,無君墨籬此人陪伴,唯留你一人獨自坐在那孤寂的皇位上等待。難怪你會恨,相思成恨。墨籬如今卻是如何挽回這千年的時光。流逾千年的眼淚,卻是已至絕望,相思成灰,所以選擇了離開麼。輕揚一絲笑意,君墨籬微揚頭看向那高高在上的雕像,那髮絲上別著一精巧素雅的玉梳,君墨籬認得那玉梳,那是自己與弗萊相見時從髮絲上取下的玉梳,卻未想被君夜寒別在髮絲上千年。若非第一眼看到這玉梳,君墨籬並不敢第一眼就認定此人是君夜寒,畢竟,未曾想,君夜寒亦會戴著那面具遮掩自己的面容,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從來不屑遮掩,亦從來不屑落淚。
  “現在的年份?”君墨籬平靜的看著齊越珩,神色已恢復淡然。
  “莫離10069年。”齊越珩微笑出聲,並不訝異於君墨籬的變化,或者說早已預料到。
  居然是新紀年10069年。
  一萬年,一萬年...
  為何是一萬光年。
  夜,我寧可穿越到的是異世界,也不願與你分隔千萬年,讓你只活在如今世界的歷史中。微垂眸,君墨籬唇角微微上揚,唇角漸漸自信上揚。
  夜,我們一定會相見的。揚頭,君墨籬淡笑的看向齊越珩,話語悠然。
  “上將大人,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合作。”
  齊越珩聽到君墨籬的話語,眼中的笑意漸漸加深。
  “當然。”

第116章 利益至上

  豪華寬大的房屋內,透過淡藍色的落地窗可清晰地看見窗外澎湃的大海,洶湧浩瀚。整個房屋似在隨大海隨波逐流,漂泊遊蕩。很真實的感覺,讓人只覺身臨其境,身處大海,可惜一切只是模擬情境。
  “上將似乎很喜歡大海。”君墨籬坐在落地窗邊的米白色單人沙發上,一手隨意的翻看著手中精裝的《星域簡介》書冊,話語清淡漠然。
  “我聽說大海深處沉睡著一個美麗的精靈,容貌傾倒眾生。正等待著王子去吻醒。”齊越珩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淡然的側臉,雙腳搭在沙發前的茶色琉晶茶几上,笑意輕佻。
  “噗---”
  君墨籬嗤笑出聲,輕合上手中的書冊,笑容微揚。
  “沒想到上將如今童心仍舊未泯,還喜愛著童話故事。”
  “不,我只是從不相信所有的傳言皆是空穴來風,也不相信所有的一切親眼所見。”
  “哦?連親眼所見都不信,那麼我倒很好奇上將相信什麼。”君墨籬將手中的書放置一旁,手撐著下鄂,雙眸滿含興味的看著齊越珩俊美的面容。
  “你覺得我現在多少歲?”齊越珩慵懶的靠在沙發後背,笑意溫和。
  “如果按照這個星域三百年長的壽命來算,再加上你如今的地位與心計,年齡應在四十多歲左右。”君墨籬眉目輕揚的看著齊越珩年輕的面容,唇角微揚。
  齊越珩輕笑的看著君墨籬,雙眸暗沉無光,雙唇冰冷的上揚。
  “呵呵,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一個毫無背景的人要在一群心狠手辣的陰謀家中踏上權利最高頂峰的寶座,獲得最大的利益,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踩踏著別人的屍體上位,擁有著比別人更狠的心腸與手段,心計謀略不落他人一分。當然這只是一部分,我認為最主要的卻是,強者最後沒有讓他人知曉的弱點,沒有落於他人手中的把柄。’
  君墨籬淡笑輕語,手指輕敲著沙發,姿態悠閒。齊越珩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神色,優雅的站起身,緩步走至君墨籬對面,微俯下身,幽深的雙眸直視著君墨籬純澈的雙眸。
  “純純不愧是我的弟弟,又聰明,又擅於觀察,讓我這個做哥哥的都為你驕傲,自豪。”齊越珩溫笑的看著君墨籬,笑容親切。
  “看來,昨日上將是怕我成為你的包袱,所以才不認我這個齊家四少爺?”君墨籬挑眉看著齊越珩,身子微向後靠,避開齊越珩越來越靠近的身子。
  “當然,太弱了我可沒義務去保護,你也說了,弱者只會成為強者的弱點的。不過,還好純純聰明,不然...”齊越珩微笑直視著君墨籬,雙手撐至君墨籬雙肩外側,遠遠看去似是將君墨籬整個人攬在懷中,曖昧親昵。
  “原來如此,不過,我倒好奇,你怎會想著去用創世皇來試探我。畢竟我自認為並未透露一絲自己死心塌地創世皇之間的聯繫。”
  “如果我說一切只是巧合,你相信麼?”齊越珩微笑的側身坐至君墨籬的身旁,原本還算寬鬆的沙發瞬間顯得擁擠起來。
  “信,不過只三分。”君墨籬側頭看向一旁的齊越珩,笑意淡然。
  齊越珩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清秀的面容,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我只是喜歡,將一切疑點擴大化,將一切懷疑肯定化。最主要的是,我認為,世界沒有偶然,只有必然。”
  “不累?”君墨籬淡笑出語詢問。
  “如果是有意思的事,又怎會累?’
  屋內滿室寂靜,兩人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未動分毫。良久,君墨籬輕笑出聲,身子悠然的站起身。
  “那麼,合作愉快,我的好哥哥。”
  “合作愉快,齊家四少,齊純純。”
  兩人微笑的對視,笑意皆溫煦和然。腳步邁向大門之處,淡藍的玻璃門緩緩的向兩旁打開,清新的空氣迎面而來。寬闊的園內正中心之處有著一池清水,水中盛開著滿池的白蓮,紅鯉自由的游曳在白蓮四周,靜謐美好。君墨籬走下臺階,沿著光潔的石板走至池水邊,微俯身,手指輕撫過白蓮的花瓣,動作輕細溫柔。清澈的水面倒影出君墨籬此時清秀的面容,平凡得無一絲出眾之處,然周身寧靜安然的氣韻卻是讓人不由心生親近之意。君墨籬微笑的輕撩起清澈的池水,池水漾起一圈圈漣漪,模糊了倒影中的面容。
  自從來這裡之後,君墨籬便知曉自己的身體受傷極重,雖身體所受的傷已幾乎痊癒,然體內的靈力卻是恢復得極慢,而自己的容貌因為靈力未恢復,亦受到封印,不過這樣何曾不是好事,太過耀眼美麗的容貌,在實力未恢復之時,只會帶來更大的災難。君墨籬亦發現這個星域裡的人只有極少數人擁有靈力,且靈力極為低微,強者的靈力甚至連自己的百分之一皆未到,若君夜寒的實力在此星域,或許不止是神明的力量了。微揚頭,君墨籬看著蔚藍的天空,唇角輕輕上揚。此次與齊越珩的合作,互惠互利。不存在利用,唯有利益。
  天空漸漸暗下來,夜色朦朧。
  豪華寬闊的房屋內,此時寧靜清幽。
  “啪”
  將手中的資糧隨意丟至身前的書桌上,君墨籬優雅的靠至椅背上,手指輕叩桌面。
  “這些資料並無多少用處,我可不認為上將大人的實力僅僅只可得到如此的資訊。”
  “只是一部分而已,想要知道更多,那就得看你想付出多少了。”齊越珩微笑的坐至君墨籬對面,話語真摯。
  “我想得到關於創世皇的所有資糧,不知這些我需要付出多少?”
  “創世皇的資料現世雖然很多,但都是一些經過處理的虛假故事,真正的絕密事件卻是被軍區部設為
  4S級別的資料,想要得到,需冒極大的風險。”齊越珩看著君墨籬淡漠的面容,笑意輕揚。
  “等價交換。”
  “我想要齊家成為整個星域的四大家族之一。”
  君墨籬聽到齊越珩野心盡顯的話語,眼中笑意漸漸加深。
  “我記得星域已經有了四大家族,上將如今雖位高權重,可惜上位時間仍舊太短,權利不夠集中,齊家現今最多也只排在第五。”
  “所以,我才需要進入四大家族之一。羅斯特家族邀請我今夜去參加盛宴,而純純作為我最新認領的可愛弟弟,當然也要陪同我這個哥哥出場。”齊越珩雙眸深暗的看著君墨籬,笑容溫煦。
  “羅斯特似乎是四大家族之一,你想要我做什麼?”輕揚眉目,君墨籬笑意輕漾的看著齊越珩深暗的雙眸。
  “羅斯特族長極為好面子。今夜宴請了如此多之人參加宴會,若是一不小心誰讓羅斯特丟盡了臉,一時暴斃亦是有可能,畢竟羅斯特族長的身體可是有目共睹的差。”
  “羅斯特族長今夜暴斃,確實是很好的結果。”君墨籬淡笑坐起身,身子微靠近齊越珩。
  “只是,今夜羅斯特族長的死亡雖然可以讓上將將整個家族上位,但我卻要冒著極大的危險在眾目睽睽中解決掉一個位高權重之人,最終只為獲得一些自己可以拿到的資料,如此對比,我認為這並不是等價交換呢。”
  “當然,還有一個交換條件。我聽說羅斯特家族中的密室裡收藏了一件關於創世皇的飾特,似乎是一個極為美麗神秘的戒指,印刻著黑色的蓮花,不知對你可有用?”齊越珩笑意莫測的看著君墨籬微顯動容的神色,唇角自信的上揚。
  微垂眸,君墨籬斂去眼中的波瀾,笑意輕漾。
  “好”
  燈火明亮的豪宅內,此時笑語晏晏,不少身穿華貴的衣飾貴族們在寬闊奢華的大廳內輕笑連連。優雅的貴公子,美麗的富家小姐,皆在大廳內一邊得體的微笑,一邊尋找著今夜屬於自己最完美的舞伴。寬敞的庭院內,此時停滿了各種名貴的飛車,一輛輛名貴的車輛從空中快速的飛躍而至,接待的小侍亦是恭謹的在前方帶路。一輛純黑色的飛車快速的掠至華奢的庭院內,一旁早已守候的侍從快速的走至車旁。恭敬地打開車門。
  齊越珩緩步走出車門,將手中鎏金請帖遞至侍從手中。侍從恭敬地接過請帖,快速的打開,在看到請帖上的名單之時,恭敬地神色瞬間充溢著膜拜與敬仰。
  “上將大人,這邊請。”
  齊越珩並未看向小侍,而是將手伸入車旁,似是在迎接著什麼。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搭上齊越珩的手,白色的衣袖袖口之處繡著典雅的銀色藤蘿,顯得極為精緻美麗。
  “純純”齊越珩溫笑的看著緩緩走出車門的君墨籬,輕笑出語。
  “哥哥,這裡就是了麼。”
  清澈的聲音若潺潺溪水沁潤心田,乾淨明麗。
  “對,純純今天要乖乖的一直跟著哥哥,知道麼?”齊越珩溫柔的握住君墨籬的手,笑容寵溺。
  “好,純純聽哥哥的話。”
  一旁的侍從聽著明澈的聲音,心跳微加速,輕抬眸好奇的看向聲源之處,卻正好對上對方看過來的眼眸,心中失望之情頓溢。原以為這麼美好的聲音會是一個絕世美人,沒想到...
  “走”
  冷峻的聲音打斷侍從的思維,身子微顫,小侍立馬恭敬地垂首,再未看對方一眼,向前帶路。一路走過,皆可看到道路兩旁的紫色琉晶燈耀著明亮的燈光,美麗得極盡虛幻,卻也奢華至極。鎏金的大門漸漸呈現在眼前 ,侍從快速的走向前,將手中的請帖輕叩至大門上的一處金色花瓣中,大門瞬間從中向兩旁自動開啟。
  齊越珩輕握住君墨籬的手,向大門內走去。鎏金的大門隨著兩人的步入漸漸關閉。

第117章 借刀殺人

  隨著大門的緩緩開啟與閉合,言笑晏晏的大廳內笑聲微止,屋內眾人皆不由自主的向大門之處看去。走至前方的齊越珩身著做工精細的純黑色貼身軍裝,勾勒出筆挺修長的完美身型,俊美堅毅的面容冷淡漠然,黑色的軟皮皮靴踩踏在光潔?發出輕響。舉手投足間優雅盡顯,卻也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然疏離,讓人不敢越進一步。齊越珩一手輕握君墨籬,身子微走在側前方,擋住眾人不斷看著向君墨籬的眼神,偶爾側頭看向君墨籬之時,冷漠的雙眸才微顯溶融,疼愛呵護之意盡顯。一位身穿華麗禮服的中年男子從大廳的正中心快速的迎向齊越珩,隨著步伐的走動身軀上的贅肉微顫,肥胖的臉上滿溢溫和的笑意。
  “哈哈,齊上將,可算是來了,方才密西雅還問我,這不就來了麼。”奧爾米亞.羅斯特爽朗的大笑出聲,細小的雙眼眯成一條縫。
  “父親”一旁穿著性感紅色長裙,面容豔麗的女子嬌嗔的看著奧爾米亞。
  君墨籬微掃一眼奧爾西亞.羅斯特肥胖的臉,笑容愈顯純澈,雙手微緊的握住齊越珩的手。
  “奧爾的身體還是如此健康。”齊越珩微頷首,笑意淡然。
  “不行了,我現在身體可不比年輕人了。”奧爾米亞.羅斯特見齊越珩疏離的神色,雙眼看向一直好奇的到處張望的君墨籬。
  “這位是?”
  齊越珩伸手攬過君墨籬,冷峻的面容微柔和,唇角微微上揚。
  “這是我的四弟,齊純純。”
  “這位就是上將剛認回的弟弟麼,叫純純啊,哥哥,好可愛啊。”密西雅.羅斯特微掩紅唇,笑容XX
  “齊家人果然都是人中龍鳳,四少一看便知以後必有大作為。”奧爾米亞亦是在一旁大加讚賞,神色 中滿是溫和的笑意。
  “伯伯真好,哥哥也說過純純會有大作為的。”君墨籬驀的出聲,身子繞到齊越珩身前,一手快速的握住奧爾米亞.羅斯特的和,笑容真摯。
  奧爾米亞看著君墨籬突如其來的熱情,溫笑的面容微僵硬,隨即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
  “上將大人的弟弟果然可愛,哈哈...”
  齊越珩看著羅斯特家兩人笑意融融的面容,禮貌的應承。牽著君墨籬的手,羅斯特父女倆領著齊眼都花了珩向大廳中心聚會之處,笑意不斷。周圍之人見齊越珩的到來,立刻有不少之人向齊越珩之處走來,臉上皆掛滿謙恭的笑容。不少世家小姐亦是面帶羞澀的看著齊越珩,大膽點的已經走向齊越珩之處,神色皆帶著一絲戀慕與期待。君墨籬笑容滿面的看著周圍不斷向此處走來的人群,微揚頭,看向與奧爾米亞不斷攀談的齊越珩。
  “哥哥,純純餓了,想吃東西。”
  齊越珩感覺到君墨籬微握緊自己的手,冷峻的面容瞬間滿溢寵溺的看向君墨籬。
  “純純想吃什麼,哥哥給你拿。”
  “不要,哥哥好忙,我自己去拿,我要漂亮姐姐陪純純一起就好。”
  君墨籬看向一旁的密西雅,笑容輕揚,純淨的雙眸溢滿真摯的笑意看著對方。
  “上將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四少的。”密西雅嬌笑的看著齊越珩,甜膩的聲音嬌嗔媚人。齊越珩微皺眉看著君墨籬,似是仍舊不放心。
  君墨籬見齊越珩猶豫的神色,微扯了扯齊越珩的衣襟,純淨的雙眸略染一絲滿。齊越珩看了看周圍漸漸靠攏而來的人,看著君墨籬的神色略帶一絲無奈。雙手輕整了整君墨籬的衣襟,齊越珩寵溺的揉了揉君墨籬的長髮。
  “純純要乖,知道麼。”
  “好”君墨籬點頭,對著齊眼都花了珩揚起了個大大的笑容,便立刻轉身融入人群中,向大廳一側的餐桌處跑去。密西雅見君墨籬快速消失的身影,只得快速的跟上去。
  長達數十米的餐桌之上,擺滿了各種精美的食物,香溢四散。
  “姐姐陪純純起,真好,這麼好的姐姐一定有很多人喜歡。”君墨籬一邊往嘴裡塞著糕點,一邊嘟噥著。
  “哪裡,呵呵,純純這麼可愛,一定有更多人喜歡純純。”聽到君墨籬讚美自己,密西雅不由輕笑出聲,豔麗的容貌溢滿媚笑。
  “哥哥也說純純很可愛,而且還說純純以後會更厲害。”輕揚頭,君墨籬驕傲的看著密西雅嬌笑的面容,嘴邊沾滿了糕屑。
  “姐姐剛剛一直看著哥哥,是不是喜歡哥哥?”雙眸微轉,君墨籬放下手中的糕點,等待笑意微揚的看著密西雅。
  “啊?”密西雅未料到君墨籬會突然如此詢問,嬌媚的容顏略帶一絲驚詫。
  “姐姐喜歡哥哥啊,不是麼?”
  聽到君墨籬再次的詢問,密西雅方回過神,隨即想到齊越珩很疼愛君墨籬,且君墨籬似乎也覺得自己不錯,如果收買了君墨籬,那麼得到齊越珩喜愛亦是不遠了。想通了這些,密西雅神色不由微緩,笑容溫和親切的看向君墨籬。
  “上將那麼強,那麼完美,姐姐自然喜歡。”
  “哥哥當然是最強的,不過姐姐是不可能和哥哥在一起的哦。”輕拭去唇邊的糕屑,君墨籬滿臉笑意的看向密西雅。
  “為什麼?”密西雅笑意微滯,面容略帶僵硬。
  “因為哥哥是純純的,純純是不會將哥哥讓給別人的。”
  輕悠的話語讓密西雅神色微怔,隨即臉色快速的變幻,紅唇微咬。
  “純純,上將將來要結婚的。”
  “哥哥才不會結婚。”君墨籬微靠近密西雅,純淨的笑容卻讓人倍覺陰暗寒冷。
  “因為誰跟哥哥結婚,純純就會殺死誰,姐姐也一樣哦。”
  陰冷的笑容讓密西雅的身子不由想要快速的後退,然君墨籬不等密西雅後退,雙手已經狠狠地掐上了密西雅纖細的脖子。感受到緊掐至自己脖間的雙手漸漸收攏,密西雅不由驚恐的大聲疾呼出聲。尖利的叫聲在整個大廳回蕩,驚懼至極。大廳內所有人皆不約而同的看向聲源之處,雙眸皆滿含詫異。
  “密西雅,你在幹什麼?”奧爾米亞快步走至密西雅之處,話語憤怒。
  “救我,四少要殺我。”密西雅微喘著氣,雙手緊緊的攀附著自己的脖子,似是在拉扯著脖子上的什麼。
  “密西雅”奧爾米亞此時是真的憤怒了,震怒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密西雅如今丟盡了羅斯特家族的臉,如此說,不是在指責羅斯特家族在如此盛宴的情況下,連安全都無法保障麼。不但如此,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喊大叫,指責四少謀殺,真是要將羅斯特家族淪為他人的笑柄。
  密西雅聽到奧爾米亞憤怒的話語,微抬眸,看向身前。卻發現君墨籬居然在一旁不遠處正津津有味的吃著糕點,身子未挪動絲毫,似乎方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夢幻。然,那麼真實的感覺,密西雅此時依舊可感覺到脖間的疼痛,怎會是虛幻呢。認真的看了一眼君墨籬,卻發現君墨籬正抬眸看向自己,清秀的面容輕揚著陰寒嗜血的笑容,恐怖至極。
  “魔鬼。”密西雅一手微顫的指著君墨籬,身子微顫。
  奧爾米亞看著君墨籬看著自己女兒純澈的笑容,再看看自己女兒狼狽丟人的神色,臉色瞬間鐵青。
  “奧爾米亞,這是何意?”齊越珩看著密西雅一次又一次的指責著君墨籬,冰寒的雙眸似是要凝結成冰。
  “上將,是小女不懂事,我會好好懲罰密西雅的。”奧爾米亞臉色微沉的看著密西雅,話語真摯的對著齊越珩開口。
  輕招手,奧爾米亞快速的走至密西雅之處,幾位侍從快速的緊隨至奧爾米亞身後。
  “密西雅,從今天開始你就好好的在家裡反省,三個月以內不得出門。”奧爾米亞緊扣住密西雅的手腕,制止密西雅想要後退的身子。
  “滾,滾遠些,噁心。”密西雅快速的甩開奧爾米亞的手,雙眸滿溢厭惡。
  齊越珩走至君墨籬身旁的座位下悠然坐下,臉龐微靠近依舊在微笑的吃著食物的君墨籬。
  “你的傑作?”
  “我可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激發出他們心中的欲望,讓他們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做出自己想做的事而己。”君墨籬無辜的看向齊越珩,剔透的雙眸純淨若明鏡。
  “哦?那我倒想看看他們會怎樣的展現自己的欲望。”輕揉了揉君墨籬柔順的長髮,齊越珩意味深長的看著羅斯特父女倆不斷升級的爭吵。兩人緊挨的身子,遠遠看去只讓人覺得兩人關係的密切,哥哥對弟弟的寵愛。
  密西雅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斷想要拉扯住自己的手,只覺心中噁心的感覺更是加深,眼中厭惡之情更是毫不掩飾。
  “不要碰我,噁心!”
  “你說什麼?”奧爾米亞臉色難看的看著密西雅,話語的聲音已帶一絲顫抖。
  “我說噁心死了,不要用你那只玩弄了無數孌童,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的骯髒的手來碰我。”
  “我那麼美麗的哥哥,你都不放過,哥哥那麼好,你這個禽獸居然毀了他。現在還要我去嫁給一個快死的老頭,你為什麼不去死,不去死!!”
  一聲比一聲高的怨恨聲音傳至整個大廳,大廳瞬間安靜的令人窒息。
  “?”
  一貴族小姐手中的酒杯滑落地面,隨即輕掩住自己的雙唇,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更多的人向後退離,雙眸震驚的看著奧爾米亞。雖然貴族圈內有著不少人圈養孌童,然這並不代表著連自家兒子玩弄都可以容忍,如此行為,只可說,令人髮指。奧爾米亞只覺得整個天地都要崩毀,前一刻自己還風光無限,下一刻自己卻要受萬從唾棄。緊捂住自己的心口,奧爾米亞只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腔,越來越快的心跳已超過了自己的負荷,似要將最後的生命燃燒盡。一陣天旋地轉,奧爾米亞身子重重的跌倒至地面,雙眸漸漸的合上。密西雅看著奧爾米亞倒下的身子,怨毒的面容微微回緩,清明過來。待完全清醒之時,看到倒地的奧爾米亞,瞬間尖叫出聲。
  齊越珩微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輕笑道。
  “我還真以為他的兒子是病死的呢,沒想到是被玩死的。呵呵,更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容易就被氣死了。”
  “自己所做的事自己終要承擔怎樣的結果,而我只是在方才觸碰奧爾米亞時,用了一點點小手段,不過確實沒想到他的承受能力這麼差。”君墨籬將桌前的果汁傾倒進盤中的糕點上,笑容純澈。
  “面子啊,果然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我原以為你會親自動手,沒想到會利用密西雅。”齊越珩輕笑出聲,輕飲一小口杯中的美酒。
  “借刀殺人,有時候結局會更令人滿意。更何況,如若密西雅內心深處沒有那麼深的欲望與黑暗,我也無法拿她怎樣,不是麼?”微側首,君墨籬輕漾著杯中的果汁,笑得一臉純真。
  “確實,欲望,永遠是最鋒利的殺人武器。”
  輕撞酒杯,兩人輕笑飲盡杯中的水液。看著極度混亂的大廳,君墨籬不由輕笑出聲。天堂與地獄從來只是一線之隔,當你身處天堂之時,便要知曉地獄之門離自己不遠之處等待著你。優雅的站起身,君墨籬微笑的看向齊越珩。
  “你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現在我也該去拿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那枚黑蓮戒指麼?對你如此重要?”齊越珩笑意輕揚的看著君墨籬,手指輕旋轉著酒杯。
  “是的,很重要”君墨籬認真的回答道,神色微染一絲溫柔。
  “那麼,你會離開麼?”
  “會”輕笑的轉身,君墨籬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人影中。
  “可是我不想讓你離開啊。”
  輕笑的一口飲盡杯中酒液,齊越珩雙眸幽深的看著君墨籬離去的方向,笑聲清冷無情。
  “怎麼辦呢?”
  低低的歎息聲在寬闊的大廳內悠悠傳出,隨即漸漸隱去。

第118章 踏上歸途

  穿過慌亂的人群,君墨籬身影快速的隱去,雙腳輕踏地面,身子輕飛躍至二樓,奢華的二樓走廊每隔五米皆有一個相同的金色的雕花門,微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二樓,君墨籬沿著走廊快速的向最左側的盡頭走去。
  十一,十二...
  君墨籬數到第十五個房間時,微笑的輕推開手邊華麗的房門,房門隨著君墨籬的步入快速的關閉。一道紫藍色的光線快速的射向君墨籬的站住的地方,君墨籬身子快速的倒轉飛躍至一旁的安全地帶。淡笑揚唇,君墨籬輕扯下袖口之處的一粒銀色紐扣丟擲紫藍色的光線外,銀色的紐扣瞬間便成飛灰,消逝在半空中。君墨籬看著強大殺傷力紫藍色光線,紅唇微漾,身子淩空飛躍至前方暗門之處。隨著君墨籬的經過,越來越多的紫藍色光線射向君墨籬的身子,似一把把尖利的利劍,欲鈄君墨籬射得千瘡百孔。輕踏地面,君墨籬快速的穿梭在紫藍色光線的縫隙中,輕盈的步伐飄忽不定,輕鬆地躲開一道道紫藍色射線。輕按上開啟暗門的旋鈕,君墨籬微笑的走進緩緩由下至上開啟的大門。空曠寬闊的屋內正中心之處擺放著一米見寬的正方形玉石,純白色玉石散發著溫潤的光華,純白色的光華照亮著黑暗的房屋。君墨籬看著純白玉石上方的玄色並蒂蓮溫玉盒,平緩的心跳漸漸加速,笑意 微淡,君墨籬緩步走至玉石處,看著被白色光華所包圍在正中心的玄盒。手指輕觸碰玉盒,君墨籬感覺到玄玉盒上傳出自己熟悉的力量,淡然的雙眸染上一絲期待。輕叩玉盒,一點點打開玉盒,剔透純淨的黑色流光從盒中輕溢而出,純黑色的琉光戒指上,一朵栩栩如生的九瓣蓮花的雕刻其上,若夜色般純黑色的光華並無一絲陰暗,反是讓人心覺聖潔純淨。緊緊的將戒指叩進掌心,君墨籬感受著戒指上不斷傳入自己體內的純淨力量,輕笑出聲。清靈的笑聲是追念著美好的曾經,更多的地是來自心靈的悲傷,思念。微閉上眼,君墨籬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戒指上傳來溫暖的感覺。然,此時的君墨籬卻只覺悲傷難耐。這個戒指,君墨籬記得一直戴在君夜寒手中,記不清是何時看到君夜寒戴到手上,或許說是自己從未想過去認真記住,所以一直忽略。只到此刻,君墨籬才發覺自己對君夜寒的關注是如此少,少到連自己都覺得可悲,可笑。
  熟悉的力量,靈魂的震撼,便如曾經君夜寒戴在自己手中的手鏈,不,應說是一模一樣,只是,曾經的手鏈變成了戒指,君夜寒從未將其丟棄。對君夜寒來說,這個戒指何其重要,只因這枚戒指的不但有著君夜寒的靈魂,更是君夜寒對自己的情。可是如今卻將此戒指遺棄在了這個星域,物在人卻不知何處尋。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輕拿出手中的戒指,君墨籬微笑的將手中的戒指緩緩的戴至左手的無名指上,若曾經的君夜寒將那黑色的手鏈戴上君墨籬手腕般,鄭重認真。
  “轟——————”
  齊越珩坐在車內不遠處轟然倒塌的奢華別墅,深暗的雙眸微沉,輕叩著手中的琉璃杯,齊越珩一手輕按開車門,一陣微風輕拂進車內。
  “回來了。”
  “嗯”君墨籬坐至齊越珩身前的位置上,淡然的輕頷首。
  “拿到了?”齊越珩輕漾著杯中藍色的酒液,微笑的輕聲詢問。
  “今夜我要離開。”君墨籬淡然的看著車窗外快速飛掠而過的風景,手指輕轉動著戒指。
  “去哪?”
  “回去。”
  齊越珩聽著君墨籬平淡的話語,緊了緊手中的酒杯,唇角輕扯出莫測的笑容。
  “回去?純純,我不知道你從哪裡來,也不想知道你從哪裡來。但如今我倒是真好奇,你想回到哪?”
  君墨籬看向齊越珩幽暗的雙眸,輕揚一絲淺淡的笑意,話語微含溫柔。
  “他在哪,我就回到哪。”
  “他?誰?不要告訴我是創世皇。”齊越珩笑意微揚的看向君墨籬手指上多出的一枚神秘美麗的戒指,磁性的聲音略舒緩。
  “創世皇?齊越珩...”君墨籬話語微轉,輕笑的看著齊越珩。
  “帶我去中心廣場,我現在就要去。”
  淡然的話語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冷淡疏離。齊越珩看向君墨籬淡漠的神色,唇角笑意漸漸加深。
  “純純,你還真是絕情,用完了就將我拋棄?”
  “齊越珩,你說錯了,我們只是互相合作,利益交換罷了。”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齊越珩冷峻的面容,笑容淺淡。
  “你得到你想要的,而我亦是回到我想回的地方。且如今那些資料我也不用你去冒險得到了,如今我已不需要,所以,你獲得的好處應是最多,怎可說我絕情?”
  “呵呵,純純每筆帳都算的如此清楚,怎還說不是絕情。”齊越珩輕笑出聲,暗沉的雙眸冰冷深幽。
  “齊越珩,我和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關係,何來絕情?”
  齊越珩聽著君墨籬冷漠的聲音,清冷的笑聲越來越大,微緩了緩笑聲,齊越珩輕叩了叩椅背,轉頭看向正在駕駛座上專心開車的將士。
  “去中心廣場。”
  “是”
  飛躍在高空的車子快速的倒轉,向最終的目的地快速飛去。寬敞安靜的中心廣場漸漸出現在視野中,車子緩緩的停至廣場的邊緣。君墨籬緩步走下車,看著不遠處的雕像,唇角的笑意緩緩加深。一步步的緩緩接近雕像,君墨籬似是已聽到那不斷呼喚著自己名字的溫柔聲音。齊越珩步伐輕緩的走至君墨籬身側,冷淡的看著君墨籬愈顯柔和的雙眸。直至雕像前站定,君墨籬微揚頭看著高大的雕像,手中的戒指微耀出淡淡的光華。
  “你要走了麼?”齊越珩看著君墨籬越來越明麗的笑容,眼中愈顯冰寒。
  “是,我不能讓他再等下去。”君墨籬笑意微漾,眸中溫柔微溢。“我想他了,很想他!”
  齊越珩聽著君墨籬溢滿思念的話語,手指緊緊的扣緊掌心。
  “雖然無法相信,但是你愛的是創世皇,是麼。”
  “是”君墨籬淡笑的應著,笑意溫和。
  “沒想到,你愛上的是一萬年前的人。”齊越珩微揚頭看著雕像,神色平靜。
  “一萬年,滄海桑田,誰都會被歷史淹沒,縱使是他曾經是高高在上的皇者。”
  “他不會的”君墨籬輕揚自信的笑意,腳步緩緩的接近雕像。
  “一萬年,沒有人可以活下來。”齊越珩唇角輕輕上揚,手指指向雕像的下方。
  “更何況,那首詩上已說分離千年,也就是說無論你怎樣找尋,你與他有一千年的時間跨越,這是無法改變的,一千年,再深的愛也可淡去,再深的眷戀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逝去。歷史不可改變,時間不可倒轉,你回去亦早已物是人非。”
  君墨籬聽著齊越珩的話語,淡笑看向齊越珩,話語清淡。
  “他可以等待我千年,那麼我亦可再等待他千年。”
  齊越珩看著君墨籬淡然堅定的神色,雙眸微垂,未再多說一語。君墨籬看著繁星越來越多的夜色,唇角緩緩上揚。腳步輕點地面,君墨籬身子快速的飛躍至半空,輕盈的身子靠近了雕像,手指輕觸碰著冰冷的雕像。笑意輕揚,手指上的戒指輕叩向雕像的身子,輕微的響聲漸漸響徹安靜的廣場。一圈圈的光華漣漪激蕩在空中。聖潔純淨的光芒漸漸的包圍至君墨籬的身周。看著快速變幻的光華,君墨籬唇角輕輕上揚。果然,這個雕像裡有著留下時空陣法。君夜寒無論何事都會給自己留條退路,又怎會不給君墨籬一條歸去的路。靈魂的牽引與默契,在這一刻盡顯。
  齊越珩看著雕像最高之處越來越盛的光華,感受著空中強烈的波動。強烈的感覺到君墨籬即將離去,而齊越珩從不懷疑自己的感覺。
  “你叫什麼?”脫口而出的話語大聲的傳至君墨籬耳畔,讓高空中的君墨籬微轉頭看向地面。
  “我叫墨籬,君墨籬。”微垂首,君墨籬淡笑的看著地面的齊越珩,平凡的面容漸漸褪去,傾世脫俗的面容顯現在齊越珩的眼前。
  齊越珩看著君墨籬傾世的容顏並未有一絲震驚,只是眼中的笑意漸漸加深。沒有人知曉,齊越珩當初在海上第一眼看到的君墨籬便是這等傾世容顏,那時的君墨籬並未完全斂去。親眼看著君墨籬從不知名的高空掉落,縱使衣襟滿是血污,卻依舊無法掩去那絕代的風華。或許,在第一眼便被蠱惑。齊越珩只覺這是一種毒,一生都無法解的毒藥。
  君墨籬 君墨籬...
  莫離星域,是否因為他為你創造了整個大陸,所以你才愛上了他。如果,如果我亦為了你改變整個星域,那麼,是否你也會回頭看看我。縱使沒有了那高深的靈術,我亦有著無法比擬的科技領域。總有一天,我會再次與你相見。微揚頭,齊越珩看著光華大驟的天際,笑意莫測。
  滿是光華的空中並未出現傳送的陣法,反是一陣飄渺的樂曲聲緩緩傳至。一道純白色的剔透的神聖大門緩緩從天際開啟,兩位身穿白衣的風姿卓約的女子飄然越至君墨籬身旁,緊縛君墨籬的雙手,似禁錮般將君墨籬快速的帶至門中,瞬間消逝在天際。
  齊越珩微愣的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神色微冷。這種架勢,似乎並非如自己所料般,反像是強行帶走君墨籬。君墨籬看著緊緊束縛自己的兩人,神色依舊平靜如初,雖然事情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然此刻不是慌亂之時。
  “你們是誰?”
  看著即將跨入的神聖大門,君墨籬淡然的問著身旁二女。
  “君妃大人恕罪,我們是迎接你回去的人。”
  兩位白衣飄然的女子同時淡然出聲,婉轉的聲音飄渺空靈。
  神聖的隨著三人的步入大門瞬間關閉,隔絕了外界所有的世界。或許是曾經的結束,或是另一個新的開始。亦或是一個永恆的XX

第119章 神嫁成婚(1 )

  虛幻縹緲的歌聲飄蕩在空中,素雅的清香撲面而來。雲霧繚繞在典雅聖潔的宮殿周圍,身穿綾羅長衫的天衣的美麗女子井然有序飄然飛躍而過,出塵的身姿,絕世的容貌,各具千秋,皆風華絕代。一路行來,君墨籬看著眼前美得虛幻的景色與各色美人,雙眸雖波瀾不驚,然心中卻早已掀起軒然大浪。
  “君妃,青雨殿內稍候。”一直領著君墨籬行來的兩位白衣女子冷淡的站至階梯前,淡然的指著階梯上方的雅致的大殿。
  君墨籬雖不知此刻情況到底如何,然看著眼前兩白衣女子淡然的神色,亦知此刻已問不出任何問題。淡笑的輕頷首,君墨籬優雅的向大殿內走去。緩步步入大殿,君墨籬便見大殿內比外面看起來寬大數倍,數十位身披羅紗,笑容若春的絕世女子手托純白的託盤,託盤之上置放著純白的流雲輕紗長衫,純淨剔透的晶瑩羽冠,翔云云履靴。各種珍貴的飾物衣衫皆一一羅列其上,珍稀異常。
  “君妃大人聖安。”
  大殿內的眾女子看著君墨籬的步入,皆恭謹的垂首問安,笑容如花。君墨籬看著此刻的情境,第一個念頭便想到那古代帝王賞賜後宮妃子的情景。想到此情景,君墨籬眉宇微斂。
  “君妃?何意?”
  淡然的走至內殿最前方,君墨籬坐至最中央之處的玉石椅上,平靜的詢問出聲。站至佇列最前方的女子緩步走至中央,微笑恭敬的看著君墨籬。
  “君妃,再過三星時,便是你成婚的時辰,我是下仙洛裳,主管禮樂。”
  君墨籬聽到洛裳的話語,神色微滯。下仙?雖早已知曉此處並非尋常,然聽到有人自稱為仙,依舊難以置信。
  “我並未答應與誰成婚,我也不想成婚。”微斂情緒,君墨籬淡然的看著洛裳。
  “君妃,此話不可亂說,凡是嫁與神皇陛下的仙家與神皆將其視為最無上的榮耀。更何況,君妃若不願成婚,就不會自己將此戒指戴上。”
  洛裳見君墨籬不願嫁與神皇,微笑的面容瞬間變幻,水眸滿溢不喜與不滿。
  君墨籬輕觸手中的戒指,淡然的雙眸微沉得看著洛裳極度不快的眼眸。
  “你說這是神皇陛下的?這裡是?”
  “君妃,這裡是神界,這是神皇在凡界之時遺留下的,在到達神界之時下達了一道凡界規則,凡是可佩帶且心甘情願戴上此戒指的人,都可成為神皇陛下的妻。”看著君墨籬淡然的雙眸,洛裳繼續解釋道。
  “規則便是每位元凡間界上來的神明都可以下達一道屬於自己的規則,而神皇的規則便是,尋妻。”
  神界,君墨籬此時重心已不再此。只因此時君墨籬已全心想著另一件事,那便是洛裳最先說的那句話。凡是嫁與神皇陛下的仙家與神皆將其視為最無上的榮耀。
  何意?何解?也就是說,這位神皇陛下不止一位伴侶,或許多到連自己都無法承受。
  君墨籬微垂眸,斂去眸中的波瀾,待抬眸看向洛裳之時,已是淡然無波。
  “既然還有三星時,那便準備吧。”
  微站起身,君墨籬走至殿中央,神色平靜。
  君夜寒,若真是你,若果真如此,我們...
  一件件輕薄若雲的衣衫換上,純白的雲衫穿至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型。白羽流雲冠,翔雲長靴,素雲長衫。微抬頭,君墨籬淡然的看著眼前鏡中顯現的離塵縹緲的男子,唇角輕揚一絲淺淡的笑意。自信的笑容晃花了所有仙子的眼,縱使看多了各色絕世美人,然也不得不承認,君墨籬的出眾與美。有的美是來自內心,容貌的美,迷惑的了人的眼,卻永遠迷惑不住人的心。而君墨籬,卻屬於那來自靈魂的美,自信內斂的美。輕撫過肩上的長髮,君墨籬淡笑的看著殿內的人,話語輕悠。
  “走吧。”
  緩步向殿外已停好的御駕之處走去,君墨籬微笑的輕揚唇。雖然知曉在一刻便要見到君夜寒,君墨籬說不緊張不期待是不可能的。然,無論結局如何,無論自己將會面對什麼。君墨籬如今所能做的,便是不悔,便是相信。不悔自己所走的每一步,不悔愛上君夜寒。相信君夜寒的一切,相信君夜寒永遠不遠背離自己。坐上御駕,青鳥振翅向遠處的華殿之處飛躍,身後嫋嫋的跟著數十位羅袖長衫的女子。縹緲的大殿前,寬闊的場地上已坐滿了各風姿卓越的仙家眾友,不同于凡間界的熱鬧與嬉笑,此處的人皆安靜的坐在各自的位上,安靜的品著桌前的酒液與靈果,優雅的動作若行雲流水般自然和諧,美好得若一幅畫。
  虛渺的曲聲含著縹緲的舞姿在大殿正中央飄然驟起,翩躚的舞步,和悅的曲音充斥著整個大殿。御駕停在場外不遠之處,君墨籬緩步走下御駕,神色淡然。四位女子快速的將一條純紅色的毛毯鋪至地面,讓君墨籬一步步的跟著展開的毛毯向殿場中走去。無人看向君墨籬,歌曲依舊放著,舞步依舊跳著,不是不能看,而是不想看。君墨籬亦知曉,不是他們不願看自己,而是不在乎。只因,如今的自己還是一平凡的凡人。神明,永遠是高高在上,所謂慈悲,只是因為凡人永遠無法威脅到神明。便如同,人與螻蟻。人或許不殺死螻蟻,不是因為慈悲,而是不屑。太弱了。
  緩步走至中央,君墨籬淡然的看著眾人。

第120章 神嫁成婚(2)

  殿場中央,琴聲縹緲,輕歌曼舞。所有人皆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無人看向君墨籬之處,似乎此處並無君墨籬此人。一路跟隨而來的數十位仙家侍女皆安靜的側立至君墨籬身後兩側,手中皆拿小心點的拿著精巧的玉盒。洛裳微笑的走至君墨籬身側,輕語道。
  “君妃,請移步殿前。”
  話語剛落,洛裳輕揚手,君墨籬身後數十位仙家侍女輕打開玉盒,一股清淡的蓮華清香漫溢在整個殿場。
  “神妃主君,神侍少君,皆等著君妃敬茗。”
  微側身,洛裳指向殿場最前方左側的御座之處,神色恭敬。各色絕世美人坐至離高臺最近之處,煙紗長衣,羅袖輕舞,顏如美玉,或低眉婉轉嬌笑媚眾生,或清如浮雲淺笑若幽蘭。若說這世上最美之人皆彙聚於此,君墨籬也不會感到詫異。然,君墨籬此刻卻無一絲欣賞的心情,心思百轉之間,神色依舊一片淡然。
  “ 敬茗?”
  “是的,君妃大人與神皇陛下大婚前,必須見過等級高過自己的神皇侍君。君妃是四等級,因此除了神後外,君妃必須見過神妃君主與神侍少君。”洛裳解釋畢後便垂首走向一旁,隨即身後一青紗女子捧著散發著清香的釀液走至君墨籬身旁,將手中的釀液遞至君墨籬手中。
  淡笑的接過釀液,君墨籬未發一語的向殿前方走去。看著緩緩接近的君墨籬,原本輕聲笑語的君侍們皆端坐好身子,巧笑倩兮的看著君墨籬淡然出塵的面容。洛裳跟在君墨籬身後半步見方之處,輕聲低語道
  “君妃,左前方的是冷毓神妃。”
  微頷首,君墨籬淡笑的走至正嬌笑的看著自己的媚豔女子身前,笑意淡然。
  “泠毓神妃,請用茗。”
  泠毓神妃柔弱無骨的靠至御座之上,玫瑰紅的輕紗霧衣若隱若現的透露出細白如玉的肌膚。纖指輕繞髮絲,泠毓神妃輕勾唇角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神色,輕聲媚笑,萬種風情妖嬈盡顯。
  “果然是絕世美人,難怪可以以一區區凡人之軀一躍成為神皇陛下的三等侍妃。”紅唇微啟,XX入骨的聲音酥軟了不少人的骨頭。
  微坐起身,泠毓神妃嬌笑的輕指向自己左側的藍衣美男。
  “不過,跟錦翎神妃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啊,所以你的茶茗,還是敬給錦翎神妃吧。”
  嬌笑出聲,泠毓神妃輕笑的接過君墨籬一直端著不動的釀液,凝脂如玉的手指微松。玉碗劃落至地面,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玉碗跌落瞬間碎裂成一塊塊晶瑩的碎晶。
  “是”
  君墨籬看著碎裂的玉碗淡然應道,微看了一眼泠毓神妃媚笑的眉眼,轉身接過新的玉碗走向一旁的錦翎神妃處。
  “錦翎神妃,請用茗。”
  錦翎神妃看著君墨籬淡笑的神色,清如幽蘭的身姿微靠向椅背,微笑揚唇,錦翎神妃水眸清波微掃至君墨籬手中的釀液,並未有任何接過來的意向。
  “你既已成為君妃,那麼,如今這般行為,似乎誠意並不夠。”淡然輕悠的話語聲微含一絲輕嘲,錦翎神妃輕笑的看著君墨籬。
  “墨籬魯鈍,還願錦翎神妃明示。”微笑出語,君墨籬微收回拿著玉杯的雙手。
  “凡界人就是凡界人,如此小事還要他人教導。既如此,那麼我便告訴你,敬茗應跪下才可體現誠意,明白了麼,魯鈍的人。”
  周圍的神妃,神侍聽到錦翎神妃的話語,皆輕笑出聲,淺淡的笑聲似譏似諷,輕渺的傳至整個大殿。
  洛裳及各仙家侍女亦是掩唇輕笑,神色皆帶一絲輕嘲。君墨籬微握緊手中的玉盞,雙眸微垂,神色淡然。果然,縱使自己如今擁有遠高於他人的身份,然凡人的身份永遠只會讓他人看不起,縱使是這神界身份最低微的仙家侍女。
  “呵呵,你們凡人不是最愛跪神明了麼。如今我們這麼多神明,難道還不值得你跪一跪麼?”一旁的泠毓神妃嬌笑出聲,柔媚的話語酥軟入骨。
  殿內的笑聲愈顯加大,清冷虛渺的笑聲在殿場內蔓延,漸漸傳遠。君墨籬聽著越來越肆意的笑聲,唇角緩緩上揚。微抬頭,君墨籬將手中的釀液輕舉,緩緩的走近錦翎神妃前,純澈的雙眸淡笑宜人。
  “跪下?”輕揚笑意,君墨籬微頓住腳步,輕笑出聲。
  “你不配,你們也不配。”
  手腕翻轉,玉碗傾倒,碗中純淨的液體一點點傾瀉而出,釀液滴落地面瞬間化作白色的煙霧消散。看著瞬間傾倒乾淨的釀液,原來笑聲漫溢的殿場瞬間止聲。
  “凡間的人都如你這般麼,愚蠢自大?”
  泠毓神妃神色微沉,嫵媚的雙眸微寒的看著君墨籬淡然的雙眸。
  “似乎你們尊敬的神皇陛下曾經也是凡人,也是愚蠢自大?”淡笑出聲,君墨籬腳步微笑的看著神色漸漸變幻的眾人。
  “放肆,神皇陛下豈是你這個卑下的凡人隨便說的。”
  一聲怒喝響徹整個殿場,錦翎神妃站起身走至君墨籬身前,清雅若幽蘭的身姿此時已凝滿冰寒。
  “錦翎,你的脾氣該改改了。”
  悠遠空明的聲音沉寂若一汪平靜的湖水,激不起一絲漣漪,縹緲虛幻的飄蕩在整個殿場。君墨籬聽到話語聲,淡然的雙眸波瀾微起,緩緩側頭看向殿外一側。白色的長衣拖曳至地,仙衣輕揚,長髮輕舞垂落至地面,眉眼淡若煙雲,神色平淡得無一絲起伏,平靜的眼眸看著眾人時倒影不出任何影像,卻又似包羅了世間萬象。
  靜,清,幻。
  君墨籬看著來人只想到這三個字,唯有這三個字。靜,時間似乎已在此人身上已凝滯停止,無法前進,更無法後退。清,任何人都已無法在此人身上看到任何顏色,清澈見底,透徹得無一絲色彩。幻,虛無縹緲,美若虛幻,如鏡中花水中月,明明觸手可碰,卻又似隔著萬水千山,虛無空明。明明應是寂寞入骨的神明,然君墨籬卻在對方身上看不出絲毫寂寞孤獨。只因,有一種人早已將寂寞當習慣,將寂寞當做理所當然。那種人,享受寂寞,忘卻寂寞。矛盾的存在,卻又如此理所當然。
  君墨籬看著無數人在身旁俯倒叩拜著來人,自己的身子卻不願動絲毫,亦不想跪倒一分。
  夜,夜...
  想要呼喊出對方的名字,君墨籬卻只覺如鯁在喉,無法說出半句語言。縱使相貌變幻,縱使身份地位變幻,墨籬依舊可在第一眼認出你,只是,你的眼為何卻已容不下天地分毫。
  緩步走向前,神皇平靜的看向君墨籬。
  “我聽到有人在喚我,是你麼。”
  “是,是我。”君墨籬看著對方平靜無一絲漣漪的眼眸,心中微澀,然唇依舊不可抑制的上揚。
  “你知道我叫什麼?”
  冰冷似萬年化不開的寒冷的手緊握住君墨籬,神皇淡漠的牽著君墨籬的手走向殿場正中央。
  “你忘了你的名字麼?”微握緊手,君墨籬輕溢一絲微笑,心中的澀意漸漸蔓延。
  夜,什麼時候開始,你的手已不再溫暖,已如此冰寒毫無溫度。
  “他們喚我神皇,神皇陛下,萬年無人喚我的名字。”
  “我,忘了,忘了叫什麼...”
  君墨籬聽著冰冷得無一絲起伏的話語,神色微柔。
  “這枚戒指是我遺留在人間的,我必須收回。”
  君墨籬還未開口,神皇便已輕抬起君墨籬的手,將君墨籬手指上的戒指緩緩褪下。君墨籬看著被神皇拿去的戒指,神色無一絲變化,只是淡淡微笑看著對方。神皇見君墨籬微笑的雙眸,沉寂的雙眸似有光華溢過,一閃而過的光華快到便是連君墨籬也未來得察覺。
  “你知道我叫什麼。”輕握緊從君墨籬手指上褪下的戒指,神皇平靜的詢問出聲。
  “君夜寒,你叫君夜寒...”君墨籬清晰地柔聲出聲,清靈的聲音帶著一絲思念。
  “?”一聲輕響打破安靜的氛圍。
  君墨籬微側頭看向聲源之處,待看清製造聲響的人時,唇角的笑意漸漸上揚。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姿,除了更顯出塵,離世,君墨籬再找不出此人的一絲與曾經的不同。嵐聖音,居然還活著。不,活著也很對,畢竟是自己契約的終生奴僕,自己未死,他又怎會率先離去。
  嵐聖音俯身撿起掉落至地面的錦盒,清冷的神色微沉得走至神皇之處。
  “神皇陛下。”
  將手中的錦盒遞至神皇手中,嵐聖音都可感覺至自己雙手在顫抖。神皇平靜的接過錦盒,雙眸沉寂的看著君墨籬。手指輕打開錦盒,神皇平靜的拿起盒中的物飾。
  “把它戴上。”君墨籬接過散發著溫潤的純白色耳飾,淡笑的輕按上左耳之處,白色的光華微溢至整個身子。
  神皇看著君墨籬未有任何猶豫的戴上耳飾,聲音平淡出語。
  “從現在起,你是傾蓮君妃。”
  一直匍匐至地面的人聽到神皇的話語,原本就不平靜的雙眸,此時更是波瀾驟起。君侍中,除了神妃,神侍以外的品級,幾乎再無人可得封號。若神妃,神侍以外想要封號,唯有被神皇陛下寵倖過的人方才有機會得到,而此凡人一看便是初次到達神界,何來寵倖一說。除非,神皇陛下已決定寵倖此人。種種猜測紛擾在所有人的思緒中,其中神色最為複雜的要屬那些神妃侍君們,不斷變換的神色,帶著無人察覺的殺意。君墨籬微抬眸看著神皇淡然離去的背影,唇角輕揚。
  嵐聖音微緊握手心,淡然的看向君墨籬。
  “恭喜傾蓮君妃,被神皇陛下選為今日的寢妃。”
  微側身,嵐聖音輕側身指向一旁的御駕之上。
  “請傾蓮君妃先去芸茵閣沐浴,神皇陛下會在承恩殿等候傾蓮君妃。”
  君墨籬笑意加深的看著嵐聖音恭順的神色,緩步走上御駕。有些事情似乎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不過只要你還是你便足矣。無論你今日選擇握住墨籬的手是因為一時心起,還是因為靈魂中依舊存留的記憶。墨籬都會當作你依舊未忘記,依舊還殘留著一絲溫暖。
  承恩殿,好名字。
  只是不知該如何承恩。

第121章 承恩閱情(1)

  柔軟輕若薄雲的衣衫寬鬆的套至身上,略一走動袍內的身型便會清晰地顯現,輕扯了扯單薄的衣衫,君墨籬看著鏡內清晰顯現面容,笑容略帶一絲暗沉。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套上如此外露的衣衫,只為了博得恩寵,一個曾經許諾要一生不離不棄自己的人的恩寵。笑意輕揚,剔透的雙眸略帶一絲暗嘲,或許是嘲諷自己此時所做的一切,更或是嘲笑這天,這地的一次次的懲罰。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人,為何卻不斷地分開,一次次的考驗。何其累,卻又不舍放手,亦是永遠無法放手。輕斂笑意,君墨籬悠然走至門外,白皙如玉的雙足赤裸的踏上早已等候的御駕,和風拂過,君墨籬輕攏了攏有些鬆開的衣襟,神色淡然的看著不斷飛躍而過的仙殿。周圍不遠處不斷有著仙子上神快速的飛躍而過,雖然快速的經過了自己的御駕,然君墨籬依舊可以感覺到強烈的窺視感覺。感覺一道道似打量物品的眼神,君墨籬優雅的靠至御駕的椅背上,唇角緩緩上揚。真像,此情此景何其像那自己曾經初至圖蘭帝國之時,被君夜寒看重這時所發生的一切。
  曾經,自己是以一廢物九皇子獲得寵愛,一個身軀廢敗的皇族皇子。只是,此次自己是已一凡人之軀獲得恩寵,一個被眾神俯瞰的人間凡人。不知這回是歷史的重演,亦或是上天又一次的玩笑?清風微拂,撩起絲毫未束的墨發輕舞,淡笑的聽著空中傳來的輕渺樂曲聲,寧靜美好。青鳥向目的地快速的飛躍而去,揮動的翅膀在空中發出輕微的聲響。隨著目的地的接近,飛躍的速度緩緩減慢。看著前方已漸漸顯現的大殿,君墨籬將微亂的髮絲輕理了理,緩步走下已停下的御駕。獨自走向似是空無一人的承恩殿,經過殿門之時,君墨籬微掃了一眼大殿殿門,看到大門之上刻畫的並蒂雙生白蓮,手指不由輕撫上白蓮的花瓣,雙眸清波微漾。
  “你喜歡白蓮。”
  淡漠的聲音似平靜的湖水從殿內傳出,平淡得無一絲起伏。
  “不”君墨籬淡笑的回道,微收回手,腳步輕悠的邁至殿內。
  “我只想起了一個人。”
  “是想起了那位為了可以永世羈絆住你,不惜分割自己靈魂的人間帝王麼。”平淡的聲音冷漠得無一分情緒的外露,空寂冷然。
  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坐至大殿正中央高榻之上的人,步伐一點點的走進上方。簡約素雅的衣袍輕撩,出塵的身姿似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誘惑。
  “是,我想那人,一直不忘。”淡笑的走近神皇,君墨籬自然的坐至軟榻一旁。
  平靜的看向坐至身旁的君墨籬,神皇手指輕撫上手中的戒指,純黑的九瓣蓮神秘純淨,美好如初。
  “我記得你。”
  神皇看著君墨籬微笑略帶黯然的雙眸,淡然出聲。
  “你叫君墨籬,君夜寒最愛的人,你和他相愛,又一次次分開。君夜寒為了找你,統一大陸獲得最強的實力,等了一千年便到了極限。”
  君墨籬聽著神皇的話語,唇角漸漸上揚,眼中卻是冷漠若冰霜。
  “你什麼都記得,是不是。”
  輕緩的話語聲冷淡似寒風,讓空曠的大殿更顯冷寒若冰。
  “記得,只是忘了自己凡音的名。”
  “凡間的名?呵呵...”君墨籬聽著神皇平淡的話語聲,輕笑出聲,清冷的笑聲悠然回蕩在大殿,空洞嘲諷。
  “君夜寒,原來這個名只是你凡間的名,你現在是神,所以凡間一切都是雲煙,不,或者連雲煙都不是。”輕笑的指著神皇沉寂的面容,君墨籬笑意微揚的看著對方。
  “你是神,我只是一凡人,勞煩你還記得曾經,多可笑,我寧可你是忘了,所以才會如此這般。承恩殿,多好的名字,不知有多少君侍在此承了你神皇的恩澤,你又撒了多少露。”笑聲愈來愈大,君墨籬輕扶住一旁的塌沿,輕顫的身子似是笑的不可抑制。神皇看著君墨籬笑得虛軟至極的身子,手不由自六的扶向對方,平靜沉寂的眼眸波瀾輕起。
  “為何笑,我記得以前的你一不開心便笑的更大聲。”
  感受到手心溫暖,神皇平淡的看著君墨籬剔透的雙眸。
  “你記得?呵呵,你都記得?真好...”
  “多好,我以為你忘了一切,原來都記得,真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了。”
  揮開神皇冰冷的手,君墨籬緩步向後退一小步,唇角輕揚清淡的笑意。一步步的向後退離,君墨籬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神皇,笑容愈顯淡然。一直以為君夜寒忘了所以才會如此,原來只是自己一廂情願。未曾忘記,一直記得,只是將凡間一切都拋卻麼。何其殘忍,何其不公。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人,神皇身影未動分毫,只是平淡的坐至位上,越來越遠的距離,似是兩人越見遠離的心。君墨籬方要踏出承恩殿,便覺一股極強的壓力從殿門之處傳來。還未來得及躲開,強大的衝擊力便直壓全身,身子似是被千鈞之力撞擊,瞬間向後倒飛。
  “我並未允許你離開。”
  冷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君墨籬感覺到緊縛自己身子的手臂,笑意微冷。
  “當然,你是神皇陛下,至高無上,誰敢忤逆你。”
  “嗯”
  聽到身後之人居然應諾自己的話語,君墨籬笑聲更是冷漠,微放鬆身子,君墨籬驀的轉身,手心狠狠地擊向身後之人的心口。
  “?————”
  重重的撞擊聲響回蕩在大殿,君墨籬神色微怔的看著離自己不過半尺來遠的神皇,剔透的雙眸微訝。不是因為自己居然能打中身為最強的神明而訝異,而是,君墨籬感覺到方才擊向神皇心口的一掌並未感覺到任何溫度,不,應該說是心跳。
  “你怎無心跳?”
  瞬間回過神,君墨籬神色恢復平靜,淡然的看著一直緊拉著自己手臂的神皇。
  “無心,何來心跳。”
  看著君墨籬微詫的眼眸,神皇淡然的應道,有一瞬間,神皇可感覺到一種熟識感,一種來自靈魂的震撼,連自己也無法言語的心悸。然,這種感覺消逝的太快,連自己亦無法捕捉到,快得似是所有感覺只是幻覺。聽著神皇平淡的話語聲,君墨籬身子微靠近對方,一手輕靠近對方的心口之處,只覺觸手之處滿是冰涼沉寂,無溫度,更無心跳。雙眸波瀾驟起,君墨籬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現實,方才已心緒起伏過大,而忽略了神皇異樣之處,如今,認真端詳,才發覺對方如此神色與模樣,根本不似一個有著任何情緒的人。神明雖無情,並非是無心。便如自己今日所接觸其他神明,雖冷酷至極,卻至少有血有肉,會笑會生氣。而神皇,神色平靜得若一灘死水,雙眼更是沉寂的無一絲光芒。已非無情,而是無心。難怪會感覺不到一絲孤寂。原只是因為連心都無,何來去感覺外界所有一切。連寂寞都拋棄的人,縱使是神,又如何在萬年的歲月的長河中走下來。
  “心呢?”君墨籬聲音微顫,淡然的雙眸波瀾暗湧。
  “凡間?神,天譴。”
  神皇平靜的看著君墨籬薄霧輕攏的雙眸,似是想開口,卻發現張口不知如何說出聲。君墨籬看著神皇欲語的神色,神色微凝。
  “?神?天譴失心?”君墨籬輕靠近對方,感受著神皇身上寒冷似冰的身子,雙眸微沉。
  “你為何不開口?”輕拭對方的唇瓣,君墨籬淡然出聲,早就發覺對方說話之時,從未開口,那冰冷的聲音似是從大腦中傳入,機械冰冷。神皇感覺君墨籬漸漸抱緊自己的身子,並未有一絲拒絕的意思,君墨籬溫暖的身子不同於自己的冰冷,讓早已冰冷萬年的身心產生一絲眷戀。
  眷戀,這種感情讓神皇覺得陌生卻又熟悉至極。有多少年了,未為外界的一切動容過。如今卻不知為何想要回抱住懷中人,想要開口傾訴什麼。開口?想到這個,神皇平靜的神色微微變化,自己似乎從未開口說過話,多少年了,自己再也未開口說話,只是用神識與人交談。都快忘了,自己也可開口說話。便如無人喚自己的名,自己都忘了自己原來還是有一個名。
  “君,墨,籬...”
  輕明的聲音一字字的響起,不同于原本平靜若死水,反是如清幽冷瑟的琴音,扣人心弦,輕渺寧靜。君墨籬神色微怔,抬頭看向神皇,唇角笑意微微上揚,雙眸似水般柔和。
  “我叫君墨籬,你叫,君夜寒,神皇君夜寒。”
  輕拂過神皇白得沉寂的長髮,君墨籬亦是一字一頓的輕語出聲。若曾經的自己裝作失憶時,君夜寒認真的告訴自己那般,悲傷亦溫情。你說過,只要我們的靈魂還在,縱使離去,我們的愛戀也永在。你說過,你早已無心,你的心便在君墨籬身上,那麼,如今的墨籬便用自己的心溫暖你,讓你明白,愛...
  “君夜寒,我叫君夜寒...”神皇,不,應是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柔和的雙眸,雙眸微瀾,似是想笑卻無法笑出,只應萬年的沉寂,太過長久,已無法輕易笑出。
  看著君夜寒仍舊無一絲情緒的面容,君墨籬眉宇微斂,雙手微滑落。
  “不是要承恩麼?我來承恩。”
  輕拂過君夜寒冰冷的身子,君墨籬雙手一點點曖昧的向下移動,神色溢滿認真。手指在君夜寒身上到處煽風點火,然君夜寒依舊一臉平靜,無一絲變化。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安然不動的神色,雙眸卻凝著一絲隱憂,似喜更似悲。
  “你無感覺?”
  “何感覺?”君夜寒平靜的看著君墨籬詢問的神色,淡漠出聲。
  “欲望,你無欲望。”
  “為何有欲望?”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依舊毫無反應的身子,唇角微微上揚。
  “你若無欲望,那麼你何來那些君侍?”
  “夢幻”君夜寒微揚手輕點空中,一道晶瑩的水幕出現在兩人眼前。水幕之上一絕色女子獨自躺在床上,不斷地呻吟,身子不斷地獨自晃動,嬌吟不斷。笑意加深,君墨籬看著那沉浸在幻境中獨自抒發欲望的女子,雙眸波光微漾的看著君夜寒依舊平靜的眼眸。
  “你無欲望,墨籬教你如何?”
  輕靠近君夜寒,君墨籬輕吻上君夜寒冰冷的唇,身子輕輕的壓在君夜寒的身上。

第122章 承恩閱情(2)

  輕柔的吻似更似深沉愛戀,溫柔繾綣不願有一絲的分離。清淡的冷香縈繞在鼻尖,沁人心脾。手指輕挑開君夜寒簡約素雅的外衫,溫暖的指尖輕劃過顯露在外的冰冷如玉肌/膚,手指輕撫,君墨籬輕吻了下君夜寒一直未有絲毫回應的唇。
  “可以麼?”
  微抬頭看向面容平靜的君夜寒,君墨籬話語微沉的輕聲詢問著。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掩的雙眸,神色淡漠的點頭。微笑的看著君夜寒應允的動作,君墨籬輕咬上君夜寒的唇,加深彼此的吻,緊緊相貼的雙唇傳遞著彼此的溫度,君夜寒冰冷毫無溫度的唇此刻似被君墨籬溫熱的唇所感,漸漸不再如初時冰冷。君夜寒感受著唇上的溫熱,神色微瀾,一直未有絲毫動作的手不知覺回抱住上方的君墨籬,雙唇微啟漸漸回應著對方。感受著君夜寒的回應,君墨籬眼眸愈顯沉暗。唇舌相纏,唇齒相交,溫熱的氣息緊緊 傳至君夜寒冰冷的身子。原本平穩的氣息漸漸淩亂,君墨籬氣息微亂的輕褪下君夜寒的衣裳,溫暖的雙手緩慢遊走在君夜寒冰冷完美的身子。衣衫一件件的褪去,溫熱的氣息縈繞著兩人身周,緊緊相纏。手指輕措君夜寒微涼的身上,似帶著流連一點點的向下滑去。手指輕褪去褻褲,白色的薄紗衣褲一點點褪下。輕分開兩人緊緊 貼合的唇,微腫的雙唇輕吻上君夜寒平靜空寂的眼眸。微抬頭,認真的看著君夜寒淡漠毫無起伏的神色,君墨籬的手一點點的移向對方依舊毫無欲望的下身,溫暖的手心輕握著對方沉睡的欲望,動作柔和帶著一絲挑逗。良久,見君夜寒依舊沉寂的神色與無法XX起一絲欲望的身子,君墨籬輕咬上對方的鎖骨。一路輕咬下留下數個齒痕。
  “欲望很重要麼?”君夜寒感受著君墨籬似是一定要挑起自己欲望的舉動,平靜的詢問著。
  “重要,很重要。”聽著君夜寒冷瑟的聲音,君墨籬微抬頭看向對方沉寂的眼眸,笑意柔和。
  “欲望,在凡間是罪惡的根源。”
  平淡的出聲,君夜寒淡漠的看著君墨籬。輕坐起身,君墨籬騎坐在君夜寒的身上,笑容旖旎清麗。若是一開始君夜寒說此話,君墨籬或許會輕嘲,然此刻,君墨籬知曉君夜寒並無任何嘲弄凡人的意思,或許君夜寒根本不知曉嘲弄是何種情緒。一切只是出於本能,出於本意開口,無一絲掩飾。這樣的君夜寒是最強大的,亦是最乾淨的存在。
  “墨籬只是,想要你。”
  溫聲出聲,君墨籬輕撫上君夜寒鋪散軟榻之上的白髮,純白的髮絲若君夜寒平靜的雙眸,看不到一絲色彩,沉寂淡若虛無。君夜寒聽著君墨籬柔和的話語聲,平靜的思緒似被觸動,沉寂的雙眸略起微瀾。似是想到什麼,君夜寒看著君墨籬魅惑的雙眸,原本沉寂的欲望似是有些萌動,一切快得讓君夜寒無法預料。想也未想,君夜寒淡然的將君墨籬不安分的雙手輕拂開,雙手輕扣住君墨籬的肩,身子驀的翻轉將君墨籬重重的壓在身底。看著君墨籬略訝異的眼眸,君夜寒未置一語,雙手緊緊的縛住君墨籬的身子。雙手輕劃過君墨籬的衣衫,單薄簡單的衣袍瞬間消散。看著瞬間未著寸縷的君墨籬,君夜寒一手緊緊的束縛住君墨籬的雙手神色平靜的看著君墨籬微沉的雙眸,話語平淡。
  “我的心無欲望,我的身有。”
  輕抵開君墨籬的雙腿,不待君墨籬思緒回轉,一陣劇烈的疼痛從私密處傳來,身後之處似是被強行的撕裂,冰冷的欲望直直的進入自己的體內,無一絲前奏。疼痛來得太過突然,太過強烈,讓君墨籬一時無法承受,不由疼痛的輕痛哼出聲。君夜寒壓住君墨籬的身子,毫不憐惜的進入對方的身子,一次次狠狠的貫穿,一次次重重的撞擊,每一次的進入皆令君墨籬欲痛呻出聲。巨大的欲望進入體內不若曾經的灼熱,反是冰冷似鐵,一次次的冰凍著早已疼痛至極的密處。輕咬紅唇,君墨籬強忍著猛烈撞擊所帶來的撕裂疼痛,雙手微顫的抱住君夜寒冰冷的身子。君夜寒平靜的看著君墨籬強忍疼痛的面容,剔透的雙眸似朦有一層淡淡的薄霧。
  “痛就叫出來。”平淡的出語,身下動作未有一絲舒緩,反是越來越猛烈。狠狠進入的欲望,讓君墨籬終是忍不住痛哼出聲。火熱的內壁緊緊包裹著冰冷的欲望,極度的冰冷讓君墨籬只覺置身於冰與火的交替中,痛苦難忍。水眸微蒙的看著君夜寒,那高潔如神明的面容上淡漠的看不出一絲情緒,若非如今君夜寒正如此激烈的進入自己,又怎會聯想到這樣的淡漠的神明會有著如此強烈的欲望與毀滅的意識。雖然疼痛欲死,然君墨籬卻只想狠狠的擁抱著君夜寒,心無欲望,便讓你的身先陷入欲望。
  欲望,雖是罪惡的根源,何曾不是一切愛的初始這源。無欲則無求,無欲則剛。
  然在君墨籬眼中,唯有欲望才有愛,愛有多深,兩人之間的欲望便有多強烈。想要在一起,想要永遠的不分離,想要永遠的只屬於自己,所以的一切,源於欲望的促進。源於欲望的羈絆。縱使毀滅,我們在一起的欲望亦會永存。
  緊抱住君夜寒,讓兩人的身子更是緊緊的貼合在一起,伴隨著身子劇烈的疼痛,更多的卻是黃嬿璘萬物的愛戀。君夜寒任由君墨籬緊緊抱住自己,雙手微攬住君墨籬的肩,將微顯纖瘦的身子輕抱起,寬大的軟榻瞬間消失,君夜寒緊緊的將君墨籬的身子在抵在牆上。未免身子的滑落,君墨籬雙手緊緊的攀至對方的頸項上,身子無力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神明的欲望一旦喚醒,作為凡人的身子是難以承受。”
  緩緩的將XX退出,君夜寒淡漠的出聲,看著君墨籬隨著自己XX的抽離而略緩的神色,君夜寒雙手將君墨籬疼痛得有些虛軟的身子撐住。
  “無法承受神明的欲望,只會讓你加速死去。”
  清悠的話語聲若歎息無奈,讓聽者只覺那原本無情的聲音似是染上一層輕微的情緒波動。
  “你在擔心我?”強忍身後的疼痛,君墨籬輕揚一絲笑容,雙眼微漾的看著君夜寒。
  “嗯。”君夜寒淡然應承,連自己亦是不知曉為何會看到君墨籬疼痛的神色會感到不忍,千萬年來第一次如此,讓自己亦覺難以適從,卻又無法擺脫。或許真的是因為曾經腦海裡存在的一些殘存記憶受影響,但這種牽強的理由連自己亦是無法相信。未再多做他想,君夜寒淡然的看了一眼君墨籬蒼白的面容。一手輕推向牆壁,雪玉的牆壁瞬間若一波春水蕩漾泛起漣漪,兩人的身子緩緩的陷入牆壁中,逐漸的消逝。溫暖淡藍的水液流淌在君墨籬身周,瑩瑩的藍色光華將兩人包圍在其中。溫暖的水液似是流進體內,一點點的治療著身後原本被狠狠撕裂的私處。水液流入疼痛之處,帶著一絲絲酥麻,令君墨籬只覺這種感覺比疼痛更難以忍受。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斂的眉目,坐在岸邊微撩藍色的暖水,冷淡的看著君墨籬此刻的情境。隨著身後私密之處越來越酥麻的感覺,君墨籬只覺體內的火越燃越烈,似要將自己焚燒,身後原本被撕裂之處此時更是帶著難以啟齒的欲望,只想在下一刻被人狠狠的佔有,侵入。強忍著身子越來越難以控制的欲望,君墨籬輕站起身,想要離開這讓自己難以自控的地方。
  “無法控制欲望就想逃離。”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想發上岸的動作,手中沾染的幾滴水珠輕彈而出,瞬間將君墨籬彈落至水中,晶瑩的水珠在水中瞬息間變化成透明的藍色絲帶,將君墨籬的雙手雙腳緊緊的束縛至水中無法動彈。身子緩步走入水中,君夜寒看著氣息愈加淩亂的君墨籬,手指輕撩君墨籬微泛紅的身子,感受著手下的身子微微的顫抖,君夜寒手輕劃向君墨籬的早已插立的欲望。
  “這只是剛開始,你後悔了麼?”
  “不”君墨籬感受著體內灼熱欲死的熱浪,聲音微暗的艱難開口。身子因為被緊緊束縛住,無法動彈,君墨籬只得強忍著體內的灼熱,不讓自己發出難耐的呻吟聲。感受著君夜寒冰冷的雙手劃過自己的灼熱的身子,君墨籬只覺自己此刻自己的體內的火愈燃愈烈,雙唇微啟。
  “墨籬對你,從來不悔。”
  微啞的聲音似是缺水般,乾澀難耐。
  “記住你今日說的話。”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瀲灩的雙眸,唇角微動,似是在笑。
  藍色的絲帶漸漸縛緊君墨籬的雙手,雙腳卻是無力的任由兩道來自水底的絲帶拉開,攬住君墨籬滾燙的身子,君夜寒冰冷的身子緊緊的貼合上,冰冷的欲望進入君墨籬那火熱至極的內壁之時,君墨籬只覺得全身血液皆要沸騰起來,身子原本的虛空只覺在這一刻被瞬間充盈滿。欲望一旦找到突破口,那麼帶來的只會是更多的需索與無盡的索要。
  君夜寒無心,便心無所欲。無欲時便是世間上最美好,最惑人的珍寶放在自己眼前,亦不過如過眼雲煙,淡然若浮雲。然,這樣沉寂的心如若有一天真的找到了想要之物,要麼會無意的錯過,要麼會緊緊的抓在手心,一刻不願分開,一刻不願鬆手。而君墨籬卻正是打開這個突破口的人,將原本沉寂千萬年的身與心找到了想要的欲望,這積累千萬年的欲望在這一刻噴薄,真正難以承受這突如其來的欲望的人並非君夜寒,而是君墨籬。君墨籬此刻只覺身子已不是自己,總算有些明白為何君夜寒會問自己會不會後悔。想要睡過去,閉上眼休息,然包圍在自己身周的水液是有著莫測的力量,讓自己的精神時時刻刻保持著清醒。承受著身後猛烈的撞擊,君墨籬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雖身體早已疲憊不已,然意識卻是清醒至極,疲憊與快感不斷的交織在大腦,讓君墨籬只欲暈眩過去。君夜寒將君墨籬的身子緊緊的抵在岸沿上,一次次的進入只覺自己似要將對方的身子溶入自己的骨髓中。似有什麼在自己的體內蘇醒,朦朧不真切。唯有一次次的進入,才可感受到一絲極難察覺的牽絆,與身下之人無法斬斷的牽絆。
  神界沒有黑夜,唯有無盡的白日。君墨籬不知道這樣已經多久,只知自己身子早已在不知何時已無力動彈一絲,只能任由君夜寒一次次的變幻著姿勢,一次次的進入。
  很累,但,不悔。
  只因,這樣可以更清楚的感受到你的存在,你在我身邊。
  緊抱住君墨籬的身子,君夜寒將兩人的身子緊緊的貼合在一起。若入骨的相思,抵死纏綿。

第123章 爭風吃醋

  純白的光華照耀在殿堂內,寬大典雅的床上,一道淡淡的光華包圍在床上,一白衣男子安靜的躺在床上,素淨的面容寧靜祥和。隨著床上剔透的光華漸漸的淡去,床上安靜躺著的白衣男子身子微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君墨籬感受著身體內無盡的力量,雙手緊緊握緊,澎湃的靈力微溢,有些難以自控。雙手輕按床榻,君墨籬身子瞬間消失至寬大的床榻之上,再出現之時,已是雙殿門檻之處,微轉身,君墨籬看著典雅堅固的床榻一點點的從床頭慢慢消失。消失,不是消逝變成煙灰,而是完完全全的消逝,天地間再也無消逝事物的存在痕跡。完全的吞噬,再無回歸的可能性。這便是力量麼,不屬於凡人的力量。微笑的看著纖長的手指,君墨籬輕笑出聲。
  難怪會叫承恩殿,原來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承歡。承恩承恩,承受神的恩賜。難怪說自己的身體無法承受,原來並非是指凡人的身體無法承受神的欲望,而是無法承受隨著接受欲望之時傳與自己的力量,那強大無匹,屬於神的力量。
  沒有黑夜的交替,君墨籬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自己是在何時沉睡過去。回頭看向空無一人的大殿,君墨籬輕揮流雲素衫長袖,原本擺在殿內的精美器物瞬間消失不見。手指輕劃空中,平穩的空中隨著君墨籬手指的劃動瞬間出現一條紫色的裂痕,紫色的裂縫似是來自異時空,幽深神秘。
  “原來自身靈力達到時空的臨界點,是可開闢新的時空,有趣。”
  輕擾袖擺,君墨籬淡笑的看著時空的裂縫漸漸的消失,雙眸微帶一絲興味。如果自己再繼續強大下去,或許有一天真的可以隨意穿梭時空,更或者可以創建一個屬於自己的時空。
  神跡,無所不在。
  只是,需通過君夜寒XX才可快速獲得強大的力量,這條捷徑君墨籬如今並不想多加考慮。畢竟自己與君夜寒不可能時時刻刻XX,且亦不是自己如今的身子可以承受。想起那記憶中似是永不止息的索求與無盡欲望,君墨籬不得不承認很難承受,縱使自己如今實力再加強數倍也極為難以承受。且,欲望無止境,君夜寒的欲望到底有多深,君墨籬此刻並不想再去試探。悠然轉身走出殿門,君墨籬將這些念頭暫時壓下。淡淡的蓮華清香漫溢著整個殿堂,君墨籬緩步走在平坦的玉石板上,微笑的看著眼前的滿池白蓮。坐至一旁的石欄上,君墨籬看著被雲煙縈繞的縹緲大殿,神色淡然。整個大殿似被獨自隔離開來,找不到出路,圈圈繞繞,不斷的向前走,最終皆會回到原地。清閒的站起身,君墨籬看著滿池白蓮,雙腳輕踩在半尺見寬橋欄上,清風拂過,衣袂翩飛,輕渺的身姿似欲隨風離去。腳步輕盈的從橋欄上向水面跳去,雙腳輕踩水面,身姿翩然若驚鴻在水面上到處飛躍。微笑出聲,君墨籬輕踏著水面踩踏,激起水圈陣陣。片刻,君墨籬看了看平靜的水面,微笑的走至水岸邊歇息,方走至岸上,便覺心口突湧出一陣劇烈的疼痛,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若刀割般在自己的身上一刀刀的劃過。不斷洶湧的靈力在身體內橫衝直撞,只欲將全身經肪盡碎。
  一手緊緊按至胸口,君墨籬臉色蒼白的坐至一旁的石欄上,身子微顫,努力的壓抑著讓人只欲死去的痛苦。一白衣素衫男子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看著君墨籬蒼白得剔透的面容,神色平靜。看著君墨籬不斷抑制痛苦的神色,白衣男子雙手不由輕撐著身前的雕花欄。良久,直到君墨籬緩緩站起身,蒼白的面容漸漸恢復了一絲血色,白衣男子方才漸漸隱去身形,消失在原地,唯留下雕花欄上半尺深的手印。眉宇微凝,君墨籬感受到靈力漸漸回緩,微松一口氣,瞬間又似感覺到什麼,略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一處樓亭,看著空無一人的樓亭,君墨籬輕按了按有些疼痛的頭。方才那一瞬間,君墨籬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很熟悉很強烈的感覺,但又只覺一切是夢幻,或許是自己方才身子太過痛苦才會出現幻覺。果然,無論得到什麼,都會有相應的付出與代價。自己如此輕易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也是須付出代價的。若無法控制住強大的靈力,只會讓自己的身子隨更多的痛苦。身子疲憊的靠向石欄,君墨籬輕抬頭看向空曠無際的天空,此時唯覺心中一片空茫。什麼也不想,什麼也想不起,是否這樣更好,更簡單。
  空中一陣波動,一白衣男子身影漸漸清晰的顯現在君墨籬身旁。
  “來了。”君墨籬感受到空間的波動,並未回頭,只是淡笑的垂首,看向滿池白蓮。
  “我是來送藥膳的。”清冷的聲音若來人的身姿容貌,清幽冷然。
  “放下吧。”
  看著身前倚欄淡笑的君墨籬,嵐聖音冷淡的走至一旁,將手中散發著清香的藥釀放在橋欄上。
  “實力增長太快,你如今是凡人的身子無法承受,必須要用藥膳調理。”
  “嗯”君墨籬淡然應聲,接過藥膳,看也未看便一口飲盡。
  “恭喜”
  悠冷的聲音冷淡的響起,嵐聖音看著入目之處滿是白蓮的池水,雙眸微溢一絲嘲諷。
  “何喜?”君墨籬微笑的側首看向嵐聖音,話語淡然。
  “你的目的已達到了,勾起神皇曾經凡間對你愛戀的情誼,獲得神皇的恩寵,得到無上的力量,難道不應恭喜麼。”
  “嵐聖音,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君墨籬淡然出聲,唇角緩緩上揚。
  “不是這些?那你還想要多少?在凡間時,你要的便是因為不少,因而害了不少之人,神皇還是人間帝王時,因你的出現變得瘋狂,執念。如今到了神界,你又再次出現,我不希望看到的又是一次腥風血雨。”嵐聖音微諷的看向君墨籬,神色冷然。
  “不過,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君墨籬。凡間界已經為了你差點覆滅過,這次我不想再看到神界因為你再一次經歷死亡的陰影,也不會再一次發生。無人會幫你,君墨籬。神皇如今便是覺得你不同,也不會幫你,畢竟因經你,神皇已經無心更無情。雖然因為在凡間我與你簽訂了奴僕契約,如今依然無法將你怎樣,但是至少有一點,我可以不受你控制,如今的你,再怎樣,也只是壽命幾十歲的凡人,只能任人拿捏”嵐聖音將藥碗隨意丟擲池水中,輕笑的看向君墨籬。“不過我也不會讓你死的,畢竟我與你也有著契約,你死了我也不好過。”
  君墨籬看著嵐聖音嘲諷冰寒的眼眸,淡笑出聲。
  “我相信君夜寒,我也從未將自己的希望寄予在別人的身上。而且,你亦不要將自己說的如此偉大,找什麼理由說自己是為了不讓墨籬霍亂神界,你的私心到底為何墨籬也懂。”
  “是麼,君墨籬,那麼我們看看誰笑到最後。有時候太過相信一人,只會讓自己輸得更慘。”微笑出聲,嵐聖音雙眸微冷的看著君墨籬淡然自若的神色。
  “不相信又怎會知道不值得相信,更何況,為何你從來不想想贏了會得到什麼。”
  君墨籬知道自己此刻可說是身處四面楚歌的情境中,自己若想讓君夜寒再次擁有情感,並非一日兩日之事,若這其中沒有君夜寒的庇護,不要說一日,或許連一秒的時間都不需要,便會被他人滅到連灰都不剩。如果最後最終亦會走向毀滅,君墨籬依舊會如從前般,寧可玉碎,不為瓦全。且,所有一切皆未定局。自己將所有一切都壓在君夜寒身上,也只相信君夜寒。所有一切只為君夜寒,也只要君夜寒,得到了,便足矣。
  嵐聖音看著君墨籬淡笑無畏的神色,伸手輕扣住君墨籬的手臂,向外拉去。
  “走吧,你初次承恩,如今醒來該見見眾位侍君。”
  隨著話語方盡,兩人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之時,君墨籬便出現在風景如畫的玉石階上,不遠處的樓亭傳來言笑晏晏的笑語聲,氣氛極為愉悅開懷。嵐聖音輕推了推君墨籬的身子,輕笑道。
  “怎麼,不敢去麼。”
  君墨籬淡笑出聲,輕拂袖擺,悠然的獨自走向樓亭。典雅的八角樓亭內,圓木桌前圍坐著七位面容極為出色的美人,或輕語連連,或笑聲嬌媚,皆各具千秋,美豔絕倫。隨著君墨籬身影的出現,七位美人談笑聲漸漸微下去,皆是笑容滿溢的看著君墨籬,似是見到君墨籬極為欣悅。
  “傾蓮君妃總算來了,姐姐們可是好等呢。”泠毓神妃媚笑的看著君墨籬傾世的容顏,纖手輕掩紅唇,笑意不斷。
  “來來,讓素雲姐姐好好看看,我們這難得又多了個美人,可要好生看看。”一旁的青衣素顏的絕色女子溫笑的看著君墨籬,伸手向君墨籬微招。
  君墨籬微笑的走向樓亭,腳步方要踏入之時,一陣和風迎面而來,一縷幽香輕拂過臉龐。
  “哎呀,我的流虹雲絹,那可是神皇陛下賜予的,還請傾蓮君妃幫幫忙撿下,謝謝傾蓮君妃了。”
  素雲神妃面容略帶擔憂的看向君墨籬,神色期盼。君墨籬微側首,便看到一條流溢著七彩光華的絲絹在不遠處的地面上。君墨籬看了眼不給自己絲毫拒絕機會的素雲,淡笑走向一旁,彎身向絲絹撿去。然手方要挨到絲絹之時,一陣清風拂過,恰好將絲絹刮向了另一邊,君墨籬只得走向另一處,再次彎腰撿向絲絹。然清風又一次吹拂而過,絲絹再一次飛離...
  清幽安靜的樓閣二樓倚窗之處,兩位姿容絕代的男子對面而坐。
  “那位是你的新侍君?”玄衣男子看著君墨籬所在的樓亭之處,笑容略含一絲興味。
  “嗯。”君夜寒拿起桌上的釀酒,平靜的看著窗外。
  “第一次看你如此心神不寧,我倒是很好奇那位侍君呢。”玄衣男子眼中笑意加深,輕挑眉目,神色滿含興趣。看著遠處的君墨籬依舊在不知疲倦的撿向絲絹,聽著那笑聲愈來愈大的樓亭,玄衣男子輕漾手中的酒液。
  “已經被你的那些嫉妒心強的侍君耍了這麼長時間還去撿那無用的絲絹,要麼是個傻瓜,要麼就是一個有著極強韌性,極強忍耐心的凡人呢。”輕笑出聲,玄衣男子站起身,微笑的掃了眼明顯有些分神的君夜寒,唇角笑意加深。
  “尊敬的陛下,看你如此魂不守舍,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近距離看看你那可愛的侍君,以慰你的相思之苦?”
  君夜寒淡然的看了一眼君墨籬之處,便回眸看了眼興趣盎然的玄衣男子。放下手中酒杯,君夜寒未言一句,便起身向外走去。玄衣男子看著君夜寒居然會真的如此做,興趣盎然的神色頓時滿溢興奮之情。
  看來,此次來得果然對頭。

第124章 只願為妻

  君墨籬看著再次被吹到遠處的絲絹,站起身,平靜的走至絲絹之處,彎身向絲絹撿去。一次次的彎腰,一次次的起身。君墨籬已不知自己來來回回如此多少次了,唇角的笑意依舊,淡然和和煦。聽著不遠處傳來的笑聲,君墨籬只覺得心中一片淡然。每彎腰一次,君墨籬想到的便是君夜寒曾經為了自己在那漫天雪地跪下的情景,有時,低頭不代表認輸。跪下,更不代表臣服。在君墨籬眼中,當他人以羞辱一人為樂時,真正的輸者並非被辱者,而是羞辱他人之人。這樣的人早已在心中輸給了自己,輸給了自己嫉妒的因數,輸給了自己可悲的自卑。淡笑的俯身,君墨籬再次撿向絲絹,七彩的雲紗絲絹毫不意外的再一次飄遠。
  “算了算了,一個絲絹讓傾蓮君妃撿了如此多次,還是姐姐自己撿進來罷。”素雲神妃看著君墨籬未有絲毫變化的神色,善意輕笑出聲。婀娜的身姿輕站起身,素雲神妃緩步走下樓亭,走至君墨籬身旁一手輕揚,七彩的絲絹便從地面緩緩飄向素雲神妃手中。輕抖了抖毫無灰塵的絲絹,素雲神妃溫笑的看了眼君墨籬略顯瘦削的身子,淺笑輕語。
  “傾蓮君妃看來是承恩時間太長,身子才會如此嬌弱,連絲絹都撿不起。看來應多補補身子。以免下次承恩之時承受不住。”話語方盡,嬌媚的笑聲從樓亭內傳來,泠毓神妃掩唇咯咯輕笑出聲。
  “素雲妹妹說的極是,我這裡正好帶著幾株三千年的雪蓮,準備帶來插花瓶裡欣賞的。沒想到傾蓮君妃如今身虛,正好給你用用,這對凡人來說可是極好的補品。”
  泠毓神妃嬌笑的看著君墨籬,瑩潤的手指伸手輕夾起一旁桌上玉瓶中的一株盛開的純淨雪蓮放在手心輕盤弄著。
  “傾蓮謝過泠毓神妃,素雲神妃的關心。”君墨籬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話語,淡笑的應聲。
  傾蓮,是的。在這裡,侍君是沒有權利擁有自己的名字,除非神皇賜名。若當初君夜寒未給自己傾蓮這個稱號,或許如今的自己連一個小小的稱謂也無,更枉論擁有自己的名。
  “我以為傾蓮君妃這麼高貴的人會不與對我們說話呢,原是我想錯了。”清幽的話語聲微溢輕嘲,一身淡藍素衫的男子微笑的看著君墨籬,出塵的身姿若空谷幽蘭,幽靜美好。君墨籬淡笑的看著不遠處容貌脫俗的男子,輕笑出聲。
  “各位神妃如此神姿的人物,傾蓮一凡人,見此難免心慚,又怎會是不願理會。”
  “傾蓮君妃真是懂事得讓姐姐心疼啊,來,讓姐姐好好瞧瞧。”
  素雲神妃坐至位上,溫婉素雅的面容略帶一絲疼惜,輕招了招手,笑意和善的看著君墨籬。看著樓亭內風姿卓越的美人,君墨籬微垂眸,唇角微揚的走至樓亭內。方一步入樓亭內,君墨籬便被素雲神妃纖手拉住坐至一旁。清雅的清香飄散至身周,各美人笑容輕漾的看著君墨籬。一時間每人皆未開口說話,只是神色間的笑意越顯高深莫測。
  “大家都別愣著啊,不是說好要送給新來的侍君禮物麼。傾蓮君妃,這是說好送給你的千年雪蓮,回去一定要用來好好補補身子。”泠毓神妃嬌笑的將手中的純淨雪蓮放至君墨籬身前,笑容媚惑。一旁的素雲神妃見此,未等君墨籬出語,便快速的將一藍色的錦盒放置君墨籬身前,溫笑輕語道。
  “傾蓮,既然我們已經共侍神皇,姐姐自是不會讓你吃苦頭。這天寶絲衣姐姐現在送你防身,以後穿到身上,便不會容易受傷。”
  其他神妃看著已有兩人送出禮物,笑意融融的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放置君墨籬身前,不斷解釋著禮物的好處。君墨籬看著身前瞬間堆滿奇寶的桌面,唇角笑意漸漸加深。一手輕按奇寶,君墨籬正準備出語時,一聲清越的聲音打破笑語連連的樓亭。
  “沒想到一來就看到如此多的珍寶,如此多的絕世美人,看來我可真是來得太是時候了。”輕悠的聲音帶著一絲的調笑,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一玄衣男子身影漸漸出現在樓亭前的階梯處,墨綠的長髮妖嬈的披散在腰際,邪魅的墨眸流溢著魅人的光華。唇角邪惡的上揚,魅惑的面容似來自地獄XX的惡魔。然眾人眼光卻並未看向這個無論身姿還是面容皆極為出眾的男子,而是看向其身旁與玄衣男子完全相反氣質,神韻的白衣男子。淡漠的雙眸沉寂若天邊的浮雲,觸之即散。白色的仙衣與那曳地的長髮讓沉寂的面容更顯虛幻,不真實,天地的任何顏色皆沾染不上,白得極致,虛無到極點。並非那純淨的白,而是拒絕任何色彩的白,容納不上任何顏色的白。這是被天在萬物拋棄的神,亦是拋棄萬物生靈的神。
  “神皇陛下聖恩,冥陽神君萬恩。”
  各神妃看著憑空出現的二人神色一時微訝,隨即快速的俯身行禮。
  “讓如此絕世美人給自己行禮,真是折殺我了。”
  冥陽神君魅筆笑出聲,魔魅的雙眸卻是興趣盎然的看著只是站起身,未有一絲行禮意思的君墨籬。緩步步入樓亭,冥陽神君看向君墨籬向前桌上的奇珍,肆笑道。
  “果然是珍奇異寶,看來各神妃美人倒是挺關心新來的傾蓮美人。”
  手指輕拿起桌上純淨的雪蓮,冥陽神君手指輕拂過雪蓮的花瓣,笑意微揚。
  “千年雪蓮,果是再了不過的補品。只是這種補品似乎神明才可承受,若讓傾蓮美人服用了,只怕下一刻便會靈力紊亂,爆體而亡。天寶絲衣,好東西,卻是極為好的護身之體,只是傾蓮神君如今實力還未達到,只怕穿上之後無法控制這神衣,會被這絲衣侵入意識,最後弄得神魂俱散。”輕笑的將手中的天寶絲衣丟向桌面,冥明神君看也未看神妃們早已變色的面容,手指輕觸碰向另一件寶物,正準備開口之時,君夜寒面色平淡的走至一旁,微掃了眼君墨籬身前滿是禮物的桌面,平靜出語道。
  “既是無用的禮物,要之何用。”
  袖擺輕拂,滿桌的奇珍瞬間化作煙灰,消逝得無影無蹤。一旁侍立的神妃見到此情境,原來蒼白的面容更是難看。輕咬了咬唇瓣,泠毓神妃笑容媚惑的走至君夜寒身前,動作柔媚。
  “陛下,是泠毓疏忽了,一直待在神界,一時忘了傾蓮君妃還只是一個凡人。”XX的話語略帶一絲委屈與傷懷,水眸盈盈。媚豔的容顏此時滿溢楚楚可憐的神色,令見到之人只想狠狠抱在懷中呵護,哪還想到去責怪。
  “神妃”
  君夜寒淡然出語,並未看向泠毓神妃,只是神色平靜的看著君墨籬一直淡笑未語的神色。泠毓神妃不解的看著君夜寒,神色略帶一絲疑惑。冥陽神君看著眼前的一切,輕笑出聲,滿臉興味的坐在一旁看著君夜寒,邪笑出語。
  “尊敬的陛下的意思是說,泠毓美人稱呼錯了,應該是傾蓮神妃,不是傾蓮君妃。”輕撩開額角的長髮,冥陽神君笑意盎然的看著臉色瞬間變化的眾神妃,手指輕敲著光滑的桌面。
  君墨籬淡笑抬眸看向君夜寒,笑意微漾。
  “我不想當神妃。”
  冥陽神君聽到君墨籬拒絕的話語,驀的大笑出聲,手指指向君墨籬道。
  “傾蓮美人,如果你不想當陛下的神妃,可以來找我哦,我雖然沒有陛下強,但是陛下實在是太冷了,無欲無求,而我就熱情多了,一定可以滿足美人的欲望的。”笑意加深,冥陽神君話語微重的說著‘欲望’二字,笑容曖昧。
  君夜寒聽到冥陽神君的話語,本在聽到君墨籬說不願做自己神妃之時有些微瀾的神色,更是深沉。微側首看向冥陽神君,君夜寒淡漠的看著對方。冥陽神君看著君夜寒未有絲毫變化的面容,只覺心底升起極強的涼氣,直欲將自己凍結成冰。
  “誒誒,我開玩笑的,陛下,傾蓮美人永遠只屬於你。”
  冥陽神君感受著愈來愈近的危險,立馬開口大聲出聲。看著君夜寒聽到自己的話語才收回去的目光,冥陽神君誇張的輕拭了拭並無一絲汗水的額頭,雖然冥陽神君臉上此時已並未有多大的驚容,但是在方才那一刻冥陽神君是真的嚇到了。在方才一刻,冥陽神君感覺到,神皇會殺了自己,毫不留情的殺掉。很強烈的預感,來自心底強烈的感覺,極為強烈的殺意。
  “為什麼?”
  君夜寒平靜的看向君墨籬,淡漠的詢問出聲。為什麼不願成為我的妃,為什麼,是因為想要離開麼。
  君夜寒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一絲不快的情緒,這種夾雜著悲傷的不快的情緒。君墨籬聽到君夜寒詢問的話語,神色微訝,然唇角的笑意卻是緩緩加深。這是君夜寒第一次詢問,從前的君夜寒只是肯定,否定。從來沒有詢問,更沒有疑問。然,並不是只有君墨籬一人發現君夜寒話語的變化。身旁之人亦都發覺,發現君夜寒的變化。雖極為淺淡,但卻不可忽略,君夜寒確實在慢慢變化,因為一人而變化。
  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剔透的雙眸滿溢溫情笑意。微走近君夜寒,君墨籬輕笑的出語。清靈的話語一字一定的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如同宣言般。
  “因為,我想成為你的人,你唯一所擁有的人。”
  “所以,我不要成為你的妃,我願為妻,成為你身旁唯一的人,唯一的神後,可以麼?”

第125章 不悔愛戀

  君夜寒靜靜的看著君墨籬笑意微漾的雙眸,平靜的雙眸微沉。
  “你,只願為我妻。”
  “是”
  “可悔”
  “不悔”
  君墨籬微笑的回答著君夜寒的話語,神色無一絲悔意與退意。自己又何曾不知以一凡人這身為神後會面對多大的困難,然,自己並非聖人,方才看著這些神妃之時,想到他們如今的身份與對待自己的情境,君墨籬承認,在那一刻自己的心確實有些冰涼。雖然知曉這些人君夜寒並無感情,或許甚是不在意。然,知曉歸知曉,感情本就自私,自己更未大度到看到君夜寒的侍妃在自己眼前耀武揚威而無動於衷。與其慢慢的站在原地等待,不如主動提出迎戰,主動永比被動更有優勢。
  且,悔?怎會悔。從遇見君夜寒的那一刻起,便早已萬事無悔。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堅定自信的神色良久,面容淡然無波。未開口拒絕君墨籬的問話,亦未馬上答應君墨籬所提出的願為神後一說。空氣有些凝滯,站在一旁眾位神妃,神色已有些焦躁。然卻無一人開口說話,打破安靜得讓人窒息的氣氛,皆是側立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
  輕撫過左手的手指上的琉晶純黑九瓣蓮,君夜寒神色漠然的走至冥陽神君旁,一手伸向對方。
  “淨雪瑞蓮”
  一直看著好戲的冥陽神君看到君夜寒的動作,原本滿臉興趣盎然的神色瞬間緊張起來。
  “陛下,這是何意。”
  “拿來”君夜寒也未多加一語,神色淡然的看著冥陽神君。
  “不行,陛下,你要什麼都可以,唯有這淨雪瑞蓮我死都不能給。”冥陽神君身子快速的向後緊縮成一團,神色緊張亦堅定,似扞衛自己貞操的貞潔女子,寧死不屈。
  君夜寒淡然的看了眼神色緊張的冥陽神君,身子微向後退些微。冥陽神君看著君夜寒未說話,漸漸退離的身子,神色漸漸放鬆下來。然還未來得及慶倖,便見君夜寒一手輕輕的揚起指向自己。
  “既如此,那你死。”
  君夜寒的話語剛落,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從君夜寒指尖急射而出,瞬間化作一把噬人的長劍急刺向冥陽神君。冥陽神君神色瞬間變化,未想君夜寒說殺便真殺,眼見自己無法躲過君夜寒的殺招,冥陽神君手中瞬間凝聚出一七彩的流錦盒抵向白色的長劍。
  “陛下,我給你...”
  殺氣烈烈的白色長劍在距離流彩錦盒不足一毫毛之處瞬間憑空消散,七彩的錦盒亦從冥陽神君手中消失。冥陽神君看著君夜寒手中原本屬於自己的流彩錦盒,眼中瞬間充溢著懊悔痛苦。
  “我美麗的淨雪瑞蓮啊,你的主人居然保護不了你,你的離去真是要了我的命啊...”失去自己僅次於自己生命的命根子,冥陽神君也顧水了君夜寒在不在場,直接嚎哭出聲。
  為什麼自己就這麼愛看戲,如果自己不是這麼愛看戲,自己的寶貝怎會被神皇搶走。對,這個傾蓮君妃,才是罪魁禍首,肯定是他,若不是他提出當什麼神後,陛下又怎會寧可殺了自己也要自己的寶貝。藍顏禍水,真是藍顏禍水...
  想到這些,冥陽神君咬牙切齒的看著君墨籬之處,雙眸幽怨。
  君夜拿到自己想要的物事,再也未看冥陽神君一眼,直走至君墨籬身旁。
  “一星時後,到我的寢宮。”
  淡然出聲,君夜寒轉身走出樓亭。自始至終君夜寒也未提一語關於神後之說,眾人心中亦是難猜測。看著漸漸遠去的君夜寒,眾人神色莫測的看向君墨籬。
  “恭喜...”
  “恭喜...”
  “......”
  一聲聲似是真摯的恭喜的話語聲傳入君墨籬的耳內,而此刻的君墨籬卻是一句也未聽進,只是淡笑的看著冥陽神君。
  “淨雪瑞蓮是什麼?”
  “無,可,奉,告。”一字一頓的冷笑出聲,冥陽神君雙眸微帶一絲不快。本就對君墨籬害自己失去了寶貝心懷不滿,此刻自是不可能給君墨籬好臉色。輕拍拍衣袖,冥陽神君肆笑的走過君墨籬身旁,笑聲邪肆狂妄。
  冥陽神君雖對君墨籬不滿,然卻也並非完全此原因而不願告知君墨籬淨雪瑞蓮是何物。只因,無人知曉淨雪瑞蓮到底為何物,若被知曉,必又是神界一場腥風血雨。而。君墨籬此時還是凡人之軀,知道的越少或許越好。冥陽神君此舉當然也並非是為了保護君墨籬,而是想到若自己說出口,害君墨籬受到傷害,那位如今越來越難以預測的神皇,不知會怎樣對待自己。想到神皇,冥陽神君只覺雙腿有些發顫。方才,若非自己反應的快,拿淨雪瑞蓮擋住那一劍,說不定此刻的自己早已化作天地塵埃,消逝不見。無心無情的神皇雖然很強大,但至少不會讓人隨時感到危險,而如今的神皇似乎已開始慢慢有了情緒波動,有了情的人,果然才最是危險之人。想到此,冥陽神君不由輕嗤出聲。神皇根本無心,哪裡來的情。一定是錯覺,錯覺。然,無論怎樣,以後還是少來此地為妙。
  君墨籬聽著冥陽神君越笑越大的聲音,神色淡然的看著依舊圍在自己身周的幾位神妃。
  “陛下正在寢殿等候,恕傾蓮先行離去。”
  微笑的看了眼眾神妃,君墨籬未等眾人出語,便淡笑的轉身離去。
  “可惡...”
  泠毓神妃看著君墨籬離去的背影,嬌媚的面容冷漠似冰,雙手重重的將桌上的糕點揮落至地面。
  “妹妹,何必為了一個區區凡人而生氣,降了自己的格調。”素雲神妃溫笑的按住泠毓神妃欲要摧毀樓亭的雙手,溫潤的雙眸幽暗如潭。
  “是,姐姐說的極是,妹妹這是氣糊塗了。”冰冷的神色瞬間溶化成一汪春水,泠毓神妃輕笑的斂了斂髮髻,笑容XX的坐至玉石椅上,神色柔情萬千。
  “不過是一個不知廉恥,不知死活的凡人。”錦翎神妃淡然的坐在泠毓神妃一旁,幽靜若蘭的身姿飄然出塵。藍色的長袖輕化盡滿地狼籍,錦翎神妃微笑的看著神色已完全平靜下的神妃。
  “不願當神妃,既然想當神後,如今我們便讓他連神妃都當不成。”
  “神妃?一凡人便想與我們擁有同樣的地位,真是可笑。”泠毓神妃嬌笑的看著錦翎神妃淡然的神色,笑意突然加深。
  “錦翎神妃,泠毓突然發現傾蓮那凡人淡笑的模樣倒與你有幾分相似呢。”輕笑出聲,泠毓神妃媚笑連連。
  錦翎神妃聽到泠毓神妃的話語,淡然的神色微冷,微掃了眼泠毓神妃。
  “這個笑話並不好笑,如今,我只想知道,你們待如何。”
  “那還用你說麼,當然是不會讓一個凡人騎到我們的頭上。”
  輕斂笑意的輕笑出聲,泠毓神妃媚惑的雙眸微暗,纖指輕盈盤弄著手腕的玉鐲。
  “我亦是”素雲神妃溫笑出語,神色恬靜安然。
  君墨籬走在寬闊的走道上,看著周圍蜿蜒複雜的地形,神色自然的走上一條分叉路口。然,無論君墨籬怎樣前行,依舊無法找到出口。神界的路,可說千變萬化,若找不到規律,根本無法找到歸路。微站定身子,君墨籬暫時停住腳步,神色淡然的靠至一旁的石欄之上。不足半柱香時辰,嵐聖音便出現在君墨籬身後,神色微冷。
  “怎麼,不走了?”
  “既然有人會帶路,當然還是等等為好。”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嵐聖音,笑意輕漾。
  “走左邊”嵐聖音看著君墨籬理所當然的神色,冷哼出聲,腳步率先邁出。
  君墨籬腳步微落後嵐聖音半步,悠然的跟至嵐聖音身側。
  “聽說今日/你又做了件蠢事?不知死活。”
  “你這是在關心我麼?”君墨籬微笑的側首看向嵐聖音,雙眸微染一絲笑意。
  “我只是不想因為一個愚蠢人的死影響到自己,畢竟我與你還有契約。”嵐聖音冷笑出聲,腳步微快的向前走著。
  “你想以一凡人成神後,不是太過自以為是,便是想死得更快。”
  微偏頭看向君墨籬,嵐聖音驀的笑出聲。
  “看來不用我做什麼,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或許是一個好的開始呢。”
  君墨籬輕笑出聲,笑意滿面的跟著嵐聖音身後。嵐聖音聽著君墨籬的話,微揚笑意,笑容清冷嘲諷。
  典雅素淨的大殿內,一白髮白衣男子安靜的坐至寬闊的床上,手指輕拂過手中七彩的美麗花朵,流光溢彩的花朵隨著白髮男子手指的撥弄,光華一點點凝聚在花蕊之中。看著愈顯純澈美麗的花朵,白髮男子淡薄的面容微柔,在無人的大殿內輕揚一絲笑意。溫柔的笑容似凝聚著千萬年的愛戀,深情溺人。輕旋轉著手中美麗的花朵,白衣男子微站起身,一手輕抬,手指上黑色的純淨蓮戒散發著耀眼的純淨光華。美麗的光華映襯著男子本就出眾絕代的面容,如夢如幻,旖旎魅惑。溫柔輕笑的看了眼手中的戒指,白衣男子微抬眸看向殿門口,雙眸微帶一絲期待柔情。
  “陛下,傾蓮君妃已到。”
  恭敬的話語聲從門外傳入,白衣男子面容上溫柔的神色漸漸斂去,片刻便恢復淡然平靜。
  “讓他進來。”
  “是”
  隨著門外步伐的漸漸接近,君夜寒握住瑞雪淨蓮的手力道漸漸加重,似在努力抑制著什麼。

第126章 唯願成神

  方踏入寢殿,君墨籬便看見君夜寒安靜的坐在白玉石桌前的禦椅上,雙手輕旋轉著手心的淨雪瑞蓮。君墨籬走至桌前不遠處站定,淡笑的看向君夜寒。
  “凡人不可為後。”君夜寒平靜的看著君墨籬,神色平淡出語。
  “我知曉”君墨籬微笑應道,話語悠然。
  “神後,須是強者。”
  “我知曉”
  “你無實力,深陷困境亦無人救贖。”
  “無妨”君墨籬淡笑看向君夜寒,神色無一絲猶疑。
  “你一人無法抵抗眾神妃。”
  “或許,然卻不是絕對。”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依舊微笑淡然的神色,雙手輕鬆,流溢著七彩光華的淨雪瑞蓮漸漸的漂浮至空中,逐漸飄飛至君墨籬的身前。
  “既如此,那麼,你若可成神,我予你為後。”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看著漂浮在眼前剔透的七彩雪蓮,眼中笑意加深。
  “好...”
  君夜寒靜靜的看著君墨籬微笑堅定的笑容,淡漠未置一語,平靜的眼眸淡然無波。看著君夜寒平淡的神色,君墨籬微笑的承接住漂浮在半空中的七彩淨雪瑞蓮,看著手心上靜靜開放著的美麗奇花,手指漸漸合攏,七彩的花瓣漸漸的被收攏進掌心。
  剔透的七彩花朵若冰雪般漸漸融化,溶入君墨籬手心,流光溢彩的光華漸漸脫離淨雪瑞蓮的花蕊,向君墨籬身體周圍漫舞,片刻便化作星星點點的七彩光華溶入君墨籬的身體。君夜寒看著完全溶入君墨籬體內的淨雪瑞蓮,身影漸漸消失在御座之上。白色的身影瞬間出現至君墨籬身前,君夜寒一手輕按君墨籬的手腕,一道純白色的光華從兩人相握之處快速的迸發而出。灼熱的溫度瞬間灼燙君墨籬的手臂,感受到手臂之上傳入心口錐心刺骨的灼痛,君墨籬臉色逐漸蒼白。隨著光華的淡去,君墨籬感受到自己身體內的靈力瞬間向手臂之處蜂擁而去。體內的靈力瞬息間似是被吸入一無底深淵,片刻便枯竭。身子微軟,君墨籬一手輕的輕攙住君夜寒的手臂,面容蒼白至極。片刻,灼燙的溫度漸漸從手臂之處散去,君墨籬蒼白的面容方才漸漸恢復些微血色。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微恢復一絲血色的臉龐,輕扣住君墨籬手臂的手微加重力道,神色平淡若初。
  “記住靈力的流動方向。”
  不待君墨籬反應,一股澎湃的靈力瞬間湧入體內,洶湧的靈力倒轉入原本枯竭的身子內。隨著靈力的不斷湧入,君墨籬只覺體內靈力瞬間充盈,然洶湧的靈力在充溢滿體內之時依舊未停,仍舊蜂擁的湧入身體。感受到體內似要將身體撐碎的靈力,君墨籬微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記住那倒轉而回的靈力流過的方向。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努力壓抑著痛苦的神色,微微鬆開緊扣住君墨籬手腕的手。隨著君夜寒的手臂的鬆開,君墨籬皓白的手腕上清晰的顯現出一朵盛開的淨雪瑞蓮花朵印記,純淨美麗的花朵從君墨籬的手腕之處蔓延至手背之處,在白皙剔透的肌膚上顯得尤為醒目。輕喘一口氣,微揚頭,君墨籬蒼白的面容略帶一絲笑意的看向君夜寒。
  “我若為後,願你為我...”
  “盡,負,萬,神...”一字一頓的話語清晰的響徹寢殿,唇角的笑意淡然不失堅定。
  “你若為後,萬事皆可。”
  “莫忘了你如今的話。”
  “永世不忘。”
  淡然而出的話語若誓言般久久回蕩在大殿,兩人雙眸相視良久。感受到體內漸漸平復的靈力,君墨籬收回凝視的目光,淡笑的看了眼君夜寒,便轉身離去。
  “我會通告整個神界,神界新的主人即將誕生。”
  君墨籬背對著君夜寒,聽到身後傳來的淡然話語,腳步未有一絲停頓,唇角的笑意漸漸加深。看著君墨籬漸漸離去的背影,君夜寒神色依舊淡然,然唇角卻是無意識的輕微上揚,細小的弧度輕溢著讓人極難察覺的笑意。君墨籬走在回殿的路上,感受著無盡的靈力從手腕印記之處不斷的湧入體內,淡笑的容顏讓人如沐春風。柔和的清風微拂過臉龐,君墨籬身姿輕盈的飛躍至半空,快速的向前輕躍,衣袖隨風飛揚,君墨籬輕握住印刻著淨雪瑞蓮花朵的手腕,長長的袖擺略遮住手背的印記。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宮殿,君墨籬眸中滿溢自信的笑容,燦然飛揚。今日所做的一切,君墨籬知曉自己太過急切。然,縱使自己不率先挑出爭端,他人又怎會容忍自己一區區凡人在這神界繼續待下去。自己如今不過只是將所有的事情提前,所有的一切放在檯面上。輕撫手腕,君墨籬快速的飛躍至自己的宮殿處。安靜的宮殿內,此時唯有兩三位仙家侍女在殿內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看到君墨籬的步入,並未有任何動作,只是微福了福身,便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君墨籬方步入寢殿,便看到一藍衣男子安靜的坐在自己寢殿內的桌前。
  “來了”
  錦翎神妃淡然的掃了眼君墨籬,一手自然的將桌上的酒水倒入杯內,安然自若的神色仿若在自己的殿內。君墨籬坐至錦翎神妃的對面,微笑將錦翎神妃剛放下的白玉酒壺拿至手中,輕漾了漾所剩無幾的酒水,神色微染一絲笑意。
  “錦翎神妃此來,不知有何事?”
  “傾蓮君妃,你是聰明人,應該知曉你現在的處境。”錦翎神妃淡漠的輕飲一口杯中的釀酒,神色淡然。
  “自是知曉。”君墨籬看著錦翎神妃如今如此神色,自是知曉錦翎神妃是何等意思。
  錦翎神妃放下手中的酒杯,清雅的面容微溢一絲淺淡的笑容。
  “既是聰明人,我也不繞彎子了,你如今可說是四面臨敵,如果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要儘快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君墨籬淡笑的看著錦翎神妃出塵的面容,神色未有絲毫變化。
  “最好的選擇,錦翎神妃是指你麼?”
  “是”錦翎神妃微笑的看向君墨籬,笑容淺淡若風。
  “傾蓮君妃,你要知曉,在這個神界,若想至你於死地,神界任何一人都可以輕易的讓你灰飛煙滅。而我的王父是西霖神君,可以給予你足夠的庇護。”
  君墨籬聽著錦翎神妃雖平淡卻隱含著無法忽略的施捨語氣,輕笑出聲。
  “確實如此,傾蓮對此不勝感激,然,錦翎神妃的好意傾蓮卻是心領了。”
  輕站起身,君墨籬身子微側,送客的含義不言而喻。
  錦翎神妃看著君墨籬淡笑不欲多說的神色,唇角緩緩上揚。
  “既如此,我希望下一刻可不要在整個神界連你的影子都看不到。”
  輕拂袖擺,錦翎神妃笑意微冷的離開君墨籬的寢殿內。君墨籬看著錦翎神妃漸漸離去的身影,淡笑的面容卻是微凝。來到自己的寢殿居然無人通報,看來自己已徹底被忽視,亦是已經有人想要自己快點消失,錦翎神妃...
  在神妃那邊起主意,在自己這邊收買,兩邊同時進行收買,自己卻坐地觀戰,一石二鳥,坐收漁翁之利。若真答應,恐怕自己只會死的更快。輕笑的將手中的白玉酒壺擲至桌面,君墨籬重重的躺至床上,早已疲憊的身子沉沉的陷入柔軟的床內。
  無人叫醒君墨籬,君墨籬亦是不知曉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沒有黑夜交替的神界,讓君墨籬根本無法預知這一覺到底多久,更是難以知曉外面的神界到底發生多大的變化。體內的靈力不斷流轉,手腕之上淨雪瑞蓮的花朵在君墨籬沉睡之時緩緩的合上。剔透的光華將整個手臂都包圍在一層七彩的光華中。剔透的肌膚愈顯晶瑩,墨色的長髮不斷的生長,長髮瞬間披散至整個床上。君墨籬只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著前世的父親,母親。有著前世在任務時所接觸的每一個人,清晰卻又極為陌生。看著他們一個個出現在自己面前,君墨籬卻只覺心中平靜若死水,無知無覺。仿若是在看一聲完美的電影,電影落幕,曾經在看電影時所有情緒波動皆如清風般,一吹即散,不留一絲痕跡。夢到了所有,夢到了今生,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然卻都快速的消散,不留些微塵埃。真實的夢中,包含了所有的一切,卻惟獨少了一人,少了最重要的一人,君夜寒。沒有君夜寒的出現,沒有君夜寒的身影,所有關於他的一切皆無...
  君夜寒靜靜的站在床頭靜靜的看著君墨籬沉睡的面容,神色平淡。看著君墨籬手中再次慢慢盛開的花朵,與緩緩睜開的平靜雙眸,君夜寒身影卻緩緩的消失在大殿內,仿若從未出現。

第127章 神妃之爭(1)

  君墨籬只覺得腦中所擁有的記憶如同如今身體內的溫度般,不斷的流逝,消失。淡漠,冰冷的感覺充斥著整個大腦。睜開略顯酸澀的雙眼,君墨籬一手輕撐床褥緩緩坐起身,君墨籬微掃了眼空曠無聲的寢殿,雙眸淡漠。微抬起手,君墨籬看著印刻在手腕之上正在緩緩盛開的花朵印記,淡然的雙眸漸漸染上點點的笑意。
  淨雪瑞蓮,擁有的是純淨的名字,更是一朵讓人見之心生感歎的美麗奇花。然,誰又知隱藏在這美麗的花朵內恐怖的力量。一朵可讓一個凡人快速成神的神花,一朵可引起整個神界動盪的美麗花朵。袖擺輕掩住手腕上正不斷緩緩變幻的花朵印記,君墨籬雙腳踏地,正欲起身離開床沿之時,手指感觸到床褥之上傳來的溫潤觸感。微側首,君墨籬便看見身旁床褥上一枚溫潤的白色圓珠。看著床褥上陌生的物飾,君墨籬輕觸圓珠的手指微向一旁移開,然那白色的圓珠卻隨著君墨籬手指的移動緊緊的跟隨,無論怎樣拋離皆無法甩開。眉宇微斂,君墨籬只得將手中的圓珠緊捏至手心,溫暖沁心。片刻,圓珠似是感覺到君墨籬不再抗拒自己,漸漸變幻成一條白色的素雅手鏈緊緊的環住君墨籬的手腕。看著手腕之上緊緊貼合著淨雪瑞蓮印記的手鏈,君墨籬眉目微揚。正待好好研究之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緩緩傳來,幾位身著素衣輕紗的秀美女子緩緩步入房間。
  “傾蓮主君。”
  領頭的綠紗女子微笑恭敬的看著君墨籬,雙手輕垂至身前。
  君墨籬看到綠衣女子陌生的面容,笑意淡然。
  “主君?”
  “是,小仙綠萼是神皇陛下的侍女,陛下傳旨綠萼,讓綠萼稟告傾蓮君主從此刻起榮升為神妃。”微抬眸,綠紗女子笑意略帶一絲柔和恬靜,雙手微向上輕托。溫潤的光華微聚,一把一米來長的晶瑩權杖緩緩的凝聚至手心之上。綠萼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神色,雙手恭敬的將權杖托至君墨籬身前,神色溫和。
  “神皇陛下讓綠萼將此權杖交予神妃主君,並稟知神妃主君,四星時後,將在神殿鈺頤臺上為神妃君主舉行升階儀式。”
  君墨籬聽著綠萼的話語,雙眸微沉,感受著手腕之上白色手鏈的溫暖,君墨籬思緒微轉,似想到何趣事,唇角微微上揚。
  “我有多久未出宮殿?”
  綠萼微垂首,溫婉的雙眸略帶含複雜。
  “傾蓮主君有五十二個星時未出大殿。”
  五十二星時,若按神界的時辰演算法,便是相當於人間界的半個月,在這麼長的時間內,無人來喚醒自己。而偏偏在自己醒來綠萼便正好到達,還真是會算時間。淡笑的接過權杖,君墨籬雙手輕撫過冰冷晶瑩的杖身,笑意輕漾。
  “主君可將靈力試著輸入權杖。”綠萼微抬眸,溫潤的雙眸在看到君墨籬手中的權杖之時,神色略帶一絲敬畏。
  君墨籬淡笑的掃了眼綠萼微顯變幻的神色,將手中的權杖緊握於手心,體內靈力流轉,緩緩注入權杖中。晶瑩的權杖感受到君墨籬的靈力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華,手腕上的手鏈亦隨之流溢著溫潤純淨的光華,兩道光華漸漸交織在一起,交相輝映。原本光潔的權杖上逐漸出現一道道繁複神秘的圖案,頂端之上的純淨剔透的靈石內緩緩顯現出一朵純淨的九瓣白蓮。素雅的手鏈亦是漸漸變幻出一朵朵盛開的白蓮,純淨明澈。微掃了一眼綠萼,君墨籬的腦中便清晰的浮現出一幅幅關於綠萼所經歷的畫面。每一幅畫面皆是綠萼腦海中的記憶與過往,清晰處如在眼前。感受到自己的變化,君墨籬不由微握緊手中的權杖,知曉如今的一切皆是因權杖的因緣。
  “傾蓮主君,每位神妃皆有神皇陛下賜予的權杖,擁有不同的能力。因為力量太過強大,因此必須通過考驗,神皇陛下才會恩賜真正的力量。”綠萼溫笑的解釋完畢,身子向一旁讓開,輕語道。
  “傾蓮主君,外面的御駕已備好。”
  君墨籬淡然的掃了眼綠萼的神情,轉身微笑的向殿外走去。
  考驗?自己怎不知有考驗?
  鈺頤台,坐落在神界的最頂峰之處,凡是神界王者的娶嫁與新生神子的隆生,皆可在此接受神皇陛下的福澤。因而,此處不僅是福瑞的代表,更是地位的象徵。
  君墨籬坐在御駕之上看著遠處漸漸顯現的鈺頤台,剔透的雙眸沉靜如水,神色淡然至極。被雲煙所繚繞的鈺頤臺上,此刻已有不少神明在此等候。今日所來的神明並無君墨籬初來之時封為君妃的那般多,但從地位上來說,卻更是尊貴無比。飄渺的鈺頤臺上空曠至極,沒有任何物飾的點綴,唯有一把白色的御座高高的放置九階臺階之上,高高在上卻也孤寂無雙。所有人皆安靜的側立在白玉鋪就的地面上,七位神妃站至御座臺階之前,雙手皆拿著自己的權杖,神色漠然。御駕安靜的停至鈺頤台邊緣之處,君墨籬走下御駕,步伐微緩的獨自向鈺頤台最高之處走去。君墨籬緩步走入正中間空出的道路上,纖長白皙的手指輕握住晶瑩的權杖,笑意淡然。隨著君墨籬的步入,幾位身著煙羅長紗的絕色美人從兩側的人君中走出,手中亦和君墨籬般,小心的握著手中的權杖。走至最前端的桃紅衣裝的女子眸若秋水,剔透的煙羅紗衣映襯著婀娜的身姿更顯朦朧惑人,凝脂的雙手輕握住手中流水溢彩的權杖,笑意盈盈。君墨籬緩步走至粉衣女子身旁,白色的素衣與那光華溢轉的桃紅紗衣形成鮮明對比。
  “你也被陛下選中?”
  “不知。”君墨籬聽到身旁女子的詢問聲,淡笑的搖首。
  “怎會不知,你也太會開玩笑了,來這裡還不知是為了成為神妃麼?”粉衣女子紅唇微嘟,神色略帶不滿,嬌俏可愛至極。
  “成為神妃?”君墨籬淡然的神色微訝,話意略帶一絲疑惑。
  “不是吧。”粉衣女子看著君墨籬不解的神色,雙眸頓時溢滿驚訝。
  “難道沒人告訴你,來這裡是選神妃的麼?王父告訴我有當上神妃可以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但是今日來了這麼多人,神皇陛下只選兩位神妃,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選中,諾,你看看,這些都是我的對手....”
  輕呶呶紅唇,粉衣女子雙眸略掃過站在自己不遠處的一排各色絕色美人,明媚的雙眸略帶一絲不快。
  君墨籬並未去看身旁幾位絕色美人,只是但笑不語。這粉衣女子在這種場合之下,說出如此話語,要麼是太過單純,要麼便是心機至深。而在此處,君墨籬則更是偏向後者。粉衣女子見君墨籬並未搭語,絲毫未在意,依舊不停的在一旁低聲說著。
  “不知道神皇陛下是怎麼樣子,聽說見過的人都不敢再看,肯定很完美。要是我能得到恩寵就好了。”
  粉衣女子不斷的在一旁說著,雙手緊緊握著手中的權杖,水眸微染期待。君墨籬幾乎未聽進一句話語,只是淡然的看著最高處空無一人的御座,雙眸剔透若明鏡。
  一道耀眼的白光從天際最高之處直直的照耀至御座之上,純淨的光華耀滿整個場地。白色的光華漸漸散去,高高的御座之上已安然的坐著一人。
  “神皇陛下聖安”
  眾人看到高坐之上的人,瞬間跪伏至地面。君夜寒平靜的看了眼君墨籬淡然的神色,淡然的移開視線看向底下已跪伏一地的神明。
  “起來吧。”
  地上之人緩緩起身,安靜的站至一旁。
  “陛下,已經準備好了。”錦翎神妃走至臺階前,恭敬的垂首。
  君夜寒淡漠的看向錦翎神妃,一手輕抬指向君墨籬身旁不遠處的一綠紗女子。
  “就她吧。”
  “啊,是。”綠紗女子看到君夜寒指向自己,神色頓時緊張起來。雙手緊握住手心的權杖,綠紗女子腳步略帶一絲慌亂的走出佇列,身子微顫的走向臺階前。七位神妃緩步走至臺階上,九個臺階上順次而上,每級臺階皆站著一名神妃,七個臺階上片刻皆各自站著一人。
  “開始吧。”
  錦翎神妃站在第七階臺階上,淡然出語,神色漠然的看著綠紗女子。聽到錦翎神妃的話語,綠紗女子微咬紅唇,雙眸略帶一絲期盼的看了一眼站至最下方臺階上的神妃。微抬腳,綠紗女子小心翼翼緩步走上臺階,身子還未站穩,一道耀眼的紫色光芒急射向綠紗女子。綠紗女子快速的將手中的權杖擋至紫色的光芒前,綠色的光華瞬間與紫色的光華相撞,然片刻音綠色的光華便淡去,紫色的光芒瞬間擊向綠紗女子未來得及躲開的身子。君墨籬看著綠紗女子倒飛而出的身子,與那滿是鮮血的衣襟,雙眸微斂。周圍之人無一人動容,淡然的看著躺在地面上無法動彈的綠紗女子。微握緊手中權杖,君墨籬唇角略帶一絲冰冷的笑意,雖然最為是殘酷神界。比起人間界來,這裡更看重實力。人間界的皇權在皇室中可以一代代的傳承下去,而神界的權利與地位皆是靠自己一步步打上來,強者上,弱者下。想要得到,就得知道會失去什麼。就如這個綠衣女子,想要成為神妃,就和做好失敗時會失去生命的準備。殘酷,沒有公平,卻也絕對公平。錦翎神妃看也未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綠紗女子,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那些原本滿是期待的美人,此時大多已滿臉蒼白。
  君墨籬身旁的粉衣女子看著綠衣女子的慘狀,臉色亦有些蒼白。
  “好強,王父還要我擋住三位神妃每一擊,現在我不知道能不能擋住一位神妃的一擊。”
  “三擊?’君墨籬淡然的看著粉衣女子略帶慌亂的神色,話語略帶詢問。
  “嗯,三擊,每位神妃會出手一次,最少抗過三擊才可能當上神妃。但是每上一階,神妃的攻擊力會更強。”粉衣女子此時神色已漸漸平復,只是雙眸已無一開始的無畏。
  “如果七次呢?”君墨籬微笑的看了一眼站至最高階的錦翎神妃,淡然出聲。
  “七次?”粉衣女子聽到君墨籬的話語,神色略帶一絲驚詫。微抬頭看了一眼君墨籬,粉衣女子明媚的雙眸隱含一絲笑意,似嘲笑般。
  “你難道不知道到達最後一階時,會是七位神妃一起攻擊?‘
  君墨籬聽到粉衣女子的話語,雙眸漠然。輕撫過手中的權杖,君墨籬知曉自己的實力根本與神相關不是一個等級,如果真的硬碰,自己被一招殺死的可能性或許更大。而這也或許是這位粉衣女子肆無忌憚的與自己說著所有的一切的原因,畢竟在所有人眼中,自己肯定會被刷下去,活下來亦是奇跡。然,君墨籬想到君夜寒讓綠萼今日而來傳來的話語與含義,那意思似乎是可以讓自己當上神妃,只是卻是不知如何擋住那殺意的大招。微抬頭,君墨籬看向君夜寒之處,卻看見錦翎神妃正看向自己。
  “下一個,傾蓮君妃”錦翎神妃白皙的手指指向君墨籬,看向君墨籬淡漠的雙眸微暗,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第128章 神妃之爭(2)

  君墨籬看著錦翎神妃略顯冰寒的雙眼,眸中笑意逐漸加深。錦翎神妃看著君墨籬緩步向階梯之處走來,唇角冰冷的笑意緩緩上揚。隨著步伐逐漸接近階梯,君墨籬清晰的感覺到身上所承受的壓力愈來愈大。微握緊手中的權杖,君墨籬雙眸含笑的看著君夜寒平靜的神色。站至第一階梯的紫欒神妃,看著站至階梯前未動的身形,神色煦然如春,手中紫色的水晶權杖流溢著紫色光華。
  “傾蓮君妃,請。”紫欒神妃微笑的看著君墨籬,笑意微微輕漾。
  君墨籬淡笑的看了一眼紫欒神妃,緩步邁上階梯。紫欒神妃看著君墨籬緩步踏上第一層臺階,雙手未動分毫,只是和善的沖著君墨籬輕輕微笑。君墨籬緩步走上第二台臺階,站在第二台臺階的神妃依舊淡然和煦的向君墨籬點點頭。握住權杖的手微緊了緊。
  第三臺階
  第四臺階
  一步步的走上臺階,無人阻攔,無人術法攻擊。走至第六層臺階上,君墨籬腳步微頓,淡笑的看了眼身旁嬌笑媚惑人泠毓神妃。
  “傾蓮君妃,請...”泠毓神妃媚笑的看著君墨籬,纖長的手指輕指向第七層臺階,笑聲嬌柔媚惑至極。
  君墨籬淡笑的看了一眼泠毓神妃,手中的權杖微耀一絲剔透的光華。腳步緩緩踏上第七層臺階,君墨籬便看見一直站在原地的錦翎神妃腳步微向自己邁一小步,細小的一步正好讓君墨籬看清錦翎神妃放至身前的水藍色權杖。水藍色的權杖上流溢著天空般的色澤,空廣豁達。輕旋轉著手中的權杖,錦翎神妃微笑的看著君墨籬,面容出塵淡然。
  “如果當時答應與我合作,又何須會在接下來的時候承受滅頂之災。”
  “傾蓮只是認為無論答應與否,自己所要面對的一切早晚會來臨,只是時間的長短罷了。”君墨籬淡笑的回應著錦翎神妃,笑意漸漸上揚。
  “既如此,錦翎也無話可說。”
  兩人皆雙眸含笑對視,笑容輕漾,遠遠看去,無論身姿還是笑容皆是越看越相似。錦翎神妃微轉動手中的權杖,水藍色的光華瞬間向四周漫溢。純澈的光華隱含著容納萬物的包容與明淨若天空的美麗。輕揮權杖,水藍的光華未含一絲殺氣向君墨籬包圍而去。底下臺階之上的神妃亦是揮動著手中的權杖,七彩的光華融入水藍色的光華中,漸漸被藍色的光華所吞噬包容。君墨籬站在臺階之上,只覺天地間的壓力盡壓於自己一身。身子無法動彈一絲一毫,無邊的壓力似要將自己的身心皆碾碎。看著藍色的光華漸漸吞噬容納下所有的光華,君墨籬眉宇微斂。吞噬,亦為消逝。包容,亦為融合。被吞噬的事物皆會消逝得無影無蹤,而被包容的事物,雖是融合,但亦是自己早已非己。看來錦翎神妃致自己於死地的決心很大,或許說,恨不得自己消逝得連一線煙灰都不剩。
  “再見...”
  錦翎神妃輕笑出語,手中的權杖輕揮,水藍色的光華在半空之中留下一道極為明麗的光線。無邊的神力將君墨籬整個人緊緊的包圍,鋪天蓋地的壓力只欲摧毀君墨籬的心魂,手指無法動彈,身體的血液似要在這一刻凝固。君墨籬微閉上眼,神色淡然平靜。死亡,或許只是一瞬間罷。君墨籬以為在這一刻會想起君夜寒,想起自己最為眷戀的溫暖。然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未想。原來所謂危險降臨,死亡之前會想起最為珍貴的記憶,皆是虛妄,此時的大腦只有空白,也唯有空白。沒有害怕,沒有後悔,更無追念。一切,平靜的歸於虛無。
  錦翎神妃與其他幾位神妃淡然的看著被水藍的光華緊緊包圍著的人影。看著那漸漸模糊消逝的身影,似是可清晰的感覺到那光華中身影漸漸消逝的情境,一點一點,清晰至極。錦翎神妃手指微微緊握住手中的權杖,雙眸微轉向高臺之上的君夜寒,發現君夜寒神色無一絲變化,平靜如初。雙眸微垂,錦翎神妃微掩住自己眸中的一絲慶倖與失望。慶倖自是不用說,慶倖君墨籬的死亡神皇陛下並未在乎,看來陛下並未對君墨籬有一絲感覺。失望的卻是,原以為神皇陛下是有感情的,如果這樣,自己或許是可以奢望,奢望得到那至高的愛戀與回應。有些想法的或許並非錦翎神妃一人,其他的幾位神妃與侍君或許亦是有著如此思緒。看著地面上淡去的藍色光華,錦翎神妃微掃了一眼底下神色愈顯惶恐的幾位絕色美人。纖指微指其中的一位黃衣美人,神色淡然。
  “你”
  被錦翎神妃指中的黃衣美人臉頰瞬間蒼白,雙腿微顫。
  ‘不,不要,我放棄...“黃衣美人快速的搖頭。將手中的權杖快速的丟擲地面,神色惶恐。黃衣美人腳步踉蹌的向後退,不能怪自己太過懦弱,實是在方才那一刻感受到那鋪天蓋地的神明的力量之時,黃衣美人便知曉這些神妃根本不可能放一個人過關,除非死亡。這哪裡是選妃,明明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死亡或許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便是像君墨籬那般連靈魂都灼燒的不剩一絲一毫。一想到從今以後,天地間再無自己存在的痕跡,無人會不動容。而對這幾乎可永生的神明來說,更是殘忍得難以接受。
  錦翎神妃看著欲逃跑的黃衣美人,神色微冷。
  “懦弱,你既是神明,就不要把這等人類的劣根性襲用到自己的身上。”
  看著神色愈顯驚恐的黃衣美人,錦翎神妃權杖重重一揮,水藍色的光華便將黃衣美人完全的包圍住,不過片刻,原本還活生生的美人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不少之人神色頓時凝重起來,神色略帶一絲畏懼的看向高臺,並非看向神力強大的錦翎神妃,而是君夜寒。誰都知曉權杖的力量是神皇陛下所給予的,而此記得錦翎神妃如此強橫吞噬的神力便是神皇賜予的其中之一。那麼其他的幾位神妃就更是不知曉是何等力量,無論是怎樣的力量,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估量下神皇實力到底如何。
  君夜寒平靜的看著台下,神色淡然無波。那些或恐懼,或敬畏,或深沉的神色從來皆未被君夜寒看在眼中。如今,君夜寒只是看向君墨籬消逝之處唯留下的一柄純白色的典雅的權杖,平靜的雙眸未移開一分一毫。錦翎神妃亦是看向身旁不遠處因為君墨籬的消逝而留下的權杖,看著那權杖上純淨的白蓮。錦翎神妃雙眸微冷。然每人的權杖畢竟是神皇陛下所賜予的,無論有沒有接受陛下的神力,也依舊不可隨意丟棄。微俯身,錦翎神妃神色淡然的向權杖之處撿去。纖長的手指輕觸溫涼的權杖,錦翎神妃隨意拿起,微掃了一眼,便欲將此權杖遞予他人。然,在權杖即將脫手遞交之時,錦翎神妃卻覺一股極強的吸力將手心吸引住,隨之體內的神力便快速的湧入那純淨的白色權杖,瘋狂的洶湧至極。錦翎神妃神色瞬間冷凝下來,將另一隻手的水藍色的權杖狠狠的揮向白色的權杖之上。水藍色的權杖方在觸及到白色的權杖之時,一隻修長無暇的手指輕抵住水藍色的權杖。
  “給我。”平靜的聲音淡然的響起,平淡無波。未等錦翎神妃反應,白色權杖便瞬間從手中消失不見。微抬頭,錦翎看著站在身前的白衣男子,雙眸頓時暗沉下來。君夜寒平靜的握住君墨籬的權杖,淡然的走至高座之上坐下,雙手輕撫過似是已有些溫暖的權杖。

第129章 成神立後

  錦翎神妃微垂眸,雙手略握緊手中的水藍色權杖,俊雅的面容略含一絲輕淡的笑意。
  “ 陛下,可要繼續?”
  神色微緩,錦翎雙眸略含笑意的看向君夜寒。君夜寒手指輕撫過純白以的權杖,平靜的看著手中的權杖,淡然出聲。
  “不用”
  “陛下,神妃人選如今還未選定...”
  君夜寒緩緩的從御座之上站起身,沉寂的眼眸淡然的看向錦翎,未置一語,腳步微緩的向前略走一小步,君夜寒一手微松,純白色的權杖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中。君夜寒淡然的看著漂浮在身前的權杖,修長的手指輕點權杖,純淨的光華漸漸漫溢至權杖的周身。朦朧剔透的清輝光芒從權杖之處緩緩的向四周照耀而去,七位神妃站至高階之上,離君夜寒最是相近。被權杖之上散發而至的純淨光輝掃到之時,七位神妃只身子如浸溫水之中,溫暖舒適。看著眾人漸漸放鬆的神色,君夜寒沉靜的眼眸微瀾,輕揚的手微觸動權杖的最頂端,一道剔透的光華從指間射入權杖之中,原本漫溢的光華漸漸大盛。
  君墨籬純白的世界中,明澈的雙眸淡漠的看著周圍空曠寂寥的白色世界,任由白色的光華溶入自己的身體。體內的靈力在筋脈之中橫衝直撞,似欲撕毀自己的身子。隨著靈力湧入體內越來越多,越來越紛雜,君墨籬只覺自己的身子靈魂在下一刻便會撕碎。安靜的坐在空寂的空間內,君墨籬淡然的看向虛空中。靈力的瘋湧,與記憶的空白似乎漸漸的緊密相連。似有什麼重要的回憶從腦海裡漸漸的消逝,似未感受到身體內深入靈魂的疼痛般,君墨籬微笑的輕抬起白皙纖長的手,笑意淺淡的看著自己剔透的雙手。五指合攏,微緊握向手心,卻依舊抓不住任何事物。雙手輕覆上臉頰,君墨籬只覺心中努力壓抑住的恐慌在這一刻似要爆發出來。君墨籬只覺著隨著靈力逐漸增多,自己的靈魂卻在逐漸的消逝。淡淡的笑聲輕溢而出,飄蕩在沒有盡頭的空間內,虛渺空幻,更是隱含著入骨的冰冷無情。寬闊的鈺頤臺上,被光華所籠罩的眾神只覺體內的神力在漸漸的流逝,一開始只是極少甚微的一絲神力,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體內的神力流逝的愈見加快。距離光華最近的七位神妃最先感覺到不對勁,錦翎神妃率先反應過來,身子快速的向後飛退。只欲退出光華所籠罩的地方。其他六妃亦是緊隨其後,身子快速的向後飛躍。然七位神妃身子還未退離幾米,便見漂浮在君夜寒身前的白色權杖突的白光如刺,猛的爆射開來,強烈的靈力爆發將還未來得及防禦的幾位神妃身子快速的撞飛至台外。
  白色祥和的光芒在君夜寒身前漸漸的凝聚成一具一人來高的身形,雲衣仙衫,墨發如瀑,滿溢清輝,神韻如蘭,仙氣漫溢。君夜寒看著漸漸清晰的顯現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沉寂的面容漸漸輕揚起一絲笑意,輕淺的笑意迷煞眾神,如畫如夢。
  “神後已歸,神妃要來謂何?”
  輕握住站在自己身前的冰潔如雪的手,君夜寒淡然出語,平靜的話語略帶一絲溫暖。底下眾神早已被一連串的變故驚愕住,看著君夜寒會笑,居然還說出神後已定,到底所謂為何。變故太快,或者說根本未想過會這樣,錦翎神妃微按住方才被強光所撞傷而略顯沉悶的胸口,腳步微緩的直到鈺頤台正中。
  “陛下,立神後,事關重大,還請陛下思量。”微俯身抬頭,錦翎神妃神色堅定的看向君夜寒。
  其他六妃亦是緊隨其後,應聲附和。眾神更是從兩旁之處直到鈺頤台正中大聲應和,不少神明神色皆隱含一絲不滿。
  “我以為神皇陛下旨意無人敢抗,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淡漠的話語空明冷漠,清晰的傳至眾神耳中。淡然的從君夜寒手中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君墨籬轉身面向底下俯身的眾神,冰清的眼眸光華流溢。
  君夜寒神色淡然的看著底下面容略有些蒼白的眾神,神色平靜。
  “萬物有法,神明亦是。過七妃考驗而活,容百神之神力,神後立。此乃神界千萬年不變的恒律。”
  一字一句的話語清明的傳入每人的耳中,君夜寒每說一句,底下眾神的面容便蒼白一分。七位神妃聽到君夜寒的話語,額發輕垂,皆遮蓋住眼中複雜的神色。
  “是,神皇聖明。”眾神感受著越來越大的壓力,只得暫壓下心中的反駁,暫應出聲。
  微抬頭,眾神便看向高臺之上君夜寒身旁的男子,仙衫輕揚,秀若芝蘭,似將天地靈力皆積聚于一身,秀美絕倫無匹,只身姿是雖仙姿飄渺,然實在太過清冷,倒真如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君墨籬雙眸淡漠的將眾神的神色盡收眼底,微抿的紅唇略含冷漠。
  “我不想待在這裡,髒,亂。”話語輕吐,君墨籬淡漠的看向君夜寒。
  “既不喜,我們片刻便走。”君墨籬淡然應聲,清幽冷瑟的聲音中已是隱含著一絲淺淡的柔情。
  “神後登位之禮法事宜,眾神需儘快處理。”輕走上前,君夜寒淡然的看著眾人。
  “是”和聲輕應,眾神俯身稱諾。
  君夜寒淡然的微掃一眼底下之人,便一手輕環住君墨籬的腰身,兩人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眾人眼前。抬眸呆愣的看著君夜寒第一次顯現的溫情動作,眾神之中不少之人神色面帶驚愕之意,更有幾位神明眼中沉思不已。那神皇陛下千萬年來早已無心,如今怎還會笑,怎還會為外界動容。如今似乎還動了情,無心何來情?最主要的卻是,君墨籬的神色與君夜寒的神色似是顛倒過來,兩人之間的情緒波動似乎有此後掉換。
  泠毓神妃尖利的指甲狠狠的刺入手心,媚惑的雙眸略暗沉。如此戲碼,誰都可以看出君夜寒在其中的推波助瀾。雖然自己七妃確實想要在最後一擊除掉君墨籬,但一個凡人而已,便是死去又待如何,而此刻,不斷未除去君墨籬,還被君墨籬吸取不少神力,簡直是可笑,一個普通的凡人不但抗過七位神明的神力不死,且還一躍成為神。如果成神都這麼容易,神要來還有何用。神皇陛下的袒護之心如今明擺著告訴所有的神明,他非立君墨籬為神後不可,所以便是連那明顯的作弊都來得如此理所當然。怪只怪自己,皆將君墨籬在君夜寒心中看得太輕,更是沒有想到,一向無心的神皇居然會為了君墨籬設計眾神,吸取眾神的神力,一舉讓君墨籬成神。冷笑出聲,泠毓神妃神色略帶諷意的看向錦翎神妃。
  “看到了麼,人家傾蓮君妃根本不要你的幫忙就可以成功,人家有神皇陛下啊。啊,錯了,是神後大人了,人家神後大人以後可是高我們一階,見了面我們還要跪下來請恩啊。”
  輕笑出聲,泠毓神妃微掩紅唇,雙眸卻是說不出的嘲諷。錦翎聽著泠毓的話語,清淡的雙眸暗沉似淵,微吸一口氣,錦翎神妃暗壓下自己的情緒波動。
  “泠毓神妃,我並不覺得此刻是可玩笑的時候,你難道不覺得神皇陛下情緒變化得太快了麼?”
  “呵呵,錦翎神妃,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人家神皇陛下可是明擺著是動了情?。”說到情字,泠毓神妃XX的話語亦是不免帶著濃重的酸意。
  “我不這麼覺得。”錦翎神色冰冷的看向泠毓,冷聲出語道。
  “記得神皇陛下向冥陽神君討要的花麼?那朵淨雪瑞蓮,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查查,最好在傾蓮登為神後之前查到。”清冷的聲音略帶一絲殺意,錦翎雙眸冰寒的看向其他幾妃。
  “素雲神妃,這件事由你去查。”
  “我會儘快找到原因的,只是那傾蓮那吸食神力的功法...”素雲溫婉應聲,自己本就是風神之後,接收資訊可說最為迅捷,此事自由自己來完成。
  “呵呵,你不說我還忘了,那傾蓮一躍成神實為逆天,居然吸收我們的神力為己用,實在是天理難容。”泠毓想到方才自己神力快速流逝的情境,媚惑的雙眸隱含一絲懼意。手指輕拂過耳際上的秀髮,泠毓神妃快速的掩住眸中的情緒,媚笑出語。
  “也不知邪魔不歪法,那淨雪瑞蓮也不知到底何物,如果查清與此有關,罪不容誅。”
  “自是如此”
  幾位神妃皆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各自散去。

第130章 激戰被俘

  佳木青蔥,奇花自灼,清流繞石間,清幽新雅。水波粼粼,碧光輕漾,一座典雅的樓亭環水而建,兩位風姿卓越的白衣男子相對而坐其中,氣氛淡然平和。修長無暇的手指輕指琴弦,飄渺輕悠的琴音繚繚環繞,久久不散。白衣男子神色平靜的撫琴,沉寂的眼眸唯有在看向對面的靈毓秀美的男子之時才會略染一絲柔和。靜靜的聽著輕靈清靜的琴音,君墨籬雙眸淡漠的看著微泛漣漪的湖面。片刻,琴音漸漸趨於平靜,隨即緩緩的止息。
  “你的琴,無情。”
  淡然的看向君夜寒,君墨籬淡淡出語。
  君夜寒聽著君墨籬的話語聲,平靜的面容略帶一絲柔和,唇角似是欲揚微笑。輕按琴弦的雙手微抬,手指再次輕撫冷瑟的琴弦。虛渺的琴音悠然響起,輕緲的琴聲若清風伴月,清冷皎潔不染纖塵。虛如浮雲,風吹即散。美好的仿若夢幻,似是只要輕輕觸碰便會破碎消散。便如那最美亦最脆弱的情,想要牢牢的抓住,卻在不經意間從指間一點點的滲透逝去。微抬眸,君夜寒看著君墨籬依舊淡漠無溫的眼眸,沉靜的雙眸漸漸染上些微蒼寂,靜默。輕撫琴弦的雙手微微加重,琴聲悠轉,虛渺的琴音徒增一絲沉重。雙唇微啟,青如冷泉的聲音微含一絲溫情,寂寥輕聲而唱。
  寒樓倚窗風滿袖,夜明星稀寢難休。
  莫道相思已成恨,離人千載淚長流。
  戲紅塵,心無愁。
  執掌乾坤身無憂,時空倒轉為君留。
  心牽繞,秋更來。
  寂寥心遠情難求,魂牽夢繞思千秋。
  君若有情君亦惱,愛恨情纏永世囚。
  冷瑟的歌聲輕繚無塵,情纏的曲詞並無一絲女子的思君幽怨之氣,反是隱含一絲沉寂,寂寥千萬年的悲傷。君墨籬聽著略感熟悉的歌聲,淡漠的神色略沉凝,欲想起什麼。輕按琴弦,君夜寒歌聲止,蒼寂的雙眸看向君墨籬依舊未有多大動容的神色略染憂愁。
  “並非我的琴無情,而是你已無情。”
  “無情?那是你。”君墨籬平淡的看向君夜寒,淡然出語。
  輕緩站起身,君夜寒沉寂的看向遠方,雙手輕撫過手中的純黑戒指。良久看向亭外的水面,兩人一時皆未出一語。
  “我說過,要送你整個大陸。”
  “嗯”君墨籬淡淡的應聲,想起曾經在凡間界君夜寒對自己所許諾的一切。
  只是,曾經心動不已,難以忘懷的話語如今想來卻似如同隔著一層虛渺的薄霧,看得清,卻已完全感覺不到那種情深的感覺。
  “但是你卻離開千年,大陸如今予你已無用。你說過要當神手中,如今,你還發什麼?”君夜寒微側首看向君墨籬,淡然的話語隱含著一絲連自己亦未察覺的期盼。
  君墨籬微垂眸,神色似是沉思,秀美的眉目略斂。要什麼?君墨籬如今都已不知道要什麼,便是曾經執著的想要當神後,如今想來卻是對於自己來說已並非那麼重要。一手輕按心口,君墨籬只覺隨著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強大,身體內似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快速消逝。那些深刻的記憶更是隨著實力的提升而變得可有可無,對君夜寒的感情便是最快,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記得,但是卻已漸漸感覺不到一絲情意。便如前世看的那些電影,看時或許會有觸感,然電影落幕之後,原本再深的感觸也只會化作一幅幅簡單的畫幅留在記憶,激不起點點漣漪。
  “我,什麼也不要。”輕緩出語,君墨籬微抬眸看向君夜寒,神色淡然無波。
  君夜寒聽著君墨籬的話語,唇角微彎,略揚一絲極為淺淡的笑意,然雙眸卻是孤寂如夜。
  “如今你會這樣,我真是後悔...”
  笑意輕溢,君夜寒走至君墨籬身後,輕攬住君墨籬的肩膀。
  “但是,我一直相信,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無心,依舊會愛上你一般...”攬住君墨籬的力道漸漸加重,君夜寒神色略染惆悵。“你要一直相信我...”輕鬆開攬住君墨籬的手,君夜寒看向君墨籬淡漠的神色,沉寂的眼眸隱含一絲溫柔。
  要相信我,籬兒,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如今你是否已忘情,一定要相信...
  腳步微向後退,君夜寒身影漸漸的消失在樓亭內,唯留滿亭清風相伴君墨籬。君墨籬淡然的看向君夜寒原本撫琴所坐之處,神色平靜至極。為何記憶皆如此深刻,卻惟獨忘了對你的情!手指無意識的輕撥弄桌上的古琴的琴弦,君墨籬淡然的神色漸漸冷凝,雙手突的重重的按上琴弦,纖細的琴弦驀的悲鳴出音,隨即快速的沉寂下來。冷淡的掃向湖面之處,君墨籬淡然出聲。
  “何必躲躲藏藏,有何見不得人!”
  “呵呵,這話可就錯了,你已經是神了,不是人。”嬌俏的聲音咯咯的輕響至湖面之上,漸漸飄散至整個湖面。一縷淡淡的光華聚集在湖面之上,一身穿百蝶褶裙的粉衣女子身影漸漸的清晰顯現在湖面之上。嬌俏可愛的臉蛋讓人打心底疼愛,一雙明媚的大眼撲扇著慧黠的笑意,聰慧惹人愛。
  “我真沒想到你還真會被選為神後,看來神跡果然存在。”嗤笑出聲,粉衣女子一步步的緩緩走至君墨籬身前。
  君墨籬看著眼前熟悉的粉衣女子,唇角微微上揚。不久前還在鈺頤臺上見到,如今便如此快的見面,還真是讓自己不想笑都難。
  “神跡如若不存在,又怎會有神跡這個詞的存在。”淡漠的雙眸略染一絲笑意,君墨籬身子悠然站起身,潑墨的長髮瞬間傾瀉至地面。
  “不過是靠淨雪瑞蓮這朵奇花你才得以如此,我說神跡你還真當神跡?”粉衣女子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神色,眼中笑意加深,明媚的雙眸卻是染上一絲陰寒。
  君墨籬看著粉衣女子籬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腳步微向後輕踏一小步,身子瞬間輕緲的飛掠至亭外的湖面之上。粉衣女子看著君墨籬快速退離的身影,笑意漸漸冰冷。
  “神明又如何,吸食神力,神明難容。”
  一手輕揚,粉衣女子冷笑的看向君墨籬。纖手輕揚,粉衣女子微笑的看著君墨籬,漫天粉色的花瓣瞬間飄散至湖面,如夢如幻。無盡的殺意隱含至美麗的外表之下,君墨籬腳步輕踩湖面,身影快速的變幻,若浮光掠影般飄飛在湖面之上,輕盈的身姿穿梭至花雨中,輕鬆的避開一瓣瓣嗜血的花瓣。粉衣女子看著君墨籬悠閒的身影同,明媚的雙眸漸漸變紅,妖異如魔。一把紅光漫溢的長鞭凝聚至手心,粉衣女子快速的掠至君墨籬身前,紅色的長鞭若光電般急射向君墨籬的肩側。感受著極度的陰寒之氣侵襲,君墨籬雙手快速的變幻凝聚出一把純白色的剔透冰盾迅速的擋住紅色長鞭。強大的撞擊讓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萬丈浪花,水面若沸騰般到處翻滾。君墨籬借力身子快速的向後飛退,手中純白色的盾牌瞬間變幻成一把兩尺來長的冰劍。未給粉衣女子一絲喘息時間,君墨籬身子瞬息騰挪快速的將手中的長劍超越的劈向對方的心口。長劍揮出的地方在空中留下一道極為清晰的剔透劃痕,如一道美麗的屏障。微咬紅唇,粉衣女子緊握長鞭的手快速的繞轉,紅色的長鞭瞬間在空中纏繞旋轉成漩渦般狠狠纏向君墨籬的長劍。
  唇角微溢一絲笑意,君墨籬看著即將被纏繞住的長劍,手指輕彈劍身,剔透的白光瞬間包圍住劍身,長劍瞬間軟化成一條柔軟的絲綢,柔軟的穿入長鞭的縫隙,狠狠的擊向粉衣女子的胸襟。粉衣女子身子瞬間被猛烈的急射倒飛,壓抑住心口的疼痛,粉衣女子雙腳快速的站穩身子至君墨籬百米外。
  “卑鄙,無恥。”粉衣女子感受著胸口的疼痛,俏臉上瞬間佈滿紅暈,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給我拿下他!”長鞭狠狠的擊向湖面,水面瞬間裂開一條極為深長水跡。
  隨著長鞭的擊落,水面之下瞬間飛躍而出數十位錦衣男子,每位男子手中皆拿著一個琉黑的圓盤。圓盤之上刻畫著極為複雜的字元,若一道道咒符般,散發出極為強大的力量。
  “是”
  十位錦衣男子恭敬的垂首,快速的列陣將君墨籬包圍至正中間。手中的黑色圓盤直直的射向君墨籬之處,黑色的光華瞬間佈滿天際,雷聲陣陣轟鳴劃破天宇,一股極為強大的束縛力將君墨籬狠狠的壓抑住。
  “你現在不是很強麼,那就讓你試試這鎖神陣。”粉衣女子冷潮的看著君墨籬瞬間便無法動彈的身子,唇角的笑意冰冷無情。
  君墨籬感受著體內原本充沛的靈力在不斷的流逝,無法生出一絲抗拒之心。身子也漸漸的虛軟,雙腳漸漸疲軟無法站立。
  “怎麼,說話啊,呵呵。”粉衣女子嬌俏的面容此時滿布快意的笑容,雙腳輕踏水面,粉衣女子安然的走至陣中,看著無法動彈的君墨籬,一手重重的提起君墨籬的衣襟。
  “不能動麼?真是不枉我花費如此多心血將這個陣法用在你身上,要怪就怪你打傷我,而且實力進步的如此快,要知道,你這樣的成長可是會讓我們很不爽啊。”粉衣女子話語剛盡,便感受到胸口之處被君墨籬所擊之處,傳來沉悶的疼痛。微皺眉放下身子虛軟的君墨籬,粉衣女子微聚一絲神力將胸口的疼痛微緩,明媚雙眸再次看向君墨籬之時,已染上一絲冰寒。
  “可惡,本來只是一個小小凡人,現在實力居然可以將我打傷。”一腳狠狠的踹向君墨籬的腰身,粉衣女子看著君墨籬未有絲毫動容的神色,再次重重的踩向君墨籬的手,腳底神力微溢出,化作一道道冰寒的針尖刺向君墨籬的指尖。
  君墨籬感受到指上的強烈刺痛,面容略蒼白,然唇角卻是微微上揚。
  “女人,果然嫉妒心最為可怕,縱是神亦如此。”
  “你在激怒我?”粉衣女子聽到君墨籬的話語聲,冰寒的神色反是漸漸的冷靜下來,明媚的雙眸漸漸恢復清明純澈。
  “呵呵,可惜,這只會讓你吃更多的苦,如果是想要拖延時間,那你就更錯了,如今可是無人可以救你,神皇更不會以。”腳尖輕挪開,粉衣女子輕笑出聲,身子微退開。
  “將他帶走。”
  “是”
  隨著一道光波的逐漸淡去,湖面上瞬間恢復平靜,空無一人。

第131章 血洗神界(1)

  寬闊的冰屋內空無一物,無一絲點綴之物。唯有點點紅色的光華在空曠的房屋內四處飄溢,散發著瑰麗的光芒。一道火紅的光華在房屋內閃耀,一位身著瑰紅紗衣的嫵媚女子笑意盈盈的出現在冰寒的房屋內,眼眸含笑的看著眼前的情境。
  “出來吧,這裡可算得上最為隱秘的地方了。”嬌笑出聲,紅衣女子媚笑的看向虛空之處。
  隨著紅衣女子話語方盡,幾道璀璨的光華凝聚在空中,向著典雅衣飾的幾位美人同時出現在房屋之內。
  “泠毓神妃,並非是我們不信你。只是你如今是非常時候,不可有一絲差錯。”素雲神妃微笑的站在泠毓神妃身前,笑意溫婉。
  “泠毓又怎會不知曉,素雲神妃,要知道泠毓也害怕被他人知曉的後果呢。”媚笑出語,泠毓雙眸媚惑的看向一直淡然未語的錦翎神妃。
  “錦翎神妃,人不是不也應該放出來讓我們看看,藏著捏著不見光可會讓人誤會的。”
  錦翎聽著泠毓的話語,淡然的神色略染一絲淺淡的笑意。
  “當然可以,只是放出來的話,你這似乎沒地方放。”
  “早說嘛,不就一個地兒,怎會沒地擱。”泠毓神妃掩唇嬌笑,媚惑的雙眸略含一絲晦暗。輕斂神色,泠毓神妃一手輕揚,火紅的袖擺在半空中舒轉舞動,飄溢在空中的點點紅色星光瞬間從空中凝聚至一處,漸漸彙聚成一張琉紅的冰晶床。
  錦翎看著眼前流溢著豔麗的光華的晶床,腳步輕緩的走至其旁。修長的手指輕叩床面,一道水藍色的光華滿溢床面,一白衣男子隨著光華的漫溢漸漸出現,神色安然的舒躺至床面之上。泠毓神妃看著出現在床上的男子,眼中的笑意漸漸上揚。身子緩坐至床沿之上,泠毓手指輕劃過君墨籬素淨的面容,尖利的指甲在細膩白淨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紅色痕跡。
  “真是乾淨的面容啊,只是太過乾淨,就會讓人厭。”嬌笑出聲,泠毓神妃手指劃過君墨籬臉龐的手指不由加重力道,雪白的肌膚瞬間劃破,一絲血跡沒著劃痕微微滲出。
  “泠毓神妃,如今並不是吃醋的時候。”素雲溫笑的走至泠毓身旁,素白的手輕握住泠毓神妃不斷施虐的手指,笑意溫和。
  “是泠毓衝動了,只是看著這張臉,泠毓便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是難辦啊。”泠毓神妃自然的抽出被素雲神妃按住的手,笑意酥媚無比。
  “既討厭這張臉,事成之後,由你處置。”錦翎神妃淡然的看著床上安然沉睡的君墨籬,唇角冰冷的上揚。
  “噗嗤”泠毓輕笑出聲,微笑拿出一火紅的絲絹輕拭著手指,媚惑的眼眸流轉著惑人的光華。
  “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錦翎神妃大庭廣眾這下捉住他,倒不怕被發現麼。”
  “不會。沒有絕對把握我是不會將他捉拿住的,更不會留下把柄。”錦翎淡笑出語,清淡的面容略沉
  “不過,倒沒想到為了抓住他,居然要用鎖神陣。”
  錦翎神妃神色微冷的走至君墨籬床前,一手大力的將君墨籬的衣袖拉至手臂最上方,一朵層層疊疊盛開的美麗花株清晰的印刻在君墨籬的手腕之上,醒目異常。
  “這就是淨雪瑞蓮麼,很美。”泠毓神妃手指輕輕的撫過君墨籬手腕的印記,媚惑的雙眸略帶一絲癡迷。
  “淨雪瑞蓮,是一個吸食神力的奇花,如果誰擁有的話,那麼不但不會畏懼任何強大的攻擊,還會將別人的神力據為己有,如今沒想到居然會用在一個凡人身上。”素雲神妃微笑的看著君墨籬的手腕,神色淡然的說出自己調查到的資訊。
  泠毓神妃聽到素雲神妃的話語,癡迷的神色漸漸染上一絲貪婪,瞬間便快速的隱去。確實,不論是哪位神明擁有了這朵奇花,那麼可以說一個再弱的弱者成為一個強者幾乎是指日可待。而像自己這般已神法練到一定境界,難以提升的人如果得到此花,那麼神法修煉可說日進千里。亦或許,超載神皇也並非不可能。如此誘惑的神花,不要說常人,便是聖人也會心動,更不要說以實力為主,欲望強大的神明了。
  “你從哪知道的。”錦翎神妃雙眸略暗的看向素雲神妃,神色略沉。
  “當然是與神皇陛下相處時間最長的那位大人。”素雲神妃微笑出聲,溫婉的神色看不出一絲情緒。
  “嵐聖音?”
  “是的。”
  錦翎神妃見素雲神妃點頭承認,神色並未有一絲回轉,反是越加沉凝。
  “他為何要告訴你?”
  “那當然是因為,嵐聖音比誰都恨這位一躍成神的凡人。”溫和淺笑,素雲神妃如水的雙眸清波微漾,隱於袖擺的手微微握緊。
  “是麼,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何時你與嵐聖音如此熟稔。”錦翎神妃笑容莫測的看著素雲神妃,唇角微冷的上揚。素雲神妃滿溢笑容的看著錦翎神妃,溫婉如水的面容輕漾一絲柔和的笑意。
  “你們過來看看...”
  微急的話語聲打破兩人之間令人窒息的氣氛,泠毓神妃面容略含一絲驚異的看著君墨籬。錦翎神妃深看一眼素雲神妃,便淡然的看向泠毓神妃。
  “怎麼?”
  “他沒有神脈。”泠毓神妃神色略平緩,雙眸複雜的看著君墨籬。
  所謂神脈,便是每位神明流轉著神力的脈絡,不同於仙與人,神明有著獨自流轉神力的脈絡。唯有神脈,方可吸收外界的神力。不單如此,擁有神脈亦是擁有著與天地溝通的靈源。這樣才可擁有著神最為強大的創世之力與領域法則。而君墨籬沒有神脈,卻可發揮出神的力量,確實讓人難以想像。
  錦翎神妃雙手快速的按上君墨籬身上的各個脈絡之上,神力快速的湧入君墨籬體內,認真的探尋。隨著時間的推移,錦翎神妃在君墨籬體內依舊未查到神脈的脈絡。
  “沒有,居然沒有神脈。”錦翎神妃收回手,神色微怔的看著君墨籬安然的神色。
  “他還不是神,我們被騙了,他根本還不是神,他只是暫時吸收了我們的神力才如此。”
  錦翎神妃腳步微向後退,面容略帶蒼白。
  “陛下欺騙了所有的人,為什麼...”
  泠毓神妃眉宇微凝,雙手輕覆在君墨籬的手腕之上。
  “也就是說,一個凡人因為得到了淨雪瑞蓮因而可以承受所有的神力,用此騙了所有的神明。”
  “既然如此,那就把這朵淨雪瑞蓮拿出來,讓他生不如死。”泠毓神妃XX的面容略含冷凝,一把火紅的匕首漸漸凝聚出現至手心之處。
  “到現在,你居然還想著要這朵神花,泠毓神妃,難道你的心已經被貪婪所迷惑了麼。”錦翎神妃看著泠毓神妃的面容,如何不知曉對方的心思,看著對方的神色已冰冷至極。
  “神皇陛下明明知曉傾蓮並未成神,還發騙所有神明。且還立他為神後,你就想不出這是為何麼?”
  冷笑的看著泠毓神妃,錦翎神妃袖擺拂開泠毓神妃,一手快速的握住君墨籬冰冷的手,將君墨籬的身子橫攬住,只欲離開此處。
  “錦翎神妃,你這是幹什麼,你是在防備我。”泠毓神妃看著錦翎即將離去的身影,起身怒斥出聲。
  “愚蠢,泠毓神妃,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最好快點離開,這裡可能已經不安全了。”
  冷笑出聲,錦翎神妃感受著空間的一絲神力的波動,眼中的冰寒更是加深。笑意冰寒的看向一直溫笑不語的素雲神妃一眼,錦翎神妃抱著毫無知覺的君墨籬快速的消失在房屋內。
  泠毓看著錦翎快速消失的身影,身子快速的向前飛躍,卻未想一直未動的素雲卻快速的攔至泠毓身前,淺笑盈盈的攔住泠毓的去路。
  “你幹什麼,素雲神妃,你這是在阻止我麼。”
  “不,我是要殺了你。”
  微笑出語,素雲手指快速的扣住泠毓的手臂,青色的光輝瞬間充斥在整個空間,將神色滿是難以置信的泠毓漸漸淹沒。

第132章 血洗神界(2)

  錦翎緊攬著君墨籬纖瘦的身子,身子快速的飛躍至高空,水藍色的光華將兩人的身影緊緊的包圍,不留一絲縫隙。數百道細小的綠色光華若細雨密針般從身後急射而出,如同密雨般飛刺向錦翎神妃的周身各處。錦翎神妃感受到瞬間及至的冰寒殺伐之氣,唇角冰冷的上揚,腳步輕點虛空,身子飄然若風一般輕盈的騰挪開那細如牛毛的微小綠光。身子在半空快速的飛躍,錦翎躲過一次次的攻擊,身影未有絲毫停頓的向前飛掠。看著漸漸顯現在眼前的宏偉門柱,錦翎神妃面容微微緊繃。
  “站住,未經允許任何神明不得出入祈合門。”
  看著急掠而來的水藍色光影,守衛在大門之處的銀甲侍衛快速的揮出手中的長戟攔住去路。
  “讓開”
  錦翎看也未看守將一眼,怒喝出聲,快速揚手長袖舞轉,一道水藍色的光華爭射至守將的肩側。身子微各旁側開躲過殺氣盎然的一擊,手中長戟快速的揮擋住水藍色的光華,劇烈的碰撞讓守將握住找戟的雙手微麻。乘著守將身子微側,錦翎身子若流光般快速的飛掠至祈合門之處。看著近在眼前的祈合門,錦翎非但未有絲毫放鬆,神色反是更加凝重。一手緊扣住懷中毫無知覺的君墨籬的手臂,錦翎神妃將其身子橫抱至身前,只待一有變故,便直接用君墨籬的身子做擋箭牌。安然跨上祈合門,看著數十米開外的傳送台,錦翎神色方才略松,腳步未有絲毫停頓的飛躍至目的地。腳步方要踩踏上光華漫溢的傳送台之時,一隻繡金錦靴突的從傳送台內伸出,將錦翎欲前行的腳步牢牢的抵住。
  “錦翎美人,到這裡就可以了,前面可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哦。”輕佻的話語聲略含調侃,一位玄衣男子身影漸漸的從陣法內清晰的顯現而出。
  錦翎在自己的腳步被抵擋住之時,身子便已快速的向後飛躍。看著突然出現的玄衣男子,錦翎淡然的神色微微冷凝。
  “冥陽神君,我與你並無瓜葛,為何攔我去路。”
  “唉,錦翎美人,我也不想啊,可是要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神皇陛下的旨意我能不聽麼。”冥陽神君神色略帶一絲無奈,只是魔魅的雙眸卻隱含著無比的興味。
  “我王父,他...”
  “你王父已經被神皇陛下抓住了哦,現在說不定在冰火兩重天的美好環境裡享受呢。”
  輕挑眉目,冥陽神君魅笑的看著錦翎神妃顯蒼白的面容。
  “不可能,東陵神君與我王父...”
  “哈哈”冥陽神君聽到錦翎神妃難以置信的話語聲,肆笑出聲。
  “錦翎美人,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至少比你那無用的父親明白多了,卻沒想到居然會相信東陵那老東西。那個懦夫早在你們有謀反之心的時候就告訴了神皇陛下你們所有的一切,而你們居然還對他信任至極,笑死我了。”
  錦翎眼眸滿含震驚的看向冥陽神君大笑的模樣,雙唇緊抿,腳步微向後輕挪。腳步一點點的後退,緩緩的接近雲霧臺上,眼看身子便要挨上雲霧台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漸漸顯現在祈合門下。
  “錦翎,放開籬兒。”
  淡然的話語聲雖清淡如雲,卻讓人無法心生丁點反抗之意。錦翎看著出現在不遠處的君夜寒,雙眸波瀾驟起。
  “陛下,你知道我不會的。”
  腳步微止,錦翎神妃神色略帶一絲淒涼的看向君夜寒,一才將君墨籬的身子攬住,手指緊緊的扣至君墨籬的脖間。
  “是錦翎太過貪得無厭,妄想得到更多,所以才會到如今地步。而如今,錦翎便是死也不會放開這個凡人。”雙眸漸漸恢復淡然,錦翎指尖微聚一絲薄光,死死的抵住君墨籬的頸項,一絲絲血跡微微從細嫩的皮膚上滲出。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微滲血的頸項,平靜的雙眸微瀾。
  “放開籬兒,我放你離開。”
  “陛下,不要說這種無用的許諾,我早就不覺自己此次可以活下去了,死了也好,死了至少帶去你最重要的人,這樣你就可以記住錦翎,哈哈...”
  錦翎神妃大笑出聲,雙眸卻是淡然無波,幽沉若死水。
  “不過,我想陛下也不會太在意這個凡人的,畢竟陛下明明知曉我會捉拿他,還是拋開了他,去親自捉拿我那反叛的王父。”輕笑出聲,錦翎身子緊緊的靠至雲霧臺上,水藍的薄刃狠狠的抵在君墨籬脖間未有一絲放鬆。
  “不,籬兒的存在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替代。”
  微微輕揚唇角,君夜寒沉寂的雙眸略染一絲溫柔的看向君墨籬沉睡的面容,腳步微向前靠近一步。
  “無人能及?陛下,那麼我們這些陪在你身旁幾千年的君侍算什麼,連他的一根毛發都比不過是不是,幾千年還抵不過他在凡間與你相處的幾年是不是?”錦翎淒然笑出聲,看著君夜寒向自己靠近的身子,神色滿溢嘲諷,悲戚。
  “不要再過來了,陛下,錦翎知曉陛下的強大無人能及,但陛下要知道錦翎手中的刃也不慢。”錦翎神妃死死的壓抑住自己悲傷痛苦的心緒,微平復自己起伏的情緒,淡然出聲。
  君夜寒神色平靜的看著錦翎神妃,手指微微握緊。
  雙眸深看了一眼君夜寒,錦翎神妃淡然而笑,手中的薄刃狠狠的君墨籬的脖間,狠決果斷。隨著薄刃的揮刺,一道純白的光芒化作一道利劍劃破空間瞬息刺向錦翎神妃之處。錦翎感受到胸口的刺骨的疼痛與深入靈魂的冰寒,雙眸滿含震驚的看向君夜寒。
  “你,好狠,居然連他的命也不要了。”
  輕咳出聲,一絲血跡沿著唇角溢出,錦翎想要笑出聲,卻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已無。
  冥陽神君看著眼前的一切,魅惑的眼眸滿含驚詫的看向君夜寒,話語聲滿是難以置信之意。
  “陛下,您...”
  君夜寒神色淡然,雙眸幽深的看向倒地的二人,腳步微緩的走至錦翎身前。微俯身,君夜寒雙手微按住穿胸而過的長劍,神色略帶一絲溫柔。
  “錦翎,我的狠從來不會對籬兒。”
  錦翎吃力的抬頭,看向君夜寒微笑的唇角,神色略微恍惚。對視片刻,錦翎神色略帶疲憊的垂眸,看著自己與君墨籬一同被一劍穿心而過的身體,輕笑出聲。
  “不對這個凡人,對我們狠麼。呵呵。陛下,可如今你還是將這個凡人的身體與錦翎一同刺穿,難道不心狠麼。”血流溢滿整個地面,君墨籬雙眸緊閉的靠在錦翎身上,胸前的劍柄正緊緊的被君夜寒握住。
  錦翎感受著胸前的冷入骨髓的冰寒疼痛,伸手無力的推了推君墨籬同樣被刺穿,滿溢鮮血的身子,虛弱的輕笑出聲。
  “錦翎”君夜寒平靜的略含溫柔的看向錦翎,話語柔和親昵。
  “你和我的籬兒真像,所以,我的籬兒,靠你了。”
  微揚唇,君夜寒輕漾一絲溫柔的笑意,本就極致完美的面容此刻更是有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吸引力,動人心弦。錦翎神妃還未從君夜寒的溫柔笑意中反應過來,便感覺到體內的神力快速的流逝,胸口的疼痛如同被火炙烤一般,灼痛心魂。君夜寒握至劍柄的手漸漸加重力道,點點純淨的光華沿著劍柄緩緩的流逝而下,注入君墨籬與錦翎被劍身相連之處的傷口上。看著錦翎傷口之處滲出的光華不斷的沿著劍身流注入君墨籬的身體,君夜寒的笑意漸漸加深。
  “籬兒,很快你便可成神了。”
  錦翎原本便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變化極為不對勁,皮時聽到君夜寒的話語,強忍疼痛看向君夜寒溫柔溫情的雙眸,雙眸滿是震驚。
  “陛下,什麼意思?”
  “神脈,錦翎乖,等下幫我的籬兒練鑄神脈。”
  微彎身,君夜寒溫柔的看向錦翎,雙手緩緩的鬆開劍柄。隨著君夜寒鬆開劍柄,錦翎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魂似是被撕裂般,那種刻入靈魂最深處的疼痛折磨得錦翎只欲在下一刻便死去。身體每處的骨頭似是被一點點的碾碎,筋脈破裂,皮膚一點點的褪去光滑細膩,變得皺褶衰老。然這些毀人心魂的疼痛與變化卻抵不過錦翎此刻內心的疼痛的萬分之一。微睜大的雙眼滿含著怨恨與絕望的看著與自己被長劍連在一起的君墨籬,錦翎此刻只覺天地間最大的疼痛與悲哀也莫過於此。自己居然從一開始便被陛下設計,從一開始的反叛到如今的下場。設計自己將修得幾千年的神力全部給予身前最恨的這位凡人,只為幫這人熔煉那神明最不可缺少的神脈。是啊,將自己設計為一個罪人,所以以後便是知曉這凡人的神脈是吸納自己的神力而成功的,也是自己罪有應得。陛下,你果然無心,果然狠心絕情至斯。幾千年來的陪伴難道真的一點感情也換不來麼,居然用如此狠毒的方法來懲罰錦翎。老天何其不公...
  冥陽神君看著眼前的一切,神色略帶一絲惋惜。愛上誰不好,偏偏愛上了一個無心無情的神皇。
  君夜寒伸手輕握住君墨籬冰冷的手腕,看著那純白色的手鏈上純淨的光華,雙眸溫柔滿溢。隨著錦翎的生命枯竭,君墨籬手腕之上的手鏈光華愈盛。看著錦翎漸漸合上雙眼,君夜寒伸手一點點的拔出刺穿身體的長劍。未看一眼倒至地面的錦翎,君夜寒輕抱起君墨籬的身子,一手輕覆君墨籬胸前的傷口,白色的微光凝聚,滿溢血跡的傷口瞬間恢復如初,未留一絲痕跡。
  “陛下,其他眾妃...”
  “殺,降,貶。”
  君夜寒聽到冥陽神君略帶小心的話語,淡然出語,一直向前走的腳步未有一絲停頓。看著君夜寒瞬間消逝的身影,冥陽神君雙手不由微顫。饒是冥陽神君千萬年來早已淡定的心緒,此刻也不得不承認君夜寒實在是無情至極。那麼多的君侍,居然全部處理。
  冥陽神君此刻寧可君夜寒還是曾經的模樣,那樣的君夜寒雖無心,但至少不會絕情到如此地步。絕情到讓人害怕,讓人恐懼。輕歎一口氣,冥陽神君快速消逝在原地。

第133章 一世雙人

  清涼的竹軒內,和風輕拂,竹葉颯響,空氣中流淌著靜謐的氣息。君墨籬輕撐著下顎,淡笑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溫柔微笑的君夜寒。
  “你就無話對我說麼?”
  “籬兒,你如今方醒,多休息為好。”
  “我現在很好,好的不得了,君夜寒。”君墨籬笑意微漾,手指輕叩至桌面,發出一聲聲緩慢的輕響
  “不過,如果你現在什麼都不說的話,我不能保證我會怎樣。”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莫測的笑容,溫柔的雙眸隱含著一絲寵溺之情。
  “籬兒,我並不是為了保全神皇權位才讓你陷入困境的。”
  “不是這件事。”
  “好吧,我承認自己在你答應願意成為我的神後的時候記憶與感情便慢慢恢復。”
  “是麼,原來還有這件事。”君墨籬唇角笑意漸漸加深,剔透的雙眸幽深。
  “不過,我問的也不是這件事。君夜寒,你最好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君夜寒雙眸溫柔的看著君墨籬,話語略帶一絲無奈。
  “我只是不願讓你在成神之時承受無盡的疼痛,更不願看到你痛苦。”
  “是麼,你對墨籬真的是太好了,什麼都考慮到了。”
  君墨籬雙眸含情的看向君夜寒,輕柔的話語聲微含淺淡的溫和之情,柔情似水。君夜寒聽到君墨籬柔和至極的話語聲,心中並無一絲舒極松,反是更加凝重。
  “籬兒,你知道的,我只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並未怪你,不過我現在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了。”君墨籬微笑的看著君夜寒,微含笑意的雙眸略帶一絲疲憊。
  “好,籬兒你先休息,等下我便來看你。”
  君夜寒自是知曉君墨籬話語的含義,雖心中極不願意離開,但此刻也只得強忍著心中的不舍暫時離開.
  “嗯”君墨籬淡笑的輕頷首,看著君夜寒身影緩緩的離開竹軒。輕舒一口氣。君墨籬起身走至一旁的檀香紫木軟榻上安然的躺下,神色略帶一絲舒緩。自己醒來雖並無多久,但卻只覺如今連喘一口氣的時間皆無多少。自從君墨籬醒來之後,君夜寒句話不說,若君墨籬問話,君夜寒亦是不開口,只是從頭至尾死死的看著自己,一雙眼似乎要將自己望穿看透。無論君墨籬走到哪,眼睛看哪,君夜寒幾乎都會緊緊的跟隨著自己,無一絲遺漏。君墨籬自是知曉君夜寒為何會如此,只是君夜寒這等模樣,確實不得不讓君墨籬心生警惕,只覺自己若是稍一放鬆,便會被狠狠吞噬,不留丁點痕跡。直到方才,一直緊繃的精神漸漸有些疲憊,君墨籬才與君夜寒進行醒來之後第一次話語。而君夜寒估計自是也察覺到君墨籬的疲憊,為了讓君墨籬休息,才不得不暫時離開。想起方才的一切,君墨籬微含笑意的輕閉上雙眸,漸漸沉入睡夢中,沉睡的睡容似外界所有的一切皆已無法令其驚醒。
  風吹葉響,竹葉的清香隨風漫溢整個軒林,恬然安靜。君夜寒指尖輕觸君墨籬的臉龐,動作略帶一絲小心翼翼。感受著指尖的溫暖,君夜寒溫柔輕笑出聲,輕柔低沉的笑聲隱含著無比的溫情。
  “真像夢,真怕一開口這個夢就醒來。還好,籬兒,你真的回來了。我等你,太久了...”
  溫柔的抱住沉睡中的君墨籬,動作輕柔的似是只要稍加重力道君墨籬便會消失不見。看著懷中人安然沉睡的君墨籬,君夜寒笑意漸漸加深,雙眸滿溢繾綣柔情。人間千年的等待,等不回思念之人的身影,相思入骨,唯有期許那虛幻的夢境中可看見那相思之人。凡間千年的習慣銘刻入骨,神界萬年的沉寂深入魂靈。當真正所思所念之人出現在君夜寒眼前之時,君夜寒只覺自己或許只是又一次的午夜夢回,只當自己再一次的陷入自己所編織的夢境中。因而才會猶疑,才會害怕。
  “籬兒,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夢,那麼我寧願永世不要醒來。”
  輕柔的吻向君墨籬的唇角,君夜寒低喃出聲,唇角微揚淺淡釋然的笑意。
  君墨籬是被一聲聲輕佻的話語喊醒的,雖依舊有些渴睡,然君墨籬此刻不得不醒來應付身前之人。身子悠然的斜坐在軟榻之上,君墨籬看著自醒來一直邪笑的盯著自己面容不放的冥陽神君,淡然微笑的打破一直沉靜的氣氛。
  “神君來此,可有何事?”
  “無事便不可來看看小美人麼。”冥陽神君輕笑的靠在一旁的墨竹樹竿上,慵懶魅笑的看著君墨籬。
  “當然可以,只是冥陽神君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小美人這話可錯了,今日來此我還真是無事。”
  輕笑出聲,冥陽神君走至君墨籬身旁,神色自然的坐至軟榻之上,身子距君墨籬不足半尺。
  “有事的是那偉大的神皇陛下,陛下有很重要的事要我告訴你哦。”
  “有什麼事。”君墨籬淡笑出語,神色平各煦然。
  “你想知道?你如果想知道的話叫我一聲好哥哥,我便馬上告訴你。”
  君墨籬看著冥陽神君張狂魅惑的笑容,唇角微微上揚。
  “我真想知道,神皇陛下若知曉你如此傳話,不知會怎樣處理你。”
  冥陽神君聽到君墨籬的話語,臉上的笑容微僵,片刻又快速恢復常態,笑意滿盈。
  “好吧,陛下要我告訴你,當初你之所以漸漸無情,是因為會在成神的過程中承受太大的痛苦,陛下太心疼你,怕你疼著痛著,所以才會將你的五感與情感漸漸的淡化去,只待你真正成神之後,才讓你恢復常態”
  “這件事,他剛剛自己說了。”君墨籬微笑的凝視著冥陽神君,雙眸微深。
  冥陽神君被君墨籬微沉的雙眸盯得心中有些發慌,不知為何會心生一股心緒之意。
  “其實最主要的是,陛下要我問你,你何時...嫁給他。”
  “嫁給他?”
  “是啊,你不是以前說過要成為神後的麼,而且也昭告整個神界了,難道不準備快點嫁麼。”冥陽神君看著君墨籬未有絲毫變化的神色,心神更是慌亂。想到自己若任務玩不成,那神皇定然不快,必然遷怒,結果肯定是會在自己身上施與些手段,絕對會痛苦死人。
  “你想想啊,神皇陛下實力強大無匹,相貌更是在整個神界無人媲美,權利至高無上,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對你又是深情不移,這麼好的伴侶你哪找,所以你還猶豫什麼。”冥陽神君此時也不顧得什麼,快速的羅列出君夜寒每處的優點。
  君墨籬唇角的笑意隨著冥陽神君話語的道出漸漸的加深,雙眸剔透若明鏡。
  “神君”
  冥陽神君見君墨籬出語,雙眸瞬間隱含著無比的期待看著對方。
  “我可以嫁,不過,必須得君夜寒自己親自來。”
  輕揚唇角,君墨籬一字一句清晰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當然可以,馬上”
  冥陽神君見君墨籬答應,快速的向外跑出,身影瞬間消失。不過瞬間,君墨籬便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出現在自己身前,微側首,君墨籬便看見出現在自己身旁的君夜寒。
  “籬兒...”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淡然的神色,輕柔的話語聲微含淺淡的小心翼翼。
  “嗯?”君墨籬輕挑眉,眉目輕揚的看向君夜寒。
  “我只願娶你,籬兒,我想讓你成為我唯一的妻,永世的伴侶。”
  緩緩的坐下身,君夜寒冷溫柔的看向一直淡笑凝視著自己的君墨籬,話語柔和溫情。然,此刻只有君夜寒才知曉,隱藏在自己平靜神色之下極具緊張的心緒,慌亂的心恐怕已不足以用任何話語可描述。
  “好---”
  君墨籬微笑的答應,神色卻是滿溢認真。
  “我答應你,但是你要送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禮物,我便與你成婚。”
  君夜寒聽到君墨籬溫柔輕應的話語,溫柔的雙眸瞬間被薄霧籠罩,似水霧彌漫,情真意切。手臂輕攬住君墨籬的腰身,君夜寒快速的將君墨籬背到背上,步伐緩緩向外走去。
  “我背你走完整個神界,一步一步的走,好不好?”
  “好---”
  君墨籬伏在君夜寒的背上,溫柔輕應出聲。
  “你背我走,我攬著你。”
  輕柔的攬上君夜寒的頸項,君墨籬微笑出聲。
  “籬兒,你看,你的心與我的心口之處貼在一起了。”
  “是”
  “我的心以後便屬於你。”
  “嗯”
  “你嫁給我,永遠與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
  溫暖的水珠滴落至君夜寒的衣領之處,君夜寒一步步的緩緩向前走去,眼中溫柔之情早已如潮水般,洶湧而出。

第134章 所謂新婚

  玉石桌上,擱置著一做工精巧的玉鼎,馨香嫋嫋,雲煙索繞。君夜寒坐至桌前的御座之上,手執朱砂御筆批閱著一份份的來自神界各處所遞越而來的玉簡。神界的事物比凡間界要多得多,其糾紛戰亂更是每日不斷,以前各個領域還有新舊神君鎮壓,許多神明至少在鬧事之事會有所忌憚。但自從一年前將神界從新清理一遍之後,神界三大神君去其二,如今唯留冥陽神君,明顯不夠幫襯。雖然君夜寒如今權利達到空前的集中與強大,但事物去那是明顯增多。微光閃過,一道道精神力通過御筆輸入玉簡中,成堆的玉簡快速的減少。約莫兩住香時間,君夜寒輕擱下手中的御筆,神色淡然的推開眼前堆滿半個桌面的玉簡,微抬眸,雙眸漫不經心的看著掃了一眼殿門,似是在等待著什麼。良久,君夜寒看著依舊無一人步入的大殿,雙眸微沉。
  “星司”
  “在”
  隨著君夜寒話語的方盡,一位身穿淡藍衣裝的俊美男子快速的步入大殿,垂首奕諾。
  “神後去往了何處?”
  星司聽到君夜寒的話語,清雋的面容略帶一絲猶豫。
  “說”
  “是,神後陛下去往了奈河川,淩嶽雪山,如今正在...”
  “正在何處?”君夜寒聽著星司明顯拖遝的話語,平靜的話語隱含著一股懾人的壓迫。
  雙唇微哆,星司硬聲細語出聲。
  “在,莫離大陸。”
  星司話語雖輕小,但君夜寒自是不會未聽清。微笑出聲,空氣滿溢寒滯,冷冽賽冰。
  “真是貪玩,都玩到凡間去了。”柔聲出語,君夜寒手指輕旋手中的戒指,雙眸滿溢溫柔。
  “星司,照天鏡可在,讓我看看我的神後。”
  “是”星司自是不敢拒絕,更何況這種事已不是一次兩次,每次陛下喚自己來除了詢問神後陛下的行蹤外,便是用照天鏡看神後陛下的情境。誰讓自己是星司,掌管天下星象萬物,可照看世間百態。
  在心中微低歎一口氣,星司指尖輕點虛空,一面銀白色的精美鎏金鏡漂浮在半空中,銀色的鏡框上雕刻著古樸的咒語,神秘美麗。一道銀色的透明銀幕漸漸顯現在半空,銀幕之上漸漸清晰的呈現出一幕畫像
  君墨籬微笑的看著眼前笑容滿面的男子,雙眸微溢一絲溫和。
  “齊少,如今可是越來越風光。”
  “呵呵,累死累活的做事若再換不回一點風光,那麼就太失敗了。”微舉手中的酒杯,齊越珩輕笑的看著君墨籬,身子優雅的輕靠在椅背之上。
  “對於齊少來說,這些輕而易舉,不是麼?”君墨籬淡笑出語,笑容柔和。
  “不,不,好多事我都無法輕而易舉辦到。譬如,你...”輕漾著杯中的美酒,齊越珩笑意莫測的看著君墨籬清俊的面容。
  “那麼還真是墨籬的榮幸,只是墨籬確實已有愛人了。”君墨籬微笑的輕攤雙手,示意自己亦是愛莫能助。
  “唉,世間美好的存在都會被他人捷足先登得到,看來自己以後要行動必須加快了”略帶惋惜的話語微帶一絲惆悵,齊越珩亦是攤手,神色滿溢無奈的看向君墨籬。
  君墨籬看著齊越珩的動作,眼中笑意加深,清透的雙眸流溢著瀲灩的光華,原本略顯平凡的面容此時看起來卻是有著別樣的魅惑風情。齊越珩看著君墨籬笑容絕世的面容,神色微愣,片刻方恢復常態。
  “我今日來是有事相托。”
  “哦,何事需要你這位元大神來相托?”齊越珩回過神來,雙眸微深的看著君墨籬。
  “我聽說貴軍區最近研得一艘可以跨越星際的飛艇,如今還無人可操縱,可是如此?”君墨籬笑意溫順的看著齊越珩,神色純善。
  “你想駕駛。”齊越珩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
  “是的,如此強大的飛艇,當然想試試。”君墨籬直言承認,神色煦然。
  “這是我們軍區最大的機密,我並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去獲得飛艇的第一次飛行行使權。”笑意微微加深,齊越珩略帶無辜的看向君墨籬。
  “不,我相信你可以的,齊少這些年來想必這等權利還是有的。”
  齊越珩深看了眼君墨籬,雙眸深邃幽暗,似是在考慮著什麼,良久未語。君墨籬悠然的靠著軟椅上,微揚著雲淡風輕的笑容。
  “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想你會需要一個副手的。”
  齊越珩看著漸漸黑沉的天空,驀的出聲,笑容友善。
  “當然,畢竟我只是一個新人。”
  兩人相視而笑,笑容皆是和善溫煦。
  君夜寒溫柔的看著銀幕上的兩人,眼中的柔和越見加深。銀幕之上清晰的顯現出飛艇內忙碌兩人,兩人快速的調控著各種高難度的飛行航道,複雜的資料在飛艇內不斷跳躍。隨著飛艇快速的穿梭在星際中,兩人的配合越見熟稔,偶爾相視的輕笑皆是帶著一絲讚賞之意,甚至在最後有著一種萌生的惺惺相惜,志同道合之感。
  “?...”
  在銀幕顯現至兩人互相遞交一件零件,手指微觸碰到對方的肌膚之時,銀幕瞬間破碎,銀白的照天鏡發出一聲悲鳴的顫音。星司看著依舊一臉溫柔的微笑的君夜寒,身子微顫,雙手緊緊的護住自己心愛的寶貝照天鏡,唯恐一個不小心便成了神皇陛下遷怒的對象。
  “出去”
  “是”星司聽到君夜寒的話語,快速向門外走去,片刻不也停留。
  君夜寒輕拭桌面上被撚成粉渣的玉簡,柔和的動作似是在擦拭著心愛之人的衣襟上的灰塵,溫柔繾綣。看著乾淨的桌面,君夜寒溫柔輕笑出聲,輕微的笑聲柔和似水,動人心弦。
  “真是,看來不能太縱容你了,籬兒...”
  絲絹輕拭乾淨的手指,君夜寒微笑的看向殿門,神色略有所思。
  飛艇漸漸的從高空降落,停至寬大的緊密場地上,高闊的機械自動門從下至上緩緩開啟,兩位男子略帶笑意的走下飛艇。齊越珩看著君墨籬依舊精神奕奕的神色,心中不由自我服輸。自己若不是擁有著那豐富的實戰操縱經驗,可能還真不知怎麼應對君墨籬了。沒想到自己幾十年學來的實戰經驗就被君墨籬短短幾日就學了個百分百,且還無師自通,提出改進不少學術上的問題。難道,這就是凡人與神明的區別?想到這,齊越珩神色略帶一絲挫敗的同時,更多的卻是興奮與高昂的鬥志。
  “我相信,我們大陸一定會研究出更強大的飛行器,到時候說不定還可以到達神秘的神界。”
  “我也期待著那一天。”
  君墨籬看著齊越珩鬥志昂揚的神色,並未有絲毫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反是極為認同。科技的領域與強大,在沒有觸碰的時候,誰又知曉會發展到何處地步。或許真的有那麼一天,凡人亦是可以擁有著媲美神明的力量,穿梭時空,遨遊天地。
  “你,要走了麼?”齊越珩微笑的看著君墨籬隱含鼓勵的眼眸,話語輕柔的詢問出聲。
  “是,我得回去了,和你合作,很愉快。”
  “我亦是,希望下次可以再次合作。”輕握手,兩人微笑出聲。
  劃破時空,君墨籬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原地,離開凡人界。齊越珩看著君墨籬離去的身影,深幽的雙眸微微變深,唇角笑意略帶一絲悵惘。
  君墨籬腳步輕盈的向君夜寒的大殿走去,眼中溢滿溫情的笑意。如今自己與君夜寒已成婚一年左右,但是因著君夜寒在自己成為神後之時將神界大清洗,因而事物繁多。而君墨籬自從與君夜寒確定了心意,相互成婚之後,並未如同他人所想般,每日濃情蜜意,死黏在一起,反是各自奔著自己的事去做,聚少離多。君墨籬更是早就想去各個地方看看,且君夜寒在成婚之時應諾君墨籬,給對方絕對的自由空間,不束縛君墨籬一分。如此更是造就了君墨籬骨子裡愛自由的肆意心緒,讓君墨籬更是一看到新奇有意思的事物便會快速的飛躍而去,絲毫沒有停留之意。此次去往凡人界,試操縱飛艇便是君墨籬早就想做之事,畢竟君墨籬前世所有的二十一世紀之時,便已看到很多人對未來暢想的科技。此次難得有機會,自是要一圓多年的夢想。不能說君墨籬不想念君夜寒,可以說君墨籬幾乎是每時每刻想念著君夜寒,只是兩人早已不是那年輕熱血的戀愛小青年,一定非要每時每刻膩在一起。距離產生美,平平淡淡才是真。當然這些都是君墨籬所想,或者更多是藉口,為自己愛到處遊玩所找的藉口,所以此刻君墨籬在去往君夜寒的宮殿之時,才會有那麼一絲絲心虛,當然,只有一點點。
  腳步微輕的跨入君夜寒的宮殿,君墨籬並未看到自己所思之人的一點痕跡。微揚的笑意輕淡下去,君墨籬在典雅的大殿內周了一圈,並未看到君夜寒的身影。以前君墨籬回到神界之時,君夜寒皆會備好一桌飯菜,溫柔微笑的等著君墨籬的回來,而此次卻是君墨籬第一次歸來未見到君夜寒的身影。步出大殿,君墨籬詢問了幾位仙侍,亦是不知君夜寒的去向。君墨籬在幾處君夜寒所愛去的地方尋找了良久,依舊未雪到對方的身影。似是倘大的一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未留隻言片語。緩步走向自己的寢殿,也是君夜寒最後一處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君墨籬神色略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期待,腳步微微加快。推開自己的寢殿大門,君墨籬看著無人的寢殿,雙眸略帶一絲失落。腳步微緩的走至床沿之處坐下,君墨籬身子疲軟的躺在床褥之上,神色無一絲精神。微側了側身子,君墨籬感覺到被褥之下似有著一件頗硬的東西烙著自己的腰部。起身掀開被子,君墨籬發現是一件純白色的玉簡,玉簡之上流溢著溫潤的光華。手指輕觸玉簡,君墨籬便清晰的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力,與君夜寒同源的靈力。知曉是君夜寒留下的玉簡之後,君墨籬快速的拿起玉簡,輸入一絲靈力。腦中瞬間清晰的顯現一幅畫面。
  君夜寒微笑的坐在君墨籬的床上,溫柔淺笑的看著君墨籬之處,輕柔的話語聲帶著無比溺人的溫情與思念。
  “籬兒,近日事物繁忙未有時間多與你相伴,因而讓你一人獨自在外戲遊,此間種種皆是我之錯,今日,我知籬兒快要歸來,為彌補我所犯之過錯,特去外界尋找一奇寶以贈,以此彌補我所犯過錯,望籬兒勿怪。”
  聽著君夜寒留下的話語,君墨籬只覺頭腦有些昏眩。自己哪要什麼奇寶,自從當上那神後,要什麼奇寶得不到,哪用得著君夜寒的尋找。神色微怔的坐在床上,君墨籬此時不斷地回想君夜寒的話語,腦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君夜寒鬧彆扭,離家出去了!

第135章 天降喜事

  君墨籬安靜的坐在樓亭內,手指輕觸碰著冰冷平滑的桌面,神色淡然的看著空無一人的亭外,良久姿勢都未有絲毫變化。神界沒有黑日白日的交替,因此唯有用時辰計算時間。如果三十六個星時處作一天,那麼君夜寒至少有十七日未歸。而君墨籬亦在此地坐了至少十七日,身子未動分毫。心緒從一開始的無奈,到急切,思念,到最後變得漠然淡定。如今君墨籬頭腦已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未想,唯一清楚明白的便是等。等所等之人歸來,等思念之人回來。
  君夜寒腳步輕悠的走在石階上,手中捧著一個精美的玉盤,盤上盛放著兩顆色澤紅潤的朱果。拳頭大小的朱果皮層上流溢著火紅的微光,極為誘人。走至籬亭不遠處,君夜寒便看見君墨籬雙眸淡漠的看著自己,神色平淡無波。溫柔的雙眸微溢柔情,君夜寒微笑的走至君墨籬身前,優雅的坐至一旁,將手中的玉盤小心的放置在桌面之上。
  “籬兒,數十日未見,可有想我。”
  “想”
  君墨籬淡然的看著君夜寒,平淡出語。
  “我也是,每時每記得都想著籬兒,恨不得一刻也不分離。”手臂攬住君墨籬的腰身,君夜寒緊緊的抱住君墨籬溫涼的身子,溫柔的話語聲隱含著濃烈熾熱的情感。
  “我也是。”
  微側身,君墨籬輕靠至君夜寒的胸前,感受著對方身體的溫暖,淡然的神色略帶一絲溫和。
  “籬兒在這等了很久麼?”
  “不久”微搖首,君墨籬淡笑的回應。
  確實不久,和君夜寒曾經等待自己的時間相比,根本連萬分之一皆無,又何來談長。看著君墨籬漸漸溫和的神色,君夜寒溫柔輕笑出聲,薄唇輕吻上君墨籬櫻紅的雙唇,輕柔的一吻輕淺卻帶著無限的思念,溫柔繾綣。微分開兩人貼合的唇,君夜寒溫柔的攬住君墨籬,笑容柔和的輕語道。
  “我卻覺過了千年般漫長,一日便是讓我相思成疾。”輕柔的撫過君墨籬的髮髻,君夜寒拿過桌面上的玉盤,動作謹細。鬆開束住君墨籬腰身的手,君夜寒拿起盤中的一枚朱果,放在君墨籬手心。
  “籬兒,這是我近幾日在異界尋到的奇果,食之不但可以讓自身實力加強,更可讓身體的承受能力提升過半。”
  “夜,便是出去尋這件物事?”
  “我只是希望籬兒強大到無人可匹,那樣便不會有太多危險與困難。”溫柔的輕觸君墨籬的臉龐,君夜寒寵溺的輕笑出聲。君墨籬微握緊手心溫熱的朱果,並未急於服食,反是笑意淡然的看向君夜寒冷。
  “如若下次這般,籬兒願同往。”
  “好”
  君夜寒溫笑的拿起桌上的另一枚朱果,動作溫柔的喂向君墨籬,只欲看著君墨籬一口一口的吃完。君墨籬感受到朱果內強大的能量,自是知曉這兩枚朱果來之不易,且看著君夜寒如此期待的神色,亦是不會拒絕。吃盡君夜寒所喂的朱果,君墨籬便覺體內的靈力快速的增長,一股暖融融的溫暖光華流溢著周身每處脈絡。感受到身體內的變化,君墨籬淡然的笑意微微上揚,神色溫和的看著君夜寒溫柔的雙眸,微笑的將手中的朱果反喂向君夜寒,不容對方丁點抗拒、君夜寒自是知曉君墨籬不願一人獨自享用朱果,必會讓自己吃食另一個,雖此朱果內的能量對自己並無多大用處,但也並未拒絕君墨籬。看著君夜寒一點點吃完朱果,君墨籬略帶滿意的微笑點頭。
  “夜,以後若出去,我們一同。”
  微笑出語,君墨籬輕吻向君夜寒的唇角,一觸即離。然君夜寒又怎會讓君墨籬輕易的離開,雙手緊縛住君墨籬的腰身,君夜寒深吻向君墨籬微啟的雙唇,唇舌相交,相乳相融。多日未見,兩人自是相思入骨,然再加上君夜寒此刻心有所思,自是更加不願就這麼放開君墨籬。雙手輕褪去君墨籬的外衫,君夜寒輕吻向君墨籬微潤的雙眸。感受著身體內似有無盡的火在體內燃燒,君墨籬此刻只欲將身上的衣衫盡數褪去,以解身心之火。隨著君夜寒手指所撫之處,君墨籬只覺灼熱的身子略微清涼,舒服至極。感受到身子不對勁,君墨籬貝齒緊咬了咬舌尖,混沌的神思微回轉,趁思緒如今還清晰,君墨籬雙手微用力的掐了掐君夜寒的腰身。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籬兒,我忘了這朱果不能一次食盡。”輕咬了咬君墨籬的耳垂,君夜寒看著臉頰嫣紅的君墨籬,話語微沉的出語。
  “裡面的力量太過強大,多數神明無法承受,皆會身體會灼熱難當。”手指輕劃君墨籬半敞半露的肩膀,君夜寒手指緩緩的劃入對方早已松敞的衣襟內,不斷輕劃挑弄。
  “你,故意...”
  君墨籬微咬早已胭紅的紅唇,淡漠的雙眸早已染上瀲灩的光華,波光流轉間,魅惑動人。
  “不故意,你又怎麼體會懲罰。”溫柔輕笑出語,君夜寒輕吻上君墨籬的眉角,微暗的雙眸滿溢闃洶湧的欲望。
  “這雙手是我的,籬兒卻碰了別人。”
  抬起君墨籬纖長白皙的雙眸,君夜寒狠狠的咬上,無暇的雙手瞬間留下一道微深的印痕。
  “籬兒,你的笑也只能對我。”
  溫柔輕笑出語,君夜寒不顧君墨籬早已火熱難耐的身子,雙手緊緊的將君墨籬的身子狠狠的抵向身後的桌面之上,動作略顯粗暴。君墨籬的思緒此刻早已被體內那無盡的火熱與灼燙淹沒,模糊間只覺身體被君夜寒不斷的擺弄與粗暴的對待。然明明因覺疼痛的碰撞,君墨籬卻只感覺到無盡的快感與不斷需索的索求。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第一次如此魅惑主動的需求自己,唇角略揚一絲柔和的笑意,溫柔的雙眸緊緊的凝視著君墨籬魅人的眼眸。
  “籬兒,從今天開始同,你將再也不會離開我。”
  輕抵開君墨籬的雙腿,緩緩進入,君夜寒輕喃出聲,若誓言般,永恆不滅。
  君墨籬坐在飯桌前,看著君夜寒不斷的忙進忙出,端著一碟碟精美的菜肴入在桌面之上,唇角微凝一絲溫和的笑意。自從那日君夜寒無盡的需索之後,幾月來,君墨籬再未與君夜寒合歡,不但是因為君夜寒隱瞞了那朱果的副作用,更是因為自己實在是不願再主動去承受那無盡的索求。而君夜寒卻也不知為何並未再與君墨籬同歡好,許多時候欲望明明勃發,卻更是忍耐,未動君墨籬分毫。將菜肴擺好,君夜寒坐至君墨籬的位置上,溫柔輕笑道。
  “籬兒,過幾日可是要出去遊玩?”
  “嗯,聽說玉靈山上出現了一批奇獸,我想去看看。”想起不日即將去往外界,君墨籬神色更顯柔和。雖也極為不舍君夜寒,但此次出去不過幾日,也不會太長,因而君墨籬也未有太多不舍。
  “我陪你去罷。”
  “夜不是還有許多事情未完成麼?”
  “與你相比,當然可以將那事暫放。”君墨籬溫柔的夾起一些鮮肉放至君墨籬碗中,笑容深情柔和。
  “夜,還是將事情處理完罷,我此次出去也不過數日,不會很長的。”
  微側首,君墨籬笑意溫和的輕應著。
  “好”
  君夜寒卻也未再多說,只是溫笑的應諾著。君墨籬將碗中的鮮肉放在口中,方咀嚼幾口,微潤的臉龐便瞬間變得蒼白,神色微凝,便將口中的菜肴盡數吐在桌面之上。
  “好難吃...”
  “怎會?”君夜寒神色略訝的夾起些微菜,吃了幾口,發現並未有任何不妥。看著君墨籬放下碗筷不願多食一口的模樣,君夜寒雙手快速的搭上君墨籬的手腕之上。感受著君墨籬體內靈力的流轉,君夜寒原本擔憂的神色瞬間溢滿驚喜之情。
  “終於有了!”
  “有了?”
  君墨籬見君夜寒平時總是溫柔的神色此刻居然如此驚喜,不由得懷疑的詢問出聲。

第136章 不要大肚

  “籬兒,如果我們有一個孩子多好。”溫柔的攬過君墨籬的身子,君夜寒手指有意無意的輕撫過君墨籬的肚子,笑意滿溢柔情。
  “孩子?你生麼?”君墨籬微笑的靠著君夜寒的身子,雙手輕按住君夜寒在自己身上肆意的手指。
  “不,我希望籬兒替我生一個孩子,一個隻屬於我們的孩子。”輕吻了吻君墨籬的唇角,君夜寒略帶期待的看著君墨籬。
  “我也希望有一個孩子,不過如果要墨籬生的話...”側身輕柔的捧住君夜寒的臉頰,君墨籬笑意漸漸加深,話語輕吐。“做夢...”
  君墨籬嗤笑的話語聲方落,便感覺到緊攬住自己腰身的雙手微僵。
  “籬兒,難道不喜孩子麼?”
  “夜,如果你願生下孩子,墨籬定是萬分喜愛。”
  “籬兒想要我生孩子?”手指輕劃君墨籬的腰際,君夜寒溫柔輕語道。
  “我便是想為籬兒生一個,如今只怕也辦不到了。”
  “為何?”君墨籬眉目微挑的看向君夜寒,含笑的雙眸薄光微漾。
  “因為,籬兒,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
  “什麼意思?”
  “籬兒,你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
  “?...”桌子瞬間崩塌,君夜寒輕捂住被君墨籬一掌揮中的肩膀,神色略含擔憂的看向已站至殿門這處的君墨籬。
  “籬兒,不要動氣,如今你的身子...”
  “君夜寒,你忘了說的話了麼?”君墨籬平淡的打斷君夜寒的話語,神色微顯淡漠。
  “一刻也未曾忘記,我知曉籬兒你不喜我未對你說,便擅自主張讓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我不說是因為怕,怕我說了,你會不應。”
  “我,確實不會應。更不想要。”
  君墨籬此刻腦海中已有些混亂,或者說這麼多年來思緒第一次如此亂。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與君夜寒真的有孩子,更未想到還是自己生,如今一想到自己一個男兒,懷著一個孩子,便覺怪異無比。
  “為什麼。”君夜寒溫柔的雙眸隱含一絲痛苦,柔和的話語聲微顫。
  “籬兒,你難道就這麼不喜我們之間的孩子。”
  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幽沉的雙眸,淡漠的雙眸波瀾微起。良久,君墨籬方才低歎出聲,細微的話語聲輕小的連君夜寒都差點未聽清。
  “會大肚麼?”
  君夜寒聽到君墨籬突來的問話,身形微滯。
  “會...”
  君夜寒的話語方落,君墨籬的身影便瞬間從大殿內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君墨籬消失的地方,君夜寒唇角微揚莫測的笑意,溫柔的雙眸寵溺喜悅的光芒。君墨籬快步走至平坦的玉石道路之上,秀美靈毓的面容淡漠平靜。繞過一道道彎曲的加廊,君墨籬走至一座安靜的涼亭處坐下,雙手緊緊地交織在一起。努力壓抑住心中洶湧澎湃的心緒,君墨籬只覺幾十年來的火氣都要在這一刻爆發。想要孩子便說,居然還瞞著自己,難怪這麼久未碰自己,難怪上次自己從凡人界恩回來便會失蹤。還說送墨籬禮物,我看是給你自己的禮物,君夜寒。一想到自己以後會挺著個大肚子,不久以後還會有一個孩子從自己肚子中生下來,君墨籬平靜的面容便更是冷凝似水。越想越詭異,越想越難以接受,君墨籬不由狠聲咒?出聲。
  “去他媽的肚子!”
  提腳重重的踢向石桌,堅韌的石桌瞬間崩毀,破碎成一塊塊的細小碎石。君墨籬正準備平復心緒之時,一聲肆笑從身後之處傳來。
  “聽說懷孕的人脾氣都會變差,不過這才剛幾個月,怎的脾氣就這麼暴躁了。”調侃的話語聲正中君墨籬此時的逆鱗,剔透的雙眸微染一絲寒霜,君墨籬笑意微揚的看向特意跑來看熱鬧的冥陽神君。
  “滾...”
  “什麼?”
  “我叫你,滾...”
  “好,好,我馬上就走,神後不要生氣,以免動了胎氣。”
  冥陽神君見君墨籬冰冷的笑容,笑容依舊邪魅無比,看向君墨籬的神色更是詭異至極。君墨籬看著冥陽神君並未立刻轉身離去,反是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冰寒的面容漸漸平靜下來。微揚一絲輕柔的笑意,君墨籬淡笑出語。
  “看了這麼久,滿意了麼?”
  “滿意...”
  冥陽神君魅笑輕應,一雙魔魅的雙眸不時掃過君墨籬的肚子,似是在打量著什麼。
  “可是,墨籬不滿意了。”
  輕笑出語,君墨籬身子翩然飛躍至冥陽神君之處,手指緊緊的握住一把剔透的白色焰刀,純白的火焰隱含著灼人心魂的熱燙,直直的劈向冥陽神君。冥陽神君未想君墨籬一句話不說,就直接開打,邪魅的笑意微斂,身子快速的向一旁騰挪。
  “神後陛下,不話好好說啊,不要打架啊,打傷了小神事小,傷了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事大啊。”冥陽神君一邊快速的躲避君墨籬手中具有強大殺傷力的薄刃,一邊大聲擔憂的叫喚著,只是悠哉的神色怎樣也看不出擔心之意。如此數次,君墨籬皆未觸碰到冥陽神君衣襟半分,片刻,君墨籬似是感覺到什麼,揮刺的動作微頓,神色略帶訝異的看向冥陽神君身後。
  “夜...”
  冥陽神君聽到君墨籬輕喚的聲音,臉上的笑意瞬間凝滯。玩的太過了,居然忘了還有一個最強大的人是自己最不能惹的。在冥陽神君身形微滯的瞬間,白色的薄刃快速的飛掠至冥陽神君墨綠的髮絲上。冥陽神君雖已快速退離,然那炙熱勝岩漿的溫度早已將自己的髮絲摧毀的一片狼藉,焦糊的味道充斥鼻尖。
  “我的頭髮!”冥陽神君哀嚎出聲,看著君墨籬微笑的雙眸,神色滿是不岔。
  “你居然騙我,神皇陛下根本沒來。”
  “我何時說他來了。”
  笑意微揚,君墨籬將手中的白色薄刃消盡,悠然走至冥陽神君身前,手指輕撚對方衣襟上些微的髮絲灰燼。君墨籬自是知曉現在的實力是傷不到這位活了幾萬年的神君,只是有時候自己實力不夠,不代表真的傷不到,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偶爾耍些小詐,又如何。看著滿目憤怒的冥陽神君,君墨籬輕笑的吹散手中灰燼,神色一片煦然。
  “我只是想到夜了,叫叫名字罷了,是神君太過激動了。”
  冥陽神君看著君墨籬微笑和煦的面容,手指隨意撥弄了下已經短至脖間的短髮,雙眸斜視君墨籬一眼,便轉身離去。
  看著冥陽神君憋屈的神色,君墨籬略顯壓抑的心情明朗不少。輕笑出聲,君墨籬略含笑意的轉身。君墨籬臉龐的笑意便瞬間淡去。淡然的看著無聲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君夜寒,君墨籬平靜的看著對方。
  “有事?”
  “籬兒,是我的錯,只要你不生氣,隨你怎麼懲罰我都好。”
  “我怎麼會生氣,生氣對孩子又不好,不是麼?”
  略揚的笑意似嘲似諷,君墨籬一手推開站在自己身前的君夜寒,向外走去。
  “籬兒...”
  君夜寒手臂快速的攬住君墨籬的腰身,不讓其離去。
  “這次是我錯了,是我未經你的允許,便強行讓你懷上孩子,是我太過急切了...”
  “夠了,君夜寒,不要一口一句懷上孩子,你即知我是男子,就應該知道沒有一個男子願意懷著孩子大著肚子到處跑。”
  “那籬兒便不要到處走了,籬兒有了孩子還想去哪兒?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好麼?”君夜寒溫柔的環住君墨籬的腰身,不容對方有丁點脫離。
  君墨籬聽到君夜寒的話語,神色微滯,雙眸波光流轉,片刻便明淨不染塵埃,平靜若斯。
  “夜”
  “我在”
  君墨籬柔和的話語聲讓君夜寒神色更顯溫柔繾綣,下顎抵在君墨籬的肩側,君夜寒溫和的輕應出聲.
  “是不是因為你不喜墨籬到處跑,才讓墨籬懷上孩子?”
  良久,君墨籬未等到君夜寒的回應,若非自己身子被對方從身後緊緊的束縛住,恐還以為對方已離去。正欲回頭之時,君夜寒柔聲輕語道。
  “籬兒,我只是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我只是,不喜歡看你和別人一起玩得開心時,忘記了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人到處戲遊,自己一人只能對著沒有感情的畫面想著你。我沒在辦法留住你,只得想此法。”輕柔的話語聲越來越小,君墨籬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神色淡漠的轉身,君墨籬平靜的出聲道。
  “就是這般,你才會設計墨籬讓我懷上孩子,是不是?”
  “是”
  “肚子也一定會變大,是不是?”
  “是”
  “多久肚子便會大起來?”
  “一個月。”
  “多久才會生下來?”
  “三年。”
  “啪...”君夜寒捂住自己被狠狠打到紅腫的雙手,雙眸無奈的看向君墨籬平靜如水的眼眸。
  “籬兒...”
  “不用說了,事情既然已發生,孩子既然有了,我就會生下來,而你要我原諒你也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可以,只要不是要離開,什麼都可以。”君夜寒自是知曉自己此次讓君墨籬懷上孩子,讓君墨籬打擊不上,因而也只得拼命認錯,只要對方不生氣,什麼都可以。
  “離開?便是我想離開,大著個肚子能去哪?”
  平靜的出語,君墨籬雙眸略諷刺。一手輕撫君夜寒的面容,話語溫柔的輕聲道。
  “你讓我壓一年,此事便罷,好不好。”
  君夜寒溫柔的雙眸微凝,看著君墨籬溫笑的面容,兩人久久對視。
  “好,等孩子出來,我讓你壓一年。”
  “乖...”
  得到君夜寒的應承,君墨籬滿意的輕拍了拍君夜寒的臉頰,微笑的輕微向外走去。君夜寒雙眸含著寵溺之意,柔聲輕笑的跟著君墨籬身旁與之一起離去。看來,懷孕的人只能順著,不能逆著,不然脾氣只會越來越差。不過這樣也好,發發脾氣至少像一個人。而不是那不食煙火的仙人般,終日淡笑出塵。況且,這樣的籬兒也著實可愛。看著面容含笑的君墨籬,君夜寒溫柔的輕攬過君墨籬纖細的腰身,想著君墨籬如今的種種,不由輕笑出聲。
  “笑什麼?”
  “我在笑。籬兒這纖腰以後自己一隻手只怕還攬不住了罷。”
  “去死!”

第137章 即將出世

  將口中的食物吐至桌面,君墨籬面色微顯蒼白的看著滿桌的清淡菜肴,眉宇微斂。一手輕推開君夜寒遞過來的香茶,君墨籬微搖頭拒絕。
  “不想喝。”
  “籬兒,你已經很久未吃任何食物了。”君夜寒雙眸擔憂的看著君墨籬,一手輕撫過對方的脊背。
  “吃不下。”
  君墨籬一手輕按住已完全臃腫的腰身,神色低沉的輕語。君墨籬亦是不知曉,為何那些清淡美味的食物吃入口中之時卻變得極為澀口難以入食。哪怕丁點清淡的食物,也是難吃至極。讓人寧可喝毒藥,也不願嘗這令人難以下嚥的食物。
  “怎麼會這樣。”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如此狀態與自己所知完全不符,溫柔的雙眸已滿是焦急。輕柔的握住君墨籬的手腕,君夜寒將靈力匯入君墨籬的身體內,靈力快速的遊走一圈,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妥之處。
  “夜,我無事,只是吃不下食物罷了。”
  一手撐住君夜寒的身子,君墨籬緩緩的站起身,臃腫大肚的腰身此時已讓君墨籬行動極為困難。君夜寒輕攬住君墨籬的身子,腳步略緩的向殿外走去。
  “籬兒若是哪裡不妥,一定要告訴我,知道麼。”
  “我會的。”君墨籬微笑應聲,毓秀的面容笑意溫各。
  此時的君墨籬經過了數年來的習慣,早已學會心平氣和的對待自己肚子變大懷孕的事實。雖每每撫至自己突出的肚子,依舊會有一絲不適,但習慣有時候卻是比任何事物都強大。輕撫肚子,君墨籬微漾一絲淺淡的笑容,輕淺的笑意帶著慈愛溫潤的光芒,上君墨籬整個人看起來極為可親,旁人見之便會心生親近之意。
  “籬兒,笑起來的樣子越來越美了。”輕吻了吻君墨籬的髮髻,君夜寒動作輕柔攬住君墨籬臃腫的腰身,笑意滿溢柔情。
  “墨籬現在這般模樣,怎還談得上美。”微笑的輕指了指自己略顯臃腫的身子,君墨籬將手輕攤開,顯露在空中的十指已經不復原本的纖長,反顯得略有些粗短。
  君夜寒輕握君墨籬的雙手,寵溺的輕笑出語。
  “籬兒明知我並不看重這些外在,我更看重的是你的內在。”
  聽著君夜寒略顯曖昧的語氣,君墨籬唇角微揚,輕抽出被君夜寒握住的雙手。
  “外在如若不重要,歷代便不會有那麼多帝王愛美人不愛江山了。”
  “籬兒,那只是帝王的藉口罷了,那些帝王定不愛那些美人,若真正愛一個人,是會好好的守好江山,這樣才會讓心愛的人有一個避風的地方,無人可欺負自己心愛之人。”輕笑的揉了揉君墨籬的髮絲,君夜寒寵溺的抱起君墨籬臃腫難以步行的身子,向殿外不遠處的河畔走去。
  “便如你?”
  “籬兒,我這般不好麼?”
  “各人有各人的觀點罷了,不過我更偏重,帝王愛美人更愛江山。”
  “可是沒了籬兒,江山要來何用。”動作輕柔的將君墨籬放至石椅上,君夜寒便緊挨著君墨籬坐下。
  “既然如此,那等這孩子出世,你可願棄了這至高無上的神皇位置,隨墨籬而去?”微揚眉,君墨籬似笑非笑的看向君夜寒溫柔的雙眸。
  “與君同去,這是我的榮幸。”手指輕撩君墨籬的長髮,君夜寒毫不猶豫的輕笑出語。
  “好”輕靠至君夜寒的身上,君墨籬笑容煦然的看向前方。手指緊扣,君夜寒溫柔的扶攬住君墨籬的腰身,眸中滿溢溫情。棄了這至高無上的權位,丟了這擾人清夢的職責。我們不再歸來,我們逍遙天地。
  如此,甚好。
  風拂過面龐,君墨籬只覺身子有些微冷意,不同微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冷麼?”君夜寒收攏緊抱住君墨籬身子的雙手,話語滿是擔憂。
  “有點。”
  “怎麼如此冰冷?”輕握住君墨籬的手,君夜寒只覺冰冷似鐵,心中擔憂之意更是濃烈。
  “我們回去。”
  將君墨籬緊抱住,君夜寒快步的向殿內走去。然步伐還未步出多遠,君夜寒便覺懷中的君墨籬身子體溫快速的上升,原本冰冷如鐵的身子此時卻是如一個燙手的火爐,灼熱異常。
  “夜,好痛...”
  君墨籬只覺體內似乎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欲衝破身子,撕裂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骨頭似是被一點點的碾碎,痛得只欲下一刻死去。君夜寒看著君墨籬原本紅潤的面龐瞬間蒼白如紙,一道微紅的嫣紅光華籠罩至君墨籬的腰身,光芒不斷的加深。見到此等異象,君夜寒原本滿溢慌張的神色片刻便快速的平靜下來。緊緊的抱住君墨籬的身子,君夜寒腳步快速的飛掠至空中,飛躍至高空的身子若風一般,所過之處,不留一絲痕跡。
  銀色的流水內,飄溢著絲絲銀色光華,星星點點,如夢如幻。君夜寒將君墨籬身子緩緩的放至流水內,看著銀色的水流將君墨籬的身子緩緩的包裹,君夜寒方松一口氣。一手輕撐住一旁的石山,君夜寒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早已顫抖得不聽指揮。苦笑出聲,君夜寒此時也顧不了多少,身子重重的坐至水流邊,看著銀色的水流漸漸的彙聚至君墨籬的體內,神色未敢移開分毫。神界以身孕育一個神子幾乎皆是三年,卻未想到君墨籬只有兩年時間便到。這些幾乎皆是未曾發生過的現象,因而如今突然的發生在君墨籬身上,君夜寒只覺全身心皆被驚嚇住,恐懼異常。如若,如若君墨籬因此而有什麼事,君夜寒是永生也無法原諒自己,永世活在痛苦之中。看著君墨籬漸漸紅潤的臉龐,君夜寒神色漸漸平緩。是自己的錯,忘記了君墨籬如今雖有著神明的力量,然畢竟成神的日子太短,身子並未淬煉得極為強大,因而無法承受神子的力量。現在這般只怕是神子感受到君墨籬身子已快至臨界點,所以要提前出生了罷。想到即將出世的孩子,君夜寒唇角微溢一絲淺淡的溫柔,看向君墨籬的雙眸更是滿溢溫情。
  孩子,即將出世的孩子,希望你會更像你的母親,像我心愛的人。手指微伸入水中,君夜寒將體內的靈力快速的流轉而出,向君墨籬之處快速的洶湧而去。純白色的光華快速的將君墨籬的身子包裹住,不留一絲縫隙。
  君墨籬只覺自己躺在一處極為溫暖的地方,身體與靈魂從未有過如此契合之時。原本沉重的身子似是在漸漸的減輕,那壓著自己無法喘息的重量緩緩的脫離君墨籬的身子,讓君墨籬只覺自己輕飄的似是即將隨風飄走。君夜寒在池水旁快速的將身體內的靈力湧入君墨籬體內,只願讓君墨籬的孩子在出生之時,不會承受到多少痛苦。洶湧的靈力瞬間將整個池水染成純白的光華,滿溢靈力的池水似是一道極為溫補的仙藥,讓君墨籬原本微斂的神色漸漸舒緩溫潤。一道紅色的光華從君墨籬體內漸漸的升騰而出,紅色的光球豔麗若火光,明麗至極。光球漂浮在離君墨籬不足數尺之處漸漸停住,池水內白色的靈力瘋狂的被吸收入光球內,紅色的光芒更是大盛。
  君夜寒看著那靈力洶湧的光球,只覺靈魂隨著光球的旋轉不斷合震,那是來自血脈傳承的靈魂共振,看著這屬於自己與籬兒的唯一血脈,君夜寒唇角的笑意微微加深。果然是強大的孩子,這麼小便知曉要吸收外界的靈力為己用,只是太過貪心,竟然想憑一己之力將這所有的靈力吸收乾淨。手指輕抬,一道白色的光芒注入紅色光球中,紅色的光球瞬間被禁錮得無法動彈。良久,紅色的光球漸漸的迸射開來,一道璀璨的光華耀滿天地。君夜寒正待看清孩子的面容真身之時,卻見躺至水面的君墨籬突的痛苦呻吟出聲。看著君墨籬再次佈滿青色光芒的身子,君夜寒溫柔的雙眸瞬間溢滿震驚,手指緊扣住岸沿,只覺緊張擔憂欲死。為何還有一個孩子,居然連自己都未察覺到。

第138章 雙子誕生

  君墨籬感覺到原本漸漸放鬆的身子再次劇烈的撕痛起來,體內的靈力更是快速的流逝,那肚內的孩子似要將自己的身子掏空,毀滅。緩緩睜開雙眼,君墨籬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疼痛異常的肚子,紅唇早已泛白,面容更是蒼白如灰。
  “好痛”
  君墨籬無意識的輕喃出語讓岸上的君夜寒臉色更是大變,急切擔憂萬分。
  “籬兒...”
  君夜寒看著君墨籬痛苦難以抑制的神色,再也顧不得禁忌,雙腳快速的踏入水中向君墨籬之處走去。純光流溢的水面在君夜寒踏入的一刻,瞬間沸騰起來,似是被注入了生命般,活躍跳動。幾股強大的水流在君夜寒距離君墨籬數米開外之處,瞬間化作一道利劍向君夜寒急射而去。看著那對自己充滿之意的利劍銀水,君夜寒此刻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暴虐,袖擺狠狠的揮向水面,那道道襲來的水劍頓時化作煙塵消散。沸騰的水面似是感受到無盡的威脅,漸漸平息,然水面依舊有著些微波動。君夜寒冷然的掃了一眼似是在伺機而動的水瀉,並未多加理會。直走入君墨籬之處,君夜寒雙手緊緊抱住君墨籬疼痛難耐的身子。
  “籬兒,不要怕...”
  將君墨籬身子緊緊的環住,君夜寒溫柔出語,一手輕輕的按住君墨籬的肚子,道道白色的光華慢慢匯入君墨籬微挺的肚子,純淨的白色光芒漸漸的壓過青色光華。
  “夜...”
  君墨籬雙眸朦朧的看著水面,雙手無意識的緊拽著君夜寒的雙手,隨著時間的流逝,緊掐住君夜寒的雙手漸漸濕得蒼白無力。君夜寒將體內的靈力瘋狂注入君墨籬的身體內,卻發現君墨籬的身子依舊快速的虛弱下去,身體內的靈力幾近為零,幾乎與凡人無異了。
  “夜,好累...”
  君墨籬雙手無力的握住君夜寒的雙手,雙眸隱含著極致的疲憊,似是再下一刻便會昏然睡去。
  “籬兒,我在這..”
  君夜寒將君墨籬緊緊的抱住,深沉的雙眸滿含心疼,似承受著比君墨籬更多的痛苦與急切。輕理了理君墨籬的髮絲,君夜寒神色滿溢溫柔。
  “籬兒,你嫁給我的時候我便想,從今以後你便只屬於我,誰也無法奪走,誰也不敢覬覦。可是,我卻忘了,你這麼愛自由,又怎會只願在一處停留,又怎會安靜的等待。於是,我又開始不知足,又開始想讓你無法逍遙得毫不猶豫的離開,雖然這只是短短的幾日,所以,我便想,如果你有了孩子,是不是你便會停下腳步哪也不去了,永遠陪在我身邊。”
  手指一邊輕按君墨籬的腰身,君夜寒一邊在君墨籬耳邊柔聲輕語,不斷訴說著話語,指尖點點光華滿溢,漸漸侵入君墨籬已虛軟至極的身子。然,那包圍至君墨籬腰身上的青光卻是怎樣也無法消散,反是越來越濃烈,似有反噬君墨籬身體之意。溫柔輕笑出語,君夜寒看著那耀眼的青光,感覺著身子越來越冰冷的君墨籬,輕按君墨籬腰身的雙手更是柔和,輕揚溫柔的笑意,君夜寒微笑出語。
  “籬兒,不要睡,等孩子出生了,你去哪,我便去哪,好不好。”
  神色溫柔的輕語,君夜寒感覺到君墨籬微動的雙手,笑意更顯柔和和深情,然抬眸看向趴伏在水面的紅衣孩童之時,溫柔的笑意卻是滿溢冰寒。
  “不過,籬兒若是睡著的話,我會懲罰你的哦,不如,殺了那小傢伙怎樣?”
  隨著君夜寒的話語方落,君墨籬原本漸漸閉合的雙眸卻是驀然睜開,迷離的雙眸光芒漸漸清明過來。
  “不要”
  微用力按上君夜寒的雙手,君墨籬吃力的出語。雖神識不甚清明,然君墨籬卻可清晰的知曉君夜寒所說的卻是實話。君夜寒,是真的想殺了那孩子,那剛剛出生的孩子。
  “父親,不要殺寶寶...”
  一聲嬌嫩甜稚的話語聲從不遠處傳來,身穿火紅肚兜的胖娃娃跌跌撞撞的走在水面上,腳步踉蹌的向君墨籬之處走來。細嫩似水的肌膚,紅潤的面龐,一頭黑色的墨發紮至頭頂挽成一圓髻,齊眉的劉海下大大的桃花眼內滿是純真,只是此刻卻噙著一絲淚水,滿是害怕,紅潤的小嘴微嘟,似是在下一刻便會大哭出聲。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胖娃娃,君墨籬雖身子疼痛欲死,然蒼白的面容上依舊揚起一絲淺淡的笑意。寶寶看著君夜寒看向自己越來越甚的寒氣,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強忍著害怕,寶寶雙眸噙滿淚花的看向君墨籬。
  神界的孩子從孕育的第一天開始,便靈智皆開,因而,此時寶寶雖說剛出生,但是智慧早開,如今早已懂得危險厲害之處。更是知曉,從自己有意識以來,這兩位便是自己極為親近之人,在未出生之時每時每刻都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只是,此刻親近歸親近,該害怕的還是害怕。方才,寶寶本來是想多吸收一些靈力的,但是卻在剛剛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雖不明白是什麼,但是潛意識的卻感覺到危險,因而才會快速的停止靈力的吸收。看到君夜寒的第一眼之時,寶寶的第一感覺便是,此人極為恐怖,是自己危險的源頭。不喜歡自己,應該快速遠離。看到君墨籬的第一眼之時,寶寶的第一感覺便是,此人極為漂亮,而且看起來好親近,自己好喜歡。也是因為君夜寒,此次對寶寶流露的殺意,為以後多次的杯具奠定了牢固的基礎。也讓君夜寒多次懊悔,當時為何沒殺了這兩個混球。當然,此乃後話。
  此時的君墨籬卻是在看到寶寶可愛至極的面容之時,心中頓生疼愛之意,這便是幾年來與自己骨血相溶的寶寶,這便是唯一屬於自己的寶寶,想到這些,君墨籬心中更是柔軟一片。再一想到自己肚內還有一個孩兒未出生,君墨籬強抑自己身子的強烈痛楚,雙手微用力的握住君夜寒,笑意微弱的低聲道。
  “夜,幫我。”
  “好...”
  君夜寒自是知曉君墨籬所說話語的含義,雖心中極為疼痛難舍,但也知若要君墨籬快速的脫離此境,唯有手法強硬一些。
  “忍忍,籬兒...”
  輕吻了吻君墨籬的臉龐,君夜寒將君墨籬輕放置水面。站起身,君夜寒身子微後退,雙手快速的輕揚,一道白色耀眼的光華將君墨籬的身子快速的包圍。君墨籬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撕扯著自己,似有一隻無形的手,伸入自己的肚內,將身子內的孩子強行拉扯至外。隨著那連著自己骨肉的孩子被強行的拉扯至體外,君墨籬只覺自己的身子欲被撕碎成碎片般,疼得連靈魂皆為之顫動。君夜寒雙眸一瞬未移的看著君墨籬蒼白若死的面容,知曉此刻君墨籬連喊痛的力氣都皆無,直覺心碎欲死。
  籬兒,我寧可永遠無孩子,也不願再看到你痛苦一次。努力壓抑著心內暴虐的情緒,君夜寒雙眸緊緊的凝視著君墨籬。白色的微光穿過君墨籬的身子緩緩的從外溢出,一道青色的光輝被白色的光芒緩緩的從君墨籬體內脫離而出。隨著青色的光芒漸漸的飄離君墨籬的身子,一直站在水面未動的寶寶似是感覺到什麼,腳步快速的向君墨籬之處跑去。看著已完全脫離君墨籬身子的青色光芒,君夜寒快速上前抱住君墨籬沉沉墜落至水面的身子。然剛接住君墨籬的身子,君夜寒身子卻是重重的坐至水面。此刻,君夜寒才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皆已消失,緊抱君墨籬身子的雙手更是顫抖不已。微垂眸,看著君墨籬沉睡的面容,良久,君夜寒顫抖的雙手方才漸漸平穩下來。看也未看水面上的兩位寶寶,君夜寒抱著昏睡的君墨籬快速的消失在水面之上。
  紅衣寶寶看著漂浮在水面上的青色光球,雙眸滿溢好奇的走向前,肥胖白膩的手指輕戳了戳青色的光球。卻未想那青色的光球隨著寶寶手指的輕戳,瞬間破碎。一個身穿藍色肚兜的寶寶快速的從光球中掉落下來,胖嘟嘟的身子重重的壓在紅衣寶寶身上。
  “起來,你壓住我了。”
  “我站不起來,哥哥。”藍衣寶寶看著被自己壓在向下的紅衣寶寶,大大的雙眸滿溢委屈。
  “誰讓你叫我哥哥啦,我才沒你這麼醜,這麼笨的弟弟。”
  “可是,哥哥,我和你的模樣一樣。”
  “......”

第139章 兒子難養

  雅香滿溢的大殿正中央,擺放一張足以容納數十人並肩而睡的大床。輕紗微掩的床內,朦朧的折透出床內此時的情境。
  “夜,你似乎忘了你曾答應過墨籬的話。”
  君墨籬手指輕挑開君夜寒微敞的衣襟,清透的雙眸流溢著媚惑的流光。
  “未曾,怎會忘記...”
  輕柔應聲,君夜寒身子微側,一隻手緊按住君墨籬在自己身上肆意的雙手。
  “只是籬兒如今身子還未曾恢復,還是多休息為好。”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自是清楚,夜還是不要再找藉口為好。”
  輕笑出語,君墨籬雙手微用力按至君夜寒身前,驀的側翻身將君夜寒壓在身下。
  “況且,墨籬身子到底好沒好,夜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麼。”眉目輕揚,君墨籬紅唇輕附上君夜寒的耳鬢,溫熱的氣息輕吐。
  “籬兒,你若想要,我又怎會拒絕。”
  溫柔微笑的看向君墨籬,君夜寒手指一點點地輕劃過君墨籬的脊背,輕柔的動作令君墨籬身子微感酥麻。君墨籬唇角笑意微揚,纖長白皙的手指一點點的輕挑開君夜寒的衣帶,眉眼之處風情盡顯,繾綣魅惑。
  “夜也不可能有拒絕的機會,不是麼。”
  輕吻上君夜寒的溫柔的眉眼,紅唇沿著君夜寒的眉梢之處一點點的向下輕吻,感受著臉龐上溫熱微潤的觸感君夜寒雙眸微沉,那一點點向下的輕如羽翼的吻讓君夜寒體內的火更是燎燒得厲害。看著君墨籬雖魅惑至極卻清明無比的雙眸,君夜寒唇角微揚溫情親昵的笑意。修長的手指輕柔的伸入君墨籬的衣襟內,雙手一點點的褪去君墨籬的衣襟,晶瑩如玉的肌膚漸漸顯露在君夜寒的眼中,映襯著那波光流溢的雙眸更顯魅人。
  “籬兒,如若太慢了,我可會忍不住的。”
  輕咬上君墨籬的肌膚細膩的肩膀,君夜寒薄唇輕控過君墨籬的耳垂,柔聲出語。
  “夜的定力何時如此差來著同,墨籬這才剛開始,怎就忍不住?”
  手指溫柔的滑落至君夜寒未褪的衣褲,君墨籬隔著絲軟的衣褲輕握住君夜寒的欲望,時輕時重輕按挑弄。君夜寒感受著體內之火越燃越烈,只欲將君墨籬狠狠的壓在身下,XX這幾年來一直壓抑的欲望。
  “籬兒,對你我的定力從未好過,更何況,這幾年來我皆未碰你。”
  雙手輕按上君墨籬已平坦的肚子,君夜寒雙眸幽深的看著對方魅惑的雙眸,被君墨籬緊握住的欲望早已灼熱似火。
  “夜,墨籬會好好的幫你紓解紓解這幾年的欲望。”
  衣衫漸漸褪去,君墨籬身子未著寸縷的跨坐在君夜寒身上,流瀉的青絲半掩身子,旖旎媚惑。微揚魅人的笑意,君墨籬一手輕滑向君夜寒的身後私密之處,只欲開拓。君夜寒身子隨著君墨籬手指輕觸向自己私密之處時略顯僵硬,溫柔的雙眸微顯幽沉。
  “我這還沒進入,夜這麼緊張幹什麼。”輕笑的看著君夜寒,君墨籬雙眸調侃的看著對方,一根手指輕擴入君夜寒溫熱的後庭。
  “第一次,難免都會緊張,籬兒要體諒我是初次。”
  “墨籬會體諒,會很溫柔的對待夜的第一次的。”輕漾笑意,君墨籬緩緩的向君夜寒體內加入第二根手指。“不要緊張...”
  輕柔出語,君墨籬只待再加入一根手指之時,身子驀的起身,將早已褪盡放置一旁的衣衫快速的攬起,身子飛躍至地面之時,薄紗已穿至身上。
  “籬兒?”君夜寒看著突然離去的君墨籬,溫柔的話語略含一絲詢問。
  “寶寶哭了,我去看看。”系好衣帶,君墨籬妖嬈魅笑的看向君夜寒,輕展的笑顏勾人魅惑。
  薄紗輕舞,君墨籬已飄然躍至門外。君夜寒看著君墨籬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依舊未抒發的欲望,溫柔的雙眸微染深邃幽暗。原本只屬於自己的籬兒居然被兩個小鬼吸引,現在居然連早已盼望擁抱自己的期望都可置之不顧,將自己一個人留下來紓解欲望。自己寧可真的被籬兒擁抱,也不要被那兩個小鬼吸引去。想起那兩個經常鬧事的小鬼,君夜寒溫柔的神色微微斂去。看來,不想法整治還真騎到自己頭上了,不好好修理一番,以後還真不好獨自擁有君墨籬所有的注意力了。君夜寒手指微動,靠手一點點紓解掉自己的欲望,唇角揚起蠱惑人心的溫柔笑意。
  君墨籬快速的走至回廊之上,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大殿,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好吧,君墨籬承認,自己雖然是擔心那倆小鬼頭,但是更多的卻也是報復君夜寒,想到自己那兩年挺著個大肚子的情形,君墨籬就只覺得痛苦。一個男子懷孕不說,還挺著大肚子兩年,無論是哪位男子,估計皆難以承受。此刻,自也要讓君夜寒嘗嘗一些苦果。當然,也要讓君夜寒後悔,後悔當初讓自己懷上兩個孩子,現在給他帶來了這麼多麻煩。
  輕笑出聲,君墨籬心情大好的邁入兩位小殿下的大殿。兩位身穿短袖衣衫的可愛娃娃死死的扭打在一起,XX的拳頭不斷的揮打著對方的臉龐,兩人眼睛皆是青腫一片。
  “死胖子,叫你亂說,叫你亂說,爹爹明明最疼愛我。”
  “我沒有亂說,我根本沒有亂說,哥哥欺負人。”稚嫩的話語聲隱含一絲哭腔,藍衣娃娃雙眸雖滿溢淚水,但拳頭卻是絲毫不含糊的打上自己所說的哥哥的眼睛上。
  “爹爹最疼愛的是父親,才不是哥哥,哥哥你這個醜八怪。”
  “我不是醜八怪,你才是...”紅衣娃娃一手緊捂住被藍衣娃娃打中的眼睛,另一隻手亦是狠狠的打向對方。
  “我和哥哥樣子一樣。”
  “爹爹疼愛我,我就是最好看的。”
  “才不是,爹爹最疼愛父親,不是哥哥。”
  “......”
  君墨籬看著兩個娃娃使勁打著對方的拳頭,不斷重複的話語,輕笑出聲。
  “火兒,水兒,你們怎麼又打起來了。”
  輕柔溫和的話語聲讓兩個正在打鬧不斷的娃娃瞬間停下手中的動作,快速的轉頭看向君墨籬之處。
  “爹爹,哥哥欺負我...”
  “爹爹,弟弟欺負我...”
  異口同聲的話語聲滿含委屈,兩人皆是淚盈滿眶,配著烏青的一隻眼,卻是讓君墨籬只欲笑出聲。輕壓住想要笑出聲的聲音,君墨籬走向前一手抱住一個孩兒,左右各親一口,溫柔輕語道。
  “說說,為什麼,你們要打眼睛,還專只打一隻眼。”
  看著兩人可愛XX的面龐上皆有一隻眼被打得烏青,君墨籬雙眸微含一絲笑意。
  “叔叔說的...”火兒指了指自己的眼,又指了指對面弟弟的眼睛,雙眸滿是委屈。
  “叔叔?”君墨籬輕揚笑意的看著火兒。
  “嗯,叔叔說,打人要打臉,打臉要打眼,打眼打一邊。”水兒看到自家哥哥把君墨籬的目光吸引過去,快速的老實招供出聲。
  君墨籬自是知曉兩人所說的叔叔是冥陽神君,只是卻未想到那神君卻是如此唯恐天下不亂,主意都出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了。輕揚眉目,君墨籬唇角微溢一絲柔和的笑意,只是這笑意卻讓人心中憑生一股涼意
  “以後叔叔的話,都不能聽,也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打架,不然我是不會再來看你們了。”
  “我們錯了,爹爹不要丟下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兩個小娃娃皆快速的耷拉下腦袋,滿臉懺悔的認錯。
  “這才乖..”
  輕撫了撫兩人的光頭,君墨籬微笑出聲。因為君墨籬前世是在二十一世紀,那兒的孩子都會穿著極為可愛的洋裝,俏皮精靈古怪。因此,君墨籬亦是為兩個自己的孩子穿上可愛的短袖夾克與迷你褲,頭上的頭髮剃的光光,只在額頭前面留下一戳毛,雖是極為可愛卻也讓不少仙家侍女在見到第一眼時皆會笑出聲。但也因為兩個小孩知道自己的頭髮與別人的不同,因此是極為痛恨短髮,非常嚮往有那飄逸的長髮,使盡了法子讓君墨籬給自己續發,卻皆是徒勞而返。輕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水兒偷偷的向自己的哥哥略微示意,紅潤的雙唇向君墨籬之處輕努了努。火兒看著水兒的動作,輕咳出聲。
  “怎麼了,不舒服麼?”君墨籬一手輕拍向火兒的背部,輕柔的話語隱含一絲擔憂。
  “沒有”輕搖搖頭。火兒雙手緊緊的拽住君墨籬的衣袖,水潤的雙眸滿是純淨的看向君墨籬。
  “爹爹,叔叔說爹爹是父親的兒子,就像我和水兒與你的關係一樣。”
  “叔叔什麼時候與你說了這個?”笑意微凝,君墨籬溫和的神色微顯冷凝。
  “剛才,叔叔說的是真的麼...”
  微松了鬆緊拽住君墨籬衣袖的雙手,火兒略帶小心翼翼的看向君墨籬。
  “火兒,為什麼這麼問?”
  君墨籬雖不在乎他人對自己與君夜寒之間會怎樣看待,但是自家的孩子君墨籬卻是極為在乎。父與子,無論是凡間界還是神界,皆是禁忌,皆是不倫。因此,君墨籬不得不說,此刻心緒是有些緊張的。
  “因為,哥哥說,爹爹是父親的兒子,現在都可以結婚,我們是爹爹的兒子,應該也可以娶爹爹。”水兒不待火兒開口,便率先出語。
  “而且,我們也可以生好多小孩子。”火兒此刻也緊隨著水兒出口,純澈的桃花眼內滿溢期待的看著君墨籬。
  君墨籬牙關微咬,正待出口教訓這兩個童言無忌的小孩子之時,卻見殿門轟然打開。君夜寒溫柔的雙眸隱含著洶湧的波濤看著兩個兀自萬事不曉的孩子,微揚的笑意滿溢冰寒。
  “你們要娶你們的爹爹,嗯?”
  君夜寒溫柔的輕語出聲,神色間滿是動人的深情。
  “是,我們喜歡爹爹。”
  水兒,火兒雖極為害怕這位父親,但是此刻待在君墨籬懷裡卻是肆無忌憚得狠,只因兩人早已知曉,只要爹爹在,父親便不敢將自己怎樣。
  “好,很好。”君夜寒溫柔的輕揚唇,腳步一點點的緩緩向兩人靠近。
  火兒與水兒看到君夜寒的靠近,身子皆不由緊緊的縮向君墨籬的懷中,尋求最大的庇護。看著兩人如此緊靠著君墨籬,君夜寒眸中的溫柔之色更是濃烈。
  “籬兒,如今你不要再攔著我,這兩小鬼實在太倡狂了,如若再這樣繼續下去,還不知會怎樣反了天。”看著君墨籬緊攬住兩個孩子的動作,君夜寒溫柔溫情的看向君墨籬,輕柔的話語聲卻是帶著不可抗拒之意。
  “爹爹,不要丟下火兒,父親好可怕...”
  “爹爹,不要丟下水兒,父親好可怕...”
  兩人皆異口同聲出語,神色間皆滿是緊張,大大的水眸中皆滿溢波光。
  “不怕,爹爹不會丟下你們的。”君墨籬輕攬住兩個寶貝,雖然心中也有一絲不快,但兩個孩子畢竟還小,如今也什麼事也不懂,待以後懂得了,自是不會如此。
  “爹爹真好,火兒最喜歡爹爹美人了,以後火兒一定會娶爹爹的。”
  “水兒也是...”
  兩人緊緊的蹭了蹭君墨籬的衣袖,卻是未看到君墨籬原本溫和的雙眸卻是隱含些微冷色。君夜寒更是神色冰寒,看著兩個自家孩子卻如同仇人般,不,確切的說是情敵一般。畢竟自己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自家的兩個孩子性格君夜寒早已摸清了底。若非君墨籬一直護著,君夜寒早就將這兩個腹黑的小鬼送到邊塞去吹冷風去了。
  微松了松兩個孩子的雙手,君墨籬微笑的輕抬頭看向君夜寒,溫和輕語道。
  “夜,我想,是應該讓這兩個孩子學些東西了。”
  輕揚手,兩個孩子胖嘟的身子快速的飛躍向君夜寒之處。
  “不要,爹爹,我們知道錯了。”
  輕呼出語,兩個娃娃同時淚水盈眶,在空中楚楚可憐的看向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溫柔的笑臉,君墨籬此刻又有點後悔將兩個小孩讓君夜寒教訓了。然君夜寒此刻卻由不得君墨籬後悔,兩手早已攬住兩個小孩,雙手一邊打一個,清亮的巴掌聲混合著孩童稚嫩的啼哭聲瞬間響徹整個大殿。

第140章 寒夜莫離 (完結)

  風聲輕颯,綠柳拂蔭。滿庭芳香漫溢,潺潺水聲激蕩。君墨籬安然的坐至庭院內,微笑的看著滿庭芬芳花束。一手不時拿起桌上的玉瓷杯,輕品著杯中清香縈繞的香茗。
  “神後陛下,不知找小神來有何事?”
  輕放下手中的杯盞,君墨籬淡笑的看向坐至一旁頗有些坐不住的冥陽神君。
  “神君,聽說你已經在神界待了不下萬年?”
  “是,我待了三萬五千六百二十一年了,比神皇陛下待的時間還要長幾倍。”冥陽神君得意的肆笑出聲,神色頗有些沾沾自喜。
  “那麼,卻是不知為何至今依舊未有一子?”
  “神後陛下,這人啊,自由時間長了,自然是不喜受到束縛,所以這孩子還是算了罷。”
  “我還以為是無人願意幫神君大人生子才會至今一無所出,原是神君不喜孩子。”輕笑出語,君墨籬笑意柔和的看向冥陽神君。
  神色微僵,冥陽神君將手中的摺扇快速的輕揮,直至耳際的碎發隨著扇風輕輕飛舞。
  “怎麼會,這神界願意為神君我生孩子的神明可是多不勝數,只是神後陛下啊,你不知道,那小孩實在是太過調皮搗亂了,一天到晚吵的只讓自己頭疼,看著就不喜啊。”
  “原來這般,只是墨籬那兩孩兒雖調皮些,但是倒也可愛,並無神君所說這般不惹人喜。”
  “陛下,你是沒看到那兩殿君的另一面,可是搗蛋得厲害。”
  輕搖搖頭,冥陽神君神色略帶無奈的歎息。
  “倒不知神君何出此言。”君墨籬笑意微漾出語,微染笑意的雙眸並無半分不快。
  “那兩殿君,蠻橫無比,刁蠻任性,問的問題若不回答就往死裡纏,極是難擺脫,偏生又打不得,罵不得,唉...”
  手指輕叩桌面,君墨籬聽著冥陽神君略顯抱怨的話語,笑意輕輕上揚。
  “無怪乎火兒,水兒那兩孩兒會將對我的儒慕之情當做男女私情對待,原是因神君大人不喜我那兩調皮的孩兒,而特意誤導。”
  “誒?”冥陽神君神色微愣,未想到這君墨籬話語會如此突轉。雙眸不由微訝的看向君墨籬雖含笑的雙眸,卻不知為何身子不由打了個冷顫。
  “沒有,神後陛下,我雖不喜孩子,絕對不會做如此之事,你要相信我啊。”快速的反應過來,冥陽神君立刻出聲否認,神色滿是被冤枉的委屈。
  “抱歉,我一生只信一人。”輕笑出語,君墨籬眸上笑意加深。
  “那神後陛下待如何?”冥陽神君看著君墨籬此刻的神色,便已明瞭君墨籬此刻是故意找茬了。根本是有備而來,沒想過要輕易放過自己。想清此些,冥陽神君自也放下那矯情的動作,直言詢問。
  “神界太冷清了...”
  君墨籬並未直接回應冥陽神君的話語,只是輕歎出語,神色微染一絲惆悵的看向那盛開得正繁盛的花株。冥陽神君看著君墨籬失落的神色,思緒快速的飛轉,瞬間便明君墨籬是何意。肆笑出聲,冥陽神君邪魅的看向那飛舞在花株之上的彩蝶,眼波流轉。
  “神後陛下,有一事小神不知是不是該向陛下稟告....”
  “何事?神君但講無妨。”
  “......”
  “......”
  風拂過,飛舞在花瓣之上的彩蝶漸漸的隨著那席捲而來的清風飛身遠方,漸漸的不見蹤影。君墨籬看著笑容邪肆的冥陽神君漸漸離去的背影,唇角微揚莫測的笑意。
  “來人,將兩位殿君請來。”
  “是,陛下”
  一位身穿碧色輕紗的絕色女子從不遠處快速飄風而來,躬膝應聲。隨之,在君墨籬的注目下快速的消失在原地,去往另一處。片刻不到,安靜的小道之上便有兩位看起來三四歲,模樣極為可愛的孩童向此處快速的奔來,一邊跑一邊歡聲的大叫出聲。
  “爹爹...”
  “爹爹...”
  兩個孩童一左一右的抱住君墨籬的衣袖,撲扇的大眼中滿是喜悅之情。輕彈了彈兩人胖嘟的臉蛋,君墨籬溫柔輕笑道。
  “最近可有乖乖的學習,可有乖乖的聽話?”
  “有”兩孩童快速的點頭,神色滿是乖巧。
  “乖,好孩子,你們以後要記住不可再隨意聽取冥陽叔叔的話語,更不可隨便輕信陌生人的話,知道麼?”
  “好,我們只聽爹爹的話。”
  “呵呵,你們這兩鬼精靈,倒是會拍馬屁。”君墨籬柔聲輕笑的攬住兩個寶貝的身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句句認真的說道。
  “火兒,水兒,你們心智早開,如今也已是懂事的時候了,不可再隨意胡鬧。知道麼?”
  “爹爹,火兒會乖乖的。”火兒看著君墨籬溫柔輕笑的面容,稚嫩的話語聲滿是認真。
  “水兒也是。”
  看著兩個人小鬼大的孩子,君墨籬輕笑出聲,雙手輕放下兩個可愛的寶貝,君墨籬快速隱去眼中的不舍,從手中拿出一張折疊好的信封放置火兒手中。
  “乖寶寶,替爹爹將這封信給父親。”
  輕捏了捏兩人光滑細膩的臉蛋,君墨籬笑意微漾溫情。
  “爹爹,我不要送,叫水兒送...”
  火兒此刻不知為何一點也不願離開君墨籬,雙眸滿溢波光。
  “乖,火兒,幫爹爹一次,好不好?水兒也同火兒一同去,可好?”
  君墨籬輕吻了吻兩個孩子的額頭,微潤的紅唇略揚一絲悵惘的淺笑。
  “好...”
  兩個孩童皆懂事的點頭,快速的在君墨籬臉龐上回吻一次,便三步一回頭的向外走去。看著兩個孩童相攜離去不舍的模樣,君墨籬溫柔微笑的一直看著兩人身影完全消失。看了看除自己外已空無一人的庭院,君墨籬長裙輕揮,一道裂痕從平穩的空中裂開,深紫色的裂縫似欲吞噬萬物般,深邃神秘不見底。微笑的看了一眼庭院,君墨籬腳步毫不猶豫的輕踏入裂縫,身影瞬間消失在庭院內,不見一絲蹤影。
  高大宏偉的大殿內,君夜寒坐在高高的帝坐之上,看著底下眾神不斷推薦著自己所意屬的神明,私欲不斷。
  “神皇陛下,小神自覺這神君人選還需慎重為好,如今當庭推選,恐顯倉促。”
  “本皇已給你們兩年時間,何來倉促一說?”
  君夜寒笑意溫柔的看著底下眾神,輕柔的話語聲卻是隱含著無法抗拒的威勢。
  “小神,小神只是覺得...”輕擦拭額上汗水,這位被眾人推出來當出頭羊的神明結巴的話語聲略含一絲恐懼,此刻已完全不知該如何應諾。正當大殿陷入膠著狀態之時,一陣較重的急促腳步聲從殿外快速傳來。兩位身穿另類衣裝的孩童快速的步入大殿,一邊跑還一邊快速的揮舞著手中的信紙。
  “父親,父親...”
  剛一跨入大殿內,兩位孩童便快速的大聲呼叫。君夜寒看著兩個大呼小叫的孩童,溫柔的雙眸微顯幽沉,待看到火兒手中的信紙之時,神色更是沉凝。不待兩個孩童跑到,君夜寒身子便已瞬間消失在帝坐之上,瞬息間身子便出現在兩個孩童身前,一手扯過火兒手中的信封。不顧周圍眾神眼中詫異之情,君夜寒快速的打開這有著熟悉字體的信封。雙眼快速的掃過信封,君夜寒溫柔的神色越來越冷凝。來來回回將手中只有幾行字體的信紙看了數次,方才面容冷凝的收好手中的信紙。
  “今日之事,以後再議。”不待眾神反應,君夜寒便彎腰抱起兩個孩童,身影快速的消失在大殿內。兩次出現之時,君夜寒已到達君墨籬方離去之處,感受著空中明顯殘留的時空術法施法痕跡,君夜寒緊抱住懷中兩小孩的手更是加重。
  “父親,痛...”
  兩個孩童痛苦出聲,面龐微染一絲潮紅的看著神色寒冷的君夜寒。
  “哭...”
  君夜寒冷淡出語,想也未想,便迅速的將兩個孩童的身子倒轉,雙手重重的打在兩個孩子的屁屁上。
  “哇嗚嗚嗚...”
  “嗚嗚....”
  “父親,嗚嗚...不要打了...”
  兩個孩童感受到屁屁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間痛哭出聲。君夜寒卻是絲毫不理,雙手不斷的打著兩人
  “嗚嗚,爹爹,救救火兒,嗝...”
  “爹爹,父親打水兒......”
  兩人一邊大哭,一邊大聲哭喊。卻是不知,兩個孩童的左一聲爹爹,右一聲爹爹讓君夜寒的不平心境更是大燥。平日裡,君墨籬一聽到兩個寶寶的哭聲卻是相隔萬里也要跑去看看,可今日,君夜寒打了兩個孩子屁屁腫得像個饅頭,也沒感覺到君墨籬的一絲氣息。
  “你們爹爹都已經不要你們了,哭有何用...”
  君夜寒見打兩個孩子無用,便將兩人身子隨意的丟擲地面之上,看也未看兩個孩子紅腫的雙眸。君夜寒不喜這兩個孩子,是毋庸置疑的,不但在出生的時候將君墨籬折騰得快失去生命,更是在出生後奪去君墨籬所有的注意力,讓君夜寒更是恨不得兩個孩子從未出現過。且每每看到這兩個孩子,君夜寒便會想到因自己的一時私心,讓君墨籬在兩孩子出生之時受到了多般的痛苦。更何況,這兩個孩子樣子性格一點也不像君墨籬,更是不討君夜寒的喜愛。若非體內流著君墨籬的血液,只怕這兩個孩子此刻早已不在世間。經歷了萬年沉寂的心,便是擁有了感情也是極少的,而偏偏那唯一擁有的感情只給一人。如今,所寄託感情之人已離去,自己所擁有的溫柔深情又能予誰看。溫柔的神色漸漸斂去,君夜寒瞬息間便恢復成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樣,神色平靜的看了一眼坐在地面上不斷抽咽的兩個孩童,拂袖淡然離去。看著君夜寒快速離去的身影,坐在地面之上不斷哭泣的孩童瞬間收斂住哭聲,相互看了一眼,便快速的爬起身向外跑去。
  君夜寒腳步略急的走向朝殿內,聲音平靜的向路過的一位仙侍淡然出語。
  “將冥陽神君喚來。”
  “是,陛下”
  看也未看一眼對方,君夜寒腳步未停的走至朝殿,方一進門,便看見那堆滿滿桌的玉簡,神色微斂,君夜寒走至御座之處微重的坐上御座。片刻,便有一輕盈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位身穿玄衣的魅惑男子向大殿內走來,魔魅的雙眸在看到平靜淡然的君夜寒之時,輕鬆的心緒瞬間緊張起來。
  “陛下...”
  君夜寒看著殿中央神色滿是恭凝的冥陽神君,良久未出一語。
  “陛下,可有何事吩咐小神?”
  看著底下神色明顯緊張的冥陽神君,君夜寒把玩著手中的玉簡,平淡詢問出聲。
  “神君,可有最為喜愛之人?”
  “有”冥陽神君雖不明君夜寒此問何意,但也不敢有任何疑問,快速回答出聲。
  “如若有人令你失了你最重之人,你會如何?”
  “讓對方生不如死。”冥陽神君一想到自己最愛的美人會離開自己,魅惑的面容瞬間冷峻。
  “有理”輕擱下手中的玉簡,君夜寒平淡的面容微微輕溢一絲淺淡的笑意。
  冥陽神君看著君夜寒的笑容,心中頓覺不妙,然卻不知為何身子無法動彈分毫。
  “我的籬兒今日本約好與我同遊,卻有一人告訴他一件事情,之後,不知為何未與我說隻言片語便離去,如今我心口頗為疼痛。而那告密之人,讓我只覺便是殺了也不足以彌補籬兒一分一毫。”
  “陛下三思啊...”冥陽神君聽到君夜寒的話語,此刻也顧不得什麼禮儀廉恥,快速的沖到君夜寒的書桌前,大聲嚎叫出聲。
  “小神只覺那告密之人一定是有著難以言語的苦楚才會如此,不然又怎會如此大膽告了陛下的秘密,還請陛下給他一次機會吧。”冥陽神君快速的解釋出語,只求君夜寒放自己一馬。
  “不妥,此人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還是一次斬草除根為好。”君夜寒平淡的搖頭,神色不容一絲反駁。
  “陛下,你若放了那位告密的小人,我想他會感恩戴德一輩子的。”
  君夜寒看著痛哭流涕的冥陽神君,神色微帶一絲猶豫,良久,似想到什麼般,略歎息道。
  “罷了,留他一命也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是,是,是,我想他只要能活下去,做牛做馬都不會忘了陛下的恩德的。”冥陽神君快速的應聲,唯恐君夜寒立馬反悔。
  “既如此,那便讓此人幫我將這神界內的各領域之事妥當處理萬年罷。”
  “好,好,好...”冥陽神君快速的點頭,想也未想便應下來。
  輕笑出聲,君夜寒看了一眼冥陽神君依舊有些恐慌的神色,優雅的身姿漸漸的消失在御座之上。
  “冥陽神君聽令,神界萬年,皆有汝來管理,若有差錯,神魂俱滅。”
  清越的話語聲虛渺的傳至神界每個角落,激起千層萬層浪...
  冥陽神君神色呆愣的聽著那久久飄散在空中的話語,隨即,突然哀號出聲。
  “萬年啊,居然禁錮我萬年,要我萬年替你管理這個神界...”
  不公平啊,為什麼!我不就是告訴神後陛下,神界人懷孕不用大肚子麼....
  如果早知道神後陛下聽到這個秘密會離家出走,自己死也不說。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管理這個神界。為何這麼巧,難道,會是這兩人共同設計了自己。然冥陽神君還未理清前因後果之時,一聲急切的話語聲更是將他打下了萬丈深淵。
  “神君主上,兩位殿君不見了...”
  “給我找!”
  大叫出聲,冥陽神君快速的沖出大殿。兩位殿下啊,千萬不要出事,千萬不要離家出走啊。不然我真的是萬死不辭了....
  跨越了千萬紀年的時空外,兩位身姿卓越的男子並肩走在無人大道上。
  “籬兒,不擔心那兩個孩子麼?”溫柔的攬住君墨籬的腰身,君夜寒溫情的輕笑出語。
  “夜,如若你擔心的話,我不介意我們與他們一同遊玩。”
  “不,我恨不得一輩子不要看到他們...”君墨籬緊了緊攬住君墨籬腰身的手。話語不容一絲抗拒。
  “我喜歡那兩孩子,是因為你。夜,我很自私,如今我已為了你離了他們,自是不願再與你分離。”君墨籬反身攀上君夜寒的脖子,雙唇吻上君夜寒的唇,雙眸滿溢溫柔。
  “我亦是,我比你更自私,不要再離開我一刻,籬兒...”
  回吻住君墨籬,君夜寒死死的攬住君墨籬的腰身,不願有片刻的分離。輕分開兩人緊貼的唇,相視溫柔一笑。兩人緊握住對方的手,未有一絲分開,慢步的走向遠方的旅途。
  萬年的時間,一同走過千山萬水,一同遊歷千萬時空。
  只願這一生,不離,不棄。只願,這一世一同攜手紅塵戲天下。
  (全文完)

外篇 番外一 君夜寒〔1〕
  君夜寒坐在朝陽宮大殿高高的帝位上,如夜色般漆黑的眼睛此時似覆蓋著一層淡淡的薄霧,唇角微揚,看著底下不斷爭吵的大臣,溫柔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如同戲外之人在看著一場鬧劇,可笑卻也可悲。
  “既然眾卿得不出結論,那麼此事明日再議吧。”君夜寒起身向內殿走去。
  斜靠在寢殿內的玉石椅上,君夜寒把玩著手中的流轉著黑色流光的精美手鏈,看著掛在寢殿內牆上的唯一一幅畫卷,眼中不自覺的含著一絲柔情。
  墨籬……
  從第一眼看到君墨籬時,就知道他已非他。
  不是因為性格的改變,而是靈魂。沒有人知道自己從一出生就已經可以看得見所有有生命的靈魂,純淨的,明麗的,陽光的。但看到最多的卻是渾黯的……
  或許對於許多人來說看得見靈魂是一種幸事,但對於一個才剛出生就要面對無盡黑暗靈魂的孩童來說,卻是一種毀滅。君夜寒偶有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還是孩童時,就已明白了周圍人與靈魂極不符的嘴臉,每個人似都戴著一張偽善的面具,而那時的自己就已誰都不信任了。
  以為閉上眼睛就可以不用看到周圍人虛偽的嘴臉,卻未想到如此做的後果卻是更早的激發出自己另一樣潛能,當有人走近自己時,自己可以強烈的感覺到他們內心深處的**與不甘。隨著年齡的增長,聆聽到的聲音就越廣,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心也就越來越疏遠……
  百年來,原以為對這個世界早已無心了,但卻在看到君墨籬第一眼時,一直未有任何波瀾的心在那一瞬間卻突然有了一絲期盼。
  一身紅衣之下隱藏的如水般柔韌的心,驕傲不屈的靈魂,或許在別人的身上也會找到隱藏的驕傲,但卻找不到在經歷過世間的各種磨難後,還能象君墨籬這般依然保持著堅韌永不退縮與不悔的心靈。
  君夜寒知道自己從那一刻起就對君墨籬有了期待……
  燼魂滅身,這個心法或許對於他人來說是一種毀滅,但對於君墨籬來說,卻是再適合不過了,而且這樣的身體若想得到重生,也只有修煉這個心法。
  君夜寒在決定將心法給予君墨籬的那一刻起,便已明白自己原本有些遊戲的心態已經有所改變了。
  除了君夜寒,沒有人知道燼魂滅身這個心法修行後還會帶來另一種結果,那便是……永世的愛戀。
  永世的愛戀,沒有人能體會到這其中所包含的沉重與無盡的虛妄。君夜寒卻是其中一人,修行這個心法已逾百年,卻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何為心痛,隨著心法的修行時間越長,那麼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感情就會越深,而君夜寒早已不知道自己的心法已經修行到了何種地步,所以,也就不知自己若愛上,到底會愛到何種地步……
  籬兒,我所能做的,就是讓你能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足以面對將要面對的無數困難,強大的可以獨自逃離出任何束縛。
  不是不能保護你,而是擔心,有一天,當自己承受不了自己的感情時,卻又得不到你的回應,自己會失控到何種地步,所以,在自己還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時,籬兒,掙脫這裡吧……
  只有變得更強大起來,才能在自己感情失控時逃脫給予你帶來的傷害。所以,一切的困難只有你自己去面對,而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

外篇 番外二 君夜寒〔2〕
  君夜寒看著漸漸關閉的寒玉冰門,溫柔的眼眸逐漸沉寂下來,幽深的眼眸帶著絲絲寂寥。
  雙手不自覺的撫上冰冷的門,這淵獄冰牢隔絕出的究竟是是兩個世界,還是兩顆心呢。
  君夜寒輕笑的轉身離開。九兒,無論吾是否對你有著不同於他人的感情,吾都不會輕易放手的,所以不要讓吾失望啊……
  瓊玉閣的庭院的涼亭內,君夜寒看著身旁正滿含深情的看著自己的修瑞爾·索菲特,溫柔的問道,“修喜歡什麼顏色?”
  修瑞爾·索菲特微有些驚訝的看著君夜寒,旋即眼神變得有些欣喜,即刻回道,“修喜歡白色。”
  “為何?”君夜寒輕聲詢問著。
  “因為白色純淨,美好……”修瑞爾·索菲特一時沒想到君夜寒會詢問如此問題,只得沿著美好之處回應著。
  “既然修如此喜歡白色,那麼吾就將修的庭院都種上白色的花,可好?”君夜寒溫柔的看向修瑞爾·索菲特。
  “好……”修瑞爾·索菲特有些激動的點點頭,碧色的眼眸含著絲絲驚喜。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修瑞爾·索菲特,一雙幽深無波的眼中看不出此時真實的情緒。
  紅色,太耀眼,太過灼熱,如此耀眼的存在只會招來有心人的毀滅……
  九兒,若你願當那灼人心扉的火焰,那麼你會選擇什麼呢?
  呵呵,自己似乎不經意間總會想起九兒說過的話,只是或許這樣對自己何嘗不也是一種好事,何時何地自己也開始會回憶了……
  君夜寒輕笑出聲,漆黑的眼眸中含著點點星光。
  “君上……”修瑞爾·索菲特看向君夜寒此時與平日有些不同的笑意,不由輕聲叫喚出聲。
  “吾突然想聽修彈的琴聲了,修彈一首給吾聽聽吧。”君夜寒溫柔的看著此時有些訝異的修瑞爾·索菲特。
  “是,修現在去拿琴。”修瑞爾·索菲特並未再多問,微服身向亭外的寢殿走去。
  君夜寒看著修瑞爾·索菲特漸漸走遠的背影,似被薄霧籠罩的眼眸無一絲波動。
  微瞌上自己的雙眼,君夜寒唇角微勾起一抹淡笑,靠向身後的柱子亭柱。
  黑色的長衫隨著微風輕擺,如夜色般漆黑的長髮輕輕飛舞著,夕陽淡金色的光芒微印照著,那圍繞在君夜寒身邊的一切風景漸漸的沉澱下來,唯美卻帶著抹不去的歲月滄桑。
  雙手微掩住自己的眼睛,淡薄的唇上的笑意漸漸加深。
  睜開雙眼與閉上雙眼又有什麼區別呢,睜開了雙眼也不願看到每個人的模樣。這雙眼對於自己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個裝飾罷了,不想看這世界裡那些昏暗的靈魂,早已封閉了自己的雙眼,那雙眼上淡薄的薄霧隔絕了看向外界每個人的靈魂。
  聽到了聲音又如何,早已封閉了自己的心,早已不願意聽到那紛雜不斷叫囂的心靈聲音。
  有多久了沒有真正看這個世界了,長得連自己都忘記了。
  這樣還要多久呢?千萬年?還是永恆……
  九兒,或許自己不知道如今對你到底是興趣還是真的動了心,但是,這樣又如何……
  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人,這樣的生活,我早已感覺到了寂寞,心也會累……
  所以,是否,我也可以去找一個人陪自己度過著永恆的歲月,讓我們只有彼此,再無他人……
  若愛上是否會更好,若愛上了是否就可以在這永恆的歲月中找到自己的歸宿。
  九兒,百年歲月中,只有你的靈魂吸引了我,只因你,從未迷失過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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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夜寒將手中的九瓣雪蓮放如到冰棺中,雪蓮漸漸的融化至躺在冰棺中的人的身體裡,看著冰棺中的人,君夜寒眼中含著淡淡深情。
  雙手撫上躺在冰棺中的人的精緻臉龐,君夜寒不由溫柔的笑出聲。
  三年了,終於成功了。這樣縱使九兒會在淵獄冰牢中鑄身失敗,自己也可以將九兒的靈魂溶入這個身體,也就不會讓九兒魂飛魄散了。
  想起這三年來自己不斷在加深的感情,君夜寒不由抱起冰棺中躺著的身體向門外走去。
  懷中人墨黑的長髮鋪散及地,平靜的睡臉淡雅如蓮,傾世獨立……
  看著懷中人的模樣,君夜寒眼中含著極其的溫柔,自己看過籬兒的靈魂,所以每當熔鑄這個身體時就會不停的回想起君墨籬的靈魂,回憶起君墨籬的一切。一點一滴,灌注到自己的腦海裡,然後又一點一滴的按著這些來熔鑄這個身體,所以這樣的容貌應該就是籬兒真正的容貌吧。
  三年,籬兒,我用了三年來熔鑄你的身體。也就用了三年來回憶起你所有的一切,如今你就要回歸,我對你的感情又已有多深了?
  籬兒,只希望你可以抗過那燼魂滅身的苦楚,得到新生。只希望你可以不用用到這個身體……

外卷 攜手天下戲紅塵 第1章 時空逆轉
  濃郁的脂粉香味混合著酒香飄散在閣樓內,大堂內不少衣裝華麗的男子笑容曖昧的調戲著懷中的溫香軟玉,一時間調笑嬉鬧聲在大廳內嬉笑不斷。
  靠窗之處,一位身穿白色衣裝的男子倚窗而坐,清塵如謫仙般的身姿卻是與這閣內的淫亂的氣氛格格不入。
  輕飲盡杯中的美酒,君墨籬神色悠然的靠著身後的竹簾,雙眸含笑的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似是再等待著什麼。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街道盡頭傳來,一隊身穿白色素服的侍衛兵端正的騎坐在神駿的馬匹上,神色皆隱含嚴峻,左手同舉著白色的錦緞。
  “全城禁樂,為君祈福。”
  “全城禁樂,為君祈福。”
  “……”
  侍衛兵一路賓士,皆是高聲呼喝下令。
  聽到街道上傳來的高呼聲,原本喧嘩熱鬧的樓閣,瞬間安靜下來。
  君墨籬看了一眼賓士而過的侍衛兵,神色平靜地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杯,身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一路淩空飛躍,君墨籬看著沿街所過之處的平民虔誠的跪伏在地祈禱的模樣,淡然的眼眸微染一絲柔和。
  街道的人群無一人發現君墨籬的蹤跡,亦或是可以說無一人可以看到君墨籬的身影。
  風盈滿袖,君墨籬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帝宮,淡然的雙眸微含一絲期待。
  腳步悠然的跨入聖殿大門,君墨籬一路隱身向熟悉的朝陽殿內走去。
  一路走過,君墨籬看著地面上記憶中白色玉石所鋪就道路此時被火紅的琉石所替代,平淡的雙眸終是波瀾微起。
  “傻……”
  微笑的輕喃出聲,君墨籬卻只覺滿心酸澀。
  原以為無人知曉,自己此生最喜的是火紅色。縱使這火紅色耀眼的只會招來他人的毀滅與覬覦,但卻也掩蓋不了那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溫暖。
  飛蛾撲火,自投羅網。而自己便是那撲火的飛蛾,縱使最終會走向毀滅,也要簇擁那最美的火焰。
  而,君夜寒卻是早已知曉。
  輕笑了笑,君墨籬腳步悠然的向目的地走去。
  隨著離朝陽殿的距離越來越近,君墨籬的腳步反是漸漸減慢。
  腳步微緩的步入朝陽殿,君墨籬便聽到一陣輕緲的琴音從大殿庭院內傳出,清靈的琴音若吹拂過天地間的清風,過境不留痕。
  然若再細細聽下去,卻會發現那淡如和風的琴音內滿溢著思念與悲傷,隨著曲調的漸漸上揚,反有種一種沉重的壓抑感縈繞在心間,久久不散。悲傷的曲聲只欲讓人淚流,已泄心中的悲戚。
  君墨籬腳步微頓的站在朝陽殿的殿門之處,神色微征的看著那安然的坐在庭院樹蔭下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席地而坐,修長的雙手輕拂琴弦。溫柔的雙眸深幽柔情的看向虛空之處,似在凝視著自己最愛的愛人。如雪的白髮傾瀉至地面,沾染滿地塵埃。
  “籬兒,好聽麼……”
  低沉溫柔的話語聲若含了千般的愛戀,隨風輕溢出至整個庭院。
  君墨籬聽著白衣男子那溫柔的如對自己而言的話語,略顯酸澀疼痛的心口驀的一跳,雙眸微震的看向那熟悉的面容。
  “安流昀昨日對我說,他要先離開了。籬兒,你看,你若再不回,你的朋友都要走盡了。連我,也已老了……”
  輕柔的話語聲隱含著沉沉的低歎聲,若一塊巨石般壓得君墨籬有些喘不過氣。
  想要喚出對方的名字告訴對方自己的存在,然那欲呼喚而出的名字確實如鯁在喉,吞吐不得。
  那白衣男子便是君夜寒,或則,更直白些,便是那早已消逝在歷史長河的帝王,彌亞大陸的最高統治者。
  君墨籬利用神明的力量回到了這早已在歷史長河中消逝的帝國,獨自一人回到了彌亞大陸,回到了這屬於君夜寒獨自一人統治千年與最終選擇離去的大陸。
  然,逆轉時空回歸的代價確是自己永遠無法觸碰對方,更是無法與之言語。
  如今的自己,便是這天地一過客,可以看遍這浮生紅塵,卻無法與他人又任何交集。
  史記記載,彌亞11041年,圖蘭帝君歷經千年統治,生命終在此年走到盡頭,與此年夏季末仙逝。
  於此,對於君墨籬來說,這條史記所給予的資訊卻是,君夜寒與此年成神,同時因天譴而遭失心的一年。
  而君墨籬此時所看到的君夜寒,便是彌亞11041年的君夜寒,並非早已成神,與自己早已一起遊戲紅塵的君夜寒。
  君墨籬承認自己無法放下,無法對君夜寒曾經獨自一人度過千年而釋懷。
  然,在真正看到如今的君夜寒時,君墨籬卻只覺滿心酸痛,對自己所做出的選擇倍覺心澀。
  只因,君墨籬來此,除了來看望如今的君夜寒,更是為了找回君夜寒那天譴之時而失去的心。
  下得神界,君墨籬與君夜寒形影不離,焦不離孟,然縱使君夜寒對自己愛意極深,卻依舊掩蓋不了一個事實,那便是君夜寒無心。君墨籬自是感覺到,每當自己短暫的離開君夜寒身旁之時,君夜寒便會變得極為冷漠沉寂,便若那曾初見之時的那般,無心無情無愛。
  而唯有自己在君夜寒身邊之時方才像一個人,一個有著靈魂自主的人,便是如此,君夜寒的身子早已常年寒冷似冰,毫無溫度。而也因此,君墨籬便下定決心,為了君夜寒,定要獨自一人回到這個時空。為此,君墨籬可說是下了不少功夫才偷離君夜寒的身邊。
  然真正的看到這個時空內的君夜寒之時,君墨籬卻只覺滿心酸澀。
  為了萬年後的愛人,而穿梭時空回到這個時空奪取等候自己千年所愛之人的心,都是自己所愛之人,亦是同一個人。
  只是,不處於一個時空罷了……
  白衣男子輕拭去衣襟上的灰塵,優雅的站起身,信步向朝陽殿內走去,只是溫柔寂寥的雙眸卻不時的掃向庭院殿門之處。
  君墨籬靜靜的看著君夜寒走入大殿,身子未動分毫。
  看著庭院內不斷凋落的花瓣,君墨籬雙眸漸漸染上一絲笑意與溫和。
  逝去之人早已不再,歸為塵埃,終是別離。
  如今,最重要的卻是珍惜所擁有之人。而,君夜寒的心,終歸要回歸。思來索去,兩人本就一人,又何來難以抉擇。
  君夜寒,便讓君墨籬找回你的心,讓你做回真正的自己,而並非那無心冰冷的至高神皇。
  …………
  勒個,首先說下,我沒想要寫虐文。
  其次,卷四才是主要結局,這個算是後續吧。主要前文一些問題未說清,這卷也是寫一些前面幾卷忽略的問題,外加一些婚後事件。
  如果,有親親看前文時覺得有問題的地方,可以說說,咱在這個文與番外寫出來,謝謝……
  咳,勒個,如果不喜看這後面內容的娃,可以不看此卷,卷四畢竟已經算是完結章。
  頂蓋,默默飄走……

外卷 攜手天下戲紅塵 第2章 兩王相遇
  腳尖輕點地面,君墨籬身子若清風一般飄越緊隨君夜寒的身後進入大殿內。
  寬敞宏偉的殿廳內,君夜寒一步一步的向帝坐之處走去,身子每帝坐接近一步,便似承受著千鈞重的壓力,寸步難行。
  君墨籬身子漂浮在大殿的半空中,看著君夜寒步履沉重的向帝坐一步步接近,眉宇微凝。將大殿四周掃視一眼,君墨籬雙手微合,一道剔透的白色光華漸漸的在指尖凝聚成巴掌大的光球。
  白色的光球靜靜的漂浮在君墨籬手心之處,指尖輕點光球,光球迸射出一道強烈的光華照射著整個大殿。
  光華漫射,寬敞的大殿內一道巨型的陣法漸漸清晰的在地面顯現。紫紅色的陣法繁複詭異的將整個朝陽殿包圍其中,正中心的陣眼之處一根血紅色的鐵鍊蔓延而出,牢牢的困鎖住君夜寒的雙腳。
  君墨籬看著那緊困鎖住君夜寒的鐵鍊與隱含著極強大力量的陣法,淡漠的雙眼漸漸染上一層冰寒。
  困龍陣,居然對君夜寒用困龍陣。
  這個時代的君夜寒還是一凡人,這些狠絕的神明便用困龍陣困鎖住一個人間帝王。居然讓一個帝王永世不得離開陣法,亦是君夜寒在人間千年從未離開過這空寂的朝陽殿。
  看來神明之中心胸狹隘之人不少,殺不得命定帝王,便將帝王終生囚禁。無怪乎曾經在這千年裡君夜寒無法找到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無怪乎最終君夜寒放棄凡間一切,毅然成神。
  困龍陣,生,身離不得陣。死,魂離不得陣。
  以身祭陣,以魂聚陣。
  鎖人千年,獨守大殿,相思千年。
  狠狠的捏碎手心之處的光球,君墨籬冷淡的看著朝陽殿地面之上的陣法漸漸的隱去,唇角勾勒出冷漠的淡笑。
  倒是自己疏忽了,忘了還有這麼一群狠絕的神明。如此,看來得再一次清洗神界,讓那曾經逍遙法外,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神明好好的接受下教訓。
  看著君夜寒獨自一人坐在高高在上的御座之上,與那漸漸步入大殿的朝臣們,君墨籬神色漸漸淡然。
  看著那不斷稱頌著圖蘭帝國的強大,稱頌著帝君的英明與辛勞的大臣,君墨籬微微輕笑出聲,淡淡的笑聲卻是說不出的冷漠。
  辛勞?真是一群忠心愛過的臣子,既然知曉帝王千年不出大殿,千年為帝國辛勞,卻為何依舊不見一人勸自己的帝王出宮殿。
  如今的帝王出不得大殿,臣子不知曉便罷,心中竟然卻恨不得帝王永世不出大殿,為整個天下籌畫至死。
  一位大臣站在朝陽殿正中侃侃而談,所有的內容皆是訴說著自己偉大的帝王千年來將整個帝國整頓得如何強大,如何繁榮。
  君夜寒微笑的坐在帝坐之上,一手輕撐著下顎,神色溫柔的傾聽著,未置一語。
  等到眾位大臣將每日例行的事物稟報完以後,便一個個在君夜寒的注視下退出大殿。
  待所有的大臣皆退盡,君夜寒方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艱難的向內殿走去。
  看著君夜寒步履緩慢的離去,君墨籬只覺心口微堵。
  一代帝王,因為不願讓人看到自己連走路都倍覺困難,便支走大殿內所有的人。上朝要早于其他大臣至少半個時辰,散朝要等他人離去方可。
  如此行為,堅持千年,他人早已習慣,卻無一人詢問緣由,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帝王的所做一切。
  他人總道帝王無情,卻又何曾想過自己可曾有過真情。
  冷笑出聲,君墨籬輕飄落至殿門之處,雙眸淡然的看著門外的烈日,身子感受著殿內的淒冷,心口略疼。
  君夜寒緩步走至君墨籬所站之處站定,溫柔的雙眸凝視著君墨籬之處,似是在看著什麼。
  “籬兒,你在這裡麼。”
  君墨籬雙眸微震的看著君夜寒,身子一動未動。
  不可能,自己來到這個時空,早已被天地規則限制,自己的身影根本無人看到,所做一切,所說一切,他人絲毫感覺不到。
  君夜寒微笑的看著君墨籬之處,雙手微抬,似是想要觸碰君墨籬髮絲。
  君墨籬看著眼前溫柔含笑的熟悉面容,雙眼微澀,手不由自主的向前抬起想要握住君夜寒的手。
  兩人的手在相聚不過半尺之時,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將君墨籬的身子緊攬住快速向後退去。
  “夜……”
  君墨籬感受到熟悉的冷香,神色微怔的看著身後的之人。
  “籬兒,不想看到我麼?”輕柔的撫過君墨籬的髮髻,來人溫柔的輕笑出語。
  “不,我只是未曾想到會如此快見到你。”
  “是麼,我怕我不早點來此處,籬兒便會被他迷住捨不得離開。”修長無暇的手指指向一旁不遠處神色失落的帝王,來人神色滿溢柔情的看著懷中之人,只是那周身的寒氣,卻是怎樣也無法掩蓋住。
  “夜,他便是你,你便是他,只是所處時空不同罷了,又何來墨籬被他人迷住之說。”君墨籬看著君夜寒吃味的神色,神色略顯無奈。
  “籬兒,怎會無區別,只要不是看現在的我,我都會不喜。且,你還特意為了他而離開我,來到這個時空。”緊抱住君墨籬溫軟的身子,君夜寒溫柔的神色隱含一絲不快。
  看著緊抱住自己的神皇君夜寒,再看向一旁神色寂寥的人間帝王君夜寒。
  君墨籬原本所有的悲傷頓時沖散,只覺頭疼異常。
  君夜寒,什麼叫特意為了他而跑到這個時空,明明你們就是一個人,心疼你的過去,不就是心疼現在的你麼。
  果然,是自己忽略了,有的人,不能以常理相待,有些人是連自己的醋也會吃的。
  君夜寒緊緊的抱住君墨籬的身子,側身攬住君墨籬看向那人間帝王的眼神。微抬眸,君夜寒看著一旁神色溫柔落寞的人間帝王,溫柔的雙眸快速的閃過一道殺意。
  …………
  兩個君夜寒,寫的咱糾結,乃們不知道有沒有看昏,看混。。
  咱是真的不知道咋樣區分這兩個人了,寫暈了。
  難道寫君夜寒一號,君夜寒二號?o(╯□╰)o

外卷 攜手天下戲紅塵 第3章 所謂彆扭
  空曠的大殿冷寂沉靜,殿外陽光普照,炙熱如火。殿內卻寒冷如冰窟,清寂生冷。
  笑意淡斂,君夜寒略顯悵惘的收回伸向半空中的手,回首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大殿,悠然輕溢出聲。
  “籬兒,為何我會覺此刻你便在我身旁。等待千年,如今似乎便是連幻覺都產生。”
  “看來我亦是老了……”
  輕漾的溫柔笑聲漸漸加深,在空寂的大殿悠悠回蕩,莫測難尋,悵然釋懷。
  修長無暇的手指輕撩過雙頰上雪白的長髮,君夜寒溫柔含笑地走出大殿,神色釋然柔和。
  看著眼前一步步遠離的人間帝王,君墨籬眼眸微黯,被緊擁住的身子微微向後輕靠。
  “要離開了麼……”
  “是。”君夜寒手指輕柔的撫過君墨籬的臉龐,唇角微微輕揚。
  “夜,我想去看看。”
  推開君夜寒緊縛的雙手,君墨籬淡笑揚頭看向君夜寒。隨即便向殿外已漸漸遠去的人間帝王走去,輕盈的步伐微顯急促。
  看著推開自己逐漸走遠的君墨籬,君夜寒溫和的笑容漸漸淡去,沉寂的雙眼淡掃了一眼這滿佈陣法的大殿,微揚的笑意略顯沉抑。
  火紅的琉石的地面上落紅滿徑,清風徐來,滿地紅葉翻飛,若燃燒中的火焰,耀眼灼人。
  君墨籬靜靜的看著庭院內翩飛的紅葉與那在楓樹下石桌上的宣紙上認真書寫的人間帝王,唇角淡然含笑。
  君夜寒安然的站在君墨籬身後,雖知君墨籬此刻如此待這位人間帝王是因他便是自己的過往。然,知曉歸知曉,但只要不是如今的自己,君夜寒便覺難以忍受。
  過往雖重要,但最重要的因是憐取眼前人,珍惜現在,何必如此執著於過去……
  “籬兒,你若再看他,我可會生氣……”
  一手輕遮住君墨籬凝視的眼眸,君夜寒輕俯至對方耳畔之處,柔聲出語。
  無奈拿下君夜寒覆住自己雙眼的手,君墨籬轉身認真的看著君夜寒。
  “夜,我只是想知曉你的過往,更最主要是……”
  話語微頓,君墨籬微側身,神色淡笑地看向那楓樹下認真書寫的人間帝王。
  “想要你擁有心,一顆懂情的心。”
  君夜寒雙眸微沉,雙手緊握住君墨籬的雙肩,神色微斂。
  “籬兒,萬年來,我皆無心,此刻我亦不需。”
  “夜,無人會不需要心,縱使你是神。”
  “我對你有情便足矣,又何須要那多情之心。”君夜寒柔聲微笑的輕攬過君墨籬的肩膀,微沉的雙眸略染沁人的溫暖。
  “且,我只對籬兒一人動情,不好麼。”
  “不好。”君墨籬微笑的輕搖搖頭,神色無一絲退意。
  “夜,便是因為你懂了情,墨籬方才想讓你擁有心。如若哪日我不在你身邊,你……”
  “不在我身邊?你要去哪?”雙手驀然加重力道,君夜寒溫柔神色驀然轉冷的打斷君墨籬的話語。
  雙肩被緊緊的鉗制住,一陣入骨的疼痛直入心扉,君墨籬眉宇不由微皺。
  “夜,這只是一種比喻,我並非是要離開你。”
  雙手推開君夜寒緊縛住自己肩膀的雙手,君墨籬神色淡然的看著對方。
  “如今,這件事,我既已認定,定會做到。”
  “籬兒……”
  君夜寒一手緊拉過君墨籬的手,不讓對方有絲毫可掙開的餘地。
  “我並不需要,更不願讓你去……”
  “我知曉。”君墨籬看著君夜寒略顯急切擔憂的神色,淡笑出聲。
  掙開君夜寒的手,君墨籬未置一語,微笑的向那已逐漸收筆的人間帝王緩緩的走去。
  “籬兒,你若再向前走一步,我便殺了他。”
  “他是你……”
  君墨籬並未回頭,只是淡淡的輕聲出語。
  君夜寒神色平靜的看著君墨籬的身影,柔和微瀾的雙眸漸漸趨於沉寂。
  是的,他是我,所以我無法殺了他。殺了這人間帝王,便是絕了自己的路。
  但便是因為這人間帝王是曾經的自己,所以此刻才想殺了他,只因,面對這人間帝王的時候,你會心疼,會憐惜,籬兒……
  且說平日裡雖有過幾次與君墨籬小鬧的時候,但皆多為戲遊,更可說是情趣。但此次,君夜寒明顯感到此次與平日的不同,而自己亦是不知為何心神會一直極為不安,似有什麼即將改變。
  君墨籬神色淡然的看著眼前的人間帝王輕攤在桌上的宣紙,鎏金的紙面上清晰的顯現著工整的字體,墨色的字體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靈毓的筆法中隱隱有著出塵淡薄之韻。
  “莫離大陸,遺詔麼……”
  神色淡淡的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帝王,君墨籬輕喃出聲,低微的聲音隱含著連自己皆未察覺的澀意。
  抬頭看向已先顯暮色的天際,良久,君墨籬方釋然輕笑出聲。
  回頭看向一直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君夜寒,君墨籬柔聲笑語。
  “走吧,夜……”
  君夜寒依舊未動,只是平靜的凝視著君墨籬,未出一語。
  走至君夜寒身邊,君墨籬緊握住君夜寒冰冷的手,柔和的雙眸微笑的看著君夜寒。
  “生氣了?”
  “沒……”君夜寒聲音微顯生硬,雙眸微暗。
  “那為何卻是不理墨籬。”
  “未曾。”緊了緊君墨籬握住自己的手,君夜寒深深的看著君墨籬溫情含笑的眼眸。
  “夜,你知道麼,如今的你,倒像個吃醋鬧彆扭的少年郎。”
  輕笑出聲,君墨籬眼中的笑意漸漸的加深,神色略顯調侃。
  君夜寒因無心,因而對感情極為淡薄。但也因無心,所以對感情並不是極為敏感,因而在處理感情方面並無帝王的多思多慮,反是如同純粹至極。許多時候甚至是極為外露,有時更是如同孩子般鬧性子。
  看著眼前神色飛揚,笑意盈盈似在思索著什麼的君墨籬,君夜寒原本沉暗的雙眸不由漸漸染上溫柔的笑意。
  “我便是吃醋又待如何,你是我的,我自是不喜讓你看他人。”
  緊攬住君墨籬的身子,君夜寒帶著君墨籬飛躍至大殿的殿頂,神色溫柔繾綣。
  站在高高的尖塔屋頂上,兩人微笑的俯瞰著細小如蟻的大地。
  一手緊握住君夜寒冰冷的手,君墨籬溫笑出語。
  “夜,等這事完結,我們便去索圖大陸。”
  “好。”
  “我以為你會不允。”君墨籬神色戲謔的看向一旁的君夜寒。
  “我知道你放不下那倆小鬼,所以,便是我阻止,籬兒恐也玩的不快。”
  手指輕拂君墨籬被風吹過略顯淩亂的長髮,君夜寒溫柔輕笑。
  “如此便好,明日事罷,便離去吧……”君墨籬看著君夜寒溫柔的神色,輕笑出聲。
  “好……”
  所謂夫妻,便是床頭吵架床尾合。
  而君夜寒因為無心,對感情之事亦是不若平時冷靜,顯得極為霸道,因而吵吵小架是經常之事。君墨籬自也是知曉君夜寒如今極難控制自己的感情,因而也多是自己先讓步。
  因而,君墨籬此刻知曉君夜寒的不安與不快,自是不會再拖延。
  明日,取得自己所需,自會離去。
  只是,卻是不知得了心的神皇,倒是會變得如何,是否還會如此喜愛鬧彆扭生氣。君墨籬略加思索,微揚的笑意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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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妮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