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穎洛
受:穎夏


文案:

  十七年來素未謀面的父子,
  卻在陰錯陽差的初次相見裡,
  織出心靈與肉體的愛戀。
  對穎洛而言,
  穎夏是兒子,也是情人,
  血緣,無可抹滅的牽絆。
  侵佔的慾望讓他化成貪婪的狼,
  只想生吞活剝了這隻兔子,
  好讓兩人的血與肉,
  更加緊密纏綿。
  血濃於水,
  情也一樣,濃得化不開。  第一章

  天河幫,大規模不法幫派,掌控中區以北黑白兩道生意,是讓警方頭痛不已的跨區域發展組織。

  穎洛,三十四歲,天河幫直屬堂口山魑堂堂主,別號「山魑堂的惡鬼」。

  能在這種年紀就掌領幫會堂口,除了手段狠酷之外,那種認定了後就不退縮、遇事能調整心態、迅速解決麻煩的個性才是他生存至今的最大原因。

  既是黑道中人,表情自然兇惡,濃眉大眼及宛如刀斧刻削而成的頰頷,自然而然名列於美男子之中,他也善用自己外表上的優勢,花叢中男女通吃,無往不利。

  這樣的他應該早就結婚了吧?

  並沒有。他十六歲時搞大過女人的肚子,當時被雙方家長逼著結婚,叛逆的他離家逃往外鄉,後來進入天河幫。這經歷讓他對成婚生孩子這事有相當大的反感,現在他跟女人上床絕對帶套,也不讓任何女人有機會當上堂主夫人。

  所以,一直維持黃金單身漢的身份,讓許多女人心碎。

  在例行性的堂會事務匯報之後,他離開天河幫總部,職務等同於秘書的忠心下屬阿豪過來提醒。

  「洛哥,那位已經到了,你要不要提早回去看看?」

  好心情立刻崩壞,穎洛打從心底厭惡那個意料之外的客人,卻因為道義上的責任不得不接收對方。

  「晚點。阿豪,帶兄弟們上桂姐的酒店玩玩,新進了一批好貨色,去捧個場。」

  適當的給與下屬好處是必須的,這也是收心的一種方式,穎洛向來大方,相對的,若是犯了他的忌諱,下場也異常的淒慘,綽號—「山魑堂的惡鬼」也就是這麼來的,明指他對付異己手段殘酷,根本不是人。

  酒店裡,他與兄弟尬酒,調戲小姐,酒酣耳熱色心就起,考慮要帶一個出場過夜,一排小姐看過來,漂亮是漂亮,風塵味重,少了讓他心癢難耐的特色。

  幾年來,怎麼就是找不到一個能完全合他意的人?穎洛暗地生起氣來。

  酒店公關桂姐知道他口味挑,湊過來說:「洛哥啊,有個兼差的學生,氣質一等一的好,還沒到,讓她直接上你家伺候吧。」

  「真的假的?我知道你故意找一些年輕小姐,騙客人說是沒錢繳學費的大學生,坑了笨客人大筆大筆的小費……」

  「唉唷洛哥,我騙別人,可怎樣也不敢騙你啊。現在學校寒暑假,女學生想找個輕鬆的打工賺學費,你就當作是幫忙人家嘛。」桂姐挽著穎洛手臂,親熱笑著說。

  「醜話說前頭,要是人來我不滿意,我會立刻轟她出門。」

  桂姐諂媚地笑:「是,洛哥的口味我哪會不知道?包君滿意包君滿意。」

  穎洛在酒店裡又多待了一個小時,才跟兄弟們回到山魑堂。堂裡隨時有小弟們值守,重要幹部也都住在裡頭,穎洛是堂主,獨佔後院的兩層樓洋房。

  醉醺醺,卻沒醉到需要人攙扶,進屋前聽到小弟說人已經到了,才想起桂姐說要送人來。

  「在哪裡?」

  「先安排在二樓客房,想說等大哥回來,再決定讓他住哪裡。」

  穎洛沒多想什麼,只說:「嗯,你們出去了,別吵我。」揮手要人出去。

  他酒量向來好,就算喝得多,也會保持七分理智,風雲詭譎的黑社會待久了,知道有絲疏忽就會要了他的命,這點就算在自己家裡也不例外。

  酒是色媒人,如今他全身發熱,肚腹下一陣一陣的緊繃,可迫不及待找人幹上一場了。

  進了客房,大燈熄了,床頭燈微亮,床上人呼吸沉酣睡得熟,似乎毫無戒心,穎洛當下判定,這人無害,不過,自己是花錢的客人,怎麼桂姐這回介紹來的人不懂規矩,自顧自睡了去?

  趁著酒意唰一聲掀開被褥,燈光映出那是一具纖細的少年身軀,黑道大哥嘖一聲,第一眼間覺得這身軀順眼,想著原來桂姐送的是個男孩啊,看他露在衣服外的手腳白嫩乾淨,下意識就吞了吞口水。

  他這人男女通吃,不在乎對方性別,只要合口味就行,雖然還看不清楚少年的相貌,體型這一關已經沒問題,他急著想看看對方相貌,往床邊坐下,粗魯的去搖喊對方。

  「桂姐沒教你伺候客人嗎?先睡著了怎麼行?」

  這一喊可帶上了黑道悍威的氣勢,少年從夢中驚醒,幾乎是跳起來的,清秀素淨的臉在驚慌之中有掩不住的倦意。

  「你……」

  少年輕呼出一個字,剩餘的吞回肚裡,凶狠男人嚇壞他了。

  穎洛邪邪笑,手指托起少年下巴,清秀的臉有特別的純淨氣質,黑黑圓圓的眼珠類似兔子可愛,鼻樑挺直,唇豐如菱而紅潤,恰巧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桂姐果然瞭解我。」低聲笑,肚腹裡儘是滿意。

  少年覺得穎洛對他似乎過於親密了,他天生個性卑怯,也不敢直接撥開男人的大手,只把眼光轉開,小小聲問:「什、什麼事?」

  穎洛心中倒起了疑問,少年稚嫩的如同未在染缸裡浸過,不像是敢於上酒店打工的學生;轉念一想,或許真是缺錢,所以輾轉被介紹到酒店去,看來,得多花一些時間調教。

  或者桂姐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這也不錯,他喜歡乾淨的人,更不反對與完全沒經驗的人上床。

  「第一次?」

  「第一次?」

  少年重複穎洛的問話,不懂這所謂的第一次是什麼意思,懦弱的聲調微微上揚,聽在穎洛耳裡,卻帶著肯定的含意。

  穎洛笑了,他很難得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人,可這少年天生帶了點什麼,讓他打從心底中意。

  手依舊托著那略偏尖瘦的下巴,卻故意地靠近,含帶酒氣的呼吸吞吐在小而不安的臉上,果不其然,蒼白的臉一下羞紅起來。

  穎洛感覺到身體快速興奮了,胯部處因為緊繃而疼痛,酒勁混著色意,他猴急了,立刻往少年的嘴唇親過去,蠻橫的撬開對方的唇齒,登堂入室去觸咬少年的舌頭,將少年驚恐的呼聲給吞到自己嘴裡。

  少年睜大了眼睛,花了好幾秒才釐清這男人正做著什麼事,忙轉頭,避開口內橫衝直撞的侵略物,如含羞草般退卻閃躲。

  「不……」微弱的抗拒。

  穎洛是黑道中人,行事向來狠勁直接,做愛也是一樣,怎麼可能讓少年拒絕自己?又重親吻回男孩的嘴,手更是強硬由腰部深入對方衣物裡頭,滑過柔軟腹部,往上,指頭磨擦著少年胸處軟嫩的突起。

  長年握著器械的大手是粗糙的,這樣的粗糙會在性愛的過程中激起劇烈的感受,穎洛善用這個優點,砂紙一般的指腹在少年淡色而嫩的乳首揉戳,感覺到該處微挺。

  「你好敏感哪——」他停止了吻,低笑,手上的動作繼續。

  少年慌了,男人的動作太過情色,沒人會在初次見面時這樣逾距,對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兩手忙要推開,可對方是強壯的人,自己細瘦的手臂根本撼動不了對方的一絲一毫。

  「別……」惶惶又開口。

  他想請求男人停下來,身上的棉質短袖T卻一下子從下往上翻出,遏止他的言語,轉眼他上半身已經赤裸,房內的冷氣襲上略帶溫度的肌膚,雞皮疙瘩冒出來,讓他打了個冷戰,立刻把擋拒的手回收抱胸,不想讓對方做出撫弄胸部的動作。

  穎洛又去扯少年的運動長褲,只用了少許力道,就將褲頭連同內褲給拉到膝蓋部位,少年更是驚慌失措,也顧不住護胸了,忙著把長褲又拉回來遮住根部,翻了身想要逃走。

  穎洛哼一聲,把人給拉回來,兩腳一跨,將少年壓制後坐在身下,他趁勢扯下自己領帶、脫了襯衫及內衣,褲頭解開。

  「桂姐應該告訴過你,來這裡就要聽我的話吧?」把自己深色粗壯的男根抓了出來。

  「我、不是……」少年看見了男人蓄勢勃發的性器,立刻把眼睛移了開去,臉紅得要滴血,不安分的在穎洛身下蠕動,他好像隱隱知道了什麼。

  酒意讓穎洛頭有些昏,懶得理會少年的心情,他慾望已啟,只想發洩而後快,前戲後戲也都顧不得,只想著盡快讓少年順他的意,暖他的床。

  少年的骨架纖細,穎洛只用一手就扣住他兩隻手腕往旁拉開,褲子也順利被扯了下來丟到一旁。

  「啊、不要!」少年一抖,呼叫起來,叫聲裡有憤恨、有驚懼。

  虎口用力捏住少年雙頤,穎洛冷酷道:「乖乖配合,我會讓你好過,故作姿態就不上道了。」

  凶殘的語氣讓少年驚恐,雙眼一紅,幾乎就要流下淚來。

  這樣可憐又可愛的表情讓穎洛大大滿意,欺負人他可是樂在其中。俯下身,先是親吻少年顫顫的唇角,舌頭舔過雙頰,到肉肉的小耳垂,輕輕一咬,這樣的刺激讓少年全身一抖。

  「不……不要……」細若蚊蚋的懇求溢了出來。

  「你很可愛……」

  穎洛動作加重,嚙咬著形狀姣好的耳朵,舌頭還故意鑽入,為不久後的侵入先行預演,聽到少年的呼吸沉濁起來,顯然也有點感覺。

  「真的、真的不要……求求你……」少年閉著眼睛,哀求帶著哭音了。

  惡劣的,穎洛拉過少年的手,往自己露頭的性器上按放,少年碰觸上了火燙的硬物,知道那是什麼,害怕的只想收回手,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男人的力氣卻比他大,不讓抽回,還硬是撐開小小的手掌,逼著他包覆蹦跳火燙的活物。

  「你乖乖的,這東西會讓你上天堂。」男人邪放又狂肆地笑。

  或許是垂死前的掙扎,少年陡生大力要掙脫穎洛的桎梏,穎洛哼一聲,虎口用上三分力,少年頓感劇痛,啊一聲叫出來,被穎洛趁機壓上那瘦小而赤裸的身軀,吻上微張的嘴。

  「欲擒故縱啊?」以一咬來懲罰少年的不安分。

  成年男子的體重足夠將少年牢牢壓制,手指利落的朝少年股間襲索而去,少年緊張的只想夾緊不讓進,卻抵不過那樣的粗蠻力道,感覺手指刺入自己後穴裡。

  私密之處從未被人如此侵犯,少年覺得恥辱,攢了力氣去推拒,男人卻更加用力以手指抽插,少年吃痛,改而掐抓對方硬梆梆的肌肉,借此減低被犯入的不適感。

  「痛……」

  少年不解,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得到如此對待?來到此地難道是個錯誤?嘴被堵住了,無法質疑更無法發聲抗議,忍不住眼角泌出淚來。

  男人沒空理會少年的委屈,卻著迷於開發新玩具的遊戲裡,上方他以舌頭強橫捲繞少年的小舌,下處感覺到小小的穴口緊咬,將自己的手指深深吸入。

  敏感的身體到底能帶給閱人無數的他多少樂趣?穎洛探入第二根手指,少年軀體又一陣緊繃,密穴咬合的連一絲空隙也無。

  「放輕鬆對你是好事。」事不關己的語氣,穎洛輕輕說。

  兩根手指用力深入拔出,連續幾十次下來,少年兩腿發著抖,有些泣不成聲。

  「放了……放了我……」

  垂著眼睫,少年的哭音沙啞,卻有種媚惑的性感,夾著蜂蜜的黏稠度,沁入男人的耳朵裡,混著他稍早喝下的酒精,熊熊燃燒他腰部以下的火。

  戲謔地,穎洛說:「才放了兩根手指就……你可真淫蕩……」

  臀間的痛楚讓少年說不出話來,嘴就算張著,也只能吟哦出悲淒的低泣,一雙眼睛紅水霧,活脫脫受盡欺凌的小兔子。

  「好緊啊,真好……」男人滿意地說,覺得少年的肉穴已稍稍擴展,肉壁比之剛才更加柔軟,於是加入第三根手指,這回費了些力擠入,連喘息的機會也不給,一鼓作氣地蹂躪。

  「啊……嗚嗚……不、啊啊……」

  真的很痛,少年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後穴,被男人硬性加諸上痛楚、灼燒、恥辱,他擺脫不了,毛蟲似地扭動。

  「……求你……」求你停下來,放了我。

  「現在就求我……沒耐性的小傢伙……」

  少年微弱地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

  男人抬起上半身,同時間抽出手指,少年想著折磨終於結束了,微光中看著男人,對方偉岸的身軀是堵牆,擋住他所有的生路,他成了困獸,一輩子都逃不了。

  可以的話,他現在就要逃走,再也不要回到這裡,就算以後流浪街頭也可以。

  就在分心打算的時候,更加巨粗熾燙的柱物抵到了被擴張過的密穴,少年猝不及防,倒吸一口氣後,被侵入了一寸深度。

  穎洛順著身體本能,兩手過來托起少年的臀,肉刃若鐵,長驅直入,一下頂入秘密的深處。

  「唔、痛!」

  少年咬牙悲咽,黑色的發散落於淡色枕褥上,柔韌身軀被刺穿的動作一激,挺出完美的弧度,痛楚隱忍的表情異樣嫵媚。

  穎洛貪婪欣賞少年,驀覺喉嚨乾渴起來,焦躁感充滿全身,他舔舔嘴,緊扣著纖細而軟的身體,強迫少年的腳盤住自己,他徐徐律動起腰身,感覺好極了,往前挺進時有破浪乘風的快感,拔開時又被緊實的肉壁夾拉,似乎捨不得放自己走。

  控制不住了,穎洛憋得難受,發了狠的往裡頭直搗,每一頂都能聽見少年壓抑忍痛的低泣,可憐的聲音更加引發他想全力征服的慾望,他要聽到對方輾轉哀求自己。

  「小浪貨夾得很緊啊,喜歡被人插吧?」衝刺的動作不停,他故意用話污辱著初臨風月的人。

  少年被搖晃得昏沉,撕裂般的痛感更剝奪他大半的理智,抓著男人撐在兩旁的手臂,在劇烈衝撞的動作裡穩住自己。

  「啊啊……不、我不喜歡……停……求你……」

  「求我什麼?」

  穎洛暫停了問,然後咬住少年的脖子,在上頭烙個紅艷印記。

  少年急喘,男人的汗水卻也趁勢滴上他赤裸的身軀,燙燙熱熱的,跟攻入體內的烙鐵一樣熱。

  「求你……停……不要了……」鼓起勇氣,看著男人這麼說,眼裡浮動的水意卻洩漏出他依舊處於恐懼之中。

  穎洛捏捏他的臉,殘忍答:「這麼舒服的事我可停不了,喂,你好像不瞭解自己的立場。」

  少年再度垂下眼睫,將懼意與怨恨藏躲在睫下的陰影裡。

  穎洛見他乖了,換過姿勢,拉著少年抱住自己脖子,就著仍相連的體位抱他在身上,靠著床頭抓緊柔軟的臀瓣上下推弄,這體勢讓穎洛的男根更加深入,少年抵受不住,倚在逞兇者粗獷的胸膛上搖晃。

  知道男人不可能放了他,少年退而求其次,咬著下唇屈辱地求:「輕……輕一些……」

  軟軟嫩嫩的音質在色慾熏心的耳裡聽來,反倒像是說著謊撒著嬌,男人心也熱了,緊抱少年上身,咬著他所能咬到的部分,清秀的臉、耳垂、脖子,白淨的胸膛,輕舔重嚙,布下更多紅艷的吻痕。

  比起身下的鑽痛,男人的啃咬只有些許搔癢,少年因此沒太抗拒這奇怪的行為,只在男人反覆由下往上衝撞的當口,閉住呼吸,想辦法減輕不適,兩人的身體很快就濕漉,汗水融在一起,房間裡,性愛的味道盈滿,行為更加狂野。

  「很舒服吧?」男人問。

  「……不……」虛弱地吐出一個字。

  男人有些生氣,在即將洩精之際踩剎車,他想延長交媾的時間,不打算快速結束侵佔少年的行為,還想聽到少年臣服於自己性技的讚美之語。

  「你不太滿意我的表現啊,插得不夠爽是不是?」男人低劣的嘲訕:「我得多花點時間調教你淫蕩的小屁股……」

  「不是……我不……」少年驚恐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

  男人為了爭口氣,加重力道往上搗,柱物加上囊袋撞擊上少年柔軟的臀肉,響起一連串趴搭啪搭的淫聲,間雜少年似泣似吟的呻呼。

  「啊……啊啊……不要……真的不要了……求你……」

  「想求我插深一點?」男人不換氣的急速抽插,狂風暴雨急撞。

  「停……停……」明知沒用,少年還是忍不住哀求。

  充耳未聞,男人一輪猛攻,陽物急切暴漲了,少年感受到那樣的變化,內部跟著酸軟,感覺男人猛力插得更深,接著停頓,燙熱的淫液毫不保留全數灌入裡頭。

  男人快意吼了出來,按住少年承接自己的東西,就好像獸類以體液標示地盤,他也完全侵佔了這少年。

  很滿意,這少年真的對他的味,喘著氣撫摸上滑如絲的肌膚,心下有了決定。

  「……你很好……我要包下你……」

  少年被折磨的沒了力氣,頭靠在男人肩膀上喘氣,聽到那話,他閉著眼搖頭。

  「不要?因為還要上學?」男人自以為開恩:「那就包你到開學為止。」

  少年依舊搖頭,不懂「包下來」是什麼意思,他現在只想遠遠的躲開這男人,可目前無能為力,穎洛的分身即使有些疲軟,卻還賴在他體內,牽制著自己的身體。

  「我提出要求後,敢反對的只有你一個。」男人陰狠地道:「可真大膽……」

  「不是……我……」

  穎洛對這拒卻的態度搞得上火,想甩上幾個巴掌教訓,讓少年再也不敢造次,可是看他薄弱,這狠手怎樣也施不下去,乾脆改握住少年垂軟的下體,稍稍施勁。

  「不給人面子,是因為沒滿足到你?」穎洛恚怒,手上跟著搓揉。

  少年重新睜眼,兩手忙著往下擋住脆弱的那部分,那裡一旦被其他人抓住,就好像身體的掌控權都交出去了,他害怕起來,亡羊補牢似地想掰開對方。

  「不要、不要……」

  蚍蜉撼樹,怎樣都撥不開,少年急的又要哭出來,偏偏穎洛還不停上下搓,小小的男根也就違背主人的心緒,逐漸昂挺。

  「小浪貨果然不滿足。」男人簡單下了評語,動作加大,要強迫少年也達到高潮。

  「不行……不……停……我不要……」

  這跟強制侵入不同,少年臉色由蒼白轉為潮紅,在男人高超直率的動作之下,他性器頂端湧起一陣陣酸麻,讓他不由自主叫起來,這回的喘叫有八成以上含著歡愉的成分,是一種被動滿足的歡愉。

  穎洛冷靜地看著少年,正因為是同性,才知道男人的身體多容易被挑撥,只要針對重點給予刺激,就像是取了火種去燒,接下來只需要等著燃放。

  全副的燃放,正如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少年就是那紙那乾柴,燃點已近爆發邊緣,在男人熾熱的懷抱裡,肉體相觸是給身體的性暗示,要青澀的身體投入肉慾的浪潮裡。

  「啊……那裡……不要……別再碰……」他哭他求,哀懇裡躲著一絲絲魅惑,想拒絕,身體卻還希望享受下去。

  男人知道少年弱點了,姆指於這時輕叩上少年鈴口處,透明的液體黏膩冒出,潤滑著指端,讓男人更加盡情去肆虐。

  「你只會說「不」?我聽煩了,說點其他的字。」

  「……不……」

  少年顫抖地重複,卻因為情慾高昂、體溫升高,整具身體都被熱氣熏灼出了粉紅柔嫩的色澤,就像是有「天使肌膚」美稱的粉紅色珊瑚,讓人心動。

  心動了,情也動。

  「真的很可愛……」穎洛欣賞少年那種中性的媚態,考慮著,或許可以多包養個半年也不厭倦。

  少年搖頭,不、我不可愛,我也不喜歡跟你做出這樣羞恥的行為,他這麼想,情火卻如幾十幾百條小蛇在皮膚底下鑽游,下半身也跟著穎洛的動作輕柔搖擺。

  穎洛不久前洩過慾望的分身還在少年體內,在少年無心的扭擦之下,竟又隱隱復甦,再次燃起他衝刺的渴望,他微微一笑,對這變化滿意,一遍又一遍吻上少年的唇,手加快了,少年很快噴射了精華在他手上。

  「我相信你改變了心意。」穎洛向他展示手中黏稠的白液作為證據。

  少年不敢說話,連脖子都紅了,不是害羞,而是一種羞愧,愧於自己的身體輕易被人擺佈,再怎麼不願意,卻還是淪陷在他人的手裡。

  穎洛看出他的不情不願,心想這小傢伙真是有些難搞,不過,那種被欺負後的可憐模樣真的很好玩,他願意陪對方多玩一會。

  「哪,你看……」他用挑高的語音來吸引少年注意。

  少年聞言後往男人看,驚見男人居然舔了一口自己的手,而那手上滿是精液。

  「啊,不要!」這下更是羞慚了,少年抓下男人的手,驚慌大叫:「不可以吃!」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東西會被人這樣舔過,太、太可恥了,真難以想像,有種連自己血肉都被吞吃的可怕錯覺。

  穎洛邪笑:「怎麼不能吃?」

  少年低下頭,燥熱,還震驚於穎洛舔吃自己精液這件事,很快他被另一件事給轉回注意力,臉這回成青的。

  密處裡穎洛的東西再次漲大,一下塞滿了空洞之處,他又被推倒在床上,被居高臨下俯視。

  「讓我快速興奮這一點上,你很稱職……」穎洛說,獸目炯炯,急切地想噬肉而後快。

  少年閉上眼,絕望,承受男人在這一夜裡無止無盡地需求。

  直到他失去意識為止。

  第二章

  穎洛一夜風流快意,原本昨晚喝了過量的酒,預計只會在床上玩一會,沒想到桂姊送來的少年激起了他的熱烈情慾,讓整個夜晚都翻騰。

  途中少年累得昏睡了幾回,他也沒捨得鬆手,直把對方折騰得幾乎去掉半條命,才終於結束情事。

  很可愛的小傢伙,性愛中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百般的不願無奈,這要在以前,穎洛會覺得壞了情趣,早將人給轟了出去,不過,掙扎中的少年有種楚楚可憐的性感,深深擊中他的萌點,所以放不了手。

  一次又一次的深入貫刺,他像是回到了年輕時滿腦子只想著淫穢畫面的衝動小伙子,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

  幾個小時後在少年身邊醒來的他,第一個想法是,要這少年暫時休學好了,他可以包養到膩了為止,他付得起高額的包養費,如此,在未來的幾年裡,少年可以不用擔心學費的問題。

  他認為,少年會對這條件心動。

  今天山魑堂裡沒要緊事,手下們也識趣的不吵擾,他梳洗後下樓時都已經是中午用餐時間了,傭婦顧嫂見他醒來,把預先準備好的飯菜熱熱上桌。

  「……應該是昨天坐了一整天的車,累壞了,也沒下來吃飯……」邊放菜盤,顧嫂邊嘮嘮叨叨念。

  穎洛耗了一夜體力,真是餓了,加上心情好,沒注意到顧嫂說了什麼,他自己倒是比平常多吃了兩碗飯。

  「穎先生今天心情很好啊,果然是為了……」頭髮都斑白的顧嫂送上水果時,指著樓上笑問僱主。

  穎洛暗覺奇怪,顧嫂平日只管別墅雜務,從不過問他這位黑道老闆的閒事,就算帶了兩三個酒店小姐回來胡搞瞎搞,第二天她也只會默默收拾凌亂的房間,司空見慣,怎麼今天的笑容那麼和煦?

  「嗯。」簡短的應答,他雖喜愛那少年,不過處在黑道複雜的環境裡,喜怒不該太形於色,免得隨時被人抓住痛腳。

  在一旁侍立的阿豪倒有些驚異,問:「大哥已經見過人了?昨晚回來的時候,阿興阿國說他已經先睡了,我就想等今天再請大哥見他的。」

  「桂姐送來的人?我見過了。」

  「不可能,昨晚大哥特別交代過別讓我們吵,所以桂姐店裡的小姐一到,我立刻給了小費讓她回去。」阿豪回答。

  穎洛聽出不對勁了,維持冷靜,握著筷子的手卻不自覺爆出了青筋。

  「這麼說來……樓上那個是……」

  「對,就是大哥的獨子—穎夏少爺。」阿豪點頭。

  穎洛終於想起來,昨天搞壞他心情,以致於讓他帶小弟們去酒店歡鬧的原因,就是因為穎夏,而穎夏,正是他十六歲那年搞大女友肚子後懷的種。

  「山魑堂的惡鬼」這下可震驚了。

  震驚歸震驚,表面卻依舊儼然,維持大哥的派頭。

  「……他是我兒子……」機械性地說出這句話。

  「是啊,恭喜穎先生,那孩子有禮貌又乖,想到他都十七歲了才第一次見到爸爸,就替他心疼……」顧媽個性直,想到什麼說什麼,沒注意到這些話暗暗指責穎洛的不負責任。

  穎洛當然知道穎夏有多麼可愛,他品嚐了對方一整夜,可現在得知真相的他再也沒有愉悅的感受,反倒如坐針氈,隱隱的罪惡感浮升。

  當年他不小心把女友肚子搞大,兩家父母在鄉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知道孩子們幹出了糊塗事後,面子上掛不住,決定讓兩人先結婚,他還年輕,不容許自己被婚姻綁住,乾脆翹學逃家到了大都市,選擇依歸幫會,十幾年來與家人不聞無問,成為一堂之主後,更因此跟家人斷絕了關係。

  至於家鄉那女人,聽說生下孩子後就出國唸書去了,後來嫁給外國人,把孩子丟給她父母養,最近兩老人家相繼過世,穎家的人不想跟黑道扯上關係,派了親戚帶訊息給穎洛,要他收拾年輕時的爛攤子。

  穎洛在某方面是薄情寡義的人,根本不想跟孩子攪和,可是推拒無理,勉強答應了,在這之前他從沒見過穎夏,要不,怎會犯下昨晚的錯事?

  「大哥,你怎麼了?」阿豪看出穎洛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他揮揮手,道:「……我再去看看那孩子。」

  顧嫂忙說:「小夏要是醒來,讓他下來吃個飯,十七歲,還正在發育呢,不多補充點營養怎麼行?」

  「嗯。」心不在焉應了,穎洛重新上樓,腳步沉重。

  等人消失,顧嫂憂心忡忡問阿豪:「家裡多了個少爺,先生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阿豪也不確定,他家大哥剛剛吃飯時興致高昂,一轉眼又變陰沉,像是突然間遇上了難題,可最近組織裡風平浪靜,到底是何種難題,身為下屬的他也沒個概念。

  「說不定……」他猜測:「突然間多了個孩子,還是個大孩子,大哥需要時間調適。」

  「也是也是,突然間成了父親,難免會緊張。」顧嫂找到了理由,笑呵呵:「就算是新婚夫妻,都有個磨合期,更何況是從沒見過面的孩子呢?等彼此都熟就沒事了。」

  「顧嫂舉的例子很奇怪,不過有道理。」阿豪也呵呵笑了。

  穎洛進入房間,踩到散落地下的衣服,那原本是少年的睡衣,昨天被他給扯爛了亂扔,已經跟抹布差不多,房裡還充斥濃烈的性愛氣味,維持他下樓前的模樣。

  少年光著身體裹著被單,毛蟲般蜷曲睡著,柔順的黑髮因為昨夜大量的汗濕而稍嫌黏膩,脖子上紅印處處,被人咬了不知多少回。

  坐在床沿仔細看,少年的容顏柔和,偏於中性,既沒穎洛那樣剽悍的線條,也沒遺傳到穎家人特有的高邁不羈,偏於薄弱瘦小,肌膚白,兩人從外表來分辨,一點也不像是父子。

  穎洛搜索起記憶,想起來,少年酷似生下這孩子的女人,而那女人的確長了張漂亮的臉,當年他為之意亂情迷了一陣,天天纏著做愛,所以有了今天的穎夏。

  重新看回穎夏,他就喜歡這型的人,知道是自己兒子後,還真是有些失落,也不知是失望於穎夏的不像自己,抑或是少了個可供他任意狎弄的對象。

  近乎遷怒,他粗魯的去搖醒對方。

  「喂,醒醒!」猛地掀開裹著的被褥:「要睡到什麼時候?」

  處在溫暖被窩裡的穎夏頓覺冷意,聽見吼聲猛地驚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昨晚對他施暴的男人怒張氣怨,覺得不妙,抓回被子遮住自己光溜溜的身體。

  大動作讓他身體劇痛,卻還是忍著,奮力挪往牆邊。

  還想對我做什麼?黑溜溜的眼珠震顫著,驚恐地無聲詢問。

  穎洛好色,獨子偏偏這樣惹人憐愛,處於少年轉型為成人的階段,眉梢眼角都露著青澀稚雅的風情,正是穎洛好的那種色。

  滿腔的氣都沒了。

  「身體髒了,去洗洗,下樓吃點東西。」嚴著臉冷著聲吩咐。

  穎夏低頭,感覺身體又沉又重、股間秘處更是痛灼,向上延著脊椎燒,喉嚨因為連續幾小時的哭喊,有被砂紙磨過的不舒服感。

  「動不了?」穎洛是性愛老手,熟知生嫩的穎夏在初次的激烈性愛裡,身體可能會遇上的不適,於是說:「我幫你洗。」

  這提議嚇壞穎夏了,他忙搖頭。

  「我自己……我自己來……」啞著聲著急回答。

  「用不著害怕,我不會欺負你了。」穎洛說,眼睛卻不自覺落向兒子半露在被子外頭的肩膀及鎖骨處。

  跟脖子一樣,佈滿了青青紅紅的痕跡,是他昨夜情熱之下製造出來的,一想到那彈性而嫩的咬感,忍不住又吞了口水。

  為什麼偏偏是自己兒子?

  靠牆處,穎夏蜷縮著,抓緊薄被蓋緊,想借此保護自己。

  雖然沒跟穎洛面對面,卻還是感覺對方隨時想吞吃了自己,這給他一種莫大的壓力,彷彿危險隨時就會逼近。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保持靜默,希望那人趕緊離去。

  穎洛真的起身了,穎夏鬆了口氣,穎洛卻只是走入一旁的浴室,很快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他正在給浴缸放水。

  走出來,穎洛嚴著臉說:「別鬧脾氣,我抱你去。」

  穎夏就是搖頭。

  穎洛也不囉嗦,直接扯開那層薄被,指著他腹部與腿根之處,那裡,混著兩人幹掉的體液,荒唐過度的象徵之物。

  「不想洗掉那些?」他問。

  穎夏被提醒了,又是一陣慌張,亡羊補牢似的以手去揩,一下用手掌一下用手背,用力的程度就像他真想把自己一層皮給搓掉。

  可愛有趣的動作看在穎洛眼裡,激起了他又想欺負人的心態。

  以一種壓倒性的姿勢靠近,兩手抵著牆,陰影覆上了穎夏。

  「我以為你喜歡留著我的東西在身上……」他戲謔地問。

  臉紅到要冒煙了,穎夏當然沒這念頭,也不敢辯解,更不敢抬頭看體液的主人,這時候,他倒真是迫不及待想衝去洗澡了。

  對,洗澡,洗掉一身汗膩,洗掉這壞人強凌了自己的證據。

  穎洛知道兒子態度動搖,想洗澡了,於是將纖細的身體一抱而起,經過一個晚上的瞭解,他知道少年沒有違抗自己的能力。

  沒錯,穎夏只能僵在他懷裡,很無奈,真的無奈。

  「……不要……」

  穎洛對穎夏的拒絕根本充耳不聞,抱著兒子溫溫暖暖的身體;低頭觀看那過於蒼白的肌膚,記得只需要以唇稍稍擠壓,花瓣般的紅痕就烙下。

  明知懷裡人是自己親生兒子,下腹部卻還是緊繃了。

  為了分心,改而盯視兒子的臉,最引起他注意的是一對又濃又黑的睫毛,睫毛之下,圓圓的眼珠連點防衛心都沒有,天生被人欺負的份。

  想到這裡生氣起來,要真是有人跟他一樣強勢惡劣,兒子不就輕易被人給吃了去?

  不行!

  兒子體內有一半血肉屬於自己,從前他沒看到人就算了,如今認識了穎夏,也就有了另一套打算,就算自己不該侵佔,也絕不容別人侵佔了去。

  穎夏是他的。

  總而言之,黑道大哥在行事上自有一套強制之方,在他的世界裡,強勢是法則,實力為撐腰,只要夠強,就能讓別人聽命,照自己安排的道路走,穎夏也不例外。

  或許將兒子訓練得更強些,或許培養他成為接班人,這些打算可以慢慢安排,他有很多很多的時間來籌畫。

  幾步走到浴室,半溫的水已經注滿浴缸,將人放入裡頭,這期間穎夏都不敢亂動,乖乖的沒入水裡,一眼都不敢看穎洛。

  最後,還是軟軟說出一句話。

  「我自己洗……」

  言下之意,希望穎洛放他一個人在這裡,因為他很不自在。

  真的很不自在,就是覺得穎洛侵略性強的視線如影隨形。

  一瓢水從頭衝下,穎洛的手探入穎夏黑髮裡搓揉,邊搓邊說:「我從沒幫人洗過澡,你是第一個。」

  穎夏沒有受寵若驚,倒是膽戰心驚,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習慣性對別人口頭上釋出的好意脫口而出一聲:「謝謝……」

  「不客氣,因為你是我兒子。」

  穎夏聽到穎洛說出的話,先是一呆,臉色接著慘白,頭一陣暈,也不知是被微溫的水氣熏的,或是被那句「你是我兒子」給劈裂了神識。

  被動地聽著穎洛接下來的話。

  「昨晚……」穎洛腦中千轉百轉,努力想著該如何轉圜昨夜他犯下的錯事,語氣因此少了向來的雷厲:「我不知道你是……以為……」

  穎夏眼睛一紅,抱著身體縮成一團,水淹過自己的嘴,借此逃避。受到欺負的是他,無緣無故,再說,一個人能夠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對另一人施暴嗎?

  單純的穎夏不知道,這世上的確有這樣的事,當一個人掌握了力量、權勢、或者是地位,就會看待地位低等之人如螻蟻,因為使用威逼恐嚇的手段,比以德服人來得乾淨利索,不用費上太多時間與心思,而且更有效率。

  只不過,夜路走多終會遇上鬼,穎洛遇上了這情況,也只能想辦法,為昨晚的糊塗行為找個理由混過去。

  「既然都……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擠壓些許洗髮乳,戳出泡泡後幫著穎夏洗髮,穎洛自圓其說:「就當作是……替兒子上一堂性教育課?對、就是這樣。」

  說完就舒了口氣。沒錯,他穎洛的兒子到了十七歲都還未經人事,太晚了,當父親的昨晚不過是順水推舟,教導兒子做人做事的道理。

  就像之前說過,穎洛能在不到四十歲就掌領直屬幫會的大堂口,就因為他在碰到難題時能迅速調整心態來解決,現在他找到了正當理由,連一絲愧疚都沒了。

  穎夏卻是憋了一大口悶氣,有父親以身體力行的方式來教導兒子性事嗎?明明就是隨口找理由來搪塞。可事到如今,被欺負的他也只能啞巴吃黃連,任何苦都說不出。

  認了嗎?沒錯,也只能認了,當自己倒霉。

  「眼睛閉起來,我要衝水了。」穎洛發現兒子的表情怔忡,開口提醒。

  穎夏聽話的閉眼,微仰頭,上方有水徐徐衝下。

  一時間浴室裡頭除了水聲,就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氛圍奇妙的可怕,穎夏甚至壓抑自己,不弄出一丁點兒聲音,那就像是刻意的保護自己,以靜謐圍出藩籬,不讓任何人注意到自己。

  穎洛察覺出這一點,感覺到兒子太安靜內向了,培養接班人的計劃還得再評估。

  粗糙的大手操弄槍械或許得心應手,拿來幫兒子洗頭卻大材小用,甚至顯得笨拙,直衝得對方一頭一臉的水,進到鼻子裡,把穎夏嗆得可憐兮兮,甩頭避開了噴水器。

  幸好這位爸爸雖然手笨,反應卻快,立刻拿了乾毛巾給他擦臉,吸乾鼻頭的水分,在專心用力拭去發上的水時,穎夏偷偷抬眼,第一次仔細觀察了他的父親。

  在外祖父、母身邊長大,從沒看過父親,由別人嘴裡聽來的印象大抵都是些缺點跟壞處,比如穎洛從小就是個壞胚子、沒本事唸書,好勇鬥狠等等,總而言之,沒一句好評語。

  當他人這樣批評時,他們也總會有意無意以不屑的眼光看著穎夏,有怎樣的父親就有怎樣的種。

  孩子小小的心裡自然有陰影,久而久之,父親的形象在他腦海裡就愈來愈模糊,模糊到他幾乎忘了,世上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直到外祖父母相繼過世,母親不想帶著他,親生祖父母也不要他,商量之後,強迫性把他丟來這裡、這個人身邊。

  這人就是父親嗎?很沒有真實感。

  小時候,學校運動會或親師座談會裡出現過的同學父親裡,三分之一是禿頭,三分之一是胖子,剩下的則平凡到讓人過目就忘,絕對沒一個比穎洛有存在感有看頭。

  標準的美男子,穎夏想,卻少了親切和煦,這父親兇惡狠戾,說話的語氣態度無一不強勢,比起來,穎夏情願要平凡點的父親。

  從鄉下出發來這裡之前,遠親裡有人對他說,穎洛是壞事樣樣幹盡的黑道中人,當時希望那是假的,可是現在,他也不得不相信。

  這個父視,的的確確是壞人。

  穎夏後悔來到這裡,想離開,可是,沒地方可回去了。

  現在只求父親此後也像之前其他的親戚一般,對自己不聞不問,那麼,穎夏會聰明地將昨夜當成是一場夢魘,以後不會再想起,也不多要求什麼,只要給他最低限度的吃穿、有遮風避雨之處、直到讀完大學有能力獨立為止。

  一個人總是寂寞,可是他習慣了,一定能好好的活下去,在世界某個角落。

  下定決心。

  「想什麼?」穎洛的問話橫空從頭頂飛來。

  穎夏收回心思,對方雖然放和了聲調,他依然有小兔乍然遇上野狼的驚怯,惶惶又收回眼神。

  「沒……」

  「起來,幫你洗身體。」

  「……我自己來……」

  穎洛難得對人親切,卻遇上個不解風情的悶穎夏,惱羞成怒,想一拍浴缸轉身就走,只不過對這兒子還真動了點情,他忍下來,大手順著穎夏濕漉的發端,沿著頸背滑下,察覺兒子的身體又僵硬了,鼻翼微微歙張,刻意壓抑的呼吸又失了控制,頰處泛出了粉紅。

  訥澀的身體一旦被挑動反應,立即反差出驚人的性感,很不巧,這樣的性感被他父親盡收眼底。

  「好……」可愛。

  穎洛記得上次離他讚美某人可愛,已經時隔三十年了,那是幼稚園裡一位大眼睛的小女生,可愛的像只小兔子,害他天天追著人欺負,掀她裙子撕壞她的美勞作品,只要她哇哇大哭,就會高興的跑開。

  現在,他心底同樣泛起作弄兒子的衝動。

  穎夏聽到父親說出「好」那個字後就沒了下文,又是一陣心寒,第六感告訴他,這裡的生活絕對沒有想像中好過,比如說現在,背上撫摩來的一隻手就讓他無比害怕,手指來回刮過脊椎,游移的動作情色,超過了刷背的範圍。

  身體清清楚楚記得,這是昨夜被蹂躪前的固定儀式。

  「別……」

  「為什麼緊張?」穎洛問,大手更加往下,游過後腰,一根手指順理成章滑入臀溝。

  「不!」原來緊抱住胸、藉以保護自己的手鬆開了,穎夏往後要拉開父親。

  「裡頭也該洗洗。」鑽得更深入,幾乎碰到肉穴外圍。

  「啊!」像觸了電,穎夏這一聲喊裡含了不堪忍的苦。

  穎洛眉頭一皺,另一手抓著兒子肩頭,沉著聲問:「怎麼了?」

  「痛……」咬著牙答。

  「痛?」昨晚太激烈,受傷了?

  穎夏等這一陣痛過去後,不顧父親的抓攫,拼了命的往前移,只想躲開探入股間的那隻手,穎洛不為所動,鷹爪扣住小雞,底下手指再次勘探,確認了。

  「腫起來了,必須擦藥。」他放開穎夏,起身說:「我去拿藥。」

  穎洛出了浴室後,穎夏才終於擺脫芒刺在背的緊張,想趁這機會趕緊清洗自己。

  微微一動,被過度使用的身體就發出抗議,平日甚少伸展的大腿內側肌肉酸痛無比,臀部深處更是燙疼,像是處罰他的軟弱溫吞,痛楚以籐蔓之姿延伸全身。

  深呼吸幾口,把苦痛往肚裡吞,隔著浴室半掩的門瞪外頭,好希望這樣一瞪,也能讓穎洛受到同樣的痛,這是無能的他在受到欺侮之後,寬慰自己的唯一辦法。

  穎夏從不好高騖遠,只要能在精神上勝利就好。

  用毛巾擦拭身體,連沐浴乳都沒心神用了,試著探往被強行插入的地方,的確腫了,一抽一抽的痛,就像穎洛那巨大的柱物仍留在裡頭行兇,連半刻都不給予人喘息。

  再次堅定了父親是壞人的印象。

  扶著浴缸邊緣慢慢起身,披好浴巾出去,才知道剛剛穎洛強行抱著他到浴室是有來由的,以他股間被強力摩擦一整晚的受損程度,如今每走一步路,都是重新牽動一次傷口,更別說兩腿還軟弱無力,走路走的搖搖欲墜,應該是被欺凌太久的緣故。

  一踏出浴室,見到穎洛拿著什麼東西又回到了房裡,他一嚇,浴巾整個掉在地下,手忙腳亂重新包好自己,又被喝住。

  「過來。」穎洛拍拍床:「上床。」

  穎夏搖頭,不敢明目張膽反抗,卻有若隱若現的倔強。

  穎洛擰眉微怒,不聽話的人他只想砍之而後快,可對方是兒子,砍字訣用不順當,至於愛的教育一詞,他又覺得拖泥帶水,比不上身教來得利落。

  他不懂父親這角色該擔負何種責任,卻絕對清楚,當父親的可以對兒子行使多少權力,而他也會在往後的日子裡,一一實行在穎夏身上。

  想到這裡,他獰笑,兒子那種只要被大聲一吼就會僵住的特性,簡直跟兔子恐懼時表現的假死狀態差不多,害他想欺負人的劣根性又冒起來。

  明明知道穎夏走路會痛,穎洛還是故意勾勾手。

  「走過來,我沒耐性等太久。」

  不要。穎夏在心裡說。

  「哦?」穎洛問:「要我過去抱你?」

  「不要!」穎夏脫口而出,打死他都不想再讓父親碰自己。

  「我不過要幫你上個藥,難道說,你連給父親一個賠罪的機會都不願意?」

  穎夏目瞪口呆,為難了,穎洛說得這樣至情至理,拒絕沒有理由。

  「那裡……不上藥會潰爛,到時就只好送你去醫院了。」一抹不易察覺的邪笑浮起:「如果不讓我擦,也可以,我讓樓下的顧嫂、或是其他的叔叔伯伯代勞……」

  穎夏一聽可慌了,要讓自己的屁股曝露在其他不相熱的人面前,得有多大的勇氣啊,上醫院去更慘,他絕對沒那個臉說出傷是怎麼來的。

  父親似乎真有誠心反悔,可是……

  或許真該給他一個機會?反正全身上下都被父親看光了,再看一次也無妨,上藥並不需要太久的時間,眼睛閉個一分鐘,再怎麼難堪,也很快就能挨過去。

  烏黑的圓眼睛盯著地板,轉來轉去思量著,好久都沒敢說出一個肯定的字眼,真讓穎洛不耐煩。

  「不給我面子?算了,顧嫂……」

  「不要、不要顧嫂!」穎夏忙叫。

  「那麼,樓下的阿豪、外頭的小馬、阿輝,你挑一個。」說完,還裝成正要往樓下喊人的樣子。

  穎夏一急,過去要擋住他,終於示弱:「都不要,拜託……」

  穎洛停步,朝兒子揚揚眉:「說清楚,要拜託我什麼?」

  穎夏垂著眼,拉緊大浴巾,借此掩飾羞窘之意,好一會才說:「你……你幫我……」

  穎洛靠近兒子,故意以高大的身軀給與穎夏壓力,用威猛剛強的氣勢逼問。

  「這個你是誰?你想請誰幫忙擦藥?」

  「是……是爸爸……」穎夏又是低頭,臉紅得跟煮過的蝦子一般。

  穎洛乍然間愣了。

  「爸爸」這個詞,對穎洛穎夏而言,算是陌生的名詞,一個聽來一個說,兩人心中驀地都起了異樣的感受。

  電流沖激過心頭,帶來麻麻的搔癢感。

  當然,只憑一聲叫喚,並不會激發起穎洛這薄倖人多少的親情,可是聽在耳裡,卻明定起兒子與自己無可抹滅的連繫感。

  他突然知道,穎夏的確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實實在在屬於他,若是他生命中曾經缺失過什麼,如今也都回來、完整了。

  滿足與欣喜感油然而生,他哈哈大笑,一把扛起穎夏往床上放。

  「乖兒子,爸爸疼你。」

  穎洛不知道父親為何突然間如此高興,頭一暈,人就已經被放往床上,也就是他被摧殘了整夜的那張床上。

  被褥床單依舊凌亂,沾染隔夜性愛的味道,穎夏不喜歡那濃烈的腥味,抓緊身上的浴巾剛要爬起,又被壓下。

  「別亂動。」穎洛旋開藥膏蓋子,在穎夏面前晃了晃:「擦藥。」

  穎夏咬咬唇,怎麼辦?光是該擺出怎樣的姿勢讓父親上藥,就已經超出他的想像範圍了,父親那躍躍欲試的模樣更讓他想吞回剛剛拜託幫忙的話語。

  「……我應該……可以自己擦……」穎夏伸手,第一次嘗試跟父親要東西:「藥……」

  請求被無情駁回。

  「你看不到傷口,亂擦只會白浪費藥。」穎洛把透明的膠狀藥劑擠在手指上,催促著兒子:「快點。」

  縮著身體抓緊被褥,穎夏期期艾艾問:「怎、怎、怎麼擦?」

  「屁股抬起來擦。」

  「抬、抬起來?」臉都紅了。

  穎洛往床沿一坐。「對,抬起來……怎麼抬?不是教過你?」

  穎夏心中怨念:哪有?

  穎洛讀出他的疑問,哼哼一笑,故意湊到穎夏耳朵邊,小聲地說:「教過了,就是我從後面進去的那個姿勢……」

  啊一聲叫出來,穎夏沒想到父親居然還有臉提到昨晚交合的某姿勢,又惱又羞,手忙腳亂往牆邊擠去,只想離他愈遠愈好。

  「緊張什麼?都說過不欺負你了。」穎洛把人給拖回來。

  穎夏偏頭微微回望,眼裡帶點兒疑問。

  真的不欺負我了?

  「真的。」穎洛答:「你是我兒子,以後你聽話,我也就疼你、愛你。」

  這瞬間,他是真的打算克制自己對兒子的慾望,世上漂亮可愛的人何其多,不差穎夏一個,再說,在上位者帶人總得有方法與原則,賞善罰惡要分明,說出口的事情要是沒做到,如何能收手下的心、以及獨子的心?

  穎夏見他說得嚴肅,也覺得自己或許反應過度了,想著應該配合父親,可是,要他主動做出那樣可恥的、狗類交配的姿勢,實在是……

  做不出來啊!

  為難、為難到臉都熱了,卻還是連腳指頭都挪不動半分,他不知道父親大人的耐性只夠等待一分鐘,一分鐘過後,某只大手撩起浴巾,一巴掌拍向光潔裸翹的臀部,發出清脆響聲。

  「啊!」穎夏哀嚎,這一巴掌又牽動他的痛處。

  「別浪費時間,上好藥,帶你下去吃飯。」穎洛冷著臉說。

  穎夏眼睛又紅了,再也不想跟父親耗在這裡,心一橫眼一閉,跪趴在床上,把臉埋枕頭裡:心裡默默數數,一、二、三、四……

  數到廿的時候,才感覺父親以一手掰開自己的臀部,羞恥之處再次見光,全身僵硬,秘處也不自主的緊縮。

  「放鬆……」聽到父親這麼吩咐。

  無論如何都放鬆不了,他知道父親正盯著該部,這樣的處境比昨晚被直率捅入更加令他難堪。

  快點、快點結束,穎夏在心中用力求。

  終於,粗糙長繭的手摸入股間,輕觸著洞口周圍,壓摩著淺紅色花瓣的每一道折處,鉅細靡遺,清涼的水感覆上,灼燙感壓抑下來。

  「這裡痛,對吧?」父親粗濁的呼吸吐在兒子後腰之上。

  「嗯……」穎夏的頭仍埋在枕頭裡,以低細的呼聲代替回答。

  穎洛盯著兒子密處,紅艷的色澤如同標靶靶心,引領他集中注視,半晌也離不開去,穎夏更因為緊張之故,牽引著該處微震微顫,映在好色父親的眼裡,那就像是發出了一道誘惑的邀請。

  進來吧——

  著了魔似的,穎洛探入手指。

  密穴周圍的肌肉已經被充分按摩,讓該處變得柔軟,使得手指侵入更加容易,穎夏卻對那動作萬分敏感,驚嚇之餘,抬頭,手肘拼了命的撐著往前要躲。

  穎洛動作更快,從下方攔住兒子的腰,拉回來不讓跑。

  「怕什麼?」

  「不要……不要裡頭……」內裡再次受辱,穎夏又要哭出來了。

  「該不會以為裡邊沒事吧?」穎洛故意緩慢揉搓,手指輕勾:「這樣……痛不痛?」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穎夏倒吸一口氣,整個無力,上半身又趴倒在床上。

  「痛……還有點癢……」說了實話。

  「所以幫你把藥擦裡頭,是男孩子就忍耐點,彆扭扭捏捏。」

  乍然以父親的威嚴訓話,反倒讓穎夏慚愧,覺得哭哭啼啼的自己真的不像話,臉一紅,不敢再發出抱怨,咬著牙忍下。

  穎洛見兒子乖了,又探入一根手指,轉著手腕,搖動指端搓搔,以帝王巡訪領地之姿,盡情造訪那終年不見陽光的禁區,外頭還持續按壓,若有意似無意地刺激穴口分佈的神經細胞,要激起青澀身體的快感。

  安的什麼心,穎洛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

  穎夏臉泛紅,身體也熱起來,在習慣了某種程度的痛感之後,父親手指的翻攪,簡直就是另一種程度的模擬性交,或多或少還是激起某種愉悅。

  有一種衝動想叫出聲來,穎夏忍著,繼續默念數字,一、二、三、四……

  「這裡痛不痛?」

  「還好……」

  「那、這裡呢?」

  穎夏一震,父親的手指搔著某個點。

  「啊……」

  略高於正常音質的調性,是動情的媚音,突如其來,把發出該音的穎夏嚇得羞慚不已。

  為什麼啊?為什麼他又發出那種、那種、那種羞恥的叫聲?明明只是上個藥,這下不是會被父親給瞧不起?

  「這裡。」父親以一種胸有成竹的肯定語氣,低笑。

  「不是……沒有……」補救似地,穎夏求:「……那個、可以了……」

  穎洛仿若未聞,手指頭流連忘返,裡頭肉壁的面積也沒多少,幾乎都被按捺過了兩三遍,卻還捨不得退出來。

  穎夏純真,卻不笨,察覺出父親動作的不合理,環抱自己的手臂還愈捋愈緊,他納悶,不過擦個藥,並不需要如此親密,甚至、那麼久。

  試著再次提醒:「可以了……爸爸……」

  再次聽見兒子喊出爸爸,這兩字直接提醒穎洛,自己與穎夏的血肉有多融合類似,抱著他,無間的貼近,可以聽見心跳的頻率都同步了,連兒子的體味都舒順的不得了。

  已經步入中年了,居然還能如此動心於某事物,讓穎洛驚訝得很。

  好喜歡這兒子啊,喜歡到想要更進一步的佔有。

  第三章

  慾望悄悄的、漸漸的、在穎洛無法自主控制的情況之下,勃發著。

  以為一個晚上賣力工作而耗盡了的熱情,會暫時成為休眠的火山,等待下一次的蓄滿期,卻沒想到在調戲兒子的小遊戲裡,地殼下的岩漿快速滿載,慾望又將暴沖。

  完全因為這個小傢伙嗎?穎洛很得意,兒子就該有這種讓他神魂顛倒的能力,即使確定了彼此的父子關係,不該亂序,可要是跟自己需求相衝突,那麼,思考方式就得繞個彎。

  他是黑道中人,生活在逞兇鬥狠、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法律道德的觀念對他而言淡薄如紙,一切只為了個人的利益來打算。近親相奸最大的隱憂在於後代產生畸形突變機率的風險性高,不過,他跟穎夏怎麼胡搞都生不出孩子,所以——

  沒什麼好顧慮的,看,小兔子正秀色可餐,裝好了盤,就放在飢腸轆轆的惡獸前頭,等著被享用。

  「……可以了……不痛了……」穎夏發現父親出了神,再次發出微弱的請求,提醒著該結束這事。

  「胡說,靠手能擦到的地方有限,還有更深的……」穎洛假作好意提醒:「你忘了,我頂到過更深的地方……」

  穎夏自然記憶著那樣的深有多深,昨晚行兇的陽物長度可觀,不是手指能及的,而每個衝撞發生的瞬間,都讓他有肚子被刺穿的錯覺。

  「別再說……」細細的聲音跟嗚咽差不多。

  父親為什麼能毫不在意、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提犯下的罪刑?他臉皮薄,總會被那樣露骨的言詞給弄到羞窘不堪,恨不得雙方都能立刻消失了記憶。

  「別說什麼?」手指戲弄著敏感的內壁,穎洛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說……我家小夏……吃得好深?」

  抵不過惡獸的調戲,道行尚淺的夏小兔子只能慚赧重複著期艾言詞。

  「沒沒沒……那裡、那裡不用……真的……」

  「我說過要疼你、愛你,捨不得你痛,藥一定要擦。」穎洛抽出手指:「再一下下就好。」

  股間的異樣感除去,穎夏鬆了一口氣,還想拒卻父親好意,一回頭,眼睛大睜,瞳孔瞬間放大。

  「你……」

  看見穎洛正在解開褲頭,鬆開的拉鏈及微拉下的內褲裡,濃密的毛叢往下延伸出三角的暗影,肉物急竄而出,怒張的態勢如巨龍昂首。

  就算是已經嘗過、看過那話兒,穎夏還是不敢直視,臉紅撇開頭的同時,不祥的預感升起,又是往前要逃。

  穎洛早料到了,他力大,只用一手扣住兒子的腰,就讓對方逃脫無能。

  「不過是再上一次藥,再一次就好。」說得輕鬆愜意。

  穎夏不相信,父親目前的動作跟上藥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

  「寶貝,爸爸不騙你,瞧。」就像把牙膏覆上牙刷的刷毛般,穎洛將藥塗上自己的性器之上,頂端的鈴口及龜頭處都抹上薄薄的一層。

  「你……幹什麼?」穎夏依舊覺得大大的不妙。

  邪邪一笑,穎洛說:「乖兒子,這樣才能把藥送到頂痛你的地方……別怕、別逃,爸爸這次會很溫柔……」

  穎夏不逃才怪,可惜他撅著屁股半跪半趴的姿勢正好供心術不正者長驅直入的機會,加上腰部被抓,猝不及防之下,噗嗤一聲,臀間已經被涼而硬的東西給戳入。

  「啊啊……」脫口驚呼。

  被充分的擴張過了,穎夏的後庭輕而易舉就將凶物吞入到盡根,清涼藥物直達底端,稍稍安撫了裡頭灼燒的痛感。

  喘了口氣,或許父親是真心替自己著想,所以用極度不正經的方式來治療傷口,可是,小夏同學依舊有疑惑,父親進入後,立刻重複昨夜的抽插動作,一臉急切陶醉,彷彿樂在其中。

  該提醒爸爸可以了,可是,也不知是藥物的影響,又或是裡頭被充分愛撫過的緣故,剛硬的柱體在不停摩擦肉壁直搗幽穴的同時,竟讓他的身體起了難以言喻的戰慄感。

  「不……啊啊……放開……」害怕起來。

  穎洛怎麼可能放開?他正享受著分身與潮濕肉壁擦擠的樂趣,根本是樂不思蜀。

  「好緊……小夏寶貝……對、夾得好緊……就要這麼緊……」

  「不要再……爸爸……啊……求求你……」

  哭音提高到一種溜滑而柔媚的程度,穎夏知道自己應該要表現出堅決並且生氣的態度,可是嘴巴一張,不由自主就吐出撒嬌般的哀求。

  完美的兒子,穎洛想:可憐處讓人想疼惜,被狎弄時卻又驚人的性感,讓同樣身為雄性的自己血脈賁張無法克制,忘了允諾過的溫柔,一遍又一遍的搗鼓。

  再也無法游刃有餘,只想全心投入。

  穎夏被緊緊抱住,聞著父親激烈時泌出的汗味,和著自己的,意識都昏沉了,數不清被翻轉了多少姿勢,只意會到,對方強烈的要著自己,一刻也不停。

  「嗚嗚……爸爸……輕……」嗓子幾乎都沉啞。

  「……乖……小夏寶貝……」

  穎洛喜歡叫他寶貝,穎夏的確是他失而復得的寶貝。

  正面相摟,激烈的性愛引得少年胸上兩顆嬌小的紅蕊浮艷挺立,被男人以溫熱的涎沫滋養著,酥癢化成電流侵入身體。

  哭著想推開父親,穎夏太生嫩,受不了如此的刺激。

  「癢……啊……我不行……嗚嗚……」

  抓緊兒子綿軟的雙臀,托著他上下吞吐自己的分身,穎洛一面享受無以言喻的沉醉感,一面還故意以話語挑逗著。

  「癢到心裡了……對不對?」

  「……可以了嗎……真的……呀啊……我不要了……」兒子紅著眼哭著求。

  「還不可以……讓爸爸好好疼你……」

  父親的肌肉興奮得發燙髮熱,還大量將體溫也傳來,害穎夏覺得自己也被火燒的快化了,就像發著高燒,病了,病到身體都不是自己的,被人全權掌控著知覺。

  為什麼父親對自己做出這種事?穎夏真的不懂。

  「……真的不要了……」連聲音都幾乎被火給吞噬,懇求低未能聞。

  「壞孩子說謊……這是什麼?」穎洛壞壞地問。

  穎夏低頭,自身的嫩根竟也悄悄昂了頭,他不知道因為體內前列腺處不斷受到父親巨器的刺激,因而自發性挺起來。

  「我……我……」他困窘難當,恨不得現在就拿了刀子把那邊給砍了。

  「好淫蕩啊……」戲弄著、嘲笑著:「明明希望爸爸更用力些……」

  「……沒有……我沒有……」

  「沒有嗎?」

  懲罰兒子的口是心非,穎洛加劇了抽插的幅度,脫出到相連處只剩幾厘米,再重重的撞入,每個騰入都盡根,逼迫兒子不許草率、同樣要全心全意的投入這場性愛。

  「不行了……我……不行了……」哭叫,無法自抑。

  可憐哭泣的模樣讓父親更加激昂,所以扯著兒子的頭髮往後,欣賞楚楚可憐的表情,不斷親吻著那淚痕班班的紅臉頰,盡情在兒子體內翻騰,興奮到無法節制。

  「哪裡不行了?淫蕩的小夏一直咬著爸爸的東西不放……」

  「不是……不是故意的……」

  穎夏哭,只想快點結束這難堪的情事,身體卻被逼臨到快樂與痛苦並存的交點,在父親高明的技巧挑逗之下,愉悅如浪一波波淹沒了理智,急需抒發的痛苦讓他情不自禁攫抓父親的肩膀,指甲深深扣入肉裡。

  「爸爸……我……求你……」

  「求什麼?」穎洛知道兒子已經瀕臨爆發,偏生愛刁難。

  「幫我……幫我啊……」穎夏顧不得羞恥了,可憐地求。

  「要我幫忙,自己也要努力……」穎洛一個勒緊,讓兩人身體密合到無間隙,才說:「寶貝,自己動動腰……」

  穎夏攀緊強壯的胸膛,腰部隨著父親統領,投入那銷魂的節奏。

  「這樣很好……好孩子,咬那麼緊……」穎洛沒想到兒子這麼有天份,輕輕擺弄腰部就讓他也瘋狂,於是衝入,拼了命地讚美:「好棒……小夏寶貝……真棒……」

  很快穎夏就解放,腰部以下都軟了,再也無法搖蕩;穎洛這裡也早想洩精,卻顧慮著身為父親的面子問題,忍得辛苦,好不容易等兒子先到了,才跟著將所有精華都射入。

  無比的滿足,彷彿上了天堂,又徐緩回到人世。

  事後,穎洛在客房衣櫥裡找到穎夏的衣服,給累壞的兒子穿上了帶下樓去,這時,已經是吃晚餐的時間了。

  餐桌椅子高而挺,全身酸痛的穎夏坐不住,穎洛吩咐顧嫂把飯菜弄到茶几上,他抱著兒子往茶几前柔軟的小牛皮沙發椅裡窩。

  「吃不下……」穎夏真的沒食慾。

  「不許撒嬌。」穎洛拉下臉:「是男孩子,就給我大口吃肉吃飯。」

  穎夏苦著一張小臉蛋,他不是撒嬌,而是討厭的爸爸在一旁,讓他緊張非常,只想回到被窩裡大睡一場,躲入夢鄉。

  顧嫂見穎夏臉色蒼白,擔心地問:「小夏真的不舒服呀?」

  穎洛托起兒子的臉蛋問:「很不舒服?」

  垂下眼,穎夏小聲答:「就……累……」

  原來是父親不小心把寶貝兒子給操壞了,穎洛一點反省之意也沒有,反而得意地很,兒子口裡的「累」,不就是變相讚美老子能幹嗎?

  「顧嫂,從明天起多燉些補品給小夏補補,他體力太差了。」嘖嘖說:「待在爸爸身邊,就得聽話鍛煉身體,知道嗎?」

  「我、我想……」穎夏突然間橫了心,一鼓作氣說:「我想搬出去……」

  「不行!」穎洛大喝:「你是我兒子,兒子當然要跟老子住一起!」

  穎夏委屈低頭,父親過去十幾年裡對獨子不聞不問,為何卻在這時鬼迷心竅,糾纏不放起來了?

  顧嫂見穎夏可憐巴巴的模樣,替他抱委屈了,僱主穎洛是黑道大哥,平常呼喝小弟自然是橫蠻粗鄙,可現在面對的是兒子,還是個清清秀秀的學生,一向唯命是從的她也忍不住說話。

  「穎先生,小夏剛來到陌生的地方,不習慣嘛。父子倆十幾年沒見過面,要趕緊培養感情呀……」

  「我這不是在培養感情了?」穎洛將兒子摟過來懷裡,笑臉裡帶著寒冷殺氣:「寶貝兒子,再敢說一句搬出去住,爸爸會非常、非常的生氣……」

  穎夏動彈不得,父親強壯的手臂對他而言,已經無異於鐵製牢籠,圍堵了他所有的逃脫生路,冷森森的威脅更是讓他膽戰心驚。

  爸爸真的很壞,比他外祖父家裡那些專說冷言冷語的親戚們更壞呀。

  穎洛很滿意於穎夏如今的表情,裝死的僵硬兔子,眼紅,微微淚光在裡頭閃爍。他不是沒在別人臉上看過類似的表情,男的女的都有,兒子的看來卻是特別可憐可愛。

  「想哭了?」故意問。

  穎夏搖頭,微嘟的嘴唇透露少許倔強,穎洛因此覺得心情又好了,從茶几上舀起一調羹顧嫂為穎夏熬的鹹粥,送到兒子嘴邊。

  「吃。」

  穎夏裝沒聽到,不張嘴,他也是有脾氣的,雖然不太明目張膽,還是表現在某個小小的地方。

  我就不吃。

  「真的生病了?」穎洛舔舔自己的唇,詢問的語調有某種興奮的高昂:「小夏寶貝,爸爸用嘴餵你……」

  穎夏他哪是穎洛這道行高深壞胚子的對手?一驚,嘴巴自動張了,非常不情願的,先伸出小小舌尖去探調羹裡鹹粥的溫度,確定不燙嘴,才一口吞吃乾淨。

  與蒼白的唇比對,小小的舌尖看來異樣緋紅,讓近距離觀看的穎洛也不由得產生妄想。

  那樣滑嫩的舌頭要是舔著自己分身,再以唇親密的吻著,用口腔給予濕軟緊密的包覆,那感覺一定相當棒,穎洛光是在腦海裡模擬著畫面,就覺得身體熱得要爆炸了。

  當場又想抓著兒子狠狠來一陣親吻,不過顧嫂看著、阿豪也在,他只能壓抑住,暫時用喂兒子吃粥的畫面來意淫。

  可愛啊,兒子連吃東西都這麼引人遐思。

  吃完了一口,一調羹立刻又舀上來,看在顧嫂眼裡,這畫面多麼溫馨?抹了抹眼淚,對阿豪說出自己的感動。

  「我替穎先生幫傭這麼多年,從來沒看過他對哪個人體貼,這就是親情啊。」

  阿豪在一旁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家大哥外頭表現全是硬漢一條,就算中意過酒店裡的哪個小姐少爺,也只有別人伺候他的份,什麼時候把人當寶一樣的摟在懷裡?

  因為是親生獨子,才會這樣的疼寵嗎?他同樣深受感動,當下也起了成家的念頭,考慮找個背景乾淨的女人,生下一兒半女,回家時就能享受跟大哥一樣的天倫之樂。

  「要是穎先生能找個新太太來就好了,男人嘛,有妻有子才算完整……」顧嫂還繼續說。

  「是、是……」阿豪應和著,盤算起目前黑道組織裡,有哪幾位適合大哥婚配的人選,可以藉著婚姻之便,壯大山魑堂自身的勢力。

  穎洛可沒想到這麼遠,環境讓他對誰都不可能放足信任,總防著哪天組織裡的同伴或下屬來反咬一口;兒子就不同了,與自己血肉相連,比起妻子等外人來,更為親密無間。

  更別說這兒子如此投他心意,簡直是上天掉下來的禮物。

  很快喂完了一碗粥,穎夏搖頭說不要了,扭著身體想離開父親的懷抱。

  穎洛哼一聲,捋緊兒子纖細的身軀,故意欺負著問:「顧嫂煮的東西不好吃?不合口味的話,我就把人給辭了,換過一個。」

  穎夏又緊張了,顧嫂人很好,不能因為他一句話就被趕走,於是著急地說:「粥好吃,我、我真的飽了。」

  「拿點水果來。」穎洛滿意了,喊著顧嫂。

  顧嫂喜孜孜送上一盤切成小兔子形狀的蘋果,還嘮叨著:「唉唷小夏,光吃粥是不行的,你正在發育,要注意營養均衡……」

  穎洛很熟練的又起蘋果,小兔子啊,給穎夏吃正適當,又送到了兒子嘴邊。後者不敢拒絕,嘴一張咬下一口,酸酸甜甜的高級蘋果,很久都沒吃到了。

  他外祖父母家裡家道中落,大批田產及現金都被兩個舅舅敗光,兩老人家死後,子孫分不到財產,所以舅舅們把他當成燙手山芋急著送走,就是不想多負擔他的生活費及學費。

  所以穎夏知道,在學會自立之前,他什麼都沒有,連母親當他是拖油瓶不想帶出國呢,唯一的爸爸偏又、怎麼說?變態……

  要忍下去嗎?

  「甜吧?」穎洛問。

  「嗯。」安靜的嚼。

  寂寞了很久啊,對這樣的關注,帶點兒強迫性,穎夏沒有任何抵抗力。

  「你是轉到豪英中學三年級普通科……」穎洛陪著吃水果,回想著關於兒子的資料。「什麼時候上課?」

  「下星期一……」小聲回答。

  穎洛往阿豪彈了彈手指,忠心的下屬立即趨步上前,聽候指示。

  「豪英中學在市中心是吧?挑個功夫好的弟兄開車送小夏上下學,我不要兒子有任何差錯。」

  「誠之不錯,沒有前科也沒有幫派份子的味道,到學校那種地方,不會引起太多注意。」

  「好,就是他。」滿意地頷首。

  穎夏不想要這樣的對待,忙說:「不……我、我看過公車路線……我可以自己……」

  穎洛投來勁嚴的一眼,森森道:「小夏寶貝,你應該知道,爸爸身處的世界不單純……」

  「……知道……」穎夏低頭,他父親是黑道大哥,從事不法勾當,隨時有可能被警察抓住把柄,關入監牢裡。

  「你是我兒子,隨時會被我的對頭盯上,抓了轉而來威脅我。」聲音壓低,穎洛殘酷地說:「必要時,我會犧牲你來保全組織,到時別怨恨你老子……」

  穎夏心一寒,卻也知道這是事實,於是輕輕點頭。

  原來還是沒人會真正的關心自己,他早清楚了。

  穎洛見剛剛那話真正嚇到了兒子,可開心了,摸摸他柔軟的髮絲,又說:「乖乖聽爸爸的安排行事。」

  「嗯。」

  見他乖巧順從,讓穎洛大大享受了掌握父權的喜悅,又叉起一片蘋果到兒子嘴邊,這時阿豪適時的提醒。

  「大哥,晚上幫主找四堂口的負責人談事,該準備出門了。」

  穎洛逗弄兒子正高興,根本不想出門,幫主的要求卻推不得,於是放開人,轉而喊顧嫂。

  「顧嫂,小夏的生活起居就交給你,在他房間裡看到任何怪事都不准多問,也不許對外說,我不要聽到外頭有閒言閒語。」

  會這樣交代,是因為跟兒子的私密情事駭人聽聞,他預先給顧嫂知會一下。

  顧嫂雖覺得這要求奇怪,卻也知道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當下應了,隨即上樓去整理小主人目前居住的客房。

  穎洛吩咐完畢,又托起兒子形狀姣美的下巴,道:「你不是說累嗎?今晚早點睡,明天爸爸再好好陪你。」

  不用了,穎夏在心中說。

  穎洛從小兔子的眼睛裡讀出了否定的訊息,寒寒笑問:「討厭爸爸陪?」

  討厭。不過穎夏聰明的不說出這兩個字。

  「討厭也不行,誰叫你是爸爸的寶貝。」說完穎洛就笑了,不管阿豪就在身邊,啪嘰親了一大口兒子粉嫩嫩的臉蛋後,才起身上樓,回自己房間換過出門的衣衫。

  穎夏等看不見父親,用手背抹掉臉頰上的口水,這是他的小小抗議。

  第四章

  華燈初上,身為山魑堂堂主的穎洛,正要前往天河幫總部。

  阿豪坐在副駕駛位上,他除了是最受穎洛重用的得力助手之外,同時兼任保鑣,至於擔任司機的辰奕個頭雖小,駕駛技術卻一流,同行的還有另兩輛車,擔任警戒及保護的功能。

  身在黑道,隨時可能遇上人來尋仇,更何況穎洛這位「山魑堂的惡鬼」,明裡暗裡早已樹立不少仇家,出門時安排這樣的陣仗是必須的。

  車後座,穎洛愜意坐著,趁這空檔詢問阿豪工作上的事,他最擅長運用黑道勢力,介入重大公共工程圍標、證券、金融等各行各業,欺行霸市牟取暴利,山魑堂因此成為天河幫幫裡最大的經濟來源之一。

  「朗訓工程那位負責人……記得姓吳……改變心意了嗎?」

  「辦好了,他已經退出那件外包工程的投標。」

  穎洛無聊地敲敲窗玻璃,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他硬頸出了名,怎麼勸下他的?」

  「阿輝幾個人在停車場攔下他,好言相勸。他年紀大了吧,聽不清楚話,所以阿輝往他車上開兩槍,治好他耳背的毛病,為了感激我們,他很客氣地放棄投標。」

  一抹陰狠掠過男子氣概的臉,穎洛冷冷說:「辦事乾淨點,我不希望警察上門來聊天。」

  阿豪又問:「今天幫主找堂口大哥們回總部,難道是為了大少爺跟二少爺?」

  「也差不多是時候了。」穎洛靠了個斜斜舒服的姿勢,說:「決定天河幫的接班人……」

  「山魑石魅兩堂明目張膽支持二少爺,大少爺那一派早就看我們不順眼,這樣內哄下去,遲早天河幫的死對頭平陽幫找機會來耍陰。」阿豪恨恨說。

  「平陽幫想搞垮我們也不是一兩天的事。」穎洛聲音沉下:「我擔心的倒是自家人。水魍堂的鄭子衿極力吹捧大少爺,暗地裡扯二少爺後腿,沼魎堂的商僑卻是立場中立,擺明要當牆頭草……」

  「大哥很看好二少爺啊?」

  「大少爺穩重聰明,卻少了個狠字,遲早翻船;二少爺躁進,卻是真正的兇惡之徒,稱雄爭霸的意圖明顯,要讓我服膺,就得是這等人。」

  穎洛說出他支持二少爺的理由,他很強,要讓他日後喊著阿斗為幫主,還得聽命行事,他肯定會提早脫幫自立門戶,就算跟天河幫為敵也無妨。

  阿豪應和,突然想到了穎夏。

  「幸好大哥只有獨子,將來傳家業,也不怕兒子們打架。」

  「哦,小夏啊。」穎洛想起兒子那膽怯如兔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阿豪從照後鏡處瞄見穎洛笑得開心,很訝異,他記得大哥最瞧不起膽小沉默的人,對方若是有點骨氣,大哥反而還會另眼相看,自己的兒子怯懦的跟娘兒們一樣,怎麼他一點也不反感?

  憋不住,問:「……小夏太靜了,大哥不是討厭那種小孩?」

  「別把小夏寶貝跟其他人相提並論。」有人臉色難看了。

  阿豪碰了個釘子,不敢再說下去,心裡只想著,笨爸爸,對自己的孩子果然另眼看待。

  一個小時後,車子來到寧靜的市郊區,進入以高牆圍起、約兩千坪大的府邸裡。

  一般人不知道這氣派的圍籬裡住的究竟是誰,但是執法單位及白道、黑道卻清楚,這裡是天河幫總部。

  天河幫,內部組織嚴密的跨區域發展幫派,其下分支眾多,支會數達到八十以上,山魑石魅水魍沼魎則是幫下四大堂口,除了效忠天河幫之外,也有獨力運作的能力,是個讓警方不敢小覷的黑幫組織。

  今晚,年屆六十的幫主居衡步召喚魑魅魍魎四堂主過來相商要事。

  穎洛走出停車場外,幾輛搶眼的銀色轎車也剛好到達,當先下車的青年衣冠楚楚長相邪魅,在看到穎洛時,瞳仁陰厲,卻還是客氣地點了點頭。

  這人是水魍堂堂主鄭子衿,在幫內的評價為如蛇奸滑,跟天河幫大少爺居宇拓從小就認識了,兩人有過命的交情。

  鄭子衿整了整衣服,在兩人並肩走人大廳時,先開了話匣。

  「洛哥,看你心情很好,是因為接回了十幾年前播的種……我應該說、恭喜嗎?」一抹算計藏在他表達的祝賀詞裡。

  「不過是個軟趴趴沒擔當的小傢伙,等過幾年能自立了,我就踢開,免得丟老子的臉。」穎洛面無表情地說,話裡譏刺鄭子衿力挺的無能大少爺。

  鄭子衿揚揚略帶秀氣的眉,不以為然地說:「總是自己骨血,能扔就扔嗎?時間未到,你如何預測對方是龍是蟲?」

  「是龍是蟲,也得看躍不躍得過龍門。」穎洛口吻不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哪只是龍哪只是蟲。」

  鄭子衿臉色微變,卻不跟他針鋒相對,只是追問剛剛的話題:「如果洛哥對自己的孩子沒好感,心情好又為哪件事?我猜猜……你順利拿到剛上岸的那批軍火?」

  他這麼說,是因為走私軍火和販毒是黑幫會從事的主要行當,也是天河幫最大宗的獲利來源。

  穎洛臉色和緩了些:「家裡剛養了只寵物,軟軟的好玩,我逗完才出門。」

  「寵物?」鄭子衿端詳穎洛:「你家公子?」

  「不,是只小兔子。兒子哪有小兔子好玩呢?」轉而拍拍鄭子衿的肩:「有些東西玩不起、就不要玩。子衿,你也養只小寵物吧,別來攪和龍啊蟲的。」

  鄭子衿笑得眼睛只剩條彎彎的縫:「是,受教了。」

  兩人進入大廳,立即有小弟領他們往會廳裡去,石魅及沼魎兩堂主已經先坐下喝茶等候了。

  石魅堂堂主翁有信在四人之中年紀最長,有妻有女,為人海派,天河幫正打算推他參選議員,將黑道勢力推入政界;至於沼魎堂主商僑,大約跟穎洛同年,高學歷出身的他文質彬彬,跟黑道完全聯想不到一塊。

  四人不著邊際聊了些幫會裡外的事,很快有護衛簇擁著精神矍鑠的幫主居衡步進來。

  居衡步,六十歲的矮胖老人,遠望著有點彌勒胖財神樣,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掌握著莫大的黑道權力,囂張猖獗,蘊狠戾於笑面裡,道上稱之為「笑面財神」。

  四堂主見主人已至,起身相迎。

  「大家都坐吧。」居衡步上了會廳的主位坐下,招呼著四堂主分別落坐左右。

  居衡步依慣例詢問四堂最近與平陽幫的衝突、以及警方為了業績、針對不良聚合等展開的福安行動所產生的影響;另外、針對財務公司暴力討債的業務等等、每件事都給與詳細指示,完全朝著以商養黑的最終目的行進。

  一小時後公事談完,居衡步要他們放鬆心情,吩咐廚房擺酒菜上桌,穎洛心裡有數,居衡步會趁著眾人幾口酒下肚,打開心防之際,把接位的事情放上檯面聊。

  「來,喝酒吃菜。」居衡步笑的慈祥,先舉杯一乾而盡,其它人才跟著動筷飲酒,開始談些無關緊要的私事。

  居衡步先找上穎洛:「兒子都接回山魑堂了,別見外,他就跟我的孫子一樣。哪天帶來給老頭子我瞧瞧,給個見面禮。」

  「是。」

  穎洛不想讓畏怯的小兔子造訪凶豹惡虎之地,不過居衡步表面溫和,個性卻強硬,他既然開口說了,絕沒有推拖的餘地。

  居衡步接著問石魅堂主。「有信啊,你兩個女兒出國念大學了吧……回來時跟宇拓、宇樓見個面,要是看對眼,咱們結成親家……商僑,這該怎麼說?」

  「老爺子想說「肥水不落外人田」吧?兩位少爺要是能娶了有信兄的女兒,的確是美事一樁。」商僑回答。

  翁有信也沒特別欣喜,同樣應了是,才反問:「兩位少爺怎麼沒陪著老爺子?」

  「我不讓宇拓、宇樓,以及總部內的關係者過來,為了什麼你們心裡有數。宇拓是我正妻所生,也是日本極花組組長的外孫,組長暗示了幾回,要讓宇拓接掌天河幫……」

  鄭子衿接口:「大少爺行事穩當,有極花組在背後當靠山,若是接掌天河幫,平陽幫也就不足為懼。」

  穎洛卻不苟同:「若論折衝手腕及強悍氣度,二少爺更勝一籌,天河幫交到他手中,才有壯大的可能,反之,若是順了極花組的意,天河幫則永遠翻不了身。」

  鄭子衿狠狠瞪了穎洛一眼,又對居衡步說:「老爺子千萬三思,若是把天河幫交給二夫人之子,極花組一定認為我天河幫不給面子,兩方撕破臉,對天河幫百害而無一利。」

  居衡步呵呵一笑,轉而問其它人:「有信認為如何?」

  翁有信雖然也挺居宇樓,卻不像穎洛及鄭子衿表態明顯,只說:「大少爺、二少爺都是人中龍鳳,幫務上相輔相成……」

  「哦,相輔相成,也得分清楚誰輔佐誰吧?」鄭子衿冷笑。

  誰都知道他指的什麼,也就是讓居宇拓當幫主,居宇樓輔佐幫務。

  「商僑怎麼想?」居衡步又問。

  商僑推了推眼鏡,謹慎地答:「老爺子身體健朗,還不到放手幫務的地步。兩位少爺也還有成長的空間,不如給予幾年期限,公平競爭後再決定幫主人選,極花組那邊也交代得過去。」

  居衡步挾了塊嫩嫩的肥肉入嘴,半晌沒說話,似乎也在思量著。

  鄭子衿性急,追問:「老爺子心裡又怎麼想?」

  「我畢竟是老了,牙齒鬆動,吃東西專撿軟的入口,這不是在提醒我老頭子,後浪等著推前浪嗎?」居衡步又朝他們擺擺手:「我交棒是遲早的問題,就怕你們耐不住性子,各擁其主,自家人反倒鬧起來,那就難看了。」

  四人面面相覷,表面上卻還是恭恭敬敬齊聲答:「是。」

  「你們忠心我知道,不過,很多事要往大局看。悠著點,別為了這事搞壞交情,天河幫還靠你們這四根大柱撐著。」

  商僑答:「老爺子放心,我們自有分寸。」

  就聽鄭子衿在一旁輕輕哼了一聲,顯然對商僑那種打太極拳的溫吞做法不苟同。

  接下來居衡步沒再提及敏感問題,要他們陪著喝酒吃肉,他習慣了規律作息,喝了酒後很快就休息去了,四人喝不過癮,約了往天河幫旗下的酒店去續攤。

  男人們在酒店喝酒,免不了叫幾個嬌艷的小姐坐陪,酒酣耳熱之後色心起,已婚的石魅堂主對妻子倒是忠實,托詞回家睡覺就離開了,剩下三個選了中意的女人去開房間。

  穎洛挑了個氣質冷艷的女人,因為醉酒,他懶得主動,要女人用嘴服務,純熟的挑逗技術本該讓他銷魂才對,他卻訝異地發現興奮感不若以往。

  怎麼回事?穎洛自問著。

  看著女人豐厚紅潤的唇在自己挺立的分身上既舔且吸,艷麗的相貌更該為這性事加分才是,他意興卻闌珊,最後為了不讓「山魑堂的惡鬼」兵敗的流言在酒店傳開,他草草射了,就連這最舒服的時刻,也不若以往暢快。

  想起稍早居衡步說的那些話,他開始危機感浮升,難不成自己也老了?

  明明不久之前,在某個少年的身上,他還生龍活虎了好幾次。

  凌晨回到山魑堂,穎洛就是滿腹的不暢快,身體裡什麼憋得難受,一整個氣悶,進入居所時,顧嫂披著外套出來問他要不要喝點醒酒湯,被他駁回。

  等他上樓時,顧嫂偷偷問阿豪,有人犯著穎先生了?

  「酒店裡還好好的。」阿豪也覺得奇怪,想著大哥喝酒時興致高昂,卻在出酒店時神情冷淡,於是猜:「酒店小姐不合他意吧。」

  既然穎洛不喝湯,顧嫂落得輕鬆,重回去補眠,阿豪折騰了大半夜也很累,離開到前頭自己的居室去睡了。

  穎洛經過兒子的房間時,突然覺得不該就這麼放過兒子,而是應該做些事,來慰勞自己。

  做什麼事好呢?是捏捏兒子臉頰手臂,聽他呼幾聲痛,又或是嚇到他眼紅哭泣?

  再不然,抱著發抖的他睡覺?

  總而言之,兒子近在咫尺,不調戲個幾下對不起自己,他於是停步去扭門把,簡短的喀聲傳出,抗議侵擾的那隻手。

  「嘖,鎖了!」

  懊惱,這是自己家,為什麼當爸爸的會被寶貝兒子阻隔在房外?

  冷笑,沒關係,那就先去睡覺,等明天精神好了,再想些法子調戲小夏寶貝,可以這樣這樣、或者那樣那樣、非得讓兒子哭著懺悔、並且答應晚上睡覺再也不會鎖上房門為止。

  「山魑堂的惡鬼」心情瞬間大好,滿天陰霾都散去,哈哈笑著步入自己臥房。

  可憐的穎夏小朋友陡然間驚醒,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惡夢,朦朦朧朧的,依稀聽見牆外父親有力的腳步聲遠去,他於是吁了一口氣,自以為逃過了一劫。

  拉上被子蒙頭繼續睡回去。

  第二天是星期日,穎洛睡到上午十點左右被內線電話吵醒。

  這電話直通山魑堂總部,有要事屬下才會直撥,他立刻接聽完,起身準備下樓,因為某人到堂裡來了。

  那人動作真快啊,應該是來詢問昨晚天河幫裡開會的細節。就算他不來,穎洛也會主動約他見面,針對幫內接位的事情,擬定未來行動的方針。

  才走到樓梯口,就聽下頭客廳顧嫂說話聲音高昂。

  「……轉個身給顧嫂瞧瞧……合身,應該不需要修改了……皮鞋呢?」

  他往下看,穎夏穿著閃亮亮的黑色皮鞋,走了幾步路後,答:「剛好。」

  穎洛一時間也想不到跟皮鞋相關的事情,就見兒子在寬敞的客廳中央,笑得害羞,身上穿著嶄新的夏季學生制服,顧嫂在一旁也笑呵呵,起哄著要他走台步。

  穎洛想起來了,顧嫂說過有訂做的學校制服會在今天送過來。

  他年輕時離經叛道,對於學校的校規及一堆限制特別反感,制服也一樣,給他受拘束的印象,所以對於穿上新校服的兒子,他沒有顧嫂那樣的興奮,卻還是仔細打量了穎夏。

  豪英中學的制服並不花俏,西式淺藍色襯衫搭配奶油色長褲,深藍色校徽印在左胸口袋上,穎洛不自覺瞇了眼,這樣朝氣青春的設計穿在穎夏身上,烘托著靦腆的他發著亮。

  禁慾隱忍與年少肉體的高度反托,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制服也沒什麼不好。

  嗯……他邪邪笑了。

  穎夏一見到父親,無來由就是緊張,輕聲喊:「爸爸。」

  點點頭,夏季制服讓穎夏看來清爽,穎洛再次把他從頭看到腳、再由腳看到頭,清瘦的軀體遺傳自母親的骨架,分配均勻,體態不若成年男子的剛硬,卻也沒少女的軟腴,剛強與柔和兩種特質調和的剛剛好。

  心砰砰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穎洛訝異自己居然理解了,為何外頭有些酒店時而會讓店內小姐換上學院風的制服當噱頭招徠客人。

  只不過,那些女人穿不穿制服也沒特別撩動他的慾望,怎麼穎夏就是不一樣?

  以批判的眼光去檢視,穎夏並非特別俊俏,可是,那鋌而翹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唇、微尖的下巴、瘦削的肩、甚至是神經質互相交扭的手掌,隨便一個小動作,怎麼看怎麼可愛。

  在喜新厭舊方面,穎洛是個中翹楚,「美人三日厭」,再美的人連看三天三夜都會厭煩,所以他床伴換了一個又一個,永遠在找尋下一個美麗女子或英俊少年,從沒有饜足過。

  卻在兒子身上踢到鐵板。

  這世上原來真有種東西讓自己看不膩,小傢伙從頭髮到腳趾都正中他心懷,用譬喻來說,他是苦練金鐘罩鐵布衫的絕技高手,穎夏則是他永遠練不到的柔軟罩門。

  罩門破了,在不知不覺的時候。

  可憐的小夏同學,惡狼窺伺的沉重壓力讓他兩腳像被釘在地上,動也動不得,別人說度日如年,客廳裡的他則進級為度秒如年。

  看夠了吧?垂著頭,濃長的睫毛下,兩顆圓溜溜的眼珠子不斷瞄著父親的腳,拼了命以眼睛射出念力:別看了、快離開……快離開……爸爸快離開……

  嗚嗚嗚,怎麼連個一公分都沒移動呢?

  這世上若任何事情都能心想事成,這故事也就寫不下去了是不是?小兔子只能認命僵死,持續被視奸下去。

  顧嫂沒注意到這詭譎氣氛,喜孜孜說:「穎先生你看,小夏換上制服多好哪!唉,就是褲子顏色淺,不耐髒……」

  穎洛嗤笑:「我像是買不起衣服的人嗎?多訂製幾套來替換。」

  「夏季冬季制服各兩套就好,等明年夏天成了大學生,也就不再需要制服。」顧嫂好心提醒,又問:「穎先生中午在家用餐還是出門?」

  用餐問題點醒了穎洛,想起前堂還有客人來訪,於是說:「中餐準備豐盛些,可能有客人留下用餐。另外,小夏寶貝……」

  被點名的小兔子一抖,抬頭,對上父親危險的視線。

  「制服穿著,在我回來前都不准換。」穎洛指著他說。

  穎洛大踏步走出私人住處,往前頭山魑堂本部去會客,任誰都看得出來,今天「山魑堂的惡鬼」心情很好,走路都有風。

  穎夏皺眉,父親這要求真奇怪,迷惑了,顧嫂自以為瞭解僱主,笑著解釋。

  「唉,不就跟剛送孩子入小學的父母親一樣嗎?第一天上學都要拍照留念,真是的,小夏都高三了呀……也不能怪穎先生啦,誰讓你們到現在才相認?我去找相機……」

  「只、只是要照相?」穎夏聽此一說,放下心。

  顧嫂提點:「總之啊,穎先生說一就是一,要你別脫下制服就別脫,若是不順他意惹他生氣,小夏你就知道,先生「山魑堂的惡鬼」這稱號是怎麼來的了。」

  穎夏這下不害怕都不行了,只能抱著惴慄不安的心等在客廳裡,一邊等著顧嫂做飯,一邊看電視打發時間,等父親回來。

  第五章

  山魑堂裡,年輕高大的客人負手站著,黑色西裝穿在他的身上,一點也不顯侷促之感,與年紀不相符合的迫脅氣勢盈滿身周,一看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穎洛進入之後,擺手請他坐下,自己也跟著坐。

  「就猜你該來了,二少爺。」

  來人正是天河幫主居衡步的二公子居宇樓,他年紀雖比穎洛小,兩人卻在見識及野心方面諸多契合,這也是穎洛會挺他去爭取天河幫主位子的原因。

  「讓我等太久了,穎洛,什麼時候學到娘們那一套,出個門東拖西延?」居宇樓不太高興。

  「被只小兔子耽擱了。」穎洛避重就輕答。

  「喔,聽說你不但認了個十七歲的兒子,還開始轉性,在家裡養起寵物兔來……穎洛啊,我正在緊要關頭,你可別在這節骨眼迷上溫馨家庭劇。」

  穎洛哈哈笑:「鄭子衿的嘴巴可真大,連你都知道我養了兔子。」

  「鄭子衿身邊有我的人,如果他對我哥哥說了什麼,全都會傳到我耳朵裡。」居宇樓哼哼笑:「世上沒有密不通風的牆,我真要認真起來,鄭子衿死十次都不夠。」

  「那就讓他死。」穎洛說:「安排這事並不難,我很好奇,你遲遲不下手是為什麼?他死了,大少爺勢孤力單,天河幫位子很快會落到你手上。」

  「要讓哥哥知道我殺了他,怕會恨我一輩子。」居宇樓說。

  「我一直搞不清楚,你想當天河幫幫主,究竟是因為你當老二太久,所以拼了命想拿第一……」穎洛冷笑:「或是跟大少爺有深仇大恨,所以不想讓他好過?」

  「我覺得自己比他更適任天河幫幫主,要不是他早生我兩年,我連一聲哥哥都不想喊。」居宇樓面現殘忍:「這世界適者生存,我要早日讓他認清這一點。」

  穎洛聳肩:「隨你,反正我幫你做事,將來你該給我的好處不能少。」

  「當然,就算是我,也不樂意與「山魑堂的惡鬼」為敵。」話鋒一轉,居宇樓問:「最近有幾個混混踩你地盤,到底是向哪邊天借膽子?」

  「懂規矩的人都知道,勢力既然畫分好了,踩人地盤就是不上道。我派人抓了鬧事的,他們一口咬定是平陽幫指使,我若是信這屁話我就不姓穎。」

  「然後呢?」

  「我假裝不敢惹平陽幫,放了他們,暗中派人跟蹤著,總會讓我堵到幕後指使者。」

  「嗯。我也覺得最近做小動作的人不少,警醒點,條子巴不得兩幫火並,他們好坐收其成拿功績。」

  「用得找你提醒?」穎洛看了看時間,近晌午了,於是問:「我已經喊顧嫂多準備幾道菜,留下來吃飯?」

  居宇樓婉拒了,說另外有事。

  「很想看看你兒子,是不是有他父親的樣子,人都說虎父無犬子,不是嗎?」

  「我兒子可一點都不像我,也不是吃黑道這行飯的料,別打他主意。」穎洛送他到外頭時,說。

  居宇樓進入自己轎車時,還訝異回頭:「你怎麼一點都不失望?不是那塊料就早早送走,我們這一行不適合懦弱的人生存,留他在身邊反而扯後腿。」

  「我有分寸。」

  「……這下我對你兒子更好奇了。」關上車門前,居宇樓這麼說。

  「好奇沒關係,就是別想搶我的寵物兔。」對著揚長而去的轎車背影,穎洛小聲說。

  「大哥你說什麼?」

  阿豪及其它下屬因為恭送居宇樓離開,都站在穎洛一旁,聽到他的喃喃自語,還以為大哥交代著什麼任務。

  「沒什麼。阿豪,下午我留在家裡休息,非緊急事件都給我推掉,能處理的你都給處理。」

  「是。」阿豪應,心中很高興,這表示一整個下午他都可以待在堂裡休息,不用出門也不需跟在穎洛身邊聽候差遣,等於是賺到了假期。

  穎洛回到私人房舍時,顧嫂還在廚房忙著,穎夏小小的身軀窩在沙發裡,盯著電視,螢幕的光在他黑黑深深的眼瞳裡閃跳著。

  可能是節目情節太過有趣,把小孩兒的注意力全引了去,連父親站到身邊都恍若未覺,直到沙發墊子起了波動,他才發現有人靠近。

  「啊,爸爸!」大驚,下意識就是起身。

  再快也快不過反射神經比他強上數千倍的父親大人,穎洛手一撈,環過兒子的腰就把人給攬回懷裡。

  困在蛛網裡的蟲兒有多絕望?現在的穎夏就是了。

  「爸、別……」

  「跑什麼?」困人於天羅地網裡的父親問。

  穎夏低頭,專愛欺負他的人來了,不跑才怪。

  「爸爸問你話,你就回答。」穎洛森森再問:「為什麼跑?」

  還用問嗎?因為你是壞人啊。穎洛低著頭,心中這麼答。

  對兒子的沉默,穎洛也不是生氣,看驚弓之鳥的兒子挺有趣,玩上癮,故意用手指托起穎夏的下巴,強逼著他抬頭,正視自己。

  「教育家不是都說,親子溝通很重要嗎?咱們父子也該多聊聊,增進感情。」

  可以拒絕溝通嗎?穎夏張了張口想說話,卻還是說不出口,若是能順著心意理直氣壯反駁別人,他也就不是穎夏了。

  穎洛眼神流連,貪看著兒子的唇,微張微抖的唇瓣吸引住他,多引人來食啊,他正好肚子餓了,想往這唇上咬一口。

  臉慢慢靠近,十公分、七公分、五公分……

  穎夏大概猜得出父親的意圖,想開口拒絕,可惜,正如蛇是青蛙的天敵、貓是老鼠的天敵,穎夏的天敵就是父親,被捕獲的他已經無能為力抗拒,只能眼睜睜等著被吞食。

  四公分、三公分、燙熱的鼻息呼在彼此嘴邊……

  就在相接之前,顧嫂用圍裙搓著手,從廚房門口喊:「穎先生回來的正好,菜剛擺上桌……」

  穎洛哼一聲,及時在顧嫂進入客廳前拉開跟兒子的距離,攬腰的手卻怎麼都不捨得放,鷹爪子攫小雞攫得緊。

  托著下巴的指頭轉而去捏兒子的臉,說:「吃飯。」

  把人給半拉半拽到餐桌旁,四方形的大餐桌上只有兩人,顯得空曠了些,為了應付可能增加的客人,顧嫂臨時性準備了七菜一湯,對於父子兩人,太豐盛了些。

  吃飯時,當父親的可終於規矩了些,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子,沒餘力玩小動作,可是手沒空,不代表眼睛不能動……

  穎夏安靜咀嚼飯菜,食不知味,偷偷抬眼看,老天啊,爸爸好好的飯不吃,為什麼又一直盯著自己看?壓力好大……

  吃一碗飯吃得汗涔涔,也不敢開口要父親收回視線,倒是顧嫂注意到僱主飯菜沒吃幾口,忙問:「穎先生,今天的菜不合你口味?」

  「不會。」穎洛答,看著兒子秀逸臉龐,想著:哪有不合口味?合極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合。

  「你最愛的紅燒獅子頭都沒動一口……宿醉嗎?喝點湯……」顧嫂追問。

  「……鵪鶉蛋銀耳炆兔肉……」

  「穎先生想吃兔肉啊……明天我試試……」事關專業,顧嫂認真回答。

  穎洛可終於拉回神智了:「我說說而已,別真的弄兔肉料理。」

  眼前一隻就夠吃了,多得可吃不下。

  象徵性地喝了幾口湯,穎洛終於不再緊迫盯人,起身說吃飽了,連顧嫂拿來的飯後點心水果都沒用,只是對兒子交代。

  「小夏寶貝……吃飽了後,到爸爸書房來。」嘴角揚起一抹淡極的笑:「穿著制服。」

  「為、為什麼?」穎夏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親子溝通。」穎洛說,隨即丟下冷酷的一眼,不喻而明,乖兒子,敢逃走你就試試看。

  飯後,穎夏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上樓,想要無視父親的命令,當個叛逆小孩,直接頭一甩就跑出門去野、又或是上樓鎖門蒙頭大睡,管父親個屁咧!

  可他是穎夏,從小就不會抗拒別人的要求,更何況對方強勢,強勢到讓他連惡口都無能,只好由其它方面表達自己的不滿與拮抗。

  比如說,吃完飯後花二十分鐘刷牙;又比如說,假裝自己的腳有千斤重,每走一層樓梯都像是攀過泰山;再比如說,假裝找不到父親的書房,就算找到了,也一步挪不了三寸,二樓上來回磨蹭。

  愈是蹭又愈是慌,害怕父親會突然開了門,把他給吼進去,這樣的心理壓力反而更大,他最後看開了,心一橫,敲門。

  「進來。」書桌後,穎洛好整以暇地說。

  門呀然開啟,怯生生的身影半露門後,小小心心探進半顆頭來。

  「爸爸……」聲音比蚊子還細。

  穎洛舒服的坐在辦公椅裡,手肘靠著扶臂,十指指尖相對,以審慎評估卻又勝券在握的姿勢看著兒子。

  「不是說進來嗎?關上門。」低沉的指示語裡,隱含著不耐。

  穎夏不想動啊不想動,父親犀銳的目光卻又帶有不容抗拒的誘脅,他不由自主往前走,厚重的木門在身後咚一聲關上。

  畏怯成這樣嗎?穎洛內心開陵。

  「靠近來。」享受著擺弄兒子的樂趣:「近一點。」

  穎夏低頭,往前又走了兩步,地毯將他的足音都給吸收了去,而父親發了那樣的指令之後,就沒再說話,整個書房靜得很,無形的壓力四面八方來,幾乎將他吞沒了去。

  穎洛瞬也不瞬的盯著兒子,世上竟有這麼有趣的生物,恰到好處的兒子,十七歲,正嫣然,無華的制服映照粉嫩的端雅姿態,如冰山上的雪水晶然,純粹冷冽,清爽到心底。

  怎樣看都看不膩,跟自己截然不同的個體,氣質也大大迥異,還居然是他的兒子,造化真是奇妙。

  東西要是太過乾淨了,就會讓人產生褻玩的衝動,想侵佔的慾望再度騰騰躍動,化成一隻貪婪的狼,由心底跳出,想生吞活剝了兒子。

  貪狼正飢渴。

  「過來。」乾焦的喉頭讓他聲音危險。

  穎夏遲疑,微抬頭,父親陰濁的眼睛透露野獸一般的渴望,他只想轉身跑走,卻無能為力。

  這個父親堪比神、堪比惡魔、掌管了宰制他的力量。

  穎洛知道穎夏被嚇壞了,對此點他很滿意,甚至樂在其中,毫無反省的意圖,不過,兒子要何時才能走到身邊來?他迫不及待想摸摸捏捏可愛的兔子了。

  是以,放軟態度。

  「來,到爸爸身邊,想抱抱你。」

  難得的溫柔。

  穎夏自有記憶起,很少聽到誰對他這麼溫柔過,外祖父母嚴厲,親戚冷言冷語,唯有少數外人會對他和顏悅色,比如說學校老師或是這裡的顧嫂,卻也是客氣話居多。

  心動了。

  「嗯。」他應一聲,輕輕的,小心不發出過大的聲響,怕再度驚擾了狼的野性。

  再怎樣危險的狼,若是能對他這只孤獨的兔子溫柔,他就願意嘗試著、去靠近。

  穎洛知道,總是表現出害怕、畏怯、膽小的兒子,卻隱藏著艷冶奔放的另一面,如此美玉,能獨佔者唯有血緣牽繫的他,這是上天賜給他的特權,父親的特權。

  所以,過來,一步一步,要兔子順著他自己的速率前進,一條線綁著彼此,誰也躲不開、逃不了。

  噬食的狼絕對有耐性,佈置險惡陷阱。

  小孩終於來到了桌邊,卻不敢直視父親,半垂頭,揣測對方接下來又想幹嘛了,若還欺負自己,該怎麼辦?若不是,兩人之間有什麼話題可說?

  從鄉下來這裡之前,他早將父親的形象揣測了千百萬遍,發生肌膚之親這件事情遠遠超出他預料之外,現在,他也不懂該如何面對父親。

  該討厭還是該敬畏?該怨恨又或是順其自然?好難好難的問題。

  穎洛見兒子的臉儘是青青白白,笑了,拍拍自己大腿:「坐這。」

  青白的臉霎地騰紅,他不敢拒絕、也不敢說好,進退維谷,釘在了那兒。

  穎洛早摸清了他性子,屬於極端被動的那種、精神上能堅持己見、肉體上受不了挑撥,一切都得等強悍的人推動,才會隨著他人起舞,這樣的懦弱,正適合愛操弄他人意志的自己。

  把兒子給拉到懷裡。

  「啊!」猝來的動作讓穎夏脫口低呼。

  穎洛讓兒子的小屁股挨到自己大腿上,柔柔嫩嫩的肉貼著,說不出的舒服,穎夏卻有點兒頭昏,趕緊攀住父親,緊密相靠的姿勢又讓他僵了直,手也不知往哪兒擺,就算已經被事先知會過,爸爸想抱抱自己,可真正被抱,他還是會緊張。

  體溫攀高心跳失速,手心又冒汗了,最後他只能正襟危坐,雙手規規矩矩擱膝上。

  穎洛將兒子有趣的反應統統看在眼裡。

  「小夏寶貝……」兩手環上兒子的腰,親暱的將下巴放在對方肩膀上,以極親密的方式輕喊。

  「嗯……」瞬間眼觀鼻鼻觀心。

  「爸爸教你怎麼穿制服。」

  穎夏的假正經立刻破功,緊張了,低頭檢查自己,扣子都扣對,上衣下擺也規規矩矩塞入褲子裡,拉了拉褲子看底下,顧嫂幫他把鞋帶綁的整齊,白色的學生襪是同種款式……

  照規矩穿著的制服,並沒有不妥之處,他疑問看回父親。

  「這裡。」穎洛碰碰他脖子處那顆扣子:「我當學生時,最上頭三顆是不扣的。」

  「那是……」

  穎夏想說,學校裡的不良少年都是這樣的,與其說是透風,還不如說是他們故意露胸肌給人看,有譁眾取寵的意味在,至於其它學生都規規矩矩穿制服,他也是其中一個,一點也不想引人注目。

  父親的手指已經解開了兒子衣領上那顆扣子。

  「我不……」我不要,穎夏想法子擋住父親的大手。

  「要。」就算手被抓著,穎洛還是輕鬆往下解第二顆扣子。

  穎夏眼看正面攻防失利,決定棄守上三顆扣子,改抓住上衣下半部扭緊。

  穎洛看兒子的抓衣服的動作可愛極了,也就沒堅持下去,將穎夏的領口往左右拉了拉,露出大片單薄的肌膚,包含脖子上微微凸起的喉結、還有延伸而下的性感鎖骨,小而挺的乳尖半遮半掩在更裡頭,同樣引人遐思。

  要是用力扯壞這衣服,會不會更增加接下來的情趣?穎洛很認真在盤算。

  「這樣不好……」有人小小的抗議:「衣衫不整的上學……會……記警告……」

  「這樣最好,唸書沒前途,乾脆退學,爸爸會養你。」

  穎夏從小的心願就是好好唸書,大學畢業後謀個安穩工作,自己養自己啊。

  「不……」嚅囁。

  他說話時,不明顯的喉結會微微顫動著,引著父親的視線專注過去,忍不住嚙吸一口,讓穎夏拒絕的話無法成串,被扼殺於半空中。

  舌尖在凸起之處來回搔刮,孩子承受不了這看似輕微、實則殺傷力極大的挑情行為,溢出嬌憨害羞的呻吟。

  「嗯……不……」

  穎洛在喉結處稍施壓力,執意弄個紅色印記。

  「……很癢……」穎夏開始努力把上半身往後仰,想逃開父親的肆虐。

  穎洛哪容得他逃?抱緊他、靠緊他、嘴巴努力吮咬的同時,一手悄悄挪往兒子腰上,鬆開飾有校徽的金屬皮帶頭、接著是褲頭扣子、拉鏈……

  兒子的制服是老子花錢買的,此刻幫穿著的人脫除,更有一種額外的樂趣,在穎夏努力抵禦脖間酥癢、意亂情迷之時,身下一涼,褲子就已經被褪到小腿處。

  「啊!」驚呼,神智整個回來:「別、爸爸!」

  揪緊衣角的手轉而慌亂交疊,擋在身下私密之處,兩腳合緊緊,宛若靜謐處子。

  殊不知,這模樣讓穎洛更加心癢難耐。

  「讓爸爸好好疼一下。」話語柔軟,一絲獰笑卻偷偷浮起。

  聽到「疼」這個字,穎夏顫抖起來,被侵佔時特有的疼酥麻癢霎時回到記憶裡,那是種迷亂到無以復加的感受,他生澀的身體還無法駕馭那種快感,因此而害怕。

  手怎樣都不肯棄守。

  「小夏好香啊……」噥喃著,男人同樣意亂情迷。

  「哪、哪有……」慌張否認。

  小兔子不知道,發抖驚懼的身軀會泌出汗香,強力刺激男人的性慾,讓穎洛更加著迷,在兒子脖子及鎖骨周圍陶醉吸嗅,像是確認獵物有多麼美味。

  再往下,唇齒展開掠奪,柔白的身軀上種下一朵朵的紅焰,是帶了刺籐的玫瑰蔓,要一圈圈圍繞這具身體,成為男人專屬的領地。

  侵奪、佔有、把喜歡的東西圈養禁錮起來,方能順遂了他的獨佔欲。

  「爸……」

  要父親停止,膩軟的叫喚卻成了繼續撫愛下去的鼓勵。

  「很香、很甜……」男人以舌尖挑噬兒子的汗水,混合唾液後,藉以濡濕半露在衣領邊緣的粉色乳尖。

  小小的乳尖,原本不甚明顯的微立,逗弄之下一點一點挺起。

  為什麼連這處都如此饗人吮食?穎洛無法控制自己,著了魔似的啃咬,好像唯有如此,力能填補他的胃口。

  在碰觸穎夏之前,他從來不知何為飢渴。

  「嗚嗯……別咬……」

  穎夏覺得自己在受罪,胸膛那點被含入口中,讓他害羞得不得了,父親唇舌交攻之下,幾十幾百隻螞蟻從該處鑽入身體裡,既麻且癢,直達整個慾望中心處,然後燒灼起來。

  「不要……我真的不……」

  熊熊的火,讓他體溫高昇,口乾舌燥,超過他能忍受的熱度,開口只想呼救。

  「爸爸……」

  穎洛愛死兒子這樣的呼喊了,哭音裡頭有說不出的媚,他從沒聽過有誰能這樣軟而可鄰的叫喚,「爸爸」又限定了這呼叫只屬於自己,別人共享不得。

  小傢伙是自己的心肝啊,「山魑堂的惡鬼」這麼想。

  抬起頭,放開已經被蹂躪到紅腫的乳首,執意地,要去拉開兒子擋住的地方。

  「乖,讓爸爸看看小夏寶貝更可愛的地方。」

  穎夏閉眼用力搖頭,傾注全身之力去護住該處,那地方哪裡可愛了?一點都不可愛。

  未經任何訓練的手臂敵不過常年博擊的肌膀,穎洛輕鬆就拉開兒子的手,被覆蓋的處所裸露了,細瘦的嫩莖軟垂,倒真有些可愛的意味。

  「別看、爸爸……」害臊臉薄的男孩撇過頭,眼睛就是不肯睜開,顫顫低求:「……別看……」

  穎洛邪邪一笑:「好,不看。」

  卻把粗糙的手掌覆上,溫柔的撫擦,摩過兒子兩腿間的雄征與稀疏的毛叢,刻意加壓細按,只一會兒,莖體就有了堅挺之態,一點一點地抬頭。

  孩子抖得更厲害了,愈是想不理會父親的毛手毛腳,下體傳來的震擊卻愈是明顯,他打算克制慾望,不讓父親得逞,身體卻超乎控制,在快感的催逼之下,他身體熱了、性器更是灼燙,朝著父親期望的姿態伸展。

  別……而且、不好……

  誰來救救他?擋拒的手在不知不覺間轉而扣抓,修整平整的指甲都掐進對方肉裡,即將滅頂於慾海裡的他抓著父親,藉以抵抗滔滔巨浪。

  「舒服?」調戲地問:「小夏可以抓得更緊。」

  邪種痛感對穎洛根本是小意思,見兒子閉著的眼角泌出淚滴,皮膚粉醉地嫩,秀色正可餐,害他連嚥口水,恨不得把人給一口吞肚子裡,兩人融到一起。

  手的動作捨不得停,他還用嘴去碰碰兒子的下巴。

  「小夏啊,親親爸爸……」咬著清秀的小臉蛋,穎洛說。

  穎夏身體的紅一下延燒到臉頰,就像是火爐在烘燒,連煙都冒出來。

  「不……」眼睛依舊羞窘閉著,他才不要親父親呢,有些事情打死他都不可能主動去做。

  早料到兒子會有的反應,也不忤,脫下兒子的皮鞋,褲子順著除下,年少的身軀只剩下上半身穿著淡色襯衫,腰下全裸,白色學生襪留著,就像日本AV女優只穿著水手服上衣、在學校挑逗好色教師。

  兒子的性感比起久經訓練的女優不遑多讓,或者,在父親的眼裡,小夏比她們更加的純真,天然流露出的誘惑是怎樣演也演不出來的,唯有絕世極品能夠形容自己兒子。

  「我家小夏……得人疼……」他笑了。

  穎夏更加用力搖頭,父親到底是疼他、或是作賤他、他根本搞不清楚。

  股下突然間冰冷,原來是父親將他放坐到書桌之上,光溜臀部碰上冷涼木板時,讓他打了一陣哆嗦,終於開眼,想知道父親搞什麼名堂。

  對上的是一雙欲焰高灼的眼,如此險譎,就像當場要將他給炫瞎,他害怕的又閉起眼睛,學鴕鳥在遇到危險時,將頭埋入沙地裡,以為看不見,危險就不存在。

  這的確是小夏同學另一項可愛天然之處。

  穎洛知道兒子心裡的想法,接下來用上了誘惑的語調。

  「把腿張開,讓爸爸看清楚你。」

  「可以、可以不要嗎?」他怎麼可能毫不赧然地在他人面前張開大腿?

  「不聽話,爸爸可要處罰的。」

  父親一直都在處罰他,聽不聽話又有什麼差呢?穎夏自暴自棄了。

  突然間,熱熱溫暖的什麼包住他微挺的下體,蛇一般靈活的濕滑物體在他性器周圍繞轉舔拭,無與倫比的美妙感受席捲全身,他一僵,再也抑制不住,嚶鳴了出來。

  父親居然在幫他口交。

  「啊……啊嗯……不……不要……」嚶嚶哭著。

  穎洛的舌尖化成了條蛇,是只侵略性極強的猛蛇,在兒子的玉柱鈴口處不斷愛撫擦摩,酸麻與酥軟融合成絕佳的滋味,一點一滴蠶食掉穎夏的理智與思考。

  好熱好熱,他幾乎要這麼融化在父親的嘴裡。

  上半身發了軟,勉強用手肘靠著桌面支撐著,腿間的慚穢畫面又讓他羞於睜眼,一陣強烈的快感上衝,他不知不覺以腿鉗緊父親的頭,有些不讓人離開的意味。

  父親的頭在腿間強悍咬吸,既霸道又強橫,即使做的只是取悅的動作,也包含著掌控一切的意涵。

  穎夏心跳加速到從所未有的程度,腦袋裡混混亂亂,他是一尾從水裡被撈上來的魚,張著口想多呼吸點空氣,而性器底端又被粗糙的手指圈著,他徹底就是父親的禁臠。

  「爸爸……我不行……」抓著父親的頭髮,哭著求。

  穎洛吞吸得更加用力,沒一絲敷衍,要穎夏將所有的愉悅都提升上到天堂,全心全意投入這場情事裡。

  「真的、真的不行……求求你……不要……不行……」

  雖說是哭著求,卻更像是一種誘惑,穎夏沒察覺到,同樣是喊著「不要、不行」,此刻的否定詞裡卻有種甜甜的黏稠,足以讓「山魑堂的惡鬼」酥了筋骨熱了血流。

  穎洛真的愛死這兒子了,怎麼玩弄也玩弄不夠,於是繼續狎戲著,小嫩柱即使翹翹挺挺,也漲不滿他嘴巴,讓他游刃有餘盡情挑逗。

  「嗚嗚、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聽著兒子一抽一抽哭,蠱媚婉轉,撩得他心癢,細瘦的大腿同時在耳朵兩側夾得他老緊,頭髮更被扯得痛,讓他更加玩上癮。

  松嘴,將兒子的腿部撐開,露出隱藏著的地方,秘口此時正如花綻放,緋紅的艷澤等待著好色蟲蠅的靠近。

  著了魔,舌頭沿著底端的小巧囊袋而下,舔著花瓣的皺壁,這讓穎夏稍稍緊張了一下。

  「啊、那裡怎麼可以……」好不容易放鬆的身體再度繃緊:「別舔……」

  愈是求,穎洛愈是故意捉弄,舌尖畫繞著花心周圍的神經末梢,弄得穎夏想逃也不敢逃,到最後泣都不成聲了,還發現到父親舌頭居然鑽進去裡頭,把他嚇到呆住,動也不敢動。

  那裡怎麼可以?那樣骯髒的地方……不、不、不應該,可是……好舒服……

  腰部微微扭動起來,若有似無的呻吟。

  穎洛專心享受著兒子畏羞又沉溺的反應,可愛、真的太可愛,他本來還想停下來,也讓兒子紅潤潤的小嘴替自己分身服務一回,只不過他身下漲痛的程度已經超過預期,等不及了。

  卻還是故意要鬧他。

  「小夏非常喜歡爸爸這樣吧?」

  「嗯……不是、不是很喜歡……」

  「說謊的孩子,爸爸要好好處罰。」

  穎洛唰一聲起來,連脫衣服的工夫都懶了,解開褲腰帶掏出硬物就擠入兒子裡,秘處將之接納了進去,伴隨一聲鼻音濃厚的悶哼,哼聲裡痛楚的成分頂多只佔上一成,其餘九成全然是慵懶的媚音。

  「啊啊……」

  「不乖的小騷貨,先讓爸爸操幾下。」

  「……什麼?」穎洛先是迷濛,接著哭求起來:「輕一點,爸爸……痛……」

  穎洛猛烈抽插個十幾下,讓分身在溫暖潮濕的甬道裡暫解焦渴,再往下望著躺在書桌上的兒子,一癱軟泥般隨他搓圓捏扁。

  「喔,說不喜歡說痛、又咬得好緊……」又重戳,幾乎讓兒子胸膛以上都凌空在書桌之外。

  「沒有……」

  「又說謊了,壞嘴巴。」

  拉回來,拉著兒子的腿盤著他腰,俯在柔軟的身軀之上,處罰似的啃咬上面的小嘴,咬得紅腫不堪;下身,錐柱同樣不留情的恣虐,每一撞擊都務必深入肉裡,兒子因此抑制不住地直打顫,這麼射了精,沾染上自己的制服、以及父親的襯衫之上。

  「……髒了……」

  穎夏的新制服才穿上半天就髒掉,又害怕父親也會因為上衣沾上了精液而生氣,他委屈的嘴都扁了,忙著去抹掉那痕跡,一邊偷看著父親。

  父親英俊的臉只是邪魅笑著,猜到兒子慌亂的原因。

  「擦什麼?衣服再換新的就好。」

  穎洛什麼沒有就是錢多,會在意區區幾件衣服?

  穎夏收回手,連耳朵都飛紅,垂眼避開注視,任父親繼續一出一進行著凶,釋放後的餘韻讓他的神識很快又被父親強勢的性愛所主導,跟著載浮載沉。

  至於穎洛,他也停不了,想這麼一直搗樁下去,把全身的精力都灌入兒子的身體裡,什麼事情都不想了。

  汗流浹背的下午,昏黃書房裡慾望橫流,書桌前寬大的辦公椅裡,少年被男人摟抱在懷裡,半昏沉,天上人間繞了好幾回。

  「可以了嗎……爸爸……」

  穎夏的臉貼在父親肩窩之上,弱音輕問,兩人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穎夏更為狼狽一些,下半身黏膩不堪,全都是激烈性愛所遺留的穢漬。

  「累了?」穎洛問穎夏。

  豈止是累,根本就是氣若游絲了,可惜穎夏沒精神辯解。

  穎洛大手伸入兒子上衣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摩著他的背部,就是感覺淋漓盡致,看看也差不多是晚餐時間了,他中午時沒吃多少,在大量的運動之後,覺得餓了。

  「換套衣服下去吃飯。」

  「……不餓……」

  穎洛看兒子的眼皮幾乎都睜不開,又問:「想睡?」

  「想……」

  「想睡可以,有件事你要沒辦到,爸爸可不輕易放你去睡。」穎洛深諳逼供脅迫之道,在人精神最不濟的時候,神智會模糊,這時最能予取予求。

  穎夏模模糊糊的,父親又想為難他什麼?卻還是輕聲應了一下。

  「嗯……」

  「不准鎖門。」

  奇怪的命令讓穎夏勉強半睜眼。「爸爸?」

  「進兒子房間還得敲門,成體統嗎?以後,只要你人住家裡,門都不許鎖,聽到沒?」

  穎夏一慌,眼睛這下全睜:「可是……」

  「外頭幾十個小弟輪流守衛,沒人能任意闖入,你防誰?防你老子?」語氣疾厲了。

  穎夏很想回答是呀,他防的正是父親,小偷來他還不當一回事呢,自己根本沒財物好偷。話到嘴邊還是吞回去,要是不小心忤逆了父親,自己屁股又得痛了。

  穎洛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麼,哼一聲,抽手出來轉而捏住兒子的臉,惡狠狠:「說、以後不鎖門。」

  「……勿偶嗯呃(不鎖門了)……」粉嫩臉頰被有力的姆指食指緊掐,眼淚幾乎要崩出來,卻在父親的淫威之下,不爭氣地說出了四個字。

  「乖乖的,爸爸一定疼你愛你。」轉而拍拍兒子的頭,輕柔的。

  在穎夏熟睡期間,穎洛洗過了澡,往前頭山魑堂繞一轉,阿豪奉上一個精美小禮盒,說是居宇樓派店家送來、給穎夏的入學禮物。

  拆了開看,卻是一支鑽表,根據廠牌及精緻度,此物所費不貲。

  「二少爺真有心。」話雖這麼說,穎洛卻攢眉不以為然,兒子是他的,怎麼會輪到別人送入學禮?

  立刻撥了電話道謝,電話那頭的居宇樓也只是低笑,另外說了件讓穎洛憂心的事。

  「我從警政高層那裡聽到了些風聲,刑事組的人針對朗訓工程吳姓負責人的座車槍擊事件,朝圍標案展開調查了,偵查方向完全指向你,收斂些。」

  「哦。」回答的清淡,實則心上蒙了陰影。

  阿豪後來說:「姓吳的傢伙不上道,大哥,是不是另外派人警告?」

  「二少爺要我收斂,這表示我們真被盯上了,行事要更小心些。警方那麼快就注意這裡,怕有高人指點,明天我也找些關係人探消息,要真有人在背後扯,決不讓他好過。」

  當晚,穎洛上樓搖醒了兒子,逼著下樓吃消夜,給他戴上那支手錶。

  「可以不戴嗎?」穎夏面有難色,十七歲的高三生戴鑽表上學,太過招搖。

  「我上頭送的,要哪天讓他看到你沒戴上,他沒面子,我也難解釋。」威脅地道:「戴上。」

  穎夏倒有些驚疑,他以為父親已經流氓到無所不懼,才會跋扈囂張,沒想到也有忌憚的人物。

  最後還是戴上鑽表,又被逼著吃了好多好多食物,才被放上樓,而父親可能是下午發洩得夠了,也沒再為難他,一個人回到山魑堂處理事務,穎夏趁著精神尚好,趕緊整理上學的書包,明天,他就要轉到新學校上課了。

  然後,只要再忍耐一年,他會想辦法考上外地的大學,離開這裡愈遠愈好。

  第六章

  穎夏上學是由山魑堂幹部誠之開車載送的,由後門出入,不經過山魑堂正門,一來是因為穎家父子起居的住宅臨後門近,二來,前頭出入份子複雜,穎洛不希望兒子曝光率過高。

  誠之年輕,二十五歲上下,黑道蠻殘的稟性淺淡,反倒有軍警武人的氣味,開著高級車種接送少爺,不清楚內情的人還會以為穎夏是哪位高官貴冑的子弟呢。

  穎夏雖不喜歡,卻逆來順受慣了,父親既然要求有人陪同,他也就默默接受,可喜的是誠之並不多話,動作一板一眼,相處起來容易的多,還會陪同他前往市區書局購買參考書,某方面來說,挺像是父親派來的一隻保鑣狗。

  新家的生活很快也就適應了,有顧嫂照看著他的生活起居,比起從前在老家動輒得咎且拮据的生活好太多,這裡,除開父親不定時騷擾的因素,其實跟天堂差不多。

  然後,父親最近忙得很,回到家幾乎都凌晨,醒來時穎夏已經上學,兩人幾乎有兩個星期沒碰上面,甚至連話也沒能說上一句,這反倒讓他有些失落。

  失落些什麼,他也不知道。

  總希望有個人喜歡著自己、愛著自己,卻不是像父親那樣純粹的肉慾,而是溫馨的、和煦的開切,發自內心,如真正的父母手足給予的那種。

  他很孤獨,也不知道會不會這麼孤獨一輩子下去。

  傷春悲秋的情緒沒維持多久,因為另有一種麻煩找上他。

  豪英中學是公立高中,學生背景參差,有的來自富裕家庭,也有背後環境不單純的,穎夏轉入之後,跟班上同學維持生疏禮貌,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最近他發現有幾個不良學生常遠遠從另一棟校舍盯著他瞧。

  班長也注意到這種情況,拉他到一旁小聲說:「邪幾個二年級的不單純,好像是什麼幫派的,在學校裡偷偷販賣盜版光盤,還騙學生吸毒呢……你要小心些。」

  「嗯,我會小心。」

  穎夏以前就讀的高中也有類似的不良同學,會找上家境不錯的同學來勒索金錢,金額不大,又被恐嚇不准聲張,學校也懶得處理,讓那些惡同學變本加厲,也沒人能管。

  他外祖父母家的境況連小康都說不上,所以不在那些人恐嚇的名單內,可是今非昔比,他的制服是訂做的、穿名牌皮鞋、出入有轎車接送,看來又懦弱怕事,被盯上理所當然。

  「別落單,盡量跟同學在一起,放學立刻回家,不逗留,現在是我們升學的關鍵時刻,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

  班長看穎夏乖寶寶樣,應該來自上流家庭,是不知人間疾苦無法保護自己的溫室花朵,所以好心告誡,壓根兒沒想到新同學的父親也在道上混。

  穎夏並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要是被介入,他是流氓的小孩這事情就會曝光,這樣,他在學校一定會被指指點點,到時,連這麼親切的班長也會對他畏而遠之。

  他心底深處對「黑道」這兩字是頗為抗拒的。

  穎洛最近幫務繁忙,等某天終於在夜半十二點前回家時,經過穎夏房門才發現,居然兩個多星期沒見到兒子了。

  想念的心思一來,那可就憋不住,不管兒子明天還上不上學,就是要進去摸摸捏捏才開心。

  一轉門把,氣從中來。「又鎖了?」

  不是告誡過不准鎖門?因為累倦,他暴躁的程度已經不能以火山噴發來比擬,呶噥了幾句後要踹門,剛抬起腳,卻怎樣也踢不下去,想到兒子膽子特別小,要被嚇到去收驚,當老子的可捨不得。

  轉念一想,不聽話就該懲罰,就跟他掌理人數眾多的堂口一樣,賞罰要是不明確適當,如何服人?就算是兒子也一樣。

  拿起電話,要阿豪立刻過來。

  阿豪這幾天跟著大哥出入忙事,累到沾枕就想要睡,可是大哥一通電話來催,也不敢抱怨,衣服換到一半又重新穿上跑來。

  「阿豪,把這鎖給我撬開。」指著穎夏的房門。

  「想找少爺說話,敲門喊人就行了呀,何必硬開?這是大哥的家,備用鑰匙也有的吧?」阿豪不解地問。

  「備用鑰匙在顧嫂那,我懶得叫她。」

  邪就轉而來虐待具有開鎖本事的手下嗎?阿豪在心裡抱怨。

  掏出他常備的萬能鑰匙,那是針對各種不同鎖具打造的一大串鑰匙,如此一來就不需要以鐵撬或螺絲起子來破壞鎖具,簡單的家用鎖十秒之內被他開啟。

  穎洛手一揮,阿豪離開回前頭屋舍去睡覺。

  昏暗的空間因為房門打開的緣故,落進一大片的廊燈,不偏不倚打入沉睡人的臉上。

  床上人好夢正酣,微弱鼻息讓滿室恬和,應該是溫馨的畫面,卻被門口那人的陰殘笑容給破壞殆盡。

  好大的膽子啊,小夏寶貝,表面上裝乖,卻總是找機會忤逆,今晚要是爸爸不好好行使管教權,以後豈不是要被兒子給騎在頭上?穎洛想著想著,獰笑關上門,房間回復黑暗。

  拉開床頭小燈,刺眼燈光吵擾了穎夏,許是因為深眠的緣故,他眼皮也只微微動了動,翻個身後重又睡去,沒察覺大野狼爸爸已經潛到身旁。

  穎洛掀開底下的薄被,該人橫陳,穎洛把他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見人蜷得安穩,一時起了憐愛之心,竟然覺得吵擾兒子的睡眠會是一種罪孽。

  幸好這罪惡感只維持了一秒鐘就煙消雲散,他開始思考,如何能將父權行使的名正言順又有效率。

  當父親的人都是怎麼教訓小孩的?回想小時候,他在家是個霸王,任性強悍,老子管不住他,而鄰居家的小孩要是淘氣,好像都是……

  奸笑。

  坐上床,直接把兒子抬到大腿上,拉下睡褲。

  穎夏睡得正舒服,夢見自己站在一艘帆船之中,徜徉溫暖的海面上,海風徐徐吹來,艷陽高照,明亮的光照得他眼睛幾乎睜不開來,突然間一個大浪打來,船體劇烈晃動,他被拋到半空之中翻了個身,接著落入海裡,卻沒被濺濕,好奇一看,天啊,他竟然落入鯊魚的嘴裡。

  鯊魚還會說話呢:「拿爸爸話當耳邊風的孩子就該扇屁股。」

  鯊魚嘴一張,成排的利齒往他屁股咬過去,劇痛立即傳來。

  「啊!」大叫。

  穎夏整個人彈跳起來,卻立刻被壓制下去,熱辣的痛楚把他從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睡褲被拉下到膝處蓋,人也趴躺在父親腿上。

  猶自懵懵懂懂,鯊魚什麼時候變成了父親?

  「答應爸爸的事情沒做到,要不好好教訓,以後家裡還有規矩嗎?」

  穎洛用上了力,啪啪兩大響,穎夏臀瓣上又挨了兩大巴掌,熱辣辛疼,當場飆出眼淚。

  「爸爸……」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穎洛本就手重,幾掌輪番打下去,脆聲如破竹,霹霹啪啪的煞是好聽,卻苦了穎夏,一開始的幾掌還好忍受,可是隨著屁股被打的次數增加,皮肉愈來愈熱,紅腫隨著加劇,每挨一擊都是雪上加霜,連帶的整個身體都熱起來。

  「好痛、好痛……」穎夏哭了出來。

  「不聽話、不把爸爸放眼裡、以後是不是就叛逆逃家了?」斥喝一聲打一下。

  「沒……嗚嗚、不會……」

  「說了別鎖門,好讓爸爸隨時關心你,你卻偏偏吃了熊心豹子膽,愛作對,要傷爸爸的心嗎?」

  說到最後一句,恨了,先往那紅彤彤的腫屁股掐上一把,待聽到兒子哀嚎,才心滿意足又補上個幾巴掌,一時間都忘了他本來的初衷是教訓兒子。

  偏生兒子屁股肉勁嫩帶翹,打起來手感極好,害他打上癮來,停不了。

  穎夏痛死了,抓緊著床墊,哭得一把淚一把鼻涕,半回頭,用紅紅的眼睛哀求:「別……別打屁股了……」

  淒淒慘慘的哭聲鑽入耳裡,穎洛愣了一下,看兒子哭得太過可憐,即使不想停手,心裡頭卻還是泛了溫柔的情緒,好像穎夏的哭聲是一根針,悄悄刺入他的心底。

  就是這麼突然的牽動情緒,他打不下去了,被籐蔓綁束住他的手。

  叫做「兒子」的生物讓人篤愛悲憐,穎洛自己心也疼了,有點後悔把兒子打得這麼重,但要他承認自己過了分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穎夏還抽抽噎噎的吸鼻子,滿臉莫名的委屈。

  「我不敢了……爸爸……」

  「不准再有下次。」把人給抱到懷裡,粗著聲音說。

  應該是自保的本能作祟,穎夏軟綿綿抱住父親的脖子,哀懇著說:「不會了……」

  這樣的示弱滿足了父親掌控一切的心態。

  「我好像太寵你了。」

  對,太寵了,寵到捨不得對兒子太使壞,只有疼愛。

  他陰霾盡散,懷裡的人又是軟軟熱熱,剛剛那一陣打,把白白的身軀都給激紅了,臉頰也是紅、眼角也是紅,一整個艷緋,極致精粹的性感。

  穎洛開始興奮,情慾洶湧澎湃到連他也想像不到的程度,明明很累,想早點睡覺,可依著此刻的體況,要是不發上個幾炮,今晚肯定輾轉難眠。

  「小夏寶貝……」

  穎夏還在哭,屁股一陣一陣的刺痛讓他沒發覺到,父親的眼睛又洩出了危險光芒。

  穎洛一旦色急起來就什麼也顧不得,他快速的拉開褲子,粗硬的陽物這麼一挺,衝入了兒子火燙燙的身體裡。

  至於穎夏,他全身的感覺都還集中在屁股瓣上,巨杵的強迫納入反倒不怎麼痛,卻還是被父親的大動作帶得整個人抖動不已,又被父親用快且急的連續搗頂給佔據思緒。

  穎洛就像是要彌補錯失的兩星期,所以盡情侵凌兒子,使用全身力氣。

  「不行……爸爸……」穎夏知道父親每次一發起情來,幾個小時不會放過他。「明天我還要上學……」

  「明天請假。」想都沒想,穎洛說。

  學校比老子還重要嗎?穎洛吃醋比較的心一起頭,可就捺不下去,非得讓兒子明天翹課不可。

  早上顧嫂習慣性會來敲門,提醒穎夏起床,今天敲了好幾輪,都沒聽到門後有人應和,她擔心起來,前後敲了十幾下,又扯開嗓子喊人,門終於開了。

  「啊,穎先生!」沒想到開門的人不是穎夏,而是僱主。

  穎洛簡單套著長褲,褲頭拉鏈只拉到一半,裡頭連內褲也沒穿,亂七八糟的短髭與頭髮配上惺忪睡眼,加上運動員般的體態,呈現的就是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顧嫂要不是年紀大了,肯定心臟會小鹿兒亂跳。

  「讓小夏多睡會,別吵他。」穎洛交待,話裡有濃濃的起床氣。

  顧嫂退了開去。她當然知道這對父子搞什麼名堂,卻只是猜,或許穎夏不是穎洛的親生子,哪有外貌差異這麼大的父子?穎洛應該是藉著收養關係的成立來讓穎夏入籍,也就是變相的結婚。

  看穎洛如此疼愛穎夏,應該是真心喜歡這孩子,顧嫂在這裡幫傭久了,僱主因為心態上的變化而做出的一些小動作瞞不過她。

  不過呢,顧嫂就是覺得穎夏可憐,以往穎洛帶人回來胡搞亂搞,善後都是她弄的,僱主性能力有多驚人她很清楚,如今只取一瓢飲,只希望穎夏這麼嫩的孩子挨得住。

  穎洛關回房門,又挨回到穎夏身邊。穎夏被他折騰得也不知是睡死還是昏死了,眼下一片濃濃的黑眼圈,被子被踢到一旁,腿下儘是濃稠的黏膩,屁股也腫得紅,唯有趴著睡才惹不到痛處。

  得用上十二萬分的忍耐力,當父親的才能克制自己不再去捏捏那肉肉的屁股、或是戳戮那睡得白裡透紅的臉頰。

  眼神巡邏著這屬於他的領地,卻在這時注意到某個異常的地方,當下讓他皺了眉頭,昨晚光線暗,他竟然忽略了,直到現在才發現兒子身上的不尋常。

  該不該叫醒兒子問個清楚?見穎夏仍酣睡,他想,等他醒來再質問。

  所以,讓寶貝繼續入眠。

  穎夏作息規律,就算是因為下半夜被操得慘,十點左右也醒來了,看看鬧鐘,已經過了正常上學的時間,向來守本分的他即使困累,還是掙扎著要起身。

  穎洛的手臂橫在他胸上,壓得他胸悶,又怕父親醒後會拿蠻橫的理由阻這擋那,他只好輕輕抓著那手臂,一寸一寸挪開。

  挪不動,真的好重,憋著一口氣,用兩手努力托向上,一張臉漲得通紅,父親的身體沒什麼贅肉,全是堅韌的肌肉,他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手給推到自己頭上的位置,好好喘口氣。

  他在這裡努力,穎洛早都醒了,發覺到兒子的意圖,卻因為樣子有趣,也就沒出聲,看著小兔崽子汗流浹背要爬起身,然後——

  「想幹什麼?」冷冷問。

  把個小傢伙給驚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當下最直接的反應就是抓起旁邊的被子蒙頭,動也不敢一動的裝睡。

  穎洛把薄被給掀開扔地下,捏著兒子左腳膝蓋處,問。

  「這怎麼回事?」

  捏的力道重了,穎夏倒吸一口氣,痛呼一聲。

  「說。」逼問。

  「上體育課……不小心……跌跤……」說這話時,穎夏都不敢正眼看父親。

  穎洛放開穎夏的膝蓋,那裡擦破一大片皮,本來做了簡單的護裡,不過昨晚在父親不知節制的交歡下,又磨出了新傷口,也真虧穎夏能忍的。

  「為什麼不說?」

  穎洛生氣了,要是早知道兒子腿上有傷,他會避免某些磨擦到兒子傷口的體位。

  穎夏委屈心想:昨晚你讓我有機會說嗎?

  床上的低氣壓盤旋又盤旋,穎夏雖然知道父親的眼睛正厲冽瞪來,卻還是裝做無所覺,默默撐著酸痛的身體下床。

  「去哪裡?」穎洛問。

  「洗澡……上學……」

  「身體的狀況能去學校?」

  「嗯……」

  穎夏是守規矩的人,沒有翹課的習慣,待在學校也比待在父親身邊舒適,父親看他的方式總讓膽小的兔子壓力很大。

  快速的洗了熱水澡,清除所有愛慾的證據,山浴室時父親已經離開了,穎夏吁一口氣,背起書包下樓,吃幾口顧嫂特意為他留的早膳,而誠之也已經熱好了車等在門外。

  課堂進行中的學校總是安靜的,絕大部分師生都待在教室裡,一般職員則在辦公事裡忙著雜務,老樹與矮木疏橫的校園裡,不容被吵擾的氣氛散發,穎夏不自覺放輕腳步穿過校門,還一直傷著腦筋,該用何種理由寫假條?

  當然不能說是父親害他遲到,可是,不善說謊的穎夏對於騙人這擋子事又不熟練,只好絞盡腦汁想:睡過頭、發燒拉肚子、路上出車禍、哪個理由才會讓老師信服?

  三年級的教室集中在校區最後一棟樓,他想著走著,經過二年級大樓樓梯口時,被人叫住。

  「喂,學長,現在才來上學喔?」

  安靜的環境裡突然發出響聲,是真的能讓人嚇到跳起來的,穎夏也不例外,驚魂未定看向說話的人,心中立刻叫苦,居然會是那三個不良學生,當場他膝蓋又隱隱疼了起來。

  昨天上完體育課時,他跟另一個值日生負責歸還羽毛球拍,從體育組出來後,同學臨時要上福利社買冰水喝,穎夏就自個兒回教室,中途瞥見那三個不良學生朝他來,慌亂之下轉身就跑,中途被樹根絆了一跤,幸好順利逃逸,卻有了膝蓋上的傷。

  今天沒有昨天的幸運,被他們當場逮住了,跑都來不及跑,一下被其中兩人給架住,拖往一旁正閒置的音樂教室。

  音樂教室本身有隔音設備,門一關上也不怕穎夏大吵大叫,三人把他往前排椅子一摜,圍住不讓起身。

  「干、幹嘛?」他怯怯問。

  為首的胖壯男同學綽號熊哥,粗聲粗氣說:「學長,學弟最近沒錢上網咖,借點錢吧?」

  「我、我身上只有一百元……」

  穎夏說的是實話,雖然父親給的零用錢多,可是他只習慣帶一百元在身上,以防文具筆記本告罄時,可以往學校福利社添購。

  「學長天天有轎車接送上學,家裡有錢得很,身上怎麼可能只有一百元?當我們是笨蛋?」

  「沒有……」為了取信他們,穎夏真的掏口袋,拿出那張鈔票,若是這一百元能打發掉三位瘟神,他就算是走運了。

  左邊黑瘦的阿猴搶過百元鈔,說:「騙人的吧?我們搜他其它口袋跟書包!」

  滿臉青春痘的痘仔立刻搶下書包,將裡頭東西一股腦兒倒出來,書本及筆類文具散落一地,他用腳粗魯的東踢西踢,阿猴則去搜穎夏另一個褲袋,只找到一方手帕。

  穎夏看著地下被踩髒的書本,都要哭出來了:「我真的……沒有錢……」

  熊哥很不耐煩地用力一推他,砰砰咚咚,穎夏重心不穩往後跌,撞倒幾張課桌椅,背部劇疼,狼狽地要站起來時,手腕上的光芒閃過那三人的眼。

  「那小子手上的是鑽表吧?拿去當鋪可以換不少錢。」阿猴指著穎夏的手。

  熊哥咦一聲,往前彎身就要扯下那表,穎夏顧不得身體痛,擋住,他不是喜愛這表,卻擔心東西要是被人搶走,很難向父親解釋,更不願見父親因此被上頭那人給怪罪,所以無論如何,他要守著這表。

  不良學生們沒想到穎夏突然倔強起來,熊哥扯了幾下都遭到抗拒,生起氣來,一拳往人腦袋給打下去,穎夏腦中一陣白光閃過,隨著那拳勢往旁倒下,迷迷糊糊感覺到手上表被剝了下來。

  「敢跟任何人告狀,我會找黑道兄弟揍你!」三人臨走前還不忘撂話。

  又是黑道啊……穎夏暈了過去。

  第七章

  穎洛接到顧嫂電話時,人正在外頭處理燙手的事務,他經營的一家酒店被不明人士舉報裡頭有吸食毒品的派對,酒店負責人已經被警方押到看守所接受偵查。

  他是幕後老闆,雖然不需出面,卻有被打了一悶棍的不爽。

  究竟是因為酒店之間惡劣的競爭,讓對手相互揭發攻擊,又或是其它原因,不得而知。據他所知,最近剛上任的刑事局長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急於結些大案子往上頭建功,並且在黑道上立威,若有人想趁機借公權力絆住他的手腳,可就不得不防。

  穎洛不會被些小伎倆給唬住,不過,目前是多事之秋,低調些才能保平安,他可不會傻到讓人抓到把柄,成了正道走狗晉爵的墊腳石。

  支會裡待了不到十分鐘,正聽會長報告最近警方查緝頻頻,夜店跟借貸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了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來電,皺眉。

  來電號碼是家裡,會打這支電話的也唯有顧嫂,她平時不會來吵擾,除非家裡發生了需要請示僱主的大事,還必須是前頭山魑堂裡幾位大幹部無法處理的事。

  「喂?」不耐煩地接了電話。

  顧嫂在電話那頭說了些事,穎洛的臉色愈來愈怪異,青筋在太陽穴邊一突一突,火把在眼裡點燃了,血色的腥紅漲上臉,俊美的容貌瞬間扭曲,歹毒醜陋,如同地獄惡鬼。

  一旁正被訓誡的會長及其它下屬全都識相的往後退了三步,這個時候絕對別惹怒穎洛,否則後果自負,因為惡鬼現身了。

  沒錯,這就是「山魑堂的惡鬼」。

  道上都知道穎洛變臉是什麼意思,他平日雖然冷且威嚴,也頂多是讓人敬畏,可他要真的動怒,整個人都會凶殘起來,邪惡的心態反應在臉面上,連天河幫幫主都不敢逆其鋒。

  「我會處理。」最後,惡鬼的獠牙說了這四個字,收線。

  阿豪跟在穎洛身邊久了,知道家裡出了事,可是,有何種大事會讓山魑堂裡的兄弟無法處理、並且讓大哥勃然震怒呢?思考間,穎洛已經往外走了出去,阿豪忙跟了上去。

  隨行的下屬本就在會外待命,沒料到大哥如此快就出來,還露出難得的惡鬼面相,全都戒懼惶恐起來,忙開了車門請穎洛進去,阿豪上了副駕駛坐,交待開車。

  為了避免意外,或者遭到伏擊,穎洛出門向來是三輛車,他的居中,前後則是千中選一的護衛,就連開車的司機都受過專業的隨扈訓練,一但面對飛車或槍擊的狀況,能迅速做出最適當的反應,以維護大哥的生命安全為第一要務。

  「回山魑堂?」開車的辰奕問。

  阿豪不知道,忙回頭看了眼自家大哥。

  「豪英。」穎洛說。

  閉眼調整心態,他要去的是兒子的學校,以目前自身的怒鬼狀態而言,踏進校門就會讓警衛打電話請警察來干預。

  他還不至於因為盛怒而失去理智。

  任辰奕開過大半個市區,到了豪英中學外。穎洛下車後,讓其它人在外頭等著,只帶著阿豪進去。

  門口傳達室的警衛見穎洛跟阿豪這兩人的裝扮氣勢不尋常,忙攔下問來意。

  「保健室怎麼走?」穎洛冷冷問。

  警衛已經事先接到通知,有學生因為受傷,正躺在學校的保健室裡,家長會過來,卻沒想到來人如此年輕,應該是學生的兄長吧?只是這兩人的外表雖然堂皇,有若大公司裡的總裁及秘書,眉間眼角卻煞氣甚重,像要來砍人似的。

  就在他呆愣的期間,阿豪兇惡追問:「別讓我們問第三遍,健康中心在哪?!」

  警衛趕緊回神,冒冷汗,卻還是確認一下。「穎夏同學的家長?」

  穎洛哼一聲代替回答。

  「請稍待,我連絡穎同學的班導謝老師,她交代過,穎先生來了的話,她會先帶你們去看穎同學的狀況。」

  「狀況嚴重?」穎洛問。

  「不清楚,沒叫救護車送往醫院,應該沒事。」警衛說完就立刻進傳答室撥打內線電話。

  撩亂的情緒蔓延上穎洛心底,他不曾為誰擔心過,此刻腦中竟有種不著邊際之感,這讓他煩躁,根本沒耐性等什麼謝老師,就往校園裡頭走了進去,身著深色套裝的女老師踩著跟鞋也蹬蹬來了。

  「穎先生?」女老師訝異再確認一番,眼前這相當有男性氣概、卻又有些邪邪氣味的男人頂多三十幾歲吧?做為高三男生的爸爸顯得太年輕了。

  「我要看我兒子。」不耐煩地說。

  「我是穎夏同學的級任導師,姓謝,穎先生請跟我來。」謝老師當先領路,回頭小心地說:「穎夏同學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了,校醫檢查過,沒有腦震盪現象,不過還是先讓他安靜的休息……」

  老師一面說一面偷瞄學生家長,她今年三十歲,未婚,面容姣好有氣質,擁有令人稱羨的穩定工作,所以在挑選男友的條件嚴苛了些,如今走在穎洛身邊,心頭竟然小鹿亂跳了起來。

  剛剛為了連絡學生家長,她翻閱了學生資料,上頭寫穎夏出自單親家庭,也就是說,目前這位穎洛先生是獨身?這男人外在條件太好了,維持單身真是可惜。

  資料上另外注記的家長職業是自由業,很不務正業的感覺,可現在老師整個改觀了,光憑穎洛的外表,就知道是很有氣魄的男人,身邊跟著個秘書或保鑣之類的人,一身外國進口的名牌服飾,身份地位應該不低。

  不自覺用手撥了撥頭髮,女老師走路都端莊起來,務必要呈現最完美的一面給學生家長看,只要對方要求,她隨時可以與對方交往。

  穎洛哪有心神去管這女老師的心態?聽到說穎夏頭上有傷口就讓他五內如焚了,臉色愈見陰沉,偏偏女老師為了吸引他注意,還一直叨叨說著穎夏平常的狀況,表現自己是個關心學生的好老師。

  「……穎夏同學平常在班上很乖很安靜,功課不錯,平常穎先生都有監督吧?真是個好家長……」

  「我兒子當然乖。」

  「乖是很好,就因為這樣,所以、嗯、學校裡總有些害群之馬,會趁師長不注意的時候,欺負那些乖學生……」

  「誰打了我的小夏?」

  當穎洛這麼問的時候,後頭阿豪都已經聽出大哥的話裡有暴風醞釀了,女老師卻還渾然未覺,嘰嘰喳喳答話。

  「有職員看到二年級同學帶他到音樂教室,那些同學平常就難教導,各累積兩個大過,如果真是他們動的手,退學是免不了的。噢,我們也另外通知了他們的家長來學校,不過,還是請穎先生理智,先讓學校釐清整個事情……」

  穎洛沒再說話,繃著張臉。此刻正好是學生用完營養午餐、等待下午第一堂課的空檔,走廊裡頭學生晃來晃去,以穎洛的完美外型走在其中,整一個突兀,女同學甚至在穎洛經過身邊時,都交頭接耳起來,猜測他是不是謝老師的男朋友。

  謝老師說了好一會子話,見穎洛興趣缺缺,自己也覺得碰了一鼻子灰,訕訕住了嘴,三人很快進入保健室,校醫正在詢問床上的穎夏一些問題,確認他的意識清晰。

  「知道自己的名字嗎?幾班的學生?」

  「穎夏,三年仁班。」他回答,有點虛弱,突然間瞄到了穎洛,失聲叫:「爸爸!」

  真的大出他的意料。

  記憶中,以前在鄉下時,自己若在學校有點身體的狀況,就算老師打電話給他外祖父母或是兩個舅舅、舅媽,根本也沒人理會,所以他很習慣被忽略了,沒想到這次父親居然親自來了。

  可是……下意識的把左手躲進薄被單底下,還是怕父親會因為自己沒好好保存那支昂貴鑽表而責罵。

  校醫對穎洛說:「沒大問題,回家時讓同學盡量休息,隨時注意他的意識,問一些關於他自身的問題,看能不能回答清楚,如果出現了嘔吐,立刻送醫院檢查。」

  穎洛心不在焉聽著,反正跟在身邊的阿豪會記下校醫說的細節,他逕直走到床前,大手掐著兒子的下巴轉往一邊,右眼角到太陽穴間烏黑腫青。

  身為打架高手,穎洛一眼就知道這是挨揍造成的,對方手勁還不留情。

  「爸?」穎夏有些害怕,從父親目前的冷淡表情,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穎洛手腕再一轉,兒子另一側頭顱那裡,泛出血跡的醫用紗布看來驚心。

  「怎麼傷的?」

  「跌倒的時候……磕到桌角……」穎夏小聲說,

  穎洛掀開薄被單,他知道兒子慣於隱忍,身上其它地方有傷也一定不會說,乾脆親自檢查。看到膝蓋那部分的舊傷,也猜到跟今天的事情有關,再檢視手臂,幾處小傷口都被處理過了。

  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問:「表呢?」

  穎夏臉色一下刷白。

  「表呢?」

  「爸爸……對不起,表、那個……」

  「被打你的人搶走了?」

  穎夏沉默,穎洛知道兒子的這種沉默就是默認。

  穎夏垂下頭,他猜得出那表有多貴重,父親也說過若是沒有那表,對送表的人交待不過去,如今被搶走,父親生自己氣是應該的。

  穎洛轉頭問兒子班導:「打人的人在哪裡?」

  「校長跟那三個同學在會議室裡,輔導老師都在,等雙方家長一齊……」

  「叫那三個過來。」穎洛冷冷說:「我要知道誰打了我兒子。」

  他在黑道打滾多年,眼神口氣自有種讓人望之生寒的煞氣,謝老師懼怕起來,卻還是努力勸說。

  「這事需要當面對質,等對方家長也到了,才……」

  「我兒子躺在這裡,我人就在這裡等。」

  「穎先生,我知道你很氣憤,請冷靜。這年紀的孩子不懂分寸,總得給他們一個反省的機會,我們現在往會議室去……」

  謝老師挽著他的手,想領他出去,被甩開。

  「我兒子被打,身上幾萬塊錢的鑽表被搶,當爸爸的我還得往什麼會議室聽你們說狗屁話?真要告,我能告那幾個小鬼傷害罪搶劫罪,把這事鬧出去,以後你們學校也別想招到學生了。」

  謝老師見穎洛態度強硬,沒辦法,打了電話跟校長報告這事,校長想想,也不過就是換個地方提供雙方家長和解,當下答應。由於施暴學生的家長還沒到,他跟輔導老師就帶著學生先過去。

  還沒走到保健室,就聽三個學生不客氣亂嚷嚷。

  「輕輕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沒站好跌傷,不關我們的事。」

  「對,我是撿到個手錶,什麼證據說是我搶的?隨便誣賴人,我家裡人不會善罷干休的!」

  穎洛聽著,臉色更加陰沉。

  當綽號熊哥、阿猴、痘仔三人進入保健室時,態度都還大喇喇,完全不把闖的禍當一回事,卻在見到穎洛跟阿豪時,被他們散發的暴厲之氣給諕嚇住,強辯的言詞在空氣中嘎然而止。

  他們常跟幫派份子混在一塊兒,熟稔黑道人特有的氣勢,下意識地收斂了態度,卻在得知穎洛就是穎夏的爸爸時,故態復萌,認為對方不過是個裝腔作勢的有錢人而已。

  校長正要說個場面話,穎洛已經走向前,他根據剛才聽到的那番話,知道打了穎夏的就是熊哥,一眼也知道他是三人之中帶頭的。

  「表。」穎洛只問了這一個字。

  「什麼表?」熊哥一臉的不在乎,甩頭。「不知道。」

  穎洛給阿豪打了個眼色,要他去搜熊哥的口袋,驚得校長都喊了起來。

  「別這麼做啊,穎先生,等他們的家長到了才……」

  穎洛哪可能把校長一回事?很快,阿豪在熊哥的口袋裡拿出鑽表,隨即送到穎洛手上,校長跟謝老師的臉都青了。

  熊哥雖然當場被搜出東西,卻還說:「那是我撿到的,誰知道誰的?上面也沒貼名字。」

  穎洛看了看表,臉色愈見陰沉,明眼人一見都知道他在生氣,還不是普通的生氣,校長忙勸說。

  「穎先生,他們的說詞跟穎同學提供的狀況不合,事情還有深入瞭解的必要……」

  話還沒說完,穎洛已經揚起那只表,迅雷般往熊哥臉上抽過去,一聲慘呼,熊哥那張橫肉醜臉已經被金屬製的表帶給抽出一條深而可怖的血痕。

  暴力來得太過突然,保健室裡所有人都呆住了,一秒鐘後才聽到謝老師尖叫的聲音,校長、輔導老師跟校醫回過神後要來拉開穎洛,阿豪把他們推開,他家老大若要教訓人,誰都別想來阻擋。

  穎洛垂著眼睛看人,如同天上飛鷹睥睨地裡殘喘的小蟲子。

  「敢打我兒子?!」順著反手之勢又一抽,學生臉頰上對稱出兩道可怖的血痕:「就為了這只表?」

  「可惡,我要叫我爸爸告……」熊哥抓著臉哇啦啦叫。

  「喜歡這支表,就嘗嘗這表的滋味!」穎洛語氣冷淡到極點,完全跟他的暴力手段搭不到一塊兒。

  熊哥想逃都來不及,啪啪幾聲,腦袋上又多了幾條被手錶打出的血痕,慌亂中舉臂護住頭臉,彎著身體痛到打顫,什麼神氣的樣子都沒了。

  阿猴跟痘仔衝來要打人,穎洛動作卻更快,抓著手錶的拳頭一揮,骨頭碎裂聲混著慘叫聲,兩人各往旁邊飛摔出去,發出砰咚大響,如瀕死的毛蟲抖啊抖。

  校醫忙去處理,發現因為特意的重擊,阿猴痘仔的臂骨當場斷裂,疼得呼天叫地,校醫只能懷著害怕的心理替他們做緊急處理。

  穎洛這麼一發飆,校長跟輔導老師都不敢近身了,全都臉白白站在一旁,校長還鼓起勇氣來,警告穎洛跟阿豪。

  「穎先生,你這樣……學校要叫警察來處理……」

  穎洛才不把這威脅當一回事,拽起熊哥的頭髮正要揍,驀地——

  「爸、不要!」

  背後的穎夏喊出來,同樣被父親殘忍的報復給嚇壞,可是他雖然被熊哥打了一拳,跟父親出手的力道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他不忍心了,又聽到校長說要喊警察來,忙要阻止父親。

  穎洛回頭,穎夏見到他的臉,心下整個驚駭,兩手摀住嘴,抑住驚聲尖叫的渴望。

  父親俊美的外貌整個變了,氣到極點的一張臉青如鬼、猙如魅,望之令人膽寒,一口森森的白牙外露,如同暴狼的獠牙,霍霍切齒,隨時能將獵物切肉噬骨吞咬入腹。

  從沒看過這樣可怕的鬼,穎夏身體裡的血液整個倒流了。

  過去他對父親的感覺頂多就是厭惡、討厭、無法抗拒,可是現在,他是真正的悚懼於這個所謂的爸爸,也終於有了父親是黑道份子的實在感,那樣的凶殘完全超越他所能想像的。

  不是人、完全不是人,只能以地獄的鬼祟來形容。

  穎洛因為喚叫回頭了一下,兒子頭上的傷口再度入目,更加勾起他欺虐人的心態,殘忍的笑容浮起。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拽拉著熊哥往牆壁摔去,飛磚擲瓦般輕易,頭骨與磚牆劇烈碰撞的悶沉聲響起,霎時間,白色的牆壁染上猙獰的血色,幾十公斤的身體成一攤濕泥,軟軟滑倒地下。

  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女老師眼白一翻,昏倒。

  穎洛從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濺上手的血,邊擦邊說:「你們都看到了,我不過是輕輕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沒站好跌傷,不關我的事。」

  校長一看場面已經無法收拾,拿出手機真要撥電話報警,阿豪搶下後,往地下摔個粉碎。

  「我大哥說了,這小鬼是自己跌傷的,你們都看到了事實經過。」阿豪恫嚇:「別讓警察大人們為了這事跑來找我大哥喝茶,我們很忙。」

  校長、校醫跟輔導老師一聽到「大哥」兩字,心裡有底了,惶惶不敢再作聲。

  穎洛擦好了手,將手帕連同剛剛那只表給丟在地下,幾萬塊錢的東西視如垃圾,接著彎下腰,兩手托抱起穎夏,後者宛如從夢魘中醒來,才剛明白,人卻已經穩穩攀上父親的胸懷。

  「不……」抗拒了一下,父親的惡鬼形象太過鮮明,他依然害怕著。

  「乖乖的。」穎洛說,兒子因為受到莫大的驚懼,在他懷中微抖著的模樣實在太容易引起他的疼惜愛護,他連聲音都溫柔起來。

  這樣的溫柔真起了作用,穎夏抬頭看,父親的臉色已經和緩,靠著的胸膛則健壯如一堵牆,好像成了他的靠山。環顧,打了他的人都倒在地下,觸目驚心,卻讓他眼睛熱了。

  父親抱著他,連帶他在外頭被欺負的所有委屈都無形中幫著承接了,曾經他認為那無奈聯繫的血緣關係,如今成了他的依靠。

  什麼東西滿脹在心頭,原來,弱小的他也是有靠山的,雖然是座惡鬼靠山。

  「回家。」穎洛又說。

  「嗯……書包……」

  「不要了。」穎洛心中打好了讓兒子轉學的主意,書本之類的東西再買過。

  穎夏不敢再多說什麼,軟軟的躺在父親懷裡,阿豪在前頭要開道,忽然聽到幾人拉開嗓子在外頭喊叫,出自粗魯的中年男人嗓子。

  「……說我兒子打人?我告你們譭謗……」

  咚咚進來三個男人,前頭那個跟熊哥的長像差下多,蠻橫的樣子更甚,正是熊哥的爸爸,一見到抱著孩子的穎洛,知道是苦主了,又是哇啦啦大嚷大喊。

  「就是你亂誣賴我兒子吧!他年紀小小被冤枉,心裡受到創傷了怎麼辦?這事情也不難解決,你拿個幾十萬出來,賠償我兒子的精神損害!」

  一開口就是要錢,穎洛還抱著個人,出不了手,又懶得跟這種不上道的土流氓糾纏,乾脆讓下屬處理。

  阿豪得令,一把揪著對方領子就往後頭扔去。

  「要賠償找那面牆壁賠償,是牆壁損害了你兒子,所有人都看到了。」

  雄哥的爸爸同樣撞上牆,痛得大叫,而阿豪這一動手,其它兩人的家長也不甘示弱,過來就要揍人,可惜,他們哪是人家的對手呢?乒乒砰砰幾下掛了彩,就聽到一旁校長幽怨的勸架聲。

  「別打了、別打了、先叫救護車來學校吧……」望著昏迷及臂骨斷裂的學生,校長欲哭無淚。

  熊哥的爸爸撞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意定了神,才看清兒子的狀況,額頭處破了口,血流滿面,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牆上雖有血跡,他也沒白目到認為真是兒子自己去撞牆,回頭看阿豪打架的狠勁,知道一定是他跟穎洛搞的鬼。

  他氣憤衝過來,這下非得勒索個幾百萬不可!

  「我警告你們,角頭老大馬哥是我結拜兄弟,你們不長眼敢惹我,馬哥不會放過你們!」

  穎洛皺眉,問阿豪:「馬哥是誰?」

  「這裡是水魍堂的地盤,我記得水魍堂裡頭有個支會會長叫馬哥,個性海派,可能跟這幫痞子有關連。」

  「渣渣我懶得教訓,讓馬哥自個兒來。」言下之意,打狗也看主人,既然對方頭上還有個鄭子衿,他就袖手一旁,道上自有道上的規矩。

  穎洛交待完就往外走,阿豪在後頭打電話,說了幾句話之後掛斷,幾秒鐘後,輪到熊哥爸爸的電話響起來。

  「喂……馬哥,你怎麼親自打來……你過來了?是、是、請你幫忙討公道,有不長眼的小子……喂、喂……」

  收線,不解地跟同來的人說:「馬哥怎麼突然掛電話?」

  同行者這時才注意到穎洛他們已經走得不見人影,忙叫:「他們逃走了,快追!」

  丟著受傷的兒子們在保健室,他們匆匆往外追,穎洛都已經走到校門口了,同來的三輛車正等在外頭,司機辰奕忙開了後座車門,穎洛讓穎夏坐進去,交待辰奕冷氣開涼些,別熱著他寶貝兒子。

  「爸?」穎夏疑惑,父親為何不上車。

  穎洛關上車門,冷眼看三位混混家長氣喘吁吁從校園裡追出來。

  車窗閉著,車裡的密閉空間給穎夏一個隔閡感,就像多了個保護的網,讓他不至於面對父親的鋒銳,可以用旁觀的角度,好好的細看父親。

  父親以極端帥氣的方式站在前頭,合身剪裁的西裝穿在身上,一如事業有成的菁英份子,下屬們眾星拱月的圍著,更顯出他的卓傲不群;反觀熊哥、阿猴及痘仔的父親們,穿著隨便品味低下,怎麼看怎麼猥瑣,兩相比較,那就是雲和泥的差別。

  再回想剛剛保健室那一幕,原來父親真正施暴時是那樣的殘忍,根本不顧人的死活,那麼之前穎夏自己屁股被打得跟猴子的一樣,不過就是父親跟自己調情吧——

  唉,臉怎麼有點奇怪的熱?

  熊哥爸爸追出來才發現到,剛才那些在豪英中學校門口流連的黑道份子,竟然是穎洛的人,這下忌憚了,還在猶豫跑或是不跑,又有幾輛黑頭車到來,他認出是熟人的車,氣焰再度囂張起來。

  「馬哥已經到了,你們要是肯跪下認個錯,拿幾百萬道歉金出來,我會請他手下留情,放過你!」熊哥指著穎洛的鼻子罵。

  穎洛連看都懶得看他,仰頭望著天空,等馬哥自動前來。

  中年男子下車,穿一襲黑西裝,他體態比穎洛還魁偉,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熊哥的爸爸這下更是有恃無恐,往馬哥前頭低眉哈腰,搓著手陪笑。

  「這幾個人不長眼,不知道這裡是馬哥您的地盤,跑來鬧事,還打了我家阿熊。馬哥,看在阿熊平日在學校裡幫您招兵買馬,您怎樣都得好好教訓這些人啊……」

  穎洛在旁聽到這些話,不屑地哼了一聲。早就聽過鄭子衿底下有個支會為了拓展自己規模,訓練一批中輟生重入校園,藉機吸收更多幫眾、販賣毒品好獲取更多經費,原來就是馬哥。

  當初隨隨便便給穎夏找個學校入學,沒想到害了他,穎洛決定下一個新學校可得特別挑過,這孩子是他的寶貝心頭肉,以後再也大意不得。

  馬哥也不管熊哥的爸爸說了些什麼,恭敬對穎洛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

  「穎先生。」

  穎洛可終於看他了,冷哼。「你看著辦。」

  馬哥不是笨蛋,他瞭解穎洛先打了電話過來,就是不願意擴大事端,私底下解決就好,熊哥的爸爸不過是跑龍套的人物,他若為此得罪了穎洛,事情鬧大,不但他頭上的鄭子衿面子掛不住,自己也難給穎洛交待。

  為了息事寧人,必要時做掉了這些嘍囉都不可惜,以維持山魑、水魍兩堂表面的平和。

  現在輪到熊哥的爸爸害怕了,見馬哥對穎洛畢恭畢敬,暗想不妙,他平日作威作福,現在踢到了鐵板,心裡七上八下起來,見馬哥走來,吞了吞口水。

  「呃、馬哥、這是……」

  啪!一扇耳光,把人攝得眼冒金星;反手又扇、再扇,一連十幾下,熊哥老爸連躲都不敢躲,直到臉頰肉腫到把兩隻眼睛給擠成條縫,猛冒鼻血、耳朵轟轟作響為止。

  這一個打完了,接下來輪到另外兩個,連番扇打之下,他們幾乎昏到站不住,馬哥的手下把他們架住,又是不停巴掌下來,直到人失去意識為止。

  「跪下來給穎先生陪罪!」馬哥朝還有些許意識的熊哥爸爸喝。

  熊哥老爸知道自己是惹到瘟神了,也不敢不從,微微顫顫朝穎洛跪下,想說些饒命啊大人有大量的討饒話,嘴卻腫得什麼話都說不出,急到喉結咕嚕嚕也蹦不出一個字,只能猛力磕頭,磕到額頭都出血了也不敢停。

  馬哥轉而對穎洛說:「是我管教不嚴,才讓他們瞎了狗眼冒犯穎公子,請讓我當面向公子陪罪……」

  「算了。」穎洛擺手。「把那幾個人趕出本市,別讓我跟我兒子再見到他們。」

  「是,沒問題。」馬哥說。

  穎夏在車上目睹所有一切,心砰砰跳起來,再次印證父親的威風。大凡人都會崇拜強者,只要夠強,就容易吸引弱小的人們懾服心儀,就算這強者是個壞人,也一樣。

  原來這就是父親啊,他想。

  警車的鳴笛聲由遠至近,是傳達室警衛見外頭不良分子愈來愈多,心生恐懼而報的警。

  穎洛往自己車裡瞄了瞄,見穎夏睜著圓滾滾的眼珠,貼著車窗往這裡望,今天應該夠他受得了,還是早點兒帶他回家休息。

  「條子邪邊你處理,我先走。」他對馬哥交待完,對自己人一彈指,山魑堂所有人立即上車離去。

  汽車後座,穎夏重又被父親摟在懷裡,抬眼看,以前雖也覺得父親長相英俊,卻因為對他總懷著懼怕及憎惡,所以沒覺得什麼,如今心態不同,重新再看,竟然有些臉紅心跳起來。

  他穎夏真是穎洛的兒子嗎?不由得自慚形穢,自己為什麼沒遺傳到父親的氣魄?

  穎洛發現兒子目不轉睛看著自己,低頭問:「怎麼,發現爸爸很帥?」

  「沒……不……」羞慚低頭,小聲地道:「是……」

  不得不承認父親真的很帥,不管是相貌、甚至是以暴止暴這一點。

  穎洛心裡可得意了,托起兒子下巴跟自己眼對眼,說:「你老子我可不是路上隨便就能碰到的阿貓阿狗。記清楚,你爸爸是「山魑堂的惡鬼」,以後再有人敢惹你,就把爸爸的名號拿出去說,聽懂了嗎?!」

  語氣嚴厲,嚇得穎夏把對他一腔的孺慕之情又縮回肚子裡,卻發現環抱自己的手箍得愈來愈緊,逼他不得不貼著那胸膛,強烈的鼓擊傳入耳裡。

  咚、咚、咚——

  是父親的心跳聲呢,有力,足夠倚靠,竟讓他安心的想睡覺。

  前頭阿豪問:「大哥,這什麼豪英學校不上道,爛透了,讓少爺換個學校吧,校風嚴謹的私立學校比較好,避免再發生類似的麻煩。」

  穎洛沉吟,看著外頭的車陣,好一會才道:「把本市高級中學的資料都給我備一份來,還有,學校的制服……」

  「制服?」阿豪不解。

  「等我看過那些學校的制服再做決定。」

  簡而言之,學校環境雖是選擇條件之一,制服才是讓穎洛決定夏寶貝就讀的最重要因素,至於該校的升學率?開玩笑,讓兒子出外念高中就已經挑戰他耐性了,將來才不讓他出去念大學,沒前途。

  他—穎洛會養兒子一輩子。

  第八章

  酒店包廂之中,居宇樓邀了穎洛及翁有信來喝酒,四位美艷的酒店小姐慇勤勸酒陪玩遊戲,酒酣耳熱之際,交換著天河幫內部的消息。

  「怎麼、石魅堂最近也不安寧?」居宇樓瞇著醉眼問。

  翁有信搔搔他那幾乎快退到頭頂的發線,苦惱地說:「我的財務公司被舉報進行暴力討債,幸好平日送給管區的規費不少,他們胡亂寫了報告交上去,我正在想辦法找匿報者……」

  居宇樓轉而問穎洛:「商橋最近如何?」

  「他很懂得收斂,條子的福安行動幾乎碰不到他。至於我的圍標案、以及毒品派對那事都找了人頂罪,最近是真得低調些,好像有人正暗中盯著。」

  「我也有這種感覺」居宇樓又問:「鄭子衿呢?」

  「他風平浪靜,沒遇上大麻煩,我懷疑最近的事情都是他搞的鬼。」穎洛低聲說。

  翁有信也道:「他是大少爺的親信,若是為了接班人的事,故意亂我們陣腳,讓老爺子偏向大少爺是有可能的。」

  「嗯……」居宇樓沉吟。

  翁有信這時支開幾個小姐,待包廂內只剩三人時,才又壓低聲音說話。

  「去年金三角製毒窟被國際刑警破獲,毒品市場好一陣子青黃不接,我卻聽到個消息,鄭子矜這幾天往泰國去,就是連絡上了新的毒品供應商,一但生意談成,往後恐怕壟斷本地市場……」

  居宇樓變了臉色,問:「這事可嚴重了,我們必須搶先一步,找到那供應商,談談長期合作……你們兩個誰去一趟?」

  「我去,談成後順道往日本看看我兩個女兒。」翁有信說。

  「喔,兩位千金到日本讀書也好一段時間了,未來打算在當地定居、或是回來?」

  「完全看她們兩人的意思,現在的小孩太有主見,不一定會聽爸媽的建議。」翁有信呵呵笑。

  居宇樓轉頭望穎洛:「你那個小孩呢?十七歲,半大不大,溝通上沒問題吧?」

  「我們父子倆在溝通上完全沒問題。」穎洛說,微皺眉,他跟兒子年歲相差不過十七年,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代溝。

  「以往你不玩到凌晨不回去,有了孩子以後就不跟我鬼混,突然有了家庭責任感?看來你當爸爸當得相當適應,我還以為你會想辦法把他送走,免得礙眼。」

  「小夏很乖,比養個老婆還輕鬆。」

  「真是奧妙的比喻,你害我一點都不想找女人結婚了。」轉向翁有信:「我家老頭子上回提的相親那事,你聽聽就好,別為難你女兒。」

  翁有信乾笑兩聲,沒答話。

  「怕隔牆有耳,明天你們上我辦公室裡來細談泰國這事。有信,我不要這事情出差錯,把那供應商的底細摸透些,國際上風聲正緊,就怕是國際刑警在釣魚。」居宇樓道。

  「這事交給我辦。」翁有信拍胸脯打包票。

  居宇樓起身,問:「我要到城區的幾家夜店去巡視,你們一起來吧?」

  「我不去湊熱鬧了,要回家睡覺。」穎洛跟著起身。

  他想著今天顧嫂請假回鄉下,家裡目前沒人。雖說穎夏已經十七歲,可是在父親的眼裡,他就是只小兔子,弱小的無能自理身邊事。

  翁有信也說要回去,三人就在酒店大廳各自由下屬簇擁著離開,酒店桂姐還特地追來,遞給三人一盒包裝精美的東西。

  「國外進口的酒心巧克力,很能助興,三位嘗嘗鮮吧。」桂姐說完,給了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媚笑。

  三人隨手拿了,對這東西其實沒多大興趣,居宇樓跟翁有信上了車後,隨手賞給了手下,穎洛本來也想丟給阿豪他們,突然想起小孩兒似乎都愛吃些零嘴,巧克力裡頭雖然包了酒,量也不多,就留給穎夏好了。

  懷著微醺酒意,穎洛回到自家洋樓時,客廳闃寂無聲,僅留一盞暗燈等著主人回歸,他鬆了鬆領帶,正要喝杯水醒酒,就聽廚房傳來聲音,他覺得奇怪,顧嫂不在,這時應該不會有人在廚房幫他弄醒酒湯才對。

  轉到廚房,裡頭燈亮晃晃,穎夏坐在料理台旁捧著玻璃杯喝牛奶,一見到父親進入就慌張忙把杯子放下,喊:「爸爸。」

  穎洛看著他,上唇處印上一圈牛奶鬍子,烏溜圓秋的眼睛看過來,萌得男人心臟一顫一顫。

  好吧,穎洛心裡想著:早點兒回來果然是對的。

  穎夏被盯得很不自在,低頭,小小聲問:「……爸爸也要喝牛奶?」

  穎洛搖頭,從小學畢業以後,牛奶這東西就在他面前絕跡了,這東西跟不良到骨子裡的他格格不入,所以顧嫂很少會在冰箱裡放牛奶。穎夏來了之後,她考慮到孩子還是成長期,需要補充足夠鈣質,現在反而是冰箱常備品。

  穎夏見父親沒說話,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乖乖坐好,兩手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啜著喝。

  「你肚子餓了?」穎洛問,他可以讓屬下去買個消夜來。

  「一點點渴,睡不著……」

  穎洛到他身邊,隨手拿起紙巾幫他擦嘴,穎夏才明白自己的臉有異樣,窘得只想鑽地,卻是動也不敢動,幾日前父親的惡鬼形象太過深入他心,讓小孩兒的心靈對之又敬又怕。

  當然,還有些許的不同,至少他對父親不再那樣的厭惡,卻在偶爾想及父親出手教訓人時的慘烈手段,對父親的靠近還是忌憚幾分。

  惡鬼的父親,俊偉的父親,強迫他的父親,還有偶爾溫柔的父親,讓穎夏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這奇怪的融合體。

  心裡想什麼,臉上就表現出什麼,這讓穎洛很容易就猜到兒子的矛盾,害他想欺負人的心態又作祟起來。

  「我這裡有巧克力。」拆開桂姐送的那盒零食,酒瓶形狀的造型包以發亮的錫薄紙。「正好拿來吃。」

  「我不……」穎夏沒有吃甜食的習慣。

  這麼回答正合穎洛心意,他最喜歡強迫別人了,乾脆拆了包裝,直接將巧克力送到兒子嘴邊。

  「吃。」

  穎夏真是無奈啊,很懷疑父親的耳朵有問題,為什麼每次他說不要,父親總把那些話聽成肯定句?

  「怕這東西有毒?」穎洛見他不開口,故意問。

  「睡覺前吃巧克力……不好,咖啡因……失眠……」低聲解釋不吃的原因。

  穎洛邪邪一笑,攬著兒子肩頭,親暱地說:「不睡覺,陪爸爸聊天也好。」

  「可是……」可是你都是動手比動口多,穎夏心裡想。

  「沒有可是,吃。」

  強制性將巧克力塞穎夏嘴裡,害他也不敢拒絕,微張了口吞進去,巧克力的甜濃一下子就在溫熱的嘴巴裡化開,微苦的酒精瞬間被味蕾吸收。

  「嗯?」嘴角微癟,穎夏沒嘗過酒心巧克力,對這意料之外的味道有些接受不能,他為難看著父親,不知道該不該說。

  「好吃嗎?」

  「……好像壞了……」鼓起勇氣答:「苦苦的……」

  穎洛真被這答案給晃了神,想著桂姐好大膽,居然拿壞掉的糖果給自己,那酒店還想不想開、桂姐還想不想混?轉念一想不對,自己也拆了顆吃,味道正常,見兒子想吐又不敢吐,心下瞭然。

  「小夏沒喝過酒?」

  「沒……」

  「那麼……」穎洛壞心又拆一顆:「再吃一顆,是我穎洛的兒子,就早點習慣酒的味道。」

  「不行,爸爸……我……」穎夏很想跟這惡劣的男人說,他對酒沒興趣,嘴巴這麼一開,小酒瓶狀的糖果正好往裡塞,擋都擋不了。

  穎夏繼續癟著臉,酒味雖香,酒水的天生苦澀卻依舊在舌根處散開,並非難以忍受,卻也說不上喜愛,他搞不懂,為什麼父親偏要逼自己吃這怪東西,牛奶好喝多了呀。

  愈是愁眉苦臉,表情愈是哀怨可憐,由不得穎洛不對他大愛特愛,欺負的心態再次變了調,又塞巧克力到兒子嘴裡時,食指中指也順勢進了去,感覺到那濕潤軟嫩的舌尖抗拒的推來,他繞轉一下,執意地在那嘴裡流連。

  穎夏這下又不知道父親搞什麼鬼了,抓了他的手腕要拉開,拉不動,而手指如同攻城略地的君王,蠻橫在自己嘴裡胡攪蠻纏。

  「唔嗯——」無法說話,只能抗議嗚咽。

  穎洛倒是玩上癮,一手攬著兒子肩膀防他逃,另一手在漂亮的嘴裡攪啊攪,模擬著某種情色的動作,濃稠的巧克力化開成潤滑的液體,裹上自己手指,酒香從兒子嘴裡發散,那量雖少,卻也在初嘗人的臉上,染上淡淡粉紅。

  「乖孩子,舔乾淨……」壞壞地低語:「不舔乾淨的話,爸爸可不放你……」

  穎夏覺得這樣的要求相當變態,卻是跑不開逃不了,只能聽話的忍羞舔吮,味蕾剝揭出巧克力的苦甜,而舌尖滑過那粗糙的表面,翻攪纏繞著指腹的敏感點,也觸著了男人心坎裡的滿足感。

  「對……很乖……」

  嘉獎著,手指不住在柔軟的口腔內壁一抽一插,極端侵略的動作配上兒子天然怕臊的表情,襯得那吸絞的動作異樣淫穢,另一種的深入接觸,感受更為密暱。

  「小夏好可愛……」

  穎夏紅著臉大力搖頭,做著這樣可恥動作的他,一點都不可愛。

  哪裡不可愛了?穎洛低笑,俯下頭去輕吻了吻兒子的額頭,這裡可愛,圓圓水水的眼睛也親一親,可愛;再親上小巧挺直的鼻子,可愛;抽出手指,改用唇齒去撫摩細咬嫩嫩的唇瓣,兒子無一處不惹人憐愛。

  由蜻蜓點水的輕觸轉而深深蜜吻,穎洛喜愛兒子的唇,輾轉咬嚙,真想把兒子全部吃到肚子裡,連靈魂都吞噬掉,不留一點渣,方能解了那種需求到無以復加的飢渴。

  穎夏對於親吻的行為已經不陌生了,只是每次父親吻上來,他還是會緊張到用力閉上眼,手腳也僵的不知該怎麼擺,只好無助地抓住父親的手腕,因為用力的緣故,指頭深深扣入父親,像無尾熊以前肢攀抓著尤佳利樹那樣。

  穎洛注意到了,侵奪成性的舌頭慢條斯理了起來,挑逗出親密的佔有情結,這樣溫柔的動作,反倒讓穎夏的心跳更加急促,連呼吸都不順暢,堵得小臉蛋血般嫣紅,蔓延上了身體每一處的毛細孔。

  好熱好熱,寬大的睡衣底下,細粒汗珠密密地冒,喉頭深處發出了愉悅的急喘,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巧克力裡頭的咖啡因作梗。

  「唔……嗯……」類似哽咽的低吟溢出,婉轉甜膩。

  春情的呻哦聽在穎洛的耳裡,說不出的順暢喜悅,發現小夏寶貝甚至以興奮的下半身來緊緊挨擦誘惑,讓穎洛又驚又喜,放開膠著的雙唇,拉長幾公分的距離看兒子,沒想到兒子開竅了。

  「想要?」

  「嗯……爸爸……」呢喃著喊,聲音明顯正溺沉於慾望之中,可表情依然是又羞又窘。

  穎洛手指輕撩上那臉頰,潮紅明艷,溫度高於以往,似乎有些不對勁。

  「不舒服嗎?」

  「我好熱……」害羞的人嘴唇貼著父親剛毅且冒出短髭的下巴,摩擦著,低音柔媚:「爸爸……好熱……」

  穎洛被兒子搞得意亂神迷,卻還保持三分理智,斜眼看著拆封的巧克力,想起桂姐當時那抹詭異的笑。

  巧克力裡頭摻入了能刺激性慾的酒?兒子剛剛雖然只吃了幾顆,不過他身體純淨,相對就缺少抵抗力,現在體質起反應了,所以如此冶放。

  這種東西吃多了不好,既然吃了,就得想辦法化開,最好的方式就是做些該做的事,穎洛於是說:「脫了衣服會涼快些。」

  「我……不……」

  穎夏身體發熱,卻沒失去理智,一時衝動抱著了父親,知道要是真脫了衣服,父親一定會把坐著的、站著的、躺著的、趴著的、跪著的、任何姿勢都照來個幾遍,接著又是無法成眠的夜。

  「不要?」假裝這麼詢問,大手已經從睡衣底下摸了進去,汗濕的身體是準備好了的預示。

  穎夏猶疑著,其實被這樣那樣也沒什麼不好,近日屢被父親毫不怠惰的調教,他身體已經適應了那種事,開始體會肉慾釋放的樂趣,只是他生性羞怯,每被父親調戲,還是會忍不住想拔腿就跑。

  穎洛才不給兒子心裡動搖的機會,指腹惡意的一刷,拂過兒子微挺的乳尖,被藥性浸淫的身體此刻對任何愛撫都敏感個幾百倍,打了個哆嗦,洩漏出短促的低呼。

  「啊呀……唔……不……」

  「不要?」

  「爸爸、我……」

  「你說。」繼續蹂躪那藏在衣服裡的澀嫩身體。「只要你說,爸爸都做。」

  穎夏蕩漾的無法自己,想要跟父親做色色的事,卻怎樣都開不了口求,腦海裡怨怪著,平日父親什麼也不問,興致一來就逼著自己起舞,不想做也不行,怎麼現在又故意吊人胃口?

  可是,真的好想釋放……

  「爸爸……那個……」低下頭,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做……」

  「做?」故意裝沒聽清。

  穎夏幾乎又要哭出來了。「做……」

  壞爸爸最大的樂趣就是欣賞兒子那受盡欺侮可憐兮兮的模樣,托起臉,意外被一雙濃濃水霧的眼睛吸引過去,那雙眼迷離朦朧,是兩支柔軟卻銳利的箭簇,咻一聲射來,擊殺了穎洛的意志。

  火辣辣的慾望被點燃,前所未有的漲痛感在褲檔裡頭叫囂著勃發。

  快到時候了。

  危險的狼以溫柔為餌食,先是卸下兒子心房,見他軟化了,就幫著褪下那寬鬆的睡褲,粉紅濕潤的玉柱挺了出來。

  「小夏好興奮,嗯?」

  「不是、我……」羞怯於自己的慾望在父親的眼前如此露骨,他只能期期艾艾地說:「我、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穎夏說不出來,高熱的體溫讓他懵懵懂懂摩擦著人,要緩解那上升的焦躁,卻更引起父親想調戲一番的心態,即使這位父親自己也爆痛的難以忍受。

  壓抑下體內的火,穎洛刻意淡漠。

  「乖孩子……希望爸爸幫你?」

  穎夏仰頭,揪緊著父親的衣衫,很可憐很可憐地應一聲代表肯定。

  「對……」

  「那小夏也得先幫幫爸爸……」

  「幫?」

  穎洛鬆開自己褲頭,莖頭猙獰衝了出來,他舔舔唇,狼子野心正張狂。

  「乖孩子……摸摸爸爸的……」

  拉下兒子的手,半強制半誘惑,要那只羞怯的手給燙熱的賁張予以撫慰,兩相灼熱之處一相碰,膚觸扎人,欲情卻也一觸即發。

  「然後呢?爸爸教過你怎麼做的……」

  點頭,臉顏酡紅,穎夏輕柔擼搓,讓燙燒剛硬的鐵柱在自己手掌裡上下羈棲,昂張的龍口也愈加滑潤,蠢蠢欲動。

  穎洛舒服極了,可這樣的舒服還不夠,他低頭親著兒子頭頂,說:「小夏寶貝,親親它……用嘴巴……」

  「我不想……」穎夏求,跟父親肌膚相親那麼多次,他還沒實際含過那凶物,心裡有壓力。

  「不可以不想。」一貫地霸道。

  穎夏為難,父親的東西太大了,猶疑時頭髮已經被捉住,一股大力壓下,讓他不得不跪在父親的腿間。

  「好好潤滑它,待會爸爸讓你爽。」

  可能是特製巧克力起了作用,穎夏被酒氣給沖了腦,突然覺得幫父親口交也不算什麼了,放膽,兩手握住那根處,潤濕的唇探索似地吻,習慣了濃烈的男性體味後,紅紅的舌尖化成一溜軟滑的小蛇,輕舔上頭頂部的黏膩體液。

  「唔……」他親,就像剛剛親舔父親手指那樣。

  「寶貝很棒……再……」穎洛無法自持喘著氣,真不懂,沒什麼技巧的兒子為什麼總能搞到他失常。

  穎夏受到鼓勵,將那巨物含入口腔,嘴小的他努力吞吐,也只能吞入三分之二處,學著之前父親幫自己做過的那樣舔吸,感覺到血管脈動之處在口內搏動,暗示了那是生命力強大的活物。

  嘖嘖水聲淫靡無比,刺激著穎洛的聽覺,這小妖精,他心底暗罵,真怕今天會比兒子先射出,這肯定會大大的丟臉。忍住、忍住,腰部卻無法抑制的往前頂沖,停不下來,那樣的一張小嘴可比名器,讓他飛蛾撲火無法克制。

  「唔嗯……」穎夏的喉嚨被頂痛了,趕緊退開抬眼看父親,紅紅的眼睛控訴父親的莽撞。

  「為什麼不繼續?」穎洛有些生氣了,他正舒服的要升天。

  「嘴巴……好酸……」穎夏淚眼汪汪無辜地辯解:「大……爸爸的太大……」

  穎洛一怔,有哪個男人聽到自己的分身被稱讚太大,而不意氣風發的呢?這樣的讚美還是出自於兒子兼小情人的口中,那讓他幾乎要立刻噴焰出來,當場驗證自己的雄風。

  「爸爸……」穎夏見父親發呆,以為他生氣了。

  穎洛先站起身來,乒乒砰砰,把廚房桌子上的雜物全清掉,這一舉動讓穎夏嚇傻了,真以為父親動怒,可父親又立刻過來提起兒子平放在桌上,抬高他雙膝,架高他的腰,露出艷艷蓓蕾。

  「上面嘴巴那麼甜,可是爸爸知道……」穎洛抓著自己的性器往前挺入那花心,噗吱一聲,是肉與肉激烈交碰且硬性入侵所產生的音效:「寶貝底下的嘴更甜……」

  「啊嗯……」穎夏呼喊,也不知是因為被硬塊擠入產生了痛、又或者是插入之後產生了忻悅。

  「又軟又濕、還咬得緊……小夏寶貝看看……」穎洛故意抬高兒子臀部,逼他看著兩人的交合之處。

  穎夏只敢偷瞥一眼,立即閉眼。

  「不要看……爸爸也別看……」

  這樣的害羞只會激起男人更多更強烈的佔有慾,所以他強悍的挺進、拔出、興奮的就要抽搐了,卻還是不忘分出一隻手,配合身體的律動,幫兒子一上一下的套弄。

  「啊啊……不要……不行……」少年的理智激近崩潰,身下最敏感的兩處同時被狎玩,讓他就像懸空萬丈高崖之上,在仰望天空而心情空闊之時,卻也離死亡如此接近。

  「求爸爸、爸爸會給你更多……」粗暴的進攻中,男人豪情許諾。

  「不……」穎夏不知道該求什麼。

  「不求?」更加的深入,他知道兒子的緊窒裡頭,最最敏感的那一點在何處,碩大的分身讓他輕易就能直頂該處。

  「啊……啊啊……不行、爸……我真的……不行了……」

  少年尖叫起來,情慾狂焚,讓他的嗓音軟媚高昂,一連串疾風暴雨的催打,更讓他雙眼渙散,下體隨之搐動,白色黏稠的液體瞬間沾滿了腹部以及父親的手。

  穎洛停了一下,讓兒子先享受那餘韻,同時讓自己也冷靜些,待兒子喘氣稍停,才壞笑著問:「舒服嗎?」

  「嗯……舒服,可是……」

  可是,還想要,波光粼粼的霧澤水眼這麼訴說。

  穎洛知道這是因為酒心巧克力的原因,今晚他得多拼點勁,讓寶貝兒子盡興。

  拉起兒子上半身,就著相連的體姿抱起兒子,他想要到前頭客廳的沙發上再來幾輪性事,反正顧嫂不在,家裡怎麼胡搞亂搞都沒人能撞見。

  走動的期間,穎夏趴在父親胸膛上,覺得兩人這樣的姿勢真是、嗯、怎麼說……太奇怪、也太令人害羞。

  「爸爸、別……」軟軟地說:「我自己走……」

  「為什麼?」

  好不容易因為洩過一次,稍稍回復白嫩的臉頰這下又潮紅起來。

  「就是……怪怪的……裡面……」

  穎洛停步,雙手用力一抬一放,就著站立的姿勢猛烈抽插。

  「啊啊……停……不……」穎夏抱緊父親脖子,重心不穩的他就怕摔下來。

  「別怕。」穎洛說,這樣的體位更能頂入兒子底端秘處。

  兒子情色的咽哽在劇烈晃動中破碎,是一連串好聽的鈴音,強烈快感如潮水,只差一點就將他給淹沒。

  「嗚嗚……爸爸、我受不了……」

  「爸爸很行吧?」穎洛驕傲地問,這種做愛方式可不是平常人能做的,得要有他那種臂力及耐力,才能讓伴侶達到真正的極樂天堂。

  「嗯……爸爸很強……」穎夏真的很舒暢,打著顫,媚眼如絲,溫馴如同貓咪。

  兒子都這麼說了,穎洛接下來還能怎麼辦?

  繼續衝鋒陷陣,一整晚。

  第九章

  又是個清爽的上班上學日早晨,穎夏換上制服背著書包下樓時,很意外看見平常早餐都缺席的父親坐在餐桌旁,吃著顧嫂準備的營養早點。

  「爸爸……早……」先道了早安。

  穎洛瞇眼看著兒子從樓梯走下,生活穩定吃好穿好的緣故吧,當初的瘦削已不復見,臉頰圓豐了,唇色也更為紅潤,整個人白嫩的跟只肥小兔子一般,當父親的還真有成就感。

  穎夏拉開椅子坐下,安靜的吃著熱稀飯,頭都不敢抬,就算來這個家已經三個月了,看見父親還是不自在,心總是砰砰跳,手也會冒汗。

  穎洛放下筷子也不吃了,側頭繼續欣賞兒子。新學校的制服以英國皇家海軍的水兵服為樣本,白色上衣飾上藍色弓形絲領,配上深色長褲,這樣的裝扮套在穎夏身上,不但增添了可愛的風情,又多了清新朝氣,讓爸爸怎麼看,都覺得看不膩。

  果然選對了學校,穎洛想。雖然他選學校的條件跟一般望子女成龍鳳的父母大不相同。

  再想想,有其它幾間學校的制服樣式也不錯,可惜,要不是他在穎夏目前就讀的地方安插了保護的人手,真想每個月給兒子轉一次學,好換上不同的制服,每晚狹玩戲弄之。

  穎夏一碗稀飯吃得心不在焉,爸爸怎麼一直看?自己又做錯事、還是臉上沾飯粒、嘴裡有菜渣?嗚嗚嗚,別看了啦……

  一頓好好的早餐完全變了調,一個吃一個看,吃得人食不知味,看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餐桌之上靜謐無比,只偶爾會傳出筷子輕擊瓷碗的清脆鈴音。

  穎夏好不容易吃完了,站起身來跟父親說:「我、我去上學了。」

  「嗯。」

  提起書包,幾乎是逃著要離開,卻在經過父親身邊時被猛然一拉,跌到熟悉的懷裡。

  「爸?」驚愕。

  「小夏寶貝……」惡鬼的低語沙啞:「昨晚你不是說很累?今天別上課了……」

  穎夏一抖,臉紅,掙扎著從父親懷裡逃脫,跑得急了,還差點被沙發給絆了腳,一路跌跌撞撞衝出家門,逃難似的躲進接送的車輛中。

  穎洛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歡看兒子狼狽又害慌,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有趣的生物?原本繃緊神經準備出外辦事的他,一下子變得心情快活。

  重又執起湯匙喝粥,沒多久,阿豪進來,低聲提醒。

  「大哥,賣家預定是上午十一點到,弟兄們都準備好了。」

  穎洛表情不動,拿出手機,撥打某人的電話:「有信啊,我這裡可以了,你呢?」

  電話另一頭的翁有信問:「大少爺真的不一起來?」

  「這事我們兩個出面就行。」穎洛答:「你跟我,給的面子夠大了。」

  電話裡沒提及任何關鍵性字眼,是為了防止被有關單位竊聽。上回翁有信提到的毒品供應商已經順利接洽成功,今天雙方第一次進行交貨。賣方要求,為了展現合作誠意,請翁有信上面的頭頭親自過來完成交易,居宇樓聽了這建議之後拒絕了,對方的態度卻很硬,若是居宇樓不來,有得是其它買主排隊,穎洛不想放棄這供應商,因此主動請纓,由他來代替居宇樓出面,完成交易。

  由於海關緝查嚴格,正常通路進不來,所以賣家借漁船避過海巡署的船隻,在夜晚將貨物偷渡上岸,暫時藏在廢棄的碼頭倉庫裡,交易的地點也選擇在該處。

  十點五十分,在確認倉庫附近環境正常之後,載著穎洛跟隨行的下屬們的幾輛黑頭車緩緩開入廢棄碼頭。一行人站在灰白的水泥地板之上,一邊是幾乎報廢、鐵卷門半掩的舊倉庫,另一邊是冷清石塢,鹹腥海風將他們的黑色西裝吹得啪啪響。

  翁有信還沒到,阿豪緊張地過來耳語:「大哥,石魅堂到現在連個屁蛋都沒出現,有點怪。」

  穎洛看看手錶,皺眉,翁有信平常絕不遲到,今天怎麼搞的?

  從碼頭另一端駛來五輛銀灰色轎車,在一百公尺前停住,隨即下來幾個身材矮小、皮膚深棕的黑髮男子,除了最前頭的一個戴了墨鏡,其餘每個人的裝扮都普通,是路上隨便能遇上的那種,只有手上提著的公文包透漏了他們的身份。

  從東南亞來的賣家,也就是翁有信接頭的毒品供應商,為首者叫做庫科。

  庫科從一群穿著深色西裝的人之中,辨認出氣質狠戾的穎洛是頭頭,卻因為沒見到翁有信,同樣存疑,於是保持觀望的態度。

  「翁先生呢?」庫科問。

  穎洛立即撥打電話,響了兩聲之後被接聽。

  「有信你人在哪裡?客人沒見過我,對我起戒心。」

  「路上遇到車禍,塞車。你等等,我撥電話給他。」

  五秒鐘後,庫科接起自己手機,跟電話另一端的翁有信簡單交談幾句,他邊說邊打量著穎洛,應該是受到了翁有信的保證,他警戒的表情放下。

  「穎先生,我從事的行業特殊,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都保持警覺,別介意。」他說。

  「彼此彼此,庫科先生。那麼,可以讓我驗貨了?」穎洛向來不喜拖拉,加上目前正從事著不法不良行為,能早點辦完事回家就少一分風險。

  庫科往後頭比個手勢,立即有手下送上公文包來,他打開後取出一包白粉,遞給穎洛。

  「請。」

  阿豪上前接過,自己先以指尖沾上一點後輕嘗,覺得沒問題才轉給穎洛,後者也嘗了些,確認是品質精良的正品。

  「非常好,希望庫科先生以後能持續供給貨源,與天河幫長期合作下去。」

  穎洛說完,彈指,下屬幾個也立即送上公文包來,打開,裡頭是一疊疊整齊的美金。

  庫科手下當場點清錢數,兩方銀貨兩訖後正要分開,荒廢的倉庫裡頭突然傳出響聲,交易的兩方本就警覺性高,隨時防著有其它幫派黑吃黑,立刻掏出火力應對。

  沒想到竄出的竟是特警,他們身穿黑色防彈背心、防破護目鏡與頭盔、手持機動武器從隱藏點冒出,大喊不許動的同時將穎洛等人包圍,不遠處,閃著紅藍警示閃光的警車也從碼頭前後包抄過來。

  「撤!」穎洛變臉,大喊。

  庫科一群人開始反擊,子彈轟響之聲不絕於耳,廢棄碼頭之上演起了警匪槍戰戲。山魑堂的人平時訓練有素,一部分人先護著穎洛上車,另一部分則就地掩護他的車回衝,務求保住主子安全離開。

  開車的辰弈原是賽車手出身,拿出過命的本事橫衝直撞,副駕駛座的阿豪也取了座位下的槍械往外連發射擊,逼退擋路的警察,在辰奕大膽以車尾將一輛警車撞開之後,破開圍截口,一個大甩尾回轉,加足馬力往外頭逃逸。

  後頭警車追來,辰奕盡撿小路奔沖,沒多久支持的警力增加,重要路口皆設下了崗哨路障,不過,警方人力再多,卻忘了山魑會在本地設堂已久,說是地頭蛇也不為過,很快支援的人手也出來了,故佈疑陣擾亂追緝,等警方發現攔截到了錯誤車輛,穎洛早已換上另外一台車,往外縣市避風頭去了。

  穎夏這裡沒聽到任何風聲,卻發現當天放學時,司機誠之沒來,反倒是顧嫂帶他到附近一間飯店去住,穎夏納悶地問為什麼,顧嫂只說目前不方便回家,其餘沒多說什麼。

  穎夏逆來順受慣了,也不知道父親搞什麼名堂,飯店裡一個人睡在偌大的房間裡時,心裡卻有些慌。

  爸爸會不會不要我了?

  雖然幾個月前,他害怕、怨恨父親,到如今,負面的情緒早就煙消雲散,他喜歡父親,就算父親常常不顧他的想法,隨時隨地對他做些討厭的事,可是心底深處,他不反感。

  他單純,卻不傻,小時候長輩都當他是隱形人,覺得只要供給他最低限量的生活需求就可以,卻忽略小孩兒最希望獲得的是愛護與注意,從沒得過的東西由父親給了回來,讓他忘記了,這個父親其實也忽略過他十幾年。

  穎夏不記恨,只看得到現在,但是,人說幸福常常如泡沫一般短暫,那麼等時間到了,泡沫破裂,父親也會不說一聲的丟棄自己?

  擔心、恐懼、他希望能立刻見到父親,卻只能乖乖接受安排。

  這一晚他哭著睡,第二天早上卻又拭乾眼淚,換上飯店乾洗好的制服,提著書包到學校上課。

  第三天上午,第二節國文課剛結束,學校保健室的護士阿姨趁穎夏上洗手間的時候把他叫住,說他們班上的同學在剛開學時都已經完成了健康檢查,目前只少了轉學生穎夏的資料。

  穎夏不疑,跟著到保健室,護士阿姨把門鎖起來,要他脫掉長褲。

  「嗄?」穎夏搞不清楚到底怎麼了。

  長黑色假髮被丟過來,還有一件深色百褶裙,讓穎夏更是一頭霧水。

  「穎先生吩咐我在學校裡照顧你,他說你很容易受人欺侮。」護士阿姨說。

  穎夏眼一紅,卻還是不懂,這跟假髮長裙有什麼關係?

  護士繼續解釋:「穎先生被警方通緝了,學校外頭也有人在監視,他無法現身,讓我帶你去見他。你趕快扮成女學生,我會跟門口警衛說你嚴重貧血,要送到醫院去。」

  「被警方通緝?為、為什麼?」穎夏一下子慌了,卻又幡然醒悟,原來這就是父親送他去住飯店的理由。

  「路上我再跟你說。快換衣服,我們要在放學前趕回來。」

  穎夏滿心都是疑問,也不知該不該信任這人,考慮了幾秒鐘後,想著幾天沒見到父親,或許他真的遇上麻煩了,憂心之下,還是聽話的脫掉長褲換上裙子。

  這學校男女制服的上衣是同款形式,唯有下身不同,女生是裙子,男生長褲,穎夏換過衣服戴上假髮,又掛上黑框無度數眼鏡,皮膚白皙腰桿細的他這麼裝扮下來,還真有點日系美少女的味道。

  護士的車子就停在教職員停車場,催促著他快走。穎夏低頭步行,沒穿過裙子的他覺得胯下空虛得很,走路時帶起風吹進裙擺裡,涼涼的真不習慣,幸好很快就上了車,前座的他雙手抓緊裙擺,長髮半掩面,不用特意假裝,就已經是副病懨懨的美人樣。

  經過傳達室時,學校警衛認出開車的護士,問也沒問就放行,而護士擔心監視的人起疑,一開始先往醫院方向行駛,在醫院附近繞幾回,確認沒人跟蹤,立刻上了的快速道路,往南方而去。

  路上,護士簡短說了穎洛透過別人傳給她的訊息,她並非山魑堂內重要幹部,只知道堂主因為買賣毒品,現場被警方破獲,目前潛逃他方。警方掌握到線索,知道穎洛的兒子就讀市內高中,分析穎洛會攜帶兒子潛逃,所以這幾日派人在學校外盯哨,等著穎洛現身。

  穎洛沉住氣,知道警方盯哨穎夏有個好處,就是躲在暗處的敵人反而不敢對穎夏下手,警方的行動反而幫了大忙,他卻又因為偷渡出外在即,無論如何想在離開前見兒子一面。

  車開了一個小時之後下交流道,一輛藍色轎車等在那裡,司機看來是普通人,也不說話,載著穎夏轉往其它道路,路面愈來愈小,地點也愈來愈偏僻,到了一個小鄉鎮裡,穎夏換搭另一輛破舊的休旅車,發現司機是熟人,才真正鬆一口氣。

  阿豪,父親身邊最忠心能幹的左右手,鬍渣凌亂滿臉疲憊,衣服骯髒邋遢,渾沒有平常幹練瀟灑的樣子。

  「少爺,山路顛簸,你忍忍。」阿豪替他綁上安全帶時,這麼說。

  阿豪沒說錯,接下來的山路不但狹窄,還很不平整,大部分路段沿山壁開鑿,只能容一車通過,常常右邊幾乎擦過山石了,左邊卻只隔一公尺就是垂直峭壁,更別說那連環的彎路陡坡,半個小時之後,穎夏也暈車暈得昏淘淘,連風景都不會欣賞了。

  終於在一間小屋前停下,那是一座木製度假小屋,應該是山下農民上山工作時的臨時住處,發電機運作著,屋旁由剖半的竹子引下山泉水來,還算是相當舒服的居所。

  「大哥在裡頭,少爺你進去吧,待會我再送你下山。」阿豪說。

  「謝謝阿豪哥。」穎夏說,迫不及待衝入小木屋裡。

  木屋裡頭隔間成起居室及一間臥室,昏暗的內部環境讓穎夏的眼睛一下適應不良,好一會才發現起居室裡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稍顯落拓,鬍渣滿臉髮梢零亂,是穎洛,另一個人外表整齊多了,穎夏不認識。

  穎洛乍見穎夏,眉頭警戒的皺起,彷彿從沒見過這人。

  「爸爸……」穎夏喊,雖然是小別後重逢,他卻還是拘拘謹謹,只是眼睛發酸,想流淚。

  「小夏?」穎洛認出了聲音。

  另一個男人說話:「穎洛,我記得你是叫兒子來,怎麼變成了女兒?」

  女兒?穎夏先一呆,繼而想起自己是做女生打扮,當場發窘,難怪剛剛父親認不出來,正想扯下假髮,穎洛阻止。

  他對那人說:「我跟兒子說些話。」

  那人就是天河幫的居宇樓,他擺了個請便的手勢,轉身走出去。

  「過來。」穎洛招喚著兒子。

  穎夏小小心心走過去,被父親拉往後面臥房,門關上,抱著他坐到床上,摘下兒子臉上那副偽裝的眼鏡後,詳詳盡盡地看,雖然兒子眼睛泛淚有血絲,氣色還不錯,應該沒吃到苦,放了心,摟抱起他,幾天來難得的心靈平和。

  扯下那長長的假髮,露出兒子原來的樣貌,穎洛說:「小夏扮女孩子是很漂亮,不過,爸爸還是喜歡看你原來的樣子。」

  穎夏也仔仔細細看父親,才幾天沒見,父親頹唐許多,曾經看慣的那種霸氣被疲累的情緒給排壓,即使是狼,也有纍纍若喪家之犬的時候。

  「爸爸……」很多話想說,卻全部梗在喉頭說不出來。

  穎洛輕柔撫摸兒子臉頰,粉嫩嫩的臉頰。

  倉皇的幾日裡,他沒想過自己居然也會有全心全意念著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想念如同一把刀,無時無刻,深刻的剮剜著膚骨肉筋,這種感情從前沒有過,以後也不會有,穎洛幾乎可以這麼確定。

  「爸爸?」穎夏見父親發呆,又叫了一下。

  穎洛回神,苦笑。

  「你應該聽說了吧,我失去了山魑堂,連家也回不去……」

  穎夏睜大眼睛,在發怔過一會兒之後,身體不安的扭動。

  「幾年來在這裡拼下的基業毀於一旦,連你都必須……」說不下去,卻抱得更緊,頑固的以為一鬆手,他就會失去這寶貝兒子。

  穎夏還是扭動著,想把手給伸出來,穎洛歎了氣,鬆開。

  「害怕了?」

  穎夏搖頭,攢著眉,有點兒委屈又有點兒固執,然後,已經自由的雙手主動抱住父親,同樣抱得緊,怕只要一鬆手,他就會失去這個父親。

  「爸爸……」他仰頭:「我不讀書了,我們躲到遠遠的地方去,你別露面,我可以出去工作,我會養你。」

  驚異在暗沉的眼底一閃而逝,穎洛原本以為乖寶寶穎夏會學電視上某些悲情正義的主角,勸自己投案,卻沒想到兒子會說出意料之外的話。

  穎夏繼續說:「……沒有房子沒關係,沒有學歷沒關係,我可以去超商、快餐店打工,我會努力賺錢……」

  勇氣與毅力鼓蕩在胸口,從來被動膽小的穎夏是真心誠意想這麼做,那些提議原本是以前他幻想自己有一天逃開家裡出外生活時,所擬定的人生規劃,可是現在,他把父親置入了規劃裡。

  見父親看來的眼神有些怪,他立即臉紅低頭,也不知父親會不會取笑他。

  穎洛真的笑了,這可能是兒子有史以來說過的最長一串話了吧,在父親可能銀鐺入獄的前夕說出這番話,真不愧是他穎洛的兒子。

  數日來,因為躲避警方追捕,逃到這很久以前就設立的避難小屋裡,一方面要穩定外在局勢、另一方面要安排出走路線,沒時間睡眠,身體跟心靈被逼到極端的境界,這時卻因為兒子的一番話,焦躁被撫慰,一壺清涼泉水當頭淋下來。

  連兒子都這麼堅強,當人老子的又怎能喪志?他可是有「惡鬼」稱號的黑道堂主,這幾年的基業是他白手起家打出來的,以他的能力本事,就算樓塌了,他也能另外重造一棟。

  只要給他時間,東山再起並不難。

  「小夏寶貝,讓爸爸告訴你……」反抱回去,聲音又回復了以往的危險、威脅。

  「嗯……」

  「沒有了山魑堂、沒有了那棟房子,不表示養不起你,爸爸這幾年存到瑞士的錢足夠你揮霍十輩子,聽到嗎?就算我不在身邊,你也別給我出去工作,當兒子的就乖乖給爸爸養,別給我胡思亂想!」

  穎夏沒注意穎洛提到存往瑞士的錢,只聽到「就算我不在身邊」那句話,雷一般槌入耳裡,轟昏了他的神智。

  「爸爸真的……會被抓?」他問,眼裡更紅。

  「對爸爸這麼沒信心?」穎洛冷笑。

  「不是、我……擔心……」

  穎洛撫撫他的頭,放柔了態度:「好兒子,爸爸安排了出去的管道,今晚就要離開,可惜不能帶著你,太危險……」

  「我……」我想跟爸爸一起,穎夏打算這麼說,可是聽父親言下之意,其實是怕會被弱小的他拖累吧?想到這裡,又把後頭的話給吞回肚裡。

  穎洛讀出兒子眼中的想法,要是可以,他何嘗不想帶兒子一起離開?不過偷渡的路線危險,加上他已經決定在未來的幾年間到東南亞去闖蕩事業,當地的黑道生態跟此地完全不同,他必須全心全力去應付,無暇顧及兒子。

  所以——

  「乖乖在這裡,你想唸書就唸書,打發點時間,爸爸先出去搞事業,等穩定了,就回來接你。」

  「真的會回來接我?」穎夏問,有點害怕,小時候也聽過母親說過同樣的話,可是她出國之後,到現在,也沒回來過一次。

  「敢不相信爸爸,不怕再被打屁股?」穎洛生氣了,他承諾過的事就一定會辦到,不容置疑。

  我願意被打屁股,只要爸爸回來。這回穎夏的眼裡這麼說。

  覺得該拿出點行動替父親打氣,小兔子鼓起勇氣仰頭在他唇上一吻,輕輕的一吻,比雲淡、比風輕,熾熱卻比熔岩,滾燙到嘴裡。

  穎洛沒想到兒子居然主動了,這比買賣毒品被警察抄夾還更令他吃驚。

  「小夏寶貝……」

  「我等爸爸。」親了人,小白兔害羞,卻還是記得補上這麼一句。

  這樣可愛的兒子穎洛怎麼捨得不親吻疼愛?輕輕柔柔追回那個吻,追逐著調戲,接著加深舌吻程度,彷彿深情愛侶纏綿難捨。

  親著親著容易擦槍走火,穎洛的手由百褶裙底下鑽入,一下覆上兒子的男根,害穎夏又僵起來,可是知道即將要跟父親分離了,他怎樣都不躲,抖著身體任狎弄,就連密穴裡鑽入了手指,也沒抗拒。

  「唔……」呻吟既酸且甜,酸的是分別前的淒楚,甜的是目前的肌膚相親。

  穎洛更加強烈狎弄兒子,正要進入狀況,外頭盡責的阿豪敲門提醒。

  「大哥,時間到了,我要送少爺回去。」

  捨不得,穎洛抽出手,此時此刻適合的是吻別,所以,唇舌交融得更加纏烈。

  「少爺要趕在放學前回到學校,不能拖。」阿豪門敲的更急。

  不得已分開,眼神依然戀戀不捨。

  「小夏,答應爸爸一件事。」

  「嗯。」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別去碰人,也別給別人碰。」指著兒子的唇、下體的前處、後處,邪邪壞壞卻又親暱無比地說:「你全身上下、一根頭髮一片指甲,都是爸爸的。」

  太誇張了吧?穎夏有些不以為然,卻也不敢說不。

  穎洛沒聽到肯定的回答,捏住兒子下巴,逼問:「乖孩子,說是。」

  父親好不容易溫柔了一會,又故態復萌了呢。

  「是……」最終還是應了一聲,咬咬唇,穎夏也道:「那……你說過……只要我說,你都做……」

  「哦?」穎洛依稀記得,這是他欺負兒子時用過的台詞。

  「爸爸這裡……」怯怯碰觸父親褲檔:「我說……也不給別人了……是我的……」

  說完,小白兔從頭頂紅到腳底,全身熱到要冒煙,成了關公小紅兔。

  穎洛哈哈笑,兒子對自己有獨佔欲,讓他有成就感。

  「爸爸以後再也不抱別人,只有小夏寶貝。」

  「……好……」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大哥、大哥!」阿豪還在外頭敲門大叫,打擾裡頭的濃情蜜意。

  終於穎洛目送兒子上車離開,離別的憤怨,以及這幾日來受到的苦難,讓他更加惱恨那洩漏情報給警方的幕後敵人,想著要將之開膛剖肚,是的,總有一天——

  居宇樓拍拍他的肩。

  「他真是你兒子?不像、不像……」摩摩下巴,頗有深意地問:「倒像是你的小情人。」

  「是我兒子、就是我情人。」穎洛哼一聲:「兒子當然也可以是情人。」

  「你居然比我還……」居宇樓笑了:「捨得放他一個人在這裡?」

  「捨不得又如何?我會把這筆帳通通算在姓翁的人身上,絕對不會一槍就了結他,而是推他入地獄,一天一天,生不如死……」森森地說。

  「有信?我查過,當時路上真的發生車禍,他無法及時趕到碼頭是事實,只能說他好狗運,逃過一劫。」

  穎洛陰狠地說:「以前沒懷疑過他,所以沒特意去查。昨天我得到消息,他是極花組十年前派來輔佐大少爺的人,後來因為忌憚你的實力,所以假裝靠我們這裡,實則找機會做掉你……」

  「有證據?」

  「沒有,給消息的人同樣是極花組幹部,他不能出面。」

  「那麼,我也無法拿這些給父親當說詞。總之,庫科被抓了以後,供出我是與他交易的幕後者,連我都成為警方追捕的頭號要犯。為免連累天河幫,父親已經跟我斷絕關係,要我偷渡出境,等風聲淡去才回來。」

  「真狠哪。」穎洛說:「斷尾求生這一招,他使得絕。」

  「丟掉一個我,保住他的天河幫,也不用在極花組前面為難,直接把幫位給我哥哥接掌,皆大歡喜。」居宇樓戲謔地說,可表情卻一點也不戲謔。

  「所以把我們趕到東南亞去,弄幾個空頭公司幫他走私東西?幫主也太看得起我們了。」

  「穎洛,我看你躍躍欲試嘛,怎麼,想弄大事業?」

  「我們兩個攜手,要弄個比天河幫更大的組織也不是難事,你說是吧?時間會證明一切。」

  居宇樓笑,他個性想法與穎洛相似,沒錯,被趕出家門也未嘗不是好事,失去父親的庇蔭,相對來說就是少了縛手縛腳的規範,他可以完全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去闖出一片天。

  「兄弟,都靠你了。」居宇樓說,很認真的:「總有一天,我要回來拉哥哥下那個位子,讓他承認我比他強。」

  「你對大少爺的競爭意識還是那麼強,也不知道他是欠了你什麼。」穎洛說:「咱倆真得彼此提攜,早早成功回鄉,我真的放不下兒子。」

  「放心,你的兒子不會跑,而我哥哥……」冷冷笑:「跑不了。」

  第十章

  十七歲的穎夏在父親消聲匿跡之後不久,曾經被警方詢問過父親可能藏匿的地點,他一概搖頭不知。

  他雖是穎洛的兒子,兩人同居卻也不過幾個月,這說詞是可信的,警方後來暗中派人監視了他幾個月,見他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住,天天安靜上下學,生活開銷由個人的銀行帳戶來支付,沒有其它可疑之處,就不再約談了。

  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都還會有人來找他聊聊,弄些心裡喊話,要他如果連絡上父親,就立刻勸投案,警方會考慮減刑之類的巴拉巴啦。

  人都有私心,穎夏當然知道父親從事的都是不法勾當,可是,他不希望父親坐牢,死也不要。

  至於穎夏的銀行帳戶,那是穎洛從兒子離開鄉下上來時開立的,在穎洛發生事情之後,瑞士銀行那裡就陸續轉了幾筆金額過來,數目不大,免得引起洗錢的嫌疑,卻也剛好夠一個高中生無憂無慮的生活。

  顧嫂長期在穎洛家裡工作,也被警方關注了好久,不過她只負責幫傭,從她嘴裡也問不出什麼內部機密。她照顧穎夏到通過指考之後就離開了,替換的是穎夏原來的司機誠之。

  誠之的背景乾淨,身手利落人機伶,家事做菜都難不倒他,所以穎洛指定他幫著處理穎夏生活上的雜事,擔任上下學時的保鑣,要不他的仇家多,怕有人抓住兒子來逼自己出面,小心是必須的。

  為了避免側目,誠之保護穎夏不著痕跡,只在他上下學時遠遠跟著,跟個影衛似的,所以穎夏還算自在,知道父親都是為了他著想。

  穎夏通過指考後,曾經為了挑選那間大學就讀而小傷一下腦筋,後來選擇離原來居住地遙遠的一所大學,好避開偶爾騷擾的警察,並且接受誠之的建議,在學區處買了房子長住。

  挑房子也是有學問的,誠之找了有全天班警衛輪值、無法隨意出入的地方,連裡頭的住戶都特別調查過,才能保障兩人的生活不受打擾。

  新環境裡,穎夏上課、下課、社團活動、回家上網玩玩遊戲,大學生活單純而充實,交到了許多朋友,也開拓了視野,學到了好多從前永遠學不到的事情。

  卻依舊寂寞。

  明明過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夢想中的日子。

  為了安全的考慮,穎洛跟他完全沒有聯絡,一些要求也都透過誠之表達,讓他連偶爾想聽聽父親的聲音都不能。

  難怪寂寞,因為思念一個人到鏤心透骨。

  大二上學期,社團活動結束後,三年級的學長季春陪他走過校園。兩人是在社團認識的,季春很照顧他,當然,存了一點私心。

  季春在學校裡很有名,除了長相媲美演藝界的年輕偶像,也是花花公子一枚,男女通吃,但因為他長袖善舞八面玲瓏,處理男女關係時總能好聚好散,目前為止,還沒聽說有哪個分手的情人來找他鬧的。

  穎夏一年級時進社團他就注意到了,談吐柔和長相雅致,天生惹人疼愛,卻對人有戒心,他只能一步一步接近,先蠶食掉那警戒,等完全攻破心防、獲得信任之後再一舉鯨吞,至於能交往到多久,看他的耐性。

  已經走到校門口,季春看天色都有些暗,詢問:「穎夏,一起晚餐?」

  穎夏很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剛剛誠之發了簡訊給他,說社團活動後要早點回去,可能有重要事情跟他說。

  「學弟,好久沒跟你一起吃飯了。」季春假裝哀怨。

  穎夏臉紅,心裡是有些愧疚,學長從他入社團就特別照顧人,做什麼都拉著自己,因為有他,畏縮的穎夏才那麼快就融入學校生活,也不會跟其它同學的談話脫節。

  季春看著臉紅的穎夏,心砰砰跳,這樣的極品要不小心些,會被別人捷足先登搶走。據他所知,早有好幾個朋友對兔子一般的穎夏感興趣,是他放話要下手,才讓他們打退堂鼓,要不,穎夏早成了別人的囊中物。

  不著痕跡搭上學弟的肩,再一次詢問:「明天晚上社團的聚會,學弟一起來?

  穎夏還是臉紅搖頭,他不習慣與他人肌膚相親,雞皮疙瘩冒出來,斜了半邊肩膀脫開,退開幾步不好意思地說:「我、我有事……先走……」

  兔子遇上肉食動物會逃回窩裡躲藏是天經地義的,穎夏雖然不知道季春對己垂涎,本能卻感受到危險,所以想跑回家去。

  季春也不失望,愈會逃愈難抓的獵物才更能激發他狩獵的樂趣。

  他轉身往另一條路要走,陡然間頭皮發麻,似乎有人盯著他看,感覺相當不舒服,回頭找,校門前大馬路如往常般車水馬龍,學生三三兩兩走著,沒任何異狀。

  應該是錯覺,季春笑了笑,繼續走,路上搭著兩位認識的學妹就一起去學生餐廳吃飯。

  校門正對面,菩提樹下的停車格裡,淺色轎車已經停了半小時之久,裡頭坐著三個成年男子,後面那個男人隔著深色車窗看著校門口那一幕,墨鏡遮掩住他慍怒的眼神,遮不住他慍怒的眉。

  「誠之說的那個……季春?」墨鏡男子冷冷問:「查過了?」

  前頭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答:「普通學生罷了,長相倒是不錯,就男女關係亂了些。」

  墨鏡男人摸摸下巴短髭,那短髭強調了他本就具有的侵略感。

  「提早回來是對的。」他說。

  「是。」副駕駛座的男人暗自把季春的形體相貌特徵牢記,說不定哪天後座的男人會吩咐他把人給砍了。

  穎夏住的公寓離學校不遠,走個五分鐘也到了,跟門口警衛打過招呼後進入,過穿堂後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庭園,左右兩邊各是一長排三樓別墅建築。停車場建在地下室,人車分道,好維持居住品質。

  三層樓建築,他跟誠之兩個人住是太大了些,誠之卻暗示這是穎洛選的,所以穎夏也不說什麼,他知道父親決定了什麼之後是不可能改變的。

  他前腳進,誠之後腳到,立刻進廚房準備晚餐。穎夏洗完澡後,晚餐也就上桌,他跟誠之邊吃飯邊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要我早點兒回來……有事?」穎夏問。

  「沒什麼事。」

  「沒什麼事,又要我早點回來?」

  「少爺,你別跟季春太接近,很危險。」

  「學長不是警方的人。」穎夏說:「不會有危險。」

  「是季春有危險。」誠之答。

  「什麼?」穎夏以為聽錯了。

  誠之沒再多說什麼,轉了話題去。這一晚跟過去兩年一樣,沒什麼大變化,穎夏吃完飯就上二樓自己的房間裡讀書上網,累了就睡覺。

  半夜臥室門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轉著門把想侵入,正處於淺睡期的穎夏驚醒了來,剛開始以為是做夢,靜聽了一會,那聲音還繼續著,他心裡狐疑,小偷?

  怎麼可能?這裡保安嚴格,誠之警覺性也高,不可能讓小偷闖入。轉念又想,難道壞人傷害了誠之?他驚懼起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不過,他畢竟也十九歲了,不會傻傻坐以待斃,悄聲下床抓起椅子躲在門邊,要等對方破門而入的時候砸。

  喀一聲門開,外頭燈光打入,背光的侵入者剪影猙獰,穎夏心臟幾乎都提到喉嚨處了,抓著椅子的手也猛抖猛慢汗,一確認那人的身形不是誠之後,他閉起眼用力當頭一砸——

  鏗一聲,椅子被奪下打飛掉,侵入者揪著穎夏的領子,一雙眼在黑暗中憤怒凶橫。

  「壞孩子,說過別鎖門!」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霸道,滔天的驚愕讓穎夏都忘了抖。夢?不是夢?是夢、應該是夢、可是、如此真實……

  穎夏眨眨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

  「老子要進兒子房裡還被鎖,不像話!」怒氣沖沖放開了衣領,改而用力緊擁,擁得人痛。

  雖痛、卻實在,同樣的胸膛同樣的氣息,不、一定是夢,這樣的場景他夢過不下數十次了,雖然這次的夢更有真實感。

  「翅膀硬了、連人都不會叫?」

  「爸?」

  凶橫的眼神柔和了。

  「小夏寶貝,再喊一聲。」

  「……爸爸……」

  「再一聲。」

  「爸爸……」

  「乖,多喊幾聲,爸爸可想死你了。」

  「爸爸、爸爸、爸……」

  「少爺、少爺、起床!」誠之見穎夏還沒起床,早上第一堂課又開始了,忙敲門來叫。

  「等等、我、我馬上就出去。」

  穎夏慌張的回答,看看自己的褲子,面紅耳赤,昨晚夢見爸爸回來,跟他親密纏綿,結果夢遺了。

  雖說男人夢遺是正常的,不過穎夏每次都是因為夢到跟父親親熱才會發生這種事,真實無比的夢境總讓他羞窘,只能趁著洗自己內褲時,調整好自己心境。

  出浴室時已經調整好心境,看看時間差不多,隨手拿了剛烤好的吐司片跟背包就跑出去,早上那堂課要是遲到,教授會扣分的。

  誠之迅速關了咖啡爐電源後也跟出去,要親眼見到少爺走進教學大樓才會放心回來。

  上課、下課、跟同學討論教授出的課業,分配好同組作業的內容,中午回家吃午餐,小睡一會,下午三點去聽客座教授的演講,五點到社團晃時,又收到誠之的簡訊,說今天有事,晚一點才能來,要他在學校待晚一些。

  穎夏跟誠之住一起兩年了,總有感情在,知道誠之的工作就是保護他,要是出了差錯,誠之會更慘,肯定會被父親痛打一頓後斬小指再丟到荒山野嶺,下場淒慘無比,這不是他樂見的。

  所以,誠之的安排他都盡量配合,打電話去問:「大約幾點?」

  「七點。」誠之今天的聲音透露出些許興奮:「少爺,七點時我會開車到門口接你,銀色車身的奧迪。」

  「咦,換車了?」

  「呃……車壞了,我送去修,車廠先調其它車子給我用。」

  穎夏應了一聲,猜這就是誠之沒辦法趕在正常時間回來接他的原因。

  所以今天穎夏在社團待得比往常久,大部分同學都離開了,只剩下他跟季春兩個人在整理東西。

  「快七點了,很難得這個時候你還在。」季春打趣問,他其實也早想離開了,不過見穎夏反常的留下,他也就順勢待著。

  「嗯、我等人。」

  「交到女朋友了?」季春的危機感陡然漲升。

  「我、我沒有女朋友…」

  「沒有女朋友,那……」看看四周人不多,季春大膽問:「有沒有男朋友?」

  穎夏臉爆紅起來.「我、我、我……」

  有、而且是自己爸爸,這答案太驚悚,穎夏怎樣都不可能說出來。

  季春見穎夏支支吾吾,他太瞭解對方的個性,這樣臉紅一定有鬼,難道學弟趁著自己不注意之時,偷偷到外頭打野食?

  想到這裡氣從中來,這麼可愛的學弟要是被人搶走,不但可惜,自己也會顏面掃地,被一群豬朋狗友給取笑。

  不能再保持偏偏風度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與其它社團共享的辦公室裡還有些人,季春於是故意說:「學弟,陪我到後面儲藏室裡搬東西。」

  穎夏看看時間,七點了,讓誠之等一會兒應該沒關係,於是說好。

  社團辦公室後頭有一間倉儲室,供各社團收藏活動時用過的道具、或是一些大型對象,季春算準這時候裡頭不會有人,把穎夏給拐進去。

  穎夏先走到擺置自己社團物品的那一區,然後聽見季春把儲藏室門關上了。

  「學長,很悶熱,還是打開門……」

  季春沒開門,走到穎夏身邊,他個子比穎夏高出個十幾公分,俯視人時表情異常。像

  穎夏發覺季春跟平常看慣的不同,讓人毛骨悚然,忍不住倒退一步。

  他倒退,季春就跟進,穎夏倒退了幾步之後後背抵上儲藏櫃,退無可退,只好強自鎮定。

  「學長?」微笑仰頭,盡量控制嘴角的顫抖。「怎麼了?」

  季春也笑笑,搖頭,雙手分抵著櫃子,將穎夏給圍住:「學第,你應該知道我很喜歡你吧?」

  穎夏大吃一驚,在他眼裡季春待誰都很親切,雖然特別照顧自己,他卻一直以為季春把自己當好哥們。

  汗涔涔,穎夏腦筋轉得飛快,小心地說:「我也喜歡學長……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季春低聲笑:「是戀人間的喜歡,學第,你應該也能跟男人交往?」

  「我、這……」不善說謊的小兔子,怎樣都無法跟季春說出否定的答案。

  「我喜歡你好久了,相信你也不討厭我。我們先交往一陣子,如果兩人真的不適應,再談分手也無妨……」季春誘惑說服著他:「好不好?」

  在他眼裡,穎夏溫吞好吃,只要自己擺出最誠摯的態度,對方一定會答應交往。

  大出他意料的是,穎夏居然堅定的搖頭。

  「這、抱歉……學長,我……」露出一抹笑:「我是別人的……他說:我全身上下、就連一根頭髮一片指甲,都是他的……」

  季春皺眉,這是哪部言情小說的台詞?他騎虎難下,又看見穎夏甜蜜蜜臉紅紅的模樣,可愛到讓人捨不得放手,他絕不放棄。

  「我認識你到現在,那個誰誰誰出現過一次嗎?他根本是花花公子,把你給騙了。學弟,相信我,我會認認真真跟你交往,不讓你總是一個人……」

  「他只是暫時不能回來……」

  「愛情騙子用的都是同樣的理由。」季春不屑地說。

  穎夏不想辯解,因為知道父親的難處。他現在心裡想的是誠之應該在外頭等得焦急了,搞不好會來社團親自找,趕緊要推開季春,季春卻怎樣都不放。

  「學弟,試試看,別拒絕。」

  改而抓住穎夏肩頭,季春知道只要有了肌膚之親,再怎樣害羞都容易改變心意,他甚至猜測,穎夏可能只是害羞,實際上,根本沒有那個第三者。

  「不行、真的不……」

  穎夏用力去推開對方手,扭著身體想逃,季春抓到了空隙,低頭要往兔子那嫩嫩的唇上吻去,穎夏給避開,季春不屈不撓,整個人壓上去,兩手改而捧住那臉頰,硬逼穎夏抬頭。

  「我真的很喜歡你……」

  說完就要吻下去,穎夏眼見避無可避,用力閉緊眼睛扭頭,徒勞想拉開兩人臉與臉的距離,現在他後悔的想哭,早知道就遵守跟誠之約定的時間出去,也不至於遇上如此難堪。

  不夠強壯的他盼望自己有力量來阻止對方,就像父親那毫不拖泥帶水、以暴止暴的方式——

  好希望爸爸就在身邊……

  震天巨響從門邊傳來,門被打開、不、嚴格說來,應該是被踹開。

  「少爺!」誠之喊。

  季春嚇了一跳,趕忙放開穎夏。

  誠之正想衝過來,後頭有人喊:「等等,我來。」

  穎夏聽到那聲音,一下子怔忡了,有點兒熟悉又有點兒陌生,離上回聽了到現在,似乎有幾世紀之遙。

  轉頭看,兩個高大的身影越過誠之過來,前頭那個西裝西褲,一如高層經理人士,卻在摘下墨鏡時,露出嚴厲險惡的眼睛,下頦短髭讓他的相貌更加凶險嚇人,如野狼的鋒芒逼人;後頭那人雖然不若前頭的凌厲,卻也雄壯威武,江湖氣味濃厚。

  「爸?!」穎夏喊出來。

  穎洛橫瞪兒子一眼,把兒子嚇到又退後,咚一聲,重新撞上儲藏櫃。

  穎洛墨鏡往後一甩,被阿豪順手接了,他直朝季春走去,拳頭悄然握緊。

  季春沒想到穎夏的爸爸會來,急得冷汗直冒,期期艾艾要解釋:「伯伯伯伯父、這這這、誤會……」

  穎洛拳頭舉起,一張臉瞬間變形為惡鬼——

  「不要!」穎夏叫,忍著背後疼痛衝向父親,抓住那如石堅硬的拳頭。

  他見過這樣可怕的鬼,兩年前,學校的保健室裡,知道要是不阻止的話,季春會有多慘痛的下場,而季春平常對他真的很好,因此而被斷手斷腳,不忍心。

  穎洛停步,卻勃然大怒:「有人欺負你,你讓我饒過他?」

  「爸爸,學長只是一時、一時……」惶然之下,穎夏也找不到適當的詞句替季春脫罪,急的是又要哭出來了。

  穎洛好久沒親近兒於,一見面卻是這種情況這種模樣,拳頭握得格格響,恨不得把這裡全都拆了燒了洩恨,可是兒子淚汪汪的樣子又觸動他的感情,讓他只能氣得牙癢癢。

  穎夏很怕父親這樣子,卻還是努力抓住青筋奮起的拳頭,用盡吃奶的力氣要阻止盛怒的他動手。

  「爸爸、別……」

  終於,拳頭鬆了下來,惡鬼的表情漸趨緩和。

  「我不揍他。」穎洛說:「卻必須懲罰你,因為你沒保護好自己,給人可趁之機。」

  「嗄、我?」

  穎夏怎麼想也想不透,他是被害者,為什麼到最後被處罰的會是自己?

  穎洛攬住兒子硬拖往外頭去,經過忠心下屬身邊時頓了一下。

  「阿豪,昨天你說過,這小子長相不壞。」下巴往季春方向揚了一揚:「賞給你。」

  阿豪一愣:「大哥,我隨口說說而已。」

  穎洛哼一聲,拖著兒子大步出去,誠之幸災樂禍聳聳肩,跟著追,留下阿豪跟季春在儲藏室裡。

  穎夏被父親拽著出社辦,受到好多人矚目,害他很不好意思,怯怯說:「爸,別生氣……先放開我……」

  穎洛再怎麼囂張,走在大學校園裡還是會收斂些態度,放開兒子後,讓他緊緊跟在身邊,校門口一輛銀色奧迪未熄火等著,司機辰奕被穎洛叫下來跟誠之先離開,他要帶兒子兜兜風。

  兜風?穎夏真的猜不出父親的想法,不過,能重新再一起了,很好。

  如同蔦與女蘿盤繞松柏,永遠連綿依附扶持不分開,真的很好。

  ——正文完——

  番外一:爸爸的懲罰

  久別重逢的父子倆,在無其它人打攪介入的場合裡,答案會是什麼?

  不知道。

  穎夏人到現在都還因為父親的乍然出現,讓他太過震驚,而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只曉得自己被推上了車之後,難得由父親開車,離開市區往郊外而去。

  父親一臉冷酷,專心看著前方開車,穎夏從側邊偷瞄,父親外表沒什麼大變化,臉頰瘦臞了些,過去兩年裡相當忙碌吧?可是,還是那樣的父親,強制、強勢、強力。

  並且再一次將他從以力凌人的事件裡解救出來,穎夏心裡一樂,忍不住嘴角微彎笑起來。

  「笑什麼?」陡然被質問。

  「沒、沒什麼。」

  穎洛繼續開車,穎夏這時才注意到,車正往郊區微幅隆起的丘陵地帶去,順著平坦的柏油路往上開,路上交會的車子很多,可見這裡並不偏僻,入夜的山區,山腰上燈火一簇一簇閃爍。

  穎夏記得大一迎新時有來這裡參加過活動,季春說山上很多土雞城餐廳,假日來這裡用餐遊憩的遊客很多,可是一過半夜,就是車震族最愛的地點了。

  看著車愈爬愈高,路上人愈來愈少,車燈照著彎曲黑暗的山路,時不時跑出來一隻小小的什麼動物,穎夏心裡愈見疑問。

  「爸……這裡很、偏僻……」

  言下之意,還是回去吧。

  穎洛轉彎繞上小山路,爬坡一小段距離後到了較為空曠的山坡邊,熄燈,卻未熄火。

  隱密的小坡上有兩株大樹,雜草叢生,前頭臨谷、後面是僅容一車能過的小山路,往谷下看,聚落的燈火大片如海漫淹,若是不考慮目前詭異的情況,這裡是絕佳賞夜景之處。

  風清月明,月光打入車裡,沒有燈也明亮。

  穎夏放下心,原來父親帶他來觀景罷了,正要下車,被穎洛拉回來。

  「爸?嗚——」被拉入熱熱的懷裡,燙灼的唇壓下。

  久違的、想念的吻燃燒,曖昧的呻吟被父親強佔,卻在兩唇輾轉交接時,洩漏出一絲絲軟膩的低嗚,久別重逢的父子倆落陷於激情的蜜吻之中。

  太過強烈的接觸,穎洛連呼吸的餘裕都無暇給予,只顧著唇舌交融,把兒子的嘴啃得既腫且紅,兩舌翻攪掀起的淫澇之聲充盈。

  這樣柔軟溫潤的唇若是端上餐桌,會是最引入垂涎的上等佳餚,飢餓的人卻已經抑制不住,鬆開桎梏的文明外衣,張牙舞爪大快朵頤,直待鐵腥味鑽入舌頭的味蕾之上,才知道把兒子粉嫩的唇都給咬破了。

  「唔嗯……」痛。

  自找的,穎洛想,兩年過去,兒子還是沒學會保護自己,本就該懲罰。

  血的味道挑起他原始野生的本能,對,就是那種想將獵物整個生吞活剝的慾望,讓他咬得更加毫不節制,明明已經聽到小兔子那咽咽可憐的哭聲,卻還是不住口。

  撕扯,啃咬,品嚐每一滴血每一條肉,連骨髓筋絡都要吞噬的一乾二淨,才是他穎洛愛人的方式。

  有水滲入嘴裡,鹹鹹的味,是穎夏兩行淚流下,穎洛才終於放開他,停止了那樣急切焦炙的渴求。

  藉著窗外射入的月光,他看著兒子,大大烏溜的圓眼睛水霧濫澤,溢出眼角,激吻讓他臉頰紅彤,恰顯蜜桃似的玉潤。

  兒子有了改變,身高拉上了些,青澀的少年模樣蛻變,嬰兒肥的豐頰消減些許,少了稚氣多了秀俊,漂亮的正中父親心坎。

  正因為愈來愈漂亮,才惹起其它蜂蝶的覬覦,不過,只屬於他的骨血,只容許自己侵佔,其它人連聞香都沒有分。

  想及此,父親心裡又氣了,一把抓住兒子的發往頸後扯,惡狠狠。

  「知道你犯了什麼錯?」

  穎夏頭皮被扯得痛,脖子也因為往後仰而不舒服,這種情況下還要思考,真是難為他了,幸好想到了不久前父親指責的話語,他吞吞口水,困難地答。

  「我、我沒保護好自己……」

  「小夏寶貝……」穎洛問:「該怎麼懲罰不聽話的小孩?」

  「爸、別……」穎夏又要哭了,好不容易盼到人回來,沒想到又惹了父親生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穎洛朝思暮想就是要看到兒子紅眼睛慘兮兮的模樣,這反應正合他意,身體立時熱起來,褲檔裡頭躍躍蠢蠢,當下調了座椅,拉開褲頭,硬梆梆的性器彈出來,鋒銳猙大,急不可當。

  「爸爸這裡也很生氣,用你的嘴好好道歉。」指著底下。

  這、這什麼話啊?穎夏從來都禁不起這樣親暱淫穢的言語,又是害羞又是難為情,身體就要往後退,卻忘了,頭髮還被抓在爸爸手裡,動也動不得。

  「來。」

  「這裡、這裡是外頭……不好……」

  「就算是外頭,有哪隻鬼來看?」穎洛嗤一聲:「就算有人偷看,你又怕什麼?」

  「真的不好……」穎夏沒他爸那樣的厚臉皮,在這樣開闊的野外搞些亂七八糟的事,他怎樣想都不自在。

  穎洛的性器漲得好痛,偏偏兒子這樣死腦筋,看著那嫣紅腫脹的小嘴,實在受不了,來硬的,直按壓下兒子的頭,到自己挺立的地方去,粗圓的柱物頂上那嘴。

  「爸爸的棒子這兩年可沒偷吃,你好好安慰它。」

  穎洛說的是真話,在外頭總有交際應酬的時候,不過都答應了兒子,說那裡只給他,所以就算有多美的小姐投懷送抱,他可是轉身就走,回自己居處用手解決了。

  穎夏心一動,抬頭用眼問:爸爸真的?

  「敢懷疑你老子,屁股想挨打?」

  穎夏心裡說不甜蜜就是騙人的,於是安慰自己,在車裡只是口交的話,外頭就算有人也看下到。

  心理建設完成,他輕輕抓了穎洛的東西,比記憶中還硬還粗大,自己手也有些發抖。紅色小舌往鈴口舔了去,柔柔的舔,強烈的費洛蒙味道讓他意志都昏沉,忍不住用唇去磨擦著那肉棒,舌頭間或伸出觸碰,像只調皮的小蛇。

  穎洛舒服死了,柱體外側被上下舔吮,說不出的痛快,兒子偶爾還會往上偷看一眼,那紅紅眼睛斜挑時惑媚無比,讓他的心都要爆炸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就算車裡有冷氣,他還是被高張的慾望悶燒得猛冒汗,要不是意志力超強,他早已經噴發。

  「小夏寶貝,讓爸爸射在你嘴裡。」咬著牙忍耐著說。

  可以不要嗎?穎夏眉頭變成倒八字。

  穎洛會順著兒子心意就不是穎洛,按捺兒子頭顱,腰下配合著一挺一抽,逼兒子吞吐那獰怖的肉棒,久違的濕暖口腔,跟兒子某處的秘洞一樣迷人,總在害怕緊張時自發性絞吸,讓他樂不思蜀。

  「用力吸……寶貝……爸爸都給你……」

  穎夏閉著眼努力含入,堅硬的東西頂著他喉嚨疼,好幾次都想吐,卻都忍了下來,突然間肉棒又粗漲了一圈,爸爸動作加劇了,猛烈從底下頂上來,抽搐了幾下後,黏稠熱液從柱物頂端噴出,全數入了他口腔。

  「小夏的嘴……值得……」太爽了,兒子這嘴讓他過去兩年來的禁慾變得不算什麼。

  穎夏嘴裡都是父親的東西,先吐出還半硬的柱體,一點一點讓精液滑入喉道,不小心讓幾滴流了出來,他舔舔唇,把白濁舐盡,這小動作看在穎洛眼裡無比淫猥,覺得身體又焦躁起來,卻又注意到兒子下身有些抖。

  「小夏也興奮了?」

  穎夏臊紅,不敢看父親,密室裡口交的情境讓他也衝動,開始硬硬的難受。

  「處罰還沒結束哦,寶貝。」穎洛壞心又說:「自慰給爸爸看。」

  「不要。」答得快。

  「要。」穎洛傾身過去,壓下穎夏的椅背,空間寬敞之後說:「把褲子脫下。」

  穎夏退縮到車門,咬著唇搖頭,他膽子真的沒大到在野外脫光下身。

  「脫。要不……」惡鬼表情露出:「爸爸會撕爛你褲子,讓你光屁股跟我回家去。」

  嗚嗚嗚,爸爸怎麼還是那麼壞?穎夏沒辦法,心不甘情不願,先脫了鞋子,再抬起屁股把長褲跟內褲都褪掉,被穎洛一把搶了去往後座扔。

  穎夏把手放在自己翹起的嫩根上,說有多害羞就有多害羞,

  「讓爸爸看小夏寶貝怎麼自慰。」惡鬼柔和了:「射了,爸爸就把褲子還給你。」

  「嗯……」

  知道父親的命令是反駁不了的,也只能認命的點頭,他合攏著腳,雙手抓住己物慢慢揉搓,弄幾下,偷偷瞄,父親還正看著呢,害他不敢敷衍,繼續窘迫的撫弄自己。

  穎洛因為已經先發過一次,得以悠閒看人,縮在車門邊躲避自己目光的兒子真的好玩,像一隻被逼到絕境而顫抖的小兔子。

  好想狠狠玩弄他、蹂躪他、聽他哭泣尖叫,用甜膩的聲音求饒,欣賞他軟軟無助躺自己懷裡時,整身心都任著被佔據的模樣。

  太可愛、真的太可愛——

  「唔嗯……」細細的呻吟洩出了。

  「小夏寶貝,繼續。」

  穎夏眼睛閉著,身體微微興奮,也不知是因為父親注視著自己,又或是被車內濃烈的男性體味給刺激著,他嘴微張,灼熱的吐息聲如同夏夜黏膩的海風,規律的,一聲一聲吹上岸。

  穎洛心又開始砰砰跳,回到少年時期偷偷看A片時的振奮感。

  手上下的動作加大加快了,情不自禁的嗚咽聲如同夜半時,缺乏伴侶的寂寞野貓,在那裡一聲聲哭喊。

  「啊嗯……嗯……唔……」蠱媚吟哦,搔癢著人的聽覺。

  「很好、很好……」穎洛低聲說,自己的呼吸也粗濁起來。

  「嗚……爸爸……」半睜眼,色氣的雙眼紅嫣。

  穎洛血脈賁張,垂軟的分身又有復甦趨勢,這兒子其實是老天派來克他的。

  強硬的分開兒子的腿,讓他一腳抬起,半屈在椅背上,露出底下那粉嫩的肉穴,顫顫抖動的入口如同風中的花朵,大張鮮艷色彩,好引誘亟欲採集花蜜的蟲蝶接近。

  「爸……」穎夏覺得目前的姿勢可恥得很,卻也隱隱知道父親想幹什麼,既期待又害怕。

  穎洛從上衣口袋掏出潤滑液,他在前去找穎夏時就已經帶在身上了,意圖顯而易見。拆封,往自己手指擠出膠狀液體後,由手指頭帶入熟悉的花心內攪動。

  「告訴爸爸,小夏寶貝的這裡……」手指在緊窒洞穴裡翻騰,他問:「有多想爸爸?」

  「沒、沒有……」穎夏不好意思說。

  「說謊的壞孩子。」用力刺入:「好緊,明明很想爸爸……」

  「爸爸,不要……」很久沒讓異物進入那裡頭,即使塗了潤滑液,穎洛的手指還是搔得穎夏痛。

  「咬那麼緊……好淫蕩啊,剛剛不是已經吃了爸爸一次?」

  穎夏接不下話去,整個身體都像只入了熱水的蝦子,微微蜷曲而羞窘。

  「繼續自慰,別停。」穎洛就是愛欺負兒子。

  擠了更多潤滑液在兒子底下,順著囊袋滑溜入皺穴周圍,熱感的液體在手指頭抽進之間送入穴裡,手指暢通無阻在裡頭橫衝直撞,一想起此處曾讓他如何的銷魂,就忍不住更想要早點兒貫穿進去,狠狠塞填,不留一絲空隙。

  穎夏裡頭因為灼感而放鬆,卻被撩勾起更細密的感應,讓敏感的身體更加敏感,他開始哭起來,被父親弄得慾火中燒,手都沒力氣再繼續自衛,偏偏只差一步就能登上頂峰……

  「爸爸……幫我……」

  「我正在幫。」

  手指又多送進一根,貫穿的力道因而更加猛烈,每一突進都讓兒子尖叫,每一抽出,裡頭又有股吸力牢牢抓著,不讓他鬆脫,穎洛愛不釋手,怎樣都停不下來。

  「啊啊……爸爸、不是……」哭慘了。

  「不說清楚,爸爸怎麼幫小夏?」

  「那個、進來……」轉而抓住父親的手,繼續哭求:「爸爸,進來……」

  「已經進去了。」說著,勾曲裡頭的手指,造成更強烈的快感。

  「啊!」連呼吸都亂了,他無法的抑制哭喊:「爸,求你……」

  「你說啊,你說,爸爸都做。」

  「進來……爸爸進來……」

  「說清楚,要爸爸什麼東西進來?不說清楚,爸爸幫不了你。」

  「爸爸的……那個……」穎夏怎樣都說不出那些奇怪的字眼,急得只能用手輕指父親某處。

  穎洛壞壞笑了。

  「小夏都要二十歲了,連話都說不清楚,要爸爸教嗎?你說,你到底是要爸爸的手指還是大肉棒?」

  「就是……那個……」穎夏不好意思說出那些淫穢的字眼。

  「到底哪個?爸爸聽不懂。」

  「大……大……」嘴巴啊啊幾聲,吐出了兩次大字,卻怎樣都說不完整。

  穎洛第三根手指進入,直往敏銳的前列腺方向按壓,這讓兒子的嫩柱更加硬挺,鈴口處整個被淫液給淹濕,幾乎直逼極樂的頂端,瀕臨爆發邊緣。

  「爸……真的……我……」沒辦法,也只能不顧羞恥了:「大、肉棒……爸爸的……」

  「嗯。要爸爸的大肉棒做什麼?」穎洛還沒玩完。

  穎夏要暈了,都已經說出那個字眼,父親還想怎樣?真的沒法可想,他往前抱住父親脖子,泣求:「快點……」

  鼻音沙啞甜美,直搔穎洛心底,他也捨不得再折磨兒子,抽出手指,轉而捧住那秀雅的臉頰,甜甜美美的臉頰。

  「只要小夏說一句:求爸爸用大肉棒幹我。」親一下。「爸爸就給。」

  穎夏還在猶豫,父親的要求愈來愈高難度了呀。

  「快說!」穎洛自己也因為再次興奮,緊迫逼起兒子來。

  穎夏別無他法可想,以低音細求:「求爸爸……爸爸的大肉棒……干……我……」

  穎洛終於哈哈大笑,指著自己底下說:「小夏寶貝,自己坐上來。」

  不久前才剛吐洪過的分身,如今又成巨龍昂首之勢,只能說穎洛真的憋太久了。

  穎夏移到父親上頭,被充分擴張過的穴口很容易就納入了巨物,潤滑液、肉與肉、交相沖觸帶起噗嗤噗嗤的淫水聲,孩子又是一聲叫。

  「好硬……」

  一句好硬讓父親得意起來。

  汽車裡空間畢竟有限,穎夏不太好動做,穎洛抓住兒子臀部兩瓣肉,幫著他上下嚥噬巨根,絲絨般的肉壁緊覆,劇烈快感一下竄升,簡直就要窒息在兒子身體裡。

  「小夏寶貝……快一點……乖……」

  穎夏的玉莖被夾在自己跟父親的肚腹之間來回摩擦,同樣舒服的要瘋掉了,抱緊父親脖子啼哭吶喊。

  「……不行了……嗚嗚……不行……那裡、啊……好……」

  「這裡舒服對吧?爸爸操死你……操死你這壞孩子……」

  「嗯嗯……爸爸……我快死了……」極度快意,連穎夏也脫口而出誇張的言語。

  「壞孩子好淫亂……上面吸飽了,下面也不放過爸爸的……」

  車裡搖晃劇烈,車身也震盪不已,好一陣子之後,就聽裡頭孩子一聲尖叫,噴灑出自己的精華來,衣服下擺一片狼藉,很快虛脫在父親懷裡,穎洛被兒子的嬌態感染,快感洶湧而來,用力幾個撞擊後,同樣噴入兒子的深處。

  兩人淋漓相擁,父親溫柔撫摸兒子的背,像順著兔子的柔軟毛髮。

  「不可以睡哦,爸爸還要干你一整夜……」穎洛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穎夏。

  「好累……我好累……」哭喊叫鬧耗掉了穎夏大部分的力氣,現在只想睡個覺,在父親的胸膛上。

  「先別急著睡……」

  和緩的呼吸聲傳出,穎夏撐不住,真睡著了,穎洛一愣,卻也沒生氣,只是繼續抱著人。

  「好孩子,爸爸想你兩年了……」

  等穎夏再次恢復意識時,褲子都穿上了,人正從車裡被爸爸抱出來,再細看,這裡是住家底下的停車場,他窩在父親懷裡上了樓,直入一樓客廳。

  「大哥。」守門的誠之跟辰奕迎接。

  穎洛把人抱到臥室去躺著,正要離開時,被穎夏抓住衣角,圓潤的眼睛往上瞧。

  「爸爸……還會離開嗎?」

  「我換了新身份,可以大方待在這裡。」穎洛故意問:「捨不得爸爸離開?」

  「嗯。」

  真的捨不得爸爸離開,眼裡如是說。

  穎洛俯身下去,一個纏纏綿綿的晚安吻。

  番外二:爸爸的陪讀

  穎洛自從偷渡潛逃改名換姓後,將事業重心建立在東南亞,最近卻又將觸角伸回本地,連結天河幫的本來勢力,開一些合法掩護非法的空殼公司,常常空中飛人兩地跑,為了鞏固事業而努力。

  頻繁來回兩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心愛的兒子穎夏留在本地念大學,為了不引起警方的注意,穎洛打算等穎夏念完大學畢業後,再出國陪著自己,在此之前,只能忍耐三不五時的相別。

  這一天,穎洛下機後,興沖沖要趕回兒子公寓去,正要交代司機奕辰開快些,阿豪已經主動催促。

  「奕辰,拿出你賽車的本領,能飆多快就多快,別管那些鬼速限。」

  奕辰本就是賽車手出身,駕駛盤一握上,那就是如虎添翼,所以油門一踩,高速公路立時成為他的賽車場,連公路警察都不放在眼裡。

  「等不及見你小老婆?」穎洛問前頭客座的阿豪。

  「大哥你不知道,我前幾天打電話給小春,他居然要我別回去找他、放了他、嘖,一定是氣我太久沒回去,才故意說反話。我今晚哄哄他,真是,小老婆果然不好養……」

  「你可以不要養。」穎洛冷笑。

  「唉,捨不得,大哥你不知道,小春騷起來啊,一百個酒店小姐也比不上,我怎麼可能不養?」

  阿豪一想起他家小春在床上發浪的模樣,整個心猿意馬,恨不得現在就把小老婆給摟在身邊抱抱親親一番。

  穎洛還為從前季春想誘拐穎夏的事情生氣,哼道:「季春油頭粉面沒定性,哪天說不定出賣你。還是早點甩了他,或者賣到酒店去也好,免得我看著礙眼。」

  阿豪臉色大變:「大哥,看在我面子上,別計較小春對小夏少爺做過的事,我會盯緊他,不讓他再亂來。」

  穎洛呵呵低笑了,手下阿豪在道上可也是以心狠手辣出了名,既然說了會盯緊人,季春這輩子只怕翻不了身,也算是得到了教訓。

  心思一轉,想起了自家兒子小夏。已經二十歲的人了,還如兩年前初見時一般純淨,親熱時永遠都羞澀稚嫩,這才是人間極品,季春那小子哪比得上?

  「我家小夏才是最好的。」添了這麼一句話。

  阿豪心裡想:俗話說癩痢頭都還是自己的兒子好,就算穎夏不是癩痢頭,也比不上他的小老婆小春,不過,這話可不能說出去給大哥聽到,大哥會砍了他。

  兩人這邊明著暗著誇著自己的情人最好,駕駛位上,奕辰才沒有他們那種無聊心思,衝啊,風馳電掣,車子才是他永遠的情人。

  三人回到公寓時,已經晚上七、八點了,穎夏不若以往欣喜,卻還是出來迎接久違半個月的父親。

  「爸爸。」他生性羞怯,不會在阿豪、奕辰面前逾距,只淺淺對穎洛招呼。

  他老子沒那麼多顧慮,抓了人先親一大口,感覺到兒子扭扭捏捏面色爆紅,說有多赧然就有多赧然,讓他開心快意,他就喜歡看兒子這模樣。

  「小夏有想爸爸吧?」故意曖昧問:「很寂寞?」

  穎夏看看四周,阿豪、奕辰、還有管家兼保鏢的誠之都往這邊看,這、這、這、爸爸怎麼老愛在別人面前問奇怪又令人害羞的問題?

  見兒子遲遲不開口,穎洛再問,語句裡多了些嚴厲。

  「小夏不想爸爸?」

  穎夏一嚇,趕緊仰頭答:「我、我很想爸爸……」

  「有多想?」穎洛沒那麼簡單放過兒子,故意大聲又問。

  穎夏聽到奕辰都噗嗤笑出來了,更窘,恨不得身邊立刻出現哆啦A夢的任意門,好鑽往喜馬拉雅山上去。

  穎洛一瞪奕辰,笑什麼笑?他兒子只有他能欺負,別人可不准取笑,把奕辰嚇得三魂七魄差點兒飛走,托詞要去幫大夥兒買酒買消夜,一溜煙跑出去。

  穎洛回頭,繼續逼迫兒子:「說,到底有多想爸爸?」

  一定要在大家面前說這些嗎?穎夏怨懟了,可是見父親眼神凶狠,一副自己不說就絕對不會善了的模樣,他只好鼓了勇氣,支支吾吾。

  「那、那、那個、很想、想著爸爸……所以、睡、睡不好……」

  薄生生的臉蛋染了紅霞,畏怯怯的眼珠水漫波光,離別了半個月的兒子,天真可愛別有風姿,讓他如何不疼不憐?

  伸了手去摸摸穎夏的臉:「乖兒子……」

  穎夏好害羞喔,任爸爸熱熱的手背有一下沒一下在頰上撫弄,自己卻也僵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穎洛心底的溫柔浮起,世界上只有這兒子能讓他的狠劣情緒在瞬間消融,惡鬼終被一隻兔子給馴服。

  「爸爸也……」

  正要說出讓兒子聽到會無地自容的忒惡語言,猛不妨穎夏手一推,體型強壯的他居然給推得退了三步。

  這一推大出穎洛意料,既惱且怒:「小夏!」

  兒子居然敢推開老子?

  「啊、爸爸、對不起……」穎夏慌慌張張:「我、我回房間去,今晚、今晚、真的沒空陪爸爸……」

  小兔子逃命似跑回樓上房間裡,砰一聲關上門,顯見他有多急躁,跟平日的柔懦大相逕庭。

  「山魑堂的惡鬼」重新出世,穎洛鐵青一張臉,喝問平日照顧穎夏起居的誠之:「小夏哪裡不對勁了?」

  誠之也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恍然大悟,委婉解釋。

  「對了,少爺這幾天期中考試,說了明天有一科特別難,他打算今晚熬夜唸書,所以才要大哥別吵他。」

  「考試會比他老子我重要?」

  惡鬼吃醋了,大大吃醋,他過去半個月想兒子可凶了,一直考慮要穎夏休學,直接到東南亞去陪他,因為聚少離多的日子他再也過不慣。

  阿豪大著膽子勸:「呃、大哥先別氣,洗澡吃飯喝酒,過去幾天跟泰國人交涉的很累了,今晚就充分休息,等明天少爺考完試,父子倆再好好聚聚。」

  阿豪其實是想:把大哥灌醉了,自己就也沒事,可以摸黑去偷襲小老婆季春。

  穎洛重重哼一聲,卻沒再說什麼,他風塵僕僕本就倦累,依言去洗了澡,而奕辰剛好提了酒菜回來,四個男人就這樣圍桌吃喝起來。

  穎夏平常是安靜用功的好學生,可是明天考的這一科是出了名的難,教授更在學期一開始就放話,學期末一定會當掉三分之一以上的學生,由不得穎夏不戰戰兢兢,就怕一個不小心,成了那三分之一的族群。

  夜半十二點,教授指定的參考書籍已經複習到一半,最愛纏人的爸爸都還沒來吵,看來今晚他放過了自己。

  改了心,這表示今晚他有充分的時間唸書:有些個難過失望,他也好想窩在爸爸溫暖熟悉的懷抱裡,享受被寵溺的幸福。

  不不不、不可以分心,爸爸這次會在家裡待上好幾天,考試卻迫在眉睫,衡量一下,還是先以考試為重,頂多、頂多、明天晚上全心全意跟爸爸賠罪,爸爸想對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臉紅耳熱,心砰砰跳個不停,跟爸爸度過的情熱之夜突然間在腦海裡迴旋,讓他人都混亂了,書本裡每個字全成了陌生的圖畫,再也映不入眼簾。

  搖頭搖頭、用力搖頭、不可以再分心下去!

  把爸爸無情趕出腦海。

  好不容易等到書本裡的字又都能辨認,房門卻突然被推開,穎洛進來關上門,手裡有一杯溫熱過的牛奶。

  「小夏寶貝,爸爸來陪你唸書。」穎洛說,滿滿的壞心眼。

  穎夏腳底冒起一股寒意,這個爸爸怎麼看怎麼想,都不是會陪讀的那種人,忐忑接過牛奶,道謝後喝了,然後小心翼翼地說話。

  「不用、不用爸爸陪……」

  「你拒絕爸爸關心?」沉下臉。

  「沒有……」穎夏咬咬唇,可憐兮兮說:「不是的、爸爸、我……」

  說了好幾個我,卻怎樣也不敢說出真正的原因,爸爸過來決不是陪讀那麼簡單,一定會小動作不斷,讓自己隨著他起舞。

  「別管爸爸,你唸書。」穎洛好整以暇地說。他喝了好幾杯酒,心情飄飄然,往書桌旁的床上一躺,雙臂交疊在頭後,安靜看著兒子。

  穎夏惶恐不安,好一會兒見穎洛沒吵人,爸爸真的轉了性?那、好、就信任他一次。

  看完了這一段,翻頁到下一章。

  「啊!」叫出來。

  穎洛的手摸到自己大腿上,手指遊戲似在他檔間揉按。

  「爸爸、別……」

  「別管我,小夏唸書就好。」穎洛邪邪笑著說。

  「可是……」穎夏看著身下執拗的手,這樣來那樣去,他怎麼可能專心?

  想想明天的考試,一咬牙,強逼著自己專心。不到十秒鐘,穎洛的手又有動作了,撫彈按捺,力道一下重過一下,經驗老道的他手法高明,讓穎夏不由自主就興奮起來。

  「不要……爸爸……」哀求,想拉開父親的手。

  「壞孩子,為了考試,連爸爸也不要了?」手怎樣也不離開,語氣也嚴厲了。

  「不是、不是這樣……」

  穎夏都要哭出來了,爸爸怎麼老愛強人所難?

  「口是心非,說要唸書,這裡卻不安分。」隔著布料重壓穎夏的硬鼓處:「小夏沒認真唸書,爸爸要處罰。」

  不會又要打自己屁股吧?爸爸的手勁有多重他可是親身經歷過,穎夏臉色一變,起身就要逃,被穎洛給抓回來。

  「身教重於言教,是不是這麼說的?」邊說邊扯下穎夏的褲子,露出嫩嫩的、白白的小屁股。

  穎夏這下真的哭出來,眼一閉,等著劇痛臨上屁股。

  穎洛就喜歡看兒子這樣,兒子表情愈是泫然欲泣愈是能讓當老子的色慾熏心,坐上椅子後,將自己早就一柱擎天的巨柱給掏出來,那東西昂然怒張,顯示半個月未吃肉的憤恨。

  抱著兒子身體,讓討他喜愛的花穴對準自己柱頂,特意摩蹭幾下,濕潤那銷魂的入口處。

  穎夏感覺不對了,滿臉通紅,睜眼回頭:「爸……」

  「爸爸要懲罰不用功唸書的小夏……」嘴角勾笑:「就用小夏最喜歡的方式。」

  哧一聲,肉鑽著肉裡了,鐵棒直搗核心。

  穎夏打了個強顫,被侵入之後,直率的喜悅之音溢出:「嗯啊……」

  「小夏喜歡?」

  喜歡,可現在不是時候,穎夏的理智與肉體的歡愉交戰,卻還偷眼看桌上的書頁,亡羊補牢想多背上幾條重點,所有的文字卻又在這時飛快掠過,一個都捉不到腦袋裡。

  怎樣都敵不過身後的父親,因為那是只奸險大野狼。

  穎洛想著要抱自家的寶貝想很久了,緊擁軟軟溫溫的身體,凶狠惡物在密穴裡蹦嗒膊跳,與兒子相連相接,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空隙。

  「唸書啊,爸爸陪你……」親暱噓息渙然在兒子頸後。

  穎夏又是打了個顫,他身體早被父親調教的敏感,體內吃著那熾燙的性器,腰部都酥麻了,忍不住就是扭啊扭,軟軟喘氣。

  「啊……啊啊……爸……不……我不……」

  媚音蕩得情色,穎洛聽著舒爽,底下用力一頂,撞擊兒子的最深處。

  「不可以分心,要不、爸爸還繼續懲罰。」

  穎夏被頂得魂都飛了,什麼考試啊書啊全都丟到腦後去,手撐在書桌上,情不自禁搖動屁股,一上一下吞吐父親雄偉的肉柱,呻吟不住。

  「爸……再……唔……唔嗯……」還要、還想要。

  穎洛自己也酸麻了,兒子果然是能讓他一下子就興奮快樂的好物,扣著穎夏的腰,讓他承受狂風暴雨般的撞擊,把他的命給撞入兒子身體裡,連魂魄都同時破碎,然後交融到一起。

  兒子啊,就是他的命。

  穎夏被強烈的性愛給催逼到發狂,好像隨時都會被燒融,身體的快感更是一陣一陣攀高,被父親的灼燙肉棒給推到絢爛無比的星雲裡,爆發,然後墜落。

  依然墜落到父親懷裡。

  「啊……爸爸……」喘氣,剛才的高潮讓穎夏射了,軟癱。

  「壞孩子為什麼不讀書了?還要爸爸拿棒子好好教訓是不是?」從後頭咬著穎夏紅紅的耳垂,曖昧熱情:「爸爸要教訓你一整夜……」

  所以小小的兔子認命,被父親黑洞般的慾望給吞吸,承接那名為懲罰、其實是無止無盡的疼愛與承寵的行為,汗流浹背了也不停。

  戰場由書桌移上了床,床腳搖晃一整夜,穎夏房間正下方的房間裡,誠之苦著臉,無奈看著天花板上跟著搖晃一整夜的吊燈,不成眠。

  早知道就跟阿豪一起出門閒晃了。阿豪理所當然去找小老婆,自己可以往夜店混,好過在這裡撓頭搔耳,不停腦補樓上魚水交歡的情狀。

  一個星期後,穎夏上網看該科成績公佈,全班分數都低,二分之一以上不及格,唯有他九十分以上,大惑不解。記得他考的並不理想,寫答案時還差點昏睡過去,被父親鬧了一整夜的緣故,不該有如此高的分數。

  樓下,穎洛問阿豪他交代的事情辦得如何。

  「我去教授家拜訪,把槍拿出來晃了晃,他就跟我一見如故,還說少爺的成績沒問題,包在他身上。」阿豪報告。

  「算他上道,以後就讓他在學校裡罩著我家小夏,小夏要跌個一跤,都把帳算他頭上。」穎洛心不在焉地說,想著下次兒子再也不會以讀書的理由,把自己給推開。

  學校裡,可憐的教授猛打噴嚏啊,他哪會知道選修己課的同學裡有黑道大哥的兒子?就算想表現讀書人的高風亮節,不屈服於惡勢力,可流氓都親自到家拜訪了,把他家三代給盯上,他也不得不屈服。

  如此這般,小兔子在大野狼的庇蔭之下,以後還是會繼續快樂的茁壯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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