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夜甯辰
受:夜靜寒(南星月)
第 1 章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為什麼會搞成現在的樣子?"

"為什麼......?"

南星月身著白色晚禮服站在海邊的懸崖上,及腰的長髮隨著海風肆意的拂動著。長長的群擺隨著猛烈的海風似要把她帶入幽深的海中。 "為什麼?"當她發出這三個字時,聲音像是來自遠古破碎的鐘聲,令人心碎。

她仰起頭,看著天空迅速翻滾聚集的烏雲,再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腳下洶湧翻騰的海水。嘴角勾起釋然的笑,一種解脫的笑。

好象水中月般隨時會消失一樣。

無奈,也許這就是命吧!南星月這樣想著。緩緩的側過身,對著身後糾纏了二十年,這輩子唯一的弟弟道:"你要記住......以後就由你來代替姐姐活著。"

語畢,縱身跳下懸崖,掉進猛烈翻滾的海中。

在海水中,南星月感覺到了前所未有過的溫暖;將身體捲縮起來,像是在母親的肚子裏一樣。放鬆了所有的神經,靜靜的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就這種睡吧!這樣就不用再管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再也沒有人可以左右我了......嘴角不禁掛上了完美的弧度。

死......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


"夫人,就快要出來了,您要使把勁呀~!"

--好吵啊!

"啊......孩子......快出來吧~!為娘快受不住了......"一陣痛苦的呻吟傳入耳朵。

--身體好痛,像是被一種巨大的漩渦吸進去一樣,身體像要被擠變形了。

"頭出來了......夫人再加把勁。"

--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恭喜夫人,是位小公子。"一位老婆婆哈著腰向床上躺著的年輕婦人說。

床上那位滿身是汗,面容憔悴的婦人高興的道:"快去通知宮主。"

南星月的腦袋還在真空狀態,完全反應不過來目前的情況。這叫什麼事情?

難道是我轉生了?我沒打算重生啊!為什麼沒人問過我願不願意?

既然重生了為何不將我以前的記憶除去!不是有孟婆湯嗎?孟婆湯呢?

哼!南星月的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

"可是......夫人,小公子還沒有哭呢。"話說著,有人在南星月的小屁股上打一下。

可能是見他沒哭,那個老婆婆又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南星月從發愣中回了現實,開口便想罵。"哇......哇哇"無奈罵出的話都成了嬰兒的哭聲。

"終於哭了。"聽到哭聲的老婆婆松了口氣。

?時,一股冷冽的氣息傳來,南星月猛地打了個寒戰。

他體外的感應能力可是經過絕對科學的嚴酷訓練的。

勉強將眼睛撐開,調好焦距注視著門口。

"參見宮主!"房間裏的人向剛走進屋的俊美男人行禮問安。

好漂亮的男人!好年輕!好冷的氣息!!這是南星月給進來的男人的評價和感歎!他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感情!他的心是冷的!南星月緩緩地合上眼睛。

"拿來。" 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是在要一樣東西一般無所謂的口氣。

這個男人就是我的‘父親'嗎?

夜甯辰將南星月抱過去,將南星月抬至與其平行,微眯起帶著寒氣的眼睛看他。看夠了將南星月交給之前的婆婆後轉身離開。

"老爺,孩子的......名字......?"床上的婦人急忙叫住男人,用微顫抖的聲音問道。

"靜......寒。"口中吐出這兩個字後,不帶一絲留戀的轉身離開了這間房子。

靜寒......是啊。靜夜中的寒潭......呵呵!挺適合我......

目前的一切發生的太過詭異,這些都不是南星月所能掌控的,讓他一時理不清楚頭緒。

看了眼周圍的,心道:‘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先湊合著過吧。在哪過不都一樣,人生不就像這一出戲似的麼。'嘴角不禁露出譏誚的笑。

如果這時身邊的僕人們看到夜靜寒此刻的表情,大概會都被他嚇死吧!

夜靜寒的老爹夜甯辰,是冷血無情,另人聞風喪膽,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玄冰宮宮主。

這一世的他上面有一位姐姐和兩個哥哥。

他的爹有三位夫人,而生他的小娘排老么。

自從夜靜寒生下來後,被婆婆抱到另一處的院落裏,就沒見過這個小娘親。

據在身邊伺候過的小丫頭們平時聊天時聽到,要不是因為他的小娘親當時懷了宮主的孩子,她早就死了。

其中的原由也說不清楚。現在卻又聽說他的這個小娘親失蹤了......

可這些聽在夜靜寒的耳朵裏,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雖然只見過夜寧辰一次,可他卻只到以夜寧辰的性格不會為了一個孩子而留著那個女人的命!

這裏面一定有不能讓他殺了那個女人的理由,而這個理由......不管理由是什麼,反正也和他沒關係。

這一天,夜靜寒躺在床上,想起上輩子的自己一天24小時當成42小時的用,想歇息一會比登天都難;當時哪里可以想像到自己能有這麼清閒的一天,呵呵......

上輩子的自己真真實實的可憐,每天除了工作睡覺以外,都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還記得雨柔曾嘲笑他是‘情感麻木的讓人想恨也無處可恨的可憐人' 。

而秦卓卻說‘她是個漂亮的冷血動物,讓人狠不下心吃掉。'


陳晟說‘那不叫麻木也不叫冷血,那樣是因為南星月沒有心沒肺'。

而唯一的弟弟說‘他會讓她冰冷的心融化的'。就因為這麼一句話,開始了她和他之間近二十年的愛恨糾纏......

上輩子的南星月身邊總是圍著很多人,每天都熱鬧不停。可又有誰知道她是個極愛靜的人,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人總是害怕孤單寂寞,可是他卻不是,他喜歡享受寂寞中的孤獨感。

***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夜靜寒如鬼魅般的身影在各個院落間穿梭。在穿過一座院落的時候,聞到了濃烈的藥草味道才使他停下腳步。

十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十年裏,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從來沒有再看過他。

夜靜寒卻從來沒有介意過,畢竟他從來沒有把那個男人當成是自己的親人。

或許他們早把這個孩子遺忘了也說不準。

對於前世的夜靜寒和現在的他來說有沒有父母都是一樣的。

畢竟前世的他也從來沒有像普通孩子一樣得到過父母的關愛。

這段時間裏,為了不讓自己無聊,也為了讓他自己變強,強到可以在這裏生存下去;所以夜靜寒用這十年的時間重新把‘以前'學過的東西復習了一下。

在二十一世紀來說,基本上純粹的武功已經失傳了,流傳下來的只是相應改造、進化的招式而已。

所以十歲的夜靜寒雖然將以前學的武功重新拾了起來,但還是沒有古代人所說內功和飛簷走壁的輕功。

而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輕功,內功這種東西還不清楚,而他也不希冀在那種東西。

他住的這個院落後面是一片湖,應了那句話‘水清則無魚',而這片湖水真就清澈見底,將湖水底的沙子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夜靜寒將這片湖水當成了天然的游泳池,到了夏天,他都會在這片湖裏遊上個個把時辰。

這片湖後面不遠處是一片有點恐怖的森林,最讓他可喜的是裏面有些草藥。

平時他會在後院鍛煉完身體後,便到樹林裏去轉一圈。

恐怖陰森的樹林真的很適合他,夜靜寒喜歡它的陰、冷、暗、靜。

呵呵!他本身應該是屬於黑暗的。

夜靜寒用這些草藥,研製了不下百種的毒藥;而他現在也是樂此不疲,可目前出現了最嚴重的問題,他的藥材不夠用了;所以,使得他的新實驗不得不暫停。

思來想去,因此,他決定到別的地方去‘借'些。

於是乎,像上面提到的;在偌大的玄冰宮裏,終於找到了藥房。

觀察四周無人後,悄悄的摸了進去。

將需要的草藥拿了一些後,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他的這個院子裏只有兩個人伺候他,一個是接生的陳媽,另外一個是他的小廝小滿。

因此,這裏非常的冷清。







第 2 章

隨著天邊轟隆隆的作響聲,黑壓壓的烏雲翻滾而來。不期而來的是狂風暴雨。

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青色的樹葉上,將幾片剛冒出芽的嫩葉打落下來,落到地上。

"主子,這是您要的果子。"小滿手裏端著水果盤走進夜靜寒的屋子,將水果盤放到了桌子上後,站到一旁看著研究毒藥的夜靜寒道。

"嗯。"夜靜寒頭不抬地應著。"小滿,去接點雨水。"

"呃?要雨水做什麼?"小滿滿腦袋問號,搞不明白這個性情難定的小主子要雨水做什麼?

夜靜寒沒有答話,只是抬起一雙淩厲的雙眼看向小滿。

小滿見到夜靜寒眼中的寒光渾身一激靈,嘴上馬上答道:"我這就去。"小滿迅速地跑出房間取來一個盆拿到外面去接雨水;心道:主子讓自己做什麼,就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下次不要多嘴了。

見小滿逃命似的跑出去,夜靜寒有些好笑地低下頭接著研究他的毒藥。

外面打了一記閃電,照的房間裏有一瞬的明亮。

夜靜寒微蹙起蛾眉,自言自語道:"好重的殺氣。"放下手裏的毒藥,走到窗邊,打開紙窗向遠處望去;蹙起的眉心越來越深。"小滿。"

不一會小滿顛顛地跑進房間。"主子?"

"陳媽呢?"

小滿一愣,眨眨眼睛道:"今天是老夫人的壽辰,陳媽去幫忙了。"

聞言,夜靜寒的眉擰成了一團,嘀咕道:"麻煩。"

"呃?主子要找陳媽嗎?我去喊她回來。"小滿不明白主子為什麼突然要找陳媽。但是以他對主子的瞭解,他不會為了這種小事不悅的。

夜靜寒向屋外走,對身後的小滿道:"你在這裏待著,別出去。"

小滿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主子突然會這樣命令自己,但是多年來對夜靜寒惟命是從的習慣,乖乖地點頭答應道:"是。"

夜靜寒走出自己的院落後,向東邊玄冰宮的主事的庭院方向迅速的掠去。

任由瓢潑般的雨水打在身上。

在"轟隆隆!"的雷電聲和淅瀝的雨水聲中,仍舊聽的到短兵相接的嘶殺聲和濃重的血腥味。

偌大的玄冰宮的正廳此時被暗紅的血色浸染。

嘶殺聲震天,地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老弱婦孺皆有,好似修羅地獄般。

天上雨仍舊下的兇猛,好似要將這一切的骯髒涮洗乾淨一樣。

廳堂裏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憑著夜靜寒高超的感應能力,他知道這裏僅剩下的只有一堆死屍,沒有一個活口。

夜靜寒閉上眼睛放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感應著周圍的一切。

猛然在東邊的不遠處感應到了陳媽的氣息,夜靜寒睜開鳳目迅速向不遠處的另一個廳堂裏奔去。

"嗚嗚嗚...... 嗚嗚嗚......不要殺我......好疼......嗚嗚嗚......" 夜柳鶯抱著流血不止的胳膊躲在一個角落裏嗚咽著。

"大少爺......小心......"陳媽抱著昏迷不醒的夜赤峰對被三個黑衣人包圍的夜朝陽道。

此時,廳中三個黑衣人想抓住夜朝陽要脅夜寧辰。

然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年僅十四歲的冷面少年夜朝陽竟讓他們三個人在短時間內難以輕鬆取勝。

局面僵持不下,不一會從外面闖進十余黑衣人,其中一帶頭的人見自己的同夥還沒有將夜朝陽抓住,急喝道:"你們在搞什麼鬼!還不快點把他拿下。"

那三人聞言,手下發狠,處處攻擊夜朝陽的死穴。

那帶頭的人指著陳媽懷裏的夜赤峰和夜柳鶯,對身後的人道:"去把那兩個小的帶走,我就不信夜寧辰就真的這麼絕情絕義,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顧。"

然他們的確低估了夜寧辰的無情,這場斥意妄為的屠殺是由夜甯辰親手導演的。

不然以他們的能耐又能如何進入到這玄冰宮之內。

"是。"兩個黑衣人聽命去抓夜赤峰和夜柳鶯。

見黑衣人走近,陳媽將夜赤峰護在自己的懷裏。

"不要......不要......嗚嗚嗚...... 嗚嗚嗚......"夜柳鶯不住的向牆角退去。

見此情景,夜朝陽心下一急,被對方打中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單腿跪在地上。隨便用衣袖抹掉嘴角的血漬,如鷹般的眼冷冷地逼視著敵人。

與夜朝陽對打的三人,見夜朝陽受傷,便肆無忌憚地向夜朝陽抓去。

"啊......"四聲慘叫聲同時響起,在這偌大的大堂內回蕩。

去抓夜赤峰的那個黑衣人和剛才與夜朝陽打鬥的三個黑衣人同時七孔流血的瞬間倒地而亡。

剛剛陳媽將夜靜寒的毒藥藏在指甲縫裏,在黑衣人抓夜赤峰的同時,將那人毒倒後向攻擊夜朝陽的那三個人撒去毒粉。

那三人不可置信地睜著眼睛死去,臨死前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夜靜寒的毒藥都是速效型的猛藥,中毒者瞬間斃命。

製造出如此迅猛的毒藥,主要是與他的性格有關係,因為他沒有任何的耐性對殺人亦是如此。

見同伴死去,另外一名黑衣人一手抓著夜柳鶯,怒?道:"找死!"另一隻手舉起劍便向陳媽刺去。

見狀,陳媽摟緊懷裏的夜赤峰,餘光瞄到門外的一抹白色,急忙閉上眼睛,嘴裏高喊道:"小主子,陳媽以後不能給你作飯了。你要照顧好自己啊......"嘴角不禁上揚,露出狡黠的笑容。

過了一會身體沒有感覺到該有的疼痛,熟悉的香草味在鼻前飄蕩;猛地睜開眼睛,不期然地看到一身被雨水打濕的白衣緊緊地貼在主人瘦小的身體上,如瀑布般的長髮有些淩亂地披散著。

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人除了夜靜寒還有誰。瞄向他的腳邊是剛才拿劍的黑衣人。陳媽顫抖的嘴角,激動的道:"小主子......"

聞言,夜朝陽看向身後的漂亮男孩,心下驚豔不已。聽陳媽喊他小主子,難道他就是三弟。

夜靜寒轉過身,蹙眉俯視著地上的陳媽:"浪費我的藥。"

"啊......呀,主子,老奴這是幫您做試驗呀,呵呵......。"陳媽心虛地一陣傻笑。但是她心裏頭明白的很,以夜靜寒冷清的性子此刻出現在這裏,不可能是偶然不小心路過的;他出現在這裏是特意為了自己而來的,心下大感激動不已。

"哼!"夜靜寒冷哼,不理陳媽。

"你是何人?"帶頭的人看著眼前如仙子般出塵的十歲男孩,心頭莫名地產生一種恐懼。他自認武功不差,可是他剛剛竟是沒有看到眼前的男孩何時出現後將自己的手下殺了。

夜靜寒靠著後面的牆壁雙臂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說話的男人。

雖然夜靜寒只是隨便的站著,卻無意間透露著一種慵懶的高貴;更何況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更是不敢讓人小覷。

男子心下忐忑地繼續問道:"夜寧辰是你什麼人??"

夜靜寒聳聳肩,低頭對陳媽無所謂的道:"什麼人?"就好象問著‘這菜叫什麼名字?'一樣。

陳媽立即無奈地解釋道:"小主子,那是您的父親。"

"哦,聽見了?"夜靜寒靠著牆斜睨著對面的男子,興味地道。

"你是他兒子!!?"

此時,身後一名手下上前對那男子低聲道:"據我們所查夜寧辰只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並沒有眼前的這個男孩。

"聽手下人說完,那男子蹙眉看了眼前面的夜靜寒,又看了眼受傷的夜朝陽。眼中閃過厲色,沉聲道:"殺!"

十余名黑衣人迅速向夜靜寒和夜朝陽沖去。可是剛走出三步便全部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著。

夜靜寒嘴角扯出一抹邪笑,眼中儘是玩味地看著前面倒下的人。

看著倒在地上的手下,男子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下,握緊的雙拳因為指甲陷入肉裏而泛出血水。

夜靜寒微抬起下顎,表情有些譏誚地掃向領頭的男子



第 3章

陳媽見倒地上不起敵人,分明就是夜靜寒新做出的一種大面殺傷性毒藥。不禁失聲叫道:"三步追命散!"

男子聞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夜靜寒,強自鎮定著聲音道:"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夜靜寒挑挑眉並不打算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想活命就不要走出三步。"夜靜寒不再去看男子,而是微蹙著眉冷聲對陳媽道:"你還想抱他到什麼時候!"

"啊,哦......"陳媽立刻像扔毒物一般將懷裏的夜赤峰推到一旁,站起身來到夜靜寒身邊,指著夜朝陽笑道:"小主子,那是您的大哥,夜朝陽。"

夜靜寒這才正眼瞧了眼前的夜朝陽,雖然受了重傷,剛毅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受傷後痛苦的樣子。嗯,不錯,也是個有骨氣的人。夜靜寒挑挑眉,從懷裏掏出一個藥丸丟到夜朝陽的手中。

夜朝陽接到手中,將手中的藥服下,淡淡地道:"謝謝。"

看夜朝陽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藥丸吃掉。夜靜寒的嘴角帶出一絲玩味的笑,調笑道:"就不怕我給你吃的是毒藥?"

夜朝陽不語,只是冰山似的臉上蕩開了一記柔和的微笑。"噗!"夜朝陽促不及防的吐出一口鮮血,有些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些血色,吐完體內的淤血後,只感覺身體通暢,剛才傷的經脈也已經不再痛了。

"大少爺。"陳媽將夜朝陽扶起。"您還好嗎?"

"哈哈哈......"男子仍站在原地不知所謂地大笑道:"想不到連自己親兄弟也殺。哈哈哈......真不愧是夜寧辰的種......"

夜靜寒對那個人的白癡說辭翻翻白眼。心道:這樣的白癡也能來出任務!

冷冷地瞥了眼那男子,眼中閃過狡黠。

男子看到夜靜寒的眼神,有一種被蛇盯上的感覺,寒毛直豎,臉色瞬間煞白,冷汗直出。

夜靜寒看著男子微微地笑道:"陳媽,把他帶到我的院子裏,別弄死了。"

"嘿嘿,好的小主子。"陳媽陰笑著看向那名可憐的男子。心道:哎,讓主子帶回去,你想死都難了,可憐!

見陳媽去帶那名男子,便轉身離開這裏。

"等一下......"夜朝陽站穩後上前抓住夜靜寒的胳膊急道:"去救奶奶。"

看著被抓住的胳膊,夜靜寒不滿地蹙起眉心。毫無感情地冷聲問:"關我何事?"

聞言,夜朝陽一愣。"那是我們的奶奶呀!"

"是又如何。關我何事?"夜靜寒事不關己的說,已是沒有了耐心,瞥了眼夜朝陽,頓了下,語氣平淡地道:"這些事情應該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吧!勸你還是管好自己吧。"

夜寧辰!如果不是他安排的這場鬧劇,恐怕這些人恐怕連玄冰宮的門都進不來。

夜靜寒嘴角露出譏誚的笑。想不到那個男人送給自己母親壽禮竟然這麼特別~!

"啊......"夜朝陽心下惡寒,猶如身在冰川之中。如果今天的一切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那麼......看向暈迷過去的夜柳鶯和夜赤峰,不敢相信地看向陳媽,只見陳媽無奈地搖搖頭。

夜朝陽面無表情地鬆開抓住夜靜寒的手,眼中已是一片了然。

"哈哈哈......這叫一出什麼戲呀?"從廳堂的側門走進六個人,開口的是為首的那位紅衣男人。

"主子......"被陳媽抓著的男子面如死灰地垂著頭不敢看對面為首的男子。

"哼,沒用的東西,竟然連兩個孩子都抓不住。"

為首的紅衣男子陰聲說著看向夜朝陽和夜靜寒二人,最後將眼神定在夜靜寒的身上;恨不得將眼前的妙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床上......

看著眼前這陰邪的紅衣男人正用淫褻的目光打量自己,夜靜寒冷寒的黑眸中寒光大盛。紅衣男子身體猛地一震,抬起眼看向夜靜寒;紅衣男子對上夜靜寒陰鷙的目光,身體不由得抖了一下,紅衣男子心下有些後悔。

一個年僅十歲孩子的身上有著不輸于玄冰宮宮主的氣勢,這意味著什麼?

紅衣男子不敢與夜靜寒對視,移開自己的視線;握緊的雙拳中已經沁出汗水,將手縮到袖子裏,眼睛向地上掃去,看到昏迷不醒的夜赤峰和夜柳鶯,蹙起眉再次看向夜靜寒道:"你是誰?"

哎,這些人怎麼都這麼無聊,各個都問這種無聊愚蠢的問題。夜靜寒有些失望地搖搖頭,向紅衣男子走近一步。

冷冷地道:"想要個痛快就自刎謝罪。"本不想管的,然這個紅衣人對自己露出猥褻的眼神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的。

"你,你說什麼!"他一個十歲的孩子再厲害能厲害到什麼程度!想到這裏,紅衣男子看著夜靜寒有些張狂地叫道。

夜靜寒點點頭,道:"那麼你選擇的是......"抬起滿是寒氣的眸。"生不如死!"

話一出口,夜靜寒身體一晃已經出現在紅衣男子的身前。

伸手一抓,紅衣男子捂著臉哀號地叫著。

待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是,再伸手一抓,將紅衣男子扔到陳媽的腳邊。

他自己一閃身已經回到了門口,率先跨出門,側頭道:"這兩個都別忘了帶走。"

"是。"陳媽掃了下四周後,輕鬆地將紅衣男子從地上拎起來,一手一個拎著兩人,跟在夜靜寒身後離開。

"站住,把人放下。"先前紅衣男子身後的藍衣青年見夜靜寒要將紅衣男子帶走,氣勢洶洶地將人叫住。

"哦?"夜靜寒停下腳步,轉過身,靠在門框上斜睨著剛才開口的藍衣青年。戲謔地道:"由你來換他?"

"哼,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話間藍衣青年向夜靜寒出掌襲去;見過剛才夜靜寒的身手,遂他出手招招狠厲致命。

夜靜寒眼露寒光,嘴角噙著嘲諷的笑。伸手輕鬆擋開藍衣青年的攻擊。

眨眼功夫,藍衣青年和夜靜寒已經交上了數十招。

在最後一次交手後,藍衣青年猛地跳出夜靜寒所能攻擊的範圍,單腿跪地,左手掌撐地保持著身體平衡,右手捂著左胸,鮮血無法抑制的從嘴角流出;蒼白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年僅十歲的男孩。

然,眼下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若不是夜靜寒想要抓活的,恐怕現在的藍衣青年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夜靜寒收招後,懶懶的靠著牆壁,對著藍衣青年,嘲諷地道:"看來,你是很想留下了。"

夜朝陽開始一瞬不瞬地緊緊地盯著夜靜寒,怕他受傷,畢竟眼前的藍衣青年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夜靜寒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可當看到夜靜寒輕鬆的與藍衣青年打鬥,還不停地攻擊藍衣青年的周身穴位時,夜朝陽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杞人憂天。

夜朝陽平靜的外表下,猶如驚濤駭浪般無法平靜。

對於,夜靜寒的身手和他身上絕傲的氣勢......

他猶如一隻蚍蜉般渺小。

和紅衣男子一起來的五個人,此時,他們的臉色像是打翻的調色盤一般,一會青一會白一會紫......最後都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的十歲男孩。

每個人心下感觸都各不相同,藍衣青年是他們六人中武功最好的一個,可是在一個十歲男孩面前竟沒有走過二十招,而且絲毫沒有碰到夜靜寒半分。

再看男孩冰寒的眼神,像是身處在北極一樣,讓人無法動彈。玄冰宮裏的一個小孩都這般厲害,如果玄冰宮宮主來了......想起夜寧辰的冷酷無情......他們絕望地面露恐懼之色。

見狀,夜靜寒失望的搖搖頭。"從開始你們便註定失敗。"

外面的雨沒有停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這裏已經不需要他了。

蔥白的小手指指著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藍衣青年。"陳媽把人帶上。"

轉身,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待夜靜寒帶人離開,便有一群人從西面回廊處悄無聲息地現出身來。

為首者是玉面星眸的冷面閻王--夜寧辰,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讓人不住地顫抖。

其後跟著的三人分別是護法東嗜、西楚、管家陳伯和一群護衛。

夜甯辰看向夜靜寒消失的方向,銳利冷冽的黑色眼眸瞬間閃過複雜難明的神色。

"朝陽見過父親。"夜朝陽向夜寧辰恭恭敬敬地施拱手拜禮,聲音中不帶任何感情。

"嗯。"夜寧辰看也不看那邊的五人。像是收拾垃圾似的對身邊的東嗜道:"清理乾淨。"吩咐完後旋身離開廳堂。

***

翌日。

"啊......啊......不要......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啊......"痛苦的呻吟從夜靜寒清冷的院子裏傳出,顯得格外的刺耳。

"主子,他昏過去了。"小滿聽夜靜寒的吩咐給昨日抓來的三人試毒藥,見兩人都昏了便屁殿屁殿的跑到後院中去找喂蛇的夜靜寒彙報。

"不是還有另外兩個麼。"夜靜寒專心的鼓搗著手裏一條小紅蛇,隨口回答。

"是。"小滿急忙沖回房中。隨後又傳來"啊......啊......不要......"的慘叫聲。

夜靜寒在盒子裏拿出一根銀針紮進小紅蛇的身子裏,拔出來後銀針的整個根部變成了深黑色。

看著變黑的銀針,夜靜寒的嘴角勾出滿意的笑容。使得原本不分性別地柔美的臉上更加嫵媚動人。

伸手撫摩著小紅蛇,夜靜寒嘴裏念叨著:"下次試試別的藥......誰?"夜靜寒迅速抬起頭看向來人。

英挺俊美的臉上有著世上最完美的五官,一身上好玄色布料的衣服,身上沒有多餘裝飾簡潔而華貴。來人正是夜寧辰,此時正面無表情的審視著夜靜寒。

夜靜寒見來人,不意外地挑起一邊的蛾眉,同樣審視著對面的男人。

良久,夜寧辰收回眼神開口道:"誰教你的?"夜寧辰想問的是你的武功和毒術是和誰教的?因為平時話不多,問人問題也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夜靜寒挑眉,薄唇微微勾起譏誚,同樣簡潔地回答道:"您應該清楚吧。"為什麼有些人明知顧問呢!

聽到夜靜寒的回答,夜寧辰不感意外。"明天開始到小憩園來。"說完也不等夜靜寒的答復,一轉身便消失在夜靜寒的眼前。

看著夜寧辰消失的地方。良久後,夜靜寒感慨道:"這就是輕功麼!"

***

紫竹軒內。

夜甯辰坐於院中的亭台內品著茶,聽著屬下的報告。

"回主上,少主和一般的孩子不同。"陳媽哈著腰向夜寧辰報告夜靜寒的情況。

夜寧辰挑眉,示意陳媽繼續講下去。

陳媽繼續道:"少主平時不哭不鬧,只有在內急時才會啼哭;而且......"陳媽頓了下,想起一歲的夜靜寒經常做出詭異的事情時,不禁擦擦額頭上的汗。"少主好象生來就會識字,有次奴才見少主趴在榻上看書。"

"哦?"夜寧辰挑挑眉,嘴角擒出玩味的弧度。


--------三歲------------

"主上,少主最近在研製一些東西,據奴才觀察好象是......是一些毒藥。"

已是三歲的夜靜寒如今越來越詭異,而且加上他那喜怒無常的性子,總是讓人摸不透。

"你的臉怎麼了?"夜寧辰淡淡地掃了陳媽一眼後問道。

聞言,陳媽的臉色"唰!"一下變成了白色,又由白色變成紫色,有些激動地道:"奴,奴才試了少主新研製出的一種毒藥。"

看著陳媽陰沉的臉,夜寧辰"哈哈......"大笑出聲。搖頭自語道:"不知道你還能給我弄出點什麼新鮮花樣呢!"


--------七歲------------

"少主最近在練一種奇怪的武功,那招式很奇怪。"陳媽好象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身體猛的一抖道:"主子,少主好象發現......發現,奴才來這裏報告了。"

"你確定是才發現嗎?"夜甯辰饒有興致的問道。雖然是問句,卻給人的感覺是陳述著一件事實般。

聞言,陳媽紅潤的臉"唰!"下變色;回想一下,雖然每次是在少主休息後出來,可回去的時候有幾次總是能在院中碰到夜靜寒。

原本以為是少主出來解手的,可如今一想......陳媽的臉色突的變的蒼白如紙,冷汗從額角處流下。


------------十歲--------

"主上,少主最近再養一些......毒物~!"想起夜靜寒養的蛇蟲毒蟻,陳媽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穩住聲音稟報。

"他倒是對這些毒藥感興趣。"夜寧辰品著茶,淡淡的說出。

"少主在這方面是少有的天賦之資。"對於夜靜寒在制毒這方面的造詣,當年的毒魔也不過如此;陳媽有些自豪地說。



想不到十年後第一次的見面,竟然是在這場屠殺之中。

被雨水打濕的青絲與雪白色衣服緊緊地貼在曲線完美的身體上,緊貼在身體上的濕衣服更是將他修長的腿和緊俏的臀暴露出來;有些淩亂的發遮住了他精巧而不分性別的臉上。

狹長的鳳眼之中是毫不掩飾的無情與寒冷。

他就這樣站在血泊之中,身上散發著冷豔的氣息,他完全不知道這樣的他多麼的吸引人的目光。

喜氣洋洋的壽宴,與其說那是場壽宴,不如說是死宴。

對於那個女人這是我最仁慈的方式了。

原本想將那些沒用的廢物全部一起收拾掉的,不料有兩個廢物竟然被他救下了。

雖然那不是他特意去救的,但畢竟從那場屠殺中活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親情於我,可有可無。

那場一手策劃中的屠殺,他的出現是個意外;十年來對他的瞭解,他的冷心、冷情絕對不會比我弱。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為了一個下人而來。

然萬萬沒有想到......他卻總是讓我感到意外。

看著他與那個藍衣人戰鬥,身手皎潔如蛟龍,招式乾淨俐落,沒有一點多餘的招式;連我也不禁為之癡迷。

他很快便將那個人制服,我想他可能發現了我,所以很快便帶著陳媽離開了。

看著那冷漠,疏遠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第二天,我到他所住的院落去找他;他當時正在認真地喂一條毒蛇,完全沒有發現我的到來。

也正因為如此才讓我看到了一生難以忘記的笑容;

在和他的對話中,瞭解到他果然知道陳媽到我那裏彙報的事情;他和我想像中的一樣聰明;雖然對任何事情都很淡漠,看似無所謂的樣子,可是在他的心中卻永遠有著一面清明的鏡子。






第 4 章

玄冰宮位於冥國西邊的一條山脈之處。

玄冰宮有一個城池大小;宮中亭臺樓閣,雕樑畫棟;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

桂殿蘭宮,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

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長橋臥波,覆道行空。

小憩園在玄冰宮的東面,院子四周由大片的紫竹圍繞而建成的一座大院落。

院子的南面是一座精巧的雙層竹樓,東邊有一座天然溫泉。

由竹子作為天然的屏障,在那裏泡溫泉會是何種的享受。想想就覺得恰意!

夏季的微風吹過竹林"沙沙"做響。不得不承認,夜靜寒非常喜歡這裏。

想不到夜寧辰挺有品位的。

進入竹樓夜寧辰端坐在竹椅上不急不慢的正在品茶。

竹樓裏只有一張桌子,於是夜靜寒找了旁邊的一個個位置坐下,為自己倒上一杯茶。

須臾,夜寧辰放下手中的茶杯,挑眼看著夜靜寒不語。

良久,見夜寧辰盯著自己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放下手中的杯子,他不想就這麼浪費時間;於是,先開口道:"想如何?"

"今日開始教你玄冰心法。"夜寧辰聲音不帶任何起伏的道:"上午三個時辰心法,下午三個時辰詩詞。"說完率先走出竹樓負手立於院中。

夜靜寒看他的背影,嘴角邊勾起些笑意,走出竹樓。

***

春去秋來。

夜寧辰靜靜地看著在四年內進步神速的夜靜寒,眼底深處閃過道不明的異光。"好了。"

夜靜寒收功站立於院中,披散的長髮隨風浮動。

緩緩張開的鳳目之中不帶任何情緒。

不點自朱的性感薄唇跟隨著胸肺的節奏微微開啟著吐納。

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子般,不染塵世。

"用膳。"夜寧辰略沙啞著聲音道,漆黑的眸變地更加深沉,如深淵之中的一汪深潭。

"不了。"夜靜寒整整衣襟,說道:"我還有事。"

夜甯辰微蹙起劍眉,眼底閃過寒光。意思很明顯,他生氣了。可是夜靜寒卻當他是透明般,逕自向外走去。

"?!"夜靜寒走時經過的石桌瞬間變成了粉末,一陣清風吹起一地的粉末在空中飛舞。

夜靜寒心情不爽的皺眉,轉過身看向夜甯辰,冷聲道:"幹嗎?"

夜甯辰寒著一張臉,冷寒的氣息刮地竹子"沙沙"做響,臘月寒霜般地聲音沒有起伏地響起。"不要忤逆我。"

夜靜寒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近日來情緒多變,喜怒無常的夜寧辰;想不明白從不輕易表露真實情緒的冷面閻王為何最近如此失常,經常遊走在爆走的邊緣。"為什麼生氣?"

"用膳。"夜甯辰收回身上冷冽的氣息,走進竹樓時偏頭對仍站在院中不動的夜靜寒道。"不要讓我重複第二次。"

夜靜寒看著進樓的夜寧辰,兩條蛾眉擰成了麻花結。心道:夜寧辰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最近總是無緣無故的發怒。哎,歎口氣,夜靜寒跟著進入了竹樓。

等夜靜寒落座時,下人已經布好菜全部退出了院子。

夜靜寒心裏想著夜寧辰最近反常的行為,越想眉毛皺的越緊。

食不知味地吃著夜寧辰夾來的菜。突然,夜靜寒想到夜寧辰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沒有碰女人了,難道是因為禁欲太久了,所以開始反常?

夜靜寒自顧自的點著頭,完全無視夜寧辰再次寒起來的俊臉。

放下碗筷,喝了一口水。抬頭看向夜寧辰,見他沉著一張臉皺著眉盯著自己。

咳嗽一聲,轉移一下夜寧辰的注意力,嚴肅地道:"你已經多久沒有去過後院了?"

玄冰宮的西南側是女眷居住的地方。

夜寧辰微皺的眉更深,等著夜靜寒的話。

"禁欲太久對身體不好,會影響身心健康。"夜靜寒難得地關心別人,替人擔心。

"所以......?"夜寧辰冰寒的俊臉開始發青的開口問。

"所以快去後院消消火。"感覺到從身邊鋪來的殺氣,夜靜寒不怕死地建議。

"劈裏啪啦......!"

垂眸看著粉碎的桌子和滿地的飯菜,掃向前一秒還坐在剛才的椅子上,現已經消失不見的夜寧辰,夜靜寒無奈地歎口氣。"怎麼又生氣了。"

夜靜寒搖搖頭,向自己的院落走去,今早出來的時候見新餵養的毒物有異狀,於是中午才要回去看的,不料又碰到了夜寧辰的槍口上。

哎!吐出口濁氣。

真是多事之秋!

待夜靜寒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小憩園的回廊時,夜寧辰從一側的百年老樹後面閃身而出,平靜銳利的黑眸此時撤去了百年不變的冰寒,被一種迷茫、癡迷、留戀的眼神所覆蓋。

夜靜寒一個人走在回住處的路上必經過臥湖而建的橋,湖中搭有一座樓閣;夜柳鶯正和一相貌清秀的青年男子在樓閣之中嬉戲。

夜靜寒視若無睹般從樓閣中經過,不料被夜柳鶯攔住。"喲,這不是四弟麼。"

微蹙起眉,冷聲道:"讓開。"

"哼,你這是跟姐姐說話的口氣麼?"夜柳鶯刁難著。

若在平時夜靜寒本不會理會夜柳鶯。然,他此刻著急回去看他的毒物,再加上夜寧辰的事情,心中煩悶,早已不耐,毫不掩飾地放出殺氣。

偏低額頭,半闔著滿是殺氣的雙目冷睨著夜柳鶯。

自四年前起,夜柳鶯便懼怕夜靜寒,平時找他麻煩,只因她自認為有她的母親維護。

再者,平時見夜寧辰近對他的呵護,心下嫉妒,所以才百般刁難。

然,平時夜靜寒都是不加理會,或者視若無睹。

因此,她此刻將夜靜寒的可怕暫時忘記在了心底。

此刻,夜柳鶯被冷冽的殺氣僵在原地,蒼白著臉,原本紅豔的雙唇已無血色,雙目之中滿是恐懼,雙腿不住地發抖,已是寸步難移。

"還請少宮主息怒。"剛剛在閣中默不作聲的青年,微顫抖地雙手抱拳鞠禮,略低沉的嗓音掩蓋著夜靜寒的殺氣所懾而顫抖地聲音。

夜靜寒不願在此浪費時間,抬腳走出閣樓向自己的院子而去。

"呼,嚇死我了。"見夜靜寒的身影消失,剛剛的青年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袖子擦去額頭上的冷汗,猶如劫後重生。

"表妹......"男子看向夜柳鶯,見她沒有動靜,站起身去扶她,換來夜柳鶯的慘叫聲。"啊......!"

男子抓住發狂的夜柳鶯,擔心地道:"表妹,你怎麼了。"

"啊......鬼......鬼......不要過來......"夜柳鶯恐懼地用雙手揮舞著,不讓男子靠近。

男子這才細細觀察夜柳鶯,發現她面如紙色,空洞的雙眼之中儘是恐懼。

心下暗道不好。

"表妹......來人那!"男子抓住夜柳鶯不斷揮舞的雙手,抱起她向南邊的院子跑去。


剛才夜靜寒嫌夜柳鶯煩人,於是給她進行了催眠,讓她以為身處修羅地獄。

也該給她點教訓了,省得總是沒完沒了的找自己麻煩。




第 5 章

聽到夜靜寒回來。

小滿匆匆跑出房間。"主子。"神色慌張地道:"主子,三號小雪貂把其他的幾隻雪貂咬死了。"

聞言,夜靜寒蹙起蛾眉;雖然已經料到會出問題,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閃身走進西屋,看到飼養雪貂的大鐵籠裏僅存活的一隻,小雪貂趴在籠子裏嗚咽著,血液將它原本雪白的皮毛染成了紅色。

其他屍體的傷口處正流出暗紅色的血液;血水流向鐵籠的欄杆處,正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音,宣示著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生死惡鬥。

夜靜寒打開鐵籠的蓋子,將唯一存活的小雪貂抱出籠子;將其放到屋子裏的桌子上,對身後的小滿吩咐著。"收拾籠子。"

他要好好檢查這只小雪貂為何會獸性大發將其他同伴殺死。

被夜靜寒抱出來的小雪貂虛弱地嗚咽著,沒有了之前的兇狠,任由他擺佈著。

夜靜寒將小雪貂爪子處的血管割開,取出些血液放到鼻下聞。"天誅散,小滿!"

聞聲,小滿從屋外跑進來。"主子。"

夜靜寒鳳目鎖住小滿,一瞬不瞬。

小滿緊張地用袖子擦去冷汗,不敢做聲。良久後,輕啟薄唇道:"你昨天給雪貂吃了天誅散了?"雖然是問話,但是所說語氣確實肯定的。

"撲通!"小滿急忙跪在地上,解釋道:"主子,昨日奴才將制好的天誅散放到了臺子上,結果被赤蛇打翻,有少許落到了雪貂的籠子裏。"看了眼夜靜寒,顫聲道:"但是......奴才已將籠子裏的天誅散擦乾淨了。"

夜靜寒半闔起犀利地鳳目,單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後,看著跪在地上的小滿,淡淡的道:"起來吧。"

"謝主子。"小滿如刑滿釋放般,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己的主子身邊。

將目光移到桌子上的小雪貂,打開桌子上的一個紅木小盒,從裏面拿出一粒黃色的藥丸放到小雪貂的嘴裏。

片刻後,小雪貂猛地睜開雙眼從桌子上跳起來,忽地又倒在桌子上抽搐。

夜靜寒翹開小雪貂的嘴又放入一粒黃色的藥丸。

小雪貂慢慢的停止了抽搐,闔上了發著綠光地雙眼,似睡著了般安安靜靜地。

"放到籠子裏,好好觀察。"夜靜寒轉身走出房間。

剛回到屋子,便聽到陳媽喜滋滋地對躺在臥榻上假寐的夜靜寒道:"主子,聽說大小姐得了失心瘋。"雖然是陳述的語句,卻更像是問話。

夜靜寒側臥在榻上,緩緩的睜開上挑地鳳目,淡淡的掃了陳媽一眼。

垂下的眼簾在他剔透的皮膚上倒映出扇型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其中的鋒芒;纖長白皙的蔥白手指拾起胸前的一屢青絲把玩,神態慵懶地淡淡開口道:"叫人通知夜寧辰,下午不去了。"

"呃?主子您哪里不舒服嗎?"陳媽看著絕美的人,隨口問著。其話中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不舒服,就不要曠課了。夜寧辰知道了不好收場。

夜靜寒蹙眉,抬眸掃向陳媽;直到陳媽冷汗直流快站不住時,才收回目光,垂下眸幽幽地道:"他最近犯病,我不去觸那黴頭。"

"哦,好。"陳媽像避瘟疫般,轉身沖出房間。

看著陳媽離開的背影,夜靜寒搖搖頭。

在臥榻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闔上雙眼繼續假寐。

***

夜寧辰若有所思地盯著榻上少年的睡顏,修長如玉般地手指輕輕劃過夜靜寒絕美的容顏,一下一下好似勾畫著輪廓;又好似撫觸著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

"哎。"夜寧辰輕輕的歎口氣,語氣儘是無奈。

"你什麼時候才會明白?"曾經犀利幽黑地雙眸中儘是濃濃地寵溺與愛意;英俊冷寒的臉上似春水般柔和。

細長地手指停留在紅豔的薄唇之上,一下一下地撫過唇瓣。

俯身將自己的唇覆在上面,情不自禁地伸出口中的紅色軟香去舔弄著對方的雙唇。

溫柔中夾帶著一絲粗魯,似解恨般,輕輕地咬了口下麵的唇。"還想裝到何時?"

身下的少年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下,緩緩抬起眼簾露出迷惑不解的黑眸,定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為什麼?"

看著身下人的雙眸。良久,夜寧辰有生以來頭一次感到無力。似笑非笑的道:"你還是不懂。"

看著夜寧辰失落與無奈的雙眼,其中好象有著隱隱地痛!這樣的夜寧辰是脆弱的。

夜靜寒的心好象也跟著痛了一下。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哪里見過?對,在前世!唯一的弟弟在看著自己時,眼中總是會有這種東西。

他不懂......他也不想懂,也不必懂......"我......"

"天下人都說我是最無情、無心之人。"夜寧辰看著夜靜寒頓了下,似感慨地道:"我看這天下最無情、無心之人該是你。"說話間隱隱有些淒涼與無奈。

夜靜寒聞言不語,垂下眼眸讓人看不到眼簾下的東西。

喃喃地重複著:"無心......無情......"心道:‘並不是無情,也不是無心,而是根本就沒有必要有情,沒必要有心!'再次抬起眼簾時其中的迷茫已盡,取而代之的是犀利的光芒。"為何對我做這種事情?"

夜寧辰看著夜靜寒瞬變的眸,俯下身再次吻住紅潤的櫻唇,夜靜寒沒有反抗,任夜甯辰索吻。

良久,夜寧辰不舍地離開夜靜寒被蹂躪的紅唇。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道:"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這三個字對夜靜寒來說不陌生。

在前世經常能聽到有人對她說。

尤其是她唯一的弟弟,每天不停的會對她灌輸這三個字。

可是他當時不明白,弟弟每次說這三個代表的含義?有何意義?他一直以為那只是親人間的愛!直到,弟弟結婚前的頭一夜,他明白了。

在那夜他明白弟弟為何每次對自己說完這三個字後眼中全是痛苦!直到自己跳崖時,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弟弟眼中的痛苦和絕望!

對於他的感情,上輩子是無法回應的。雖然,最後選擇的是如此偏激的解決方法,但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

"姐,如果有時間你最想做什麼?"南星辰趴在沙發上玩弄著南星月柔順的長髮,淡淡的開口。

"嗯,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想做世界旅行。"南星月放下手中的槍,回答著。

"到時,我陪你好不好?"南星辰小心翼翼的問著,眼中是掩不去的幸福與期待。

"不好。"南星月拿起手槍對準天空,隨著她的動作原本在南星辰手中的長髮滑出手中。

南星辰將骨節分明的修長雙手緊緊握成拳,放軟語氣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要繼承家業,哪有時間。"南星月理所應當的答。

聞言,南星辰握緊的雙手松了松,心下好轉,隱隱有著一絲期盼地問道:"如果有時間呢?難道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麼。"

"呃......那也不,我想一個人旅行,更何況到時候你有你自己的愛人要陪。"南星月果斷的回答。

南星辰低下頭,劉海遮住雙眼,本已鬆開的雙手再次握緊,指甲陷進肉裏,流出絲絲鮮紅,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喃喃的開口。"你的眼睛,就不能在我身上停留一次麼。"南星辰猛的抬起頭,赤紅的雙眼盯著南星月,一瞬不瞬地嘶吼道:"你的心就不能為了我融化一次嗎!"
第 6 章

"叫夜靜寒滾出來!"刺耳的聲音從院子中傳出。

"二位夫人安好。"陳媽見二夫人與三夫人氣匆匆地沖進來,身後還跟了幾名護院,心想定是因夜柳鶯的事情而來的。

見管家陳伯與護法西楚慢悠悠的晃進來,心下暗道:跑來看熱鬧也不是這麼個看法吧!

"西護法,陳管家安好。"

管家陳伯與護法西楚回以一笑。

他們倆出現在這裏,當然是因為知道夜寧辰在房間裏與夜靜寒在一起。

如今,莫不做聲地跟在兩位夫人後面,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二人是等著看戲的;只有二夫人和三夫人自以為管家陳伯和西楚是給他們撐腰來的。

"叫夜靜寒這個小畜生出來。"三夫人口不擇言地道。

"三夫人,您這話可要是讓宮主聽了去可不好。"陳媽嘴上如此說著,心裏卻道:再說難聽點吧!多罵幾句吧!嘿嘿......

兩位夫人平時可沒少給自己主子臉色瞧。這會宮主在房間裏聽到這話定不會輕饒了三夫人;心裏暗暗叫喜。

"哼,這個小孽種會妖術,現在竟對鶯兒使壞。"三夫人完全不顧形象地雙手叉著腰叫道。"賤人生的果然還是個賤種。"

"三夫人,您這話說的可是過分了。"陳媽雖然想看熱鬧,可聽到三夫人侮辱夜靜寒;顯然面子上掛不住;雖然心裏早做好了準備,然心下還是不快。

"好大的狗膽,一個下人,竟然敢跟主子如此說話。"一直未開口的二夫人正色道。"叫你家主子出來,還是叫我們進去請他?"說到後半句時有些咬牙切齒。

***

"呵呵......"聽到外面的叫?聲,側臥在榻上的夜靜寒單手遮眼地悶笑著;如果此時看到他因笑而彎起的雙眼時,可見其眼底正閃著陰冷的寒光。

夜甯辰蹙起劍眉,眼中的寒光爆漲。

他--夜寧辰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夜靜寒;哪怕是一絲一毫,在他有生之年決不允許!

斂眉看向榻上的少年,夜甯辰將少年覆在臉上的手拿開,扶正少年的頭,深深地看著少年美麗的鳳目低低地道:"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宣誓般的話從輕啟地薄唇中送出,讓意外的感到震撼力。

外面的叫?聲仍在繼續。

當夜寧辰閃身出現在院子中時;時間好象停止在此刻;掃了眼眾人後,冷冷地看著因自己出現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女子,夜寧辰厭惡地移開目光;冰冷的聲音從口中說出。"如何處置你們可好?"雖是問話,卻沒有一絲徵求的意思。

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卻讓人感覺身處臘月寒冬般渾身發寒。

夜寧辰淡淡地瞥了眼看熱鬧的陳伯與西楚二人,此二人身體不由得顫了下。

"參見宮主。"管家陳伯和身後的護院與護法西楚向夜寧辰恭敬地行禮。西楚百年不變的笑臉已收,在夜寧辰面前,始終不敢放肆。

"將此二人送至煉獄。"指著二夫人與三夫人道,不理會二人的求饒;冷冷的聲音帶著殺氣地道:"誰再敢到此來鬧事,直接處死。"

吩咐完後回頭深深地看了眼夜靜寒的房門後離開。

煉獄是玄冰宮中的監牢,那裏有著數百種的刑具。

人送進去後,沒嘗遍所有的刑具前,絕對不會讓人提前斷氣。

真真正正的好比人間地獄般讓人生不如死。


陳伯與西楚別有深意地對望一眼;跟著夜寧辰離開。西楚賊賊的一笑,看的管家陳伯無奈地直搖頭。

此時,屋子中的夜靜寒躺在臥榻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上方發呆。

良久,緊緊地闔上眼簾,映在腦中的全是夜甯辰幽深的雙眸看著自己時所流露出地滿滿的寵溺與濃濃的愛意。

聽到他宣誓般的話語時,心裏莫名的感到絲絲地暖意,一絲絲的悸動。

夕陽斜下。

"我這是怎麼了?"夜靜寒甩甩頭,將那雙望著自己的幽深的雙眸從腦中甩掉。這樣的自己太不正常了,這樣異常的自己讓他有些恐慌。

"主子,晚膳做好了。"陳媽站在門口半晌,看著夜靜寒不是自言自語地搖頭半天,要麼就是直著眼睛發呆;好意地出聲提醒道。

陳媽的聲音很有效地終止了夜靜寒繼續神遊。"嗯。"從臥榻上起身,向偏廳走去。

走進偏廳時,小滿已將飯菜布完。

夜靜寒在椅子上坐穩,小滿麻利地為他盛上米飯,道:"主子,小雪貂已經醒了,而且精神很好。"

"哦。"拿起筷子,看著滿桌的菜;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夜寧辰靜靜地為自己夾菜時的情景。

想到那雙幽深的黑眸時,心臟突地加快了跳動的次數;如觸了電般,夜靜寒身體猛地一震,甩掉手中的筷子,奪門而出。

"主子!"陳媽和小滿吃驚地叫著,來不及動作,夜靜寒已經消失在眼前。

夜靜寒運起輕功一跳一躍地在玄冰宮中瘋狂地穿梭。

這樣的自己太奇怪了!為什麼滿腦子都是那雙眼睛。

一次次地搖著頭,如瀑布般的青絲跟隨著搖動的節奏隨風搖曳。

不一會,夜靜寒來到了玄冰宮極北的地方,那裏長年被冰雪所覆蓋,白皚皚的一片。

冷風吹拂起素白地衣袂及烏黑的長髮隨風狂舞;任刺骨的寒風鑽進單薄的衣襟之內。

折下一根樹枝,足尖點地輕輕一躍,在空中舞出完美地動作,優美地輕輕落地,隨著夜靜寒揮舞時手中樹枝散發出的劍氣,帶起雪地上的白雪在空中亂舞;隨著夜靜寒地動作,衣袂與空中的熒熒白雪輝映成完美的圖畫。

斜下的夕陽將夜靜寒與空中飛落的晶瑩白雪染成緋紅;看上去如焰火中舞蹈的仙子般如夢、如幻,看不真切。

一道玄色的身影瞬間掠過,將夜靜寒緊緊地包裹進懷裏;良久後,夜靜寒平穩住情緒,緩緩地抬起頭,入眼的是那雙幽深的黑眸。其中包含著滿滿的擔憂......

"和我說說。"夜寧辰放軟了聲音,身體卻仍在不住的顫抖;他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晚來了一步,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後怕地將環住夜靜寒的雙臂收緊,似要把他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夜靜寒蹙眉,不明白自己的心境為何如此狂亂,剛才若不是夜寧辰,自己就走火入魔爆體而亡了。

"我的心好亂,控制不住。"深深地望向那雙黑眸。"滿腦子都是你的這雙眼睛和與你在一起時的情景。"

夜甯辰猛的張大雙眸,明顯沒想到促使夜靜寒如此失常的竟是自己,這證明夜靜寒的心和自己是一樣的。

心下激動之餘,緩緩地開口道:"想知道為什麼嗎?"

夜靜寒點點頭。眼神堅定的鎖定他,等著他的答案。

"那是因為......"夜寧辰上前托起稍尖的下頜落上了溫柔的一吻。這一吻猶如蜻蜓點水般並未深入。低沉的聲音從口中逸出。"你愛上我了。"

夜靜寒的身體猛地頓了一下,自己的心好象跳漏一拍似的。

喃喃地道:"愛?我愛上你了?"

"嗯。"夜寧辰扶正夜靜寒的頭顱,望進那雙深如寒潭般的黑眸。

語氣堅定地道:"你--夜靜寒愛上我--夜寧辰了。"

***

"星月,我愛你。"倒在血泊中地樊一凡用僅剩餘的力量板正淚流滿面地南星月,在她的額頭上落上一吻,溫柔的道。

十三歲的南星月滿身是血地看向對自己溫柔如水的樊一凡,回以甜美的笑,熱淚止不住地從笑彎的眼梢靜靜流下:"我也愛你。"

樊一凡看向南星月的眼中是如大海般無限地溫柔、寵溺與不舍。

大手撫上南星月如凝脂般的臉龐,用指腹擦去眼中不斷滾落地淚,虛弱地笑道:"看著我,我不會死的。"樊一凡用手指著南星月的左胸。"我會永遠活在你地這裏......永遠。"

隨著樊一凡說出地最後兩個字,南星月緩緩地倒在了樊一凡滿身是血的懷裏。

樊一凡用手撫上愛人昏睡的容顏,臉上有著無奈;垂下的眸中卻是抹不去的堅定與愛意。

沙啞虛弱的聲音從口中送出。"我的愛......隨著我......永遠沉睡吧......"隨著聲音的消失,樊一凡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夜靜寒猛地從夢中驚醒,手撫上臉頰,自語道:"哭了呢。"夢裏的那雙眼睛好眼熟!夜寧辰麼?又開始頭痛了......

那是誰的眼睛?

為什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撫著額頭赤著腳自床上下來走到後院的湖邊。

自那天知道愛上夜寧辰後,夜靜寒每晚都會做同一個夢;夢中那個人有著和夜寧辰一樣的眼睛。

他總是溫柔地看著自己,靜靜地看著自己笑,雖然看不清楚那人的容貌,但他就是可以肯定那人在對自己笑。

每當從夢中醒來,他的心情都會很差,一種哀愁的感覺充斥著內心。

隨後而來的是劇烈的頭痛,像是要把他一分為二般。

憑著微弱的月光,低下頭怔怔地看著湖面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像。良久,身體猛的一震,像抽絲般一切的一切他都明白了。

"嗒......嗒!"從眼角流下來的淚掉到湖水裏。"樊一凡!"夜靜寒像虛脫了般軟倒在地上。

"為什麼......?"眼中的淚已經止不住地傾瀉而出。

"愛?把你從我的記憶中抹去這就叫愛嗎?"暗啞的聲音自唇中逸出。"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封住我的記憶,這就是所謂的愛嗎?"





第 7 章

寂靜的深夜裏,一個白影在玄冰宮中掠過,穿梭於各個庭院。

最後停落於小憩園的竹樓頂之上。一陣夜風吹過,吹拂起如絲般的青絲。

夜靜寒望向夜寧辰所居住的紫竹軒。輕輕一躍落於遠處的一根竹枝上,足尖借力一點便穩穩地落于紫竹軒院中。

推門進入夜寧辰的臥室,來到床前輕輕的趴在溫暖的胸膛之上;借著射進房間裏地微弱地月光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伸手撫上完美的臉龐,手指停留在闔著的雙目之上輕輕的摩挲著,長長的睫毛映出一層墨黑的陰影。

低頭輕輕覆上下麵的薄唇,淡淡的道:"我打算出去一趟。"

以夜寧辰深不可測的武功,自夜靜寒接近庭院時就已經被發現了。所以,夜靜寒知道夜寧辰是醒著的;

闔著的雙目猛的睜開,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為什麼?"
"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需要時間來考慮。"夜靜寒將臉貼在夜寧辰的胸膛上,手伸進其頸下環住。"給我點時間。"

他需要時間來分辨對於夜寧辰的感情;他對夜寧辰的感情是對於樊一凡感情的潛在轉移?還是單純的愛上了夜寧辰這個人?不管需要多少時間,他都要搞清楚;不然對於夜寧辰來說太不公平了。

良久,夜寧辰歎口氣道:"我明白了。"伸出手環住夜靜寒纖細的腰身,口氣中儘是無奈。

聞言,夜靜寒的嘴角緩緩勾出迷人的弧度。

***

次日,夜靜寒帶著小滿走在去往京都的小路上。

"主子,為什麼不走官道啊?"小滿趴在馬背上埋怨道。

"走官道就欣賞不了美景了。"夜靜寒慵懶地笑道:"不是嗎。"

小滿愣愣地看著夜靜寒半天不能言語。

自跟了夜靜寒這十幾年,他還是頭一次見夜靜寒露出這種神情。對於小滿傻愣愣的表情,夜靜寒莞爾。

"主子,你笑起來真美。"話說出口後,小滿才後知後覺的傻忽忽地急忙用手捂住嘴,驚恐地看向夜靜寒,生怕他一生氣把自己的腦袋揪了。

夜靜寒被小滿誇張的表情,搞的哭笑不得;搖搖頭道:"我以前是不是太凶了。"

"呃?"小滿看怪物似地盯著夜靜寒,想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是怎麼了。

從不言笑地他怎麼會有這種表情?

心下猜測是不是主子哪里出問題了?小滿摸不著頭地胡亂猜測一通。

暗道,還是少說話的好,可別一不小心摸到夜靜寒的逆鱗,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看小滿神遊的模樣,夜靜寒無奈地搖頭。心道:看來以前的自己是挺嚇人的,不然也不會給小滿留下這麼深的陰影了。

臨近半晚時,夜靜寒和小滿在林子中篝火露宿。

懷裏抱著一隻小雪貂靠坐在一棵樹上,看著小滿熟練地烤著野兔。

垂下眼簾,看著手中的一塊白色玄玉。


『那晚夜甯辰將玄玉放到夜靜寒的手中。緊緊地環住夜靜寒纖細的腰身,輕柔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不管結果如何,夜寧辰此生決不放手。"』

雖然只是淡淡的語氣,其中卻不難掩飾語氣中的堅定。

歎口氣,抬眸望向天空,嘴角噙著絲絲笑意。

"主子,好了。"小滿將烤好的兔肉拿到夜靜寒的面前。

接過兔肉,放到鼻下。"好香。"

"嘿嘿。"小滿傻笑著拿起另一隻兔肉在火堆旁坐下。

"有殺氣。"轉身看向夜靜寒。

卻見夜靜寒嘴角噙著一絲嗜血的笑,眼中是十足的玩味。

小滿如觸電般,竟然不敢動彈分毫。

暗暗心驚,不管主子的外在怎麼變化,靈魂永遠都是不會變的。

不一會,一名少年踉蹌地跑到夜靜寒露宿之處;少年劍尖礎地,身上衣服已經破損露出健康的麥膚色,大腿處正滾滾冒著鮮血。

三個黑衣人緊隨其後,其中一人提劍向少年刺去。

少年狼狽地向旁一滾,堪堪躲開了一次攻擊。

"哈哈哈哈......看你還能躲幾次!"其中的一名黑衣人男女莫辨地尖邪著聲音笑道。

立與樹上的夜靜寒聽到這尖邪的聲音,寒毛直豎,厭惡地蹙起蛾眉。

"哼!你個不男不女的妖怪,小爺等著你。"少年清亮的嗓音回道,口氣滿是不屑與譏誚。

"你......好,好,看你有多大本事。"聞言,尖邪聲音的黑衣人氣斃,提高了原本就已經夠尖銳的聲音,咬牙切齒的說完便向少年刺去。

少年已經脫力的聯手中的劍都拿不穩。

當劍尖逼近少年時拿劍擋到胸前只能硬生生地接這一攻擊;少年的胸口處被劍氣所傷已經開始流出鮮紅地血液,眼看少年已堅持不住;眼中滿是憤憤地不甘。

這時,只聽那攻擊少年的黑衣人飛出數丈。其餘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立於眼前的一道白色身影。

"主子,您怎麼出手了!"小滿從樹上跳下,落於夜靜寒身後,順手拉起身邊的少年,本打算自己出手的,結果讓夜靜寒搶先。

夜靜寒蹙眉道:"這人的聲音簡直就是噪音。"

尖邪聲音的黑衣人猛地吐口鮮血,不敢相信地望向將自己打飛的白衣人。

顫抖著手指著夜靜寒道:"你......你......啊......"尖邪地聲音才發出半個"啊"字便消失在了口中。

只見那人的脖頸處有一道小小的口子。

另兩個黑衣人怔怔的盯著夜靜寒,瞪大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已經完全被夜靜寒無意中散發的氣勢所震,僵在原地連最基本的對敵防禦都忘記了。

夜靜寒淡淡地掃向此二人,嘴角帶著玩味地笑。挑眉道:"打贏我便放你們走。"

"我,我們是風堡的人。"其中一黑衣人抖著聲音道。

"哦?"夜靜寒挑眉。"啊!"剛開口的人倒地而亡,脖頸處仍是一道小小的口子,沒有一滴血流出,如果看仔細看的話便可注意到傷口深處正欲冒出的血液已成了鮮紅色的冰。

看向另一個黑衣人,似笑非笑地提醒道:"不動手嗎?"

那人瑟縮著向後退去,像看妖怪似的看著夜靜寒;腳下一個踉蹌向後倒去,手腳並用的繼續向後爬去。

看向夜靜寒的眼中儘是死亡地恐懼;見狀,夜靜寒蹙眉,瑩白如玉地指尖輕輕一動,那人連慘叫聲也沒來的及發出便已斷氣。





第 8 章

夜靜寒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少年;見少年眼中閃過驚豔之色,隨即恢復清明。

夜靜寒頗為讚賞地報以柔和的微笑。

原本絕豔的容貌此刻如神祗般讓人只敢遠觀而不敢近瀆。

少年也只是呆楞片刻後忽地向夜靜寒跪下,拱手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魯墨無以為報,如有所需在下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夜靜寒微笑著搖搖頭,示意小滿拉他起來。"我可不覺得救了你。"夜靜寒笑的狡黠。

"如果是因為殺了那個人妖讓你誤會了,那真是可惜。我只是討厭那個人的聲音才出手的。所以你不用謝我。更何況......"夜靜寒很曖昧地將魯墨從頭到腳來回掃視,盯的魯墨渾身僵硬時才收回視線。"你現在這個樣子,好象連站穩都困難吧。"

魯墨聞言大窘,有些尷尬地低下頭,當再抬起頭時臉上彆扭的神情已無,眼神真誠地道:"不知魯墨可有幸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韓靜夜。"夜靜寒挑挑眉笑道。

魯墨喜上眉梢,不自覺地重複著:"韓靜夜。"

"呵呵,小滿先給魯公子治療下傷。"夜靜寒向旁邊的小滿吩咐完後自己靠著一棵樹坐下。樹上的小雪貂"噌"地從樹上跳到夜靜寒地懷裏用頭磨蹭著撒嬌,夜靜寒寵溺地揉揉小雪貂的頭。

"是,主子。"小滿從包袱裏拿出金瘡藥後給魯墨治療外傷。

後又拿出一粒藥丸給魯墨服用。"魯公子好好休息下,傷勢很快就會恢復的。"

不稍片刻,服下藥丸後的魯墨感覺體內有股暖流在七經八脈中游走身體通暢,原本受的內傷基本無礙;心下驚訝萬分,於是好奇的問:"這是什麼藥?"

"怎麼?公子吃完後哪里不舒服?"小滿眨眨眼,語氣中帶著絲戲謔。

聞言,魯墨以為他誤會了,急忙解釋道:"不是的,因為這個藥療效很快,所以有點好奇。"

小滿眼中滿是崇拜與驕傲,略微誇張地道:"那是自然的,主子配的藥可都是療傷聖品,死人都能把他吃活。"

因為夜靜寒嫌中藥療效太慢;因此,想製造出立竿見影的速效藥,在試驗了數千次後,最終以各種毒藥做為引子配製成速效的療傷藥。

魯墨驚訝地張大了嘴,不確定的問道:"你的主子?韓公子?"

小滿翻翻白眼,最終點點頭。示意:沒錯。

魯墨再次仔細地打量起閉目假寐的白色身影,火光映在少年的臉上,給白皙如雪緞的肌膚上染上一層淡金色的紅暈,密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道暗影,櫻紅的唇瓣上好似要滴出血般;給人一種蠱惑而媚的感覺。

魯墨癡迷地看著夜靜寒,心下暗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

"哈哈哈......"看著遠處高大的城門小滿興奮的叫道:"走了兩天終於到了一座城池了。"如果再繼續在外露宿,他真要提前到閻王殿報到了。

高高掛在城門之上的木匾上寫著盧城,夜靜寒望向與小滿同在一匹馬上的魯墨道:"魯公子就此到別了。"

"呃......好。"魯墨稍顯失落的道,翻身下馬對夜靜寒拱手道別。"那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嗯。"夜靜寒隨意地點頭,騎馬向城裏走去。小滿與魯墨道別緊隨其後。

看著不寬的道路兩邊擺著無數的攤位,貨架上檳榔滿目的物事讓人眼花繚亂;夜靜寒與小滿來到一家酒樓,望著牌匾上寫著:望風樓。

小二見有客人進門迅速上前招呼,瞥見來人的容貌時,不禁愣在原地癡癡地望著對方。

猛地感覺有股力量將自己彈開一步,才回過神來;尷尬的道:"二位樓上請。"後怕的在前面帶路。

"哼,這些個不長眼睛的東西,再看......本姑娘挖了你們的狗眼!"一身紅衣的約十六歲左右的女孩對著其他位置上的客人道。

"冷月,都叫你不要跟來了。"一個娃娃臉的男孩拉著殺氣騰騰的蕭冷月道。

女孩轉過臉兇狠地拎起男孩的衣領叫道:"你這是嫌我麻煩嗎?"

男孩無辜地眨眨眼,對女孩的怒氣採取完全的漠視。"不是啦!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人家只不過是多看了你兩眼,你就要吵著挖人的眼珠。"男孩搖搖頭地說著。"嘖嘖,你這個樣以後誰還敢娶你!"

"哼,誰想娶我,也要看本姑娘同不同意。" 女孩極其不憤地道;想到此處不甘心地鬆開男孩的衣領坐回椅子上,垂下眼,不服氣地喃喃道:"憑什麼就一定要嫁人!憑什麼就一定是男人選擇女人!憑什麼女人就要這麼不值錢!"

男孩見說到蕭冷月的痛處,連忙安慰道:"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有些事情根本就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

有些時候男人不也一樣嗎!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出身在世家的人,為了利益最終捨棄自己愛的女人,娶自己不想娶的女人!不由得歎氣。

良久,女孩抬起頭看向男孩,一掃先前的不鬱。笑道:"翼哥哥。"女孩伸出兩隻手掐出男孩的娃娃臉,往兩邊扯。"翼哥哥,這種表情真不適合你,嘿嘿。"

"啊......啊......痛啊......痛......快鬆手......"男孩吃痛地叫嚷著。

"哈哈哈哈哈......"女孩鬆開手,道:"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男孩看向女孩點點頭,嘴角噙出一抹釋然的笑。

剛剛還吵鬧的二樓瞬間安靜了下來。連落針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剛落座于窗邊的一條纖細的白色身影上。

蕭冷月緊緊地盯著坐於對面的那條白色的身影一瞬不瞬,夜靜寒對其莞爾一笑。蕭冷月尷尬的連忙低下頭,食不知味地咀嚼著嘴裏的實物。

男孩正覺奇怪,故此向後看去;入眼的是標準的瓜子臉,濃而細的蛾眉下是一雙勾人的鳳目;眉與眉之間有著一股英氣。

直挺而小巧的玉鼻下是不點自朱的薄唇。

白皙如嬰兒般的肌膚能滴出水般;他的美是超脫於性別之美。

男孩不覺心下暗歎:世間竟有如此絕色。

正品茶的夜靜寒對於男孩赤裸裸的眼神挑挑眉,嘴角掛著玩味的笑。

因為那人的眼中有的只是對於他容貌的欣賞,並沒有淫穢的思想。

用完膳,夜靜寒靠坐在椅子裏。手支著下顎看外面流動的人流。

"主子,我們一會去哪?"小滿給夜靜寒倒了一杯酒後道。

"你有什麼提議嗎?"夜靜寒隨意地問著。

小滿被夜靜寒的話噎到,尷尬地道:"沒......沒有。"

小滿自小在玄冰宮長大,自五歲起便跟在夜靜寒身邊,外面對於他來說陌生的很。

"少爺,天虎鏢局了已經上路了,三日後便能將東西送到皇甫家。"一身著藍色勁裝的男子附耳對娃娃臉的男孩道。

"希望中途不要出差錯才好。"娃娃臉的男孩有些擔憂的呢喃道。

"已經叫人去跟著了。"藍色勁衣男子恭敬地回道。

"嗯。"偏頭對蕭冷月道:"好了嗎?"

"嗯。"蕭冷月起身道:"走吧。"

三人起身離開酒樓,夜靜寒纖長的手指抓起酒杯,對著三人消失的方向笑道:"看來不會無聊了。"




第 9 章

江湖紛爭二

雲來客棧。

夜靜寒靠窗而坐,雙指夾著一隻夜光杯。

窗臺上東倒西歪地放著幾個已空的酒瓶,雙眼有些迷離地望著悠遠的星空。

怕我痛苦才封印我的記憶嗎?還是擔心我會跟隨你而去才如此的?

一凡!你那麼做,對我是幸還是不幸?

如果見到沒有情感的我時,你會後悔當初的所做嗎?

夜靜寒有些自嘲地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醉意漸漸襲來;將頭枕於窗框上,半闔的鳳目迷蒙地望著空中閃著微弱光芒的兩顆星星。

光雖然暗淡,卻給他很溫暖感覺。

垂下的眼簾緩緩的闔上,喃喃地道:"那兩顆星星......真像......你的眼睛......夜......寧辰......"

次日。

"咚!咚!咚!"被敲門聲驚醒,夜靜寒緩緩睜開有些迷蒙的雙眼,雙手揉捏著太陽穴。有些自嘲地笑道:"看來昨天喝了不少啊。"

"咚!咚!咚!"敲門聲再次傳來。

見裏面還沒人應聲,小滿有擔心地再次叫門。"主子,您在嗎?"

片刻後,門內傳來慵懶的聲音。"叫人送熱水進來,我要沐浴。"

"是,我這就去。"小滿急忙到樓下叫小二送熱水。

小滿叫好飯菜在樓下等著夜靜寒。

三柱香後。

夜靜寒身著一身月色長衫從樓梯上下來,因剛沐浴的關係,未幹的長髮上還滴著晶瑩的水珠;白裏透紅的肌膚透著粉紅色,猶如上好的胭脂。冷漠的薄唇如鮮豔欲滴的櫻桃般引人遐想。

狹長的鳳目正慵懶地微眯著,讓人無法窺其裏面的光彩。

小滿迎上前道:"主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夜靜寒點點頭,徑直走於桌前坐下,拿起一碗粥自顧自的吃著。

待吃完後,對小滿道:"走吧,三日內趕到梅城就行。"

待夜靜寒等人走後,從客棧的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裏閃出一個人影,向夜靜寒等人離去的方向遁去。

坐於馬車之內,夜靜寒悠閒地欣賞著路邊的風景。

小滿騎著馬來到馬車的窗邊,對夜靜寒道:"主子,大概再走半天的路,過了無憂河,再走大概一天左右的時間就能到晉都了,這中間沒有可以落腳的村莊或小鎮。"

"哦。"夜靜寒手裏撫著一支玉笛,漫不經心的道。"慢慢趕,出了這裏上官道。"

"是。"小滿駕馬上前對車夫如事吩咐。

剛過無憂河臨近絕龍坡時,天色漸暗,天邊烏雲滾滾而來。

陣陣的悶雷聲其中似夾雜著慘叫聲,讓人聽不真切。

在絕龍坡的一片樹林裏,一個十二歲左右的男孩赤裸著身體,被一群男人圍在馬車的架上。

正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隨著男人的動作律動著;赤裸的身體上到處都是新舊傷疤與淤痕。

男孩的密處與男子的貼合處正不停地流著血液其中還夾帶著乳白色。

而旁邊圍觀的人面色犯紅,不停的咽著口水眼裏滿是赤裸裸的淫欲,各個手舞足蹈地興奮地?喊。

"求求你們不要......放了他......他還只是個孩子啊......啊......"一個女人滿身是血地拉扯著圍子自己孩子的那群身材魁梧的強盜。

"給老子滾,一邊去......"一魁梧的強盜擦擦嘴,厭煩地一腳踢飛那名女子,陰狠地道:"如果你那張臉不是這樣,老子現在上的就是你,給我乖乖在旁邊待著。"

女子被打飛在地上,頭撞在地上的石頭上,血如柱般從女子的額頭流出。

"嗚嗚嗚嗚......求求你們......不要......"女子如受傷的母獅般吼叫著,用僅餘的力量,向男孩處爬去。

"嗚嗚嗚嗚......霜兒......嗚嗚嗚嗚......不要啊!!"女子發出最後的一聲淒厲的叫聲後漸漸的軟趴在地上,不再動彈。

睜得過大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男孩的方向,臉上的傷疤與血水粘和在一起,映得女子的臉更加的猙獰、恐怖。

被架在馬車上的男孩好似感應到般,勉強地睜開赤紅的雙眼,透過圍著自己的強盜向自己的母親那看去。

男孩從始至終沒有流下一滴淚。

他恨!!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生父~!恨烏家所有的人~!!

他要把這份恨記在心裏。如果他還能活下去,一定讓傷害過他的人生不如死!他要把自己受過的痛苦,加倍的還回去。
所以,他要活下去......活下去~!!!!

這時,壓著男孩的男子一聲低吼,將自己的淫液射入男孩的體內。

喘著粗氣將自己的分身抽離。

男子剛離開男孩,便有另一個男子迫不及待的掰開男孩的臀瓣,不顧男孩撕裂的密處將自己粗壯的分身插入男孩的體內;男孩痛苦的悶哼出聲,男子如瘋獸般在男孩體內瘋狂的撞擊,嘴裏還不停的吆喝著。

男孩用力咬著已經血肉模糊的下唇,不讓自己哼出聲音。

天空打過一道紫色的閃電,將這陰暗的樹林照出一瞬的光亮。

隨即,一道玄色的身影飄過,落於馬車的蓬頂之上。

"啊~!"慘叫聲陣陣,蓋過了天邊打來的悶雷聲。

剛剛還壓在男孩身上的男子的頭顱滾落於地上,傷口處流出滾滾的血液。

"你是誰?"頭領般的男子顫聲地問著。

雖然眼前的人美若仙子,可不知道為何,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人恐懼,壓迫的他無法動彈。

玄色身影冷睨了一眼開口的人,優美的聲音而今像是從地獄傳來般讓人如被毒蛇纏住般寒毛直豎。

"死人,沒必要知道。"語畢,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開口說話的人的頭已經和身體分家,血如噴泉般湧出,將綠色的草地染成了暗紅色。

夜靜寒垂眼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男孩,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微眯的雙眼中寒氣已盛,宣示著主人心情非常糟糕。

偏過頭去看那些被自己的氣息所懾而無法動彈的人,更確切說該是畜生;嘴角閃過冷酷無情的笑。

天邊再次打來一道閃電,襯得夜靜寒絕色的容貌,此刻如鬼魅般讓人膽寒;驟雨前地狂風吹起如瀑布般的長髮,在他背後肆意地狂舞著,猶如連接地獄的索魂鏈般。

"啊~!啊~......鬼啊~!"驚叫聲此起彼伏,那些人突然轉身向後跑去。

剛跑出去沒幾步接下來更讓人震驚的莫過於那些人如中邪了般抱著樹,抬起腿往樹上磨蹭著。

如畜生交配般的姿勢,口中還發出讓人噁心的淫叫聲。

夜靜寒面無表情地冷眼看著這一切。

眼中的寒光足可以冰凍世界上的一切,脫下外衫,將男孩包裹住,抱去男孩向林外飛去。

然在他們離去後,在背後的樹林裏,剛才還在與樹交配的強盜們,身上的皮膚正在一點一點的脫落;肉片與樹皮凝結在一起落於暗紅的血水中,腥臭的味道充斥著這片樹林,猶如人間地獄般。





第 10 章

空中聚積的烏雲中開始下著積蓄已久的雨水,似要洗刷剛剛的一切骯髒般。

小滿與車夫在林外等了良久,空中的雨越下越大。

猛的瞧見林中閃過一道玄色身影向這裏飛來。

眨眼的工夫玄色身影已經落到馬車上,進于車內。

小滿看著夜靜寒回來時冷酷嗜血的表情怔於原地,濃濃的殺氣壓迫的他無法動彈。

這樣的夜靜寒太陌生,太可怕了!

深吸口氣,打開車門跟進去,見夜靜寒正在給抱來的男孩渡真氣續命。

仔細看那男孩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小滿急忙從車內的櫃子裏拿出藥瓶,準備等夜靜寒給男孩渡完真氣。

約一柱香後,夜靜寒收回真氣,將男孩平放在車內;小滿偷偷地瞄了眼夜靜寒的表情後,心下松了口氣,急忙上前給男孩擦身,上藥。

夜靜寒瞥開眼,望向窗外淡淡地開口道:"他的後庭受傷嚴重,上藥的時候注意點。"
"
呃......?嗯。"雖然有疑問,但是小滿聰明的不去過問。

馬車慢慢地在官道上行著;伸出一隻手放於窗外感受著如豆粒大小的雨水打在手上,有些刺痛。

望著空中黑壓壓的雲層,感到些窒悶地換口氣。

"嗯......"一聲微弱地悶哼聲引起夜靜寒的注意,偏過頭垂下眼簾看向躺于車內的男孩。

男孩緊閉的眼簾微微的顫動了下,隨即微微的睜開沒有焦距的眼睛。

"你醒了。"夜靜寒拿出旁邊的藥。

"呃?"夜靜寒的聲音傳入男孩的耳朵裏,沒有焦距的眼睛頓時調好了焦距,定定地向聲音的源頭瞄去。

見是陌生的人,男孩猛地坐起來,卻因起的動作太大而牽動了後庭的傷口,悶哼出聲;如毒蛇般的眼睛完全戒備地盯著夜靜寒。

夜靜寒一臉的漠然,完全無視男孩的舉動,將藥遞到男孩眼前,淡淡地道:"想活命就吃,想死現在就下車。"

男孩看著夜靜寒手裏的紅色藥丸,再看看夜靜寒良久。

夜靜寒也不急、不催,就這麼等著男孩作出決定。

最終男孩拿起夜靜寒手中的藥丸吃下。

見男孩將藥吃下,夜靜寒不顧男孩微弱的反抗,將其拉過讓他平躺在車內,給他蓋好被子。

自己則繼續看著外面的雨景。男孩看著夜靜寒無聲的動作,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緊緊地咬住已經抹了藥的下唇,強硬地將自己眼眶中的淚忍回去,緊緊地閉上眼;心道:我要活下去,只要活著就有機會報仇。

片刻後,男孩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夜靜寒的臉,最後搖搖頭。

眼前的人美若神明,和記憶中救自己的人不一樣;那人身上的氣息如死神般,而眼前的人的氣息確實溫和的;最終有些疑惑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夜靜寒仍舊保持著靠著車壁望外的姿勢。

夜靜寒一臉的淡漠,聲音好象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般,有些飄渺的感覺。

他人明明坐在眼前,卻有種虛幻的感覺,好似眨一下眼睛人就會消失一樣;不知為何男孩害怕地伸手猛地拉住夜靜寒放與膝蓋上的手。緊張地望著他。

夜靜寒被男孩誇張地表情搞的抿唇一笑,之前的不鬱的心情一掃而光。"你這是做什麼?"

等男孩回過神時,自己的手已經死死的抓著夜靜寒的手,尷尬地抽回手。片刻後喃喃地道:"謝謝你救了我。"

"沒什麼。"夜靜寒莞爾。"順便而已。"

聞言,男孩一愣,隨即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紅,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話而憤怒,還是因為自己的自做多情而羞紅的,撇撇嘴不再多言。

見狀,夜靜寒抿唇而笑,不再多語。

靠在車壁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假寐。

良久後,男孩悶悶地開口道:"我叫烏犖,或者你可以叫我晁落霜。"

"哦,韓靜夜。"夜靜寒始終闔著眼簾,懶洋洋的回著。

***

因為暴雨的關係,夜靜寒等人到了第二天的晌午時才到晉都;入了晉都夜靜寒徑直去布莊,為烏犖做了幾套衣服後直接出了晉都。

從這裏到梅城需要一天半的時間,為了在三天內趕到目的地,夜靜寒等人並沒有在晉都逗留,而是直接趕車前往梅城的皇甫家。

這一路上,話說是趕車,實際上,夜靜寒怕馬車太快而顛到烏犖的傷口,所以是慢悠悠地前進。

而一旁的小滿肚子裏滿是問號。

一路上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自己的主子對於烏犖的特別照顧,始終無法理解。

他的主子--最怕麻煩且冷漠的夜靜寒~!啥時候變的如此溫柔了?啥時候開始照顧人了?啥時候開始懂得替別人著想了?

看向一路上一直很安靜的烏犖,那冷清的性子還真是和夜靜寒有幾分相似。

暗暗的歎口氣,小滿有種無力感。

一夾馬肚子策馬向前跑去,見有一茶棚,勒住韁繩調頭向來路跑去。"主子,前面有個茶棚,要去歇息嗎?"

夜靜寒點頭道:"好。"

放眼望去,茶棚裏基本都是武林人,各個都佩帶著刀劍。

這些江湖人都是沖著皇甫家而去的,現下正是魚龍混雜之處。

有輛馬車在茶棚前停下,小滿躍下馬來到車前拉開車簾,烏犖率先走出馬車。

小滿怕他扯到傷口欲將其抱下馬車,結果被烏犖拒絕。

小滿有些尷尬地怔在原地看著烏犖走進茶棚。

這時,夜靜寒下車,似調笑般地道:"還要繼續努力啊。"

小滿有些尷尬地跟上夜靜寒走進茶棚;待二人進到茶棚時,烏犖已經叫好了茶和一些食物在等他們。

夜靜寒穩穩地坐於長條的凳子上,姿勢優美地端起茶杯慢慢地飲著。

有些自以為是的江湖人垂涎夜靜寒的美色走近他的桌旁,嬉笑道:"美人,男扮女裝也這麼美啊!"

夜靜寒的美是超脫於性別的美,然也是介於男女之間的美;因他高挑的身形與眉眼間的英氣絕不會讓人搞錯性別;因此,對於這些人的調戲,夜靜寒只是淡淡地回以微笑。

見狀,小滿也不好發作,雖然夜靜寒武功高強絕對不會吃虧;但聽到有人侮辱自己的主子,忠心的小滿憤恨地死死地盯著那人噁心的嘴臉,如果眼睛能殺人的話那人已經死上千回了。

與此同時,烏犖從靴子裏抽出夜靜寒送給他的鑲著紅寶石的匕首,如鷹般陰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身上滿滿的殺氣。

對方見夜靜寒好似不會武功,便更加得寸進尺,伸手欲摸上夜靜寒的肩膀道:"像你這樣的美人出門,很容易......啊~!"伸出的手未待碰到夜靜寒的肩膀,那人的胳膊從肩膀處斷開。

大量的鮮血湧出,而夜靜寒素白的長衫與這張桌子上的人卻沒有沾上一滴骯髒的血液。剛剛茶棚裏無數雙視線都聚集在這張桌子上,卻沒有一個人看出夜靜寒是何時出手的。

夜靜寒偏過頭,微笑著看向捂著肩膀處的傷口嚎叫地人,似道歉般地道:"不好意思,我這人最討厭被人碰了。"

因失血過量,那男子蒼白著臉昏厥過去;身邊看似同門的人,立刻點住那人的幾處大穴止血;待那人滿頭大汗地點了數次穴位後,臉色難看地看著同伴傷口處的血還是不停地向外流。

茶棚裏的人一掃先前對夜靜寒驚豔地眼神,取而代之的是驚訝!更確切的說是驚恐!然烏犖從開始的驚訝到迷茫,再由迷茫到了然,現在已是滿眼的興奮與篤定。

雖然,他知道夜靜寒絕對不是普通人,但相處的這幾日來,他卻不知道夜靜寒會武功,而且還這麼厲害!

剛才看向那人的斷臂時;如一把鑰匙般將暈迷前的片段一個個從大腦中掠過;他想起了雷雨天的樹林中,自己快被人淩辱至死時,有一個如鬼魅般的人出現後殺了那些人,他清楚地記得那人被砍斷了頭顱,脖子的切口處如剛才那人的斷臂般湧出大量的鮮血;印象中的那個人的臉龐與夜靜寒最終重合~!有些壓抑的問道:"你就是那天林中的人!"

聞言,夜靜寒轉過頭看向烏犖,有些無辜地眨眨眼,奇怪地問道:"你不是知道了嗎?"

烏犖回道:"我怎麼可能知道啊!我那天昏迷了,後面的事情根本沒記住啊!"

"那你向我謝什麼?"夜靜寒反問道。

"我以為是你經過那裏,將我救回來的。"烏犖有些悶悶地道。

此時,一個憨厚地聲音響起打斷了二人的對話。"這位小兄弟,你不覺得出手過重了嗎?"

"哦?"夜靜寒有些懶洋洋地看向聲音的主人。入眼的是一位道士打扮約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略挑挑眉,狹長的鳳目危險地眯起來;聲音還是如先前般慵懶地問道:"你想如何?"

"這......"被夜靜寒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所懾,道士一時語塞。

他只是看眼前的少年出手就砍斷了別人的手臂,還將其中的血管全部挑開,連血都止不住;所以才說出那句話而已,心下卻是暗驚:小小的年紀竟有這種壓迫感的氣息!

夜靜寒挑挑秀氣的蛾眉收回身上的氣息,向道士微微一笑。
第 11 章

"他們可是禦劍門的弟子,你下手這麼重,步長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緩口氣道士看向地上昏迷的禦劍門弟子道。

"哦?"夜靜寒語氣輕佻地問:"道長似乎對禦劍門甚似不滿那。"

道士輕哼道:"禦劍門原本是正道的武林泰山北斗,而如今......"話還未說完,數十人騎著駿馬停於茶棚前。

先前禦劍門的弟子抱著受傷的同伴跑出茶棚,跪于一匹馬前,指著夜靜寒對馬上的男人道:"門主,少主被那白衣少年砍斷了手臂。"

馬上的男子戴著紗帽,看不清楚其容顏。

只見那人轉過頭望向夜靜寒的位置。

夜靜寒手肘撐桌,手托著下頜,眯起眼睛開始打量那名男子。

"你砍了我兒的手臂老夫就砍了你的手臂,這樣公平吧。"禦劍門門主步長空陰聲道。

聞言,夜靜寒不意察覺地蹙起眉頭,心道:怎麼這麼多的太監聲啊~!

"哼,禦劍門何時也開始欺負起晚輩了。"嘲諷的聲音自道長嘴裏吐出,滿臉的譏諷與不屑。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咯。"一男一女從茶棚的另一處走出,其中一名紅衣女子,滿臉的嘲諷與鄙視。

"這禦劍門如今也只不過是被鳩占鵲巢而已。"

"玨兒,不得對無理。"與紅衣女子而來的紅衣男子責怪道,但滿臉的幸災樂禍相與愉悅的聲音對其責備的話沒有一點分量。

"你們......哼,想不到玄天門竟然也會來傲視山莊。"步長空被三人的話語所怒,身上的殺氣猛盛,尖銳而陰冷的聲音讓人有抓狂的衝動。

眨眨眼。

夜靜寒看著這出戲好象沒有自己參與的份了,便為自己倒好茶細細地品著,玩味地看著這出戲,如果沒有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就更好了。

"那是自然了,有這麼好的事,我們玄天門怎麼能錯過呢。"紅玨兒誇張地提高音調,掐著聲音學著步長空的語氣回答,引得周圍的人哄笑而出。

"你......你~!"步長空氣煞。"哼,老夫現下不與你們計較。"轉頭看向夜靜寒冷聲道:"你倒是有閒情逸致啊。"

"過獎,免費的一出好戲晚輩怎麼好意思錯過呢。"夜靜寒滿臉的笑意,如春風拂柳般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然步長空好似被這溫柔的笑激的更甚般,聲音更加陰狠。"哼!接招!" 步長空在馬上一踏而起拔起身上的配劍,旋身飛起向夜靜寒刺去。

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

夜靜寒微眯著雙目慵懶地靠著桌子;帶著劍氣的寶劍向夜靜寒的右手臂刺來;招式陰狠霸道,如有破堂而出的氣勢。

旁邊的道長覺岩、紅玨兒和紅昊戩被劍氣所迫不得向身後退去。

對一個晚輩下手如此陰狠無情,三人擔心地向夜靜寒看去。

只見夜靜寒臉上的笑意未減,而其身邊的小滿與烏犖沒有一絲被劍氣所懾。

夜靜寒懶懶地伸出手穩穩地接住刺來的劍,笑道:"步掌門可要努力呀。"

夜靜寒微眯地雙目神色一變,淩厲的雙目如夜中捕食的猛獸。"這樣可是會沒命的。"

夜靜寒的動作看似緩慢實則已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做了數十個動作。

修長的手指順著劍身抓去,直到劍柄處才停下手;來不及反應的步長空傻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寶劍一點一點地消失在夜靜寒地手中,最後變成碎末散落在地上而沒有動作。

四周瞬間安靜而詭異,溫熱地夏風吹過其中夾雜著人們的抽氣聲。

步長空心下一震,?時戴著紗帽的臉色蒼白,冷汗涔涔,手不住地顫抖著透著薄紗不敢置信地盯著夜靜寒。

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步長空的肩膀處;只見夜靜寒微微一笑,步長空向後飛去,肩膀處破出的一個大洞正血流不止的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怎麼不殺了他。"烏犖看著被夜靜寒打飛的步長空,奇怪地問道。

雖然對於夜靜寒不是非常瞭解,但是對於夜靜寒會對什麼樣的人狠下殺手還是瞭解的。

"呵呵。"夜靜寒依舊玩味地笑道:"殺了就不好玩了。"

烏犖蹙起眉看向夜靜寒,只換來夜靜寒輕柔的微笑。"走吧。"轉向覺岩等人抱拳微笑道:"我們就此先行告辭了,稍後再見。"

"請。"覺岩與紅昊戩抱拳道。

"在下紅玨兒,這位是家兄紅昊戩。"又隨意地指指覺岩道:"牛鼻子覺岩,在此想與公子結交,不知公子可看的起我們。"

聞言,夜靜寒心道:好爽快的女子,我喜歡!微笑道:"紅姑娘如此看的起,韓靜夜啟敢不從。"

紅玨兒上前拍拍夜靜寒的肩膀道:"好,夠爽快,哈哈。"

紅昊戩無奈地搖頭苦笑道:"玨兒,記得你是女孩子。" 紅昊戩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夜靜寒道:"玨兒有失禮之處請見諒。"

"怎麼會呢。"夜靜寒眼中有著欣賞。"我就是喜歡紅姑娘這種性子。"

"哈哈哈......"紅玨兒沒有形象地摟著夜靜寒笑道:"知音那知音!"

看向紅昊戩道:"哥,看你以後再敢說我性子不好的。"

"切......"一直未開口的覺岩撇撇嘴。

"紅門主,紅姑娘,覺岩道長有禮了。"一名五十歲上下的男子其身後站著兩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向此三人拱手道。

"烏莊主好久不見。"紅昊戩抱拳還禮。覺岩與紅玨兒只是立于一邊不語。

夜靜寒猛地感覺身邊的烏犖氣息不穩,身上散發著殺氣。

奇怪地低下頭去看烏犖,見其死死地盯著烏莊主身後的一名綠衣青年。

心下已有些了然,抱拳對紅玨兒與覺岩道:"在下有事,先告辭了。"

"好,到傲視山莊再見。"紅玨兒對夜靜寒笑道。"回頭見。"覺岩道。

轉身抱起烏犖,眨眼間消失在茶棚。

只聽車內"砰!砰!砰!"的聲響起,男孩跪于夜靜寒的膝前連續磕著響頭。夜靜寒淡淡地看著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你這是做什麼?"

"請教我武功。"烏犖保持著跪著的姿勢,如蒼鷹般地眼睛中滿是堅定。

對於烏犖的表現夜靜寒如意料之中般,身上散發出迫人地氣勢,半闔的雙目緊緊地盯著因自己的氣勢所迫而臉色逐漸蒼白的烏犖。"為什麼要學武功呢?"

被夜靜寒的氣勢所懾,身體已經受不了的向旁邊倒去;須臾,穩住身形的烏犖,全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蒼白的臉上卻始終不見絲毫膽怯。"我要力量......要能保護自己的力量......要能主宰別人的力量......要有報仇的力量!~!!"隨著每說出的一句話,堅定地鷹眼中陰寒更盛,殺氣越濃。

"那人是誰?"夜靜寒眼睛緊緊地鎖住烏犖的鷹眼。

良久,烏犖聲音平淡地開口道:"梅若霜是隨我母親的姓而起的名字。而烏犖這個名字是為了讓我時刻記得烏家曾經給予我的一切,讓永遠記住身上的仇恨。" 緩口氣烏犖的語氣越發陰狠地說道:"那人是烏犖的生身父親和烏犖的兩個哥哥。"

夜靜寒冷冷地看著在自己的氣息下還能散發出濃烈殺氣的男孩;眼中似有心疼地道:"仇恨是雙刃劍,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自己。"

烏犖盯著夜靜寒不語,眼中寫著不悔。

良久,無奈的歎口氣。對於烏犖骨子裏的堅定、頑強、倔強以及霸道的野性眼中是欣賞的。

他所欣賞的就是這樣的烏犖。

骨子裏有這種東西的人才會成為人上人。

卻也在為他擔心,擔心這樣的一個人才最後是不是會被毀在仇恨之中呢!







第 12 章
此次前往皇甫家--傲視山莊的武林中人都各懷鬼胎。

其中更是不乏武林新秀與眾多年輕的世家子弟。


臨近中午時分,夜靜寒等人入住到了傲視山莊的別院之中。

傲視山莊的西廂房內。

夜靜寒趁此刻閑來無事便為烏犖打通了各處的經脈;烏犖在榻上運功讓小滿為其護法,他自己則瀟灑地絕塵離去。

***

一名十七歲左右的女孩,身著一身天藍色的羅裙坐於一棵古老的楊樹樹枝上,長髮閑閑地散著;大而美麗的雙眼正無神地望著天邊發呆。

美麗而美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生氣。

"你這又是何苦呢!"身著一身鵝黃色勁裝的女孩立于藍色衣裙的女孩旁,似無奈地歎息著。

藍色衣裙的女孩如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般沒有一絲反應,無神而空洞的雙眼仍舊望著天邊的一角。

見她沒有反應穿著鵝黃色勁裝的女孩猛地拉起坐於枝上的女孩,將她扔至地上。

隨後自己跳到女孩身邊,拉起摔在地上沒有反應的女孩,氣憤地叫道:"皇甫少凰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你要是這麼放不下,就去找他啊~!不要在這裏裝死屍~!"

皇甫少凰無神的眼睛,瞬間有了絲絲光彩,隨後又黯淡下來,喃喃地道:"我要是走了......皇甫家......皇甫家怎麼辦?"

皇甫少凰眼中閃過狠色,甩開女孩的鉗制,恨聲道:"殘冰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殘冰沉下面孔,冷聲道:"既然這樣,就不要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面孔~!!為了這個皇甫家你都可以將自己的愛人推下懸崖,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抬起眸望向那蒼白的臉。 "不要對我說那些個責任什麼的狗屁道理,你--皇甫少凰只不過是自私透頂的人而已~!不要再擺出那張嘴臉,讓人感覺噁心。"殘冰甩袖離開,留下面如死灰的皇甫少凰。

少凰......你還不明白嗎?你為皇甫家所做的一切已經夠了!

只要你想離開,就會有一片廣闊的天空任你遨遊!

只要......你願意踏出第一步......

皇甫少凰立於懸崖上,看著腳下浮動的雲,從眼中落下的兩滴眼淚陳入雲海之中。

"天釋......我來找你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

"你要等我。"女子每說一句話,便向崖邊移近一步。

傲視山莊內閒逛的夜靜寒來到一懸崖處,看著腳下的雲層自言自語道:"這山莊的風景還真是不錯!用來自殺的話是不是太可惜了。"

還差一步就落崖的皇甫少凰驚訝地看向聲音的主人。她自認武功不弱,可是竟沒有絲毫感覺到這個人的靠近。"你是?"

"韓靜夜。"夜靜寒微笑著回答。

皇甫少凰微微一笑,回道:"這裏是傲視山莊的禁地,沒有家主的允許是不可以進來的。"皇甫少凰自嘲地笑道:"算了,反正也與我沒有關係了。"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為何要自尋短見?"夜靜寒一臉毫不在乎地問道。

皇甫少凰釋然地笑道:"我在這裏將自己的愛人推下,今天也該是我去追他了。"兩行清淚從眼角無聲地流出。"這麼久沒有等到我,他一定寂寞了。"

夜靜寒走到懸崖邊看向崖底,對皇甫少凰道:"深不見底呀!掉下去活的幾率很低呢。"

皇甫少凰眼神瞬間黯淡,緊緊地抿著嘴唇。片刻後一掃先前黯淡的眼神,眼中充滿了希望,笑道:"是時候該去找他了。"說完旋身向腳下的雲層跳去。

在皇甫少凰跳下的同時,夜靜寒也跟著跳下,張開手臂抓住皇甫少凰的腰;借著崖邊突起或凹陷的崖壁為支撐,左右腳相互借力不一會穩穩地落於崖底。

皇甫少凰被夜靜寒的動作驚呆,竟一時反應不過來。

良久,皇甫少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叫道:"你瘋了嗎?我跳崖你跟著跳什麼~!!"

"呃!"夜靜寒只是好奇崖底會不會像神雕俠侶中小龍女掉下的崖底一樣,所以一時衝動跟著跳了下來。

看著夜靜寒一臉無害的笑容,皇甫少凰所有的理智都已經沒有了,直罵道:"你這個瘋子~!!瘋子瘋子~!!"此刻皇甫少凰完全忘記了陰謀算計,完全真實地表現出了心裏的想法。

"呵呵,你這個樣子才像個真正的人。"之前的皇甫少凰讓他想起了前世的好友夏雨柔。

出生在大世家裏,生來就背負著重大的責任;為了這種生來就強加上來的責任,他們會被充分的被家族利用,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將自己的孩子推入地獄。

而他們自己則為了家族,也為了自己的生存到最後即使是對於自己最愛的人,也會不惜代價的將其毀滅。

這就是所謂的家族。

聞言,皇甫少凰一怔,先前怒?氣勢一消,整個人頹然地坐於地上。

淚水再次從眼角溢出。剛才那種沒有顧及的感覺有多久沒有感受過了?








第 13 章
"你們是誰?"一個硬朗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夜靜寒轉過身看,入眼的是衣衫襤褸的青年男子,雙腿和一隻胳膊已廢;如果想動,只有通過另一隻手在地上借力才可以爬行。

將視線移到男子的臉,一張不突出的樣貌是冷硬與剛毅,如此還能這樣堅強地活著......夜靜寒心下對男子佩服。

笑道:"我是來看崖底的風景的。"說著夜靜寒向四周掃去。"風景還真不錯。"

男子趴在地上,皺起劍眉看著如仙人般的夜靜寒,不知他話中的真假。

自那男子開口問話時,皇甫少凰便知道那人就是他的愛人。

知道他還活著,皇甫少凰心裏又驚又喜。

很想立刻跑上去投入那溫暖的懷抱,可是她卻沒有這個勇氣,她不敢看他。

夜靜寒走上前,在男子身邊蹲下,伸手檢查他的傷處。

男子想拍開夜靜寒伸向自己的手,卻是徒勞,根本就碰不到在自己身上亂摸的那只手。

"骨頭都碎了,筋也斷了,還中了毒,連接的腿骨也骨折了,想不到這樣的傷竟然還能活下來。"夜靜寒唏噓道:"真是奇跡呀~!"

聞言,皇甫少凰再也克制不住,猛的跑到男子身邊,痛哭流涕不能言語。

男子見到皇甫少凰的臉時,頓時僵在原地。

許久後才喃喃道:"少凰......少凰......少凰......我這是在做夢嗎?"男子用另一手摸向皇甫少凰的臉去確認自己的想法。

摸在手上的觸感是真實的。"怎麼能!怎麼可能!是皇甫正德把你打下來的是不是?"

皇甫少凰抓住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抑制不住的淚水隨著猛烈的搖頭在空中散出水花。"不是,不是。"

一旁的夜靜寒識趣的去觀賞崖底的風景。

"那你怎麼會在這裏?"男子還是不信地問道。

皇甫少凰止住淚水,穩住聲音道:"我想你一個人一定是寂寞了......所以我就......就下來了!"

皇甫少凰撲到男子的身上,顫著聲音道:"天釋!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讓我做什麼都行,只是不要趕我走!我不敢奢求你原諒我,只是,只是求你別趕我走,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求求你天釋~!求求你~!"

男子聞言久久不能言語,輕顫的手告訴著主人的心情非常的激動。

最後從口中只吐出兩個字。"傻瓜!"

***

夜靜寒坐於一片湖水前的石頭上,看著平靜的湖面。

想起有一年的夏天非常的炎熱。

那次夜靜寒失眠了,便起身到後院的湖水裏泡澡。

泡在冰冷的湖水裏,身上的燥熱頓時去了大半;仰望著星空,夜靜寒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是不是自己也可以練一套寒冰掌之類的功夫。

夜靜寒說風就是雨的性子,想到便開始運起身上的真氣向各個經脈運行。

此種經脈逆行是非常危險的,很容易走火入魔或筋脈震斷而死。

開始時逆行的各個經脈順暢無阻,不料到後面時逆行的經脈開始有阻礙無法運行。

良久後,夜靜寒感到胸口處有股腥甜直沖而出,張開口猛的吐出鮮血;頓時感覺四肢沒有一點力道,更確切地說就是沒有感覺。

意識漸漸模糊,身體慢慢的被湖水淹沒;在自己以為就這樣結束時,有一雙溫熱的雙手將自己抱出湖水。

最後完全的失去了意識。

再等自己醒來時,看到夜寧辰赤紅的雙眼與滿臉的疲態。

不知為何,當時的我在心裏的某一處好象被針紮了一下,酸酸的好象被硫酸腐蝕了般!也許就是那時候開始,你已經在那個沒有情感的心裏生根了吧!

嘴角不禁掛出幸福地笑。"辰,你此刻可有想我!"看向西斜的夕陽,喃喃地道:"他們差不多也該完了。"

***

當夜靜寒出現時,那二人相偎在一起,見夜靜寒皇甫少凰垂下微紅的臉。旁邊的天釋開口道:"在下天釋,适才多謝韓公子救了少凰一命。"

夜靜寒微微一笑道:"天釋兄可願拜我為師?"

天釋怔在原地。夜靜寒解釋道:"我可以治好你的傷。"

皇甫少凰聞言能治好天釋的傷,不確定地道:"真的?"

夜靜寒微微點頭,看向天釋個他答復。"怎樣?拜我為師。"

"多謝韓公子好意,在下已經習慣了不需要治療了。"天釋絲毫沒有猶豫堅決而果斷地回道。

聽到天釋的回答,皇甫少凰的心更加的刺痛,她知道並不是天釋不想治好身體,而是不願也不能拜夜靜寒為師而已。

"你不在考慮下嗎?這樣對皇甫姑娘也是一種折磨吧!"讓皇甫少凰天天懷著悔恨與愧疚看著四肢殘缺的天釋,那是一種心靈與肉體的折磨。

良久,天釋定定地看著皇甫少凰,最後道:"對不起。"

皇甫少凰猛的搖頭,用手掩著嘴不讓自己哭泣出聲。

該說對不起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他又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皇甫少凰站起來,跪於夜靜寒的前面,連續不斷地磕頭道:"韓公子,求求你救救天釋,皇甫少凰願為做牛做馬報答公子。"

"少凰~!"天釋爬到皇甫少凰的身邊,用唯一能用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拽向自己。"少凰,我現在已經是殘廢了,我這個樣子你會嫌棄我嗎?"

聽到天釋這麼問她,她猛地抬起頭,堅定的看向天釋的眼中,急聲地回道,生怕回答晚了會讓他誤會。"不會,不會!"撲進天釋的懷裏。"永遠都不會!永遠!即便是你嫌棄我,除非我死了,否則--至死方休。"

"啊呀呀~!"夜靜寒打斷二人的溫存。"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們幹嗎這麼認真啊!"對於能屈能伸的人他是欣賞;對於天釋這種即使是站著死也決不跪著活的性子,夜靜寒眼中是佩服;

"什麼?"皇甫少凰瞪向夜靜寒,狠聲問道:"你說的開玩笑指的什麼?"如果他回答的是拿天釋的傷開玩笑的話,即使他武功再高,我也要跟他拼了。

看出皇甫少凰的想法,夜靜寒有些哭笑不得。

心道:自己有那麼壞嗎?"想治好天釋兄的傷,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治療的時候會非常痛苦。"定定地看向天釋,眼中盛滿了真誠。"天釋兄你可能願意嘗試?"

"韓公子,這份恩情已經太重了我沒有辦法......"天釋想說的是:我已經沒有能力報答你的恩情了。

夜靜寒打斷天釋的話,問道:"我只想聽願意?還是不願意?"

皇甫少凰緊張地盯著天釋。

良久後,天釋默默地點頭,對於夜靜寒的恩情,看來這輩子是還不完了。






第 14 章
"既然這樣,我們該上去了,晚上還有活動呢。"夜靜寒微微笑道,好似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或事情可以撼動他。

皇甫少凰向空中看去,斷崖處好似鑲嵌在雲海之中。

蹙眉道:"韓公子,縱使你武功再高,想從這裏上去絕對是不可能的。"

天釋不語,只是默默地看著夜靜寒。心道:可以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一點擦傷都沒有,這是何等的輕功!

夜靜寒笑著搖搖頭道:"世上是沒有絕對的事情的,只要想就一定能做到。"

***

"莊主,找不到大小姐。"一名傲視山莊內的弟子跪于皇甫正德面前稟報。

皇甫正德一掌拍碎茶几,緊握的雙拳因全身的震怒而顫抖。"給我找,找到為止。"跪于前的弟子領命離去。

"哼,大哥,少凰對皇甫家做的事情夠多了,你還想把她逼死了才甘心嗎?"皇甫陰德嗤自以鼻地道。

"她生為皇甫家的人,就要為皇甫家而死~!"皇甫正德不帶一絲感情。

"你的人性真是一點都不剩了。"對於皇甫正德所做的事情,作為他的弟弟,皇甫陰德一直不與苟同;對於唯一的侄女他一直都是憐惜的。

冷冷的眼掃過皇甫陰德。"你有指責我時間,不如為皇甫家多做點事情比較實際。"語畢,將皇甫陰德獨自留於房間,逕自離去。

眼帶笑意地看著皇甫正德的背影,皇甫陰德冷冷的低語道:"由內而外腐蝕的木材,還能用來建房嗎~!"

***

"哈哈,覺岩道長難不成你也來比武招親的!哈哈~!"飲劍門門主鞠飲瓊開著覺岩的玩笑。

"您老都能來,我怎麼能缺席呢。"覺岩用眼神將鞠飲瓊上下掃了個遍後笑嘻嘻的回道。

"晚輩見過鞠掌門。"紅昊戩與紅玨兒抱拳見禮道。

"紅姑娘是來幫紅門主娶媳婦來了。" 鞠飲瓊一邊擼著鬍鬚以便笑呵呵地道。

"皇甫家的大小姐是武林十大美人之一,讓昊哥哥娶了也不錯。"不知何時出現的蕭冷月似調侃地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紅昊戩的臉。

"哎呀~!"紅玨兒猛地撲到蕭冷月的身上。"小冷月,你不也是十大美人之一麼,好好表現那!等你比武招親的時候來的人更多。"

聞言,覺岩與鞠飲瓊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玨姐姐,你亂說什麼啊!"蕭冷月羞紅了臉,有些發窘地道。

"呵呵,玨兒你再說,冷月就要鑽地洞了。"旁邊的上官翼解圍道。"鞠門主,道長,昊戩兄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呵呵,好,好。" 鞠飲瓊擼著鬍鬚笑眯了眼。

"上官兄據說天陰教最近活動頻繁,你們要小心了。"據最近內部傳來的消息,天陰教似乎對上官家有所行動;紅昊戩好心的提醒。

"多謝昊戩兄提醒。"上官翼真誠地謝道。"聽說天陰教此次會派人來,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聽說玄冰宮也會來人呢。" 鞠飲瓊收斂起笑容,沉思著玄冰宮此次來的目的。

"什麼!玄冰宮也會來人。"紅玨兒有些吃驚地道。

"我們都沒有收到消息啊。"玄天門內以收集各個武林資料為主,像玄冰宮會有人來傲視山莊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收到一點風聲。

"莊主到!"

紅玨兒用胳膊肘撞蕭冷月的胳膊,眼神看向皇甫正德道:"看,別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實際上是個不擇不扣的披著羊皮的狼而已。"

"啊?怎麼會?人都說皇甫莊主......"未待蕭冷月說完,紅玨兒搶話道:"算了吧,那些只不過是演戲給人看而已,裝的。"看著蕭冷月眨眨眼,甚是不相信自己的樣子,佯怒道:"你忘了我是幹嗎的了!"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蕭冷月歉意地看著紅玨兒。"只是太驚訝了。太難以置信了。"

"這有什麼難接受的,偽君子多的是,你處世未深可以理解。"紅玨兒一副長輩的模樣拍著蕭冷月的肩膀。

因為蕭冷月與紅玨兒的骨子裏都有些反骨,因此兩人關係非常。

"哈哈哈......"上官翼被紅玨兒搞怪的表情弄的大笑出聲。"玨兒,你真是,再嚴肅的人和你在一起都能被你逗樂。"

"你是在誇我嗎?"紅玨兒天真地眨眨那可愛的雙眸。

"哈哈......是呀,我在誇你。"上官翼摸摸紅玨兒的頭道。

紅玨兒打掉摸到頭的魔爪,瞪著上官翼道:"再摸我頭,小心我砍斷你的手,哼。"

"好了,我們到那邊坐會吧。"蕭冷月拉著紅玨兒到一旁的桌前坐下。

看著皇甫正德在主位上致辭,紅玨兒撇撇嘴,滿是不屑地將頭轉向一邊。

"咿?"從椅子上跳下來沖到門口,拉住一男孩的手道:"你不是烏犖嗎?韓兄弟怎麼沒來?"

烏犖看清來人是紅玨兒後,搖頭道:"師傅出去看風景了,晚點會來。"

"看風景?"紅玨兒拉著烏犖往先前的桌子前走。"我那兄弟還真是悠閒那。"

拉過一邊的椅子讓烏犖坐下後對蕭冷月道:"冷月,這是我兄弟的徒弟,叫烏犖。"

指著旁邊的小滿道:"這位是小滿兄弟。"又指指蕭冷月道:"這是我妹妹蕭冷月。"

蕭冷月點頭算是打招呼,再看向旁邊的小滿,奇怪道:"我們在哪見過嗎?"

小滿搖頭道:"我想這是與蕭姑娘是頭一次見面。"

"哦。"蕭冷月點點頭,指著烏犖對紅玨兒道:"你的哪個兄弟的徒弟啊?"

紅玨兒尷尬地笑道:"是今天新認識的一個兄弟,他叫韓靜夜。"

"哦......"蕭冷月故意拉長了聲音。"是不是又是你強......"話沒說完,被另一邊的吵鬧聲所打斷。

先前的主桌處,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黑衣人。冷俊而狂傲邪魅的臉上正掛著玩味的笑,睥睨著冒著殺氣的眾人。

"天陰教主樊秋風!"紅玨兒不自覺的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那邪魅的男人。

"玨兒姐?"蕭冷月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名叫天陰教主樊秋風的男人。

樊秋風看著各大派的掌門人此時正滿臉的恐懼與膽怯的樣子握著劍指著自己,有些忍俊不禁。打趣道:"你們這麼多人,何必如此緊張,放鬆些。"

"哼,平時各個都裝大義凜然,除強扶弱的樣子,碰到真正厲害的就做縮頭烏龜。"烏犖蔑視地看著眾人,不屑地冷嗤著。

烏犖清冷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全部傳入了在場人的耳朵裏。眾人將視線轉向聲音的源頭。

樊秋風別有深意地看著烏犖,轉向身旁的紅玨兒微微一笑。

對於眾人的視線,烏犖渾然不覺,自顧自地吃起桌子上的佳餚。

突然有一人影移到烏犖身邊,一邊伸出手欲摑烏犖的臉,一邊怒?道。"孽子~!"

欲拍下來的手,快接觸到烏犖的臉時,身旁的小滿一把抓住。

被小滿抓住的手無法動彈分毫。

小滿面無表情地道:"請自重!"

烏炎見其父被制住,出掌攻向小滿。

小滿鬆開烏守諾的手,遊刃有餘地一一化開烏炎的攻擊。

當事人烏犖咽下嘴裏的菜後道:"小滿,不必客氣。"

聞言,小滿手下猛的攻向烏炎;打向烏炎的掌風破開烏炎衣服,狠狠地擊中烏炎的胸口。

被打中的烏炎只覺內臟翻滾,猛地吐出口鮮血。

烏濯上前接住倒下去的烏炎,不敢置信地看向小滿。

烏守諾看著自己的兒子身受重傷,怒道:"在下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出手如此狠毒?"

小滿收拳立于烏犖身旁,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對犖少爺不敬,就要有死的覺悟。" 說出的話卻是讓人懷疑話是從別人口中說出的。

眾人被小滿毫不掩飾殺意的話一震,驚得所有人無法做出反應。惟有樊秋風大笑道:"哈哈哈......有意思!"

烏守諾僵在原地,恨恨地開口道:"在下管教自己的孩子,與閣下無關!"

小滿站於原地微笑不語。

烏犖抬起黝黑的眸子瞥向烏守諾,仿佛聽到天下間最好聽的笑話般。"哈哈哈哈......"笑到眼淚從眼角溢出還止不住笑,最後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桌子而起。"哈哈哈哈......真好笑,太好笑了。"

烏守諾厭惡地看著烏犖。"你笑什麼?"

猛地收住笑容,蒼鷹般的眼蒙上了濃濃的殺氣,冷冷地盯著烏守諾,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你配嗎!"從桌子前移出,走到烏守諾一步之處才停下,如看著螻蟻般不屑的眼神讓烏守諾蹙起眉。

"知道我為什麼還用烏犖這麼名字嗎?"看了眼烏守諾似沒打算等他回答,自顧自地說道:"烏犖這個名字就像一個烙印讓我時時刻刻記得對烏家的仇恨,有人喊一次烏犖這個名字,就會加深一次我對烏家的恨。"

半晌,怔住的烏守諾猛地向烏犖的要害出掌。

如此近距離的攻擊,以烏犖目前的功夫根本躲不開。

在小滿驚叫聲中,一個白色身影從堂中閃過。

白色身影旋身座於一旁的椅子上,烏犖完好無損地站於一旁。

當眾人見到白色人影的樣子時,一陣倒抽氣的聲音在堂中響起。

夜靜寒倒坐在椅子內,肘撐著下顎,狹長的鳳目正半眯著,不點自朱的唇微微地向上揚起;形態慵懶的像一隻高貴的貓。

寂靜的堂內響起一陣咳嗽聲與吐血聲,眾人這才回過神,看向烏守諾。只見烏守諾捂著嘴,血不斷的從嘴角溢出。

"主子。"小滿來到夜靜寒旁邊。

"他不會死吧。"烏犖看著烏守諾淡淡地問道。

"你想讓他死?還是活?"夜靜寒嘴角如嘲弄般的笑容不變。

"目前不想讓他死。"烏犖看著夜靜寒嘴角掛出嗜血而冷酷的笑。"三年之內。"

"呵呵,好啊。"夜靜寒看著烏犖的表情在心裏哀歎,還不如讓他現在死的好,等三年後烏守諾落到烏犖的手裏,定是生不如死。

這時,一個紅色的影子撲到夜靜寒的身上。"兄弟,你可算來了,你可讓姐姐好想哦!"

夜靜寒嘴角不禁抽搐了下,看著紅玨兒假裝抹眼淚的樣子,心裏實在好笑。

嘴上打趣道:"我說紅大姐,你這麼光明正大地占我便宜,你要對我負責呀!"

紅玨兒一怔,隨即哈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我求之不得!嘿嘿!"然後賊賊地看向夜靜寒,直看的夜靜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紅昊戩上前將紅玨兒從夜靜寒身上拉下來,面色大窘語帶歉意地道:"韓兄弟,真是不好意思。"紅昊戩有鑽地洞的衝動,轉過頭看著紅玨兒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給我老實點。"

"哎呀,我知道了大哥,誰讓我見到小韓韓高興呢!"說完拉著夜靜寒回到先前的位置道:"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妹妹,蕭冷月。"拉著夜靜寒,如獻寶似的道:"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韓兄弟。"

夜靜寒打量著眼前的女孩,正覺有些眼熟時,蕭冷月道:"韓公子,我們曾在酒樓見過。"

夜靜寒了然道:"我與蕭姑娘還真是有緣那。"

剛開始蕭冷月有些羞澀,蕭冷月本也不是內斂的女子,於是聊著聊著便開始月夜靜寒直呼其名。

夜靜寒這邊聊的起勁,早已經把那邊的爛攤子忘的一乾二淨。

眾人見夜靜寒沒有鬧事的打算,便將夜靜寒突如其來的事情放置一邊;派人將烏守諾帶去客房療傷。他們眼前要對付的是天陰教教主樊秋風。

皇甫正德上前抱拳似不卑不亢地問道:"不知樊教主此次前來何事?"

正在打量著夜靜寒的樊秋風收回視線,看著皇甫正德一臉正氣的樣子,樊秋風有種大笑的衝動,修長的手指端起杯子的底座,邪邪地說道:"當然是來贏得寶劍外加美人的。"

"你......"皇甫正德換口氣道:"如果樊教主想贏得美人和寶劍,就必須打贏這裏的英雄豪傑。"

樊秋風半眯起眼睛,斜睨了下眾人,眼中儘是不屑。"哈哈哈哈......好啊。"






第 15 章

蕭冷月道:"小韓,你不去打嗎?"曖昧地看了夜靜寒接著道:"可是有美女娶的。"

"我們小韓怎麼可能會看的上她呢!"紅玨兒笑呵呵地摟著夜靜寒的脖子說道。

夜靜寒聳聳肩道:"就算是贏了也沒有美女可以帶回家。"

"什麼意思?有什麼內部消息嗎?"紅玨兒犯職業病地問。

"嘿嘿,原因只有一個。"夜靜寒神秘兮兮地看著二人。

"什麼原因?"紅玨兒與蕭冷月伸長了脖子,等著夜靜寒的下文。

"名花有主了唄!"夜靜寒一副你們是白癡的眼神掃了她們倆人一眼。

"對象是誰?哪個人能征服的了這麼一個女人那?"因為紅玨兒清楚皇甫少凰的底細,因此才會說出這番話。

"你們玄天門不是很厲害的嗎,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夜靜寒斜睨著紅玨兒似嘲諷般地道。

"......你是說......天,釋?"紅玨兒不肯定地問著,據她所知,天釋在一年前已經死在了皇甫少凰的手裏。

見夜靜寒點頭,紅玨兒吃驚地張大了嘴。

這時,一個東西向他們飛來"砰"的一聲砸在他們前面的桌子上,將桌子砸碎。定睛一看是一個被打成重傷的人。

"哎呀!"蕭冷月眨眨眼,看著地上只剩半條命的人瞪大了眼睛道:"出手怎麼這麼狠!"轉過頭問紅玨兒。"玨兒姐那個是什麼寶劍那?至於這麼拼命嗎?"

"笨蛋,那寶劍名赤血,削鐵如泥。由天外隕石鑄造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因劍身紅如血而得名。"紅玨兒解釋著,但卻未說出全部。

看著紅玨兒有些閃爍的眼睛,心道:有這麼簡單嗎!"赤血劍是不是還未喂血。"

"呃,聽說是這樣,自赤血劍出世後還沒有開鋒。"紅玨兒避重就輕地說著。

猛的看向在場的人,蹙起蛾眉,夜靜寒示意小滿附耳過來。"速去廂房看看皇甫姑娘與天釋在不在了。"

小滿聞言轉身離去。

坐回椅子上雙臂環胸,淡淡地觀察著在場的武林人;以他為圓心形成了一個真空圈顯得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紅玨兒與蕭冷月見夜靜寒突然冷下來的臉,不知道為何總有種讓人退避三舍的感覺。

靜靜地坐在一旁竟不敢多看他一眼,不敢多說一句話。

"主子,皇甫姑娘被人抓走了。"小滿滿身是血地站在夜靜寒身邊報告著。

微蹙起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盤旋。"天釋呢?"

"天公子被打成重傷,還有一口氣......咳咳......"小滿據實回著,單手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著。

"霜兒,照顧好小滿。"將一瓶藥交于烏犖,夜靜寒冷聲交代後旋身離開嘈雜的大堂。

***

"教主,人帶來了。"一個黑衣蒙面人走進一片密林中將以被點穴的皇甫少凰扔于地上,向被黑暗包裹住中的男子稟告著。

黑暗中的男子緩緩轉過身,邪魅的臉上有著一雙陰邪的眼睛,不禁讓人背脊發涼。

"哈哈哈......現在赤血劍和血祭者都在這裏,還有誰能阻擋的了我!哈哈哈......"

"嘿嘿,恭喜教主,那幫蠢人竟然還在裏面妄想得到赤血劍,真是笑話。"一名綠頭髮綠眉毛的人一臉猥褻樣的嘿笑道。

"將莊裏的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邪魅的男子嘴角上揚,一場屠殺從男子嘴中輕快的說出。

"遵命。"綠發男子愉悅地領命而去。

邪魅男子抽出腰間的寶劍,此劍通體呈現出詭異的暗紅。

雙目炯炯地看著地上的皇甫少凰,眼中帶著興奮。"想不到你的親生父親會這麼狠心,用自己的女兒的血來祭劍吧!哈哈哈哈......"將劍抵在皇甫少凰的脖頸處,狂笑道:"今日便是我樊秋風一統江湖的日子,哈哈哈......"

"為時過早了吧!"戲謔般嘲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樊秋風的笑聲。"樊教主。"

"你!"樊秋風眼露寒氣地眼盯著夜靜寒邪笑道:"就憑你?哈哈哈......"笑聲噶然而止。

"在下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樊教主,還望樊教主給予解答。"夜靜寒笑若春風地道。

"你問。"樊秋風盯著眼前人。

"皇甫莊主和樊教主是不是計畫好的今天這場戲?"其實夜靜寒早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整件事情是皇甫正德和樊秋風計畫好的,別人都以為只要得了赤血劍便可,卻不知道得到赤血劍後,要又皇甫少凰的血來祭劍才能發揮出劍本身的力量。

皇甫少凰剛出生時,皇甫正德便用自己女兒的血來作為引子熔化隕石,最後才鑄成如今的赤血劍,這也就是解釋了為什麼赤血劍是紅色的原因。

"韓公子已經不是知道了嗎!"樊秋風斜睨著夜靜寒似嘲諷。

"如果韓公子還有問題想問的話,不如待本教主祭完了寶劍再說。"說著便將劍提起向皇甫少凰身上刺去。

夜靜寒以最快的身影沖到皇甫少凰的身前,出掌打開樊秋風的劍。

見勢樊秋風挑挑眉邪笑著攻向夜靜寒。

對手是樊秋風,夜靜寒不敢大意,以掌化劍擋開樊秋風的猛攻;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已交手數百回合,剛開始夜靜寒還能對樊秋風進行攻擊。

然每次化掌去接赤血劍時,內力似乎在被吸走一樣。

夜靜寒越打越吃力,就在險險躲開刺來的劍勢後,樊秋風蓄滿內勁的左掌擊中夜靜寒的胸口,將其打飛數丈之外。

身上的衣服被掌風刮破,露出其下雪白如玉的肌膚。

"咳......"吐出一口鮮血,胸口之內內臟似乎全部攪亂,全身氣血似倒流般,口中的鮮血不停的向外溢出。"咳......"

樊秋風挑挑眉看著眼前的尤物,不禁嘖嘖道:"這麼美的人殺了真是可惜。"

隔空點了夜靜寒的穴道後,抬起手中的赤血劍,眼中儘是瘋狂。"等祭完了這把劍......"看向夜靜寒。"誰也別想阻止我,哈哈哈......"提劍便向皇甫少凰的腹部刺去。

"住手~!咳咳咳......"夜靜寒眼睜睜地看著樊秋風將劍刺進皇甫少凰的體內而無能為力,從未有過的無力感讓自己厭惡、痛恨。

暗紅色的赤血劍在接觸到皇甫少凰的血液時,瞬間由暗紅色變成妖冶的血紅色。

"哈哈哈哈......"伴隨著樊秋風仰天狂笑聲中,夜靜寒靜靜地看著皇甫少凰咽下最後一口氣。

夜靜寒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竟然連一個人都保護不了!痛恨自己如此無能~!"咳咳咳......咳咳咳......"每咳一次鮮血便伴隨著而出。

樊秋風停止笑聲,向夜靜寒緩步走來,蹲在其旁邊,伸手擒住夜靜寒削尖的下頜向上抬起,夜靜寒深黑的眸裏印著濃濃殺氣的眸子看向樊秋風。

樊秋風邪笑地看著眼前這個美麗而桀驁的尤物,將夜靜寒的臉拉近,措手不及地低下頭吻住被血染紅的薄唇,粗魯而野蠻地撕咬著夜靜寒的薄唇,被點穴而無法動彈的夜靜寒只覺得心內一陣翻騰,毫不客氣地嘔出胸中的血。

樊秋風將其反上來的鮮血咽入自己的口中,良久後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夜靜寒的唇。舔舔唇邊的血漬,邪笑地看著臉色白裏透紅的夜靜寒。

一股濃濃的殺氣直撲面而來,樊秋風急速向後飛出數丈;只見一黑色身影背對著他蹲於夜靜寒身旁。

"你來晚......了,咳咳咳......"夜靜寒半眯著眼看著滿臉寒霜的夜寧辰。

夜寧辰脫下外衫包裹住夜靜寒,又喂了一顆藥丸後才起身,看向身後的樊秋風。

濃烈的殺氣刮得身邊的樹葉唰唰做響。

無風自動的長髮如鬼魅般地在其周圍狂亂飛舞著,猶如與黑色的夜空形成一體般;如寒潭般幽黑的雙眸中儘是駭人的嗜血。

樊秋風看清來人時,面色忽地一陣發白,隨後恢復本色;足見對夜寧辰的懼意。

樊秋風勉強地壓制住夜寧辰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氣,嬉笑道:"想不到今日有幸見到夜宮主。"

危險地眯起雙眼,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近身處如碗口大小的樹已經被殺氣攔腰震斷;緊抿的雙唇微微地開啟道:"死!"

說罷,夜寧辰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瞬間移到樊秋風的面前出掌擊向對方,樊秋風還算反應快,立刻拿劍擋住夜寧辰這致命的一掌;雖然險險地擋住了這一掌,不料卻被對方的掌風震開數丈。

不可思議地看著夜寧辰,暗道:夜寧辰的武功竟然到了如此高的境界,我拿著赤血劍竟挨不住。

難怪對於神兵利器不在乎了,以他現在的武功有沒有這些神兵利器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夜甯辰不給樊秋風喘息的機會,直接攻擊他的要害;樊秋風還沒站穩,夜寧辰已經再次攻擊他,樊秋風已來不及躲開,再次拿劍擋住擊來的掌。

"?~!"的一聲後,赤血寶劍竟然被夜寧辰的內勁震斷了。

樊秋風還來不及驚訝,便已經被夜寧辰這十成十的一掌打飛,飛出時撞壞了身後的數棵大樹才停下外沖的身體,最後滑落在地上。

已然胸骨震碎,經脈盡斷而亡。

輕輕一躍落於夜靜寒跟前,抱起他向林外飛去。

被抱在溫暖的懷裏的夜靜寒只感覺全身的神經一放鬆,眼神開始迷離,慢慢地闔上了雙眼昏了過去。

第 16 章

夜寧辰抱著昏迷的夜靜寒飛了大概三柱香的時間來到梅城郊外的一座宅院之內;護法北浩聞聲步出房間,見從來不把情緒寫在臉上的夜甯辰正滿臉殺氣的抱著奄奄一息的夜靜寒走來,心下大感意外;以夜靜寒的武功竟會讓人傷成這樣!

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啊!

心裏想著,手下卻沒有停頓,急忙上前為夜寧辰打開一個房間的門;夜寧辰抱著夜靜寒跨步走進去,將夜靜寒平放在床榻上,吩咐北浩道:"在外守著,不許任何人打擾。"

"是。"北浩領命走出房間,將門帶上後,便立於門外。

夜甯辰盤腿坐於床上,將夜靜寒抱在懷中,貼於夜靜寒背部的右手掌正源源不斷地發送著真氣。

"我沒事了,不用再浪費真氣了。"夜靜寒將全身的力量放在夜寧辰的身上,緊閉的眼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看著夜寧辰,因為是倚靠在夜寧辰的懷裏,因此只能看到他的喉結處,語氣聽不出受傷者的輕快。

雖然夜靜寒被樊秋風打成重傷,卻因為夜靜寒曾經為了練寒冰掌而逆轉經脈,因此與常人有異,索性也沒有傷及內臟。

吃了療傷聖藥又有夜寧辰一路上不停的輸入真氣,因此現在已經無大礙了,只是感覺身體乏力而已。

夜寧辰充耳不聞。

半晌,夜靜寒無奈地歎口氣,撐起身子雙手摟住夜寧辰的脖子看著他冷俊的臉,淡笑道:"不要板著一張臉了。"

夜寧辰微微低下頭對上夜靜寒的眼眸;冰冷無情的黑眸下是濃厚的殺意與自責還有重重的疼惜。

看了這樣的眼神,夜靜寒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刀絞般地疼痛,不禁蹙起眉伸手撫上冷硬的臉,聲音是不曾有過的溫柔,好象能蠱惑人心般。

"別這樣,我的心會痛。" 夜甯辰冷硬的臉上有些緩和,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下來,深沉的眸中有了絲暖色;夜寧辰緊緊地摟著夜靜寒,將頭埋進夜靜寒的肩胛處,恨不得把他嵌進自己的體內。

夜靜寒受了樊秋風的一掌身體本就酸疼,現在被夜甯辰無意加重的力道弄的身上更痛,卻又不願打破現在的寧靜;將臉埋進夜寧辰的懷裏,享受著這獨一無二的溫暖。

僅一個擁抱一個眼神已經代表了一切。

許久後,夜寧辰低沉的聲音響起。"以後休想離開我半步!"語氣雖是淡淡的,卻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壓迫。

夜靜寒身體明顯的一震,抬起頭,有些委屈地道:"你出恭的時候也要我陪嗎?"

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不意察覺的狡黠,挑挑眉冷冷地道:"你不願意?"

"啊,願意,願意。"夜靜寒撅起紅豔的小嘴悶悶地說著。

夜靜寒殊不知自己這個樣子是多麼的誘人;美色當前啟有不吃的道理,低下頭吻住櫻紅的嘴唇,細細地品著,探出舌撬開美人的貝齒長驅直入,追逐著口中的檀香小舌。

"嗯......呃......"夜靜寒直覺得自己快窒息了,頭向後仰,用手去推夜寧辰的胸膛;聽到這柔媚的呻吟聲,外加欲拒還迎如上好的春藥點燃了夜寧辰的欲火。

環住夜靜寒的手抬到夜靜寒的腦後固定著,以至於他的頭無法繼續向後閃躲,另一隻手固定住他的腰身; "嗯......"被禁錮住的夜靜寒難耐地呻吟。

夜寧辰的喘息越來越低沉。似欲求不滿般開始粗魯地撕磨啃咬著鮮豔欲滴的唇,銀白色唾液從嘴角流出。

直至夜靜寒真的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之時,夜寧辰離開了飽受折磨的雙唇,癱軟在夜寧辰的懷裏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眼帶笑意地看著夜靜寒軟軟地窩在自己懷裏,絕美的容顏上臉上帶著一抹豔紅,被自己吻腫的雙唇微啟著喘息著,狹長的鳳目正迷離地望著自己。

饒是再有自製力的夜寧辰也無法抑制地口乾舌燥,身體發熱,幽黑的眸中佈滿了情欲的烈火。

夜靜寒感受到夜寧辰身體的變化,像觸電了般猛地驚醒,從他身上彈起來像風衣樣向門外沖去。

夜寧辰從床上懶懶地坐起來看著離去的夜靜寒,嘴角上揚眼中儘是邪魅的笑意。

正想敲門的北浩只感覺有陣風從身邊刮過,愣愣地看著夜靜寒消失的方向;這好的也太快了吧!搖搖頭真神氣!

北浩在於門口向夜寧辰看去,不料看到的卻是夜寧辰高深莫測而詭異的笑容,只感覺背脊發涼,心下膽顫;掃了北浩一眼,夜寧辰已經恢復了常態。

"何事?"

北浩艱難地咽咽口水,擦擦冷汗。"東嗜和南曲求見。"

"嗯。"夜寧辰起身,穿上外衫向偏廳走去。

北浩則膽戰心驚地跟在夜寧辰身後。

偏廳之內。

四大護法之一的東嗜一臉生人莫近的表情板板地坐於椅子上;南曲臉上始終掛著溫潤的笑,幽雅地品著茶。

二人見夜寧辰進來忙起身行禮。"主上。"

"嗯,怎麼樣了?"夜寧辰掃了二人一眼後坐在上位。

南曲拱手道:"回主上,皇甫正德死了,目前山莊由皇甫陰德掌管。參與這次事情的人已經全部斃命。"

"天陰教呢?"夜寧辰面無表情地開口問著,幽深的眸中卻是掩不住的殺氣。

下面的人因為低著頭而沒有看見夜寧辰眼中嗜血的殘忍。

"西楚已經帶人去剿滅天陰教了。"

"三日之內天陰教從此徹底消失。"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三人對視一眼後,拱手道:"屬下告退。"三人退出大廳。

***

夜靜寒沒頭沒腦的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腳步,看著四周陌生的風景,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重重的喘口氣,被樊秋風所傷的胸口處傳來隱隱的悶痛,靠著身旁的一棵樹滑坐在地上。

心下暗惱自己蠢,剛才跑什麼跑!

歎出口濁氣,仰頭看向佈滿星辰的墨藍色天空,月亮被迷霧遮掩住,稀疏的月光灑在大地上上。

慵懶地靠在樹上,拿出懷裏的玉笛閉上眼睛,深吸口氣放到唇邊,一首優美的樂曲隨即產生,在寂靜的夜中猶如天籟之音。

一曲吹完,感覺自己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裏,身後傳來熟悉的味道。

於是將自己的力量全部放在身後人的身上。

夜寧辰環著他的腰,攝取著他身上的芳香。

略低沉的嗓音響起。"剛才那首曲叫什麼名字?"

懶懶的閉著眼睛靠在夜寧辰的懷裏,有些疲倦地開口道:"夜曲。"受傷後又經過他跑了這麼一陣,現在只覺得身體中的力量全部被抽幹了一樣。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抬起頭看向他,開口問道:"為什麼我一接觸赤血劍內力就像被吸幹了一樣?"如果不是因這樣,他也不會輸。

夜寧辰沉默後緩緩道:"可能和你修煉的寒冰掌有關。"

"那把劍是純陽的?"夜靜寒有些懷疑的問著。

據他所知赤血劍由女人的血祭祀,應該是屬陰性才對。

"是的。"看著夜靜寒的疑惑,又補充道:"祭祀的血只是用來開啟對赤血劍本身的封印,與屬性無關。"

"哦,是麼。"將身子再次靠進夜寧辰的懷裏,重重地閉上眼睛呢喃道:"看來......我得練練火焰......掌了。"

夜寧辰貪婪地撫過已進入夢鄉人的臉龐,幽黑深沉的雙眼一瞬不瞬地鎖住懷中心愛人的容顏,眼中閃爍著一團團詭異的火焰。

良久後,低沉的聲音只用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如咒語般在夜靜寒耳邊低喃一句後,輕輕地抱起夜靜寒,腳下輕輕一點便消失在空中。







第 17 章

第二日。

夜靜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走出房間看到小滿和烏犖在院子裏。

"主子,您醒了。"迎上來問好。

"嗯,夜寧辰呢?"夜靜寒伸著懶腰,隨意的問著。

"宮主好象在前廳。"對於夜靜寒直接喊夜寧辰的名字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了,因此也不覺奇怪直接回答問題。

"嗯。"應了聲後向門外走去。

來到前廳見四護法中的三個人都在,好象在商量事情,於是便在門外等著。

等到三人退出來後,夜靜寒拉住北浩,笑眯眯地道:"北護法。"

看著夜靜寒對自己如此,北浩只覺得黃鼠狼給雞拜年,心裏直打突突。

"不知少主有何指教?"

"事情是這樣的,我想托北護法照顧一個人。"夜靜寒的笑容不變。

眼睛死死地盯著北浩,眼中閃爍著某種不知名的東西。

"照顧一個人?"北浩有些不敢確定地問著。

"對。"夜靜寒點頭稱是。

"是哪位?"北浩小心地問著。

"是我徒弟,名字叫烏犖,希望北護法幫這個忙。"

夜靜寒看著有些猶豫的北浩道:"我可能需要離開幾天,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麻煩北護法了。"說著給北浩拱手謝道。

見狀,北浩急忙開口答應。"好好,少主吩咐的,屬下一定照辦。"打死他也不敢讓夜靜寒給自己行禮。

"那就有勞北護法了。"夜靜寒笑的像個奸詐的狐狸。

"那屬下告退了。"北浩像避瘟疫似的,撒腿就跑。

習慣了以前那個冷漠的夜靜寒,面對現在的夜靜寒他還真有些不適應。

看著北浩離開,夜靜寒笑著走進大廳,抬頭見夜寧辰若有所思的樣子,便走到跟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著道:"在想什麼呢?"

夜寧辰抓住在眼前晃動的玉手拉進自己的懷裏,看著夜靜寒的眼神深沉的像一潭深淵見不到底。

夜靜寒蹙眉,關心的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夜寧辰搖頭不語,逼視夜靜寒的眼睛,低沉的聲音冷冷的道:"你是誰?"

夜寧辰只感覺懷裏的身體一顫。 "為什麼這麼問?"

夜靜寒帶笑的臉上只有一瞬的呆滯,回視著幽深的黑眸,平穩著聲音反問著。

箍在夜靜寒身上的一隻手臂收緊,另一隻手撫摩著他的身子,聲音依舊冷淡。

"這個身體的確是他沒錯。"聲音略一停頓,續道:"可裏面的卻不一樣了。" 夜靜寒微眯起鳳目,銳利的眼神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似要看透看穿一般。

良久,聲音如臘月寒冬般。"你懷疑我?"

夜寧辰搖頭。

"性格天差地別,很難不讓人懷疑。" 夜靜寒閉起滿是寒霜的眼睛,良久後睜開眼睛,眼中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冷寒。

開口道:"外面和裏面始終都是一個,沒有改變過。"歎口氣。

"如果一定說有什麼改變了......"他指著自己的心口處,道:"只有這裏!" 他自己也承認,的確在恢復記憶以前和現在的自己的確性格有天壤之別。

讓人懷疑也是正常的。

雖然看到夜寧辰眼中的懷疑時自己的心裏很難受,可畢竟,我從來沒有跟他解釋過自己的改變,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會懷疑,沒什麼的。

夜寧辰不說話,只是靜靜的逼視著夜靜寒的眼睛。

深沉的深不可測的眼中看不透在想什麼。

"你愛的是以前的夜靜寒?"夜靜寒聲音平淡的問出,心裏頭卻是如百萬隻蟲子啃咬般。

眼睛卻死死盯著夜寧辰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良久,夜靜寒笑的雲淡風清,嘴角卻有著抹不開的自嘲。

瞬間點了夜寧辰身體上的穴位,體內的真氣猛的釋放出來,將夜寧辰震飛;夜靜寒走到夜寧辰面前,看向他,臉上的笑容有些慘澹,又有些淒涼。

"我以為自己變成什麼樣,你都會愛我,沒想到......"搖搖頭道:"在這之前也許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吧。" 蔥白的手指撫上夜寧辰的臉,眼神有些飄遠。

"其實我很討厭以前的自己,以前的自己只會傷害愛我的人。"手指劃過夜甯辰冷冽的眼睛。

"前世有一個很愛我的人,我也很愛他;他有著和你一樣的眼睛,他總是很溫柔的看著我,好象能滴出蜜一樣。"飄渺的語氣好象在回想著往事。

"只記得在我看到他最後的一眼時,他一向只有溫柔的眼中,有很多我看不明白的情愫在,我很想問他,可是我只是動了動嘴唇,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便昏倒了。"

看向沉默的夜寧辰,夜靜寒問道:"你知道嗎!"微微一笑,繼續道:"在他臨死之前,他用盡全部的力量將我催眠,把他的一切從我的記憶中封印掉。"苦澀的一笑。

"我想他當時一定沒有想到,臨死前的力量不受控制,將我催眠過度,最後將我所有的情感全部封印了。"

"就像你愛上的夜靜寒那樣,不懂什麼是愛情,不懂什麼是親情,不懂什麼是友情,不懂得恨,也不懂得怨。只會一味的傷害人,我討厭那樣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行屍走肉沒有自我。"

低下頭,輕輕碰了碰夜寧辰的唇,笑的有些狡猾,眼中卻有著無奈與苦澀。

"對不起了,無法還給你以前的夜靜寒了。" 看著夜寧辰癱倒在自己的懷裏,夜靜寒笑的更加的奸詐。

"我知道根本就封不住你的穴道,所以我就給你加了點菜,嘿嘿。"

看著夜寧辰的眼中染上的怒氣,夜靜寒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剛開始喜歡上你,也許是你和他有相似的眼睛的關係。"輕輕的歎口氣。

"可即使你們的眼睛再相似,也有不同的地方。當時我很迷惘,不知道我愛上的是你......還是當作他的替身的你。"感覺到懷裏夜寧辰的身體僵了一下,說完低下頭仔細的看著他的表情。

撫上夜甯辰冷硬的臉,輕柔的道:"可是我發現在離開的那段時間,最常想起的人是你。"

將夜甯辰平放在地上,站起身離開夜寧辰,走出房門時,回頭對夜寧辰笑道:"我永遠是我,我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自己。"當說完最後一個字,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只留下一屢陽光淒淒慘慘的灑在夜靜寒消失的地方。

這段時間希望你能好好的瞭解下自己的心!

第 18 章

不要走!不要走!

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愛,我愛你!

為什麼不等我說話!

我只是氣你為什麼不跟我解釋!

自從你離開那天起我就已經知道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主動跟我解釋!

即使是武功高深的夜寧辰對於夜靜寒所下的毒藥也無能為力,費力的支起身子向夜靜寒消失的地方爬去。

現在的夜寧辰已經失去了理性,不再是高高再上的玄冰宮宮主;回想起夜靜寒受傷的神情,他生不如死。

夜寧辰赤紅了雙眼,他現在只知道一定要追回夜靜寒,追回自己的愛人!

靜寒,回到我身邊~!!!!!!


第 19 章

非常抱歉,作者因出版、修改等原因,暫時鎖定此章節,請閱讀其他章節。

第 20 章

濃密的森林裏,傳來兵器碰擊聲;一綠衣男子神色緊張地護著懷中一名少年,他身上的綠色錦繡長袍已被鮮血染成的墨色,臉上盡顯疲態;一路上對付圍攻的敵人,縱使他武功再高,經過對方的車輪戰體力也已經消耗到了極限。

"綠影,你不要管我了。"綠衣懷中的少年對著綠衣男子淡淡地道;這樣耗下去,早晚會被對方抓住,如果是這樣還不如讓綠影現在脫困去求援。

"不行。"綠影好象知道對方的想法,道:"他們不可能給那個機會的,我們只要逃出這個森林就有轉機。"

夜靜寒在一棵粗大的樹上休息,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稀稀疏疏的灑在他的身上。

自那天起已經三天了,一種窒悶的感覺在心頭盤繞不散;易容成平凡的臉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苦澀。

夜靜寒指間夾著一個酒瓶,不時的將瓶中的酒送入口中。

將最後一口酒飲盡,將酒瓶砸於地上;原本還在樹下撕殺的眾人猛的一震,一個蒙面男子抬頭望向夜靜寒的方向喝道:"是誰?"

"吵死了,還叫不叫人睡覺了!"夜靜寒自樹上跳下來,似無辜又似撒嬌的嗔怒道。

先前說話的蒙面人與旁邊的幾人對視一眼後,眼中殺意已起。

不再多言,劈刀向夜靜寒砍去。夜靜寒打著哈欠靠著樹站在原地,慵懶地看著向自己攻來的蒙面人。

"小心~!"見蒙面人向夜靜寒攻去,綠衣男子懷中的少年急呼道。

聽到少年的叫喊聲,夜靜寒向少年瞄去;白白淨淨的娃娃臉上嵌著一雙像黑寶石一樣閃耀的大眼睛,目前正緊張地看著自己。

夜靜寒微微勾起嘴角,玩味地一笑,隨意地將沾在衣服上的一片樹葉向來人彈去。

加了內力的樹葉深深地嵌進了蒙面人的額心。見眼前不起眼的少年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綠衣男子有片刻的驚愕,隨後便又開始與周圍的蒙面人打鬥。

夜靜寒向綠衣男子懷中的少年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不知道為何少年看著夜靜寒的眼睛時,總是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像是赤身裸體站在寒冷的冰窖之中,感到一種惡寒。

見夜靜寒叫他過去,少年傻傻的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心裏慌亂的緊,將視線從夜靜寒身上移開,不敢再看他。

夜靜寒挑挑眉,撇撇嘴嘀咕道:"真是,好心救你竟然不領情。"抬手將樹上的一片葉子摘下,放到唇邊。

一首曲子在眾人耳中響起,猶如天籟之音讓人身心陶醉,卻不料曲調一轉,林中的眾人猛的自口中吐出鮮血,更甚者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少年有些茫然的看著倒地的蒙面人,感覺到身後人氣息異常紊亂,慢慢轉過身地看向綠影,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少年急忙扶住身材比自己高大的綠影。

"綠影你怎麼了?"

綠影用內力強自壓住夜靜寒的音波,卻還是不住的吐血。

虛弱的抬眸看向闔著雙目,悠閒地吹著魔音的夜靜寒,平凡的外表透露著不同的氣質。

如此年輕就有著如此深厚的功力。

少年順著綠影的眼神看向夜靜寒,茫然的眼中已是了然,他急忙跑過去拉住夜靜寒的胳膊,哀求道:"求求你別吹了,求求你了~!綠影快受不了了~!"

一曲終了,將葉子從唇邊移開,掃了眼地上死去的蒙面人;將視線掃向綠影,不自覺地嘴角上挑。

"還不錯。"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綠影自懷中拿出一粒藥服下後,對夜靜寒抱拳道謝。

"這個孩子挺討人喜歡。"夜靜寒似若沒有聽到綠影的話般,摸著少年白淨的臉龐,調笑著。

少年瞬間羞紅了臉,跑回綠影的身邊;夜靜寒嘴角始終掛著玩味的笑。

綠影審視著夜靜寒,發現他的臉上雖然始終掛著笑容,笑意卻沒有傳到眼底;如果自己觀察就可以發現他的眼底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眼前的夜靜寒是非常危險的人,絕對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

"在下桐城綠影,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清水。"夜靜寒隨口說道。

"你們可是要去桐城?"

"是的。"綠影眼珠一轉,想到清水為王爺所用,於是笑道:"如果清水公子不嫌棄,可到在下家中小住。"

"好啊。"夜靜寒想也不想的回答。

轉頭對少年,調笑道:"不知道這位小公子如何稱呼?"

少年明顯的一愣,隨即緩過神,尷尬地看了夜靜。

"呃,晁,晁澄。"等少年磕磕巴巴的說完,已經滿臉通紅;他見皇帝時也沒像現在這麼緊張啊!他搞不明白為什麼面對這個人,他就沒來由得緊張呢!

遂又偷偷瞄向夜靜寒一眼,心道: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臉,沒有什麼特別的;然平凡的臉上卻有著一雙無情的眼睛,好象能看透一切~!好象世間萬物沒有什麼可以在他眼中滯留......

綠影看著有些怪異的晁澄心下奇怪。

"那我以後叫你澄兒可以吧!"夜靜寒跑過去拉住晁澄的手道:"以後你叫我水哥哥。"

"呃,嗯,好。"晁澄低著頭,點頭答應著。

"綠影,你還好吧?"一紅衣男子與一藍衣男子輕巧的落於三人面前,神色焦急的問著綠影的情況。

"死不了。"綠影剜了紅衣男子一眼,口氣有些不善。

越過紅衣男子,拉過旁邊的藍衣男子來到夜靜寒前面道:"這位是清水,剛才是他救了我們。"

"在下沁藍,多謝清水公子救了他們二人。"沁藍開始便在旁注意著夜靜寒。

"是呀,想到清水公子這麼年輕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被冷落的紅衣男子跑過來滿臉奉承地道。"在下夕楓。"

夜靜寒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們搖頭不語。

"行了,上路吧,清水公子請。"綠影瞥了眼夕楓,領著夜靜寒與晁澄往前走。

第 21 章

一行人向桐城進發,在第二天的傍晚到達桐城的聿王府;綠影將夜靜寒安排在一間客房之中,便向聿王爺稟報去了。

"王爺,清水公子的武功很高,如果可以為王爺所用那將是王爺之福。"綠影站在書房向聿律青回報。

聿律青坐在書案前,看著手中的書;良久後,聿律青淡淡地道:"沁藍,你怎麼看?"

"屬下以為清水公子的確是人才,不過......"沁藍頓了下看向聿律青,正好與聿律青的視線對上。"據屬下這兩日觀察,清水公子基本都是隨性做事,不適合官場。"

"哦?"聿律青掃了眼下面的人。

"沁藍,清水公子文武雙全哪里不適合了!"綠影有些激動地質問著沁藍。

"清水是個不受拘束的人。"沁藍有些無奈的歎氣。"像清水這種人是不可能讓他向別人磕頭賠笑的。"

"......"綠影有些不死心。"他的武功絕對不在你我之下。"

"是的,清水的武功只比我們高,絕對不比我們低。"這點他不得不承認。"但是想讓他保護王爺,除非他願意,否則......"

一直沒有說話的晁澄低喃道:"我覺得他有些邪......"雖然聲音很低,卻準確的進入了書房裏所有人的耳朵裏。

聿律青挑挑眉,對未謀面的清水產生了濃濃興趣。

"澄兒?"綠影驚訝的看向晁澄。

"不知道為何,我總是很怕跟他在一起。"晁澄誠實的道出。

沁藍低著頭不語。

"不知道清水公子師承何處?"沁藍閑閑地開口問。

"無師自通。"夜靜寒淡笑著回答,一雙銳利的眼睛緊迫的盯著沁藍。"不信嗎?"

"哈哈,清水公子真是風趣。"沁藍尷尬的移開眼神,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水。瞄到夜靜寒的手時像生了根似的移不開眼睛。

看著沁藍盯著自己的手看,夜靜寒調笑道:"難不成沁藍兄想將我的手當成午餐不成?"

沁藍窘紅了臉道:"清水公子的手真不像是練武功的手。"說著看向夜靜寒的臉。

有這樣一雙白皙完美的手的主人,會有著這樣一張平凡的臉嗎?那樣一雙冰寒銳利的眼眸會是嵌在一張平凡臉上嗎?這個人......

"本王真是越來越想見識見識這位清水公子了。"聿律青臉上玩味的笑容更深。

"咚咚......咚咚......咚咚,王爺夕楓求見。"清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吧。"聿律青話音剛落,從門外閃進來一襲紅色的身影。

"王爺,清水這個人好象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查不到一點線索。"夕楓彙報著自己所查的資料,對聿律青說完後,便向綠影擠眉弄眼,遭到對方的大白眼。

當夕楓的話說完,書房之內有片刻的死寂。眾人臉色各異。
聿王府......

一輪懸月掛于空中,佈滿的星星在其周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一道纖細的白色身影在庭院之中撫琴,如瀑布般的長髮閒散於纖細的脊背上;墨色的長髮如夜的精靈,似給這寂靜的夜加入了生命般,隨著微微的夜風在空中亂舞著。

蔥白如玉的指尖撥弄著琴弦,一曲優美婉轉的樂曲在指間產生。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事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換取?那陰陽的交流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本應屬於你的心

它依然護緊我胸口

為只為那塵世轉變的面孔後的翻雲覆雨手

來易來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誰?"心中不悅地暗下琴弦,喝道。

從一棵松樹後,走出一紫衣男子,臉上掛著無害的笑,使得其如刀刻的俊臉上柔和了些。

夜靜寒瞳孔有些收縮,不敢置信地看著來人。

眼前的男人有著與樊一凡一樣的臉龐,讓他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樊一凡臨死前的畫面如電影般一幅幅在眼前閃過。

有些貪婪地看著與樊一凡相似的臉,不由自主的上前撫上紫衣的臉。

聿律清有些錯愕地看著夜靜寒,不明白一個人的眼中會同時有著這麼多複雜的感情;

良久,夜靜寒眼中已經不復之前的迷亂,半闔的眼中已經被冰寒所覆蓋,時不時的透露出危險的光。淡淡地開口道:"你是誰?"

聿律清無法想像此刻的心情,他觀察著夜靜寒將他每一個微小的變化看在眼裏;自然而然沒有錯過他眼中的寒光。

此時的聿律清前所未有地感覺到了壓迫,眼前的人告訴他這個危險的信號。

"聿律清。" 聿律清調整下心緒後回答。

"原來你就是聿王爺。"夜靜寒退回到琴架前坐下,隨手撥弄著琴弦,不再去看和樊一凡相似的臉。"不知這麼晚了來找在下,有何貴幹?"

"聽綠影說清水公子文武雙全,才智過人便一心想來結交。" 聿律清頓了下道:"忘了時間,叨擾到公子還請原諒則個。"說完抱拳鞠躬做出請罪的姿勢。

夜靜寒嘴角上挑。"王爺謬贊了。"起身扶起聿律清,玩味地看著他。

聿律清看著放在自己手臂上的瑩白的手,僅一雙手便叫人如此心動,抬眸看向夜靜寒平凡的臉,如果有著一張傾城的容貌的話,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光景呢!聿律清心中有些感慨地輕歎著。

聿律清收復下心神,想起剛才淒美幽婉的歌曲,問道:"不知清水公子剛才所彈奏的樂曲名字叫什麼?"

"滾滾紅塵。"夜靜寒斂眉在琴弦上撩撥了一下,有些飄遠的聲音淡淡地道。

聿律清望著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下如打翻了五味配料般。重複道:"滾滾紅塵。"

聿律清有些癡癡地看著夜靜寒的背影。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好似氤氳的幻境,不真切的好似一陣風便能將他吹散般。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上前抓住夜靜寒瘦弱的肩膀。

待手還未碰到夜靜寒的肩膀,便被一股強勁的掌風打飛。

聿律清趴在地上竟無法動彈分毫,滿眼驚訝地看向將自己打飛的人。

玄色長袍的衣擺無風自動,猶如與這寂靜的夜融為一體般。

冷俊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幽黑的眸中是冷冷的殺意。

夜寧辰剛到這裏,夜靜寒就感覺到。微挑下眉,有些好笑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寒兒。"夜寧辰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來的有些慌亂。





第 22 章

"寒兒。"夜寧辰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來的有些慌亂。

夜靜寒挑眉,穿過夜甯辰身旁向聿律清走去,歉意地笑道:"王爺真是抱歉,家父不是有心的。"

夜甯辰聽到‘家父'二字,原本如冰雕的臉上,劃過一絲裂紋。

回手抓住夜靜寒將他拉入自己的懷裏。

"靜寒,不要這樣!"夜甯辰從來沒有過的心慌,他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我沒有懷疑過你,沒有,從來沒有過。我愛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對你的心永不改變,我愛你。"夜寧辰緊緊地抱住夜靜寒表達自己的心意,生怕說晚了,夜靜寒像上次一樣離開自己。

夜靜寒無奈地歎口氣,將臉貼在夜寧辰的胸膛上感受到夜寧辰有些紊亂的氣息。

他怎麼捨得夜寧辰如此,看到夜寧辰恐慌的眼神他的心如刀絞般的痛。

猛地想起那天夜寧辰懷疑自己的眼神,有些惆悵地道:"天下間,任何人懷疑我都行,惟獨你不可以。"抬起頭,對上夜寧辰的深眸。"你知道嗎?"

夜寧辰收緊手臂,每當想起夜靜寒受傷的神情,他都是痛不欲生。

他又何嘗真的懷疑過夜靜寒,當時只不過是因為看到改變後的夜靜寒對著別人笑;雖然知道那種笑容並不是真正帶含感情的笑,卻也始終無法壓抑住心底的怒氣。

所以,才會一時沖昏了頭,將那樣的話說出口。撫上夜靜寒的臉,悔恨地開口道:"對不起。"

良久,夜靜寒的嘴角綻開一抹幸福的笑容。"你今天的話真多。"如果不是他有意讓透露自己的行蹤,不然夜甯辰根本無法找到夜靜寒。

有些不舍地離開夜寧辰的懷抱,過去將聿律清扶起,拿出懷中的一瓶藥,倒出一粒給聿律清服下。

聿律清神色木然地盯著夜寧辰,夜靜寒好笑的提醒道:"王爺,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回神的聿律清指著夜寧辰,後又指著夜靜寒道:"你......你,他......他是你父親?"

夜寧辰來找夜靜寒的時候正好看到夜靜寒神情悲傷地看著聿律清的一幕,將夜靜寒的每一個表情收入眼底。

他猜想聿律清的樣子與夜靜寒前世情人的樣貌相似,再次看向聿律清眼中盛滿了殺意。

當聿律清的話一出,在夜靜寒身後站著的夜寧辰身上的殺氣以洪水猛獸的趨勢散發出來,瞥向聿律清眼神更是陰寒的讓人不敢逼視。

如果不是擔心夜靜寒生氣,恐怕聿律清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聿律清後知後覺地身體猛地一震。

夜靜寒感受到身後人的殺氣,心下翻個白眼,對於夜寧辰霸道的獨佔欲無奈地歎口氣。

"王爺你還是先回去休息比較好。"

此時,沁藍找遍了整個王府,最後在夜靜寒的這個庭院裏看見聿律清,急忙忙地進入到院中。

忽地看見聿律清臉色蒼白,似受了內傷的樣子,有些詫異地問道:"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沒事,扶我回去吧。" 聿律清不理沁藍疑惑的目光,接過夜靜寒手中的藥瓶。

其實,聿律清服了夜靜寒的藥後,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

剛才沁藍只注意聿律清,並未發現隱沒在黑暗中的夜寧辰。

感覺到一股殺氣,這才猛的向站於夜靜寒身後的夜寧辰看去,夜色中無法準確的辨認夜寧辰的容貌;但是身上散發的氣息讓他十分肯定眼前的人不容易對付。

"不知道這位是?"

"我的父親。"夜靜寒簡潔地回答。"快扶王爺回去休息吧。"

沁藍有些吃驚,卻因感覺到夜寧辰對聿律清的不善,遂打橫抱起聿律清迅速向外飛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夜甯辰望向聿律清二人離開的方向,深沉的眼中閃過狠厲之色。

夜靜寒環住夜寧辰的腰,將臉埋進他的懷裏,嗅著鼻尖熟悉的味道,淡淡地開口道:"他和那個人長的很像。"

感覺到夜寧辰僵硬的身體,抬起頭吻住夜寧辰冰冷的唇角。"不管兩個人如何相似,但始終不會是一個人。我和他的感情在前世已經結束了。重生後的我叫夜靜寒,我的心裏只有夜寧辰一個人。"

夜寧辰輕不可微地吐出口氣,似輕鬆了不少。低下頭吻住櫻紅的唇,夜靜寒配合地微微張開貝齒,使得他成功地將舌尖探入對方的口中。輕輕地舔舐著,汲取著口中的芬芳。

下腹的火熱頂住夜靜寒的小腹,感覺到夜寧辰身體的變化,夜靜寒微眯起眼睛,輕柔地道:"回房間。"

夜寧辰抱起懷中的身體,閃電般消失在庭院之中,空留下一屢曖昧的味道。

夜靜寒光裸著身體躺在床上,已經拿掉面具的驚絕的面容上此刻正犯著潮紅,狹長的鳳目蒙上了一層迷霧,垂下眸迷離地望著自己的愛人。

夜寧辰覆在夜靜寒白皙的身體上,輕輕地一寸一寸地吻在如嬰兒般的肌膚上;靈巧的舌時而舔,時而啃咬,時而吮吸,在羊脂白玉般的肌膚上落下豔紅的印痕。

夜寧辰一隻手輕巧地套弄著夜靜寒未經人事的玉莖,另一隻手劃過他光裸的背,延著優美的曲線慢慢延伸到身後粉紅色的菊穴處揉弄著。

俯下身擒住開啟的櫻唇,霸道卻不失溫柔地舔弄著,一次次地掠奪他口中的每一處領地。

夜靜寒只覺身體無力,體內如烈火燃燒般,不停的向夜寧辰貼進,被情欲染上的身體,正呈現出嬌羞的粉紅色。

"嗯......"異物侵入後穴的不適感讓他呻吟出聲。

弓起身,扭動著身體。

"寒兒......別動......"夜寧辰抽動探入夜靜寒體內的手指;昂頭的粗大分身不滿地叫囂著。

夜寧辰將手指抽出,將自己的巨大頂在夜靜寒的密穴處,一點一點的進入緊密的甬道中。

"呃......嗯......辰......"感覺到夜靜寒繃緊的身體,俯下身安撫著身下的愛人。雙手在完美的身軀上來回撫摩著。

"啊......嗯......啊......啊......"被情欲染上的夜靜寒口中不時地吐出迷醉的地呻吟聲,頭顱向後仰起,青絲曖昧地撒滿了一床,雙臂摟著夜寧辰的脖頸尋求支撐,修長的雙腿緊緊地夾住夜寧辰的窄腰,微微地弓起身體迎合著夜寧辰的律動。






第 23 章

"王爺......"沁藍欲言又止的開口,求救似的看向夕楓和綠影。

"這藥中竟加了數百種的毒藥,其中有著數種珍貴的無比的藥材。"夕楓撚碎一粒藥丸放入口中品嘗後感歎道:"怪才,真是怪才。"

夕楓激動地抓住沁藍的胳膊叫道:"這是誰做的?"

"怎麼?"沁藍將夕楓的手拍掉,問道。

"你知不知道,這藥可是療傷聖品~!"夕楓激動地提高了聲調。

沁藍蹙起眉,摳摳耳朵。"這是清水的藥。"

"怪才,怪才,真是怪才~!"夕楓如獲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拿著手中的藥。"竟然會用毒藥煉製成療傷聖藥!"

綠影瞥了夕楓一眼後道:"我就說清水是人才。"

"王爺,那人是誰?"沁藍想起那雙陰寒的雙眼,心有芥蒂地說。

聿律清將頭靠在床頭,眼神有些渙散。良久,才低低地道:"冷面閻王......"

"孩兒,你並不是你父王的親子。"聿律清的母親,韻陽公主面色憔悴躺在床上虛弱地道出聿律清的身世。

"您說什麼?" 聿律清不敢置信地問道。

"你的生父是冷面閻王夜寧辰。"韻陽公主想起夜甯辰露出悽楚又無奈的笑容。

"冷面閻王......怎麼會......?" 聿律清頹然地坐於地上。"怎麼會!?"

"什麼~!"夕楓驚訝的有些不感置信地叫道:"玄冰宮宮主,夜寧辰!?"

沁藍垂眼回想著隱身於黑暗中的夜寧辰,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他、就、是、冷、面、閻、王......"

綠影問道:"他和清水什麼關係?"

"據說是父子關係。"沁藍淡淡地回著。

"怎麼可能?"綠影呢喃道。傳說玄冰宮宮主夜寧辰是有著天國之姿的人,然清水平凡的外貌......真的無法想像是玄冰宮宮主夜甯辰的孩子。

***

陽光透過窗戶依射進室內,將屋內染上一層暖色。

黃色的紗簾垂落在床榻之上,淩亂的床上躺著兩具完美的胴體。

夜寧辰微微睜開眼睛,眼底的冷寒在看到懷中熟睡的臉時,瞬間化為萬種柔情,深情無限,嘴角不自覺地掛上溫柔的笑。

"嗯......"夜靜寒微蹙起眉,不舒服地向夜寧辰的懷中深處蹭去,找到個舒服的位置後舒服地呻吟出聲。

夜寧辰有些好笑地看著夜靜寒。

濃密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下,緩緩睜開眼睛,有些迷蒙的雙眼看向頭頂的夜寧辰,剛想開口發現聲音異常的沙啞,呢喃道:"渴了。"

夜寧辰摟住趴在自己身上的身軀,低下頭吻住紅腫的薄唇,寵溺地道:"等下。"

抬起一隻手,淩空一抓將桌案上的水壺吸到了手中,再一抓又將一隻水杯拿在手中;倒出水將水杯遞到夜靜寒的唇邊,柔聲道:"喝吧。"

"嗯。"從夜寧辰身上趴起來,想支撐自己坐下,誰知剛將腰挺起來,後腰酸楚的疼痛使得他嗚咽一聲後又趴回到夜寧辰的身上。

只好順著夜寧辰的手喝了口水潤潤沙啞的咽喉。

將茶壺放到床榻旁的幾案上,雙手放在夜靜寒的後腰,時輕時重地按摩著腰處的穴位。

經過昨夜的歡愛,夜靜寒全身酸軟無力;初經人事的身體更是酸軟疲乏,隨著夜寧辰輕柔又不失力道的按摩,舒服的他趴在夜寧辰身上昏昏欲睡。

再次睜開眼睛時,已是夕陽斜下。

床上只餘自己一人,向屋內看去,尋不到夜寧辰的身影。

閉上眼睛,放鬆身體上所有的細胞,擴張身上的毛細孔,感受著與周圍融為一體......找到要尋的人的位置,微蹙起眉。

撐起身體感覺身體不再酸軟無力,下床穿好衣服向門外走去。

***

"你可知道我娘當年為了你鬱鬱而終?!" 聿律清本是找夜寧辰來只是想知道當年拋棄他母妃的原因而已,誰知道冷酷無情的夜寧辰竟不記得他娘,更枉論知道有他這麼一個兒子。

"那又如何?"夜寧辰眯起眼中,掩飾其中的殺意。

原本只是因為這張酷似夜靜寒前世情人的臉心有芥蒂,想乾脆殺了算了,如今又道是自己的兒子。

眼中的殺意已經如暴風雨般洶湧而至了。

"你~!你......" 聿律清被夜寧辰的話噎住,竟無法言語。

猛地想到昨天晚上,夜甯辰向夜靜寒示愛,冷笑道:"你根本就不是人,竟然對自己的兒子下手,你連畜生都不如,哈哈哈......"

夜寧辰猛地睜開微眯的眼,眼中的殺意如出柙的猛獸般全部湧出,將聿律清震飛。

不管何事,只要聯繫到夜靜寒,夜寧辰便失去平時的冷靜與無情。而聿律清正好撞到了火山口上。

聿律清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出鮮血,將地上染成一片血紅。

心裏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

然想到自己的母妃為了這麼一個無情無意的男人而鬱鬱而終,心下不平起來。"你敢做......還怕......別人說......嗎!哈哈......咳咳......"

夜寧辰的眼底已經染上了嗜血的顏色,冷冷地看著在地上喘息的聿律清。

***

夜靜寒走出庭院直奔聿律清所住的院落。

沁藍與綠影守在院門口,浦一見到夜靜寒呆楞了片刻後,道:"你是誰!可知私闖王府之罪!"

夜靜寒伸手摸向自己的臉,才想起沒有易容,笑道:"在下清水要見你家王爺,麻煩通傳一聲。"

"清水!"綠影一聽來人的聲音便聽出是清水的聲音,看著眼前絕世的容姿有片刻的錯愕。

沁藍蹙起眉,想到聿律清吩咐不讓任何人進來,歉意地道:"王爺此時不見客,清水公子不妨先回去休息。"

聞言,微挑起眉,無所謂地笑道:"那好吧,不過你們王爺要是有個好歹,可別怪我沒有救他。"說完遂轉身欲離開。

沁藍想起裏面的人的身份,心下不由得慌了下,急忙喊住夜靜寒。"清水公子請留步。"

"哦?"夜靜寒側過身,用眼神示意他什麼事?

"不知清水公子此話何解?"沁藍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夜靜寒微微笑道:"沁藍公子難道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嗎?"

語落,綠影率先跑進庭院,沁藍站在門口戒備地看著夜靜寒。"王爺!"聽到綠影一聲驚叫聲在院內響起,沁藍急忙跑進院內,就見綠影抱起倒在血泊之中的聿律清。聿

律清臉色發青,圓睜地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站於背光之中的玄色身影。

血色的夕陽照在玄色身影上,無風自動的衣擺使得玄色身影好似鬼魅般矗立血泊之中,讓人不敢於之逼視。

"王爺!"沁藍拔出腰上的配劍對著玄色身影,即使知道是白白送死,卻不畏地向他沖去。

只見玄色身影未動分毫,沖過去的沁藍還未接觸到玄色身影,便被打飛至數丈之外,絲毫沒有還手餘力。

見狀,綠影也拔出劍沖向玄色身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

院內的殺氣越來越重,讓院內的人感到緊迫的窒悶。

玄色的身影逼近倒在地上的聿律清,伸出修長的手指掐住對方脆弱的脖頸 ,將其抬至與自己平視,望著聿律清的眼中儘是冷酷殘忍的嗜血,一點一點地加重手上的力道,看著聿律清因缺少氧氣而逐漸發紫的臉。

"放手。"一聲清脆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將院內的殺氣瞬間一掃而光。

不自覺地鬆開手指,聿律清滑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夜甯辰看向夜靜寒的眼神已不復先前的狠毒、殘忍,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柔情與寵溺。"你怎麼出來了?"有些責備地問,與之先前判若兩人。

夜靜寒似笑非笑地反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輕不可微地歎口氣,抱住夜靜寒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夜靜寒掃向地上的聿律清,瞄見他看著夜寧辰的眼神之中有著狠辣之色。

心下不悅地蹙起眉,離開夜寧辰的懷抱,蹲到聿律清的面前,悠悠地道:"不管你跟他以前是什麼關係,有著怎麼樣的仇恨,我都希望你放手......"頓了下。"如果可以,我真不願殺了你。"

纖細的手指緩緩移到他的脖頸,道:"不管是誰想威脅到他,我都會毫不留情地將他剷除掉......任何人......"

聿律清看著眼前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仙人,有些失魂似的看著他;直至被他話中毫不掩飾的殺氣震醒,驚覺地看著眼前的人。

放在脖頸處的手傳來源源不斷的清涼之氣,將體內翻滾的血液壓制下來,不再難耐的嘔血。服下夜靜寒送至嘴邊的藥,聿律清吐出胸肺中的一口淤血後便失去了意識。

望著昏睡過去的聿律清,夜靜寒撫上與樊一凡相似的臉,眼神深沉而悠遠,囈語般地喃喃道:"前世欠你的命,還你了。"回頭看向身後的夜寧辰,嘴角擒出一抹釋然的笑。





婚宴一

一道白色的身影和一道玄色身影在高聳的樹間似一對嬉戲的蝴蝶互相追逐,又好似一陣風吹過,只給人留下兩種互相糾纏的香味。

夜靜寒一跳一躍,未束的長髮隨著動作在背後舞動著,淩亂中帶著嫵媚。

望著前方不遠處的城鎮,夜靜寒落在腳下的一棵樹枝上,眺望著遠處熱鬧的光景。

一襲玄色的身影落於夜靜寒的身旁,站於只有如手指般粗細的樹枝上,好象不占一點重量。

將白色身影攬入懷中,輕柔地聲音在夜靜寒的頭頂響起。"今晚在這裏留宿?"

"那裏怎麼這麼熱鬧?"將身體靠在夜寧辰的身上,指著不遠處的城鎮,興味地問著。

"據說過明日是蕭家長子大婚的日子。"夜寧辰將頭埋進夜靜寒比上等絲綢還要滑順的青絲間,悶悶地說著。

"蕭家?"夜靜寒豎起耳朵,問道:"可是蕭遠芝?蕭家?"

"嗯。"看著夜靜寒興奮的樣子,問道:"寒兒想去?"

"既然來了怎麼好不去拜訪呢。"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

還未到蕭家,便感染到了喜慶的氣氛。

青水鎮的整條街上幾乎都張燈節彩好不熱鬧;皇帝封後,加冕也不過如此吧!

夜家父子二人,在琳琅滿目的街道上悠閒地逛著。出眾的外貌引來路人側目。

二人走進一家酒樓,在二樓的靠窗處找了個位置。

夜靜寒閑閑地倒在椅子上,手肘撐桌等著小二布菜。

夜甯辰正好相反,板板地坐於椅子上,就像一座雕像,如寒潭的深眸中倒映著夜靜寒一人。

蕭家。

"老爺,據屬下觀察,那人好象是玄冰宮宮主。"

現今武林正是多事之秋,自從天陰教在一夜之間被玄冰宮鏟平後;只要一個風吹草動,武林中的各大家家主正如草木皆兵,處處小心,謹慎。

以蕭家這次的聯姻來看,便可以看出鏟平天陰教的舉動在武林中引起了多麼大的震撼。

"他怎麼會來這?" 蕭遠芝有些不解地呢喃道。

雖然從形式上有送請貼給玄冰宮,可是他卻沒有想過玄冰宮會派人來參加婚宴;更何況,這人還是從不輕易露面的玄冰宮宮主夜寧辰。

他是來蕭家的?還是,只是路過而已!要不要去請他呢?還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對待玄冰宮宮主夜寧辰這麼棘手的事情,就連平時冷靜沉穩的蕭遠芝都顯得無比笨拙、無奈。

可見玄冰宮宮主夜甯辰在武林中的震懾力。

搖頭歎氣地想了半天,蕭遠芝道:"去把軒兒叫來。"

"是。"屬下領命下去。不稍片刻蕭易軒來到蕭遠芝的書房內。

"爹,孩兒覺得還是去請比較好。"蕭易軒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屬下將了夜寧辰的事情,進入蕭遠芝的房間後直接開口道。

"老夫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叫你過來。"蕭遠芝淡淡地開口。

想來想去,不管結果如何,盡地主之宜從形式上去請夜寧辰請才是明智的。"你去一趟吧。"

酒足飯飽後的夜靜寒趴在窗臺上,看著下麵人頭湧動地街道。

猛然見瞄到一個紅色的身影,面露喜色地開口叫道:"紅大姐,道長。"

在街道上與覺岩道長一起向蕭家走去的紅玨兒聽到熟悉的聲音,向聲音的源頭瞧去,見夜靜寒朝自己招手,急忙跑進酒樓,直奔夜靜寒的位置,猛地一撲向夜靜寒來了個大熊抱樹,大笑道:"小韓韓,大姐想死......"

紅玨兒還未說完話,便感覺到一股淩厲的殺氣,僵硬地偏過頭,看向釋放殺氣的元兇。

紅玨兒本僵硬的身體瞬間石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腦中只有"人間絕色"這四個字在不停的旋轉著。

在樓下望到夜靜寒時,覺岩便注意到了身旁的夜寧辰;雖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是他可以看的出來,眼前的人不一般;查詢腦中的資料,卻找不到任何資料,又是一個神秘的人物!

轉頭看向紅玨兒,結果看到紅玨兒掛在夜靜寒的身上,正對著夜寧辰犯花癡地流口水......

瞧見夜寧辰寒下的臉,夜靜寒將掛在身上的紅玨兒扒下來,笑道:"紅大姐,道長你們也是來參加蕭家的婚禮的?"到夜寧辰身邊拉拉他的手,示意他收斂下自己的殺氣。

"是呀,蕭家與歐陽家的聯姻不能不來。"紅玨兒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眼睛裏閃爍著星星,看著夜靜寒又曖昧地望著品茶的夜寧辰道:"這位是誰呀?"

"夜寧辰。"夜靜寒又指著覺岩與紅玨兒道:"這兩位是玄天門的覺岩道長和紅大姐,紅玨兒。"

紅玨兒瞬間石化,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確定地重複道:"夜寧辰?"若有所思地看夜寧辰。

"嗯,怎麼哪里不對嗎?"夜靜寒好笑地問著。

"咳咳!"覺岩尷尬地咳嗽了聲。

眼睛滴溜溜地在夜寧辰身上掃來掃去,最後有些洩氣地喃喃道:"看上去頂多二十多歲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傳說中的冷面閻王啊!"

夜靜寒挑挑眉梢,有些戲謔地看著夜寧辰。

後者握住夜靜寒的手在掌心,面無表情地穩穩坐於椅子上。

"依大姐冷面閻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紅玨兒一怔,沒想到夜靜寒會如此問,稍回過神道:"據說玄冰宮宮主夜甯辰有著冷面閻王的稱號,今年該有四十有餘,怎麼可能會這麼年輕呢!"

夜靜寒呵呵笑著看向夜寧辰道:"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的樣子好象就是這個樣子一點沒有變啊!"歎口氣道:"照這樣下去,我會不會變的比你老啊?"

聞言,夜寧辰似寵溺,似溫柔地看著夜靜寒,不語。

夜靜寒被夜寧辰深情的眼神看的面色一紅,反手將握著自己手的大手撰在手中。

"小韓韓,你和夜宮主很熟悉嗎?"紅玨兒奇怪地道。

夜靜寒有些怔忪地眨眨狹長的鳳目,如羽扇般的眼簾微微的扇動著,顯得無比的嬌俏,惹人憐愛。

夜寧辰一瞬不瞬地看著難得一見地散發著孩子氣的夜靜寒,眼中燃燒了一團烈火。

片刻後,夜靜寒好似奇怪地問道:"大姐,你們玄天門不是專門搜集資料的門派嗎"

紅玨兒似驕傲地點頭道:"對呀!"

"那你沒查到嗎?我和夜寧辰的關係應該是父子。"如果連這個都沒有查到的話,我想你們的玄天門可以關門大吉了。

"呃?什麼!"紅玨兒反應不過來地叫道。

"啊--~!"覺岩的驚叫聲。

二人瞬間石化。

紅玨兒僵硬地轉過頭,看向夜靜寒再看向夜寧辰。

難以相信地道:"怎麼會這樣......?我們玄天門竟然沒有查到!"隨後像灘爛泥般趴在桌子上。

夜靜寒好笑地看著紅玨兒,調笑道:"大姐你好象過了適婚年齡了吧!何時打算把自己嫁掉啊?到時小弟我一定送一個大份賀禮包你滿意。"

紅玨兒從哀歎聲中抬起頭,苦笑著從桌上爬起來一邊不禁不慢地為自己倒茶,一邊一本正經地道:"等著你大姐我成親的時候,即是我要入土之時。"

"切。"覺岩聽到後,嗤鼻道。"就你這樣,想嫁也沒人要。"

紅玨兒從椅子上蹦起來,雙手叉腰叫道:"你說什麼!"

覺岩弩著嘴道:"嘖嘖,瞧瞧你這副模樣,整個一個母夜叉翻版。"掃了掃紅玨兒,感歎似地搖搖頭道:"你這樣頂十個強壯的男子,要是去耕地也許會有人要,目前--沒人敢要!"





婚宴二

"你!"紅玨兒氣憤地上去抓住覺岩的衣領,一副要吃的人的樣子。"你這個死牛鼻子,你給老娘說清楚到底是......"

"喲,這麼熱鬧啊!"蕭易軒上到二樓便聽到覺岩與紅玨兒鬥嘴的聲音。

紅玨兒見來人是蕭易軒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氣憤地叫道:"蕭大哥,你評評理,那個臭牛鼻子竟然說我沒人要!"

蕭易軒苦笑著看向覺岩。"怎麼會呢,玨兒妹妹目前只是不想要,如果玨兒想要男人的話,那些人是要從街頭排到街尾的。"

紅玨兒聞言,喜上眉梢,抬起下巴挑釁地看向覺岩。覺岩卻偏過頭不理她,遭來紅玨兒一陣獅吼。

"晚輩蕭易軒見過夜宮主。"蕭易軒同情地看了眼覺岩後,走上前來對夜寧辰抱拳恭敬地施禮。

"嗯。" 夜寧辰不冷不熱地應了聲。

"明日是晚輩大婚之日,如果夜宮主不嫌棄,還請去寒舍小住,明日大婚請喝杯薄酒。"蕭易軒不卑不亢地道。

"好。"夜甯辰冷冷地回著。

應該說,在這個世上,除了夜靜寒外,他對任何人說話都是惜字如金,簡單明瞭。

一行人,隨著蕭易軒回到蕭家。

蕭遠芝站在門口親自迎接。隨後,此次前來參加婚宴的客人,知道玄冰宮宮主到了蕭家,紛紛前來見禮。

有些人想巴結奉承,卻又懾于夜寧辰身上釋放的冷寒氣而不敢上前,只得悻悻地在後面打轉。

蕭家別院。

夜靜寒坐在太師椅上,玩味地笑道:"想不到玄冰宮主這麼受歡迎!"都趕上國家主席了~!

夜寧辰過去,抱起夜靜寒放到自己的腿上,他自己則翻身坐到椅子上,悶笑道:"我只要寒兒歡迎就好了。"說完在夜靜寒的唇上落下一吻。

夜靜寒"咯咯咯"地笑道:"這是我的榮幸。"雙手圈住他的頸項,將頭放在他的肩上。幽幽地道:"辰,我愛你。"

夜寧辰緊抿的唇線上蕩開一抹滿足、幸福的笑容,如被一屢溫暖的陽光籠罩般。不自覺地收緊雙臂,深沉低啞的聲音自喉間逸出。"我也愛你。"

夜靜寒緊緊圈著夜寧辰,互相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暖。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此刻將二人好似與世隔絕般,猶如神仙眷侶,不受凡塵約束。

"小韓~!"帶著喜悅的叫喊聲打破了此刻室內的溫馨畫面。"啊~!"一聲驚叫聲更是將室內殘留的暖意全部打散。

夜寧辰不悅地蹙起眉,冷著臉看向門口。夜靜寒無奈地歎口氣,側過頭看向門口不和時機出現的人,有些不滿地道:"冷月,你下次能不能敲下門那!"

蕭冷月被眼前的畫面所震,瞪大了眼僵在原地無法反映。

更是將夜寧辰身上散發的殺氣與怒氣隔離在了震驚之外。

來之前聽大哥說了,夜靜寒和他的父親--玄冰宮宮主在一起。

可是,她沒有想到是,推門進來看到的竟是如此震撼的畫面。

夜寧辰倒坐在太師椅上雙手摟著夜靜寒的腰,而夜靜寒則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英俊的臉曖昧地貼在一起,深情,曖昧地望著對方,眼中只有對方,別無他物,畫面惟美的不真切,好似不是人間之物,好想永遠的留住此刻......

夜靜寒無奈,從夜寧辰身上下來,走到蕭冷月的面前,搖搖她道:"喂喂,回神了!"

良久,蕭冷月吸了吸口水,兩眼冒星星地道:"小韓,那位是誰呀?"

夜靜寒隨口說道: "夜寧辰。" 看著蕭冷月花癡的樣子,遂又急忙補充道:"我的愛人。"

"啊!"在蕭冷月的驚訝聲中,夜寧辰已經移到了夜靜寒的身邊,在他的唇上落下了綿長的一吻。

可見,對於夜靜寒說的那句"我的愛人。"很是滿意。

片刻後,蕭冷月從驚訝中回復心神,有些不確定地問:"愛人?你們不是父子嗎?"

夜靜寒點頭稱是。

"那你就不怕別人知道了指責你們,就不怕世人唾棄你們嗎?"蕭冷月正色道。

"只要是真心相愛,有何不可!" 深情地看向身邊的愛人,微笑道:"父子又如何!倫理道德又如何!天下人的唾棄又如何!"

夜靜寒從不把天下放在眼裏過,更不會在乎那些流言蜚語。

蕭冷月癡癡地聽著夜靜寒的話,眼中開始是一陣迷惘,而後便恢復清明。釋然地一笑後道:"小韓,謝謝你!"。

夜靜寒大腦有些轉不過來地望著蕭冷月。

"夜宮主,夜朝陽,夜公子求見。"有個下人在門口說道。

"讓他進來。"夜寧辰的話未落,門口便多出一名英俊的青年。

"朝陽拜見父親。"夜朝陽依舊老成持重地,一板一眼地道。

"有事?"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冷冷地問道。

旁邊的蕭冷月不禁打了個寒戰。

"............"夜朝陽垂頭不語。

夜寧辰輕不可微地蹙起眉,看著眼前這個大兒子,緊抿著唇不語。

片刻後,夜朝陽抬起頭,看向夜寧辰,淡淡地道:"父親,可否放過二弟?"

夜朝陽話一出口,夜寧辰臉上的寒氣更重,眼含殺氣地逼視著夜朝陽。

夜朝陽不敢與夜寧辰對視,被殺氣所懾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冷汗已經將內衣打濕。

為了夜赤峰他不願意後退,也不能後退。
婚宴三

良久,夜寧辰收回目光,收斂自己的氣勢對夜朝陽冷冷地道:"下去。"

猛地跪於地上,夜朝陽眼睛定定地望著夜寧辰道:"父親,赤峰只是一時衝動,並沒有忤逆父親的意思!"

夜寧辰不悅地眯起眼睛,身上的一股內勁向夜朝陽的正面沖去;強勢、霸道的內力將夜朝陽的筋脈震傷。

"咳......"一口鮮血自喉間猛竄出口,夜朝陽身體不穩地向身側倒去。

"那是你兒子!"蕭冷月氣憤地扶住夜朝陽,沖著夜寧辰大叫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虎毒還不食子呢!"蕭冷月有些口不則言地指責著夜甯辰,完全忘記了夜寧辰的身份。

"冷月,你這是害他,而不是幫他。"夜靜寒坐到椅子上,睨了眼夜朝陽後對蕭冷月淡淡地道。

"你......"蕭冷月頓時語塞,看著眼夜朝陽後,疑惑地看向夜靜寒,眼中帶著怒火質疑道:"你和他是親兄弟,你為什麼不幫他?"

蕭冷月的問話只換來夜靜寒的一陣輕笑。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定住,側過身似對蕭冷月說道:"人,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

夜朝陽受傷癱軟的身體顫了下。

蕭冷月懵懂地看著夜靜寒;直到瞧見夜靜寒沒有波瀾的眼眸和嘴角若有若無的嘲諷時,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天真,是多麼的無知。

她啞然,張了張嘴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收回扶著夜朝陽的手,走出門對夜靜寒道:"一會開席時,我再來喊你們用膳。"

夜靜寒站在門口微笑著點頭。看著蕭冷月的身影消失在院中後,只用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幽幽地道:"一個人所決定的事情,都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千萬不要奢望著別人的幫助,也不要把別人的幫助當成是天經地義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只有靠自己才可以繼續生存下去。

輕輕地關上門,走回房間,看了眼依舊穩穩坐在椅子上的夜寧辰,淡淡地問道:"是不是因為二夫人的事情?"

夜寧辰微微地點點頭。

意料之內的事情;那個二夫人和三夫人光有了張漂亮的臉蛋,根本就是沒有大腦的女人;喜歡沒事挑刺惹事,非要鬥出個一二三才甘休。夜靜寒有些輕蔑地冷嗤道:"把人放出來。"

聞言,夜朝陽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盯著夜靜寒看,像是要把他看出個所以然來才甘休。

而夜寧辰蹙眉有些擔憂地看著夜靜寒。

夜靜寒看著夜寧辰眼中的擔憂,心下湧入一陣暖流,面上卻似笑非笑地道:"怎麼?有你在,你還擔心我會被她們倆害死不成?"

良久,夜甯辰冷冷地聲音聽不出來喜怒。

"隨你。"

說完便轉身進入內室。

以夜寧辰的做事風格從來不會為自己留下任何一個隱患。

寧殺錯一百決不放過一個,斬草除根是他的做事風格。

夜朝陽急忙磕頭謝道:"謝謝父親。"

然夜靜寒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今日如此做他是有私心的。
這麼做,不是為了夜朝陽,也不是為了夜赤峰,而是為了他自己。

看著夜寧辰負氣地進入內室,夜靜寒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笑意。

夜朝陽抬起頭時,正好對上夜靜寒如萬年難得一見的微笑,就這麼癡癡地看著如曇花一現的絕世笑容。

他從未見過世上竟會有人笑的如此美麗,如此奪人心魄。

他好似淪陷了般,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眼中只有眼前的少年。

夜靜寒側過頭,看著夜朝陽赤裸裸的目光;怎麼感覺像是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怎麼?我臉上有花嗎?"

夜朝陽尷尬地別開眼睛,低低地道:"剛才多謝了。"

一邊為夜朝陽療傷,一邊用無所謂的口氣地道:"我是為了自己。"

抬起頭,對上夜朝陽疑惑的目光。"你欠我個人情,記得要還。"

不給夜朝陽提出疑問,給他吃過藥後,將夜朝陽推出門;回到內室看到夜寧辰側臥在榻上假寐;黑亮柔順的長髮披散了一床。

輕輕地坐在床沿上,隨著垂下的頭,絲綢般的墨發向兩邊傾瀉下來,覆蓋在了夜寧辰的兩側與他的黑髮糾纏在了一起。

輕輕覆上夜寧辰微熱的薄唇,舌尖輕輕地舔舐著勾畫著完美的唇型。

微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感覺麻麻癢癢的。

有些生澀的吻技,更是如燎原之火般點燃了身上的每一簇烈火,受不了誘惑地抱住身上的人,翻身將他壓在自己身下。

有些紊亂、急促地喘息著,帶著些瘋狂,粗魯地撕咬著身下人櫻紅的薄唇。

修長白皙的大手伸進衣襟內,觸摸到的是如羊脂般細膩柔滑的肌膚。侵入衣內的大手不安地揉捏著胸前的一點。

銷魂入骨的呻吟聲自夜靜寒的喉間逸出,讓夜寧辰更加瘋狂地在他身上索取。

姣好的唇移至完美的鎖骨處不斷地啃噬著,留下點點屬於他的烙痕。

"嗯......啊......辰......啊......"抑制不住的呻吟聲逸出。

衣服已被脫去了大半,迷惑、誘人的肩頭與帶著紅紅紫紫烙印的胸膛露於空氣之中。如瀑布般的長髮羞羞遮遮地披散在身體兩側。"啊......啊......"

小腹下的火熱隔著布料在夜靜寒的小腹上摩擦,夜寧辰的一隻手沿著夜靜寒完美的曲線從腰間緩緩地移向圓潤的俏臀。

另一隻手揉捏玩弄著胸前的朱紅,薄唇不斷地遊移在赤裸的上身忙著落下自己的印記。

"咚咚咚......咚咚咚......"連續的敲門聲過後,門被推開,依稀聽到與人走進房間。接著便是熟悉而洪亮的聲音響起。"小韓韓,夜宮主,開宴咯!"








第 27 章
紅玨兒進門便亮開嗓門吼道:"吃飯啦,小韓韓~!"邊說邊向內室走去。

"玨兒姐,你別進去!"蕭冷月急忙攔住紅玨兒欲走進內室的身體。

"啊?為啥?"紅玨兒不解地道。

"因為......因為他們在裏面......"蕭冷月有些口吃地說著。

"我當然知道他們在裏面,所以才進去喊他們啊!"紅玨兒翻翻白眼一副你白癡地道。

就在這時,夜靜寒一邊整理著衣領向外走,一邊似稱讚道:"紅大姐,你的聲音真夠洪亮的呀!" 身後,夜寧辰一臉寒霜地走出來。

紅玨兒見夜靜寒本想上去抱一抱,摟一摟的。結果,看到身後的夜寧辰,急忙?住腳步,不自在地呵呵笑道:"見過夜宮主。"

不自覺地向後退一步,偷偷瞄了眼夜寧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幹嗎要用撥皮吃骨的眼神看著我啊!

他本身就是個絕對殺傷力超強的萬年寒冰了啊~!不用再這樣特意為我加菜了吧~!

紅玨兒不禁搖搖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夜宮主,晚宴開始了,家父讓我請夜宮主去用膳。"

同樣蕭冷月也感覺到了夜寧辰身上釋放出來的超強寒氣;寒毛直豎的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此處,去一個人多的地方,那裏會比較暖和~!

"正好。"看著夜寧辰難得吃鱉的表情,不知為何夜靜寒的心情變的特別愉快。說著率先走出房門,對其他三人道:"快走吧,我好餓。"

紅玨兒和蕭冷月見夜靜寒走出去,撒腿便跟了上去。

夜靜寒此刻若是不在,那兩個礙事的女人,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看著夜靜寒的身影,越想越是不甘心!

陰冷地望了眼那兩個女人,真想立刻掐死她們!他從來沒有這麼想殺一個人;因為,他認為該死的人都已經入土了。

不一會,四人便進入到蕭家的大堂。

原本是沒有婚前的這場宴席,卻因為夜寧辰的到來,多出了這麼一場晚宴。

蕭遠芝將主位讓于夜寧辰,自己則坐在旁側。這一桌上的客人基本上都是各家的家主與掌門。

夜靜寒與紅玨兒等人坐於旁邊的一張桌子上。

剛入席不久,夜靜寒從下人手裏收到一張紙後,便起身悄悄地離開。

慢悠悠地走在蕭家後院隱蔽的一條小徑上,伴隨著草叢中的蟋蟀蟲鳴聲,來到了一片樹林前。

一陣尖銳、刺耳的琴聲傳來,夜靜寒微微蹙起眉向琴聲處走去。

琴聲越來越近。

一白衣女子盤腿坐於湖水旁的一塊大石上,五弦琴放於腿上,纖長的手指放在琴弦之上。

夜風吹拂過,吹起白色的衣袂獵獵做響,在這稀疏的月光之下,竟有絲詭異的感覺。

夜靜寒懶懶地靠在一棵樹上,雙眼冷冷地看著白衣女子的背影,嘴角勾出嘲諷的笑意。

不一會,白衣女子抱起腿上的古琴,緩緩地轉過身。

女人臉上帶著面紗,看不清楚面容,卻可以透過半透明的面紗看到裏面猙獰的疤痕。

"你可知我是誰?"女子的聲音低沉沙啞的像是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讓人聽了忍不住寒毛直豎。

"哦?"夜靜寒挑起一邊的眉,玩味地問道:"請問你是哪位?"

"按輩分來說,我是你姨娘。"女子如鬼魅般沙啞的聲音回答。

"姨娘?"夜靜寒似笑非笑地嗤笑道:"不知道姨娘找侄兒前來有何指教?"

"你可知道你娘柳雲?"女子不理會夜靜寒嘲弄的語氣,直接問道。

"應該是死了吧。"夜靜寒語氣平淡地說著。讓人感覺像是在說‘昨天下過雨了。'一般。

女子皺起眉,臉上微染怒氣。"你可知道你娘是怎麼死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夜寧辰殺的吧。"平靜的陳述著。

以夜寧辰的行事作風,他猜的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那你不想為你娘報仇嗎?"女子被夜靜寒事不關己的態度激怒,沉聲質問道。

呵,總算切入正題了麼!夜靜寒危險地眯起眼睛,挑起眉。

讓人看不到其中閃過的陰寒。

白衣女子以為自己激起了夜靜寒對夜寧辰的仇恨,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紗,添油加醋地厲聲道:"你看,我這張臉就是拜夜寧辰所賜,當年你娘奉命去玄冰宮送賀禮,結果夜寧辰垂涎你娘的美色,硬上侵犯了你娘。"

女子眼中狠厲之色越來越盛,猙獰的臉上更加的恐怖。"產下你後不久,我潛入玄冰宮要救你娘離開,結果被夜寧辰發現。你娘為了救我死在了夜寧辰的手裏,今日我留著這條命就是要為了給你娘報仇。"

女子走上前來,激動地抓住夜靜寒的胳膊道:"如果你還是柳雲的孩子的話,一定要為你冤死的娘報仇!"

夜靜寒冷冷地盯著白衣女子,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打算讓我怎麼幫你?"

女子聞言,笑道:"今日便是他的死期,想不到他竟會自己送上門來。真是老天有眼,哈哈哈。"

"哦?"夜靜寒嘴角掛著絲嘲諷之色。"夜寧辰武功深不可測,你要如何至他於死地?"

"我們已經在酒菜里加了無色無味的‘噬骨散'。"女色面露得意之色。"即使他武功再高也沒用,哈哈哈......"

"是嗎!"隨著夜靜寒輕柔的話語中,女子的笑聲嘎然而止。

夜靜寒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女子纖細的脖頸。

女子不敢相信地睜著眼睛盯著夜靜寒。

夜靜寒微微一笑,笑的雲淡風清,極度輕蔑地道:"真不知道你長沒長腦子?你是白癡就算了,還當天下人跟你一樣是笨蛋麼?"夜靜寒嗤之以鼻,與其說是夜寧辰會會垂涎柳雲的美色,不如說是柳雲看上夜寧辰比較可信!

若論起美來,天下間最美的女子,也不及夜寧辰萬分之一。

而且以夜寧辰的武功,他要是想殺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哎,本來是想放了你的......"夜靜寒面露可惜地道: "可惜,我卻不會留下一個會對夜寧辰有威脅的東西。"白皙的手指稍微加了些力道,隨之而來的是骨碎之聲。

微微鬆開手指,女衣女子的身體慢慢地滑到地上,輕蔑地看了眼地上的屍體;轉身向林外走去。

還沒走出一丈,夜靜寒面色蒼白如紙,雙腿無力地抓住旁邊的一棵樹,滑倒在地上。

"哈哈哈......"一名黑衣男子狂笑著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他身後跟著兩個同樣黑衣的男子。

朦朧的月色照在夜靜寒的身上,顯得縹緲。夜靜寒虛軟無力地微垂著眼簾看著來人。

男子走到夜靜寒面前蹲下,單手挑起夜靜寒削尖的下巴。邪笑道:"想不到吧。"

"哼,的確想不到會她身上擦‘軟骨散'。"夜靜寒的冷哼顯得虛弱無力。

"如果不這樣怎麼能抓住你呢!"男子稍顯得意地微笑道。

夜靜寒翻個白眼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男子微挑下眉,興味地道:"想知道我是什麼人,等過亥時就知道了。"男子的手不安分地從夜靜寒的下顎移至鎖骨,在迷魂的鎖骨處來回的遊移。

"可惜......"夜靜寒輕啟薄唇淡淡地道。

男子低下頭,挨近夜靜寒絕美的臉,問道:"可惜什麼?"

"可惜......"夜靜寒聲弱遊絲。

"啊~!你~!"男子捂著胸口,臉色煞白,眼露恐懼地盯著夜靜寒。
他身後的兩個男子倒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便已經咽氣。

奇怪的是他們倆人的左胸處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可惜,我要先離開了。"夜靜寒站起身,彈彈衣擺,有些為難地笑道。

"你......怎麼會......"男子不敢置信,手捂著冰凍的左胸,呼吸困難地問著。他剛才明明中了‘軟骨散'怎麼還能動?

搖頭道:"你們的調查可不行。"夜靜寒的手搭到男子的肩上,在男子震驚之中,全身已被冰封住了。





第 28 章

夜靜寒在很早以前試毒試的已是百毒不侵之體了。

也正因如此,如果有人問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是什麼?那麼答案就是夜靜寒。

轉身離開樹林,幾個起跳借力,很快便趕到了開設晚宴的那個大廳。

輕輕地落於房頂之上,拿開一塊瓦片觀察著大堂內的動靜。

"為什麼?"蕭冷月勉強支撐著身體,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面的藍衣女子。

"這是命令。"藍衣女子淡淡地道。

"命令......?"蕭冷月有些悲涼地重複著。

"冷月,各為其主,我也是身不由己。"藍衣女子欲上前扶住蕭冷月,卻被蕭冷月眼中的絕望震在原地。

"呵呵呵......各為其主!好個各為其主!哈哈哈......"蕭冷月先是悶笑,後是狂笑,卻難掩眼中的絕望與痛苦。

藍衣女子緊蹙起眉,看著這樣的蕭冷月,她的心在滴血。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願意看到蕭冷月這樣!

可是,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冷月,我沒有辦法~!

上官翼將蕭冷月抱在懷中,輕聲道:"冷月,乖,別這樣。"

"翼哥哥......翼哥哥......"蕭冷月似抓到救命草般抓住上官翼,淚水已經將兩邊的衣襟打濕,聲音有些沙啞地道:"翼哥哥,我的心好痛......好痛......痛的快透不過氣來了......翼哥哥......"

"冷月,會過去的。"上官翼收緊雙臂,將虛軟無力的蕭冷月緊緊地環進懷裏,給予他僅有的溫暖安撫著。

蕭冷月絕望地搖著頭。"不會的......不會的......我剛剛才決定和她在一起......可是......可是現在......永遠都不可能了......翼哥哥......"抬起淚眼看向上官翼,淚水迷蒙了雙眼,看不清楚上官翼的表情。"我現在生不如死~!"

"冷月,相信我,一切的傷痛都會過去的。"上官翼溫柔的撫摩著蕭冷月的發,輕聲安慰著。

藍衣女子靜靜地看著蕭冷月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她很想立刻沖上去分開二人。

可是,現在的她沒有任何立場。她,無法面對蕭冷月!從接了這個任務開始,她們已經註定了以後的人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上官翼,我看的出他很早以前便愛著冷月,如果是他的話,冷月應該會幸福的吧!

冷月對不起~!讓我來世再補償你吧~!

藍衣女子緊緊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中只有冷酷。

對眾人道:"歸順隸王者生,逆者亡!"藍衣女子走到主桌前,對著蕭遠芝道:"蕭莊主,您是明智之人,應該不會愚蠢到與朝廷為敵吧!"

蕭遠芝冷哼道:"哼,朝廷!現在的朝廷指的是隸王吧!"嗤笑道:"怎麼?把一個國家握在手中不夠?難道現在還想把整個武林歸入他隸王的帳下不成?"

藍衣女子掃了眼四周掛滿了紅綢的大堂,道:"難道蕭莊主想讓明日的喜事變成喪事不成?"

蕭遠芝怒目而視。"士可殺不可辱,為了以後苟延殘喘地活著,不如今日堂堂正正地死去!"

"蕭老弟說的好!"飲劍門鞠飲瓊大聲附和道。

"我傲視山莊也亦如此!"皇甫陰德道。隨後在場的眾人齊聲附和。

"哼,敬酒不喝,喝罰酒!"從門外走進來一位藍衣男子不屑道:"把他們都帶走,回去有的是時間慢慢玩!"

"慢著!"藍衣女子止住欲上前帶人的屬下,轉而對旁邊的藍衣男子道:"秦風,王爺交代此事由我來處理。"

"王爺的確是要你來處理此事,那些人武林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沒興趣管。不過......"名秦風的男子頓了下又道:"王爺交代我先把玄冰宮主帶回去。"說著眼睛掃向端坐於椅子上的夜寧辰。

藍衣女子雖然不知王爺為何如此決定!雖然疑惑卻沒有多問,點頭道:"玄冰宮主武功高強,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那是自然。"秦風抱拳道:"夜宮主得罪了。"命人上前去帶夜寧辰。

跟隨秦風而來的一名白眉白髮的藍衣男子手裏拿著一個瓷瓶。

瓷瓶裏裝著軟骨散對於夜寧辰還是加雙倍保險比較妥當。

白眉白髮的藍衣男子卻在走到離夜甯辰三步之距時,突然停下。

看著藍衣男子停下,秦風奇催促道:"小白,快一點。"

名小白的藍衣男子卻站在原地沒有活動分毫。秦風有些不耐地上前,拍著小白的肩膀道:"你幹......"秦風剛開口說話,卻發現小白的身體正在瑟瑟地不停發抖。

"小白?你怎麼了?"秦風將小白的身體板向自己,看著面色蒼白的小白驚疑地問著。

這才感覺到若有若無的殺氣。好似一陣風,卻可以讓人如身陷沼澤般無法動彈。

秦風抬起頭正好對上夜寧辰如寒潭般冷冽無情的雙眼,身體猶如被施了魔法般,固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強大的殺氣壓迫五感和內臟,仿佛要窒息了一樣,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暗自責怪道:我怎麼會這麼大意,怎麼可能會忽略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呢!

這個男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帶著各種恐怖傳說中的冷面閻王啊~!中了噬骨散還能散發出如此強勢可怕殺氣的也只有玄冰宮宮主--夜寧辰~!

秦風從小也是一點點從別人的屍體上踩過來的人;作任務時,他曾碰到過無數個武功高深莫測的人。

其中武功再厲害、殺氣再強的敵人他對付起來也是遊刃有餘,何曾被一個殺氣就迫到他如此地步!

可是,對面的這個男人......他的殺氣不似以往見過的那樣!

如果說別人的殺氣猶如無數把鋒利的刀刃的話。

那麼,他的殺氣就好似平靜的海面,看似平靜,卻可以卷起千層巨浪將人一口氣吞噬掉。

就像現在的夜寧辰一樣,表面看上去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可卻在那平靜無波的外表下正在散發著如海嘯般迫人的殺氣,讓人無法靠近。

在場的都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即使中了噬骨散卻將剛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心下各自驚疑不定!

驚訝夜寧辰的武功到底是到了什麼樣的境界?疑惑的是能做到這種程度還能算是人類的能力嗎?

"夜宮主,我家王爺請夜宮主一敘,還請夜宮主不要難為我等,隨我們走一趟。"藍衣女子抱拳貌似恭敬地道






第 30 章

"哼,周隸麼!"夜甯辰冷哼,語氣卻是淡淡的,很容易讓人忽略掉說出的話是不屑的言語。"難道他忘記了,目前他的頭可是暫時寄存在脖子上的。"

"只怕現在由不得您了。"藍衣女子揮手讓兩人上前帶夜寧辰。

夜寧辰眼中帶著嘲諷,似笑非笑地道:"看來,本座該去收帳了。"

走上前的二人看到夜寧辰眼中的寒光時,心下戒備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手中的迷魂散撒去。

看到此處,房頂上的夜靜寒蹙起眉。夜寧辰雖然百毒不侵,可是對於那些迷魂藥卻是無可奈何。

從房頂上跳下,閃進堂內。電閃雷鳴之即隔空點穴,點了那兩個欲撒迷魂散的二人,與此同時修長白皙的手指已經緊緊地扣住了藍衣女子的脖子。

語帶笑意地調侃道:"這麼漂亮的脖子要是斷了還真是可惜呢!"

"啊~!"蕭冷月踉蹌地從上官翼的懷中跌到地上,驚叫道:"不要,不要殺她~!"

藍衣女子看向跌倒在地的蕭冷月,眼中有著疼惜。

片刻後,才看向夜靜寒,她的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眼中隱隱閃過求死意念。

"冷月,起來吧。"上官翼將蕭冷月扶起。

夜靜寒玩味地笑了下,微微鬆開了些手上的力道。轉頭,微抬起下顎,挑起眉梢對夜寧辰漫不經心地道:"正好,我還沒去過都城,改天去拜訪下那個王爺吧!順便將那個帳也收了。"

夜寧辰微微一愣,隨即了然,心下樂開了花,對夜靜寒淡淡地道:"好,我陪你好好玩。"

聽到夜甯辰似哄孩子的口氣,不自覺地嘟起嘴,不屑地哼道:"想動我的人,就要有死的覺悟。"

夜寧辰的眼中已經盛滿了笑意。對於夜靜寒無意中對他露出霸道的獨佔欲,竟然會有種無比幸福的感覺。

夜靜寒低下頭在藍衣女子耳邊輕聲道:"想死,也沒那麼容易。"語落,扣住藍衣女子脖子的手成掌在女子的右肩一拍,藍衣女子悶哼一聲飛出了門外,倒在地上,卻沒有受到一點內傷。

夜靜寒悠悠地走到夜甯辰身旁時順便抬起右腳一踢,強勁內力的腿風將秦風與小白連帶著那兩個藍衣人一起踢出了門外,倒在藍衣女子的旁邊。

與藍衣女子一起來的其餘十名名藍衣人,手中握著長劍向夜靜寒沖去。

夜靜寒的手輕輕在桌面一拍,將杯子裏的酒震出,另一隻手將飛出的酒水如擲飛鏢般在空中一抓,便向藍衣人打去。

只見,沖來的十人晃悠了兩下,便倒在地上不動了。

這死去的十名藍衣人,他們的額頭正中都會有一個類似冰晶的東西嵌在其中。這便是奪取他們性命的兇器。

撩開衣擺旋身坐於椅子上,翻飛的衣擺猶如蝶舞一般。

夜寧辰環抱住將上半身懶懶地靠在身上的夜靜寒。

望著門外的藍衣女子與秦風三人,微微眯起的目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語調平淡地道:"下個月初十,本座便去隸王府拜訪。"

秦風三人互相扶持著站起來,迅速地離開蕭家。

他們可以向天發誓,至今為止從來沒有見過像夜寧辰這樣如此冷酷無情的眼神。

他的冷酷好象已經進入到骨髓,就好似渾然天成的千年冰山一般。

望著三人離去,夜靜寒拿起桌子上的酒壺為自己斟了杯酒後一口飲盡。微蹙起眉,直接拿起酒壺喝灌進口中。

夜寧辰將要起身的夜靜寒拉回到自己的懷裏,輕聲道:"想喝酒回房再喝。"

夜靜寒微微一怔,看向夜寧辰曖昧的眼神,臉上飛上兩片紅霞。

停下灌酒的動作,轉向另一邊道: "蕭莊主,這是‘噬骨散'的解藥。" 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桌子上,對蕭遠芝淡淡道。

"寒兒,扶我回房。"夜寧辰握住夜靜寒的手,眼中帶著狡黠。

瞪了夜寧辰一眼,道:"自己回去。"語落,一甩袖人已經消失在大堂之內,只留下翻飛的衣擺的幻影。

拿著酒瓶躺在房頂上望著璀璨的星空,不知道為何心中竟湧上一股煩悶。

只有借酒來暫時忽略掉心中的那份焦躁。

一道玄色的身影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曲線,悄悄地落於夜靜寒的身旁,看著旁邊已空的酒瓶,蹙起眉,攔下夜靜寒手中的酒壺,低沉的聲音透露著難掩的擔憂與緊張。"到底為什麼事情如此不安?"

酡紅的臉上蕩漾著迷人光彩,狹長的鳳目迷蒙地望著頭上的男子,有些無辜地道:"呃,不要搶我的酒。"

夜寧辰無奈地歎口氣。"你醉了,回去休息吧。"抱起夜靜寒向房間走去。


***


"星月,我愛你。"

"我會永遠活在你地這裏......永遠。"

"我的愛......隨著我......永遠沉睡吧......"

"當我再次醒來時,你將永遠,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


***


"頭好痛。"靠坐在床頭,吃著夜寧辰遞來的稀粥。

"喝了那麼多的酒,當然會頭痛了。"為夜靜寒輕輕地按摩著頭部穴位,溫柔地說著。

吃了兩口粥便放下手中的碗,輕輕地歎口氣,將身體靠在夜寧辰的懷裏。略顯蒼白的臉上顯得有些疲倦。

"怎麼了?"見夜靜寒歎氣,夜寧辰關心地問道。

"休息不好。"將頭埋進夜寧辰的懷裏,"最近總是在做一種怪夢。"伸手環著夜寧辰的腰身,清冷的聲音中帶著疑惑與不解。"有一個聲音一直在不停的呼喚我!"

收緊懷中的身體,夜寧辰不語。如寒潭般幽深的眸中比平時更加深沉,眼中不時閃過厲色。

低下頭看著懷中沉睡過去的夜靜寒,絕美的臉上儘是疲倦與憔悴。"又開始做夢了嗎?"心疼地撫平因做夢而隆起的眉心。"到底是什麼樣的夢,讓你變的如此?"
第 31 章

"星月,來我這裏......"

黑色的夜空下,被層層的濃霧所包圍。

被被白色霧氣充斥的森林深處傳來溫柔的聲音,不停地呼喊著夜靜寒前世的名字。

在分不清楚方向的森林中摸索著向聲音的源處走去,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脆弱的似乎被風一吹就會被刮走。

"星月,回到我身邊。"

"是誰?"不管是誰都不要迷亂我的心智~!此刻煩躁的心使得失去了平時的沉穩與冷靜。狠狠地甩開刮住袖子的樹枝。"你到底是誰?是誰?"

"我就在你的心裏......想起我......" 一個人的幻影在夜靜寒的面前漸漸形成。

"不管你是誰,不要再來煩我~!"將折下來的樹枝向幻影擲去,然樹枝透過幻影插在了後面的樹幹上。

不知為何連多走一步都越來越困難,好象要窒息了一樣,猶如抽絲一樣的感覺。

"星月,不要再抵抗了,這樣你會更加難受......"幻影移至夜靜寒的前面,聲音依舊溫柔。"想起我......想起我......"

虛軟地趴在地上,已經無法動彈分毫,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成串地落在草地上滲入泥土之中。"你......是......"


***


"寒兒......寒兒......"夜寧辰抱起仍在懷裏的人,焦急地呼喚著仍在夢中的人。

"寒兒,快醒醒!寒兒!"低沉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慌與不安。

"呃!"夜靜寒猛地睜開了雙眼。

"寒兒,你醒了,怎麼樣?"將遮住臉龐上的發絲撥開,面露喜色地道:"寒兒?"將夜靜寒的臉扳正,這才猛然發現夜靜寒雖然醒著,然他的雙眼卻空洞的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布偶。

"寒兒?到底怎麼了?寒兒?"夜寧辰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慌。抓過夜靜寒的一隻手腕,將兩指壓在腕上聽脈。

"脈象正常,可是......"看向夜靜寒的眼中滿是疑惑與不安。"寒兒,醒醒!"

撫上夜靜寒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這樣?"不自覺收緊抱住夜靜寒的雙臂微微地顫抖著。


***


天山的雪山上。

常年被皚皚白雪覆蓋著。連綿的山脈深處,建了一座巨大的冰宮。

在冰宮的一座小宮殿之內,一名白衣男子慵懶地側臥在臥榻之上,一頭銀白色的頭髮和一雙水藍色的雙眼襯的他好似天外仙人一層不染。

"參見主公。"一名藍衣男子跪於地上恭敬地向上位上的白衣男子彙報。

"如何?"白衣男子抬起水藍色的眸看向跪於地上的男子,用他如天籟般的聲音淡淡地問著。

"已經佈置妥當了。"

"嗯。"白衣男子揮手示意男子下去。

別有深意地一笑,起身向偏殿走去。來到一扇冰雕雙面大門前停住腳步,面上換上了柔和的笑容。

緩緩地將手放到一扇門上,輕輕一推,門順勢被推開。

室內中有一張冰雕大床和一套桌椅,暖洋洋的陽光灑進冰雕砌成的室裏,為其注入了一層氤氳之氣。

風進入室內,吹拂起床邊水藍色的床帳,躺在冰床上的人影若隱若現,如夢如幻般不真切。

定定地站在門口掃向冰床上的人影眼神悠遠,透過床帳望向床上的人。

良久後,向冰床走去,伸出修長的手指撩起床帳,俯下身伸手撫摩床上人的絕美臉龐,溫柔地眼神似能滴出蜜一般。微薄的唇輕啟。"終於回到我的身邊了,星月。"

床上的人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白衣男子聲音之中帶著歡愉。

床上之人對上頭上的那雙眼睛,冷冷地問道:"為什麼?"

白衣男子的笑容不易察覺地頓了下,聲音依舊溫柔地道:"因為我愛你。"摸上那日夜牽掛的人。"這不也是你的意願嗎?"

"意願?"夜靜寒聲音依舊冰冷。"我的意願是回到夜寧辰身邊。"

將握緊的拳頭收入袖子之內。"你累了,休息吧。"在夜靜寒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滿意地看到夜靜寒闔上了雙眼。

水藍色的眸中瞬間染上了層層駭人的寒氣。"夜--寧--辰!"


***


玄冰宮門下的碧落山莊。

"主上,少主的脈象正常!"管家陳伯收回放在夜靜寒脈上的手,站於旁邊,望著床上如木偶般毫無生氣的臉,對坐在床邊陰沉著臉的夜寧辰說道: "看這種情況,少主像是......中了失魂咒。"

"失魂咒?"不知覺中緊緊地蹙起眉頭。

"是的!"陳伯擦掉額上的冷汗繼續道:"失魂術是奪魂術中的一種,懂得奪魂術的人已經在二十年前死後便已經失傳了!不知道為何現在竟會有人使用。"

夜靜寒就像是睡著了一般,靜靜地躺在床上。如果此刻他若是睜開眼睛,定會看到夜寧辰充滿了恐懼的雙眼。

"主上請安心,西楚已經去請巫硯了。"跟了夜寧辰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夜寧辰,不可謂不吃驚

夜寧辰不語,靜靜地坐在夜靜寒的旁邊,就那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哎!"見狀,陳伯無奈地歎口氣,靜靜地退出房間。


***


掀起身上的羊絨被,一雙玉足放了下來。

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敢置信地撫上胸前的雙峰。

喃喃自語道:"樊一凡,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走下冰雕床,拿起旁邊的衣服披上向門外走去。

門外沒人看守,他(她)抓到一個路過的侍從問了樊一凡的位置後,不躲不閃地光明正大地來到正殿。

樊一凡見夜靜寒出現在眼前也不覺意外。

看到夜靜寒只是披了件外衣赤著腳微微蹙起眉頭,脫下自己的外衫包裹住夜靜寒,眼神和聲音如前世般依舊溫柔,好象什麼都不曾改變過。"小心感冒。"

夜靜寒也不拒絕,面無表情地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深深地看向夜靜寒冰冷的雙眼,良久後道:"記得我死的時候說過的話嗎?"將夜靜寒抱到臥榻上放下。"我說過,我活著,永遠都會活著。"

頓了下,繼續道:"當時封印你的記憶是為了不讓因為時間的關係而讓我們的感情變味,我不想再次見面時,你的身邊出現另外的一個男人!"

夜靜寒冷冷地睨著他。"自從恢復記憶後,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愛我,擔心我為你的死而傷心所以將我的記憶封印。可是,沒想到......"望著樊一凡的眼神更加寒冷,似乎還帶著一絲不屑。

"原來,你是擔心我會愛上別人而封印我的記憶與情感,讓我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

從榻上站起身,俯視著樊一凡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與夜靜寒咄咄逼人的眼神對視,樊一凡摟住夜靜寒纖細的水蛇腰。"也許,我對你的愛有些自私,可能讓你一時難以接受,中其原因也是因為愛你啊!"

"這種愛我不需要。"甩開樊一凡的雙手,伸手促不及防地鉗住樊一凡脆弱的脖頸。眼中充滿了殺氣。

"是不是時間的關係,你也忘記了我的脾氣和手段!"加重手上的力道,夜靜寒冰冷的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說道。

樊一凡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在他脖子上威脅著他生命的那只手,微微一笑道:"星月的脾氣我怎麼會忘記呢!"似回憶般,聲音有些悠遠。

"你最痛恨有人對你的事情指手畫腳。如果有人想威脅你,那麼你會將對方趕盡殺絕,一個不留。"

還在你十一歲的時候,對方抓了你弟弟來威脅,結果你將對方全家老小都給殺了。

多麼殘忍,多麼狠辣,多麼絕情啊!當時家族裏的人知道後,都對你產生了敬畏之心。

當時你雖然只有十一歲,可我卻慢慢地被你吸引,慢慢地墮落到愛的旋渦裏。

為了能永遠和你在一起,在臨死之際用了禁忌之術來到了這個時空,一切只是為了能再與你相逢。

你太過出色,太過美麗, 太過耀眼~!我不得不將你封印!我別無選擇!

看向夜靜寒的眼中帶上了抹不開,揮之不去的悲傷。

"那你應該做好了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夜靜寒看到樊一凡眼中的悲傷,心裏不由得抽痛了一下。樊一凡奮不顧身為自己擋子彈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如果讓我死在你的手裏,我無怨言。"樊一凡笑的依舊溫柔,如前世滿身是血地抱著南星月,面上卻是如春水般的微笑。

面對這樣的樊一凡他下的了手嗎?如果是前世的南星月會殺他嗎?夜靜寒心中平靜的湖泊上泛起了漣漪。

變了嗎?

緩緩地收回手,冷冷的眸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疑惑。她(他)一邊向殿外走去,一邊道:"不要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推開門,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進殿內。

吹拂起夜靜寒身上如蟬翼般的衣服,衣袂被風吹至身後與如瀑布般的青絲糾結在一起,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樣,亂如麻。

步出大殿,赤著腳向冰山上走去。

被踩過的厚厚地雪地上,不曾留下一點痕跡,正如她不願意留給住在冰宮中的那個人一點希冀一樣,決絕~!

樊一凡如石像般定定地望著夜靜寒離去的背影。

星月,你變了!如果是以前的你,你會毫不猶豫地將干擾你的人殺掉!是誰改變了你?是夜寧辰嗎?

如果,當時我沒有死,是不是我也可以改變你到如斯!如果,我當時沒有死......如果......


***


抬頭望著雪花從空中飄落到手中;完好的雪花沒有在手中化開。

冰冷的體溫竟無法給小小的一片雪花貯入溫度。

"這還是人的身體麼!"一聲歎息後,旋身離開冰雪覆蓋的山崖;紛飛的衣擺帶起地上層層雪花飄落至烏黑的長髮之上閃閃發光。

身上穿著兩件薄如蟬翼的衣衫,赤著腳向山腳下走去。

如雪般的肌膚和過於完美的容貌,讓人有種誤以為是雪中的精靈。

走出冰山的山腹處,一陣陣的嗚咽聲引起夜靜寒的注意。轉向聲音的源處。"嗚......嗚......嗚嗚......"動物的嗚咽聲自岩石後傳來。

確定聲音的來自於岩石塊下,蹲在地上,彎下身看向岩石下面。

正巧對上一雙如綠寶石般的雙眼。

眼睛的主人發出"嗚嗚"的警告聲,雖然沒有任何的效果。

蒼白的臉微微一笑,夜靜寒將手伸進岩石的縫隙,如預期般碰到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

被夜靜寒的手抓住了身體,不停地用它的小爪子抓他的手。

將毛茸茸的小東西帶出岩石,入眼的是渾身雪白的小狼。

看上去只有兩個月大小,身上還帶著奶香味。一雙翠綠的雙眼聲警惕地盯著夜靜寒。

"呵呵......可愛的小東西。"將小狼抱在懷裏,來回揉搓著柔軟的毛皮。

"以後你就是我的。"對上小狼戒備的雙眼,夜靜寒霸道地對小狼說著。"哈哈哈......小東西,看你全身雪白,以後就叫你殘雪好了。"


***


"主上,少主的確中了奪魂術。" 披著熊皮的人坐于床邊的椅子上的巫硯淡淡地說著,眼中卻難掩驚訝。

他在這二十年裏一直在通過族裏流傳下來的書籍來研究如何使用奪魂術和破解之法,可是卻沒有一點頭緒。

"如何破解?"夜寧辰將夜靜寒平放到床上,語氣淡淡的背後卻是如海浪般洶湧。

"奪魂術是禁術,一般只對臨死之人使用。"看向夜靜寒,有些不解地道:"到底是什麼人會對少主使用奪魂術?對活人使用奪魂術必須要用自己一半的壽命和精血才可以。"

換句話說,願意使用這種方法奪魂的人,到底是懷著怎麼樣的目的?

握緊雙拳,看向巫硯的眼帶了絲寒氣。

巫硯急忙道:"主上先不要急,能將奪魂術用的如此完美的施術者並不會輕易給人留下弱點的,如果要破解此術屬下還要多加研究才成。"

"要多久?"他已經無法忍受了。

定定地看著夜靜寒良久後道:"三天。"





第 33 章

天山腳下。

通往村莊處有一處樹林。翠綠色的樹林與雪白的冰山形成交界線。

一襲白色的身影自林中向不遠處的村莊走去,強烈的寒風吹打在纖細的身影上,將包裹住身體的寬大衣衫吹的獵獵做響。

悠哉地走在林中,樹林處傳來瀑布聲,引起她的注意。

轉身向東邊的林中走去,片刻後,如銀勾般的瀑布出現在眼前。

俯下身,看向清澈的湖面。

湛藍色的水面如鏡子般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的樣貌。

濃而細的彎眉,一雙神采熠熠的眼睛,直挺的鼻樑下是上薄下厚的性感嫣紅的唇。

和前世同樣的一張臉,此刻卻有著一種陌生感。

微風拂過,過長的黑髮垂落到水面上,打破了水中的畫面。

輕不可微地歎口氣,喃喃道:"要是你,你會怎麼樣?你會怎麼做?變了,真的變了嗎?"

"嗚嗚......嗚嗚......"站在岸邊喝水的渾身雪白的小狼背毛頓時豎立起來,警戒地看向旁邊的灌木叢。

看向發出窸窣聲的灌木叢。"出來。"

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應聲從灌木叢中爬出來,髒汙的臉看不清楚孩子的容貌,只有一雙黑亮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夜靜寒。

男孩智嫩的童音雖然是發問著,看向夜靜寒的眼中卻是十成十的篤定道:"你是神仙嗎?"

聞言,夜靜寒微微一愣。看著自己沒有血色的肌膚,有些啞然;現在的自己是人不人,鬼不鬼吧!

輕輕地搖了下頭,蹲在地上平時著男孩子的臉。"你想怎樣?"

"我......我......"小男孩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神仙',一時結巴的說不出話。

看著小男孩一時無措的樣子,不自覺地輕笑出聲,惡劣地道:"我不是神仙,我是吃人的鬼......"伸出手摸上小男孩骯髒的小臉,邪笑道:"我就喜歡吃你這樣的小孩。"

"呃?"小男孩被眼前傾國的笑容迷住了眼,完全沒有聽到夜靜寒後面的話。睜圓了如黑耀石般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夜靜寒,口中呢喃道:"你比這個世上最美的人還要美。"

"哼!美?"夜靜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住,站起身向來時的路走去。頭不回地對男孩說道:"只不過是個臭皮囊而已。"口中帶著不屑與嘲諷。

只不過是一具臭皮囊而已~!僅此而已~!

走出樹林,入眼的是一個遼闊的大草原,溫暖的陽光籠罩在這片大草地上,沁著草香的風吹過,舒展開眉頭,讓人舒服的閉上眼睛享受著此刻的舒適與安寧。

柔柔的陽光照在沒有溫度的肌膚上,與其周圍形成一層層的氤氳之氣,給人一種虛無的感覺。

不施一點脂粉的臉旁如同冰雪聖母般安詳純淨,有種讓人膜拜的衝動。

"不要再跟著我了。"緩緩睜開眼睛,對著身後的小男孩說著。、

小男孩亦步亦趨地跟了夜靜寒一路。雖然他儘量不發出聲音,悄悄地跟在夜靜寒身後,不讓她發覺。

卻還是被發現了,小男孩噘著嘴有些沮喪地看著夜靜寒的背影。

以夜靜寒能力,如果她不願意,單憑一個小孩又豈能跟的上她!

她並不是喜歡有人跟著!而是僅憑她自己內心的感覺,她不願意把小男孩一個人留在樹林裏!

就這樣她裝做不知道的樣子讓小男孩跟著自己走出樹林。


***


一道白色的影子在眼前定住。

"星月。"來人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髮和一雙水藍色的瞳孔。

湛藍色的眸中帶著淡淡的悲傷。"和我回去吧。"

夜靜寒不語,冷冷的眼神掃向樊一凡。

"星月,聽我說,你現在的這個身體還不是完全的人......"水藍色的眸中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

"哼!"從樊一凡身邊穿過,毫不在乎地說道:"你以為這樣的身體,我便什麼也做不成嗎?"頓了下,斜睨著樊一凡的側臉道:"還是,你想早點死在我的手中!"

"星月......"樊一凡抓住自身邊離開的人。"星月,我......"

一掌拍打在毫無戒備的樊一凡的胸口處;面對南星月(夜靜寒)時,他會將一切偽裝全部卸下,總是赤裸裸地將自己的心捧在手中給她看;更不用說是對她有任何的防備。

如果,夜靜寒想要他的命,只要一句話便可,都不需要麻煩夜靜寒動手。這就是樊一凡!這就是他對南星月(夜靜寒)的愛~!

樊一凡被夜靜寒打退數步,雖然強行壓抑著胸口內翻攪的血液,然還是一滴滴地自口中流出,掉在雪白色的衣襟上立刻暈開成一朵朵妖豔的花朵,與他湛藍色的眸子相比顯得格外的刺目。

"不要妄想干預我的事情!"聲音冷冷地警告著。

偏過頭,不去看樊一凡的臉。"不要再來激怒我了。"

明知道我最痛恨什麼!你還做出這種事情!樊一凡!我該拿你怎麼辦?首先是把我當成傻瓜一樣的戲耍,封印我的情感,讓我如同行屍走肉般生活了二十年~!現如今又自作主張地將我的靈魂移到了這麼一具身體上~!

如果,要不是當年你奮不顧身的救了我一命~!若不是你一心一意的愛著我~!樊一凡~!在感情上我虧欠你的~!

樊一凡~~!若不是這樣,你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了。

望著南星月(夜靜寒)再次離開的背影,樊一凡眼中閃過難以言喻的愁緒~!一種生不如死的悲痛在心間一點點蕩漾開來,充滿了整個心頭。

他有些偏激地想著--是不是......我死了是一件更好的結局?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會再次將視線集中到我的身上?

星月......是不是我死了,才能在你的心裏留下一點痕跡?

是不是~!!!!!

湛藍色的眸中滑落出兩滴苦澀的液體,劃過臉頰與衣襟上敗落的暗紅色的花朵融為一體。

垂下頭,銀白色的頭髮垂落到身前,將他的整個臉遮住,同時也遮住了那雙哀愁的藍色眸子。

現在的他就如一個帶著裂紋的冰雕般,只要一下,只要輕輕的敲打一下,便會破碎的冰雕。

離去的夜靜寒停下腳步,偏過頭,看向樊一凡的位置。

人的感情是脆弱的,如此強大的樊一凡也不例外。

她不喜歡玩弄感情,也不喜歡虧欠別人。

如果,那個人換做是別人,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他解決掉。

然,那人是卻是樊一凡......

也就因為那人是樊一凡,南星月(夜靜寒)才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她尊嚴的人手下留情!

外表溫潤如玉的他,臉上總是帶著溫柔的微笑,眼中是無限的寵溺與縱容,誰曾想到這樣的一個人卻是有著如此偏激的愛!

他所謂的愛!太過貪心,太過執著了!

既然,前一世的感情無法開花結果,又何苦如此執著地將前世的感情帶入今世!如果有緣,下一輩子定會再次相遇。

如果無緣,強求?

"強求的來嗎?!"


***


入夜。

半倚在樹上,微仰起頭望著遠處的天空。

墨藍色夜空沉悶的看不到一顆星斗。

良久後,低下頭,看向面前火堆上架著的野雞。將野雞從木架上拿下來,無奈地歎口氣,道:"餓了就過來吃。"

不一會從夜靜寒百米遠的一棵樹上跳下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跑到夜靜寒旁邊坐下。

夜靜寒撕下一個雞腿遞給旁邊的男孩,有些好氣地道:"還想跟我多久?"

男孩接過夜靜寒遞過來的雞腿,張口便咬下來一口肉咀嚼。

聽到夜靜寒的問話,急忙將口中的肉咽下後,道:"你上哪,我就上哪。求求你帶上我吧!我什麼都會!"說完了,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夜靜寒的臉。男孩如黑耀石般的眼睛中寫著滿滿的期盼。

良久後,身體向後靠去,閉上眼睛,懶懶地開口道:"隨你便。"

夜靜寒雖然沒有明說,卻已經默認他可以跟著自己。

聽到夜靜寒如此回答,小男孩骯髒的小臉綻開了幸福的花朵,好比得到了期盼了一世的寶貝般。"謝謝!"

微睜開一條眼縫,看著男孩燦爛的笑容,夜靜寒有些不解地叨咕道:"有這麼高興嗎?" 隨即闔上眼簾。

辰,你是不是開始擔心了?

現在的我,人不人,鬼不鬼!我該怎麼面對你呢!


***


"主上,已經查出來了。"巫硯向上首座位上的男子彙報著這幾日的結果。

"如何?"上座的玄衣男子冷冷地開口。只有站于他旁邊的陳伯才知道這冷淡的口氣背後隱藏的是多麼深的急迫。

"施術者,在極北之地。"披著熊皮的巫硯不急不徐地回著。

"破解之法呢?"極北之地?

"目前無法破解。"真是搞不明白這個施術者,他是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太過瘋狂了!

"......?"

接收到夜寧辰眼神的詢問後,巫硯解釋道:"使用奪魂術中的移魂術,不管是對將死之人還是對活人,都必須要通過一種媒介和一具還有溫度的屍體才可以成功。

如果要破解就必須要有這個媒介。可是,據我這三日研究,少主的魂魄沒有移入任何一具屍體之中。"

夜寧辰緊緊地抓住椅把,等著巫硯的下文。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施術者應該是用了禁術之中的破形。如果若真是這樣......那麼他所用的媒介應該是自己的一魂一魄和自己的血。"就因為破形有違規律,而且要付出的代價和後果太過重大,因此才被列為禁術。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那人為了夜靜寒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都太過讓人震驚了。

不由得瞄向夜甯辰,正好對上夜寧辰冒著寒氣的雙眼。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兩步。

"陳伯。"依舊帶有磁性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有些沙啞。

"在。"

"今晚起程。"吐出簡單的四個字,便起身向夜靜寒躺著的內室走去。

"是。"




第 35 章

從碧落山莊出發,向北快馬加鞭地走了六天六夜。

這晚,夜寧辰這一行人到達了雲夢嶺之時,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烏雲密佈,開始下起瓢潑大雨。

因為,土質鬆軟的關係,馬車的輪子都陷在了泥土裏無法前行。

"怎麼會突然下起雨呢!"北浩在馬車裏望著外面如豆粒般的大雨,有些懊惱地說著。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那。"西楚笑眯眯地道。

"這場雨下的有些詭異。"陳伯穿著蓑衣,撩開車簾探進身子,道:"以防不測,西楚你們要多加小心。"

"放心,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嘛!"西楚笑吟吟地說著。

"嗯,我回主上那裏了。"陳伯撩開車簾下車,將周圍環境檢察了一便後回到夜寧辰的馬車上。

"主上,吃點東西吧。"陳伯看著逐漸消瘦的夜寧辰,有些心疼地道。

收緊懷裏的人,夜寧辰輕啟薄唇地道:"有客來訪了。" 輕柔的聲音好似怕吵醒懷裏的人一般。

陳伯還未反應過來,一陣悅耳的音樂飄進耳中,緊接著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襲上心頭。

這時,又有另一首音樂聲傳出,正好壓制了之前的音樂。

陳伯渾身顫慄了一下,如夢中醒來般,急忙收緊心神將兩種對恃的音樂阻隔在外。

好厲害的音波功,要不是自己有著深厚的內力,恐怕已經氣絕了。

陳伯暗暗地想著瞄向旁邊的夜寧辰,見他如泰山般沒有一絲被干擾的樣子,心下佩服不已!

兩種樂曲在空氣中無形地激戰著,剛開始南曲稍勝一酬,可沒過一會,之前柔美的音樂突然的尖銳了起來,將南曲彈出的音樂擊的粉碎。

"噗......"南曲不敵對方,被對方的飲波功傷及內臟,猛地嘔出鮮血。

"南曲,怎麼樣了。"旁邊的西楚急忙點住南曲身上的穴位。

"我去。"北浩起身向車外沖去,然剛走兩步,便被響起的音波功迫不得已地坐在原地用內力護住心脈。

先前的音樂在淅瀝的雨水中持續著。

夜寧辰有些不悅地蹙起眉頭,有些不舍地將懷裏的人放到腿上,手摸到旁邊的木匣子上。

匣子裏放的是一隻玉笛,將玉笛拿在手中,移至唇邊時。

一首清脆的笛聲穿透豆大的雨點,就像是一層結界般,將先前致命的音樂毫無漏洞地阻隔在了夜寧辰的車隊外。

自笛音中便可知曉,其中蘊涵了讓人難以想像的深厚的內力。

在雲夢嶺的一座小山丘上,一名藍色勁裝的女子盤坐在其上,腿上放著一架古琴。

她將古琴收起來交給身後的一名藍衣女子,道:"想不到我的音波功竟然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個人沒對你痛下殺手已經算你走運了。"站于身後的藍衣女子毫不留情面地說著。

"哼~!走吧。"先前的藍衣勁裝女子站起身,望了眼車隊後轉身離開。

在她們離開後,一襲白色的身影落到她們離開的位置,深深地望著車隊。眼神深沉而悠遠。


***


音樂聲一停,大雨也停了下來。

這一夜,夜寧辰等人翻過了雲夢嶺繼續向天山走去。

從雲夢嶺到天山必須經過焚荒之地,其地勢險峻,馬車難以通行。

一行人只能將馬匹捨棄,步行。

都以自身的輕功在林間迅速穿行。

進入焚荒之地,猶如進入人間煉獄般。每走三步便是一個殺人於無形的沼澤,稍不注意,便身陷其中,縱使你武功再高也難以自救。

自清晨進入焚荒之地開始,他們已經在此處走了一整天卻還是看不到出口。

避天的參天大樹將陽光與月光通通阻隔在外,讓人無法通過天象找方向。

焚荒之地猶如一個迷宮,如果找不到出口,就只有在這裏等死。

入夜,原本就陰暗的焚晃之地更加如墨般黑。

點燃火把繼續前進著,在這一路上不知道斬殺了多少的猛獸毒蛇,在林中待的時間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屏氣。"夜寧辰這才突然發現原來焚晃之地的夜晚會有瘴氣。

眾人急忙屏住呼吸,夜寧辰與夜靜寒都是百毒不侵的身體,因此根本不用懼怕這種瘴氣,可是對於西楚等人卻是致命的。

"用內力護住周身!"陳伯急忙吼道:"這種瘴氣是會通過皮膚進入體內的,大家要小心。"曾是毒魔的他,用毒無數,只要聞一聞,便對這種瘴氣的毒性非常瞭解。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瘴氣的猛烈讓眾人有些難以支撐,面色漸漸青紫。

"哈哈哈,看你們能忍到何時?"一名藍衣男子突然出現在眼前,看了眼眾人後,對上夜甯辰冷寒的雙眼。"好久不見了,辰。"

"周隸!"夜甯辰冷冷地道:"這一切是你搞的鬼?"

"你太看的起我了,在下只能算是一個卒子罷了。"周隸面帶微笑地說著。

"堂堂一個攝政王竟然會去給別人當看門犬,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夜寧辰話中帶著滿滿地諷刺。

"你......夜寧辰,我看你還能高傲多久!"一閃身,周隸消失在夜寧辰面前。

望著周隸消失的地方,夜寧辰雙眼帶著滿滿的殺意。從來未曾如此想殺一個人~!

--嗖~!

一個瓶子擲在夜寧辰面前的泥土上,手法快的如閃電般,讓人追查不出是從什麼位置擲來的。

就連夜寧辰也僅僅是捕捉到一抹白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陳伯上前將瓶子拿在手中,將塞子拔開,發現裏面是滿滿的藥丸;陳伯高興地將藥丸倒出來給眾人一一服下。

自打開塞子,陳伯便聞出了這些藥丸中的成分,正好是破解眼前瘴氣的解藥。







結局

夜寧辰若有所思地看著白影消失的地方。

半晌後,收回目光,將懷裏的人緊緊地收進懷裏。

當夜,夜寧辰等人出了焚荒之地。

入眼的是綠茫茫的草地和入雲的白色雪山。

如橫臥在天邊,將這塵世隔絕開般。

一行人走至山腳下時,一群藍衣人出現在眼前,其中一名藍衣男子上前抱拳道:"夜宮主,我家主公有請。"

夜寧辰挑挑眉,點點頭跟隨藍衣男子而去。

隨著藍衣人在前領路,七拐八拐之後,一座莊嚴的冰宮出現在夜寧辰等人眼前。

不待有感慨的機會,冰宮的大門被人打開。藍衣男子帶著夜寧辰等人走進一個殿內。

殿內正中坐著一名白髮男子,長髮垂至地上。見夜甯辰進來,白髮男子抬起微垂下的頭。

這才發現白髮男子有著一雙奇異的藍色眼睛。

樊一凡面色蒼白,臉上和唇上沒有絲毫的血色。

看向夜寧辰的眼中有著恨,有著羡慕,有著嫉妒,更多的還是絕望。

隨著一聲無奈的歎息,蒼白的臉帶上了淡淡笑容。

"夜宮主,我們終於見面了。"沙啞的聲音中帶著無力與疲倦。

夜寧辰看著他不語。

樊一凡毫不介意,看了眼夜寧辰懷裏的夜靜寒,道:"你懷中的可是星月?"好象根本就沒打算等夜寧辰的回話,自顧自地道:"星月......也許是我自己把在她心裏的形象徹底的毀了。"

將視線掃到夜寧辰的臉上,與他的眼睛對上。

"你可知道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似自嘲般,樊一凡苦笑了下。"昨天晚上星月來將我打成重傷後,對我說如果我再敢威脅到你,她便將我殺死,呵呵......"兩行酸澀的淚,不自覺地流下來,落到地上,滲入到紅色的地毯之內。

良久後,樊一凡撐起身體,向偏殿走去。對身後的夜寧辰道:"抱著他過來吧。"

夜寧辰依舊沒有說一句話,毫不猶豫地跟著樊一凡走進偏殿。

依舊是那個冰室,然那張冰床上卻已經沒有了那個絕色的女人。

深深的吸口氣,樊一凡示意夜寧辰將夜靜寒放到冰床上。

囑咐道:"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坐到床沿上,看著不遜于南星月的臉。咬破自己的食指,有些呆楞地看著流出來的鮮紅的血液,想起前世自己死時的情景。

"星月,我愛你......"

"我也愛你。"

苦澀的笑了一下,自語道:"好想在聽到一次你這樣的回答......"

將食指上的血液點到夜靜寒的眉心,下了最後的決心般,閉上眼睛,口中默念著聽不懂的術決。

片刻後,房間內被一道道白色的光芒所充斥久久不散。

詭異的光芒刺的人睜不開眼睛。一口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將水藍色床簾染上了鮮豔的紫紅色。


***


馬車上。

夜寧辰摟著夜靜寒,雙手還在不停的顫抖著。"救過我們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嗯。"夜靜寒微笑著回抱住夜寧辰。

"你當時,為何不出來見我?"說著眼睛緊緊地鎖住夜靜寒的雙眼。

只見夜靜寒高深莫測地笑著搖頭,不語。

見狀,夜寧辰在夜靜寒的唇上落下屬於自己永遠愛的烙印。


***


冰宮。

一名美豔的女子,穿著單薄的白色長袍,一口一口地向摟在懷裏的白髮男子口中送藥。

喂完藥,女子面無表情,眼中卻是滿滿的疼惜。"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

白髮男子,樊一凡回抱住日思夜想的人,面上始終帶著溫柔的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在女子櫻紅的唇上落下一吻,深情地道:"星月,我愛你。"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中帶著太多不為人知的苦澀與辛酸。

"我也愛你!"一滴滴幸福的淚花落下,南星月無比心疼地撫上樊一凡的臉。


第 37 章
樊一凡:知道不,我可是用了一魂一魄才把星月的靈魂移出來,知道我的犧牲有多大嗎~!

夜寧辰:你自找的!(冷嗤道)

夜靜寒:活該,你沒事找事,我和辰過的好好的,都讓你給攪亂了。(不忘對樊一凡落井下石。)

南星月:不要說我家一凡,我都要心疼死了。(做心痛狀)

夜靜寒:你這個沒良心的,別忘記了,你和我是一體的。當時要不是我分出一魂三魄,哪來的現在的你啊!(數落道。)

南星月:行了,行了,我身體裏還有一凡的一魂三魄呢!

樊一凡:星月......(深情地看著南星月。)

南星月:一凡......(溫柔地看向樊一凡。)以後再敢給我弄出這種事情,小心我打的你魂飛破散。(眼冒寒光地淡淡地說著狠話。)

夜靜寒:行了吧,要是再有下次,用不著你,我親手搞定他。

夜寧辰:寒兒,到時我幫你。(將夜靜寒摟進懷裏,挑釁似的看向他二人。)

南星月:誰敢動我的人......(頓時,周圍的氣溫降低到了零下五十度)

紫沐:行了,你們別吵了!這不是兩全其美了麼!各得個的幸福,我費勁扒拉的總算把你們給搞定了,可算可以去休息了。

樊一凡:你給我回來,看你把我搞的這麼慘,不僅英年早逝,還讓我受了那麼多的折磨~!!回來,別跑......

紫沐:(瞬移出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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