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比較好整理...感動

攻:千月神
受:千月澈
千月之魅 第五卷

第1章 告急

砰……

當御書房的一干花瓶被灑落在地上的時候,眾人知道 千月神真的怒了。

半個月,整整半個月都沒有千月澈的消息,從帝都通往齊郡的每一條道都有人嚴守著,但是,始終不見千月澈的身影。

這一刻,千月神知道,他的寶貝兒子生氣了。

「陛下?」在千月神正發怒的時候,只有諾傑一人敢出聲。

憤怒的目眸瞥過諾傑,赤紅已經染上了千月神的眼底,一觸即發。

「報……」御書房外,響起了通報聲,「陛下齊郡告急。」侍衛在門口道,齊郡兩個字讓男人剛剛泛起的怒氣,奇跡的壓下了不少。

「傳」單字吐出,霸道的身影坐回龍椅上,只是那一抹逗留的冷冽氣息尚未散開。

進來的侍衛是曼羅帝國唯一的藩國齊郡的將士,國家要統一,必然削藩王,但是千月澈的母妃所在的斯特勒家庭是唯一的例外。

所以作為藩國的藩王斯特勒的家主有自己的軍隊,自己的了民,這也是當初的千月家庭的祖先留下的唯一遺憾,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陛下,齊郡告急,約有十萬軍馬,正在南上,據說……」將士有些為難。

「無罪,說。」千月神的手抓緊了書桌上金色的桌布,彷彿有什麼在他意料之內。

「陛下,前方的戰士回報,領隊的將軍……領隊的將軍正是六殿下。」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將士乾脆閉上眼,只是等了又等,公平未見腦袋分離自己的身體。

抬頭,卻見帝皇的唇角在笑。

將士有些傻眼,帝皇如刀刻般的俊顏,一身黑色的龍袍,慵懶的姿勢透著華貴,特別是帝皇唇間的那一抹淡笑,竟是如此的溫柔。

千月神緊握的手漸漸的鬆開了,澈兒……這是你生氣的抗議,還是你愛我的證明?

「傳,御駕親臨。」沉了沉心,低沉的嗓音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再度發出。

「遵旨。」諾傑領著一干人等退下。

半個月前,也就是千月澈失蹤的第三天,出了帝都的範圍,千月澈原本繃緊的心也終於鬆懈了不少。

「主子。」馬車在進城的門口停下,壇城道。

「何事?」馬車內的聲音懶散而清淡,有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城門前似乎有事。」壇城道。

哦?千月澈挑眉,掀開門簾,只見城門的侍衛兵手中拿著畫像正在一個一個的檢查,父皇,你也耐不住了嗎?

「撤回,子夜時分再來。」千月澈重新坐進馬車,悠哉道。

過了子夜,城門合了,高牆根本擋不住千月澈的腳步,守在城牆上的侍衛只覺得一陣清風飄過,轉眼間,一身白紗從眼前飄過,唯一的想法便是見鬼了。

然而當侍衛再一次睜開眼睛,打算看清楚時,白紗已經飄遠,卻不見半個人的影子,侍衛顫抖了身子,冷了全身,第二天侍衛病例,自稱見鬼了。

不過,誰信?

過了城門,城中的子夜一片淒涼,盈盈月光灑落,讓人覺得孤單了不少,千月澈別開心思,才離別三日,他竟開始思念那個男人了。

父皇,這一次,可是亂了帝都,亂了你的心?

咚咚咚……

客棧已經歇息了,但是含著一定內力的敲門聲,非常的有規律,在每個房間響起,侍者在床上懶了一會兒,心想三更半夜的,誰這麼不識相,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但是,顯然,他失望了,敲門的人,比他更有耐心。

不去開門,明天等著被開除吧,誰都知道老闆是個勢利鬼,無奈,侍者鐵青著臉下了樓,打開客棧的門,本來侍者準備好破口大罵,然而張開的嘴始終合不上,也發不出聲音。

因為青年冷俊的臉龐面無表情,看到來開門的侍者傻傻的表情,壇城也不惱,身影往側身一移:「主子,請。」

侍者的嘴巴更加的張大了,還留下了口水,當然這口水不是看上千月澈絕世容顏的緣故,而是久未合攏嘴巴,口水氾濫了出來。

「客……客人,裡面請。」一肚子的怒氣頓時消失,看到美麗的事物,心情總是好的,更何況他沒有那個膽子罵。

千月澈也不出聲,壇城拿出一串銅幣:「我家主子要先沐浴,去準備好熱水,記著要乾淨的,多的錢賞你了。」

錢只多不少,侍衛估計,足有他一個月領的工資了,喜滋滋的,侍者覺得今天他是福星高照,領著千月澈進了上房,自然是最好的房間。

侍者搬進了火爐,隨後去準備熱水,中途還不由的多看了千月澈幾眼,真是個如精靈般的人物,一時之間雌雄難辨。

侍者來到轉變處,頭一痛,只見穿著外袍的老闆在門口等著。

「老闆」侍者叫道,心中歎氣。

「拿來。」大腹翩翩的老闆是個女人,看樣子已經懷有8個月的身孕了,即使如此,看上去老闆非常的精神奕奕,左手撐著腰,右手攤開。

侍者不情不願的將壇城賞賜的鋼板交給老闆娘,老闆娘感覺了一下份量,頗為滿意的走進房間,侍者神情沮喪的看著老闆娘,轉身,侍者露出奸笑,摸了摸胸口,原來銅幣已經被侍者一分為二。

哼,想貪他的錢,門都沒有,侍者哼著小曲去準備熱水。

………………

房間裡,侍者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貌似怎麼也站不住,熱水倒進了浴桶裡,那個如精靈般的人兒脫下了白紗,白紗下是少年的身體。

白皙的肌膚上還有些淡淡的吻痕,侍者感覺到自己的下面有了感覺,雙腿靠緊了很多,客棧裡南來北往的客人很多,他不會不明白少年身上的吻痕代表著什麼。

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輕靈高中的少年居然是……

不不不,侍者搖了搖頭,心想,不可能的吧,絕對不可能的。

突然之間,眼前出現了模糊的一片,待侍者看仔細時才發現,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層薄冰,侍者摸了摸脖子,好……好恐怖的人。

「出去。」清冷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即使很輕,也無法讓人忽視。

侍者改變看法,這個少年,絕對不是那種人。

翌日

侍者正忙著照顧其他客人,看著少年從樓梯口走了下來,一頭黑色的長髮飄揚在腰際,臉上已經蒙著面紗。

可惜了那張巧奪天工的臉。

「客人,需要些什麼?」侍者笑著臉趕快迎了上去。

「這裡趕到下一個城鎮,有沒有近路或者小道?」出聲的是壇城,儘管這個侍者臉上有些異樣的笑容,好在那個笑容不流里流氣,不然,他的劍早就抹上了侍者的脖子。

「有有有,客人要趕路啊?」侍者隨意的打岔著,卻見,千月澈露出的目眸射過冷光,想起昨晚的那一層薄冰 ,侍者趕忙乖乖的道出路線。

待千月澈帶著壇城離開之後,後知後覺的侍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這個少年似乎非常的眼熟,好像之前在哪裡風過。

搖了搖頭,侍者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了,聽見一邊的客人正在喚他,侍者趕緊過去,中途侍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知道他在哪裡見過那個少年了。

不就是城門口,侍衛長手中的畫像上嗎?

據說……據說是離家的小殿下-----千月澈。

完了,侍者趕緊將腦海裡的東西去掉,剛才那個少年蒙著面紗,八成是不想讓人認出他的容顏,難不成……難不成真的是小殿下?

離開了客棧,千月澈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壇城,那個侍者很逗是不是?」

在主子的眼裡,逗等於傻,壇城很明白這個道理。

「是的,主從。」
第2章 齊郡

千月澈去過的地方雖然不多,但是他明白真正的富裕意味著什麼,而這裡,齊郡比起曼羅帝國的帝都,竟是一點也不遜色。

難怪斯特勒家庭願意在這裡佔地為藩王,但是千月澈 更明白一個道理,一國兩制並非不可取,可如果把一個完整國家分為兩塊領土,一山終是難容二虎。

畢竟有其一必有其二,藩侯必須廢。

齊郡的城門也如帝者來來往往的人群,非常的熱鬧,待千月澈走進城門的進修,「唰」的聲,所有的震耳兵竟然向他下跪。
「參見小王爺。」是小王爺,而並非曼羅帝國的六殿下亦小殿下。

有趣,真是有趣呢,那個名為他舅舅的男人,千月澈到是越來越好奇了。

千月澈來到帶頭的侍衛長前面,半蹲下身子,白紗拖地,又是一番風情,右手挑起侍衛長的下顎:」告訴本殿,本殿是曼羅帝國的六殿下,還是齊郡的小王爺。「

按照齊郡斯特勒家庭輩份來說,他若要被叫成小王爺,也是正常,但是六殿下之於小王爺,在曼羅帝國的身份誰高誰低,便是一目瞭然的。」

當然,在齊郡,六殿下是外人,小王爺是自己人。

侍衛長膽顫,上頭早就吩咐過,這名小主子不是普通人,可提著點兒心,這會兒心還未提上,命已經送到刀尖上了。

千月澈也不急,看著侍衛長五顏六色的神色:「起來吧,帶本殿去郡王府。」

其實早該來看看這個家庭的。

郡王府在齊郡佔地面積非常之大,本來齊郡佔地面積就非常的廣,不如帝都來的擁擠,所以王府的面積之大可想而知。

千月澈的出現似乎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整個郡王府的下人恭敬的行禮。

「小王爺。」

關於小王爺這個稱呼,千月澈總覺得不好聽,他私下覺得殿下比較好聽,因為那代表著他和千月神割不斷的關係。

「好久不見了,外甥。」回首間,風情萬種的男人含笑的看著他。

那日在凝視者的虛境裡便已經瞧得男人真身,但是如此近身看的感覺還是不同,這張臉,如果長在女人身上,那是國色天香,如果長在男人身上……

可是奇異的,這個男人的身上不見半分的陰柔,反而多了幾分優雅和英姿。

「這相隔十來天的時間,竟也成舅舅了口中的好久了,看樣子舅舅的算術學的不是很好。」千月澈調笑揮手讓壇城退下,在耶落.斯特勒面前坐下。

「嗯,是老師教的不好,所以也就學的不好了。」男人老實的承認。

千月澈笑開了眼,這個舅舅有真的有些意思:「本殿的算術學的很好,舅舅要不要認本殿為師?」玩笑之間透著一份認真。

耶落.斯特勒面露為難:「本王是很想,但是這不是亂了輩份。」美麗的男人休憩什麼動作都是美麗的,耶落.斯特勒就是這種男人。

「無妨,本殿是君,舅舅是臣,臣認君為師,不會亂了朝綱。」千月澈進一步的調笑。

耶落.斯特勒也同樣笑著,但是含笑的目眸漸漸 沒了笑意:「那麼六殿下是來替千月神說服本王的?」挑眉之間,竟是邪魅。

「不」千月澈大笑。

「哦?」耶落.斯特勒言語之間多了幾分好奇,內斂的目眸打著趣意看著千月澈,手中玩弄著水晶玻璃,自有一份灑脫。

「本殿需要舅舅呢。」千月澈說的極慢,偏偏不如男人的心意,他可記得當日自己問起此人同千月神的關係時,也是這般態度。

「是本王的榮幸。」小狐狸,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帝都傳來消息,六殿下失蹤,耶落.斯特勒便想到小狐狸肯定來了齊郡,果然。

「本殿聽說,上祖有言明,融合了千月家庭和斯特勒家庭的孩子,是為曼羅帝國未來的儲君,不知道舅舅可知此事?」耶落.斯特勒再度蹙眉,這個孩子的心思深沉的可怕,十三歲,十三歲的年紀不該如此張狂,即使他是千月神最寵愛的兒子,這份張狂也過了頭。

十三歲,想想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在幹什麼?

想到這裡,耶落.斯特勒優雅的面孔多了幾絲戾氣,那個時候正在被千月神騙著玩兒,那個男人……

耶落.斯特勒手中的水晶玻璃由於他過大的力氣而在碎開,如果不是這個男人,自己不會走入那個套套裡。

千月澈饒有趣意的看著眼前突然之間變了色的男人,是什麼讓這個男人突然之間沒了分寸,而不善於掩飾,看樣子,他遠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有趣的多。

察覺到千月澈的笑意,耶落.斯特勒趕緊收神:「要笑便笑,本王的郡王府沒有第二隻耳朵,六殿下若是失了禮數,也不會有人傳到京裡。」

被小狐狸發現了,耶落.斯特勒也無需偽裝,全身繃緊的衣服本就穿的難受,全身微微一用力,外袍已經被震碎,留下寬鬆的紅色裡衣。

耶落.斯特勒聳了聳肩膀,其實不穿更舒服。

千月澈幾乎有些傻住,這個……這個也差太多了吧,這個人當真還是剛才那個優雅如風的男人?

「小狐狸,別把本王想的太好,若非……」話到點上,耶落.斯特勒突然停住,若非千月神那個老狐狸,他又怎會又怎會跟那個人扯在一起。

什麼斯特勒家的家主,什麼齊郡的郡王,他從嚴不屑,他只想……他只是想……

隨後他收到了密報,他的雙生姐姐竟然瘋了,他同姐姐的感情向來微薄,他自小在帝都長大,姐姐自小在齊郡張大,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情,他回了齊郡,姐姐去了帝都,成了千月神的妃子。

他曉得父王的陰謀,當年父王將他送去帝都就是為了那個陰謀,也許,如果沒有那個人,他會成為父王手中的棋子吧,稱霸曼羅帝國的棋子。

但是,父王小看了千月神,那個男人從嚴都是個偽君子,真正的狐狸。

只是可惜啊……

耶落.斯特勒想到這裡哈哈大笑了起來。

千月澈再度面癱,也許早在一開始他就錯了,這個所謂的舅舅,看樣子頭腦有些不正常。

「小狐狸,叫你別隨意的猜本王的心思。」耶落.斯特勒白眼,「本王也不跟你客套,跟本王做個交易如何?」

「舅舅,可是你在求我?」千月澈笑道,不急著答應。

「你不是想知道本王跟千月神之間的事情嗎?本王告訴你,本王跟千月神自小一起長大,本王跟他是青梅竹馬,感情好的要死。」耶落.斯特勒得意道,暗中激將千月神。

到這會兒,躲在暗處的壇城有些明白,為何主人明明是陛下的兒子,這任性的性格卻不像陛下,有道是外甥像舅舅的傳言也不是沒有。

這兩個人雖然長的不同,但是從其漂亮這一點,還是有些相似的。

而這會兒,一大一小兩張美麗的容顏湊在一起,齊郡王此時得意的神情,不就是昔日主子那放肆的樣子嗎?

一個嬌媚如妖精,一個純潔如精靈,其骨子裡都是毀滅性的魔。

瞧著這男人得意的神情,千月澈 恨不得將他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拔下來,這會兒瞇起眼盯著這個男人的牙齒,隨後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千月澈感覺自己的脖子也抽筋了,瞧瞧,瞧瞧他在這個男人的嘴巴裡看到了什麼。

「閉嘴」耶落.斯特勒額頭青筋猛跳,這個小狐狸,居然被這個小狐狸看到了。

第3章 交易

哈哈哈……

得意狀態的千月澈,果然如壇城所料跟齊郡王耶落.斯特勒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要不要去一邊聊聊,主人不會傷害小王爺的。」耶落.斯特勒的副手瓊憐,也就是之前請千月澈的那個男人,來到壇城的身邊。

壇城詫異,的確,主子這麼放鬆的神情,他也許久不曾見到,自當……自當精靈皇那事被證明之後,雖然主子時常掛著笑意,但是呆在千月澈的身邊那麼久,他不會不清楚千月澈的氣息。

真正的笑意同勉強的笑意還是有些區別的。

想到這裡,他突然明白了,主了離開帝都,是在害怕吧,罌粟帝國的國君即將到達,傳說中的五神將之一的火也會歸來。

主了是在害怕啊,想到這裡,壇城一陣心痛,在他的心裡,千月澈是他的一切,那個將他帶出黑暗的孩子,那個讓他明白並經歷了很多的孩子。

如果當年沒有他將自己帶出暗衛的身份,那麼他還是黑暗裡的影子,他無法瞭解這個世界有多美。

主了,你在害怕什麼?

瓊憐的目眸閃過什麼,卻也沒有明說,只是目光也隨著移到放肆的一大一小身上:「同樣是明媚如日,但是太陽的光芒,不可能照的到世界的每一個地方。

但即使如此,通過反射出來的餘輝,大家還是感覺到那一抹溫暖的,不是嗎?」

溫柔的聲音令壇城一震,這個男人竟然看透了他的心思,只是初次見面的男人,竟然……

「要不要一起去喝幾杯?」瓊憐提議。

思索了片刻,壇城還是點了點頭。

………………

「閉嘴,給本王閉嘴,聽到沒有?」耶落.斯特勒握緊雙拳恨不得一拳揮過去,如果不是這個小狐狸還得他的心的話,他非把他吊起來打不可。

「哼,本殿為什麼要聽你的?」驕傲的狐狸任性的道。

「這是齊郡王府,本王是這裡的主人。」所以這裡他最大,這個小狐狸自然要聽他的。

「但也是曼羅帝國的領土,本殿是曼羅帝國的皇子。」千月澈如今終於知道官大就是好。

「嗯,本王……本王是你舅舅,你要聽長輩的話。」死小孩,瞧瞧這千月神教出什麼樣子的兒子,尊敬長輩他到底懂不懂啊?

耶落.斯特勒氣的想大喊。

「哈哈,舅舅,老人家就該收收脾氣,免得氣死了自己,吃力不討好,啊,也難怪,舅舅定是脾氣太大,瞧瞧這郡王府了無生氣,怕是沒人願意進門吧,可惜啊可惜,舅舅竟是沒人要的……處男。」

「閉嘴,死小孩。」再也忍不住,手掌用力劈去,桌子應聲而碎。

千月澈右腳墊地,身影往後飄起:「舅舅難不成被本殿說中了,所以想殺人滅口?」

「死小孩,本王今天就殺了你滅口。」什麼計劃也不想了,跟這個小狐狸合作,氣死的肯定是自己。

「舅舅是老的打不動了,這拳可民傷不了本殿分毫,對了舅舅。」千月澈閃身之際,又好奇道,「舅舅同父皇既然是青梅竹馬,舅舅的魔法可有到父皇的級別?」

「你這是在廢話。」耶落.斯特勒冷哼,他又不是千月神那個妖怪。

「那麼……」千月澈話音才落,身影猛地上前,快的讓耶落.斯特勒措手不及,「父皇都不敢誇口殺了本殿滅口,連父皇都不如的舅舅,你憑什麼?」

剎那間帝皇之氣蕩然顯示,那的確是不輸給千月神的尊貴和驕傲。

耶落.斯特勒心一震,這種狂傲,他只在千月神穿上龍袍的時候見到過,這個孩子……

「不打了。」自尊心頗重的男人收起掌風,「死小孩,你再得意也改變不了本王同千月神是青梅竹馬的事實。」耶落.斯特勒也是聰明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千月澈對千月神特別敏感。

「那又怎樣,誰的人生沒有誰陪伴,本殿可以去問父皇。」千月澈完全不在乎,其實心底的確被激將到了,只是礙於面子問題,不想承認。

「哼,作為一個兒子去詢問父親的私事,你認為千月神會告訴你?」耶落.斯特勒冷笑道。

「他會。」千月澈說的鏗鏘有力。

「就憑你是他兒子?」耶落.斯特勒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高看了這個孩子。

「不」千月澈搖頭,「憑我是他的戀人,憑他愛我。」

憑我是他戀人,憑他愛我。

千月澈的話,一句又一句的迴響在耶落.斯特勒的耳邊,內心的震撼遠遠超過了當初聽說姐姐瘋掉的事情,他很清楚,千月澈的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而千月澈此刻的神情讓他明白,自己的以為沒有錯,他們……他們居然……居然是戀人。

不不不不,耶落.斯特勒搖頭,他對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沒有意見了,但是他們是父子啊。

好嗎,他對父子也沒有意見了,他只是被震撼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畢竟這種父子間的這種事情他是第一次聽到,或許多聽幾次就沒事了,耶落.斯特勒安慰自己。

可是,再看看千月澈的神情,能向他這般坦蕩承認自己用人人能有幾個,特別是那個戀人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回神,高速了思緒:「既然信他,又何必來齊郡找本王,也難怪,原來你們是戀人,所以你才怕本王跟他之間有什麼吧,這種不信任的愛情真可笑。」

「不,我信他」千月澈笑著開口,在意千月神和耶落.斯特勒之間所謂的「青梅竹馬」是一回事,但是真正的信任是另一回事,兩個在一起十三年,這十三年來,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瞭解千月神。

「誇口,既然信任他,又何須來找本王?」耶落.斯特勒覺得千月澈的一個信字實在太勉強。

不過他的想法也不錯,如果戀人之間真的信任,那麼千月澈又何必千里迢迢來齊郡。

「哈哈,我信他,但是我不信你,我不信這個時候剛剛出現的你,十三年,如果你們有心來看我,這十三年何愁沒有時間,但是偏偏在我母妃瘋了時候過來,又或者既然你有心來看我,為何不上皇宮,舅舅,你說呢?」千月澈同樣冷笑的看著耶落.斯特勒。

耶落.斯特勒一驚,這個孩子的智慧超過了十三歲孩子的界限,他真的只有十三歲嗎?

當然,的確只有十三歲而已。

「哈哈……的確,本王來的太過於巧合,所以……你出現在這裡的理由?」目眸微瞇,冷然的看著千月澈 。

「舅舅不是要同我談條件嗎?本殿可是等著呢?」千月澈又是一副乖巧的樣子,若非剛才見識過這個孩子的冷冽,耶落.斯特勒這會兒還真會被他騙了去。

「好好好,千月神居然生了個狐狸,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被自己的兒子將一軍吧。本王的條件你一定有興趣。」耶落.斯特勒拿出半塊令牌,「我親愛的外甥,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嗎?」

千月澈即使沒有看過曼羅令,但是好歹也看過薔薇令,而刻著曼陀羅的令牌,自然就是傳說中的半塊曼羅令。

「知道,千月家庭和斯特勒家庭一分為二的曼羅令。」千月澈道,卻不知耶落.斯特勒的用意。

「本王將這半塊曼羅令送給你,但是你許本王一個條件,放心,本王只要一個人,對曼羅帝國的江山不感興趣。」耶落.斯特勒琢磨著再度見到那個人的神情,一定很有意思,光是這樣想著,都能夠讓他的心情沸騰了起來。

「哦?」千月澈到是真的敢興趣了,「說來聽聽。」

「本王要你帶著齊郡的軍隊造反。」耶落.斯特勒的話,讓千月澈甚是詫異。

「好。」即使詫異,千月澈還是一口承諾。

「不問本王為什麼?」這會兒輪到耶落.斯特勒奇怪了。

「七殿喜歡看求知的戲份。」千月澈搖頭,知道了結局那便沒有意思了,「不過……有件事,本殿還是好奇的。」

「也說來聽聽。」既然千月澈如此爽快,耶落.斯特勒也爽快道。

狡猾的目眸閃過銳利的光芒:「本殿甚是好奇了,為何舅舅的牙齒裡有一顆翡翠補的,雖然很小,但的確是翡翠呢。」

「本王不答。」耶落.斯特勒拋下四個字,離開。

心裡埋怨,對於這個小狐狸,果然不能夠太客氣,黑著臉,這顆翡翠是他一生的恥辱,卻也是……最美麗的回憶。

第4章 事因

耶落.斯特勒是個心急份子,或者說他要做的這件事,對他而言太重要了,所以才會這麼心急的吧。

千月澈到達齊郡的第二天,同壇城一起將齊郡看了個遍,站在城門上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齊郡,千月澈不得不承認耶落.斯特勒的確是治國的良將。

「主人管理齊郡花費了很多心思。」瓊憐認真道,「先祖剛從千月先祖那領到齊郡的封地時,在當時的曼羅帝國,這裡的確是一塊豐富的領地,但是一塊再好的領地,如果沒有賢才,它終究只是一塊不能移動的土地而已。

經過這百年的時間,斯特勒的主人也換過幾代,這個天下在進步,但是唯有齊郡越來越落後,直到主人的父親也就是小王爺的外公這一代。」

瓊憐說著目視遠方。

千月澈細心聽著,他的外公是耶落.斯特勒口中那個野心極大的人吧。

「聽舅舅提起過。」千月澈淡道。

「在小姐嫁給陛下沒多久,他便過世了,齊郡的一切都落到了主人的手中,郡王府的要得鬥爭也開始拉開了序幕,主人從小在帝都長大,就是常人口中的質子,齊郡王府送去帝都的質子,其實也是老王爺送去帝都的棋子。

所以對於齊郡他是陌生的,郡王府旁支很多,主人將所有的要得集中到自己的身上,需要付出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而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陛下的一句話。」

「陛下?父皇?」千月澈想應該是的吧,因為耶落.斯特勒老罵父皇是老狐狸。

「嗯,小王爺的父皇,即使不關心天下,但是天下卻依舊掌握在他的手中。」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瓊憐是佩服的,「當年主人送去帝都當質子的時候,屬下便是他的僕人,主人真正快樂的時候便是在帝都的時候,儘管他是質子,但是齊郡小王爺的身份擺在那裡,何況有了取下和那個的撐腰。

所以主人在那裡過的是快樂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另一半曼羅令在主人的手中,但是陛下依舊不擔心的緣故,當年陛下的出手相助,在主人的心中是難能可貴的友情。

何況,只要曼羅的江山還是那個人在守護,主人的心終究被困擾了,所以主人才會罵陛下是老狐狸,因為陛下不費一兵一卒,讓主人心甘情願的將齊郡治理好,並毫無異心。」

「哦?」千月澈挑眉,言語之間有了一些疑惑,「那麼今日瓊憐先生將這件事情告訴本殿又是為了什麼?」

「小王爺別誤會,屬下並無他意,只是希望……主人能夠幸福,因為……那個人已經成婚了,在主人忙著齊郡的時候已經成婚了。」瓊憐的聲音透著些許的無奈。

耶落.斯特勒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們之間似朋友,也似父子。

千月澈的心一頓,那麼耶落.斯特勒要他帶兵造反又是為了什麼?

「主人的意思是,小王爺造反是名正言順,小王爺可知,當日陛下拿什麼話,讓主人心甘情願的為陛下賣命,至斯特勒家庭不顧?」

「父皇?」千月澈笑了,「跟那個人有關吧。」這是父皇會做的事情,可是耶落.斯特勒也是個狐狸,居然也會被擺了一道。

「自古以來,愛情就是鋒利的劍,小王爺也許會在不久的將來嘗試到了,人言可畏,除非你站在那個最高的地方。」瓊憐的話,千月澈明白,等他和父皇的事情被揭曉了,就是人言可畏的時候了,但是那又怎樣?

千月澈不屑別人的看法,也不屑別人的祝福,此生有那個男人足已,哼,唇間笑的無辜,可這無辜有多無情,怕是熟悉的人才知曉。

天下反對,他便毀了天下。

「小王爺同主人的立場不同,當年的主人沒有小王爺如今的背景,他的身邊只有屬下一個,齊郡王府的要得還在老王爺的手中,而那人,那人的無情超過了所有人的想像。

屬下不禁好奇,那人有感情嗎?怕是沒吧,那人唯一忠的應該是陛下。」

聽著瓊憐不僅一次的提起那人,千月澈還當真好奇了起來,那人到底是誰?

「那人便是掌握曼羅帝國三軍將領的正帥,陛下的結拜兄弟,親王-----列羅斯.亞。」

什麼?還有這號人物?千月澈有些疑惑了,為何他竟然不知這號人物的存在,父皇也從未向他提起過,轉頭看向壇城。

「亞親王從殿下出生從未回過帝都,所以殿下不知也情有可原。」對於那個傳說中的戰神,其實壇城也只聽說過其名字。

「那麼本殿這次上了戰場,會碰上那人?」千月澈雖然疑問,但也肯定,原來耶落.斯特勒竟是想逼那人出戰。

「小王爺果然聰慧,不錯,若是主人討伐,名不正言不順,那人必定會以為只是一場玩笑,他躲主人不及,自是不會迎戰,但是小王爺不同,小王爺身上留著千月家庭和斯特勒家庭的血液,如果小王爺想做皇帝,自是有很多人會信,畢竟帝王之位,貪圖的人還是很多。」瓊憐道,以耶落.斯特勒的性格,自然不會解釋一切,但是瓊憐有些怕,怕千月澈半途而廢,所以曉之以情。

「瓊憐,你動的心思,本殿知曉,這場遊戲本殿既然應了,便不會半途而廢,畢竟舅舅的年紀也大了,是該找個人把他嫁了,哈哈哈……」千月澈笑的得意,得意到極點時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這叫樂極生悲。

瓊憐將目光轉向壇城,似乎在說,你跟他完全是不同的人,怎麼就成他的侍衛了?

壇城挑眉,也是那個意思,你同耶落.斯特勒還不是一樣?

明明是兩個非常認真的人,卻跟了兩個不安學理出牌的主。

隔天

耶落.斯特勒帶著千月澈來到軍隊中心處,耶落.斯特勒為千月澈一一介紹,千月澈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似乎在交代後事。

拋開心中的這一層不安,千月澈仔細的聆聽著,同時側面看著這個男人。

是滄桑吧,聽著他和那人的故事,千月澈總覺得圍繞在這個驕傲的男人的身上,是一層滄桑和深深的寂寞。

兩個同樣站在高點的男人,卻無法拋開世俗的一切,所以當他承認並大聲說千月神愛他的時候,耶落.斯特勒驚呆了。

愛,在有時候,是需要言明的。

齊郡的軍隊非常的嚴守軍紀,這從短暫的接觸中千月澈便感覺的到,對於耶落.斯特勒的話,他們從不多話,千月澈想,關於這一點,那個統領三軍的正帥親王也不會差吧。

所以,耶落.斯特勒是真的在跟那個男人較勁。

「怎麼,看上我了?」戲謔的目眸看著千月澈,耶落.斯特勒停下了身影,小狐狸又在打什麼主意。

「如果你可以挑戰父皇,我便承認,我看上你了。」千月澈同樣調侃,戲謔道。

「切。」挑戰千月神?耶落.斯特勒可從未想過,當年被欺負的往事太深刻,對於千月神他能躲則躲,但是那個跟在千月神旁邊的人,卻是他偷偷想見的。

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在他受傷後,是如何溫柔的抱著衝向治療師的醫療院,身處帝都的寂寞從來就沒有人懂,他的身份偏偏又那麼尷尬。

那一天,他第一次看到那個男人怒了,為了他而發怒,最後如果不是千月神阻止,多少的貴族子弟會被他廢了。

但是那一天,他也知道了那個人心中的秘密,千月神,無可替代的存在。

…………

…………

「陛下,前面就是亞親王府了,您當真要?」諾傑的臉色有些顧及,當年千月神、亞親王和齊郡王的事情,他比誰都清楚。

齊郡王心儀亞親王,無奈親王的眼中只有陛下。

「這麼多年的事情,早該有個結果,當年的聯輕狂,讓最好的朋友在那件事情之後從未跳進帝都一步,是聯的遺憾,情和愛,聯從來不懂,如果不是澈兒,聯也不想去瞭解,但當聯瞭解之後,才發現,當年的傷有多深,不管是亞、還是耶落,他們是除了諾傑之外,聯最在乎的朋友。」


第5章 計謀

同樣驕傲的兩個人遠遠相望,年少的輕浮和暴躁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沉默在曾經裡。

比起千月神身形的消瘦和高挑,列羅斯.亞是屬於魁梧型的男人,從表面上,千月神是溫文儒雅的男人,笑的時候,那雙桃花十分勾人,

而列羅斯.亞是冷酷型的男人,他不會笑,有一天他笑了,那才真的可怕。

剛毅的臉龐帶著幾絲戾氣,狹長的目眸竟是俊邪,挑眼看著由遠及近的千月神,這個男人曾經是他的神。

然而再一次見面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卻安靜了,久久兩人同時笑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踏進亞親王府半步。」列羅斯.亞開口,聲音還是多了一絲咄咄逼人的味道。

「因為我懂情了。」千月神神情淡淡,目視遠方,沒有人知道,他在看著什麼。

畢竟天地沒有盡頭。

列羅斯.亞也隨之淺笑,曾經以為這個男人不會懂情,所以他付出的心從未想過回報,真正被傷害的是,這個男人要他接受耶落。

他要了,卻也背下了永遠難以還清的情債,想到那個步步緊逼的男人,列羅斯.亞眉頭劃過皺痕,近來收到急報,那個男人居然造反了。

他當真是一步步在逼迫自己啊。

「我有榮幸在有生之年,聽到你這麼說。」到底是高傲的男人,所以他的字典裡不會有屈服。

「對不起。」如神般存在的帝皇,放下了皇的驕傲,道歉。

「呵呵……」列羅斯.亞一笑解千愁,「你不必如此認真,你不欠我什麼,到是你出現在這裡,也是為了耶落吧,據說你的六殿下造反了,也是,融合了千月家庭和斯特勒家庭血脈的人,自然會想著帝位。」

「不」千月神也笑了,「並非為了耶落,也並非為了我的六皇子。」

言語之間,儘是溫情,令列羅斯.亞有些意外,這個男人也會有這樣的神情?他明白,是愛吧,剛才他說過,他懂情了。

「那麼?」

「是為了我深受的人。」千月神回首,正視著列羅斯.亞一字一字的道,「他是我的六皇子,千月澈。」

什麼?

這下,一向英明的親王殿下真的被嚇到了,這個驚喜太大,實在太大,又或者說,最終列羅斯.亞爽朗大笑了起來:「你行,你真行啊……」

「可不是,那個孩子,可沒把我折磨死。」千月神也不在乎好友的嘲笑,「所以接下來,你該知道怎麼做,耶落……」

「真是的,是該給他點教訓了。」列羅斯.亞揉了揉太陽穴,「我才嘗過他一次呢。」

邪魅的目眸瞇起,列羅斯.亞似乎在回憶 曾經年少時的那一場性愛,那個時候的耶落也是少年,少年的身體是這樣的柔韌,那一夜,他要了他很多次。

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體內釋放。

一次又一次的貼上他的胸膛。

那種感覺,怕是很難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到。

「那麼,合作愉快。」千月神似乎在期待,他家的小狐狸垂下狐狸尾巴的時候。

「合作愉快。」等了這麼多年,給了這麼多年,是該收網的時候了,只是進了圈套的狐狸,什麼時候才知曉?

齊郡於曼羅帝國開戰,這件事情幾乎傳遍了整個天下,齊郡王的軍隊佔了曼羅帝國的三分之一,這場戰爭的勝敗的確很難定論。

更讓人詫異的是,曼羅帝國的皇帝居然下旨,御駕親征,旨意一出,全國轟動,三軍將士,士氣大增。

如今是太平天國年代,不只是曼羅帝國太平,是天下太平,誰願意發動戰爭。

詫異之處,更是驚訝,沒想到齊郡的將軍不是齊郡王,而是陛下最寵愛的六皇子,千月澈。

銀色盔甲襯的精靈般的人兒儘是無暇,這一天,所有的人道,曼羅帝國六殿下當真絕世無雙。

曼羅帝國.帝都.御書房

誰說坐在御書房龍椅上的,就一定是皇帝,而此刻坐在那裡的便是列希.斯頓弗萊,旁人是無緣坐龍椅的,而此人是越坐臉色越鐵青。

憑什麼,千月神憑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剝削他的勞動力,不憑什麼,只是因為自己看上了人家的兒子。

咚咚咚……

御書房傳來了敲門聲,滿是冰塊的臉再度冷冽了起來。

門被推開,會如此沒有禮數的人,全皇宮屈指可數。

「爹爹。」進來的是寧貴妃,他的女兒。

女兒?臉更加的深沉了幾分,他素來對女人無好感,即使是他的女兒也一樣。

「何事?」冷聲詢問道。

寧貴妃縮了縮脖子,她也素來怕這個爹爹。

「爹爹,罌粟的貴客可是到來了?」寧貴妃自顧的在椅子上坐下,自顧的到了杯茶,正要喝的時候,卻見列希.斯頓弗萊瞇著眼看著她。

放下茶杯,坐正姿勢,無奈,她就是怕這個爹爹:「女兒方才看到,兩個侍衛裝扮的男人,女兒篤定,這兩人不是皇宮中人,見了女兒,行禮也不規矩。」

列希.斯頓弗萊眼睛瞇起,心中因為寧貴妃的話而驚訝,千月神才離了宮,便有陌生的人冒充侍衛進了皇宮?

自然也不會是罌粟帝國的人,罌粟的皇還在皇城外搭著帳篷呢,要他親自去迎接,只為那次的魔舞大會的事情。

屁,他哪有這麼空。

這會兒皇宮有生面孔,而不去的理所當然,至於陛下那裡,哼,那罌粟皇的戀人同小殿下有著極深的淵源,他才不怕。

「爹爹……爹爹……」

見列希.斯頓弗萊牟利的目眸盯著自己,寧貴妃的心跳的飛快,自然是嚇的。

「可還記得他們的相貌?」列希.斯頓弗萊思索著問道,冷然的目眸有些陰沉,看的寧貴妃又是一陣害怕,沒辦法她家就她一個女兒。

娘親難道死了,爹爹也未再娶,還未嫁給陛下的時候,她就是一個大小姐,她的心思其實很單純,也未多想什麼,能夠在爾虞我詐的皇宮裡生活的那麼好,全憑這個爹爹。

雖然列希.斯頓弗萊對女人無好感,但是寧貴妃終究還是他的孩子,自然也郵不得別人去害她。

不記得,那人低著臉,女兒尚未留意。「寧貴妃深思了一會兒道。

列希.斯頓弗萊鎖著眉點了點頭,揮手讓寧貴妃退下,寧貴妃也感無趣,本來以為罌粟帝國的貴客來了,想去見見,這會兒既然不是,便也打算回去。

只是她走到門口,聽見列希.斯頓弗萊道:「你身上塗的是什麼味道 ?」

這股味道有些特殊,似乎在哪裡聞過。

「爹爹也覺得好聞?」寧貴妃頓時又來了興致,「這是女兒同書妃妹妹討教的,從書妃妹妹那裡討來的。」

書妃?

列希.斯頓弗萊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瞬間來到寧貴妃的面前:「呆子。」

嘴裡罵道,手中的動作朝著寧貴妃身上的社會關係連續點了幾下,隨後攤開手掌,掌心貼著寧貴妃的胸口,父女之間沒有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

溫潤的力量集中在列希.斯頓弗萊的掌心裡,列希.斯頓弗萊的掌心向上移動,來到寧貴妃的頸,隨後一用力。

撲哧……

暗色的鮮血從寧貴妃的口中吐出,渲染了御書房的地面。

血腥味中帶著一定的氣味,讓在皇宮內的高手悄然入內。

「怎麼回事?」莫邪是第一個趕到御書房的人,無聲的入內,讓列希.斯頓弗萊也覺得詫異,緊接著金和土同時趕到。

當然列羅特的文化娛樂還沒到這一步,他是跟著金他們過來的。

然而,當他們看見寧貴妃嚇暈了慘白的臉,和地上的鮮血時,先是一愣,隨後同樣疑惑的看著列希.斯頓弗萊,其實眾人有一致的好奇。

這個冷漠的男人,該不會殺了自己的女兒吧。

看到這一群勉強算是問題的人物,列希.斯頓弗萊又是頭疼:「她被人算計了。」

並不想解釋,只是,這群人看他的眼光越來越詭異,這抹詭異讓他心驚了起來,心驚也不是害怕,倒是怕他們來些有的沒的。

「算計?」莫邪蹙眉,在皇宮內算計后妃,可不是小事情。

「嗯。」列希.斯頓弗萊點了點頭,「估計有不明身份的人闖入了。」

隨後他將目光轉向列羅特:「還是麻煩回覺少爺去趟皇城外,讓罌粟帝國的國君在外面多留幾日,畢竟這宮裡可不安全。」

最好永遠不要進來。

列希.斯頓弗萊想到,不過也只是想想,沒有表明。

列羅特頷首,並不知道列希.斯頓弗萊的想法。

齊郡

某個翹著尾巴的小狐狸,這幾天的日子過的非常的舒坦,當然了,這裡沒人管,要怎樣便怎樣。

「小王爺,新出爐的糕點」婢女將一盒子糕點放下,視線不由的多看了千月澈幾眼,水嫩的肌膚甚是光滑,真不曉得,為何有人可以長的這麼精緻。

本來以為自家的王爺長的夠漂亮,但是看著小王爺,才發現,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別。

千月澈瞇起眼,對著臉蛋緋紅的婢女低聲道:「喂本殿。」

第六章 理由

婢女的臉蛋更加的紅了,其實她也不明白,小王爺還算不上一個少年,但是為何看著他恰似邪魅的神情,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心動。

「千月澈,你還有心在這裡泡女人?」椰落.斯特勒的吼叫聲傳遍了整個齊郡王府,只是,王府內的鳥兒沒有被嚇跑,下人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只因他們早已習慣。

其實他們的主人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只是在某一天突然吼叫了起來,而那一天,他們想不出是什麼特殊的日子,當然那一天什麼日子耶落.斯特勒很清楚,因為那一天時列羅斯.亞成婚的日子。

「舅舅優雅一點, 不然沒有一個女人回來當舅嬸。」千月澈笑著揮退婢女。

「哼,那些連半隻眼睛都沒有的女人,本我不屑。」耶落.斯特勒高傲道。

「那麼舅夫呢?」千月澈繼續調侃。

耶落.斯特勒突然瞇起眼,沉思了一會兒,咬牙切齒道:「瓊憐那個多嘴男。」接著他似乎想起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一把拎起千月澈:「你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你可知道外面的流言?」

千月澈拉回衣領:「空穴豈能來風?」

「那麼你是知道了?」耶落.斯特勒不解,既然知道了,這個小狐狸還能這般安靜?

「舅舅說的是父皇御駕親征的事情?如果是哪事情本殿自然知曉了。」千月澈一派自然,父皇啊,他不僅向看看千月神穿上戰袍的樣子,「不過,有一件事,還得請舅舅指教。」

指教?就千月澈這個小狐狸?耶落.斯特勒嗤之以鼻,他才吧信這個小狐狸,不過看在他這麼禮貌的身上,他還是相信他一回:「什麼事情?」

「父皇是正帥,舅舅可知道敵軍的副帥是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千月澈肆意道。

「哼,就是哪個瘟神列羅斯.亞。」說到這個瘟神,耶落.斯特勒的牙齒幾乎咬的咯咯響。

「瘟神,可為何本殿聽說他是戰神?」

耶落.斯特勒雙眼瞪著千月神,就知道這個小狐狸沒有安好心眼,竟會說些觸他霉頭的話,這會兒還拿那個男人來觸他霉頭。

「舅舅惱他吧?」千月澈笑著面向水池,手掌中泛出水靈子,在水池裡蕩起了波紋。

這股靈力?好強的水系魔法,耶落.斯特勒驚歎,難怪小狐狸這麼張狂,想到這裡,耶落.斯特勒的心情也終於好些,千月神怕是也被這個小狐狸克的死死的。

「惱,本王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喝的自然是下面的血,吃的自然是背後的肉,這一層意思只有耶落.斯特勒自己知曉,想到有這個可能,耶落.斯特勒的臉上露出奸笑。

「沒出息。」千月澈低喃。

「什麼?」耶落.斯特勒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小狐狸居然說他沒出息?

「舅舅,斯特勒家族的血脈只有到本殿這一代吧,本殿可只能是千月家族的主。」千月澈提醒道,他的實驗啊......他的實驗啊......,想到這裡,千月澈的心飛揚了起來。

「不錯,正宗的血脈目前只有你一個。」耶落.斯特勒不懂得他的意思,他尚未有厚,自然只有姐姐的孩子一人,但是旁支可多著呢。

可是看著千月澈越發得意的神情,他覺得心裡有些毛毛的。

「舅舅,喝血吃肉儘是些晦氣的遊戲,要玩就要玩的大點。」清脆的聲音開始引誘道,明眸儘是奸詐的笑意,顯得越發的得意。

耶落.斯特勒心裡儘管有些發毛,但是千月澈眼中的得意牽動了他:「你有什麼法子?」心還是控制不了,自願的被小狐狸騙。

「舅舅可想要一個融合著你和他血脈的孩子?」要把......要吧......誰能拒絕,即使他們不在乎有沒有下一代,但是能擁有一個融合了兩個人血脈的孩子,還是歡喜的吧?

千月澈感覺到自己的實驗正在被發揚光大,他感覺到諾貝爾獎以及捧在了他的手中。

「本王不懂你的意思?」耶落.斯特勒雖然明白千月澈的意思,但是這個消息太過震驚,混合著兩個人血脈的孩子,而且他們都是男子。

這個......有可能嗎?

內心的震撼無法壓下,但是心的確是期盼著。

「舅舅你懂的。」千月澈正視他:「舅舅你聽過魔果嗎?」

魔果?

」長在魔界魔樹上的果子?「聽過,卻未曾見到過,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只是聽過,就像知道這個世界有魔王一樣,不代表什麼。

」不錯,舅舅可知道薔薇帝國的天惠帝和護國公世子傾無塵?「千月澈再度問道。

」知道,天惠帝一統了薔薇帝國,是薔薇帝國歷史上真正的帝皇,而傾無塵?」耶落.斯特勒思索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據說,血染江山的話,也抵不過他眉間的一粒硃砂,一身白衫,絕世傾城,曾經有人這樣評價他:紅顏非禍水、玉肌本無塵。「

自古以來,素有紅顏禍水的稱呼,而傾無塵是第一個打破了這個成語的男人。

「嗯,薔薇的江山有一半該是他的。」

「你提起他做什麼?」耶落.斯特勒自是知道, 小狐狸這會兒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一個已故得人。

「舅舅先別心急,天惠帝統一了薔薇帝國,可他的後宮裡,卻只有一個國後,舅舅可知那人是誰?」

耶落.斯特勒本就聰明,經千月澈一提點,思前想後,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為驚訝道:「你想說,如果得格力家子孫是傾無塵為天惠帝留下的後代?」

不不不,這的確讓他驚訝,他不敢想像,兩個男人......

那時的天下,並無龍陽之好,他們兩人?不不不......

「誰知道呢?許是天惠帝為傾無塵留下的傾家子孫也有可能。」千月澈雙眸淡定,到底誰是誰的盤中餐,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世界沒有一個成語沒的過兩情相悅;這世界也 沒有一片情深的過生死與共。

「舅舅,外甥手中的魔果可是半月前,同父皇一起去魔界的時候,魔王親自送的,可只有一顆。」只有一顆那絕對是騙人的,想他千月澈的性格,怎麼可能只做一個實驗。

「若是如此,你為何不自覺用?」

千月澈沉思了,望向無邊天際,久久才聽到他低語:「因為我的心很小,小的容不得意粒塵沙,哪怕這粒塵沙市我跟他的孩子,而且......。」

「而且」後面的的話,千月澈沒有開口,暗夜之主和光明神子有無止境的生命,他不知道恢復光明神子的記憶之後,千月澈和千月神是否還存在,但是光明神子的記憶和力量,他必須恢復,因為他怕,他怕精靈皇真的找上父皇,以他們現在的力量抵不過精靈皇。他怕,他不是最強的,怎能不怕,所以在哥哥即將到達曼羅帝國的時候,因為這件事,他逃走了,父皇對他的情,他從未懷疑過。他逃開,只是單純的因為害怕。

那一刻還笑容滿面的孩子,這一刻突然裝起了深沉,這一瞬的改變,讓耶落.斯特勒非常的不習慣,放在口中的話,想說點什麼,但是無奈,什麼也說不出。

這個孩子聰明的不需呀任何安慰的話 ,因為他知道所有安慰的話,也只是話而已。

並非預言,便能成真。

三天後,齊郡痛曼羅帝國的戰事終於開始了。

兩軍都士氣破竹,期待著這久違的一戰。

第七章 解決

齊郡因為是曼羅帝國的藩王領地,所以它位於曼羅帝國自由交界的地方,藩王在大國裡等於一個小的國家,他是獨立存在,相對來說等於自立為王的存在。

城外的戰場上,微風吹起了塵沙。

千月澈坐在馬背上,銀色的戰袍將他襯托的如明月,明明是艷陽高照,可大家就覺得這個少年如一輪清亮的明月,水粉色的長髮已經被束起,這是千月澈第一次束髮,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颯,魅力非凡。

不同於千月澈銀色的戰袍,千月神的戰袍是黑色的,這個男人不管是坐在哪裡都要君臨天下。

渾身的帝王之氣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看著千月澈的目眸雖是銳利,但是眸底深處是深潭,而隱藏在深潭中的是柔情。

千軍萬馬之中,俊美的帝皇望著秀美的王子,無聲的思念糾纏在彼此的視線裡,這一刻,兩個人的心都異常的激動。

相比於千月澈和千月神的淡定,他們的副將可是有情緒了很多。

耶落.斯特勒雙眼透著血絲,眼眶儘是黑色的眼圈,昨晚他失眠了,就為了見今天的這個男人,具體有多少年沒見,已經忘記了。唯一存留在心中的是哪份悸動,年少的悸動,回想著那份感覺,在分別多年之後,竟然還能感覺到。

只是激動過後,卻是平靜,深深的平靜,多少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刻。

相比於耶落.斯特勒的平靜,顯然列羅斯.亞有些意外,他以為這個男人會衝上來揍自己一頓,但是沒有,他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他變了,只是那一份偶爾的寧靜卻同樣的牽動著他的心,列羅斯.亞勾起唇角朝著耶落.斯特勒意味不明的笑了。

而這一份笑,竟然出奇的又溫柔的味道,耶落.斯特勒有些不信,是自己眼花了嗎?

主將沒有發出聲音,安靜的戰場讓雙方的戰士先鬱悶了起來,這場仗不是被打累的,而是被站累的。

突然,千月神和千月澈策馬奔騰了起來,雙方將士都有了精神,以為他們要開打了,結果,兩個人只是更進一步的對視著。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溫柔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清晰地傳進了大家的耳朵裡。這是.....這仗還打嗎?

千月澈明媚的一笑:「自是想看看你穿上戰袍的樣子。」

答案在男人的意料之內,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那麼澈兒滿意嗎?」男人溫潤的聲音依舊如昔,只是眼底的波動開始生動了。

「滿意,比我想像中的藥靠看。」好看,有時候不只是表揚女人,它也可以用來讚美男人。「不過比起我,自然遜色了幾分。」語末,又加了一句。

千月神笑了,低沉的笑聲,在眾人聽來格外的有力:「所以澈兒聽見我心跳的聲音了嗎?」

「聽不見。」千月澈搖頭,手抓緊了馬繩一步一步的慢慢向前。

千月神也抓緊了馬繩慢慢的向前:「澈兒可願意靠過來聆聽?」

銀色的身影從馬上飛起,纖細的身姿非常的靈敏,輕身坐到了千月神的馬上 ,低下頭,耳朵靜靜的貼著他的胸膛,沉穩的心跳聲,聲聲敲擊著他的心。

終於將士中有人問了:「這仗還打嗎?」問的是某一個將軍。

「不打了。」千月澈笑道。

不打?

所有的人糾結:「那眼下是什麼情況?

「本殿怕大夥兒愜意的日子過的太久,讓大家活動活動筋骨而已,這不挺有效的嗎。」千月澈明朗的笑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笑容,大家還真被感染了,原本對戰爭都抱著別樣的心思,這會兒說不打了,心還當真放鬆了許多。

「那麼您的意思是?」將軍再度問道。

「就地紮營,帝都得軍隊既然來了,齊郡的軍隊便好好招呼,大家就地搞個聯誼,熱鬧熱鬧。」軍規嚴律的軍隊還當真許久不曾熱鬧了。

通常,只有打勝仗的時候才會搞個聯誼,如今天下太平,仗也太久未打,所謂的聯誼自是不存在,如今聽千月澈這麼一說,比起剛才,戰士們更加的熱鬧了,歡笑聲聲聲融合。

「誰說不打,本王打。」耶落.斯特勒沒忘記自己的目的,大喊,只是無奈興奮中的人,誰來理會他。

「本王陪你打。」列羅斯.亞豪氣萬千。

兩個男人騎著駿馬迎向他們的戰場,只是戰場有些遠離大家。

千月神痛千月澈靠在樹邊,看著前方忙碌的戰士,兩個人的心均是輕鬆了不少。

「這一次離家夠久了?」千月神攬著他的腰,將少年拉進懷裡。

「嗯,夠久了,所以想你了。」千月澈順從的靠近他的懷裡。

「那麼,可以告訴我離開的理由嗎?只為澈兒聽說一半的曼羅令在耶落的手裡?所以撤兒懷疑了我的真心?」千月神語氣有些怒意。

「不。'千月澈抬頭,撫著他俊逸的臉龐:「我從不懷疑你對我的心,只是之前舅舅找上了我,我有些好奇,為何十三年來偏偏這個時候找上我,所以便來看看。」內心真正的害怕,不想讓這個男人知道。

「所以?」千月神挑眉,突生的怒氣瞬間消失。

「舅舅說他本意是試探我 ,想看看被你寵愛的皇子,有沒有這個野心,不過最主要的死,他收到了帝都得密信。」千月澈提起了重點。

「密信?」耶落是肯定不會暗中放探子在自己的身邊,即使有,也是名正言順的,雖然他們幾人之間的友誼出現過某個環節的中斷,但是千月神深信,他們的友誼是不被懷疑的,不是他自信,而是他明白另外兩個人也深信這個道理。

「嗯,一封寫著母妃瘋了的密信。」千月澈再度爆出的事情,讓千月神鎖緊了眉:「所以父皇,宮裡有內奸。」

千月神頷首,的確如此,如果宮裡有內奸,那麼他離宮的時候,該發生點事情,這會兒忙的是宮裡的那些人。

「撤兒,我們只當遊玩。」千月神奸笑,就讓那幾個人去忙吧。

「還有一事。'千月澈突然神色Renzo了起來。

千月神知道重點來了,雖然小傢伙說信任他,但是信任是一回事,氣度又是另一回事。

「說吧。」八成是耶落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耶落 一定是氣當年的事情。

「父皇,我想知道你們三人的事情,為什麼舅舅總是罵你老狐狸,還有那個亞親王,他居然敢動你的歪腦筋。」說到這點,千月澈也開始狠笑了起來,叫他動父皇的歪腦筋,他從來不會輕易的放過對父皇異想天開的人。

千月神心裡有些發毛,小傢伙該不會又動了什麼壞心眼?

「我、亞、耶落,我們三人是一起長大的,耶落的身份非常的敏感,你也知道他是老王爺送來的質子,雖然是質子,不過我也知道老王爺的那一層心思。

耶落自小就被送來了,那個時候大家雖然顧及他的身份,但是暗中也常常欺負他,一次被我和亞撞見,便修理了那些人一番,那時候起耶落總是跟在我們背後。

耶落喜歡亞,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亞說,他喜歡的是我,可是我知道,他所謂的喜歡並非愛,大概是對強者的渴望吧,人總是這樣,喜歡比自己高的人,亞的眼光及其高。

那個時候,他總覺得只有我配跟他站在一起,所以他對耶落非常的無情,可是他不知道無情之中帶著有情,卻是最致命的誘惑。

亞向我告別心事的時候,我一笑而過,全然不當一回事,我說:「你該接受的是耶落,又或者你願意張開腿被我上。其實這句話,有些殘忍,但是卻是最真實的,我跟他之間要屈服的那個人,肯定不會是我。

他問我,要他接受耶落是真心的嗎?我道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第二天這人竟然真的上了耶落,雖然事情的起因,我不知道,但是耶落顫抖的出現在我面前時,還真的嚇了我一跳。

耶落職責我,他說亞說:奉我的命令跟他發生關係的。

我那時沒有否認,因為這太突然也嚇到我了。但是為了安撫耶落,我便問他:敢不敢跟我賭,拿他自己的幸福給我賭。

我跟他說,亞喜歡強者,如果有一天齊郡到了可以和曼羅帝國對抗德 時候,那麼亞的眼中,心中的第一個人一定是你。

而那傻子竟也信了。

對了,他那個牙齒,還是我當年親手給他鑲上的,至於原因,可能那時跟亞佐的太激烈,兩人相互打的。」

哼,即使如此,也不可以,那個男人居然跟父皇告白。

「那麼澈兒,可否告訴我,澈兒的懲罰是什麼?」千月神好奇道。

「父皇,我只是捐出了一顆魔果。」千月澈笑的很甜,只是一顆而已,而這一顆,也夠讓亞倒霉一生。

千月之魁第八章 書妃

戰火沒有打響這一場龐大的戰爭,倒是曼羅帝國和齊郡將士之間的友誼之火,燃燒了整個曼羅帝國的上空。

一分為二的曼羅令終於合成了一塊,千月澈拿著耶落·斯特勒給他的另外半塊曼羅令,心中感歎萬千,原來來到這個世界,所感受到的一切,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

原本冰冷的心被溫情取代,再回顧時,發現心竟是這樣的滿足。

曼羅帝國 · 皇宮

安靜的夜空下,另一場血腥也劃開了序幕。

「母妃她?」千月天歆站在寧貴妃的床邊,一向愛漂亮的母妃,難得有生病的時候。

旁邊有一隻手拉了拉千月天歆的衣服,那是七公主,那個在千月澈之後誕生的公主,卻也是千月神怒氣下的誕生品,當年,千月神將千月澈受的苦,都放在這個孩子身上了。

千月神,只要是自己不在乎的兒子,他連看也不屑多看一眼。

千月天歆握了握七公主的手:「母妃沒事,你先隨嬤嬤去睡覺,自已身體不好,也注意著點。」千月天歆的冷情像極了他身邊的這個男人列希·斯頓弗萊。

但是七公主到底還是他妹妹。

「嗯。」七公主是個外常沉默寡言的孩子,她也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在這裡只會讓他們擔心,從小她生活在自已的城堡裡.盼望著有一天可以走出這座城堡看看。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她身上的病是怎麼回事,不會死人,也不會讓她好受。

那也是當然,千月澈身上冰蠶的事情是個秘密,千月神不追究,已經是極大的恩惠,如果那個時候的千月神料不到自已在日後,會愛上自己的兒子。

恐怕那時的一干人等,均逃不了關係。

如若這樣,那麼水靈珠許是還要等上百年,所以世間沒有如果,也好在沒有如果。

「你也去睡覺吧。」列希·斯頓弗萊瞧著千月天歆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晚上還有的忙呢。」

「嗯。」的確,這幾天他又畫了一張新的圖紙,總覺得有哪裡不滿意,所以廢寢忘食了。

皇宮的某一角

「怎麼樣?」陌生的女音,聽起來不熟悉,還有些冷冷的感覺。

「應該差不多了。」是陌生的男音,有幾分壓抑,「只能怪那個女的運氣不好。」冷哼著幾分不以為然。

「囉嗦,如果不是你們自已不小心,豈能被她撞見,那邊有什麼交代?」

「上頭的人說,曼羅帝國和齊郡開戰的期間,拿到曼羅帝國的軍政圖。」

「那邊已經開戰了吧,我晚上去御書房找找。」

「你真狠毒,難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

「哼,是千月神不知好歹。」女人嗤之以鼻,「那個男人病態、非常的病態。」別以為,她看不出他們之間的互動。

「當初可是你自已要嫁給那個男人的,千月神,那可是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男人啊。」

「可錯,沒人要的到。」

「哦?」

「他……他喜歡男人,而且,那個男人是他的兒子。」

「什麼?」陌生的男音顯然有些驚訝,這……這怎麼可能,這個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居然……居然愛上白自己的兒子了?

隨後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靠近了女人幾公分.手攀上女人的胸,揉捏著,「所以你還是處吧?是不是想被進入,想被刺破了?」

柔軟的胸,摸起來非常的舒服,女人一陣低吟:「輕點,會痛。」

皇宮裡,突然傳出寧貴妃病重的消息息,讓原本安逸的氣氛緊張了起來,所有醫療院的醫療師,均被千月天歆叫去了寧貴妃的寢宮。

千月天歆雖然是二皇子,寧貴妃雖然是貴妃,但是真正讓醫療師們害怕的還是那個水靈珠的家主列希·斯頓弗萊。

那個滿臉冰霜的男人。

「本座再問一次,貴妃的情況到底如何?」冷冷的聲音是殺氣的預兆。

「族……族長,微……微臣們也不曉得。」

一個醫療師……兩個醫療師……所有的醫療師顫抖在一起,寧貴妃的病實在詫異,並非他們無能,這個病真的看不出哪裡出了問題。

除了貴妃娘娘的臉色蒼白了點。

「報……。」太監等不及通報衝了進來,「稟族長、二皇子,醫療導師雷亞舒特遊玩尚未歸來。」

完了。

眾醫療師一陣癱瘓。

皇宮的另一角

男女均衣不遮體,一進一出的動作非常勾人。

門口似乎傳來了敲門聲,男人加快了衝刺的動作,釋放在女人的體內。

高潮過後,女人穿上衣衫,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什麼事情?」推開門,女人溫柔道,那是一張跟書妃一模一樣的臉。

「娘娘。」宮女在書妃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書妃聽後臉色一青,門「砰」的關上。

「起來。」對著床上的男人猛地踢去,男人閃躲不及,剛剛還進入書妃的地方,這會兒軟趴趴的,痛死了。

「你幹什麼?」男人的臉色也不好,正常的男人都很寶貝那個她方。

「那個女人被救活了。」書妃的臉色更加的暗了幾分。

「不可能。」男人語氣堅定。

「哼。」書妃袖子一揮,轉身離開。

來到寧貴妃的門口,裝作關心的樣子走了進去,寧貴妃還躺在床上,床邊是身形偉岸的男子,陪同書妃一起的還有其他的嬪妃。

「我母妃怎麼樣?」千月天歆問道,替寧貴妃看病的男人自然是莫邪,治療魔法除了皇宮,就屬魔法協會最厲害。

「沒事,只是中了毒,毒素有些強擇,稍後便會醒來。」莫邪道,開了幾個方子,讓醫療師去抓藥,醫療師們求之不得,趕緊逃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書妃離開,一進自已的宮殿裡,書妃努力維特的笑容再也無法合上。

「怎麼了?」男人上前問道。

啪……

書妃一巴掌打到男人的臉上:「蠢豬,鬧出問題了,那個女人被救活了,你衝動做的好事情,當時你下什麼毒,那個女人一向頭腦簡單,哪會知道你是誰,你居然下毒。」

「哼,我下的毒,無聲無息,根本無法察覺,如果不是你給她的香薰的關係,豈會兩者產生了反應?」男人揉著臉,如果不是礙於這個女人的身份,也想回她一巴掌。

「廢物,你還強詞奪理。」書妃伸出手又想給男人一巴掌,卻被男人抓住了手。

「喂喂,剛剛才讓你爽過,不要翻臉不認人,你的皇帝沒有上你那是正確的,你這女人火氣太大。」男人銳利的目眸多了幾分戾氣,「話說,替那個女人解毒的人是誰?」

因為知道曼羅帝國是整個天瑞大陸上,最盛行魔法的國度,所以他來的時候帶的毒,絕對不是一般的治療魔法可以解決得。

「是小傢伙在宮外的朋友,本宮哪曉得?」書妃坐於凳子上,硯現在怪人已經不是最好的辦法,「如果那個女人醒來的早,你的身份就會被揭穿,那邊的戰事還沒傳來消息,我們得加快腳步找到軍政圖。」

「嗯,皇宮你熟悉,找軍政圖的事情交給你,那個女人我來解決。」說到正事,男人也認真了起來。

於是當天晚上,兩人刻不容援。

書妃利用在皇宮的三個來月的時間,幾於將皇宮觀察了遍,那時千月神同千月澈正好因為五靈珠的事情外出,這對她而言也是一個機會。

所以皇宮的地形面積她很熟悉。

黑色夜行衣穿上,自己本身的衣服並沒有脫掉,這是為了方便,一舉兩得。

就她觀察,御書房、金龍殿是最有可能藏軍政圖的地方,其間她也想過千月澈的曼羅閣,但是漸漸的她發現,千月神去曼羅閣的次數其實不多,而且,就算去了,也沒有談過政事。

別問她怎麼知道,自然是暗中跟從過,這是她的獨門絕技,沒有人可以發現,最讓她驚訝的是在曼羅閣第一次看見千月神和千月澈在做愛。

兩個人男人赤裸著身子在做那種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的事情,她震撼的忘記了呼吸,她的國家是小國,龍陽之好尚未流傳,但是為了來到三大帝國,她學習過這裡的禮儀。

對男人與男人之間,三大帝國是認同的。

可身上她有心裡準備是一回事,真正的事情擺在眼前是另一回事。

難怪那個孩子可以這樣張揚、難怪那個孩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深宮裡,帝皇向來是無情的刀,但是你一旦握牢了,那便是最溫情的衣衫。

那一刻她明白了,難怪後宮有流言蜚語,說帝皇八年來,從未進過任何妃嬪的院子。

不是他進不了,而是他不想進。

曼羅帝國小殿下之貌絕世無雙,的確,拿任何女人跟那個孩子相比,總是少了點什麼。

動作敏捷的隱進御書房,由於千月神不在的關係,守衛也沒有往常的嚴,不過即使如往常也一樣,連千月神都不曾發現過,這些普通的守衛又怎麼會發現她。

御書房一眼望去,清清楚楚的框架,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奇怪的,書妃將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但還是沒有發現軍政圖的蹤跡。

秀眉微蹙,出了御書房,接下來去的便是金龍殿,金龍殿很大,即使帝皇不在,裡面也是燈火通明,但是再大的地方臥室也只有一間。

書妃找了好一會兒,有些氣餒,心想,千月神總不可能把軍政圖帶在身上吧。

如今曼羅帝國和齊郡開戰,三軍的基本人馬都被調了過去,其實沒有軍政圖,他們的勝算還是很大。

來無影去無蹤的出了金龍殿,回到自己的寢宮,發現男人已經坐在床上,伸手脫了黑色的夜行衣問道:「怎麼樣,那個女人死了嗎?」

只是……一回頭,只見男人朝著他眨了眨眼晴,並沒有開口。

「快點,我們整理整理,明天就離開曼羅帝國。」說罷,欲整理自已的行裝,但是仍然不見男人動作,只是一個勁的朝她眨眼晴。

「喂,你是眼晴抽筋了還是怎麼回事?」

書妃的話音剛落,原本暗黑的房間裡頓時明亮了起來,屏風的背後走出幾道熟悉的身影。

「他不是眼晴抽筋了,他只是在提醒你,書妃娘娘。」冷冷的聲音從列希·斯頓弗萊口中吐出,他的身邊是金、土、莫邪幾人。

書妃身影一顫,隨即恢復平靜:「幾位是?」隨後疑惑的目光看向床上的男人,緊接著「啊」的叫了起來。

門外的侍衛聽見叫聲趕緊衝了進來。

「娘娘。」

書妃縮著身子:「你……你是誰?坐在本宮的床上幹什麼?」芊芊玉指顫抖的指著床上的男人。

「書妃娘娘好記性,貴國的第一猛將,居然也不認識。」列希·斯頓偉萊嘲笑道,「不過,御書房的格局,金龍殿帝皇的寢宮,娘娘應該很熟悉吧?」

「你……你在說什麼,本宮不明白?」書妃靠著宮女,裝出柔弱的樣子。

「說的明白點也無妨。」列希·斯頓弗萊從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莫邪手一揮,另一把椅子堵住了門口,而他,自然是翹著二郎腿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比起書妃,列希·斯頓弗萊在皇宮中的地位更高,畢竟書妃只是一個小國的公主。

「娘娘身上的味道,真是特別呢。」列希·斯頓弗萊勾起邪笑,「那幾日在御書房的時候總能聞到這種香味,似乎有人在暗中盯著我一般,以我的力量,要盯住我,而不被我發現卻實很難,但是發出這種味道的人,我卻的確看不到他,只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我在想,難不成那個人隱身了?的確有些好笑,但是往往有些悠東西就是這麼好笑,我來到藏書閣,不記得翻閱了多少書,才找到古典記載,曾經有一個神秘的種族,他們的武功裡,有一種神秘的招式,叫做隱忍。

就是所謂的隱身術。」

「本宮不懂你的意思。」書妃的臉色不同剛才,又蒼白了些許。

「娘娘,不懂,本座可以指點,雖然本座生平,最討厭愚蠢的人。」列希·斯頓弗萊的毒舌可是不輸給千月澈,只是平常英雄無用武之地。

「你……你大膽,本宮是陛下的書妃,你等夜闖本宮寢宮,如今又弄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來說三道四,本宮的請白不容你詆毀,本宮要等陛下回來,請陛下做主。」

「娘娘,呸呸呸,女人適當的無知是可愛,但是過度的無知,卻是愚蠢。陛下將皇宮內一切的皇權交給本座,本座自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又或者,娘娘看看自已的腳底。」

「腳底?」書妃不解,但是當她看清自己的腳底時,頓時明白了,她的腳底有閃閃發亮的光芒,怕是凡是她去過的地方均留下了線索。

「這是磷光粉。」列羅特推門進來解釋,同時端進來一盤子的香湯,「磷光粉是主子的實驗品之一,平時為曼羅閣防止鼠輩。」

「你怎麼啦了,那……」

「放心,我接回來了,現在是審案時間,我知你們也餓了,不是送吃的來了嗎?」列羅特揚起無辜的笑容,其實他是來看戲的。

既然被發現了身份,書妃也不打算隱瞞:「你們以為你們攔得住我?」冷笑的女音,並非平時書妃的溫柔聲調,聽來有些刺耳。

「不是還有個被困的同伴嗎?」列羅特笑著提醒,隨後拿起調羹吃了一個湯圓,芝麻的味道,非常的香。

「同伴?沒用的東西就是廢物。」書妃慢步走到男人的身邊,「真是蠢才,就這樣被捆住了。」書妃一掌搭上男人的頭頂,隨即一陣熱氣冒出。

剎那間,在眾目睽睽之下,男人成了一堆白骨。

好恐怖,眾人即使見多了世面,也忍不住一陣反胃。

千月之魅 第九章 回宮

最悲慘的就是列羅特,喝下去的湯圓還沒有消化,結果一股腦的全吐了出來。

引得旁邊的幾人,趕緊跟他走開些距離。

「你真噁心。」莫邪捂著鼻子道,以後他煮的東西誰還吃的下?

「廢話,不噁心,不就不給人家面子了嗎?」列羅特翻了翻白眼,「話說,這一掌就成了白骨,你們幾個能做到不?我是不能的,所以先閃了,免得主子回來,我被開發成手電簡,那可多晦氣。」

列羅特站起,看了眼自己吐的東西,還是讓外面的人來收拾,這種把命陪上的戲,他可不敢看。

「你真沒用。」莫邪搖頭,千月澈的手下儘是些奇怪的人。

「是啊,我沒用,我唯一的用處就是五神將之一,命長了點。」列羅特得意了,然後推開門離開。

書妃見狀,趕緊想跟上。

砰……,列羅特的背後緊跟著出現了門板,阻擋了書妃的去路,列羅特轉身,依舊似笑非笑:「我的確是這裡最沒用的,但是好歹也還有些用處,你也太小看我了。」

書妃發怒,被這小子給耍了,欲再度上前,被門口的莫邪擋住,身子在半空中打了個圈,這個時候一顆顆火球迎面撲去,而與此同時,列希·斯頓弗萊的冰箭也射了出去。

水火相撞總沒好事。

抬頭,只見發出火球的少年一身紅衣,精美的五官在月光下散發柔情。

這個人是千月澈前生的哥哥,裕非(磬竹),而他身旁的男人自是罌粟帝國的國君耶羅弗拉,而這個時候,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列希·斯頓奉萊,你一定要跟裕非作對是不是?」當日在魔舞大會也是用冰箭對付他的裕非,差點傷了他,一想到這裡,耶羅弗拉對這個男人便恨得牙癢癢的。

列希·斯頓弗萊決定暫時不跟這個頭腦有些問題的男人作對,首先對著書妃打了起來。

書妃的靈力來源很奇怪,說是魔法,但是也不見五行靈子的流動,但是偏偏她的力量非常的強大,而且這個力量非常的恐俱和陰毒。

畢竟一掌將人體變成白骨,這種事情,的確是有些困難。

幾人看著列希·斯頓弗萊和書妃的對打,怎麼也研究不出她的魔法來源,真是奇怪呢。

另一邊

月光下,咱們的小狐狸跟著父皇正躲在某個角落裡,看著碧綠草坪上正在上演的一幕。

那一幕,兩個人赤著身子,似乎打的很激烈。

「父皇,你說舅舅行嗎?」千月澈蹭在千月神的懷裡,伸出腦袋,視線緊緊的盯著那裡,千月神怕他受寒,裹著他。

「你太小看耶落了。」感情的世界裡,沒有強和弱,所以在耶落和亞之間不能說行和不行,何況,這幾年耶落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太多、太多。

「那等亞親王生了孩子,咱們帶著孩子去遨遊天下,把每一個國家都走遍,好不好?」千月澈做著美美的夢。

「那皇宮呢?」揉著他柔順的長髮,聲音儘是柔情。

「不是還有二哥的姘頭嗎?」千月澈脫口而出。

「澈兒。」千月神捏了一下千月澈的臉,「不許再說粗話。」這個孩子,說了多少次,總是粗話不斷,難道澈兒那個世界的人,都是這種類型的。

「父皇,粗話是感情的昇華,你不懂。」從小受著帝皇教育的千月神,一生之中所說的粗話怕是五個手指加起來也沒有。

「你啊,總是有太多的理由。」千月神無奈,誰叫自已就是愛這樣的小傢伙。

愛了便也愛了,什麼都不想管,只想好好的寵著。

「父皇,你說亞親王會懷孕嗎?如果真懷了,舅舅得高興死。」千月澈想著那個不算聰明的狐狸,一臉得意的神情。

「耶落怎麼會信你的話,讓亞吃魔果?」這一層千月神有些想不通。

「因為我告訴了他傾無塵的事情。」千月澈直言,「舅舅不會說出去,所以我很放心。」

千月神低頭細看著千月澈一會兒:「澈兒對當年的傾無塵印象很好。」千月神很是肯定。

千月澈點了點頭:「父皇,他的胸襟,我窮其一生也學不來,如果有一天,父皇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我會殺了那個女人,毀了曼羅帝國,然後,我會你生生世世活在後悔之中。」

清脆的聲音非常堅定,他的愛太熱,熱的幾於會燒傷他的理智。

「傻瓜,之於你,我亦然。」他的愛也同樣太深,深到融入了靈魂的執著。

「可是傾無塵做到了,三次請戰,我真的好奇,他是怎樣的人。」千月澈回憶在手札筆記裡看到的那一頁。

金碧輝煌的殿堂上,傾無塵一身白紗,殿堂之上坐著他心愛的男人。

他翩然走出,聲音溫潤如水:「陛下,無塵請戰。」

千月澈不禁想,那時,那個男子定是傾城無雙,難怪薔薇帝國有傳說,護國公世子,紅顏非活水、聖肌本無塵。

「父皇。」千月澈的聲音多了一絲疲憊,「如果我是傾無塵,那麼你便是我的天惠帝。」生則同巢、死則同穴。

千月神沒有說話,只是將千月澈擁的更緊。

7天後,沒有華麗的馬豐、沒有龐大的軍隊,只有幾匹飛速的駿馬飛進了曼羅帝國的皇城。

駿馬上,是氣宇軒昂的帝皇,駿馬上,是少年志高的皇子,兩人的身影出現在皇城的門口,彷彿並肩看著天下。

「陛下……。」

「陛下……。」

當兩個人的駿馬來到皇宮的門口時,侍衛著實激動了一番,因為這幾天發生了許多事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整個皇宮都是叫聲,聲聲洪亮。

御書房,千月神和千月澈一回來,便進了御書房。看到兩人的出現,幾人繃緊的情緒也終於放鬆。

「弟。」裕非(裕非是磬竹現代的名字,所以這裡開始用裕非這個名宇)激動上前,八年未見,當年的小娃兒長那麼大了。

裕非是第二個讓千月澈想撒嬌的人,即使在這裡他們是毫無血緣關係的,但是前世他們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相依為命的親兄弟。

「哥。」這一聲「哥」,叫的動容,千月澈撲進裕非的懷裡,「哥,再次見到你,真好。」

因為曼羅帝國同罌粟帝國的路途實在太遠,兄弟兩人偶爾也只是書信來往,畢竟趕上一個月的路,誰也不樂意。

裕非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的摸著千月澈的頭髮,就如在現代,他用自已並不寬厚的肩膀為千月澈擋住了風雨,因為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耶羅弗拉沒有說話,千月神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兩個人對於彼此有多麼重要。

只是其他的眾人有些不敢相信,那個高高在上的千月澈,任性妄為的千月澈,居然也有這樣忘情的時候。

敘舊之後,整個御書房又回到了之前的氣氛。

「發生了什麼事情?」千月神環視了幾人,中間瞥過耶羅弗拉,自然,因為他不是曼羅帝國的人,「為什麼我回來的時候,宮裡的侍衛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救世主,是千月澈掛在嘴邊的話。

「書妃叛變。」列希·斯頓弗萊簡單道。

「千月神,你的皇宮人才可真多,一個妃子,居然也讓這麼多人才無可奈可。」耶羅弗拉嘲笑著開口。

列希·斯頓弗萊神情一凜,如果不是念在這個男人是罌粟帝國的國君,他真想撕裂他那張嘴,從書妃逃掉之後,這個男人就對他明著諷刺、暗著諷刺。

「列羅特。」千月澈道。

「屬下在。」列羅特起身。

「本殿不在,你好歹也在曼羅閣的半個主人,耶羅弗拉都說我曼羅帝國人才濟濟了,想必他也是眼光獨到之人,既然如此,還不趁著這空擋好好的向他討教、討教,你最拿手的是美食,不如請他移駕御膳房品嚐品嚐。」

千月澈話一落,發現眾人臉色一陣慘白。

千月之魅 第十章 選擇

「怎麼了,難不成本殿不在的時候,還發生了特別的事情?」明眸挑起,儘是趣意。

眾人之中除了列羅特本人,竟然沒一個好臉色,最後還是由列希·斯頓偉萊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果然,千月澈也如同眾人,面部抽搐,有些困難和壓抑著道:「列羅特,沒有本殿的吩咐,你離本殿起碼保持50米的距離。」

列羅特倒也配合:「是,主子。」隨後搬著凳子來到門口,背對著幾人坐下。

「你這是做什麼?」千月澈再度問道。

「主子,我怕面對著主子,主子會反胃。」

本來沒什麼,被列羅特這樣一說,千月澈還當真泛起胃酸來了,想著列羅特邊吐邊做飯的情景,當真反胃。

「這麼說來,書妃逃瞭然,?連著你們幾個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千月神冷笑,這可奇了,這幾個人一起可是當世最頂尖的高手,居然連個女人也對付不了。

「不,並非我們不是書妃的對手,而是她會罕見的神功,隱忍。」列希·斯頓弗萊並非為自已辯解,而是就事論事。

「隱忍?」

「隱忍?」

千月神和千月澈異口同聲道,對這兩個其實好奇心都旺盛的人而言,突然出現一件不知道的事情,並且看著非常的有趣,當然會詫異。

「我查過關於隱忍的資料,古典記載著很少,據說這是一個神秘的種族,在這個大陸上,除了人族、矮人族、狼人族、大概凡是被發現過的種族之外,另外的一個種族,似乎比我們人族出現的還要早。」列希·斯頓弗萊神神色嚴肅道。

「哦?」

「哦?」

父子兩人又是同樣的表情,看樣子,這個關於隱忍的神秘種族引起大家的興趣了。

「我以陛下的名義,書信給以色聯邦國的國王,要求他對書妃的事情對我國做出解釋,書信是三天前發的,從以色聯邦國過來,大概需要一個來月的時間。」列希·斯頓弗萊道。

「無妨。」雖然冒充帝皇的名義是殺頭的大罪,但是這種事,千月神哪會記在心上。

關於隱忍的事情也就再次打住,接下來面對的是每個人都掛在心裡的事情,關於千月澈恢復光明神子記憶和力量的事情。

御書房裡非常的平靜,連呼吸聲大家都盡量的控制,擔心的不只是千月澈,作為五神將的金和土,本來就帶著兩神將的記憶,所以他們不在乎,但是其他三個不同。

「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這是千月澈第一次在大家的面前露出疑惑的神色,這不是一向自傲的他願意表現的,但是他還是說了出來。

「請講。」說話的是列希·斯頓弗萊,因為他們都知道,千月澈的這句話是對著沒有五神將記憶的他們而言,而在沒有五神將記憶的三人之中,列羅特的命等於是千月澈救的,他為千月澈犧牲一切也是心甘情願的。

裕非同千月澈更是不用說的,只有自已,在他們之中,他應該算是外人。

「沒有人會預科得到,恢復記憶之後的我們會是怎樣的。」千月澈淡淡一句話,卻也最實際,「也許恢復記憶的我們會丟失現在的記憶,也許在恢復記憶的時候,我們失敗了,被靈力反噬,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科,所以你們要想清楚,這不只是關乎到我自己,同樣也關乎到你們。

前生關於光明神子的事情我不清楚,也不必為他所背負的一切負上責任,前生的五神將所擁有的忠誠之心,也沒有理由要轉化到現在的你們身上。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事情,你們大可以不必這麼麻煩。」

千月澈的一番話,說的大家無法言語,凡事有因皆有果,今生千月澈尚未恢復的力量,便是前生五神將種下的因。

這是無法推卸的,即使前生他們是因為保護光明神子。

「好了大家冷靜下來想想吧。」千月神一句話,打消了現在的沉悶,只是氣氛依舊繼續著。

「不用想,弟,你要怎樣,哥便陪你,咱們是兄弟,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這輩子哥本來就是來尋你,如果失敗了,下輩子,咱們再做兄弟。」裕非始終是疼愛千月澈的。

「主子,屬下跟隨你,就像裕非少爺說的,這輩子如果不成,下輩子屬下還是跟隨主子,記得主子在八年前對屬下說過,您說,在我面前,列羅特你可以做回你自己,天大的事情本殿替你做主,主子,就是這句話,讓屬下臣服了。」

那一年、那一條船上,面對著海浪,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這樣對自已說。

列羅特知道,這一輩子,他是忘不掉這句話。

「不。」千月澈歎氣站了起來,「人啊,有時候不光是為自已而活的,我也想自私一點,但是我同樣不希望你們後悔,看看站在你們身邊的人,如果這次失敗了,也許你們會永遠的失去他們。」

千月澈說罷,首先出了御書房,外面是朗朗乾坤,可裡面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走出御書房,一路上太監、宮女,通通行禮,千月澈也不予理睬,走著走著又到了錦妃的寢宮,那個女人還是快樂的在花園裡曬著太陽。

私心下,千月澈想恢復光明神子的一切,他想知道,他的母親神族的聖女到底同光明神子做了怎樣的交易,為何她願意放棄一初,去地球上重新生活。

那個堅強的女人,即使到了地球上,也從未用靈力傷害無辜的人。

不,即使不是無辜的人,她也不會傷害,如果她願意,那些人如何強姦她。

媽媽……你又給我一道怎樣的難題,千月澈歎息,突然,一隻溫和的手附上了他的額頭,千月澈低下頭,對視著那道純淨的視線。

「澈兒……不要皺眉……好醜的。」

抓住錦妃的手,眼神緊緊的看著她,她是快樂的,他知道。

「好醜……好醜…… 。」瘋子對美醜是沒有概念的,她覺得看不慣的就是醜,她看的慣的就是美,瞧瞧,這樣多快樂,不是?

離開了錦妃的寢宮回到自己的曼羅閣,水粉的櫻花,還是開得一樣的燦爛,一片片花瓣飄下,像是舞者的裙子,和婀娜的身姿,美不勝防。

有一片花瓣貼上了自已的眼晴,千月澈伸手,準備將它拿下,卻有人快了他一步,抬頭是那張熟悉的臉龐,融入骨髓的臉龐。

「又犯愁了,這幾天越接近帝國,你額頭的皺紋就多了一條。」千月神將他擁進懷裡,多想拿全天下換回他的心情、他的微笑、他的燦爛、他的任性。

「父皇還不是。」千月澈淺笑,頭靠在這個男人的胸膛上,聞著屬於他的味道,那是這個男人獨有的味道。

千月神不語,只是將他抱的更緊,恨不得融進身體裡。

夜晚的金龍殿內是旖旎的一片春色。

碧藍的溫水漫過千月澈的腰際,雙腿環著男人結實的腰間,水底倒映著兩人連接的地方。

溫柔的進入、再溫柔的退出。

呻吟聲、低吼聲混合在一起,竟是這麼好聽。

夜晚的御花園也是格外的美麗,迷人的風景披灑著月亮的宇輝,只是可惜,涼亭內的男人無心觀賞,一口又一口的喝著悶酒。

也不知自已在心煩著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的煩。

「美酒別顧著一個人喝。」熟悉的聲音是迪澤特有的調調,列羅特也不回頭,這個痞予出現的不是時候,他沒有心情跟他鬧。

手中的酒瓶被迪澤奪走,緊接著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隨後撲哧……

嘴裡的酒水均被吐出:「這哪是酒,分明是水。」迪澤埋怨。


千月之魅 第十一章 脅迫

白了迪譯一眼,列羅特再度奪過酒壺:「我從未說過我喝的是酒。」接著又喝了起來,有時候,酒未醉人,人自醉。

「一個千月澈,就讓你煩成這樣?」迪澤蹙眉,有些不滿。

「閉嘴,你懂什麼?」列羅特臉色一暗,「他是主子,我是屬下。」

「你一向自命風流,竟也看不清自己的心。」迪澤不知道怎麼個戲法,突然手中出現了一個酒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聞著酒香,列羅特手中的酒壺往外一扔,安靜的御花園格外的刺耳,巡邏的侍衛也沒有過來,知道列羅特在那裡。

身子撲上去,奪過迪澤手中的酒瓶,放在鼻口聞了聞:「好酒。」好的酒未喝,便能聞到香味。

「懦夫。」迪澤在列羅特旁邊的位置坐下,背靠著他的背。

「你懂什麼?」列羅特冷哼,還打著酒嗝。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甚至連你喜歡千月澈也看不透,行了吧。」迪澤隨後拿過列羅特手中的酒。

「呵呵,你看透了,你也看透了。」列羅特冷笑了起來,「你不知道,甚至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主子的,第一次見面他是那麼小的一個娃兒,卻總是給人驚奇。

他說:本殿承諾你一件事,等你需要的時候,儘管向本殿開口,但是本殿要的是等價的交換,比如你的命,你應該知道,凡是本殿想殺的人,天涯海角絕對沒有你容身之地。

他說:做本殿的人,可以挺直了腰桿,本殿不喜歡沒用的人,當然只要是本殿的人, 沒有經過本殿的同意,誰也動不了你。

然後,我真的出事了,但是我不擔心,因為我知道天涯海角,主子一定會來救我,呵呵……。」

「你醉了。」迪澤扶起他開始搖晃的身子,「來,去休息。」

「不,沒醉,迪澤,你不懂,我不可以讓主子知道我喜歡他的。」列羅特掙脫著還想喝酒。

「列羅特,你真傻,連我這個剛認識你的人都看的出,憑千月澈的聰明能看不出來嗎?」

「你……你說什麼?」

「他只是不想點破,等著你明白,你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列羅特,其實你不愛千月澈,你只是喜歡,喜歡他的特別,喜歡他的智慧,喜歡他的與眾不同,這些都不是愛,愛是能給你心動的感覺,可以讓你心跳加速,你靠近千月澈的時候,你的心會跳嗎?來聽聽。」迪澤按著列羅特的頭,靠上自已的胸膛。

撲通……撲通……

這是迪澤心跳的聲音,列羅特有一剎那的昏眩。

「你靠近他的時候,你的心會這樣跳嗎?」挑起列羅特的下顎,細長的目眸儘是風流。

頭不由自主的搖了搖,不會,的確不會:「但是,我的視線離不開他的身影。」

「因為他是你的主子,因為你崇拜他、因為你尊敬他,救像千月神出現的時候,大夥兒會將視線對著他一樣,這是一種尊重。」迪澤細心的解釋。

「所以,我不愛主子?」列羅特眨著眼晴,有些可愛。

迪澤的心猛地一緊,喉嚨乾燥了起來,下身的某個部位似乎在變化。

「那我靠近你的時候,似乎會有這種心跳,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喜歡你?」傻傻的問題問出,酒後的列羅特根本不知道自己進了狼窩。

再也無法壓抑,迪澤狠狠的吻上這張自己幻想了很久的唇,柔柔的。

今晚處處儘是風情。

千月天歆靠在列希·斯頓弗萊的懷裡,沒有開口,他們之間的相處從來都是安靜,連一句我喜歡你、或者我愛你,也是吝嗇的。

但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卻是沒人可以比的,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彷彿世界上,再也沒有吸引他們目光的人。

「如果當年沒有選擇站在千月澈那一邊,你說,如今的我會為難嗎?」列希· 頓弗萊撫著千月天歆的柔順的長髮道。

「會,你為難的是,世界之大,怕是沒有我們容身之處。」千月天歆還是淡淡的語氣。

「是啊,千月神會殺了我,讓我再度轉世。」只要是那個男人定會這麼做的,因為那個人是他的愛人。

「可是我怕恢復前生的記憶之後,忘記了你。」怕啊,怎能不怕,再驕傲、再強的男人也會怕,不只是他,千月神也會不安。

「沒關係。」千月天歆搖了搖頭,隨後轉身吻上他的唇,「我們有深入靈魂的回憶,如果不行,換我來追你。」此生已經握上了你的手,就不準備再放開。

「傻孩子,是的,我們有深入靈魂的回憶,所以我不想讓我們只停留在回憶裡,我們創造無數個回憶,要現在也要未來。」

世界萬物,唯有情關最難過。

「如果知道,恢復記憶是這樣麻煩的事情,當初我就該困住你,不讓你來這裡。」帝皇的獨佔永遠在最強的,耶羅弗拉憤恨道。

「即使我恨你生生世世?」裕非問道,一身紅衣,衣彩炫目。

「是的,即使你恨我生生世世,總比你可能忘記我好。」遺忘是對相愛的兩個人,最深的懲罰。

「那麼現在?」裕非挑眉,他早該想到,這個男人不會妥協。

「抱歉,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有危險,所以…… 。」耶羅弗拉伸出手,準備擒服裕非的時候,憂美的嘯聲由遠及近。

剛剛還在千里之外,這會兒彷彿近在旁邊。

「我……我……。」耶羅弗拉想動,卻發現身子被定住。

「怎麼了?」裕非發現情況不對,立即擔憂的上前,而這時一道白光閃過,他被反彈了出去,身子撞上了後邊的假山,口中吐出了鮮血。

「裕非……。」耶羅弗拉擔憂的叫道,無奈自己沒有辦法掙脫。

「五神將的威力,比起當年差太遠了。」白衣男子出塵絕然,一張絕世容顏不似凡塵。

「你是誰?」裕非擦去唇角的鮮血,這人居然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誰?

「五神將,最厲害的時候,便是五個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白衣男子不曾回答他的問題,依舊保持淡淡的笑容,「小鬼,告訴千月澈,我在神族正殿等他。」

說罷,手一揮,人也隨即消失,待裕非再看仔佃時,連同耶羅弗拉也沒了影子。

一會兒功夫,金和土衝了出來,兩個人看著口吐鮮血的裕非,趕忙上前:「怎麼了?」土搭上裕非的血脈,沒感到異常,才放下心。

裕非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們感覺到兩道凌亂的內息朝著金龍殿的方向跑去,三人面面相視,同時跟上。

比那兩人晚到一步,竟發現是列希·斯頓弗萊和列羅特,五個人一震,有一股不好的感覺在他們的胸口蔓延。

「進來吧。」低沉的嗓音從裡面傳出,五個人厚著臉皮進去。

房內隔著屏風,一股股撩人的氣息正傳遞著之前的事情,五個人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開口,最後還是列希·斯頓弗萊按捺不住:「歆兒被劫特了,要我傳遞一句話給小殿下。」
「什麼話?」千月澈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說,他在神族的正殿等你。」

「什麼?」驚訝的不是別人而是裕非,「耶羅弗拉被劫走時,那人也留下這句話。」
「那個……。」列羅特猶豫了一會兒道,「迪澤被劫走的時候,也是留下這句話。」

「是精靈皇。」金和土異口同聲,隨後金的腦海光芒一閃,莫邪?才想著要衝出去時,莫邪衝了進來。

「怎麼都在?」莫邪挑眉有些意外。

「你沒事?」緊張的是金,既然那幾個被精靈皇劫走了,他以為莫邪也會出事情。

「看樣子,精靈皇要的只是幾個人質。」千月神總結。

「什麼精靈皇?怎麼回事,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的力量,緊追著到御花園的時候就沒了,那人的速度太快,接著就發現這邊有凌亂的氣息,就跟了過來。」感覺到他們之間緊張的氣氛,莫邪也感覺出了不對。

「那個人是精靈皇,你自然追不上他的腳步。」床上傳來了動靜,千月澈身著白色的外袍,臉上有些緋紅,「精靈皇抓走了二哥,迪澤和耶羅弗拉,他的意圖很明顯,他要我恢復光明神子的力量和記憶,只是我不明白,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逼迫我,神族都給他了,不是嗎?」

而這層理由只有精靈皇和光明神子明白。

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願意和不願意已經不是他們可以選擇的了,現在就差選個時間而已。

最後千月神覺得,解開封印最好的地方就是祭司塔。


千月之魅 第十二章 開印

這是千月澈第二次踏進祭司塔,第一次是為了那個預言。

這裡已經佈滿了灰塵,祭司已經去雲遊四海了,祭司塔自然也一直空著,莫邪和千月神守在門外,同時還有手電簡和小白。

金、木(列羅特)、水(列希·斯頓弗萊)、火(裕非)、土五個人按照五行方位坐下,中間是千月澈,代表著五人元神的五行靈珠在他們的上方徘徊,中間圍繞的是聖靈珠純色的光芒。

漸漸的五行靈珠的力量越來越強,白(金)、青(木)、黑(水)、赤(火)、黃(土)五種顏色的光柱直衝天際,剎那間晴朗的天空翻雲覆雨。

怎麼回事?

千月神和莫邪一驚,本來選擇白天就是因為怕光芒太過耀眼,如果晚上的話,會引起更多的注意,只是沒想到。

滴答……滴答……

傾盆大雨敲打著地面,鬧的人心慌,這一天全天下的人,害怕的看著灰暗的天空。

烏雲在不斷的變化、翻轉,慢慢的、烏雲被掙開了,縫隙之間又露出了五彩的光芒,只是光芒很弱,和直衝天際的光柱無法連接。

「澈兒,五行靈珠的力量還不夠強大。」千月神用暗語傳送給千月澈,但是久久等不到千月澈的回應。

「糟糕,他們已經進入了封閉的狀態,聽不到我的話。」千月神有些著急。

「我們必須助他們一臂之力。」莫邪道。

「不。」千月神搖頭,「我是黑暗魔法,澈兒是光明魔法,如果我的魔法硬要加入的話,會引起澈兒體內的暗夜之血的反噬,到時候,恐怕更是糟糕。」

「我來。」莫邪道,「不過,我五行不全,以火系和金系為主。」他習慣進攻,所以學的是進攻性的魔法。

「我……我是水系。」小白靦腆道,有些膽祛的看著千月神。

真是的,差點忘記了,還有這個孩子,千月神頓時激動的看著他:「那麼木系和土系呢?」

這個?莫邪為難了,的確找不出木系和土系的人。

千月神看著天空久久無法接連的光柱,心情一剎那跌到了谷底,他空有一身強大的魔法力,又有什麼用,這個時候,他卻無法幫助他最心愛的人。

「那個……。」手電簡勾了勾千月神的衣服.「我…… 我是土系的。」

「你……?」千月神看著手電筒,想大笑,這個骷髏也來湊熱鬧是不是。

「我是土系的。」手電筒再度肯定,可是千月神又收回了視線,根本不去理會他,手電筒惱了,「我的骷髏在地下理了好幾百年,我有幾百年的土系魔法力。」

呃……

千月神一震,隨後看向莫邪,兩個人眼中一亮,似乎,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發現兩個人終於正視自己,手電筒有些得意。

她真的是土系的,這件事沒人知道。

「那麼木系?」莫邪回到主題。

這個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我是木系。」

澈兒?

千月神一驚,澈兒聽得到他們的對話?

「父皇,我從冥想中醒了過來,他們的靈力不夠強,雖然金和土夠,但是五行靈力要講究統一,所以我又醒過來了。」

「好,我們馬上進來。」

門被推開,門口即使沒人守著也放心,祭司塔是禁地,沒人敢闖,何況禁地門口還有諾傑、壇城、修、雷·利斯他們守著。

莫邪坐在一邊的角落裡,雙手同時發出金和火的魔法力,轉給金和裕非,一個身體,同時發出兩種魔法,這是非常危險的動作。

莫邪是凡人,不像千月澈即使同時發出五系摸法也沒有事情,因為千月澈的體內有聖靈珠會調節平衡,但是莫邪的體內沒有。

這件事莫邪沒說,而千月神因為擔心千月澈也沒有注意到莫邪可能發生的情況。

手電筒有骷髏幾百年的土系魔法,算的上強的,她做到對著土的背後,將自身的力量傳給土,小白是水系的魔獸,千月澈的水系魔法有多強,它身上的水系魔法力就有多高,所以沒事。

而千月澈本身同聖櫻有契約的關係,聖櫻是精靈族的公主,她的木系魔法力自然也是強的。

一時之間,天空的五道光柱頓時亮麗了起來,再度衝向被烏黑擋住的五彩光芒,但是力量還是不夠……

通過人身上轉移過來的力量到底不是自已的,也不是來自大自然的,所以到了他們的身上,會被選擇性的過濾,直到純潔的那一部分再被吸取。

莫邪的臉色是他們之中最蒼白的,他承受著雙份力量的流逝,小白本來就白白的看不出太多,但是還是有些差別,手電簡是完全看不出的。

撲哧……

鮮血首先從莫邪的口中吐出。

「莫邪,你停手,快停手。」千月神大驚,馬上過去。

「住手。」莫邪發出虛弱的力氣,「這個時候停手,金他們怎麼辦?」

「不行,他們有靈珠護體,不會死,你是人族。」千月神理智道,雙手搭上莫邪的肩膀,被傳送一半的靈力回收了過來,千月神立即用自已的內息護住莫邪的身體,暗夜之珠的力量可以修復一切被毀滅的東西。

感覺到莫邪的身子漸漸的有了生氣,千月神才住手,而這邊小白的雙手已行開始慢慢的下垂了。這兩個傻瓜,他們沒有正常人的頭腦,遇到危險自然也不會打住,千月神趕緊阻止他們,手電筒倒是還好,本來就走骷髏,沒有生命。
小白有些麻煩,千月神抱起小白,同樣用暗夜之珠為它療仿。

「這樣以來功虧一簣了。」莫邪睜開眼晴,有些懊惱。

千月神也鎖著眉頭沒有說話,六個人還是保特著一樣的情形:「如果不阻止,你說會怎樣?」千月神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會堅特到他們自身的力量耗盡之時。」莫邪開口,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是也有八層的把握。

而千月澈因為剛才徒升的靈力也進入了封閉狀態。

不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會堅持到他們自身靈力耗盡為止,就像當年的靈山之巔一樣。

「我看未必。」正當兩人焦急之時,千月神看到了那一幕,千月澈繫在腰間的香囊動了,一隻人參果形狀,長著透明翅脖的小寵物飛了出來。

「這是什麼?」顯然莫邪也看到了。

「五行獸。」天地間唯一一隻聚集五行龍魔法的魔獸,而且是最純淨的五行魔法。

「五行獸……傳說中的五行獸?」莫邪睜大了眼晴,顯然有些不敢相信,運氣,他從來不相信運氣,只是這一會兒,他信了。

五行獸飛到半空中,透明的小翅膀揮舞了起來,一下又一下的,人類想像中的五行獸應該是兇猛的動物,誰曾想到是這麼可愛的東西。

接著五行獸揮舞翅膀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空氣中流動的五行靈子也開始急速了起來,千月神扶著莫邪走出屋子,外面依舊是傾盆大雨。

「你看,接上了。」千月神大喜,五行光柱和五彩光芒接上了,層層烏雲被掙開,灰暗的天空剎那間晴朗了起來,大地在下一刻充滿了生氣。

五彩光芒從空中灑下,直衝聖靈珠,聖靈珠吸取了五彩光芒,並在周邊開始泛起。

「你怎麼了?」莫邪感覺到千月神扶著他的手越來越無力,隨後千月神的整個身子倒在了地上,才下過大雨的地面上都是雨水,雨水很快濕透了千月神的衣衫。

莫邪吃力的將千月神扶起,抱進屋子裡。

替千月神檢查了傷勢,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內息也很穩、內力也沒有亂串,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他鬱悶的時候,莫邪看到了驚奇,千月神原本的黑髮正在慢慢的變色,隨後竟是一頭白髮,印象中似乎有什麼閃過。

聽他們說過,暗夜之族的月主本就是一頭白髮,相處久了,莫邪也知道,千月神是暗夜之主的轉世,但是同樣他也沒有暗夜之主的記憶。

難道?


千月之魅 第十三章 始末

這是一片完全純淨的世界,到處都是雪白的一片,千月澈睜開眼晴,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白色的,不,不是白色,應該純色。

【你醒了】熟悉的聲音,令千月澈一震,這個聲音他熟悉,也不會忘記,是精靈皇的聲音,猛地睜開眼晴,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柔和的目眸掩飾了一切,神聖的氣質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不是精靈皇,即使一模一樣的臉,相似的聲音,但是那個人不是精靈皇,精靈皇不會有這樣光明的氣息,不會有這樣耀眼的光芒。

那麼這個人是……光明神子。

【這裡是什麼他方】千月澈從地上站起,同樣潔白的衣服,兩個明明不一樣的人,面面相視,這一刻,似乎被融合在一起,兩個人的身影有種重合的錯覺。

【切,以為你會好奇我是誰呢】光明神子含笑的目眸神采奕奕的看著千月澈,【真是一張讓人yy的臉,難怪他會這麼愛】

聞言,千月澈額頭跳出黑線,這是什麼話,不是說這個男人是謙謙君子嗎?堂堂神族的神子怎麼像個痞子。

【這幾年通過你的眼晴,看見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光明神子笑著解釋。

千月澈不解【你一直在我心裡?】

【是的,我的靈魂被封印在聖靈珠裡,即使投胎了,還有神的氣息在,所以我的理智還保特著一些】

【所以,我會無故的使用光明魔法,是因為你的關係?】千月澈再度道。

【不錯】光明神子點了點頭,【你比我想像的聰明太多,即使在你的身體裡,我仍然無法猜透你的想法,你的心隱藏的很深。】

【你是地地道道的強盜,居然盜取我的心事】

【哈哈哈哈……計較什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光明神子大笑。

【喂】千月澈乾脆在地上坐了下來【這裡是什麼地方?】

【神的領域,我自已的私人的空間,也是你的內心】

【所以是虛擬的空間?】這個男人也許比自已想像中的要強。

【我當然比你強】白衣男人驕傲道,那個自負的神情,完全是成人版本的千月澈。

【你又偷窺了我的內心】千月澈發怒,提起手衝著男子打去,卻發現竟然使不上一點的力氣,【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是神的領域,你的內心,虛幻的地方是沒有力量的】

【所以一切是假的?】包括眼前這個礙眼的男人,完全顛覆了他的想法。

【不,是真的,但是真正存在的東西卻是假的,還有,別盡在心裡罵我礙眼,我們的心意相通,不然也不會看上同一個男人,最主要的一點是,你是我,我是你,你的奸詐繼承我的,我的善良也傳給了你】

【你的臉皮真厚】千月澈感歎,恐怕沒有人比他更自負,素不知千月澈自已的臉皮比人家還要厚。

【謝謝,還有這點也遺傳給你了】光明神子聳了聳肩膀,隨後有些沉悶了,【我的時間不多了,你有什麼疑問的儘管問,之後,我便會永遠的消失,和你融為一體】

【既然我們可以融合,我都能記起曾經的事情,為何還要給你機會說,來吧】千月澈張開懷抱。

【呵呵……】光明神子又笑了,【我真來了】

【嗯】千月澈點了點頭,非常的果斷,光明神子也嚴肅了,一步一步的走近千月澈,透明的身子漸漸的走進千月澈的身體裡。

曾經的一切快速的閃過千月澈的腦海。

關於他的母親,神族的聖女,那個夢幻般的女人,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找上了自己,當時的自己還是光明神子。

她說,她喜歡人族如花的世界、她不要神族無盡的生命和永遠無法體會的喜怒哀樂、她嚮往更廣闊的天空。

然後,記憶裡的自己笑了,允諾她,拾她如花的世界、收回她無盡的生命,給她機會去嘗試喜怒哀樂,給她更廣闊的天空。

想到這裡,千月澈的心猛的沉了,前世的自已,好狠的心,儘管這個人是自己,千月澈還是難以相信,所以他那個世界的母親,帶著光明神子的靈魂去了地球。

而所謂如花的世界卻是這般殘忍。

記憶還在不停的流轉,來到了光明神子和月主成婚的那天。

聖殿裡,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面面相視。

精靈皇上前擁住身穿紅色嫁衣的男人,謙和的目眸是濃濃的憂傷:「我就不可以嗎?光,我們是雙生子,我們是天地間最完美的一對,我們是天地間最純淨的靈魂,為什麼我不可以,為什麼?」

最後精靈皇在光明神子的懷裡哭了。

「因為,只有黑夜才會渴望白晝,只有月光會渴望日光,也只有黑夜是白晝無法體會的,當日月出現在同一片藍天上,哥,你無法想像,那時的天空有多美。」

「是嗎?是嗎?所以你決定了,是不是,光,我給你一次機會,只有一次,只要你後悔了,我便放棄。」精靈皇悲痛的表情變成了決裂和陰鬱。

「不悔。」含笑的聲音,依舊溫和,即使身體被困住了,他的世界裡也不會有後悔兩個字。

「哈哈哈……不悔……不悔……。」

精靈皇喃喃自語,伸手解開光明神子身上的衣衫,細長的手指劃過他身體的每一處,那麼溫柔、那麼動容,但是眼底的陰狠越來越深。

只因那美麗的身體上,處處都是深紫色的吻痕。

「我會讓你後悔的。」留下這一句話,精靈皇穿上光明身子的衣衫走出了神殿,氣息雷同的兩人穿上同樣的衣衫,一時之間守在門口的五神將也難分誰是誰。

朝著月主的方向走去,精靈皇沒想到竟然會碰上魔王,他趁其不備封印了魔王的靈魂,用空間魔法,直接將他丟進了極光之殿的鎖妖塔。

然後他看到了同樣身穿紅色婚裝的男人,這一刻月主身上的婚裝 刺痛了他的眼晴。

身影撲進男人的懷裡。

耀眼的紅色讓月主在第一時間竟沒有發現,這個男人不是自已心愛的那人,然而在他撲入自已胸懷的那一刻,他認清了,他的愛人,高高在上的光明神子,永這都是神聖的,再妖媚的動作在他的身上,也是和煦的。

而這個身體,沒有自已氣味的身體,根本不是他的愛人的。

可是即使明白也來不及了,精靈皇和光明神子是雙生子,是天地間最純淨的靈體,也就是說,在某種情況下,光明神子有多強大,精靈皇就有多強大。

只是感覺身邊一陣陣的風吹過,他離開了神族,在回顧時,身體被精靈皇扔到了地上。

這裡的空氣非常的乾淨,沒有一絲的雜亂,看著四周都是雲層圍繞,一眼望去,天地竟在腳下。

這裡是靈山之巔。

但是這並非讓月主感到害怕,他怕的是他的魂魄,他的魂魄正在一絲一絲的消失。

光明神子解開精靈皇的封印已經過了多時。

「聖櫻。」他放出那個被隱藏起來的孩子。

聖櫻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晴,有些不知所措。

「聖櫻,三天,三天之後來靈山之巔。」他知道以他和精靈皇的靈力,對方只能支持三天。

事情的確如光明神子的預料般,三天,只有三天。

精靈皇不相信,他無法相信:「你瘋了,你會消失的,他的靈魂已經散了,你拿你的元神救他,消失的就是你,你瘋了……光……你瘋了……」

精靈皇口吐著鮮血大喊,不,他不相信,他絕對不相信,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自已才是那個應該站在他身邊的人啊。

為什麼……為什麼……

精靈皇憤怒了,體內的經脈被震斷。

「你不能死。」依舊是溫潤的聲音,精靈皇睜開眼晴,光明神子淡定的目眸裡,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偶爾飄過一絲興奮。

是的,興奮,精靈皇疑惑了,為什麼這個時間,他還能笑著。

「你在關心我嗎?我死了,你也會難過的是不是?」精靈皇虛弱道,光明神子趕緊護住他的心脈。

「是的,因為你是我哥哥。」這是唯一牽扯著兩個人的理由,唯一的理由……「如果你死了,精靈界會亂。」

「哈哈……哈哈……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你怕麻煩,怕精靈界亂了,會麻煩到你,你不恨我嗎?不恨我嗎?」

「不恨。」他從來都是聰明的人,聰明的人不會生活在仇恨裡。

「你竟然無情的連恨也不肯給我,不……我不會讓你如願的……。」說著,精靈皇準備再次催動靈力。

光明神子蹙眉,用他為數不多的靈力封印了精靈皇暴亂的靈魂:「哥哥,沉睡吧,當你醒來之後,一初都會不一樣的。」

眼晴累了,疲憊了,精靈皇果真睡著了。

用最後一絲力量,啟動空間魔法,光明神子將精靈皇的身體封印在精靈族裡,萬年以後清醒的靈魂又輝是怎樣?

五神將快聖櫻一步找到了光明神子殘餘的靈魂,他們五個人合力將光明神子的靈魂修 補了,但伸出又深怕他在重生的時候再度出意外,所以將已經沉睡的力量也封印了。

這就造成了轉世後的千月澈。

祭司塔內五神將已經醒來,曾經的記憶混合著現世的記憶,除去金和土,其他的人大腦有些凌亂,而千月神並沒有甦醒,依舊這樣躺著。

關於這一點,連金和土也不明白。

圍繞著千月澈的聖靈珠慢慢的融入千月澈的身體裡,祥和而強大的力量不停的從千月澈的身上發出,黑色而柔順的長髮,散開在他的四周。

冰清玉潔的人兒美的不像話。

突然,千月澈的眼晴睜開了,黑色的木目眸泛著五彩的光芒,那是真正屬於光明神子的力量。

「神主。」金和土激動上前。

千月澈朝他們點了點頭:「讓你們擔心了。」千月澈起身,一步一步的來到千月神的身邊,沉睡了萬年的記憶此刻深刻的印在他的腦海裡。

蹲下身,將滿頭白髮的男人抱進懷裡,隨後輕輕的吻上那一張依舊微薄的唇,像是在輕喚著他沉睡的靈魂。

慢慢的,千月神的眼睛睜開了,看著親吻著自已的千月澈,首先一愣,隨後雙手環住他優美的頸脖,化被動為主動……

依舊是皇宮的御書房,只是這一次,不同於前幾次的氣氛,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千月澈還是千月澈,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吃著東西,千月神還是千月神,依舊這樣溫柔的抱著懷裡的孩子。

讓一乾等著真相的人,急了心。

「吃啊,怎麼不吃,是列羅特的手藝差了嗎?」千月澈感覺自已像是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千月神抬起手,親暱的擦去他唇角的糕點屑。

「慢著點,又沒人跟你搶。」怎麼還是一個樣子,以為多了上輩子的記憶會成熟一點,原來是他高估了這個小傢伙。

而諾傑看著滿頭白髮的千月神,傷心的哭泣著,他私下覺得是千月神使用靈力過度,促使未老先衰。

關於這一點,千月神也不想跟他解釋。

「神主。」

「主子。」

「弟。」

幾人同時喚道,列希·斯頓弗萊沒有開口,只是眼神疲憊的看著千月澈。

終於將一盤子的糕點解決完,千月澈還忍不住舔了舔手,接著拉住千月神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大很多了? 」

吃飽了就想睡覺,做人就是這一點特懶。

「最近沒有錯食了魔果吧?」千月神陪著打趣,一邊暗示。

「當然,突然好想知道亞親王怎樣了?」慵懶的蹭在千月神的懷裡,千月澈不急、一點也不急。

「小殿下。」列希·斯頓弗萊再也忍不住了,歆兒還在精靈皇的手裡,他一刻也不敢放鬆。

「看看,都恢復記憶了還一點也不尊重本殿。」千月澈委屈的抗議道,「父皇,我太失敗了。」

目光一凜,腹黑的男人笑著提議:「澈兒可以調教、調教。」抬起頭,視線攬過所有的人,被他目光環過的幾人,一陣顫抖,這個男人是在威脅他們。

果然,等這件事完成了,皇宮也不是久留之地,眾人心想。

終於在眾人要發怒之際,千月澈清涼夾著溫潤聲音傳出:「做回自已的感覺是不是很棒,不再是面無表情的五神將,而是真正的自已,有喜怒哀樂的自己。」

五個人一愣,隨後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還是不明白。

「當曾經的記憶在你們的腦海裡重演的時候,你們有什麼想法?」千月澈問道。

「凌亂過後,不過是看了一場人世。」首先回答的是列希·斯頓弗萊,他是理智的人,得失之間,他永遠明白自已想要的是什麼。

列羅特本就懶散的性格,五神將的身份太敏感,也太沉重,他喜歡當個普普通通的人,做著隨心所欲的事情。

至於裕非,他跟千月澈一樣,受著 21 世紀精英教育,他們的理念比這個時代的人,早就超越了很多,比如說穿越時空,雖然現代的人不會相信。

但是冥冥之中,如果發生了,現代的人接受度,絕對比古代人快,因為在現代,關於這樣的傳說、電影實在太多。

「是啊,在本殿看來,也不過是看了一場人世,光明神子的記憶恢復了,光明神子的力量也恢復了,而本殿還是千月澈,只走腦海裡多了一世的記憶。

你們一定在好奇所有的事情吧,其實這件事情的發生早在我的前生算計之內。」千月澈特意強調,是他的前生,而不是他,免得眾人發怒,將怒氣發在他的身上。

「什麼意思?」眾人異口問聲道。

「你們不是一直在好奇嗎?為什麼我的前生從來不去參加精靈皇的宴會,為什麼他遊玩過那麼多的地方,可是從來未去暗夜之族,因為一切在冥冥之中依舊注定了。」所以他極力的抗拒這個命運,卻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還是按照著命定的事情在發生。

「對。」他們是好奇,從他們還是前生的時候就在好奇。

「因為我的前生當年在修煉的時候,靈魂出竅過。」千月澈搖頭,那個大膽的男人,大概一生也沒這麼倒霉過,「而那一次的靈魂出窮,來到了21世紀的地球,看到了神族的聖女,也就是我前生的母親,他親眼見證了我的誕生。」

所以才預料著事情的經過。

「若是如處,當年的神主為什麼不阻止,而要親眼看著事情的發生?」金不解問道。

「糊塗。」千月澈突然厲聲道,「你們好歹是五神將,難道你們不明白嗎?如果這件事存在在未來的歷史裡,那就說明在過去真的發生過,本殿既然在現代已經重生了,那就說明一點,之前光明神子已經重生了,不然不會有本殿出現。

而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情,不管你想去怎麼改變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最終的結局還是一樣的,只是經過不同。」

「屬下愚鈍。」金低下頭,的確,他問出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罷了。」千月澈揮手,「這件事該怪的是我,不,是我的前世,該跟你們講清楚的,在你們五人趕到之前,精靈皇被那時的我封印了靈魂而回到精靈族沉睡了,而父皇,當時的月主,已經被那時的我送去轉世,只是……。」

明畔突然邪笑:「父皇,如果這一生沒有千月澈,那麼千月神會寂寞生生世世。」

「哦?」千月神挑眉,「是情咒?」千月澈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千月神自然也是,所以很快他便明白。

「情咒?」五個人再度異口問聲道。

「嗯,古來的咒語,被列為禁忌,所以爾等不知道。光明神子將月主送去重生之後,同時下了情咒,如果月主的轉生找不到,並且愛上的不是我,那麼窮其一生,他都會寂寞。

同樣,如果他認定了我。」千月澈看著千月神,「那麼我恢復光明神子力量的那一天,也就是月主甦醒的那一日。」

愛情,不是一味的成全,而是真正的獨裁。


千月之魅 第十四章 前夕

當千月澈恢復光明神子的記憶和力量時,也就代表著和精靈皇之間的戰爭爆發了。

「神子殿下。」雷·利斯有些激動的看著千月澈,還是一模一樣的臉,不同的是髮色和目眸的顏色,可是無形之中,卻給了自已很大的壓力。

是心裡的作用吧,因為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知道這個人是光明神子的轉世,雷·利斯心想著。

千月澈纖細的身影佇立在皎潔的月光下,烏黑的髮絲隨著偶爾的清風飄動,天地之間的景色,彷彿只為他一個人而修飾。

聽見雷·利斯的聲音,千月澈回首,剎那間的柔和讓雷·利斯的心隱隱一震,這張臉還是這樣幼嫩,但是氣質上比起之前又是成熟了幾分。

感覺到自己一剎那的別樣心思,雷·利斯趕緊回神,目光炯炯有神。

「有事?」沒有去理會或者沒有去注意雷·利斯的心思,千月澈聲音清淡道。

「沒……只是……。」只是什麼也沒有,明天就要回神族了,他只是突然感歎了起來。

「關於本殿重生的事情,可曾像神族的其他人提起?」千月澈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沒。」雷·利斯搖了搖頭,根本還來不及說,便被精靈皇打傷了,隨後來到了這裡。

「那便永遠保持這個秘密。」千月澈語氣依舊平淡,但是眼神不容置疑,「記著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就當來人族逛了一趟。」

雷·利斯也是聰明人:「雷明白。」

當四周再度回到剛才的安靜時,千月澈整個人懶散了下來,雖然說,他選擇以千月澈的方式活著,光明神子的記憶對於他而言,就等於看了一場電影。

但即使只是一場電影,總是會留下感歎的。

「澈兒在想明天怎麼面對精靈皇嗎?」千月神拿著外袍為千月澈披上,夜晚和白天的溫差太大,以千月澈懶惰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走上幾步去取衣衫。

「父皇。」千月澈靠進千月神的懷裡,「你明明知道不是的,我不是光明神子,我擁有他的記憶、擁有他的力量,也是,我們是同一個靈魂,但是我很確定我不是他。」

千月澈字字說的斬釘截鐵。

「那澈兒在惱什麼?」千月神挑眉反問。

背靠在自已懷裡的頭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走一時之間感觸很多,像是突然接受了很多的事情,父皇,等明天精靈皇的事情忙完,咱兩把曾經的記憶去除掉好不好?」
千月澈轉了個身,抬頭看著一頭白髮的男人,這是擁有暗夜之主力量的男人,天地間不可能只有白晝而沒有了黑夜,也不可能只有黑夜而沒有白晝。

所以黑夜和白晝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反之它們存在的真理是一樣,大家都以為光明神子和精靈皇是天地間最純淨的靈魂,所以他們的力量應該是最高的。

但是他們都忽視了白晝和黑夜存在的道理,光的力量有多強,夜的力量是與之並存的。

「若是如此,那便依澈兒。」千月澈皺著小臉,真正苦惱了,他不喜歡被光明神子的記憶糾纏,雖然那個人也是他自已,但是就是不喜歡,他不喜歡光明神子的記憶裡全是父皇,一點都不喜歡。

「為何?」千月神甚是不解,但是他知道,從千月澈的嘴裡吐出,不是答案的答案也會成了答案。

「因為,我不想忘記父皇的前世。」暗夜之主,那個清高、淡雅卻又非常純真的男人。

向來是以為高傲和冷淡而存在的,卻在第一眼看見光明神子之後,心動了。

我要你,天地間有人敢這樣說,不是我愛你,也不是我喜歡你,而是我要你。

我要你勝過我愛你,因為愛終有一天會沖淡,而要是永遠的,啊光明神子和暗夜之主的眼裡,那是最珍貴的,兩個人彼此寂寞的人終究還是走在了一起。

「原來澈兒是在吃醋。」千月神終於明白,小傢伙之所以呈現出這麼灰暗的神情,是在吃自已前生的醋。

「哼。」千月澈冷哼,「父皇是我的,父皇的前生也是我的,那是任何人都不能想的,連做夢也不可以。」雙臂環住千月神的腰,驕傲的宣佈自己的主權,這是在捍衛自已的領土,千月澈自然要強勢。

「可那不是別人,澈兒,他雖然是你的前生,但是不可能否認那是你。」千月神搖頭歎息,果然,不是答案的答案成了答案。

「不是不是不是。」千月澈聲音越發重了起來,「絕對不是,我是千月澈,父皇的 ……父皇的千月澈。」他才不要做光明神子,他只想做千月神一個人的千月澈。

偶爾開心的時候可以大笑、可以任性,偶爾不開心的時候可以倔強、可以張揚,他的世界裡只想有一個千月神,他喜歡自己的視線跟隨著他的身影,他喜歡千月神處理國事時認真、嚴肅的神情。

他喜歡千月神看著頑皮的自已無奈卻依舊溫柔的神情。

他喜歡千月神為自已擔憂、為自已掛心的神情,喜歡到無法用人世間的任何一個語言、任何一個詞彙來表達。

千月神的心一震,先是愣住、隨後是喜悅,已經不僅僅是喜悅,也是同樣無法用世間的任何一個語言來表達。

「千月神也只是千月澈的千月神。」的確,在任何一個人的眼裡,千月神是王者、是國君,是不可忽視、不可侵犯的存在,只有在千月澈的眼裡,他是普通的父親、普通的男人、普通的戀人。

……

因為千月天歆、迪澤、耶羅弗拉還在精靈皇的手裡,所以即使千月澈不擔心,其他人也容不得他不擔心。

曼羅閣的地下室,眾人集中在一起,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神族,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

不管是千月澈還是千月神,又或者金、木、水、火、土五人,神族在前生他們雖然很熟悉,但是在今世他們太過陌生。

千月神要離開,但是又無法肯定時日,千月帝國不能一日無主,這個時候千月澈提議讓千月天玉回來。

那一日

「千月天玉?」千月神甚是意外,那個孩子在他的記憶中幾乎為零,真正拿正眼看他的時候,是那一日凡多蒙(將軍名字)喪父回帝都期間。

曼羅帝國邊緣地區小國無數,甚至還有一些被稱為可移動的國家,那些所謂的可移動的國家其實就是居無定所的部落,而那些部落的首領有些非比尋常的野心。

凡多蒙就是預防其中一個雄鷹部落的將軍,原本那個部落還一直很安靜奮,直到凡多蒙回到帝都的時候,那些部落因為曼羅帝國的軍隊裡沒有將軍在,所以開始進攻了,企圖拿下曼羅帝國的這一塊土地。

因為雄鷹部落生活的地方地處沙漠邊緣,所以經常有風暴來襲,而他們對面的平原就是凡多蒙軍隊的駐紮地,也因如此雄鷹部落的首領對這塊肥沃的領地非常抱有看法。

凡多蒙被稱作是草原上的英雄,因為要防著偷襲草原的部落,所以十幾年來從未回過京都,草原上是以步駐紮,所以將領的指揮非常的重要。

父喪,他不能不顧孝義,但是雄鷹部落的突襲,讓他忠孝難選。

這個時候一向瘦弱不被關注的千月天玉居然請戰,滿朝文武的大殿上,因為這幾年千月澈的照顧而長高了不少的少年,雖然有些害怕,但是纖細的腰身挺的筆直。

蒼白的臉因為緊張而泛著紅暈,清俊的氣質,讓所有的人這才領吾到,原來曼羅帝國還有五皇子。

千月神是猶豫的,曼羅帝國不缺乏將軍,派誰去都比千月天玉去好,但是 這個時候千月澈說話了。

當年的千月澈年僅十歲,比起五歲那年的囂張絲毫不減,依舊是狂傲的神情,不屑的看著反對的眾巨,冷冷的聲音有種在傳遞死亡的錯覺。


千月之魅 第十五章 圓滿(完結)

千月澈當時說:「就算五哥戰亡了,死的是千月家的孩子,本殿知道,幾位要說,失的是曼羅帝國的領土,本殿倒想笑了,曼羅帝國人才無數,難道幾位大人連再去收復山河領地的本領都沒嗎?」

冷冷的聲音,淡薄的幾句話,將眾巨怔住,千月澈突然搖頭含笑:「如果幾位大人沒有這個本事,又憑什麼阻止五哥的請戰,如果幾人大人有這個本事,那麼第一,大人為何不請戰,這可是欺君之罪;好,第二,既然大人有這本事,又何必怕五哥會失敗,大不了再把領土收復就是。」

於是,當著眾巨的面,千月神允了,千月天玉當時激動不已,少年自信的神采有一瞬間飛揚了起來。

雖然那一戰,千月天玉沒有贏,但是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也傷亡很多,所以兩軍,暫時維持不動,在千月天玉帶著草原上的將士死守河山的時候,凡多蒙已經悄悄在回去的路上了。

最後的勝利是可想而知的,從此千月天玉的名氣漸漸傳了出來。

當千月天玉將千月神交代的事情都做的非常好時,看著千月神眼中的讚許,千月天玉又是感動又是含淚,草原上的日子雖然沒有京都的繁華,但是他並不貪想富貴。

他只是念著這裡幫助過他的六弟。

當所有的事情交代之後,幾人便聚集到了這裡,曼羅閣的地下室。

地下室漸漸傳出混合的氣息,原本清楚的身影一個個變得模糊,四周的景色被飛速而過,再睜開眼晴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四周清晰的氣息和極高的靈子流動讓大家一愣。

「這裡是神宮。」神宮,光明神子的宮殿,千月澈接著道,「雷,你出去,讓神族的侍衛四處去尋找,有沒有二哥他們的消息,哥、列羅特、你們也熟悉這裡的情況,四處去看看。」說罷,千月澈伸出左手,掌心泛出一股金色的光芒,隨後光芒消失時,出現在千月澈手裡的是一塊金色的令牌。

這塊令牌是光明神子的神令:「五行將爾等是重生之身,侍衛無法看清他們的靈魂,拿著神令,方便尋找,但是記著,神族已經沒有五行將了,爾等是奉本殿命令的再普通不過的人。」

「是。」眾人異口同聲的道,千月澈的意思他們明白。

光明神子在人族重生、精靈皇因為和先明神子是歡生子的關係,統領了神族太多年,如果這件事情被傳出去的話,不只是神族會亂,同樣的精靈族、暗夜之族還有魔族都會亂。

暗夜之族目前只有暗黑長老知曉這件事情,而魔族,魔王雖然對這件事情沒有看法,但是不代表沒有野心的人,如果因為這件事,四族的野心份子、或者多事份子集合在一起鬧了。

那麼四族一亂,連累的是人類的領地,會魔法的人族也許還可以自保,但是矮人、狼人、或者一些普通的人類都無法判斷命運。

而千月澈和千月神,兩個人對看一眼,精靈皇說過,在神族的神殿等千月澈。

神族的神殿便是當年一切事情的起源。

來到神殿的門口,均被這裡安靜,卻寂寞的氣息感染了,安靜,走因為這裡是光明神子的神殿,不是地方的安靜,是那個被稱作神的男人,內心的寂靜。

「父皇,我開始明白前世母親的想法了,無盡的生命走不到邊,的確是孤單的。」千月澈還是想像起自已還是光明神子的時候,百年、千年、甚至晚年如一日的過著這樣的日子,所以當他的靈魂不小心穿越了時空,來到地球而知道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時,他是期待的。

啊,終於不要孤單了。千月澈知道,自己當時就是這樣想的,這個時候,千月澈才漸漸感覺到,自已真正融入光明神子的世界裡了,難怪他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沒有真正的進入神族時,千月澈還無法體會到。

這一刻,有感覺了,因為寂寞帶來的感覺。

「所以孤單的我們走到了一起。」這份被彼此的需要,已經非愛所能解釋了,光明神子和暗夜之主到底存在的愛有幾分,誰也無法判斷,但是這份需要卻執著著彼此的靈魂,所以造就了今生的千月神和千月澈。

千月神和千月澈走因為愛而走到一起的,他們的愛加上他們前世的執著,所以彼此的命運才被牽扯生生世世。

而這份牽扯是完美的。

愛並非只是愛,也是彼此對彼此的需要。

神殿的門打開了,裡面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千月澈和千月神都知道,那個眾生之中最完美的男人在裡面。

「父皇,你在這裡等我。」千月澈轉身面對著千月神道。

「好。」千月神頷首,精靈皇和光明神子的牽扯不是他可以插入的,他們兄弟的事情,需要自己去解決,而千月神知道,自已唯一能做的是等待和信任。

千月澈雙目含笑的看著千月神,最後踮起腳尖,親吻著千月神的雙眉:「等我。」身影隨著聲音消失。

門「砰」的關上,千月澈站在門口看著長塌上一身白衣背對著自己的男人,優美的身影是天下間最美的,和諧的氣息彷彿這人不存在似的。

「我來了。」最後是千月澈先打破了這道沉默,因為沉默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白色的身影轉過,面對著千月澈,銀色的面具掛在那人的臉上,謙和的目眸深深的望著千月澈,正透過他看著他身上的靈魂,隨後是深深的夫望。

「你是以什麼身份來的。」溫和的聲音有股淡淡的冷漠。

「哥哥,我是以你弟弟的身份來的。」溫潤的聲音道,不似千月澈平常的冷質,多了分感觸、多了分壓抑、多了份沉重。

「當真?」精靈皇眼晴一亮,身影轉眼間來到千月澈的面前,歡手捧著千月澈的臉,明亮的目眸又一次漸漸的暗了,「如果你是以光的身份來,為什麼……為什麼不以光的面貌來面對我?」

最後一句精靈皇大喊:「你說啊,為什麼……為什麼……你是副魂,他是主魂,一旦你恢復記憶便會變成他,他的聲音、他的相貌、他的身體,一切的一切都會變成他的,為什麼……為什麼如今還是你這個小鬼?」所以是騙他的,一定是騙他的,精靈皇痛聲哭泣了起來。

身體顫抖在地上,背著門背。

「為什麼……你知道……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嗎?當年你封印了我的身體之後我的靈魂進入了長眠,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這份不甘心呢,這份念著你的不甘心,再度讓我醒來了,但是我的身體被封印住,無法動彈,我能動的只有靈魂,我在第一時間來找你了,才發覺,神殿已經沒有你的氣息了,而那些所謂的神族子民竟然不知道,不知道他們的神子已經去重生了。

光,這就是你的神族子民,哈哈……他們一點都不關心你,不關心你。

真正對你好的只有我,你懂不懂只有我,光,即使轉生了,我也要來找你,所以我拚命的衝擊的你的封印。

待我衝開封印之後,我找到了你,卻不知道你竟然成了暗夜之主的兒子,光,生命很可笑,我想這樣多好,父子……你們這一世走不可能了,所以我進入了那個瘋女人的身體,每天笑看著你們的一切。

可是……」精靈皇哭的越加傷心了。

千月澈只是聽著,沒有開口。

「可是你們居然作為人族的父子而相愛了,光,即使轉世了,你也要選擇他是不是,不顧常理道德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哈哈……那條蛇……那條蛇竟然沒咬死你,真是條笨蛇。

可是真正笨的是我,我不捨得啊,你是光的轉世,所以我才選了最笨的蛇要來咬你,我想,這樣,這樣你便會注意我了,人族不是最講親情的嗎?

我寄住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一定會尋著線索來找我的,但是你沒有,你竟然沒有。

看著你一天天的同那個男人嬉笑,我不甘心啊,為什麼千萬年來,痛苦的是我,為什麼被你遺忘的是我,但是我想,沒關係的,等光你恢復記憶了,恢復記憶了,你就會記起我了,所以我一步一步的引導你,引導你去尋五神將的轉世,只有尋到了五神將,解開你的封印,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好了。」最後這個男人抱著頭大笑了起來,「可是我忽略了,所謂的恢復記憶只是我一味的想法,也許你們並不樂意,所以我需要人質,感情果然是最傷人的東西,是不是,你的五神將為了他們的愛人一定會來的,這樣就沒有選擇,哈哈 ……」

「你費盡一切,可曾明白最終想要的是什麼?」千月澈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子,伸手揭開他的面具,「在我不在的日子裡,作為光明神子而或者,學著我的一切,累嗎?」

嗯?

精靈皇大笑的聲音停住了,怔怔的看著千月澈,隨後衝進他的懷裡,再一次放聲大哭:「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所以我才想要你恢復記憶的,我真的活的好累,千萬年的執著,逼得你不得不轉世,光,我真的累了,那顆心累了,也傷了你……。」

寂寞的日子裡,他不只是憤怒,過去的一幕幕總是重演在他的腦海裡,再回顧時,心寂寞的要死。

「累了,便放手吧。」千月澈抬起埋進自已胸膛的頭,手輕撫著精靈皇的臉,「你看,只是一張臉而已,你要的只是一張臉,哥,從開始到現在你愛的不是我,是你自已。」

「不,我……」

「噓。」千月澈伸出食指放在精靈皇的唇間, 「哥,你忘記了,在剛一開始,你問我為什麼靈魂已經甦醒了,卻不是那張跟你一模一樣的臉,哥,你問的不是我是不是走光,而是那張臉。

哥,你就像生活在魔鏡裡的皇后,被自已的臉迷惑了心,不巧的是,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跟你長的一模一樣的我,所以這份迷惑你漸漸的轉移到我的身上。

哥,這不是愛,走寂寞,我們都是寂寞的人,因為沒有盡頭的生命而寂寞。」

「我……我……。」精靈皇猶豫了,模糊了,這千萬年的執著,只是因為寂寞?這千萬年的執著,只是因為這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嗎?

不不不,不是的,自己是愛他的,是愛光的。

但是,為什麼,突然之間,他連說服自已的勇氣也沒有了,而願意相信這個孩子的話,不,這個孩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精靈皇趕忙從千月澈的懷中離開,並且警戒的看著他,一步再一步的往後退。

突然之間,千月澈笑了,一向追求完美的精靈皇其實還只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哥哥,你的可愛,超出了我可以想像的地步。」千月澈搖頭,走出了神殿。

光……精靈皇伸出手,想要去拉,只是,聲音停在喉嚨裡,沒有發出,腦海裡一直回想著剛才千月澈的話……

「澈兒。」看見千月澈走出神殿,然後關好門,千月神上前,瀰漫雙眼的是濃濃的擔憂,「他……?」

千月澈搖了搖頭:「只是一個鬧著彆扭的孩子,他,會沒事的。」

當千月澈和千月神同列羅特他們集合的時候,他們已經找到了迪澤、千月天歆、耶羅弗拉好一會兒,看著三個人只是昏迷,而沒有一絲受傷,千月澈明白,其實在精靈皇的內心深處,他是不捨得光明神子受到傷害的。

他並非無情無心的人,只是曾經的執念太深。

幾人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眾人一驚,趕忙上前護住千月澈。

精靈皇挑眉,完美的臉神采飛揚,細長的右手食指指著千月澈:「本皇決定了,你給本皇聽好,就算你說的,本皇執著於光,是因為這張同本皇一模一樣的臉,那麼……。」精靈皇停頓了一會兒。

清亮的目眸含著深深的笑意,看的眾人心裡一陣發毛:「千——月——澈。」精靈皇一字一字喚道,「本皇發現聽了你的話,本皇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本皇決定從今天開始要追你,這下可別懷疑本皇的用心是因為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千月澈你可找不出理由來拒絕本皇了。」

說罷,精靈皇得意的看著千月澈。

千月澈一陣昏眩,幸虧千月神眼明手快的抱住他,別懷疑,千月澈的確昏了,被精靈皇嚇昏了,因為他可以預料,自已以後的人生絕對逃不出精靈皇的魔掌。

父皇,咱們的幸福之路還長著呢。

正文完結



千月之魅 八年1


自魔舞大會結束之後,千月澈的心情一直不錯,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知曉裕非也來到了這裡,雖然他對那個所謂的罌粟帝國的國君不是很滿意,雖然他知道哥哥跟耶羅弗拉之前還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加入的。

但是衝著這個男人看著哥哥的眼神,千月澈決定讓耶羅弗拉過關。

回到皇宮讓千月澈最開心的就是手電筒的成功現世。

某一天,看著一顆顆長出樹苗的櫻花樹,千月澈覺得無比滿足,才短短一年的功夫,這些櫻花樹居然長的這麼高了。

看著頭頂的烈日,千月澈皺眉,心想:似乎足有十來天沒有下雨了,櫻花樹不知道會不會枯萎死。

所以這一天,千月澈領著金龍殿的一些太監、宮女進了曼羅閣,挑水的挑水、施肥的施肥,整個皇宮裡頓時熱鬧了起來。

這裡的肥料並非大家所以為的那些俗物,而是從民間採購的一些野生的藥,然後再經過醫療師的分析和變動,就成了對植物營養價值非常高的植物肥料。

通常這些植物肥料是用來培養御花園的花草。

皇宮裡,特別是千月澈的一舉一動從來都是被大家盯在眼尖上的,而如今這麼大的聲響大家自然是好奇了,好奇之餘還等著看好戲。

俗話說,帝皇宮殿裡的奴才可是七品官,千月澈這麼指揮他們,大家想盡等著看他的好戲。

可是那些太監和宮女做的可盡興了,春天是春意盎然之季,嫩綠的上草已經鋪滿了地面,曼羅帝國天氣溫和,這會兒穿著單衣也不會覺得冷。

千月澈特不喜這裡的衣服,穿著做事的時候不方便,所以在動手之前,千月澈畫著圖紙讓諾傑拿去司制房改出一批著裝。

上裝是加厚的棉質短袖T恤、下裝是棉質的長褲,諾傑拿著趕出來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分給其它的太監宮女,眾人拿著手頭的衣衫甚是新穎。

千月澈首先進了曼羅閣換了衣服,水粉的長髮被編織成長長的辮子披在小屁股上,六歲的年齡比五歲時長高了不少,但還是那麼一個小不點。

「大家小心點,別把本殿的樹給拔了,把這些野草拔掉,施好肥,然後再把這一大塊的嫩草鋪上。」依舊是幼嫩的聲音帶著軟軟的調調,千月澈一手插著腰,一手接著那些櫻樹林道。

雪白的玉足踩在泥土上,腳底是涼涼的感覺,令人不自覺的歡喜。

「殿下的話,大家聽明白了沒?」諾傑提高了尖銳的嗓音。

「奴才聽明白了。」

「奴婢聽明白了。」

響亮的聲音非常的有動力,聽的千月澈一陣滿意。

「六......六弟。」千月天玉已經十五了,這兩年因為東西吃的好,所以身形拉長了不少,但是還是有些偏瘦,皇宮裡,除了千月澈身邊的人會恭敬的喚他一聲五殿下,基本上的人都將他無視。

畢竟沒有母親、又沒有身份的他在這裡是卑微的。

方纔他在自己那冷清的宮殿裡,聽得照顧他的太監說,六殿下似乎在幹什麼好玩的事情,太監本是金龍殿的人,被千月澈派過去照顧千月天玉的時候是不願的,畢竟在所有的宮殿裡,帝皇的寢宮金龍殿裡當差的工資最高。

但是千月澈承諾他領取那邊和金龍殿雙份的待遇,這會兒可把他高興了。

來皇宮當太監的,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有錢人家哪會把兒子的那個割掉送來當太監,所以太監自然是以賺錢為主的。

不像宮女,在宮女之中有尋常百姓家的、也有富商人家的、也有公爵、侯爵家的。

千月澈正站在泥土裡忙著挖土,看著千月天玉有些靦腆的站在外面,正不知道怎麼辦好,趕緊朝著他招了招手,「五哥也來吧。」

「可是小殿下,咱們的工作服沒了。」諾傑提醒道,聽著千月澈說管那衣服叫工作服,工作服是按照當時定的人數向司制房去上報的。

諾傑對著千月澈的話,向來說一不二,所以千月澈說多少件,一根筋直到底的他就報上多少件。

千月澈道:「沒事兒,回頭讓司制房給五哥添幾件新衣,過年了,該穿新衣裳了。」

諾傑一聽,頓時明瞭。

曼羅帝國是在十二月迎來初春的,因為曼羅帝國氣候暖和的關係,所以初春迎來的也特別早。

如今已到了十二月底,過不了幾天就該正月了,正月裡所有的殿裡的嬪妃、皇子、公主,又或者平常人家都忙著添加新衣服。

以前昭儀還在世的時候,司制房的名單裡還有千月天玉的份,現在昭儀不在了,該屬於昭儀宮的一些絲帛早被一些眼紅又善於打交道的嬪妃分了去。

這些妃嬪處於不上不下的位置,宮裡有權利的寧貴妃和皇貴妃自然不屑這些小東西,而那些得不到帝皇恩寵,又平時和兩位貴妃素有來往的,自然就會貪心想了。

「小殿下放心,奴才明白。」

千月澈是一大早開始忙的,這會兒該到了午膳的時間,千月神坐在御書房奏折批得有些無聊了,心裡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他的寶貝兒子來報道,心想奇了。

若換了平時,他的寶貝兒子早就一腳躥開御書房的門了,今兒個澈兒又是在做些什麼事情?

才這麼想著,千月神便走出了御書房,一路上看著宮女們交頭接耳,千月神知道,許是他的澈兒又干了驚天動地的事情。

可是順著曼羅閣的方向走去,也不見有人來哭訴,難不成是自己誤會了澈兒。

才走到曼羅閣的門口,便發現,很多人好奇的趴在圍牆上偷看著什麼,甚至連千月神走近也沒有發現。

千月神也不鬧,自個兒走了進去,發現的侍衛準備行禮,被他一手阻止,遠遠的看見他那道纖小的身影趴在泥土裡,其他的人忙著手裡的活兒,而諾傑和千月天玉圍在他的兩邊。

瞧瞧那趴的樣子,真沒家教,千月神一邊搖頭、一邊歎息,小傢伙素來愛乾淨,這會兒怎麼就趴在泥土上,千月神再走進一會兒才發現,櫻樹林邊緣上儘是些植物化肥,難怪這段日子他覺得御花園的花枯萎了不少,敢情這化肥都被小傢伙搶來了。

而這件事的幫忙之一便是諾傑。

千月神慢慢的走進,諾傑和千月天玉也同時發現了他,被他「噓」的一聲阻止,諾傑自是沒什麼,倒是千月天玉有些害怕,有些顫抖。

平日裡他也會來千月澈的曼羅閣走走,但是從未碰上過千月神,這會兒看著他身穿黑色的龍袍,帝王的高貴和威嚴透過龍袍無聲的流露。

所以他怎能不害怕?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個尊貴的男人,只是一臉寵溺的抱起趴在泥土上的人兒,一點也不在乎泥土會弄髒他的衣衫。

「毫無形象的趴在泥土裡,澈兒在幹什麼?」千月神雙手環住千月澈細小的腰身,將他抱起,無暇而沒有任何傷痕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掉千月澈身上的泥土。

早在千月神靠近的時候千月澈便感覺到他的氣息,只是他正忙著呢,這會兒看到男人溫和的俊臉,千月澈趕緊搖了搖頭:「父皇。」

千月神挑眉,將千月澈慌張又故意乖巧的神情看在眼裡,小傢伙也學會隱瞞了?

「澈兒的衣服很特別。」狡猾的男人客觀的平價,先把小傢伙的狐狸尾巴抬起來,再來拔掉才有意思。

果然,小狐狸是受不了表揚的,畢竟在現代才18歲,到了這裡,過慣了不用去腦筋的日子,所以他的智慧壓根兒就沒因為多活了六年而上升。

「父皇也覺得?」千月澈明眸一動,「父皇也穿吧......父皇也穿吧......好不好?」小鹿般的眼睛水靈靈的看著千月神,六歲孩子才到千月神的大腿。

諾傑暗自為千月神留了一滴汗,陛下您可別受不了小殿下的誘惑,您這身份若是穿起這衣服......諾傑全身一抖,腦海想像出千月神穿著這衣服的樣子,頓時一陣毛骨悚然。



千月之魅 八年2


「這樣啊?」千月神面露為難,雙手拖著下巴,裝作哭死。

千月澈一看千月神那樣子,小臉兒一扭不樂意了,要知道在現代父子裝是很潮流的,這個男人居然嫌棄,於是小傢伙轉身,將自己剛才趴在地上挖的坑埋住,然後赤腳狠狠的踩,突然一腳踩空,原來是身子被人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揮舞著手腳,拚命的掙扎,想去撕爛那張得意的臉。

「澈兒生氣了?」鼻對著小傢伙的鼻子磨了磨。

「哼。」小鼻子裡冷哼著,自尊心比天高的人,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澈兒,凡事要公平。」千月神也不介意,耐著心思道。

千月澈心一頓:「父皇是想跟我談條件嗎?」

「聰明的孩子。」千月神表揚,「這不是澈兒說的嗎?澈兒的遊戲規則裡需要交易,所以父皇順著澈兒的心意去做。」

強詞奪理,千月澈心裡罵道,但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卻彎笑了起來:「父皇,澈兒的遊戲裡,規則是澈兒定的,父皇想玩,也得看澈兒願不願意。」

「朕以為澈兒會願意的?」千月神勾起迷人的桃花眼,眼神內竟是笑意,看的千月澈直想罵狐狸。

「父皇。」千月澈將頭埋進千月神的發間,張開唇咬著千月神的耳朵,「父皇,本殿已經23歲了,這種弱智的遊戲,本殿不奉陪。」

激將法也沒用,千月澈甚是得意的想到。

卻不知這話,引起了千月神哈哈大笑:「澈兒啊......」千月神學著千月澈的動作,只是他並非咬著千月澈的耳垂,而是舔著他白皙的脖子,「23歲的男人,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哦,澈兒可是願意做了?」

低沉的嗓音包含著忍受了足滿一年的慾望,壓抑又帶著興奮,讓千月澈的心加快了跳動,小臉兒立即緋紅了起來:「本殿......本殿不知道父皇在說什麼?」

掙脫著從男人的身上跳下,赤足著地,泥土裡傳來的又是一陣涼意,於剛才溫暖的懷抱不同的感覺太過顯明。

「倔強的孩子。」千月神再一次抱起他,「都到這會兒了,大家也散了,去用午膳。」千月神沉聲道,抱著千月澈向曼羅閣內走去,只是關於千月澈剛才所做的事情,千月神暗自琢磨著。

看著眾人一個個散了,千月天玉望著千月神抱著千月澈越走越遠的身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有些寂寞,在他的印象裡,千月神一直都是那個高坐在帝位上的男人。

慵懶而華貴,冷漠又無情,是的,無情,母妃死的時候都不見這個男人到來,但是到底是孩子,相較於皇宮裡淡薄的兄弟情意,他更渴望的是這個男人的父愛。

但是也只是渴望,夢也不是每個人可以做的,他雖然羨慕千月澈,但是也感激千月澈,雪中送炭,他今生難忘,這樣小的孩子,這樣善良的心是應該被父皇寵愛的。

千月天玉心想。

「五殿下......五殿下......」一道溫和的喚聲驚擾了千月天玉的心思。

千月天玉趕忙收回心神,有些警備的看著來人,見到來人是列羅特時又放心不少,這個男人他知道,是千月澈身邊的人,是御廚,不是專屬於千月澈的御廚。

他做的東西很好吃,因為每次東西多的時候,千月澈會讓壇城送點過來,有時候這個男人會親自送來,所以在千月澈的身邊,只有這兩個人,他還算熟悉的。

「有......有事嗎?」無論看著誰,千月天玉都是小心翼翼的,總覺得誰都比他高尚,而千月澈身邊的人更加的不用說。

「主子吩咐了,膳食有多,請五殿下留下一起用餐。」列羅特含笑的道。

「我......我......五弟......」千月天玉搖了搖頭,隨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謝謝先生,請先生回去回謝五弟,天玉還是回昭儀宮了。」

怕是再留下來會受不住誘惑,千月天玉趕忙逃開,只是才跑開一小步,手臂便被人拉住了,任憑他怎麼也無法掙脫開。

列羅特看上去比較斯文,總是掛著笑容,但是本身職業的關係,他的手臂力量還是挺大的。

「真是不乖的孩子呢。」嘴裡揚著痞痞的聲音,右手攬起千月天玉的腰,將他整個瘦小的身子夾在腋下,「沒辦法,主子交代的事情,作為屬下的必須要完成,所以只好委屈五殿下了。」

列羅特說的抱歉,可一點也沒見抱歉的影子。

「不不不......請......請您放我下來......放我下來......」被這樣捆著,千月天玉不敢亂動,只是嘴裡喊著,他怕,怕的要死,因為父皇也在裡面,所以他害怕。

他的膽子是天生養成的,以往母妃在世時也不見這麼膽子,母妃死了之後,心裡頓時沒了依靠,膽子自然也變著小了。

列羅特對千月天玉的定義就是個孩子,只是這個孩子他不討厭,雖然有些膽子小,有些內向,但是挺懂禮貌的,外加有點自卑。

自卑?這是生活所逼吧,如果說有人在他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活的有聲有色的話,那麼那個人除非是千月澈。

是的,只有千月澈才能逆境順來,至少在列羅特的心裡是這樣的。

曼羅閣內的餐桌上放的是平常的家常菜,自當列羅特出現之後,宮裡的御廚成了裝飾品,帝皇素來和主子一起用餐,他自然也成了帝皇的專用廚子。

只是多一個人而已,反正他喜歡做菜,因為這是爺爺交給他的精髓。

邁進門檻,千月神已經坐在千月澈的旁邊,他的碗非常的小,也非常的精緻,不知道是哪個國家進貢的,因為沒用就被諾傑收起存放了起來,後來隨著千月澈的長大,諾傑在整理貢品的時候發現了,才拿出來給千月澈。

對於千月澈,諾很是大方。

列羅特和千月天玉出現的方式有些奇怪,不僅令一邊伺候的人均是一愣,甚至連千月澈也很是好奇:「這會兒唱的是哪出戲?」

「屬下越軌了,五殿下有些羞澀,怕打擾主子用餐,屬下這是在表達主子請五殿下陪同用餐的熱情。」列羅特幽默的解釋,隨後退下。

一邊伺候的宮女趕緊幫千月天玉添了碗筷。

「坐吧。」千月神雙目鎖著千月天玉,發現這個孩子一直低著頭,有些不悅,千月家的孩子怎能這般懦弱,但隨後想到連自己都忘記了還有這麼個兒子,也難怪這孩子會害怕。

這麼想來,語氣便柔和了很多。

呃?千月天玉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千月神,傻傻的眼睛眨了幾下,剛才他聽到父皇柔聲跟他講話了,是......是真的嗎?

不敢確定,更加不敢像千月神去確定,視線轉向這裡他唯一熟悉的人。

千月澈正抬著小腦袋看著他:「二哥站著不賺累,我的肚子倒是先餓了,這會兒是吃還是不吃?父皇的話,可是聖旨哦。」

軟軟的聲音微不足道的威脅,一聽是聖旨,千月天玉趕忙乖乖的坐下,併攏雙腿,雙手垂下,不敢動。

聖旨?如果可以,千月神很想問他兒子,你曾幾何時將我的話,當做是聖旨了?不過,他也只是想想。

「因為,父皇從來不曾對我下過聖旨啊。」千月澈將筍絲夾進嘴巴裡,雪白的牙齒細細的咬著。

「澈兒,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太過聰明了總是不太好。」千月神瞇起眼故意微怒的看著他。

引得千月澈哈哈大笑,伸長脖子:「父皇,你砍吧,你砍吧。」

惹得千月神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砍了自己丟的是自己的心,不砍,這小傢伙越發狂傲,最終想像便狂吧,難得皇宮裡,還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狂。

過了晌午,下半天過的總是特別的快,同樣入夜也快的離譜,千月神看著依偎在他懷裡的小小身影,深邃的目眸滿是柔情。

這忙了一天也累壞了這個小傢伙,看著淺褐色的睫毛上帶著點沐浴過後的水漬,千月神輕輕的擦去,這麼熟睡的澈兒還是第一次看見。

手一動點了小傢伙的睡穴,該感謝澈兒對自己沒有防備的心,不然點他的穴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千月神掀開被子,輕聲下床。


千月之魅 八年3


月光下,俊偉、英明的帝王正做著三歲小兒會做的事情。

千月神身著一件黑色的單衣站在白天千月澈趴著的地方,看他緊皺眉峰似乎正思索著重大的事情,終於眉峰松平,帝皇似乎覺得定,蹲下身子,兩手撫上泥土,一下又一下的扒開它。

許是千月澈當時挖的坑並不深,很快,千月神手碰到了某些東西,手撫摸著,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或者千月澈埋下去的東西,而是樹根。

只是這樹根有些奇怪,千月神手指觸摸著樹根,感覺到樹根上有些凹凸不平,這凹凸並非是因為樹枝本身的關係。

久久,千月神緊閉的唇泛出笑意,他知道這凹凸的涵義了。

將泥土繼續埋上,千月神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金龍殿,隨意的擦了下身子,回到床前,那張幼嫩的小臉依舊均勻的呼吸著,白皙的肌膚上泛著緋紅,小傢伙看上去睡的很好。

千月神掀開棉被,重新將千月澈抱進回來,腦海回憶的依舊是那顆櫻樹,那根樹根,那一觸凹凸不平,因為凹凸不平的樹根上顯示的字正好是千月神。

澈兒,當時是在刻字嗎?

曼羅帝國有一個傳統,每逢正月的時候,居住帝都的公候、親王等眾大臣都會帶上家眷來皇宮朝拜帝皇,順便參加年宴。

往年千月澈還小,從不參加。

當初一的第一絲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千月澈就被吵醒了,懶洋洋的裹在被子裡,聽著外面響亮的鞭炮聲,嬉笑聲。

千月澈知道那是年宴正在舉行。

「殿下要起身嗎?」宮女見千月澈從床上坐下,趕忙傾身請安。

「嗯。」千月澈點了點頭,從被窩裡站起,今年是暖春,比起往年更加暖和了不少,宮女趕緊幫千月澈穿上衣衫,才梳洗好,壇城匆忙的跑了進來。

「主子,家書。」

家書?千月澈頓時心情更加好了,家書,便是在罌粟帝國的哥哥寫來的書信,千月澈打開,書信上寫著幾乎溫馨的話,並告訴千月澈,他在那邊過的很好。

看完了信,隨後一揚,信漂浮在半空燃燒了起來,淡淡的火焰把金龍殿襯出另外一番味道。

出了金龍殿,外面熱鬧的氣氛感染了千月澈。

看著眼前來來往往忙著的宮女們,千月澈還當真好奇了所謂的年宴,各位大臣的家眷都在御花園裡賞著花,為首的自然是皇貴妃。

這個女人也不簡單,大哥跟格力辛連婚去了薔薇帝國,這個女人搶失去了爭奪帝位的野心,也沒有特意的接近父皇,女人的心如海底的針,千月澈想不明白。

避過御花園,那裡是女人的天下,千月澈可不想去湊熱鬧。

「主子?」壇城不解,放在這個時候出來,主子不是來湊熱鬧的,又為什麼走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只管聽著、看著,也是一種樂趣,你也下去吧,本殿一個人走走。」

「是。」

千月澈聽著吵聲,自顧自的走著,前面是一片草叢,長著一圈跟千月澈一般高的小樹苗,後面是假山,千月澈走進草叢裡,充足的陽光將嫩綠的小草照耀的非常暖和。

千月澈從卡基斯指環裡放出小白,然後靠在小白的肚皮上,曬著太陽打著盹。

迷迷糊糊中,有些睡覺了,直到一陣耳邊傳來的吵架的聲音,千月澈睜開眼睛,首先刺眼的是正當上空的太陽,千月神收起小白,畢竟今日宮裡人多,千月澈怕小白嚇著大家。

然後扒開草叢,入眼的情形讓千月澈沒理由的發怒。

千月天玉被幾個青年圍住,其中有個青年的拳頭不停的往千月天玉的身上打,嘴裡不停的叫囂著:「小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對揍他、揍他......」

千月天玉由於痛疼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肚子任憑對方的拳頭灑在自己的身上,千月澈翹著小腿,趴在草叢裡,冷眼看著這場鬧劇。

今日年宴,看著這些青年的穿著應該是公候伯爵家的孩子,這些孩子哪來的膽子在皇宮裡大肆打人,何況打的可是帝皇的孩子。

再瞧瞧千月天玉換的是新衣服,這衣服應該就是千月澈吩咐諾傑讓司制房改出來的,通常家長都會告誡自己的孩子,不要惹是生非,畢竟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主。

但是為什麼這些孩子還是......,所以千月澈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千月天玉本身的問題,看著他有些膽怯的樣子,誰都想欺負他。

如果他不自己站起來,以後永遠都會躲在別人的背後。

「拿出來。」那個人一腳踩在千月天玉的肚子,藉著細縫,千月澈看清楚,千月天玉的臉上都是烏青,聽著那幫人的口氣,似乎千月天玉手中的他們想要的東西。

基於千月澈對千月天玉的瞭解,所以知道,自然不會是千月天玉偷人家的東西,那麼是這些人看重了千月天玉的東西?

千月澈想笑,千月天玉能有什麼寶貝。

千月天玉咬緊牙根就是不肯拿出,嘴裡有些血漬流出。

「你這小賊,我打死你。」那個青年又提起一隻腳踩上了千月天玉的臉蛋。

嗯......

有些細微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的從千月天玉口中發出,千月澈蹙眉,這會兒有一些人往這邊靠了過來,幾個人交頭接耳彷彿在議論著什麼?

御花園賞花的女眷在皇貴妃的帶領下也統統往這邊靠了過來。

其中一個女眷看著自己的兒子踩著千月天玉的臉,趕緊上前將他拉開:「兒子,你這是在做什麼?」此婦人是某位公爵的夫人,可能平時於皇貴妃有些關係,因為她站在皇貴妃的左邊。

幾個圍在一起的青年看著自家的母親和皇貴妃一同過來,全都散在了一邊,一時之間千月天玉入了眾人的眼底。

狼狽的卷在地上,手緊緊護著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地上的千月天玉,皇貴妃玉聆.左拉問道,後宮還是這個女人在管。

千月天玉疼的無法說話,那個毆打千月天玉的青年看著皇貴妃憤憤道:「哼,這小子偷了萊弟的東西,本少爺好心讓他歸還這,他不知道好歹,轉身就跑,本少爺這才好心教訓教訓他。」

「放肆。」皇貴妃還未開口,婦人首先大聲罵自己的兒子,「母親跟你說過多少次,皇宮是講究規矩的地方,貴妃娘娘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說罷,婦人轉身朝皇貴妃跪下:「貴妃娘娘,小兒不懂禮儀,望娘娘開恩。」

皇貴妃沒有說話,只是雙眼盯著婦人,隨後輕笑道:「夫人快先起來,孩子活潑是好事,這宮裡啊少的就是活潑的人,所以才太過安靜。」

玉聆.左拉是千月神的第一個妃子,她掌管後宮這麼多年,自然有她的本事。

「謝謝娘娘。」夫人站起,隨後又對自己的兒子道:「快過去將那位少爺扶起,跟人家道歉。」

婦人也是聰明的女人,一句道歉便將事情推的乾淨,也不想想被打傷的人傷勢有多重。

「不母親,這個人是小偷,他偷了萊弟的東西。」這是青年從一開始就強調的事情,「不信你問萊弟。」他口中的萊弟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少年,長的非常討人喜歡。

「萊兒,可是如此?」婦人問道。

「是的,姨。」原來少年的母親和婦人是親姐妹,嫁給同樣身為貴族的兩個男人,少年的母親死的早,所以打小婦人極為疼他。

「貴妃娘娘,這......?」婦人有些為難的看著玉聆.左拉。



千月之魅 《八年4》


玉聆.左拉淺笑,向前邁進一步:「不知道是小少爺的哪件寶貝被偷了?」端莊的風姿,輕柔的聲音,無一不透著這個女人的氣韻。

小少年往那青年的背後一縮:「回娘娘的話,是他握在手裡的一件很漂亮的赤紅色的玉。」小少年的聲音清脆,初聽還像個孩子。」

「喲,這裡也熱鬧啊。」說話間寧貴妃領著另一批婦人從對面走來,誰都知道後宮中最大的兩股勢力, 就是皇貴妃和寧貴妃,這會兒看見寧貴妃全都行禮。

「起了吧。」芊芊玉手一揮,「妹妹見過姐姐。」

「妹妹有禮。」玉聆.左拉回禮,雖然兩個人私下鬥得不可開交,但是表面上的功夫卻是比誰都做的好,其實後宮就是這樣,權利不能歸於一個人的手中。

就像一個人,不管少了左手和右手都不行,右手需要左手去制約、左手需要右手去對比。

寧貴妃笑了一下,隨後走向千月天玉的面前,繞著他走了圈,隨後對著小少年道:「你可知道這躺在地上被你指名偷東西的這人是誰嗎?」

呃?

寧貴妃這一問倒是把所有不知的一干人等都問倒了,在場所有來參加年宴的無不好奇,特別是剛才打過千月天玉的青年。

「他可是陛下的五皇子,千月天玉,所以......」寧貴妃面對著皇貴妃道,「後宮由姐姐掌管,姐姐可別讓陛下的五殿下受了委屈,若是如此......

寧貴妃含笑的看著皇貴妃玉聆.左拉。

「若是如此?」皇貴妃玉聆.左拉挑眉。

寧貴妃走進皇貴妃幾公分:「若是如此,姐姐就將鳳印交給妹妹,以後的後宮由妹妹掌管。」其實在寧貴妃心裡早就怨了千萬次,明明這個女人連兒子也去薔薇帝國連婚了,為什麼還霸著鳳印不放。

不過,這也是千月神的先見之明,後宮的確是需要女人來統領的,但這些嬪妃之中只有皇貴妃玉聆.左拉有這個能力。

「妹妹。」皇貴妃湊唇來到寧貴妃的耳邊,「只怕姐姐給了,妹妹的手腕太細,也拿不動。」皇貴妃接著道,「來人,將五殿下扶起。」

「是。」侍衛趕緊上前將千月天玉扶起,只是他的樣子實在太糟糕,臉紅腫不說,嘴角還有血漬。

太監搬來了凳子,皇貴妃玉聆.左拉坐下:「現在告訴本宮,你說五殿下偷了你的東西,那麼天玉,將你手中的東西交出來,讓這位小少爺看看見不是他的。」

千月天玉緊緊的握著玉珮,不肯交出。

「當然,如果這東西不是他的,那麼本宮自然也還你一個交代。」皇貴妃看出千月天玉的神色道。

「他......他胡說,這東西不是他的。」千月天玉虛弱的聲音為自己辯解,但是手裡拿著的東西就是不肯交出,深怕一交出這東西就沒了。

然而他的舉動更加引起了別人的誤會。

「來人,給本宮掰開他的手指。」

「是。」兩個侍衛上前,將千月天玉制服住,然後掰開他的手指,取出他手裡的東西交給皇貴妃。

皇貴妃接過東西,這是一塊顏色赤紅的玉,握在手中有一股暖暖的感覺,皇貴妃驚訝,這是上等的血玉。

「這東西是你的嗎?」皇貴妃轉頭問著小少年,說實話,連她幾乎也要相信小少年的話,雖然千月天玉是帝皇的孩子,但是以他在宮裡的地位不可能有這樣的寶玉的。

「是的,這血玉非常昂貴,的確是我的東西。」小少年低頭朝著皇貴妃行了行禮,態度恭敬。

「那你怎麼說?」皇貴妃問千月天玉。

「不是,這東西是我的,你們欺人。」千月天玉狠狠的瞪著皇貴妃。

「你說是你的,他說是他的,本宮也不知道相信誰,這樣吧,你們都拿出證據,誰先說?」若是換了平時皇貴妃定不會理睬這些事情,但是今兒個當著大夥兒的面,可不能失了公平,特別是寧貴妃還等著看他的笑話。

「我先說,這玉聚集了天地之靈氣,普天之下只有兩塊,一塊在聖靈國,是聖靈國國君鑲在王冠上的,另一塊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失了蹤影,我也是貪玩運氣好,在小攤子上找到的,攤子老闆不懂寶貝,所以廉價賣給了我。」小少年說的條條有理,又態度誠懇。

但是大家又考慮到千月天玉是皇子,所以一時之間沒了分寸。

「那麼你呢,你可有解釋?」皇貴妃問千月天玉。

「我......我......」千月天玉無法解釋,也沒有解釋,這是母妃留給他的遺物,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

「這麼說來你是沒有解釋了,所以是你偷了萊弟的玉珮。」之前打人的青年又咄咄逼人了起來。

「不是的,這是......這是我的,真的是我的,不然......不然可以喚我的貼身太監來問話,他平時照顧我吃穿,也有看見我帶在身上的。」千月天玉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

「這倒也是。」皇貴妃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嬤嬤道,「去喚五殿下的太監來作證。」

過了一會兒,嬤嬤領著一個太監上前:「參見皇貴妃娘娘、寧貴妃娘娘。」

「起,剛才的事情來的路上嬤嬤可跟你解釋了?」

「回娘娘的話,奴才清楚了。」

「好,那麼此刻你來告訴本宮,這玉珮在你照顧五殿下的時候,可曾發現過他戴在身上?」

「回娘娘的話,這......」

「你快告訴娘娘啊,告訴娘娘這是我的......快啊......」

「娘娘,我覺得不公平。」小少年突然又道。

「哦?怎麼個不公平?」皇貴妃有趣的看著他。

「公公是殿下身邊的人,自然會幫著殿下。」小少年實話道,「可否請娘娘再給我一次辯解的機會?」

「當然可以?」

小少年來到太監的身邊,朝著太監笑了笑:「公公,請公公憑著良心說話。」隨後再恭敬的退到一邊。

「現在回答本宮,你可是看到過五殿下帶著這塊玉?」

「回娘娘的話,奴才不曾看到過。」

什麼?千月天玉一陣癱瘓倒在地上:「不不不,公公你怎麼能這樣說......怎麼能?這玉明明是我的......是我母妃的遺物......是我的。」

「既然如此,天玉偷盜罪雖然不是大罪,但是作為皇子,這皇宮的半個主人,你今天所做一切有失你皇子的身份,本宮本想罰你杖責一百,但是今兒個是年宴,本宮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本宮就罰你向這位小少爺道歉。」一邊說一邊轉向小少年,「而且他剛才也受了傷,小公子覺得可滿意。」

皇貴妃伸出手,將血玉交給小少年。

「一切憑娘娘做主。」小少年伸出手,剛準備要接的時候,一道幼嫩的聲音從草叢裡傳來。

「既然五殿下要出證人證明這玉珮是他的, 何這位小哥哥不證明?」

眾人順著聲音望複查,一個異常漂亮的小孩從草叢間爬出,一件白色的長袍穿在他的身上,腰間是黑色金絲勾邊的腰帶,一雙黑色的短靴,短靴的口子上鑲著黑色的寶石。

一頭張揚的水粉長髮披散在肩膀上。

好精緻的孩子,眾人心想。

看到這個孩子的出現皇貴妃的眼睛開始跳動,每逢千月澈出現準沒好事,但是也有人高興那自然是寧貴妃,可以看好戲了。

當然也有不知他身份的人:「萊弟剛才不是解釋了,小孩子哪來那麼多廢話,這裡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小弟弟找別的地方玩。」

剛才打千月天玉的青年開口訓話。

「放肆。」千朋澈目眸一瞥,冷然的視線看著青年。

「我說人居然......」

「壇城,替本殿掌嘴。」千月澈知道即使他要一個人走走,壇城也會在一定的距離內守護著他。


千月之魅 八年5


「是。」一道冷冷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只覺得一陣冷風飄過壇城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青年的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青年聲音一顫,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雙眼警備的退了幾步。

婦人見狀還有些搞不清狀況:「娘娘這是......這侍衛是......?」深怕自己孩子被受到傷害,趕忙朝著皇貴妃玉聆.左拉。

玉聆.左拉了陣頭疼,自兩年前親耳在金龍殿聽到那些話、看到那些事,對於千月澈她能避則避,誰知道這小傢伙還是找了上來。

玉聆.左拉是聰明人,整個皇宮裡刀子是第一個發現千月神和千月澈之間那不尋常的關係,所以才告誡千月天祈,再完美的藝術品也不是他可以動的。

也許很多人都想看看,千月神對千月澈的包容和寵愛能有多久,但是她知道,這個限度也許是無限的,所以她從不挑釁千月澈。

就比如這次。

玉聆.左拉笑著對婦人道:「這是小殿下千月澈。」雖然介紹,但是其中也帶著一份提醒和警告。

小殿下千月澈之名的確是如雷貫耳,但是這一大群的貴族之中見過他的的確少數,自兩年前,也就是千月澈五歲那年當著所有的人面挑釁罌粟帝國的使者,這一件事情被一些上朝的大臣帶回家,而這個話題成了他們話後的「點心」,這件事的確為千月澈的名氣宣揚了一番。

不過此時千月澈的任性和跋扈還不足以讓其他的外人知道。

什麼小殿下?

那個名揚全國的五歲神童的小殿下?聽到玉聆.左拉的介紹,眾人都忍不住好奇的往千月澈身上看,本來嘛,漂亮的孩子就讓人多了幾分好感,再加上尊貴的身份,那是更加不得了。

「哼。」千月澈冷哼著這一群人,「壇城,打他第一個巴掌,對本殿吆喝不敬。」

「是。」壇城上前,揚起手。

「你......你敢。」青年有些怕,但是從小養成的傲慢自然也不怕,反正他的父親是伯爵,他才不怕這個所謂的小殿下。

壇城冷笑一聲,手放下,只聽見「啪」的一聲,青年的臉上出現了深紅的五指印。

「啊......」青年的叫聲衝破了天際,婦人見狀趕忙衝上前,「你......你居然敢打我兒子,你......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來人啊......來人啊......快來人啊......」

無奈這裡是皇宮,凡是皇宮的人都知道,關於千月澈的事情,能不惹盡量不惹,更何況婦人只是伯爵夫人,並非帝皇的夫人,在這裡她是沒有權利的。

「小殿下,本宮在這裡,處理後宮的事情一向由本宮做主,你不覺得太過了嗎?」好歹是伯爵的夫人,多少也該給伯爵幾分面子,今日千月澈當著眾人的面,讓侍衛(壇城算是侍衛那個身份的)打伯爵兒子的巴掌,多少會造成伯爵同陛下的分歧。

「貴妃娘娘是覺得,本殿的身份還不如一個無功無祿的小子,還是覺得我帝皇家的尊嚴由得任何人挑釁?」千月澈挑眉。

玉聆·左拉皺眉,的確,這青年對千月澈吆喝其實不算大事,但是打了千月天玉卻是不該,帝皇的孩子即使犯了罪,也不是這個青年可以教訓的。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請醫療師。」千月澈明眸一瞪,「還是要等父皇為五哥辦了喪事,讓你們陪葬?」

都說童言無忌,更何況是在皇宮裡,而千月澈說出的話,偏偏就沒了忌諱,如此盛大的年宴就喪事掛在嘴邊是非常不吉利的。

但是被他這麼一說,大家還未追究他的話,卻想到千月天玉萬一真的被打傷而死的話......那就罪大了。

「壇城,給本殿刮他第二個巴掌,這是對五哥的不敬。」

「是。」

「啪」的又是一巴掌。

「放肆......你們太放肆了,即使你是殿下也不該如此欺負我兒,我要上千皇帝,我要上告皇帝。」婦人將兒子護在身後,狠狠的目光瞪著千月澈。

千月澈兩手一攤,邪笑道:「告啊,讓天下的子民看看,伯爵家的兒子是如此的偉大,連帝皇的兒子都敢打,而且是往死裡打。」

千月澈來到千月天玉面前:「五哥,依本殿看,醫療師也免了,本殿再讓人為你送上一掌,讓你死的也光榮下,大夥兒都看到了,是這個伯爵的兒子打死了我的五哥,大家說是不是?」

是或不是,大家都不敢回答,若回答是便是得罪了伯爵,若回答不是便是得罪了眼前的皇子。

「怎麼?是本殿的話說錯了嗎?」含笑的聲音再次吐出,「回答本殿。」

「不不不,殿下沒有說錯。」婦人一陣害怕。

「殿下。」這個時候一邊的小少年開口了,「殿下,如今我們在處理的是關於紅玉的事情,凡是有因才有果的,是因為五殿下偷了我的血玉,所以才有表哥的魯莽。」

小少年的一句話,將他們的錯瞥開,推到了千月天玉的身上。

「哦......」千月澈想起了什麼點了點頭,「對了,你不提醒本殿倒是忘記了,似乎......是說到了證人了吧,五哥沒有證人是不?」

「不錯。」小少年說的鏗鏘有力。

「沒有證人啊,這的確是麻煩了。」千月澈拖著下顎沉思,小少年唇邊勾起一陣不明所以的笑,「但是......本殿記得你剛才的話,你也沒有證人,不是嗎?」

什麼?小少年不解,其他所有的人都不解。

「原來你們是被泥堵了腦子。」千月澈哈哈大笑,「本殿記得清楚,小哥哥剛才說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這天下有兩塊血玉,第二件事情是一塊血玉在聖靈國、一塊血玉是小哥哥從攤子上買到了。」

「不錯,本宮也記得清楚。」寧貴妃道。

「既然大家都聽的清楚,還要我這七歲的孩子來指點你們嗎?」千月澈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屑,嘲笑的看著他們。

「你這話什麼意思?」皇貴妃玉聆·左拉冷下臉,本來這件事,她在處理,這個小傢伙來搗亂已經夠不給她面子了,剛才還說大夥兒被泥堵了腦子,現在又是嘲笑他們。

氣度再好的人終究還是有牛脾氣的,在皇宮這麼多年玉聆·左拉早就養成了足夠的耐心,可是今兒個她發現,這脾氣是對人不對事的。

「娘娘不懂嗎?小哥哥只是說這個一成不變有兩塊稀世血玉,但是並不代表五哥手中的這塊就是小哥哥在攤子上買的那一塊,好吧,就算是,那小哥哥也得有證人不是?不然咱們可沒有見到小哥哥在小攤子上買了這塊血玉,也沒有小攤子的老闆來作證,不是?」

「說的好,姐姐,這可就是你不對了,事情還沒弄清楚就逼著天玉跟大家道歉,要知道這失的可是陛下的臉,哎喲,我可憐的孩子,真是白白受了委屈。」寧貴妃故意抹了幾滴淚水為千月天玉感到委屈。

聽的千月澈心裡發笑,其實這個寧貴妃還是滿有意思的。

玉聆·左拉只是皺著眉頭,本來因為年宴的關係,這件事她不想搞的太複雜,千月澈說的,她自然也有些懷疑,但是區區一個千月天玉不值得大夥兒費神,可如今想來錯了。

難怪最近宮裡的人都在說,五殿下和六殿下走的很近,看來千月澈是非管這件事了。

醫療師被請了來,當場為千月天玉療傷。

「那麼殿下認為是我在騙人了?」小少年滿是委屈的看著千月澈,楚楚可憐的神情,讓眾人看了一陣心疼,多麼讓人憐惜的少年。

「來人,替本殿揍他。」千月澈指著小少年厲聲道。

這......侍衛面面相視,環視過那些侍衛:「你們去向你們的隊長申請離職吧,就說是本殿允了,宮裡不養不聽主子話的奴才。」

「是。」侍衛聽了馬上一擁而上,朝著小少年打去,但是儘管如此打的不重。

「壇城,五哥受的傷,一分一分的要回來。」千月澈一字一字的道。

「是。」壇城上前,一拳打上小少年的腹部,他可不會手軟。

「你這是......你這是幹什麼,住手,你們住手......娘娘......娘娘......」婦人想去拉開侍衛,但是又拉不開,只好求著玉聆·左拉。

「咦?本殿只是在處罰小偷而已,有錯嗎?五哥是小偷,不是也被人這樣打了,如今小哥哥是小偷,本殿便打不得嗎?這倒是奇了,皇帝的兒子還比不上伯爵的兒子?」千月澈低語,可聲聲諷刺。


千月之魅 八年6


「混蛋。」青年氣急了,也口無遮攔了起來,「你居然說萊弟是小偷,他偷了你什麼?」

是啊,他偷了你什麼?這句話皇貴妃玉聆·左拉也想問,只是被青年越先了。

「就是他此刻拿在手裡的血玉啊。」千月澈笑的無辜。

「你.......」青年憐惜的擦去小少年嘴角的鮮血。

「怎麼難道本殿說錯了嗎?那少年說血玉是他的,你們便打了五哥,可如今本殿說血玉是本殿的,而血玉又拿在他的手裡,難道還不能證明是他偷了本殿的血玉嗎?」細嫩的聲音嬉笑的反問,可眼底竟是無情的光芒。

這個時候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怎麼回事?」清淡的聲音不怒而威,眾人散開,身穿玄黑龍袍的男人走進,看著人群中央的小孩,頓時明白了,為什麼玉聆·左拉讓人來回報。

這個孩子要是鬧起來皇宮裡誰人吃的消。

「父皇。」軟軟的童間哭泣的奔向千月社,人才到千月神的大腿,兩隻小手抓著千月神的大手,「父皇,五哥被打死了,......嗚嗚......五哥被打死了。」

千月神心裡歎氣,將千月澈的小臉抬起,委屈的小臉看著千月神,眼邊兩行清淚看的千月神甚是礙眼,儘管知道這是小傢伙在做戲,但是眼淚還是礙著了他的眼睛。

將小傢伙抱起,溫柔的擦去他的淚水,銳利的目眸環視四周,最後停在皇貴妃玉聆·左拉的身上:「怎麼回事?」

玉聆·左拉還來不及回答,千月神背後一道魁梧的身影衝出,跨步來到青年和小少年的面前,看著狼狽的兩人,身材魁梧的伯爵甚是怒氣:「你們怎麼了?」

「父親。」

「爵爺。」

女人和青年看到自家的家主,頓時感覺到有了支柱。

「父親是這混蛋讓人打了兒子和萊弟。」青年說話又是口無遮攔了。

混蛋?聽著兒子的話,伯爵的怒氣更深,順著兒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個方向是千月神抱著的千月澈,那麼兒子口中的混蛋是被陛下抱在懷裡的小孩。

伯爵大步向前:「求陛下為我兒做主。」

混蛋?這話聽在千月神的耳裡更是不舒服,豈料:「父皇,澈兒是混蛋,您也成了混蛋了,嗚嗚嗚......澈兒不要做混蛋的兒子,澈兒不要做混蛋的兒子......」

小傢伙聽著再次傷心的哭泣了起來,但是眾人不理會他的哭泣,卻是將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青年聽了一陣顫抖。

「陛下,我兒並沒有罵您的意思,請陛下明察。」伯爵頓時頭大,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青年沒有罵千月神的意思,但是有沒有罵是一回事,罵了皇帝的兒子卻是真的。

「爵爺的意思是,令公子罵的混蛋是本殿嗎?本殿是混蛋,父皇不是,那不是說,本殿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嗎?父皇......他說你戴了綠帽子......父皇,澈兒是野種......嗚嗚嗚......」

於是,小傢伙哭的更加驚天動地了,眼淚鼻涕不停的往千月神胸膛抹。

「胡鬧。」帝皇冷聲,嚇得一群人趕忙跪地。

「陛下。」

其實這胡鬧兩字是對千月澈而言,怕是只有千月神和千月澈兩個人知道。

胡鬧?蹭在千月神懷裡的目眸挑起,哼,千月澈一邊哭泣,一邊張開小嘴,對著千月神的胸膛狠狠的一咬。

春天暖和,千月神穿的衣服本就不多,這一咬......

千月神面部表情有些不便,千月澈咬的不重,甚至帶著吸吮的感覺,但是他吸的是他的乳尖,該死的小屁孩,千月神抱著千月澈腰間的手,施加了幾分力道。

悶著聲音道:「玉聆,你來說,這是怎麼回事?」

「是,陛下。」於是皇貴妃玉聆·左拉將剛才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中間一字不漏,也沒有加油貼醋的意思。

千月神聽著她的解釋,目光瞥向千月天玉,的確狼狽不堪,即使是不受寵的兒子,那敢是他的兒子,一股濃濃的不悅在他的心口蔓延:「路卿拉爾,你說怎麼辦?」

路卿拉爾是伯爵的名字,伯爵一聽便知道皇帝怒了,聽著他們剛才的話,是千月天玉偷了萊兒的玉,那麼......

「回陛下,雖說是五殿下偷玉在先,但是我兒的確太過衝動,一切單憑陛下處置。」

「父親。」

「爵爺。」

青年和婦人不敢相信。

「住口。」伯爵對著兩人嚴厲道:「陛下面前容不得你們放肆。」

千月澈和千月神心裡想到,這個伯爵好厲害,將難題丟給他們,如果處罰輕了那便是陛下恩典,如果處罰重了,便留下了疙瘩。

「父皇,這玉是五哥的,他們冤枉五哥偷東西,澈兒覺得,如果能證明五哥不曾偷過,那麼......」千月澈看著伯爵,「曼羅帝國向來律法如山,該怎麼辦便怎麼辦,當然,如果是五哥偷的,那麼也是律法處置,伯爵覺得如何?」

這......

伯爵為難了,如果不是千月天玉偷的,這冤枉皇子的罪名可是大了,而且還有毆打這一條,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冤枉人,雖然兒子平時魯莽了些,脾氣壞了些,但是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兒子不會亂說。

眼下就是這血玉是不是萊兒的問題,如果不是......

不不不......萊兒是個善良的孩子,又乖巧自是不會說謊,但是千月天玉是皇子,這......

伯爵留下一滴冷汗,有些為難,哪一個險都不得冒。

「姨父,這血玉的確是萊兒的,剛才這位公公也說了,不是這位皇子殿下的,可皇子偏偏說公公見過,這不是在亂說嗎?」小少爺泛著委屈的聲音道。

不錯,那位公公的話,的確是重要的關鍵。

「父皇,不如當著父皇的面,讓公公再說一次。」千月澈提議,「嬤嬤,剛才可是你去喚這位公公,可沒暗中說了些什麼吧?」千月澈笑嘻嘻的問道。

那位嬤嬤一驚,趕忙跪下:「回小殿下的話,奴婢只是陳述了事情,並未亂嚼舌根。」

千月澈想想也是,那人是金龍殿派過去照顧千月天玉的太監,他有十個腦袋也不敢不聽自己的話,那麼?

千月澈的腦海中閃過什麼,在千月神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千月神挑眉,用眼神示意他,然後他在自己兒子的眼中看到濃濃的興趣。

千月神來到太監的面前:「告訴朕可曾在五殿下的身上看見過這塊血玉?」

太監有些茫茫然的看著千月神,非常的不知所措,千月神拍了拍太監的肩膀:「公公,父皇面前可不許亂說哦?」

小少年上前:「公公,你可要說實話。」

太監還是有些迷糊,不過也道出了事情:「奴才......奴才見過,五殿下說,那是昭儀娘娘留給他的。」

小少年身影一顫,這......這怎麼可能?不不不......隨後他將目光定格在千月澈拍著太監肩膀的手上,瞳孔收縮,這怎麼可能?

千月澈收回手:「伯爵,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伯爵未開口,青年已經上前:「萊弟,這是......這是......這太監是怎麼回事?剛才不是否認了嗎?你們......你們施的是什麼妖術?」

「對,剛才公公不是這麼說的,大家......大家都可以作證的。」小少年驚慌了,面向玉聆·左拉,「貴妃娘娘,求您做主,剛才公公明明說了這玉是不是這位殿下的,可這會兒......可這會兒......」

「我倒是有個法子。」千月澈眼睛一亮,「可以證明這玉的主人是誰哦。」

「哦?」千月神笑看著他。

「嘿嘿。」千月澈笑的得意,「父皇,不如等過了看宴,玉有靈性,咱們可以引出玉靈看看是誰的?」

「澈兒這話不假。」千月神頷首,「過了今晚的宴會,此事明日再定奪,今兒個大家開開心心的,別讓這事沖了興致。」

「遵命。」

千月神一聲令下,大家又各忙著彼此的樂趣,只是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小少年的臉色漸漸變黑了。



千月之魅 八年7


「陛下......陛下」人群尚未散開,諾傑的高分貝傳了過來,他越接近,他們腳下的地面越能感覺到震動,「陛下......」

諾傑氣喘吁吁的跑到千月神的面前:「陛下......奴才......」

「你慢著點說,朕不是讓你去安排宴會的事情了嗎?出了什麼事情?」千月神讓諾傑先穩穩氣,這諾傑一著急就拚命,也不懂顧著自己。

「不不不......不是宴會的事情,是血玉,血玉的事情。」諾傑還是有些氣喘,不過也能說清楚聲音了。

聽諾傑一提到血玉的事情,大夥兒的身影果然頓住,不過......

「壇城,抓住他。」千月澈眼尖的發現那個小少年並未停下腳步。

「是。」壇城身影一閃,攔住了小少年的腳步,外圍的侍衛馬上擁了上來,攔住所有的人。

「看樣子這戲還沒有結束,玉聆你的茶一向泡的很好,讓夫人們去品嚐品嚐,列希,你領著幾位大人去聚聚,往年你同大家很少聚會,想來也有些話要說。」千月神沉聲吩咐。

「是。」

「是。」

皇貴妃玉聆·左拉和列希·斯頓弗萊異口同聲道。

御書房內,千月神抱著千月澈、千月天玉由諾傑扶著、伯爵、婦人、青年和小少年、以及剛才那個太監。

「諾傑,你來說怎麼回事?」銳利的目眸凜冽的攬過小少年。

「是。」恭恭敬敬的行禮,「陛下,這血玉是小番邦送上的貢品,那時陛下還在寵幸昭儀娘娘,陛下讓奴才送些東西去昭儀宮,奴才想,這血玉放著也是放著,而昭儀娘娘身體虛,有些怕冷,所以奴才便將這血玉送了過去。

陛下,這去內務府一查便可以證實奴才說的話,當年小番邦送來的貢品都記在小冊子上的。」

諾傑的話一出,即使不用查,在坐的人也知曉了事情的真實性。

「父皇,原來是你風流下的產物。」千月澈頭一扭,生氣了。

千月神低下頭,在他的耳邊輕語:「我現在正為你忍著,已經是第二年了,澈兒可是想如今給我借口上了你?」下流的話,暗暗的威脅著,千月澈耳旁一熱,伸出手將千月神頭推開。

「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心兒似乎跳的很快。

「還是澈兒覺得我在認識你之前上了哪個女人,這就是愛?」低沉的嗓音隔著千月澈的耳膜聲聲撞擊著他的心裡。

千月澈頭一低,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千月神抬起頭看著伯爵:「路卿拉爾,現在怎麼說?」

「陛下。」伯爵跪下,「微臣......微臣......微臣也不清楚,萊兒是很乖的孩子,他不可能......不可能......」伯爵留下冷汗,諾傑的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眼下是萊兒在騙人?

千月神示意伯爵先起來,然後看著小少年:「你怎麼說?」

「我......我......」小少年顫抖的身影跪下,「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只是......」

「來人,先將他壓入大牢。」

待小少年被壓下去之後,千月神再度對伯爵道:「天玉既然沒有大傷,你兒子的事情朕也不想追究,好好的年宴竟是惹些事情,下去吧。」

「微臣謝過陛下,但是萊兒他......」伯爵明白,可小少年畢竟也是他看著長大,多少還是不忍心的。

「那個孩子該好好教教。」千月神大手一揮,不予解釋。

諾傑領著伯爵一家下去,御書房內只有千月神和千月澈兩個人,千月神挑起千月澈的下顎:「又不高興了?」

千月澈睜著眼睛不說話,只是一愣一愣的看看千月神。

「你啊。」掐了掐他的脖子,湊近,親吻著千月澈的眼睛,「澈兒的眼睛多美。」伸出舌頭舔著他的眼眶,千月澈頭一縮:「癢。」

脆嫩的聲音抗議道:「父皇,癢。」

「會說話那便沒事了,是不?」千月神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坐到書桌上和自己平視。

千月澈翻了翻白眼:「父皇,是你想雜了。」他本來就沒生氣,只是在想事情好不好?

「當真?來證明一下。」說罷,堵上了千月澈的唇,舌頭伸進作出指示口腔內,輕柔的掃過每一處內壁,還不忘糾纏著千月澈的小舌頭,久久......

「怎麼還是有股酸酸的味道。」離開千月澈的唇,千月神自言自語道,只是含笑的目眸看著瞪著雙眼的小傢伙。

「好了別惱了,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看,澈兒將父皇送給你的紅寶石都是送人了,父皇不是也該吃醋?」

「那你吃啊。」千月澈賭氣道,紅寶石送給當年船上的那個小女孩了,回來也沒見千月神生氣,想到這裡,千月澈不滿了,敢情這男人根本就不在乎他。

「當真吃啊?這麼小一個人,吃了不是沒人。」調笑的聲音竟是趣意,惹得千月澈更加憤怒。

「噓,澈兒,可以去掉前面兩個,瞧瞧,澈......澈......多好聽啊,來也念我的名字聽聽。」千月澈傾身向前,雙手抵著千月澈坐下的書桌,將小小的人兒禁錮在自己的雙手之中。

「不叫,我沒你這麼噁心。」驕傲的小人兒甚是倔強,這種稱呼怎麼能這麼隨便的叫出口。

「不叫?」顯然千月神不樂意了,挑眉近似邪惡的看著眼前倔強的孩子。

「不叫。」他是有決心的,千月澈雙手插腰,瞪大著眼睛,就是不叫。

突然,千月神搖頭輕笑了起來:「澈兒啊......」聲音很輕,有股溪水漂流的感覺。

「嗯?」才吐出一個嗯字,男人的身子再度向前,吻不同於剛才的輕撫,而是帶著獨自屬於這個男人霸道,原本放在兩邊的手已經纏上了千月澈的腰間。

胸前的衣服不知何時被解開了,狂野的吻迷惑了千月澈的心,直到男人的頭埋入他的胸前。

「恩......」好涼,濕潤的舌頭輕吮乳尖,「父皇冷,好冷......」雖然說春天偏於暖和,但是赤著胸膛還是有些冷的。

千月神抬起頭,深邃的目眸很是渾濁,只是眼底難掩深深的慾望。

千月澈雖然七歲了,但是胸膛還有著些嬰兒肥,軟軟的肉捏在手裡非常的舒服,千月神伸出一隻手,抓著千月澈的胸膛。

「父皇......」身子被男人的身子壓住,想動,但是千月神眼底的慾望讓他不捨的放開,「父皇,不行。」背靠著桌面有些冷了,千月澈扭動著身子。

「澈兒......澈兒......」兩年了,壓抑著身體的感覺已經兩年了。

他是正常的人,在此之間從不克制自己的慾望,每天懷裡抱著這個孩子,每天親手為他洗澡,有一股衝動,想深深進入他身體的衝動,這股衝動幾乎燒壞他的理智。

這個死小孩,都是這個死小孩折磨的他,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讓自己這麼愛、這麼愛。

有一度聽見千月神深情的呼喚,千月很想放棄,很想說,父皇也許我可以的,但是每每自己想這麼說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是會先一步控制自己。

他知道這個男人愛他,非常的愛他。

「父皇......」不再抵抗,雙手抱住男人的頸脖拉向自己,「父皇......父皇......」一聲又一聲的喚著。

「澈兒,喚我的名字,喚我的名字。」

千月澈的臉又紅了,他就是喚不出,即使在心裡喚了千萬次,但是這個名字面對著他,就是喚不出。

「你啊......」無奈千月神放棄,「也許這樣才好,還真怕人喚出了我的名字,我會無法克制。」替千月澈拉好衣服,繫好腰帶。

「父皇......」千月澈看著他,明眸裡有著絕對的認真。

「小傻瓜。」千月神輕輕一笑,「現在回到正題上。」



千月之魅 八年8


「嗯。」千月澈被抱回到千月神的懷時坐好,只是這人兒父子兩人面對著面,剛才揚起的氣氛還在,兩個人都有些好笑,「父皇先說。」

「好。」知道小傢伙有些尷尬了,千月神也爽快,「剛才澈兒說,那個小少年有問題?」

「嗯,那個奴才是澈派去照顧千月天玉的,所以不可能說慌,他沒有這具腦袋,玉聆·左拉雖然高傲或者不屑千月天玉,但是她也不會去冤枉父皇的兒子。

畢竟對她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那個嬤嬤不可能說了些什麼,可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在那個奴才要開口的時候,那個少年曾經接觸過他。」

「哦?只是接觸澈兒就判斷是他?」千月神疑惑,那個少年看上去倒是十分乖巧,他有那麼大的能耐。

「父皇,澈兒起先也不瞭解,但是剛才那個伯爵的兒子的話,給了澈兒一個可能性的答案。」千月澈說著,賊笑了起來,安靜了太久的皇宮,終於又要熱鬧了。

「說說看。」千月神洗耳恭聽。

「那個青年說道妖力兩字,父皇,在這個大陸上可有迷惑人心的魔法?」千月澈明眸轉了一圈,問道。

「哦?澈兒的意思是......小傢伙可不許鬧的太過分。」千月神對著千月澈的小屁股拍了一下,還真怕這個小東西玩出問題來。

「父皇還沒回答澈兒呢?」千月澈一手揉著小屁股,一手拉著千月神的衣衫問道。

「有,魔法大致上有光明魔法和黑暗魔法,黑暗魔法中有禁忌的魔法,澈兒說的所謂迷惑人心的魔法就屬於禁忌魔法的一種。」而黑暗魔法裡,最厲害的就屬暗夜之族的子民,難道說......

千月神雙眉緊皺,難道暗夜之子來到了人族的領域?

不不不,中、如果是這樣長老不可能不來告訴他,那麼?是被流放的暗夜之子?

「父皇......父皇......」

「恩?」千月神抬頭,「抱歉,父皇游神了。」千月神拍拍千月澈的肩膀,示意他沒事。

千月澈點了點頭,也沒有過問,這是他們之間最基本的信任,戀人之間的信任。

年宴在煙花和鞭炮聲中敲響了,白天的事情彷彿不曾發生過,大家的心又被融入到了其中。

曼羅閣內,千月澈晃著小腿躺在籐椅上。

「六弟在盤算什麼?」千月天歆了不喜熱鬧,正好陪著千月澈打發時間。

「二哥又怎知,我在盤算什麼了?」千月澈張開嘴,小白把一顆去皮的葡萄放進他的嘴裡,甜甜的味道,真好吃。

「六弟每次想事情的時候,眼睛裡總是會有一種明亮的光芒,那抹光芒可以炫目任何人的眼睛,就像六弟看著父皇的時候。」千月天歆停下手中的筆,看著圖紙還是有些不滿意,隨後一愣,又一張價值昂貴的紙張浪費了。

「就像二哥看著列希·斯頓弗萊一樣?」千月澈挑眉調侃。

呃?千月天歆其實不會調侃人,他剛才只是在陳訴事情,倒是千月澈這麼一說,還是有些不好意思:「自我有記憶以來,我的腦海裡都是希。」

千月天歆開口。

「就像我一樣。」千月澈道,在某種情況下,他和千月天歆是一樣,他們自一出生就被人保護著,當依賴和習慣變成愛戀的時候,才知道這份感情來的有多快。

「難得六弟也會有這麼感歎的時候,倒是為為兄開了眼界。」千月歆輕笑了起來,他平時冷漠,但其實內心很善良,只是不習慣與人親近。

「二哥,問你件事兒?」千月澈思索著很久,才紅著臉開口。

一看他臉色,千月天歆便覺得有趣:「六弟但說無妨。」

「二哥跟列希·斯頓弗萊的每一次是幾歲?」千月澈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臉紅到了極點,連同千月天歆也尷尬了起來。

他本就長的白,被千月澈這麼一問,臉蛋白裡透紅了起來:「六弟怎問起這事兒了?難不成六弟同父皇做了?」才這麼想著,千月天歆將千月澈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想想不太可能。

「二哥。」千月澈加重了聲音,「二哥告訴我啊。」

千月天歆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十五歲那年吧,他素來不喜人靠近,我以為他是清心寡慾的。楞為知道......」說著臉蛋又紅了幾分,第一次想忘也忘不了。

不在乎誰上誰下,只要那人是自己認定的,那便夠了。

「十五歲啊,還要好久。」千月澈嘀咕著。

「哈哈......六弟也急了?」千月天歆爽朗笑道,瞧瞧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

「胡說,本殿只是......只是......」只是為父皇心疼,千月澈後半句沒有開口,但是千月天歆懂了他的意思。

「宮裡都說,父皇近兩年從未翻過任何妃嬪的牌子,父皇......真的愛你。」那種細水長流的感情,他切身體會過,很幸福......很幸福。

「我知道。」就因為知道,所以才不捨,十年才過了兩年,還要八年啊......,「對了,二哥稍後可有事?」想到那件事兒,千月澈還了幾分精神。

「無事。」

「咱們晚上去捕蟬。」千月澈眨了眨眼睛,笑的可陰險。

「白天宮裡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就知道六弟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對了五弟安否?」他跟千月天玉沒怎麼接觸,就算接觸了也只是在這裡碰到,點頭之交而已。

他並非無情,只是沒有閒情去同情或者憐惜他人。

「只是受了點皮肉傷而已。」千月澈道,隨後從籐椅上跳下,「走吧二哥,咱們去瞧瞧。」宴會到了高潮,這個時候大家都非常疏忽,如果有動作也該開始了。

「好。」

兩個人連同壇城來到天牢門口,侍衛正守著,如果他們冒然進去定會被對方發現:「壇城。」

「是。」壇城這會兒才應答,身影已經到了侍衛旁邊,尚未等侍衛發現,手利落了點了他們的穴道。

三人走進,天牢裡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陰暗,裡面倒是非常的乾淨,曼羅帝國的皇宮一向和平,平時鮮少有犯了錯的嬪妃或者宮女、太監被關來這裡,可見那少年還是有些霉氣。

三人站在角落裡,看著正坐在牢房裡,唯一的那個囚犯,只見他蹲在角落裡,捲著身子,薄弱的背影看上去非常的惹人心疼,可也就是這個讓人憐惜的人做了這樣的事情。

千月澈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現在他不動手,不逃,難道是他料定了自己不會死,又或者是怎樣?

思考向來是累人的正中下懷,千月神總是說他想的太多,既然如此這會兒他便不想,等著正中下懷發生。

出了牢房,千月澈道:「壇城,你暗中守著,有什麼情況素來回報。」

「是。」

在回曼羅閣的路上,兩人繞了路去了千月天玉的昭儀宮。

「二哥,怎麼了?」看毒害千月天歆緊皺的眉頭,再看看昭儀宮的蕭條,千月澈自然知道他的想法。

「沒。」千月天歆搖了搖頭,心裡有什麼想法正下慢慢的變化。

千月澈的到來,讓千月天玉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千月澈時而會過來,倒是千月天歆的到來讓千月天玉有些受寵若驚了:「二......二哥,六弟。」

躺在床上的身子準備起來,被千月天歆攔住:「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禮。」自家兄弟,這四個字說出來有些諷刺。

「謝謝二哥。」千月天玉有些感動,眼眶裡紅紅的。

「也就是來看看,五哥傷勢好些了嗎?」千月澈見千月天玉幾乎要哭了,趕緊道。

「醫療師看過,已經好了,多謝六弟讓人送了營養品過來。」說道這裡,千月天玉有些悲觀。

「舉手之勞。」見著他無恙,千月澈和千月天歆準備離開,離開之時千月澈回頭道:「五哥,人總是要站起來的,不可能一直停在一個地方。」

床上,千月天玉原本沮喪的神情在聽到千月澈的這句話時,慢慢的變了,站起來......站起來嗎?



千月之魅 八年9


年宴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的十一點,千月神回到金龍殿的時候,他的寶貝兒子正在溫池裡玩泡泡,小傢伙似乎玩出了興致,連帶著水靈子也釋放了出來。

「都說是孩子,還不承認。」千月神脫下外袍,赤著身子踏進水池中,將赤身的小傢伙抱進懷裡,「一個人玩著水樂著呢?」

順從的將自己的身子靠進男人的懷裡,千月澈抬起頭:「宴會結束了嗎?」

「嗯,諾傑在安排呢,我先回來了。」摸著千月澈柔順的頭髮,聞著他的髮香,這是他最舒心的,「對了,可是去了天牢?」

小傢伙的性子,他太瞭解,八成是天牢裡沒什麼好玩的,他才在這裡泡身子。

「去了去了。」想到這個,千月澈不滿的嘟起嘴巴,「父皇,那個少年一點動靜也沒有,太讓我失望了。」想來他去的時候是興致高昂的,現在是悶到了骨子裡。

「你啊,總是盼望著發生點什麼,過了這年宴咱們去南陽城溜溜,包準你會喜歡。」

「不成。」千月澈搖了搖頭,「父皇,做人要有決心的,不能半途而廢。」千月澈一本正經的教訓來著。

「哦。那澈兒倒是說說看,怎麼個決心法?」反正千月神是知道了,他的小傢伙對那個少年有了興趣,不研究出些什麼東西,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父皇,明兒個一早讓諾傑將人放了,在天牢裡,許是他也在考慮,在天牢裡出了什麼事情,條件窄,出了天牢那就不同了。」千月澈思索著,兩中眼睛閃亮閃亮的,總之就是要研究出什麼東西。

「好,依你的意思。」將千月澈從溫池裡抱起,擦乾身子,放進被窩裡,隨後自己也上床,小小的身子自然的依偎進他的懷裡。

千月澈由於小的時候被冰蠶聯附體的關係,所以身子怕冷,也偏冷,他喜歡千月神身上的溫度,剛好和他的體溫相反。

翌日

諾傑一早便領著千月澈的意思將小少年放了,壇城也回到了千月澈的身邊。

「怎麼樣?」千月澈把玩著手中的血玉,這是從千月天玉那裡借來的,不知道從哪來的信心,他覺得那個少年對這塊血玉很打執著。

「沒,整個晚上一點反應也沒有。」壇城道。

千月澈點了點頭:「咱們跟上去看看。」眼見諾傑已經將人放了出來,千月澈和壇城跟了上去,好在列羅特因為昨晚忙著年宴的事情,今天實在太累,不然帶著他肯定會有很多地方不方便。

兩個人和少年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個也奇怪,怎麼不回伯爵府,反而兜著逛呢?難不成他知道了我們?」不無可能,千月澈心想。

「屬下不知。」壇城誠實道、

千月澈汗顏,想來也知道壇城這死腦筋想不出什麼。

好在少年逛的並不久,繞著走了一圈之後回到了伯爵府上,千月澈去向路人打聽過,這裡是昨晚那個伯爵的家,並非少年的家。

少年的家在邊城上。

守門的侍衛看見少年趕忙進去通知,婦人出來的很快,看見少年都兩眼紅了,把少年迎了進去。

「主子,是否?」壇城問道。

「不用了。」千月澈揮了揮手,他知道壇城的意思,只是跟進去也無用,「走,我們四處去看看,明明從皇宮到這裡有大道可以走,為何他偏偏要繞這麼多圈子?」

「是。」

曼羅帝國的帝都雖然大,但是由於貴族多,所以還是有些擁擠的,伯爵府的旁邊都是貴族府,貴族區域是最接近皇宮的地方,明明就只有一點點的路。

千月澈繞來繞去也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乾脆在某個餐館裡坐了下來,侍者趕忙上前招呼,千月澈給了些銅幣,示意只是隨便坐坐,上壺茶水就好。

上了茶水,壇城為千月澈倒了一杯。

「你也坐下來,一起喝。」千月澈為壇城翻開一個杯子,然後視線鎖著這條剛才那個少年走過的街道,帝都的每條街道,基本上來往的人都很多,只是這條街道似乎特別的多。

對了,特別的多,剛才他走的時候沒發現,這會兒感覺到,為什麼他偏偏要選取一條人特別多的街道?

這個時候一群衣著華貴的少爺公子們走了進來。

「你確定他會來這裡?」其中一個少爺對著同伴問道。

「放心,我們私下打過招呼,我一來他便會看到。」那同伴揮了揮手,一派萬事有我的態度。

聽著這話,千月澈腦海一道光芒閃過,他明白:「壇城,走,去伯爵府。」

他暫時先不管少年是否知道他們在跟蹤他,但是有一件事,他明白了,少年之所以走這裡的路,是在向某人傳達訊息,而那個人也住在這條路上的某個地方。

血玉?血玉除了可以暖身之外還有什麼好處呢?

走了一半的路,千月澈突然停下腳步:「壇城,你去伯爵的門口守著,本殿去趟魔法學院,記著萬事以自己的安全為上。」

「屬下明白。」

魔法學院,手電筒最近一直在這裡,自當千月澈帶著手電筒來這裡之後,它就居住在這裡,不知道在進行什麼秘密的事情,千月澈也由著它。

這會兒,五個老頭正在曬太陽,遠遠的便看見了千月澈跑了進來,五個老頭見狀,趕忙去爭著抱。

「小娃兒,你怎麼一了?」

「小娃兒,你是不是想念黃爺爺了?」

「小娃兒,來綠爺爺親親。」

「都給我住口。」黑衣老頭發話了,「跟我去練習魔法。」

「......」

「我正有事情想請教五位爺爺呢。」千月澈趕忙從五個人的懷中掙脫出來,再讓他們擠下去,自己就成了肉餅了。

「什麼事情?」五個人一致疑惑,這娃兒如今本事大了,還有需要他們的地方?

「五位爺爺請看。」千月澈拿出血玉。

「這是血玉啊。」青老頭道,雖然血玉是寶貝,但是如今這天下寶貝多了,一塊血玉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爺爺覺得,血玉最大的功效是什麼?」

「這到說不上來,帶在身上也不過是活血養神而已,最多到了天冷的時候,它會發出熱量。」青老頭思索著道。

「那對練習黑暗魔法有什麼效果?」千月澈直接問道。

「這......」五個老頭一時之間還答不上來。

「不過,還有一個用處。」黑老頭接過千月澈手中的血玉,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它能吸收人體的血,並且有儲存血的功效,在血玉內儲存的血是新鮮的。」

什麼?

從魔法學院出來,千月澈隱隱約約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但是......心裡有一個想法正在逐漸的形成,千月澈直接回了皇宮,直奔千月天玉所在的昭儀宮。

千月天玉還在修養身子,看見千月澈趕忙起來。

「五哥坐著就好,我有件事,同五哥商量來著,不過有一定的危險。」千月澈道。

「六弟請說,凡是我能幫的到的地方,一定盡全力。」千月天玉沒有絲毫的猶豫,對於千月澈他是全心的信任,畢竟千月澈給他的溫暖太多、太多。

千月澈彎腰在千月天玉的耳邊嘀咕了一陣:「五哥可是要想清楚了?」

入夜

千月澈在金龍殿裡走來走去,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千月神直覺的搖頭歎息,一看小傢伙的樣子怕是晚上不會太平了。

深夜包圍了整個皇宮,在燈火通明的各座宮殿裡,蕭條的昭儀宮是格外的冷清。

千月天玉閉目躺在床上睡覺,只是被子裡的手握的很緊,緊張不是沒有的,但是更多的是安慰,他終於也可以為六弟做點什麼了。




千月之魅 八年10


漸漸的千月天玉的意識模糊了。

「主子,沒事嗎?」列羅特看著裡面問道。

「沒事,只是迷藥而已,如果不讓他失複查意識,會被人發現的。」千月澈讓列羅特抱著他,沒辦法誰叫他長的矮。

「為什麼?」列羅特不解。

「人熟睡之後的氣息和醒著的呼吸頻率是不同的,還有人緊張時的呼吸更加的沉重,如果是高手很快便能發現。」

千月澈接著道,「放我下來吧,你也去休息。」

「可是主子?」列羅特有些不放心。

「你會給我拖後腿。」千月澈不留情面的道,列羅特聳了聳肩膀,不在意千月澈的話,反正主子齊放一向這樣,不過也沒事,那個男人不會放著主子不管的。

金龍殿,待千月神沐浴好之後,大廳裡早就沒了千月澈的蹤影,這個小傢伙總是不能讓自己安靜下,以前還會搞下憂鬱,如今知道他唯一的哥哥也來了這裡,便是一點憂鬱的影子也沒了。

小傢伙。

隨手披上黑色的外袍知道今兒個也別想睡覺了,千月神有些鬱悶。

印象中似乎有很久沒踏進過這裡,一眼望去的蕭條和寂靜讓他的眼中飄過什麼,千月天玉一直都住在這裡?順著氣息很快的找到了那個小不點:「你啊,一刻都安靜不得。」

將小傢伙抱進自己的懷裡。

「父皇。」千月澈嘟嘟嘴,有些不滿意千月神的出現。

「小東西,不准再想些......」千月神的話猛的停住,父子兩人對看一眼,陌生的氣息開始靠近了,兩個人趕緊調整內息隱藏自己的氣息。

兩條黑影以極快的速度進了千月天玉的房間,千月澈警備的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深怕他們傷了千月天玉,只是,其中一個人只是取走了千月天玉掛在脖子上的血玉。

「你看,是不是這個?」聽聲音是昨天的那個小少年。

另一個黑衣人接過血玉:「不錯的確是血玉。」將血玉藏進懷裡,兩個人一前一後馬上離開了。

千月神和千月澈緊接著跟上,因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再加上黑夜的關係,所以對方的氣息不是很清晰,兩個人避開帝都來到了一處荒郊野外。

隨後一陣濃濃的血腥味傳來,兩個人一驚, 不好,千月神和千月同時飛奔而去,只見黑衣人拿著血玉對著小少年,小少年身上的血形成了艷紅的轎柱被血玉吸收著。

黑夜下的水靈子快速的凝聚在一起,透明的水刃隔開了艷紅的血珠。

黑色的屏風接住了小少年倒下的身子,千月神和千月澈同時出手,兩個人的身影同時上前。

「什麼人?」黑衣人退開了數步,看著眼前修長的身影和矮小的身影,因為是深夜看不出他們的臉,但是憑著剛才的事情,黑衣人知道這兩個人很強。

「澈兒,你去看看他。」千月神說道,身影同時上前。

「嗯。」千月澈來到少年的旁邊,不好,胸口被劃了深深的一刀,「爹爹,他快支持不住了。」千月澈不會治療魔法,要救這少年只能找醫療師。

千月神一掌打向男人的胸口,原本以為男人會抵抗,可誰知道男人居然承受了千月神的一掌,再藉著這一掌的力量飛身而去。

千月神看著自己的掌心,眉頭越皺越緊。

「父皇,別追了,有了他也好的。」

夜半三更,宮裡的醫療師再一次被聚到了一起,是金龍殿的人來叫,這種陣勢以往小殿下受傷的時候見過,完了,難不成小殿下又出了什麼事情了?

醫療院裡的醫療師一陣擔憂,豈料來到金龍殿,被懷疑的對象正在悠哉的吃著點心,還好,醫療師們心安了不少,也鬆了口氣。

「父皇在裡面等你們呢。」千月澈提醒道。

什麼?醫療師們再度面色鐵青了起來,難道不是小殿下是陛下?完了,幾人馬上衝進去,彷彿有視死如歸的精神,千月澈勾起唇角笑的得意。

醫療師們的確是視死如歸的衝了進去,可誰知,千月神也好好的坐在椅子上,難道不是陛下?

「愣著幹什麼,快來給人瞧瞧。」千月神手一指,只見地上躺了個人,眾醫療師汗顏,這傷者不躺床上嗎?

「這可是龍床哦。」千月澈軟軟的聲音從他們的背後傳來,這會兒他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拿著糕點走了進來。

龍床?對是龍床,龍床怎能讓普通人躺,躺地上......躺地上好,醫療師一邊想一邊趕緊為地上的少年療傷,其實麼,是千月澈不想讓床上沾上別人的氣息,尤其是這氣息還沾著血。

忙碌了一夜,少年的傷終於穩定了下來,千月澈也拖著懶洋洋的身子上床睡覺,本來想等少年醒來得的第一手的消息,無奈他人小,抵抗力也差,還是沒忍住瞌睡蟲的襲擊。

千月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兩點了,這一覺睡的可真沉,伸了伸懶腰,旁邊早沒了千月神的身影,宮女進來伺候著他起床。

出了內寢,喝著香噴噴的湯:「對了,那個人醒了嗎?」千月澈問首旁邊的列羅特。

「剛醒呢,不過似乎要讓主子失望了。」列羅特指了指腦袋,「這裡出了點問題。」

什麼?千月澈一口湯還沒喝下:「這麼倒霉?」

「可不是。」列羅特接著下話:「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廢了。」

千月澈翻了個白眼:「本殿說的是倒霉的人是本殿,廢了那麼辛苦才把人救活,結果出了這亂子,早知道當時讓父皇去追那人......啊......糟糕了......」

千月澈突然大喊了起來:「糟糕了......糟糕了......」

「小殿下,您這才起來,怎麼就糟糕了?」諾傑這會兒領著千月神的旨意來看看千月澈是不是醒了,大老遠的便聽到了千月澈的吶喊聲。

「你不懂,父皇呢?」千月澈瞪了諾傑一眼問道。

「伯爵一家子接到了通知就回來了,眼下正在御書房呢,陛下讓奴才來......」未等諾傑將話說完,千月澈早就沒了身影。

「父皇......父皇......」門「砰」的被踢開,小小的身影衝進了御書房,「父皇,糟糕了......」

「怎麼了,跑的氣喘吁吁的。」千月神走近幾步,將衝進他懷裡的小傢伙抱起,還細心的擦去他額角的汗水。

「父皇,血玉......血玉沒有追回來啊。」千月澈懊惱道,那可是他向千月天玉借的,人家母妃留下的遺物很珍貴的。

「這個......」千月神壓根兒就沒想那麼多,當下真有些犯難了。

「陛下。」伯爵喚道,「那萊弟兒他?」

千月神示意千月澈血玉的事情稍後在處理,眼下先處理少年的事情 。

「朕已經讓諾傑去帶人了,昨晚兩個黑影闖進昭儀宮,其中一個偷了血玉已經逃了,另外一個被逃的那個打傷,朕救下他之後才發現竟是你的外甥,這件事你還得給朕一個交代。」千月神轉眼之間,目光銳利的看著伯爵。

過了一會兒臉色蒼白的少年被諾傑帶進了御書房,少年疑惑的看著大夥兒,隨後來到伯爵和婦人面前:「姨、姨父,這是......」

乾淨的目眸並非說謊,其實早在伯爵一家來之前,千月神便已經見了少年,的確,這個少年對於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連帶著關於冤枉千月天玉是小偷那事情也不知道。

「萊兒,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夜闖皇宮了?」婦人擔憂抱緊少年,這可是大罪啊,這平時乖巧的外甥是怎麼了?










八年(11)

只是無論婦人怎麼擔憂,怎麼呼喚,少年還是一問三不知,乾淨的眼睛無神的看著眾人,來來回回的,隨後停住千月澈的身上。

「我記得他。」少年的手指指著千月澈,頓時眉開眼笑道。

「哦?」千月神挑眉,千月澈詫異,所有的人都不解。

「你記得我?」千月澈離開千月神的懷抱,來到少年的面前,饒有趣意的問道。

少年似乎不怕他,對他非常的信任,只是在聽到千月澈的問題時,雙眉糾結在一起,接著還是搖了搖頭:「不記得了,通通不記得了,我什麼在流血,為什麼......?」

少年的神情開始緊張了起來,被千月澈拉著的手也開始顫抖,他有些害怕了。

「沒事兒。」千月澈拍了拍他的手,「我們玩遊戲,你摔倒了。」

「玩遊戲?」少年的恐懼停止了,似懂非懂的看著千月澈。

「對,玩遊戲。」

待婦人帶著少女出去的時候,千月神問伯爵:「他這麼會住在你家的?」少年的父親也是公爵,還不足以養不起一個孩子?

「陛下容稟。」伯爵行禮道:「萊兒母親死的走,他父親又納了許多妾,沒有母親的孩子總是......,所以夫人心疼便將他接了過來。」

千月神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

「澈兒有何看法?」千月神待伯爵離開之後,問著蹙眉的兒子,順便向他招了招手,「這麼小的一張臉,再蹙眉就不好看了。」

「父皇,別鬧。」拍開千月神的大手:「父皇,我覺得他不像在說謊,真的。」

「澈兒覺得他這是遺忘?選擇性遺忘?」千月神壓根兒就不信。

「父皇,按照醫學上的觀點來看,不無可能的,而且,我覺得他現在的遮蓋樣子和之前的那個樣子有很大的區別,在我們那裡,還有一種觀點,叫做人格分裂。」千月澈思索著,不無可能的事情。

「怎麼說?」千月神有些好奇。

「就是一個人有兩種人格,就好比一個身體裡住著兩個靈魂,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今天這個身體歸他用,明天歸另外一個人用,彼此互不干涉彼此的事情,又或者彼此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千月澈簡單的介紹。

「這麼奇怪?」千月神倒是還真有些興趣了。

「啊......。」千月澈突然大叫了起來:「父皇,血玉......血玉沒拿回來,我拿什麼還給五哥啊,父皇,都怪你都怪你,怎麼讓那人給跑了。」

千月澈哭喪著臉,他可是跟千月天玉再三保證的啊,這下完了,全完了。

「這哪能怪我。」千月神覺得自己才委屈,不是小傢伙讓他別追的嗎?「沒事,天玉市懂事的孩子,這血玉放在他身上也不安全,不能保證,那些歹人什麼時候會來攻擊他。」

「可是我終究失去了他對我的信任。」千月澈嘟起嘴邊,就是不滿,委屈的看著千月神。

「好,我去解決,我去解決。」千月神投降,別拿那種哀怨的目光看著他。

「當真?」千月澈眼神一亮, 來了精神。

「當真,不過......。」千月神挑起千月澈的下巴:「澈兒,做人要有責任心啊。」

「你......哼......。」千月澈跳下千月神的大腿:「本殿自個兒解決。」說罷,搖著小屁屁走出御書房。

昭儀宮,千月澈躲在角落裡,雙眼盯著裡面的千月天玉,牙齒咬著下唇,殺人不怕,對敵不怕,但是面對千月天玉的這件事,他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畢竟是自己弄丟了人家的東西。

「主子,你若再不進去,這盤子上的點心都涼了。」列羅特無奈的看著這個搞彆扭的小孩,有時候像個小大人,有時候又是真真切切的小孩子。

「囉嗦。」千月澈瞪了列羅一眼,一步又一步,邁著小步伐前進。

「是六弟吧。」千月天玉背對著千月澈,似乎正在忙。

「嘿嘿......。」千月澈有些臉紅:「五......五哥啊,你在忙什麼?」看見千月天玉捲著褲退,千月澈走進好奇道。

千月天玉轉身:「你看......。」他指著泥土中的圖:「六弟,如你所說的,我想站起來。」

圖中的畫不是很清晰,但是千月澈想哪應該就是曼羅帝國壯麗的河山吧。

「我幫你。」小手握住千月天玉消瘦的手,有一剎那,一雙一向自卑的眼中閃爍的堅持深深的感化了千月澈。

「六弟,謝謝你。」誠心的朝著千月澈感謝,在他母妃去世的兩年裡 ,是這個孩子,這個備受寵愛的好愛子,一直在幫助他。

「別......別......。「這句謝謝,又讓千月澈不好意思了:「那個......那個......。」千月澈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主子,點心。」列羅特適時的將電心奉上。

「啊,點心,五哥吃點心。」千月澈趕緊招呼著。

千月天玉也許自卑,也許懦弱,但是他並非不聰明,很多事情他懂 ,只是藏在心裡不說,千月澈的猶豫他自然也看的清楚:「六弟有話要對我說嘛?」

千月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歎息:「五哥,你的血玉被搶走了,我很抱歉。」

接下來等待的是安靜,一片安靜,突然,千月澈聽到千月天玉笑了,千月天玉拍拍千月澈的肩膀:「我一直以為六弟是個大人了,原來六弟也只是個小孩,這樣以來,我反而覺得接近了六弟很多。」

咦?千月澈抬頭,不解。

在千月天玉德心裡,千月澈是高高在上的,時而冷漠,時而熱情,在整個皇宮裡,只有他,只有他開心的時候可以開懷大笑,不開心的時候可以任性,驕傲的時候可以囂張。

因為他是帝皇最寵愛的孩子,所以千月天玉面對著千月澈的時候總是有些壓抑,有些不敢高攀。

可是今天,他看見了這個孩子,為了血玉德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尷尬,他才發現,原來,即使帝皇再寵愛他,他還只是個孩子。

這樣想著,以往的那份壓抑突然就減輕了許多。

千月天玉抬頭看著朗朗乾坤:「母妃走了兩年了,該放下的終究要放下的,這兩年來一直是六弟在照顧我。」千月天玉轉身,看著千月澈:「謝謝你,六弟。」

真的謝謝你。

「不......。」千月澈難得這麼認真的被人感謝,一張白嫩的臉漲的通紅,任性如他,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啊。

「別,六弟別拒絕我,真的,真的謝謝你,六弟我想站起來。」丟了血玉,不是不難過,但是遺忘和告別過去也未嘗不是一件事情,血玉留著也未必是祥和的。

血玉德事情不大,但是也不小,那人能從六弟的手中搶走血玉,千月天玉知道此人肯定不簡單,六弟護的了他一次,未必有第二次。

他明白的很,但是更明白的是,他不想死。

過了春,便到了四月份。

這一天千月澈起的特別的早,只是再早,枕邊的男人都已經起床了。

四月是梅雨的季節,很多沿海的地區都發生了水災,雖然問題不大,但是也出了點事情,各城主都傳來奏折,御書房內,千月神痛民政大臣商量著。

「小殿下......小殿下......。」金龍殿傳來了驚叫聲,以往有如此驚叫聲的非諾傑莫屬,可是今兒個不是,是曼羅閣的侍衛。

「怎麼了?」千月澈正在吃早點,還吃的正香。

「小......小殿下。」看樣子侍衛跑的很急,有些氣喘:「小殿下,櫻花樹......櫻花樹開花了。」


曼羅閣外

站在牆的外圍,便能聞到陣陣的櫻花香味,水粉的櫻花被微分請佛過,片片花瓣散落,只是短短三個月的功夫,櫻花樹便如成人那麼高了,這醫療院的植物化肥果然厲害。

千月澈很是激動,感覺自個兒的心要從體內跳出來了。

父皇,來年我定送你櫻花盛開的人間勝景。

兩年前的承諾悠悠在耳邊,父皇......

千月澈拔腿往御書房跑去。

八年12
御書房的門「砰」的被推開,所有的視線集中在書房門口的那個人兒上。
千月神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下。
「父皇。」千月澈興奮地上前,那一聲喚聲特別的響亮也特別的悅耳,「父皇,快......。」千月澈拉起千月神的手,就要往門口衝去,身影又被攬了回來。
「看你急沖沖的,怎麼了?」溫柔的看著忙個不停的孩子,今天可是什麼好日子?
「沒。」千月澈搖了搖頭,「走吧......走吧......不不不,父皇,你得先蒙住眼睛。」千月澈隨手拿出衣兜裡的絲帕,給千月神蒙上,千月神也不急,任由千月澈弄著。
父子倆走出書房,邁過御花園,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好奇的看著他們兩個,心想,陛下今天怎麼也跟著殿下玩起這幼稚的遊戲了?
來到曼羅閣的門口,千月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父皇,不准睜開眼睛哦。」自己的小心肝跳個不停,好緊張,真的有些緊張。
「父皇,可以停下了。」千月澈鬆開千月神的手,往前面跑去,「父皇,可以解開絲帕了。」
淡淡的清香味迎面撲來,千月神已經預料到接下來的事情,但是當絲帕揭開的那一剎那,千月神還是感動了,粉色的櫻花林裡,小傢伙微笑的看著他。
清淡的氣質猶如花瓣般散在四周,此刻他眼裡的這個孩子美的驚人。
「父皇,這就是我送你的人間勝景。」不只是景色,將自己也一併送給你了。
千月神一步一步的向前,半蹲下身子,將千月澈深深地擁進懷裡,春風舞動著兩人四周的樹林,片片花瓣揚起美麗的舞姿:「澈兒的勝景裡,可包括了自己?」
他是貪心的,從來都是,但是他只對這個孩子貪心。
「父皇。」千月澈挑眉,調笑了起來,「沒有了我的景色,算的上人間勝景嗎?」
幼嫩的聲音是那般驕傲,卻驕傲的令人動容。
「不算。」因為你才是人間勝景中最美麗的風景線。
千月澈笑了,千月神也笑了,曼羅閣的四周洋溢著幸福的一切。
只是當一切來的快時,去的也快。
第二日,千月神再度踏進櫻花林的時候,小傢伙生氣了,生非常大的氣。
「這是怎麼回事?」冷聲問著跪在她面前的侍衛,粗粗一看是看不出什麼,但是走進一看便會發現,只見裡面幾棵櫻花樹被折斷了幾枝,昨兒個才開花的樹枝,居然有人敢給他折斷。
千月澈憤怒的想扭斷侍衛的脖子。
「小殿下。」侍衛顫抖的跪在地上,「小殿下屬下真的不知道,這曼羅閣內無人進入過,屬下一直輪流守著。」侍衛雖然害怕但是也坦誠,畢竟他們被派來曼羅閣這麼多年了。
「不過......。」另外一個跪在地上的侍衛似乎想起了什麼道。
「說。」千月澈冷哼一聲。
「是。」侍衛趕緊道,「今兒個凌晨,我等在值班的時候,雅妃娘娘的婢女曾經來閒聊過幾句。」
「雅妃?」千月澈不解,他的印象裡沒有這個妃子。
「回小殿下,雅妃娘娘是殿下4歲時,陛下納的妃子,陛下似乎還沒有翻過娘娘的牌,平日裡雅妃娘娘倒也安靜,只是不曉得這次是怎麼回事?」諾傑道。
父皇在自己四歲時納的妃子?
千月澈疑惑了起來,不過聽諾傑這麼說似乎也有這麼一回事。
「小殿下可還記得,有一日,小殿下吃壞了肚子,把醫療師們嚇了半死,那日陛下剛好臨幸雅妃娘娘,結果一聽殿下出了事情就趕了回來。」那晚的記憶諾傑還歷歷在目,帝皇陰沉的臉可沒把御廚們給嚇死。
哦,千月澈點了點頭,明白了,那日一個粗心的御廚造了事,所以才害的他吃壞了肚子,事實上他還是很感激那個御廚的,那時的他雖然還沒明白對千月神的那份感情是什麼。
但是自己醒來的時候,他總會盼著千月神下朝,他喜歡被那個男人抱著,喜歡那個男人餵它喝奶,他記得小的時候千月神為他找過奶娘,看著女人豐滿的胸部,他是無論如何也吸不下去。
後來便一直拿牛的奶水餵他,為此可苦了諾傑。
所以那日,當千月神放棄和女人纏綿,而回來的時候,他是開心的,千月神總是喚他壞孩子,他想大概那個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察覺他的心思了吧。
卻故意逗著自己玩,那個男人才是腹黑的壞男人,
「後來那婢女可有做什麼?」
「回小殿下,那婢女拿了壺酒讓咱們喝著樂,可咱們哪敢喝,所以便拒絕了她,後來也見她離開,並沒有進曼羅閣。」侍衛回憶著當時,誠實道。
「哼,諾傑。」千月澈一聲吆喝,「咱們去抓人。」
「抓......抓人?」諾傑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小殿下,可人家也沒摘花啊,何況......
何況......。」何況就是摘了幾朵花,也不用......
不過諾傑自然沒有開口,因為千月澈已經冷著臉瞪著他了。
雅妃所在景陽宮跟寧貴妃所在的宮殿,倒是很近,寧貴妃正坐在閣樓裡吃著點心,這一眼望去,便看見千月澈往這邊走了過來,心想,這死小孩平時跟她的兒子似乎很要好,難不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來她這裡找她兒子了。
非要好好地磨磨他的銳氣不可,光是這樣想著,寧貴妃趕緊讓人撤了一切,來到鏡子前將自己從新照看了一番,隨後下了閣樓,來到門口守著,可是哪曉得......
千月澈遠遠的便看見寧貴妃站在門口,雙手插腰的看著自己,心想,這女人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對他笑的這麼噁心,千月澈抖了抖汗毛,趕緊加快腳步從寧貴妃的面前走過。
什麼?
寧貴妃氣急了,這個死小孩,居然連看她一眼都不屑,然後在他還來不及回神的情況下進了那個雅妃的景陽宮裡。
這兩人難道也有交情?寧貴妃疑惑,可是這個雅妃是寧貴妃第二討厭的人,第一討厭的自然是那個擺著架子的皇貴妃玉聆·左拉了,寧貴妃偷偷大的跟了過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她可記得,陛下因為那天這個死小孩生病而出了景陽宮之外,從未踏進一步,那個女人平日裡沒說,可私下卻把這個死小孩給詛咒死了。
其實對於宮裡的妃嬪,千月澈都很陌生,在五歲之前,他沒離開過金龍殿,五歲之後,他不是在金龍殿就是在曼羅閣,平日裡也沒人來找他麻煩。
宮裡的人都知道有個小殿下,可是皇宮那麼大,逛上一天也逛不完,真正認識千月澈的又有幾人。
雖然沒見過本人,但是傳說還是知道,所以當景陽宮的侍衛第一眼看見千月澈的時候便知道,這人就是小殿下,更何況旁邊還跟了帝皇面前的紅人諾傑。
「參見小殿下。」侍衛行禮。
「免了,你家主子可是在裡面?」
「回小殿下的話,主子剛用了午膳,這會兒正在休息,屬下這就去通報。」
「不用了,本殿自個兒進去。」
「這......。」侍衛攔在門口,從沒有皇子進嬪妃宮殿的規矩,雖然千月澈還是那麼小的一個人,但是這畢竟於理不合,而且他們是景陽宮的侍衛,雅妃才是他們的主子,如果這會兒讓千月澈直接進去,而不去通報的話,事後雅妃追究起來,麻煩的可是他們。
「怎麼,你的意思是,要本殿在這裡等嗎?」明眸挑起,皇子的威嚴瞬間散出。
「屬下不敢。」侍衛馬上跪下。
「得得得,你們趕緊讓開,雅妃娘娘若是怪罪下來,本總管給你們說說話。」諾傑一句話解決了他們的困惑。
「多謝總管,小殿下請。」侍衛趕緊帶路,有了諾傑的保證,他們便安心了。


八年13

庭院裡淺眠的女人長的非常漂亮,躺在長榻上的身影一看便讓人感覺到楚楚可憐的味道,這樣的女人很容易迎來男人的憐惜。

雅妃雖然閉著雙眼,但是他並未入眠,剛才千月澈來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並不輕,即使入了眠也該被吵醒了,可她背對著千月澈並沒有起身。

對於這個孩子她是討厭的,皇宮裡的女人,誰不盼望留有帝皇的孩子,那日,他的新婚之夜,至少對她來說那是新婚之夜,她千盼萬盼著帝皇的寵幸,終於來了。

可誰知,帝皇的身影才踏進他的景陽宮,接著便折了回去,她足足等了帝皇一個晚上,事後她才知道竟是帝皇最寵愛的六殿下吃錯了東西,只是吃壞了肚子而已,值得整個醫療師們為他勞師動眾嗎?

他本是一城城主的女兒,一向是個驕傲的小姐,因為這批的秀女才進了宮,被帝皇封了妃,那日對帝皇沖沖一瞥,那俊美的身影便入了他的心。

從未見過如此俊逸、英挺的男人,誰知道?

當下她便恨不得將那個所謂的六殿下剝了皮,可隨後才知道六殿下居然住在帝皇的金龍殿裡,而是從小住在那裡。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光從這一點便看的出帝皇對小殿下的寵愛不一般,所以才忍氣吞聲,真正見到千月澈的真面目是在帝皇的壽辰上,那一年千月澈五歲。

才五歲的孩子卻美的驚天動地,他敢肯定,即使是女人也不可能有如此精緻的面容,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個孩子的聰慧,那般輕易地將使者諷刺了回去。

那一天帝皇寵溺的神情久久不曾在她的腦海裡揮去。

事後,她去找了千月澈的母妃錦貴妃拉拉關係,可誰知前門還沒邁進,便被人轟了出來,為此她更加憤怒,真是個奇怪的人,兒子明明這麼受寵,作為母妃卻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宮殿裡。

事後她找不出接近的理由,直到外面都在傳六殿下任性、張揚,那個時候她想,到底還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於是他有了這個計劃。

「你們給本殿去找,是哪個丫頭敢在你們值班的時候給你們灌酒喝?」千月澈冷笑的看著躺在長榻上,風雨不動的女人,這麼大的聲音居然還沒有把她給驚醒?

「是。」之前值班的兩個侍衛馬上前去尋找。

「小殿下,這......。」景陽宮的侍衛攔了不是,不攔也不是。

「什麼事兒?這麼吵?」女人柔軟的聲音傳出,躺在長榻上的身影仰起,婢女忙去扶著,雅妃不愧為貴族小姐出來的,他的氣質果然出眾,美目環視過在場的眾人,隨後停在諾傑的身上,「諾總管是大駕光臨是陛下有什麼吩咐嗎?」

諾傑趕忙彎腰行禮:「回娘娘的話,是小殿下有事。」身子退後幾步,站在千月澈的背後。

「小殿下?」雅妃挑眉,將千月澈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原來長的這麼精緻的娃兒就是小殿下啊,難怪陛下喜歡的緊,來人啊,快奉上點心,本宮瞧著也歡喜呢。」

伸出手準備去撫摸千月澈的頭。

啪......

千月澈揮手,打掉雅妃的手:「別碰我。」隨後身子轉向侍衛,「去給本殿找。」

「是。」曼羅閣的侍衛一向只聽千月澈的話。

「慢著。」雅妃道,「小殿下闖進景陽宮,本宮好心招待,小殿下不領情也就算了,這會兒嚷著要找,找什麼來著,這裡可是本宮的寢宮,就算有什麼事兒,哪怕你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也得跟本宮打個招呼。」

這個女人?

千月澈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挑眉看著她:「本殿的侍衛說,今兒個凌晨,你的婢女拿著酒去賄賂他們,雅妃攔住本殿是知曉這件事,打算給本殿一個解釋啊?」

聰明的人,懂得將話題,迎向哪一邊,雅妃微蹙眉,這個孩子當真只有七歲嗎?

一句話,將之前的事情撇開,卻又將賄賂的事情扣在她的身上,端莊的一笑:「賄賂?本宮的婢女?小殿下說的是幾時的事情,本宮怎麼就不知道,你們......是你們幹的嗎?」

轉身,凌厲的目光看著旁邊的婢女。

「娘娘息怒,奴婢哪敢做這種事情。」幾個宮女跪在地上求饒。

「小殿下也聽見了,她們都說沒有呢,會不會是小殿下的侍衛看走了眼?」雅妃來到千月澈的面前,「小孩子可不能火氣太沖,凡事要弄清楚的好。」

「雅妃的話,本殿記下了,不過......。」千月澈退後一步,「女人年紀大了,也不要凡事強出頭的好,父皇不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尤其是搬弄是非的女人,更或者是欺負澈兒的女人。」

白皙的小臉上揚著得意的光芒,這個女人擺明了是衝著他來的。

「你......。」

「瞧瞧,你這一怒啊,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人家寧貴妃都生了二哥了,還保養的如二八年華,娘娘你該學著點。」這句話是專門說給躲在他們身後的寧貴妃聽的。

果然,聽了這句話,寧貴妃心花怒放了起來,想來這個孩子也不錯,寧貴妃這樣想著。

「喲,妹妹,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寧貴妃從暗處走了出來,「喲,原來陛下的小皇子也在啊,這幾日不見,倒是長的更加白白胖胖了。」

「寧貴妃來的正好,本殿是個毛孩兒,對宮裡的規矩也不太懂,父皇曾經多番提起,在這宮裡,最瞭解規矩的就屬寧貴妃和皇貴妃了,皇貴妃澈兒看著怕,所以想請寧貴妃指點指點。」千月澈眨著無辜的眼睛,一副非常懊惱的神情。

「真的?陛下真的這麼說?」寧貴妃雙眼一紅,陛下,還是記得她的好的。

「嗯,父皇還說,這後宮能有這麼安靜,還多虧了娘娘一起管著後宮,就拿上次那件事吧,如果不是娘娘及時阻止,五哥還真要被冤枉了去。」千月澈一副你是大好人,你很能幹的神情看著寧貴妃。

寧貴妃本就少根筋,被千月澈這麼一誇,那顆心早就飛揚了起來,女兒家的羞赧也呈現在臉上,陛下,陛下......

「娘娘......娘娘......。」千月澈拉了拉寧貴妃的衣衫,這個女人當真誇不得,不過後宮的女人都有一個共性,最受不了帝皇的讚美。

雅妃冷眼旁觀,她不認為一個算得上聰明的小孩,和一個神經有些問題的女人能將她怎麼樣。

「娘娘,你熟悉宮裡的規矩,你倒是說說看,在侍衛值班的時候,給侍衛送上美酒算不算得上賄賂?」千月澈故意眨了眨眼睛,剛才的話,寧貴妃多少有點明白,眼下加上千月澈的這一層意思,她也懂了。

寧貴妃挺直了腰身:「這件事可大可小,小則打幾個板子,大則那可是殺頭的罪。」

「那如果因此導致父皇的東西被偷了、或者被損壞,可是大事還是小事?」

「關係到陛下的事情,當然是大事,什麼人這麼大膽子?」寧貴妃一聽,這不得了。

「就是她。」千月澈小手指指著雅妃,一副委屈的表情,「雅妃的婢女今兒個凌晨給曼羅閣的侍衛送了酒,剛才本殿去了曼羅閣,發現父皇放在那裡的東西被偷了。」

「什麼?」寧貴妃大叫。

「胡扯。」雅妃辯解,「小殿下說話可得將證據,本宮可是陛下親封的嬪妃,如果沒有證據,這事兒鬧起來也是可大可小的。」

「娘娘你看,本殿說的是她婢女,幾時說她來著,父皇的東西不見了,本殿將可疑的人抓起來也有錯嗎?曼羅閣可是父皇賜給本殿的,她的婢女無緣無故出現在那裡不奇怪嗎?」雙眼努力的擠出幾滴淚水,看的寧貴妃母性大發。

「雅妃你也太放肆了,他不過是個孩子,你那麼大聲做什麼?何況,你的婢女半夜裡找曼羅閣的侍衛喝酒,就算不是那檔偷雞摸狗的事,半夜私會侍衛也是犯了宮裡的規矩,雅妃是要在這裡包庇嗎?」寧貴妃雖然平時頭腦比較簡單,但是到底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威嚴一來還是有幾分像樣的。

「姐姐說的是哪裡的話,這事兒妹妹還不知情呢?妹妹這就讓宮裡所有的婢女都出來。」雅妃還當真有些疑惑了,難道那丫頭當真趁著侍衛不注意的時候偷了曼羅閣裡的東西?

人就是這樣疑心一來,總會有別的想法。

所有的婢女都被喚了出來,但是曼羅閣的侍衛怎麼瞧,也瞧不出那個婢女的影子。

「回小殿下,中間沒有那個宮女。」侍衛道,「屬下記得,娘娘還有一個貼身宮女不在這裡。」

「哦,對啊。妹妹,你那個牙尖嘴利的婢女呢,本宮記得,她跟你可是形影不離的。」寧貴妃也想起,平日見到雅妃的時候,旁邊是還有一個宮女。


千月之魅 八年( 14 )

「姐姐說的是碧兒啊,妹妹身子有些不舒服,讓碧兒去醫療院拿些藥來著,怕是沒那麼快了。」雅妃獨自的往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千月澈蹙眉,這個女人在玩什麼把戲,居然還那麼淡然?

「怎麼那麼熱鬧?」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只見千月神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身邊跟著陌生的婢女,這婢女千月澈不認識,但是曼羅閣的侍衛認識、寧貴紀也認識。

「陛下。」眾人行禮。

「父皇。」千月澈不解的看著他,這會兒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那個婢女又是誰。

寧貴妃走近千月澈幾步,眼晴眨啊眨的,千月澈還是不解啊,心想,這女人是眼晴抽筋了?

「澈兒怎麼也在這裡,還有萱寧(寧貴紀的名字)怎麼也在?」他可記得,這兩個人是水火不相容的,卻同時出現在景陽宮裡,關於這個雅妃他是沒什麼印象,可這個婢女剛才勿忙的跑來找他,說是小殿下去了景陽宮,看婢女的神情有些緊張,而且他也知道自已兒子的性格,生怕澈兒鬧到了這裡,便趕緊過來看看。

「父皇。」千月澈撲進千月神的杯懷裡,「父皇……。」然後哀怨的喚道。

千月神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小傢伙又是怎麼了?將千月澈抱起,千月神輕撫著他的柔髮道:「怎麼了?什麼事兒讓澈兒不開心了?」如果不順著小傢伙的意思去走,千月神知道到時候累的肯定是自已。

「父皇,澈兒錯了,澈兒犯了很大的罪過。」千月澈低著頭似乎在悔過,只是微微上揚的目眸只有在千月神看的到的他方,泛著笑意。

壞孩子,千月神捏了捏千月澈的小腿,不曉得這裡又是什麼人得罪了他。

「澈兒犯了罪過,犯了錯改了不是就好了嗚?」柔聲安慰著懷裡的孩子。

「不成,寧貴妃說,這是大罪,很大的罪,澈兒要受罰的。」小傢伙不肯息事寧人。

寧貴妃?千月神回頭,銳利的目眸盯著寧貴妃,寧貴妃脖子一縮,心想,這干她什麼事情,於是又伸長了脖子:「回陛下,臣妾看見小殿下跟妹妹鬧的不愉快,便過來看看,於是小殿下問臣妾宮女在凌晨私下拿美酒給值班的侍衛喝,是大罪還是小罪。

臣妾回答此事屬大屬小,小殿下又說,如果因此造成了陛下的東西被偷或者被損壞又是如何,臣妾便說是大事。」

「哦?即使如此,又於澈兒何幹著?」千月神裝作不解道。

「父皇,澈兒昨兒個才送個父皇的人間勝景被偷了。」千月澈雙眼一紅,「是澈兒不好,澈兒沒有好好的守著對父皇的承諾。」小腦袋埋進千月神的頸脖,眼淚拚命的流,可是哪有那麼多眼淚,千月神懷疑流進自己脖子裡的,八成都是口水。

只是?人間勝景被偷?這可能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聲音一沉,嚇壞了眾人,當真以為千月澈所謂的東西被偷了,這會兒雅妃也鎖緊了眉峰,難道碧兒真的……

「陛下。」諾傑站了出來,「是這樣的,小殿下今兒個原本很高興的拉著奴才去賞花,很高興很高興,小殿下的臉蛋兒都飛揚了起來……。」

「重點。」千月神兩字一哼,這諾傑講話最煩的地方就是抓不住重點。

「是是是。」諾傑覺得其實這也是重點啊,他是想把小殿下的心情告訴陛下啊,「然後等小殿下同奴才到曼羅閣的時候,發現昨兒個才開花的櫻花樹被人給折斷了。」

「是偷。」千月澈狠狠的補充,「幾根花枝不見了,沒有經過本殿的同意,那便是偷,很嚴重的偷。」咬牙切齒。

「對,是偷。」諾傑用力的點了點頭。

「然後?」千月神覺得跟這兩個活寶一起,被折磨的永遠是自已。

「然後侍衛說昨個兒只有凌晨的時候雅妃娘娘的婢女拿著酒壺讓他們去嘗嘗。」諾傑說話,還小心的退開幾步,因為他知曉千月神的性格。

「放肆。」冷冷的聲音對著諾傑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宮裡的規矩可不許你胡言亂語。」

「奴才不敢,陛下,不信您問問那些值班的侍衛。」諾傑道,隨後朝著千月澈眨了眨眼晴,千月澈偷偷的朝他豎起大拇指。

「回陛下,屬下兄弟在值班,卻有這事發生,後來屬下拒絕了那婢女的酒,直到第二天,小殿下來的時候屬下才知道,櫻花樹被人折斷了枝,請陛下恕罪。」

「父皇,如今不是怪罪的時候,是要懲罰生事的人。」千月澈泛著哭泣的聲調,弱弱道。

「是啊,陛下,臣妾也覺得這婢女好大的膽子,不嚴懲,這宮規何在?」寧貴妃不是息事寧人的人,這會兒碰到了機會,自然想湊些熱鬧。

「可認得婢女的相貌?在場的婢女之中可認得出是哪個?」

「回陛下,認得。」

正當這個時候,雅妃的身子一倒。

「娘娘…… 。」雅妃身邊的宮女忙擔憂的上前,「娘娘,您怎麼了?」

雅妃搖了搖頭示意宮女沒事,隨後蹙眉:「好痛……。」不曉得是宮女碰上了她哪裡。

「娘娘,您……您的手,來人啊,娘娘受傷了……娘娘的手傷了。」宮女一驚,驚煌失措的嚷嚷起來。

「娘娘……。」這會兒那個跟千月神一同進來的婢女趕忙跑了過去,「娘娘您的手……您是手怎麼了?」

千月澈蹙眉,似乎覺得隱隱之中有股不好的感覺,這個女人,手?

「沒事,本宮不是說沒事嗎?嚷嚷什麼?」雅妃有些生氣道,不過語氣甚是虛弱。

「都傷了這麼重哪能沒事兒,陛下……陛下……。」那個婢女跪到千月神的面前,「陛下,求您勸勸娘娘,娘娘的手在流血,好多的血,娘娘之前還好好的……。」

「碧兒。」雅妃趕緊上前,「臣妾沒管好婢女,讓碧兒大驚小怪了,臣妾……哎喲……。」雅妃才說到一半,手被碧兒抓住了。

「陛下,您看,娘娘的手真的受傷了。」長長的一條血痕出現在潔白無暇的手上,看起來非常的刺眼,而且看的出是新的疤痕。

「這是怎麼回事?」牟利的視線盯著雅妃,帝皇的聲音很沉,誰也無法判斷他此時的心情,大家猜想許是帝皇生氣了,為雅妃生氣了,「你們一個個低著頭是聾了還是啞了,朕在問你們,你們的主子受傷了,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視線轉向跪在地上的一干宮女。

「不不不……」

宮女顫抖的搖頭,面色有些猶豫、又有些為難,不敢開口。

「來人,這些人照顧主子不周,都給朕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是。」眾侍衛一擁而上。

「陛下,奴婢冤枉……。」

「陛下,不是奴婢的錯,真的不是奴婢。」

「陛下……求陛下饒命,是……是小殿下……。」

眾宮女之中不知道是誰冒出這樣一句,原本慌亂的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而千月澈更是瞇起了雙眼,原來這步棋,本來就是配合著他下的。

「混賬丫頭,你說的是什麼糊塗話。」諾傑趕緊過來叱呵,什麼人不好說,偏偏說小殿下,這丫頭是瘋了不成,別說不是小殿下,就算真是小殿下做的,陛下也不會怎樣,倒是這宮女的嘴可是要被縫上了。

「不,奴婢沒有說謊,大夥兒都看見的,諾總管您也看見的,您怎麼就……怎麼就……」說著婢女哭泣了起來。


千月之魅 八年( 15 )

「你……你胡說什麼呢,本總管怎麼就看見了,本總管的兩隻眼晴就睜的大大的,也沒見著小殿下傷了娘娘,你們怎麼就冤枉本總管了,還冤枉小殿下了。」諾傑氣的臉紅脖子粗了,居然冤枉他,還冤枉這麼可愛的小殿下。

「陛下,奴婢沒有說謊,大夥兒真看見了,剛才小殿下打開娘娘的手時,奴婢就看見了,娘娘的手流血了。」聽婢女這麼一說,大夥兒想起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你胡說小殿下才沒有打,他那是……他那是……。」諾傑知道小殿下沒有打,但是他乎還真是用打了,這會兒他接不下去了。

「諾傑,這是怎麼回事?」千月神皺眉,看著這群人個個詫異的神情,這麼說話,小傢伙還真打了,如果小傢伙會打人他還真是信的,但是他確信他的小傢伙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人。

即使打人也只是捉弄而已,他不會傷人,目眸突地瞇起,這些人?

「陛下,剛才剛才……。」諾傑低下頭,打死他也不敢說,在心裡他是向著千月澈,畢竟千月澈是他打小看著長大的,牛奶還是他親手去取的,怎麼就捨得讓人冤枉呢。

可是剛才……剛才小殿下真的打開娘娘的手了,難道那時被小殿下的指甲給劃傷了?

「朕讓你們說。」千月神聲音一沉,「怎麼?朕的話沒人聽了,還是你們的都長了膽子?」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侍衛、太監、宮女跪了一地,個個顫抖著身子,雖然平時沒見到過帝皇發怒的樣子,但是心中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想來便覺得有些害怕。

千月澈乖乖的讓千月神抱在懷裡,覺得有些委屈,他素來不猜千月神的心思,這個男人的心思他猜不透,也不想猜,抬起頭,明眸看著千月神。

難道父皇也以為是他打傷了這個女人嗎?

他如果想出手還需要等這個人來叫屈嗎?這步棋子女人下的精妙,卻忘記了,他壓根兒不是年僅七歲的千月澈。

「萱寧,你來說。」千月神穩著聲音看著寧貴妃,其實寧貴妃也有些怕來著,因為剛才千月澈真的打開雅妃的手了,難道這是那會兒抓傷的?

但是?

不,她才不要幫著那個女人,一個孩子再得寵也只是皇子,但是女人如果得寵那就不同,她容得下陛下寵愛皇子,但是她容不下陛下寵愛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比自已年輕的女人。

「回陛下,臣妾沒有看見。」

「姐姐,你……怎麼可以……你明明看見了……,雖然小殿下是無心的,妹妹也不想追究,但是剛才……剛才小殿下的確抓傷了妹妹,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雅妃頓時臉色蒼白,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寧貴妃,雙眸佈滿淚水,滿是委屈。

「妹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可以亂說。」寧貴妃該聰明的時候也的確是聰明的,「本宮進來的時候只看到妹妹要去抓小殿下的頭髮,小殿下替自己擋了一下而已。

大家都是大人了,妹妹怎麼還跟一個孩子斤斤計較,瞧瞧這麼可愛的孩子,被妹妹說的多委屈,這麼漂亮的頭髮妹妹你也捨得抓下手。」寧貴妃這一番話顛倒了是非,但是卻讓諾傑有了辯解的機會。

「是啊,陛下,奴才,奴才也看到雅妃娘娘抬起手來著,小殿下才那麼小,自然會害怕的……所以……」

「諾傑。」千月澈突然道,「父皇,放我下去。」

千月神眼底深藏笑意,聽話的將千月澈放了下來,千月澈一得到自由,便步步朝著雅妃接近:「本殿抓傷了你?」清冷的童音竟不知為何,讓人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孩子的氣息,比起剛才帝皇的眼神更讓人害怕。

「父皇。」千月澈回頭視線鎖著千月神,「本殿要父皇一個證明。」

「哦?澈兒但說無妨。」千月神有了好奇,小傢伙你會怎樣消除自已的嫌疑呢?

「父皇,如果她的手不是澈兒弄傷的,那麼父皇可以給澈兒一個獎勵嗎?就當做是澈兒被冤枉後的回報。」千月澈唇邊勾起笑意,那是真正讓心寒到腳底的笑容。

「澈兒想要什麼?」千月神決定滿足一下眾人的好奇心。

「要這個。」千月澈抓起雅妃的手,「澈兒要這隻手來證明澈兒的清白,如果澈兒是被冤枉的,那麼父皇請砍了這隻手,反之……。」千月澈回頭,用另一隻手挑起雅妃已經蒼白的臉。

「反之?」千月神問道。

「反之,本殿劃傷雅妃的手也奉上,如何?」冰金色的目眸有股嗜血的光芒在繁衍,雅妃不敢喘氣……不敢呼吸……不敢……甚至連動都不敢。

「不……。」最後雅妃推開千月澈的身體,顫抖的躲在婢女的背後,一臉驚恐的看著千月澈,他不是人、不是人,是怪物,一定是怪物。

「不?」千月澈挑眉,像是在聽著天方夜譚,「你是不相信父皇的公正和公平,還是真怕冤枉了本殿賠上了自已的手,也是……。」千月澈搖了搖頭,「聰明的人就該明哲保身,是你的婢女冤枉了本殿是不是?」

「不不不……不不不……」雅妃搖頭,拚命的搖頭,隨後「啊」的大叫昏倒了。

千月澈聳了聳肩膀:「昏倒也沒用,父皇,我的遊戲裡,遊戲規則向來是我說了算,父皇要參與的話,也得聽我的。」

「好,朕聽著呢。」低沉的聲音依舊,只是中間夾著莫名的笑意,「那麼接下來的戲,澈兒準備怎麼寫呢?」

寧貴紀糊塗了,不解的看著千月澈,再看看千月神,最後她覺得,她還是避開些距離比較好。

「你說,你親眼看見,本殿劃傷了雅妃的手?」千月澈雙手環胸看著剛才指名是他的婢女。

婢女一咬牙:「是,奴婢親眼看見小殿下打開了娘娘的手。」

「大膽。」諾傑趕忙起來吆喝,婢女一抖,身子縮了縮。

千月澈搖了搖頭:「本殿是問你,你是否親眼看見本殿劃傷了雅妃的手,而不是問你,本殿是否打開了雅妃的手,如今,本殿再問你一句,你可是親眼看到本殿劃傷了雅妃的手?」

「這……。」婢女脖子一縮,「是。」如果此時否認,她可是難逃一死,如果肯定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那麼你們也親眼看見了?」千月澈轉頭問著另外一個宮女,宮女顫抖著身子一致的點了點頭。

「那好,你們可瞧見本殿是用哪一隻手的?」

「右手。」幾個宮女異口同聲,的確是用右手揮開雅妃的手的,千月澈又再度點了點頭,接著來到昏倒的雅妃的身邊,抓起她那只被劃傷的手,指著那道血痕道,「可看清楚這紅色的東西是什麼嗎?」

「是……是血。」

「不錯,的確是血。」千月澈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揚起自已的右手,「這只可是本殿的右手?」

眾人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是這只的確是右手,於是點了點頭。

千月神眼底的笑意漸漸的濃了,這就是他的寶貝,努力的向自已證明什麼,夠了……澈兒一切都夠了,你已經不需要再向我證明什麼,今生既然陷進了就不準備收回。

「你們也覺得這是本殿的右手?」千月澈問著宮女。

「……是……」

「你們好大的膽子。」千月澈突地聲音冰冷了起來,「既然有眼無珠,還長著眼珠幹嘛,諾傑讓人來挖了,本殿倒是想看看,沒有了眼珠,她們是否會安靜點兒。」

「是。」諾傑這一聲是字特別的響殼,隨後捲起衣袖來到宮女前面,「小殿下,這等小事,奴才自個兒動手就好了,奴才的手指一插進,她們的眼珠子就會跳出來了,不過……。」諾傑有些為難的看著幾個臉色鐵青的宮女,「小殿下,她們這麼多個人,奴才該先挖哪一個人呢?」

「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奴婢沒有冤枉小殿下……陛下饒優命啊……。」其中一個宮女爬過去抱住千月神的腳,「陛下饒命啊……。」

只是素來有潔癖的男人,這會兒才真的不悅了起來,抬腳踢開抱住他的宮女:「不長眼晴的東西,饒過你會害了更多無辜的人,你看看澈兒的右手乾乾淨淨的,一點血漬都沒,再去看看雅妃的手。」

於月神覺得人的愚蠢是不值得同情的,給過她們機會,卻不知道珍惜。

「走吧,別生氣了。」千月神蹲下身子,將千月澈抱起,「氣壞了,心疼的可是我。」輕聲在千月澈的耳邊道。

「哼。」千月澈決定暫時不想理睬這個男人,「諾傑將她們趕出皇宮,還有她,這個叫碧兒的宮女,給本殿抓去曼羅閣。」



千月之魅 八年( 16 )

「在怪我?」抱著懷裡安靜的孩子,千月神含笑道。

千月澈不說話,只是將視線移開,那個宮女被侍衛壓去了曼羅閣。

「不許不說話,我的澈兒是可以任性的、可以囂張的。」進了金龍殿,千月神將千月澈抱到長榻上,半蹲下身子,「來,不許將不開心的藏在心裡。」

千月澈收回視線,看了千月神一眼,隨後倒頭,在長榻上睡覺,背對著千月神,這是小傢伙在無聲的抗議,比起有聲更不好。

千月神輕笑的跟著上去,將背對著他的孩子轉過來:「澈兒,不開心的時候就要說出來,藏在心裡的話,如果不說出來,別人是感覺不到的,也許我能猜得澈兒的心思,但是一次兩次,終究不是一直。

澈兒,我們許諾過彼此永遠,所以為了這個永遠,如果澈兒不開心了,就要告訴父皇。」

低柔的聲音一如當初,不,比起當初更加的柔情了,千月澈抬起頭,明眸盯著千月神深邃的目眸,眼底的深情雖然見不到底,但是泛在四周的情感是那樣的濃烈。

「父皇…… 。」脆嫩的聲音輕輕的喚著,隨後將頭藏進男人的胸膛裡,兩手環著男人的肩膀「父皇信我。」不是在請求,驕傲的孩子也許永遠不懂請求。

「一直都信,如果澈兒信永遠,那我便永遠都信。」千月神環住千月澈細小的腰身,「澈兒有自己的舞台,父皇不說並不代表父皇不信,澈兒在自己的舞台總是那樣的閃爍著,父皇喜歡看,看澈兒神采奕奕的臉,看澈兒的驕傲、看澈兒的自信。」

就如剛才,這張冷酷的小臉也有了獨特的風采。

「父皇。」千月澈怕是害羞了,他是驕傲的孩子,一直都是,只是這樣正經的被自己心愛的人所表揚時,年少的心終究還是不好意思。

千月神淺笑,將他擁抱的更緊。

是夜,千月澈坐在曼羅閣的地下室裡,交疊著小腿,戲謔的看著跪地上的婢女。

婢女的身邊放著很多的酒壺,這些酒是之前這個婢女給曼羅閣值班的侍衛送去的酒。

「壇城,將這酒灌進她的嘴裡。」千月澈把玩著手中的手術刀,悠哉的開口。

「是。」壇城一手舉起酒壺,一手和住婢女的臉頰,酒就這樣灌進了婢女的嘴巴裡,婢女開抬掙扎,但是手無縛雞之力完全抵不過壇城的力量,由於婢女的掙扎,酒被灌的滿地都是。

婢女被嗆到了,咳嗽了起來。

「好喝嗎?」千月澈可高興了,眉開眼笑的看著婢女。

「不……不好喝。」婢女開始哭泣了起來,害怕的看著千月澈,她可沒忘記白天的時候,這個孩子有多麼冷酷無情。

「不好喝?」千月澈蹙眉,似乎有些不滿意,「既然不好喝,你還敢拿來給本殿的侍衛喝,你是看不起他們嗎?」

「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殿下,求殿下饒命啊……殿下……求您饒命啊……。」碑女說著不停的朝千月澈磕頭,「砰砰」的聲音發出。

不一會兒,婢女的額頭上有了血清。

「別,本殿可受不起,萬一再一次的冤枉了本殿敲傷了你的額頭,那可多晦氣。」千月像完全不領情,目眸也深深的沉了下來,「本殿的手還真沒沾過血腥呢,就不知染上了鮮血,會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個千月澈有些好奇了,真的想看看。

「主子,您忘記了。」列羅特適時的提起,「主子的雙手可是沾過鮮血的。」瞧瞧他是多麼盡責的僕人,照顧主子的胃的同時,還附帶幫主子記著事情。

「哦?」千月澈有趣了,「本殿怎麼沒印象?」

「主子您是貴人多忘事,屬下可替您記著呢,兩年前在囚島上,主子親手將那個少年全身的皮給撕了下來,主子可記得?」列羅特說的振振有詞。

「主子,屬下也記得。」站在婢女旁邊的壇城也突然出聲。

「啊……。」千月澈大叫一聲,「這麼恐飾的事情,本殿怎麼會記得。」千月澈不滿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後滿意的看著婢女越來越哆嗦的身子,「本殿雖然不記得了,但是本殿的求知慾很強哦。」

「不不不不,殿下……求殿下饒了奴婢吧……殿下奴婢真的錯了……奴婢錯了……。」婢女一聽,頓時爬到千月澈的腳邊,「殿下求您饒了奴婢吧……求您饒了奴婢吧……一切都是娘娘吩咐的……」

「哦?」千月澈從椅子上跳下,「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來到婢女的面前,千月澈好心的讓人扶起她,「來來來,坐著慢慢說。」

「殿下……奴婢……奴婢……。」婢女不敢坐,也不敢猜想千月澈的意思,剛才還是那麼恐怖的一小孩,這會兒又變成娃娃了。

「沒事兒,坐。」千月澈前一刻還笑著,下一刻臉色又沉了下來,婢女嚇到,趕忙坐下。

「這才是聰明的人。」千月澈讚賞道,「你剛才說,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意思,那是什麼意思?本殿同她可是今兒個才認識,本殿只聽實話,如果有半句虛言,本殿的興趣素來與眾不問。」

「奴婢……奴婢……」。

「嗯?」千月澈挑眉,等著婢女的答案,「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說的是事實,本殿做主既往不咎,如果說的是假,本殿若要動你,也沒有人敢保你。」

千月澈這話如一根棒子打在婢女的身上,的確,那幾個人被趕出宮了,也不見自家的娘娘說些什麼,而她如果被懲罰的話,也絕對不是趕出宮這麼簡單,自家娘娘到現在也沒說句話,定是不會來救她了,心一狠,這個時候還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緊。

「小殿下當真可以饒了奴婢嗎?」婢女疑心,問的小心翼翼。

「你大可不信,可如本這會兒你除了信本殿,似乎別無他法。」千月澈完全不屑。

婢女思索了一會兒,不可否認千月澈說的是事實:「奴婢是娘娘從娘家來的陪嫁丫鬟,殿下同娘娘雖然不認識,但是娘娘把殿下可記在心裡了。殿下許是不曾記得,但是娘娘記著呢,娘娘被陛下臨幸的那晚,因為殿下吃壞了肚子,所以娘娘覺得壞了她的好事,為此娘娘一直想找殿下,只是平日裡殿下都在陛下的金龍殿裡,娘娘找不到機會。

娘娘想著接近陛下,但是苦於皇貴記和寧貴記的壓力,而且陛下的行蹤不定,於是娘娘想了法子,如果能吸引小殿下,定是能將陛下也吸引過來,娘娘覺得憑她的美貌定是會讓陛下留戀的。

所以娘娘才讓奴婢去給幾位送酒的,然後娘娘讓奴婢第二天在外面候著,看到娘娘同殿下鬧了起來,再去請陛下。

殿下,奴婢說的句句屬實,侍衛沒喝奴婢的酒,奴婢便告退了,真的從未析斷過櫻花的樹枝,請殿下明察。」

聽著婢女的話,千月澈的心裡有了答案,那個女人是故意利用他接近父皇的,若是婢女來送酒,單單為這件小事,他是不可能動氣的,所以樹枝被折斷……看樣子那個女人平時沒少注意他。

如果不是這個宮女做的,不,肯定不是這個宮女做的,那麼那個女人又是讓誰去曼羅閣折斷櫻花的,起碼那個人是懂武功的。

這到是有意思了。

想利用自己手背上的傷痕來獲得父皇的關心,同時污蔑給他,這樣的女人,心思可是深的很啊。

千月澈笑著站了起來:「你知道本殿為什麼會放過你嗎?」千月澈笑的無辜,婢女看的心驚,「其實呢,如果你不說,本殿還不能把那個女人怎樣,但是你說了……本殿放過你完全乏為了取樂,可並非你的命珍貴,想想,你這麼個賣主求榮的婢女,如果留著一定能《造福》更多的人的。」

說罷,千月澈興致盎然的離開了曼羅閣。



千月之魅 八年( 17 )

離開曼羅閣之後,千月澈並沒有急著回金龍殿,而是去溜躂了一圈,這溜躂的地方自然就是那個女人所在的景陽宮。

「主子可要進去?」壇城看著排徊在周邊的千月澈問道。

「不進去自然就不知道裡面的戲碼。」千月澈點了點頭,「是你想進去吧?」不錯,開始有些情緒了。

「瞞不過主子。」壇城坦誠,的確是想去看看,那個雅妃想幹什麼。

「走吧。」兩個人輕易的躍入景陽宮的圍牆,皇宮大內除了帝皇的影衛,一般的高手算不上高手,而那些所謂的高手中,若非千月澈願意,一般的高手也很難查覺到他的內息。

景陽宮如其他的宮殿一樣也燈火通明,只是經過白天的事情,裡面格外的安靜,怕是每一個太監、剩下的一部分宮女都在擔心,怕帝皇什麼時候會拿他們開刀。

擔心自己的前途問題吧。

千月澈勾著笑意,他喜歡這種暴風雨來的寧靜,也喜歡看大家不知所措的樣子,無聊的事情,每個人的每一個神情都是一個有趣的裝飾。

很輕易的找到了雅妃所在的那個位置,千月澈的身子不夠高,根本就看不到窗內的情景,關於這點,他也一直懊惱,壇城將千月澈抱起。

曼羅皇宮每一座宮殿的窗戶都是用絲質材料,非以往千月澈知識裡以為的紙張,當然這些絲質不同於人的身上穿的衣物的質量。

千月澈拿出小剪刀,小剪刀是他平時做實驗用的,自然是鋒利無比的,用剪刀剪出一個洞,通過這個小洞,千月澈看到了裡面的情形,手猛地握拳,千月澈非常的生氣。

那幾枝被折斷的櫻花插在瓶子裡,而那個女人,居然拿著剪刀把櫻花花瓣一片片的剪成兩半,太過分了,這下子可是被人贓俱獲了。

千月澈讓壇城放下自己,來到雅妃的門前,提起腳「砰」的將房門給踢開。

雅妃的手一頓:「什麼人?」

千月澈沒有發出聲音,擅自的走了進來,繞過屏風同雅妃的視線對上。

「你……。」雅妃一不小心,剪刀剪上了自己的手,「你……你是怎麼進來的?來人啊……來人啊……。」只是任憑她怎麼叫,外面的人都似乎沒有反映。

「哼。」千月澈冷哼一聲,手一揮,房門「砰」的關上。

「你……你想幹什麼?」雅妃看著門口,視線再度回到千月澈身上,這會兒如是真的感受到了害怕和死亡的氣息,白天的陰影還在,晚上的這個孩子才是真的恐飾,特別是這會兒千月澈看著櫻花的目光。

「你想幹什麼?」見千月澈沒有回答,反而一步一步的逼進,雅妃退後幾步,「你不要過來,來人啊……快來人啊……。」

「這花漂亮嗎?」千月澈蹲下身子,將剛才被雅妃剪散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撿起來,「很漂亮對不對,都說人比花美,的確呢,你的臉比起花瓣更是美艷了不少,壇城,對嗎?」

「回主子,是的。」

「你……你不要再過來了。」雅妃揮舞著手,但是千月澈依舊向前邁進。

「這花唯一缺陷的地方,就是顏色不夠艷麗,壇城,你說怎麼辦?」千月澈終於停住了腳步,嬉笑的神情看著雅妃。

雅妃大口大口的喘氣:「你是瘋子……你是瘋子…… 。」一邊說,一邊朝著門口逃去,只是還未到門口便被壇城攔住了去路。

「主子,有一種顏色,它勝過世間所有的顏色。」壇城偶爾也有一點惡作劇的基因存在。

「說來聽聽。」千月澈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手摸著那還剩下幾片花瓣的樹枝,一股又一股的不悅從他的胸口不停的冒出,讓他恨不得剁了這個女人的雙手。

這些花瓣連他都不捨得剪掉,這些樹枝連他都不捨得折斷,這個女人居然敢……

這是他送給父皇的,誰也不能……

「是,屬下覺得這世界上最耀眼的顏色便是鮮血。」壇城面無表情的說著殘酷無情的話。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 。」雅妃左右掙扎,可是怎麼也無法睜脫出。

「本殿問你一次,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這些花可是你自己折斷的?用哪一隻手?」千月澈說著來到雅妃的面前,周邊的空氣,隨著他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冷。

「哼。」雅妃瞥過千月澈的視線,不予理睬。

千月澈搖了搖頭:「我以為你是聰明的女人,壇城,將她按到在地上,本殿想看看,這櫻花吸了血,是否會更加的耀眼。」

「是。」壇城的腳朝著雅妃的小腿一踢,雅妃吃力的倒在地上。

「你們敢……你們敢放肆,本宮是陛下親封的嬪妃,本宮的父親是一城之主……你們……啊……。」雅妃尖叫了起來。

只見樹枝插進了雅妃的手掌間。

「砰」……門再度被踢開。

「外面候著。」門口傳來的是千月神的聲音,所有的侍衛被阻擋在外面,門又再度關上了,千月神進來便看見這樣的情形,他的小傢伙……

千月澈抬起頭,原本憤怒的臉有一剎那的委屈,但是隨後又倔強的看著千月神,清澈的日眸幾乎要泛紅,看的千月神一陣心疼。

上去將千月澈抱起:「弄髒了手,怎麼辦?」用袖子將千月澈手掌心的碎枝擦去,「這麼小的手怎麼就不疼呢?」輕柔的聲音聽的雅妃甚是憤怒。

「陛下……陛下救我……陛下…… 。」雅妃想爬過去,但是壇城的力道夠重。

諾傑偷偷的走到門口,讓一干侍衛離開,並且不准任何人進來,隨後小心翼翼的擦掉自己的冷汗,小殿下好狠啊,那樹枝插進手掌中該有多疼。

「怎麼不說話了?」千月神抬起那張始終都向著地的小臉,「可知道自己錯了?嗯?」

千月澈一震,父皇是在怪他了?「沒錯,我沒錯。」正視著千月神的眼晴是那樣的堅定,那水靈靈的目眸似乎蘊藏著即將流出的淚水。

「不,澈兒錯了。」千月神說的斬釘截鐵。

「沒錯,我沒錯,千月神你放開我,我要去廢了她的手,我今天非廢了她。」彆扭的在千月神的懷裡掙扎,父皇居然覺得他錯了,居然覺得他錯了。

他氣急了。

小小的身子跳下千月神的懷抱,撿起另外的樹枝,狠狠的看了千月神一眼,隨後再度插向雅妃的另外一隻手,而這個時候的雅妃已經傻住,剛才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居然直呼陛下的名諱。

而且陛下還那麼寵溺……那麼寵溺……。

但是,「啊……」回神之後,雅妃喊的驚天動地,只是……熟悉的疼痛並沒有到,只見帝皇用自已寬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千月澈手中的樹枝。

「父皇……。」千月澈手一顫,趕緊將樹枝扔掉,攤開千月神的手掌,裡面已經有了血絲,皮被磨破了。

父皇……千月澈不解,為什麼為了這個女人……為什麼……

眼晴好難過,千月澈抬起手隨意的擦了下,但是還是好難過,不行的,為什麼心會這麼悶,為什麼……。

千月神示意諾傑和壇城將受驚的雅妃拉下去,隨後用另外一隻手抱起千月澈,千月澈沒動,乖乖的讓他抱著,只是眼神撲朔迷離的看著千月神。

「哭什麼?」溫熱的唇吻去千月澈的淚水。

哭?他哭了嗎?千月澈搖了搖頭,不不,他不會哭,他怎麼會哭。

「澈兒在怨父皇為了雅妃擋了這一下是不是?」千月神問道,千月澈扭開頭,不想回答。

「傻孩子,怎麼可能為了她,你平時不是很聰明嗎?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有你這個小傢伙,你看……。」千月神拉起千月澈的手,「千千淨淨的手不好嗎?外要弄的那麼髒幹什麼?」

父皇?

千月澈抬起頭,父皇?

「難道不是,我的澈兒的手,怎麼可以沾上血腥呢,哪怕是為了我,這也是不可以的。」含笑的聲音帶著柔情,但是卻堅定萬分。

父皇……

千月澈不再說話,頭靠近千月神的頸脖裡。


千月之魅 八年( 18 )

千月神拍了拍他的後背,小傢伙終於安靜了。

「父皇?」千月澈安靜了一會兒再度開口,「父皇覺得我的手如果沾了血腥就不乾淨了嗎?」

呃?千月神隨即搖頭輕笑了起來,他的澈兒雖然聰明,可是有時候卻也糊塗:「當然不是,如果澈兒為我沾上血腥,我是很開心的,非常的開心。」

他是自私的人,即使他的寶貝犯錯了,那也只能是為他。

「嗯,我明白了。」千月澈點了點頭,隨後突然想起了什麼,趕忙從千月神的頸脖中抬起頭,拉起千月神被磨破皮的那隻手掌:「父皇,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

「沒關係。」輕撫著他的秀髮,千月神的眼底越發的溫柔。

白皙的小臉不敢正視男人的眼晴,但是臉開始慢慢的泛紅了,千月澈將千月神的手拉至唇邊,伸出舌頭,輕輕的舔去那些細碎,隨後抬起頭,眼晴眨啊眨的看著千月神。

千月神的眼神一沉,喉嚨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堵住了:「澈兒別,別這樣看著我。」吐出的聲音有些沙啞,中間夾雜著男人輕易被挑起的慾望。

千月澈的臉更加的紅了,連帶著心跳也加速了:「那……那我們去洗澡……對,去沐浴。」千月澈跳下長榻往溫池走去,不料卻被千月神拉住了手。

「父皇?」輕軟的聲音,幾乎在折磨千月神的理智。

「澈兒,從今之後咱們……咱們分開沐浴,可好?」小心翼翼的問著,深怕傷了這個敏感的孩子。

嗯?千月澈先是不解,隨後明瞭,紅著臉點了點頭:「可是父皇不許偷看我洗澡哦。」,壞壞的調侃,然後小步跑進溫池裡,躲到男人看不見的地方,背靠著牆壁,右手撫著自己的左胸,心跳是那麼明顯,父皇……

嘴裡輕輕的吐出兩個字,溫柔的聲音彷彿可以膩出水來。

翌日,千月澈是在列羅特的催促下起床的,鬆懈的目眸毫無焦點的看著眼前的列羅特,昨兒個心情太好,怎麼也睡不著,到了凌晨才閉上眼晴,這會兒醒來,臉蛋上還掛著兩隻熊貓眼呢。

「幹什麼呢?」白色的裡衣和鬆垮的套在身上,小手擦了擦眼晴,問著眼前莫名其妙的列羅特。

「主子,昨個兒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呢。」想到這個列羅特有些不舒服,居然沒叫上他。

千月澈白了他一眼:「你最近不是在研究新的食譜嗎?御膳房都來抱怨好幾次了,說儲藏的東西老是不見了,本殿可沒把你供出。」

千月澈懶洋洋的披上外袍,赤著腳下床,然後想起父皇不喜歡他赤腳在地上亂走,便又穿上了拖鞋。

毛茸茸的拖鞋,把他襯的像個小棉球似的。

「這是你的新品種?」千月澈看著眼前非常普通的菜色,白白的像一團漿糊。

「主子可別小瞧了這東西,主子不是一直怨自己長不高嗎?這是屬下想了好久才琢磨出的,主子嘗嘗看。」列羅特說到吃的,又有興致。

千月澈有些面部抽筋,誰說他長不高的,他還小,還小懂不懂,拿起調羹,有些不滿的吃了一小口,然後又是一小口,接著繼續,直到一小碗見了底。

「這是什麼來著,味道不錯。」吃起來有些甜,不過不膩人,淡淡的口味非常的爽口。

「這是蛋白粉,屬下加了蜂蜜。」

「蛋白粉?難怪他們都說新鮮的土雞蛋全沒了。」蛋白粉啊,千月澈是醫生,雖然是法醫,但是他自己知道,那是營養價值很高的東西。

吃好了列羅特特意做的心意,千月澈感覺心情還不錯,便帶著他再度去了景陽宮,昨兒個的事情即便很多侍衛沒有親眼見到,但是其中也猜的出一點頭緒,這會兒看到千月澈再度出現在這裡,趕忙退開些。

千月澈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被告知雅妃正在房間裡休息,按理說皇子是不能是進妃嬪的寢宮的,就怕淫亂後宮,不過瞧瞧千月澈的樣子,怕是想淫亂也沒有這個能力。

「女人,起來。」一路無阻的來到雅妃的床邊,雅妃背對著他,但是從她顫抖的身子,千月澈知道這個女人是醒著的。

雅妃依舊沒有起身。

「本殿問你一句,那個花是你摘的嗎?」千月澈也不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做人最有耐心了,更何況今天的心情又那麼好。

聽到他的問題雅妃身影一顫,但是沒有開口。

「想必是你吧。」千月澈聲音脆嫩,「這樣看來,你的武攻還不錯。」千月再度自言自語,只是這會兒雅妃不再冷靜了,她從床上坐起,雙眼冷淡的看著千月澈。

「是或不是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聽聽這聲音,哪有之前柔弱的半分姿態,千月澈料想的沒錯,這個女人果然還是自己小看了。

「本殿只是好奇來著,如果是你折的樹枝,為什麼在本殿將樹枝插進你手的時候,你只管叫,而沒有反抗,如果你有那個本領,想來推開本殿也不是不可能的,對嗎?」此時的千月澈如可愛的精靈般,露出白白的牙齒。

「你……你想說什麼?」雅妃才真正的體會到這個孩子的恐怖之處,他知道了,知道了白已的計劃?

「哈哈,本殿在想,那個婢女是你的人,她的性格你早就瞭解,你料定了她會將所有的事情供出來,也料定了本殿會再次前來,所以才故意留著這些樹枝對嗎?」

「你……你……。」雅妃有些氣喘了起來。

「怎麼?被本殿說中了。」千月澈從椅子上跳下,往門口走去,在邁出門檻的時候再度停下腳步,「恐怕昨晚才是吸引父皇的關鍵吧,你拿自己手來賭博嗎?可惜你錯了。」千月澈轉身,清澈的目眸是少有的凌厲,「不屬於你的東西,永遠也別妄想。」

「你……你變態。」變態兩個字終於從雅妃的口中吐出,「你們都變態,你們……你們是父子,居然……居然……。」不不不,她趕忙搖頭,但是昨晚的記憶揮之不去,帝皇眼中獨有的溫柔,這個孩子任性的霸道。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

「變態?」千月澈笑著停下了步伐,「你……不變態嗎?為了一個不屬於你的男人幾乎廢了自己的手,其實要抹掉一個人的痕跡很簡單,特別是在皇宮裡,所以,不要再讓我有第二次的機會。」

說罷,千月澈揚長而去。

留下呆呆的雅妃久久無法回神,變態嗎?世人誰不變態?

時間的勿勿流逝讓曾經嬌小的身影漸漸的細長了,任性猶在、驕傲猶在、霸道猶在、狂傲也猶在,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份年少時所沒有的優雅。

絢麗的櫻花,依舊是粉紅色的,即使千月澈認為那種顏色不夠華麗賈,但是卻一直沒有動作。

華貴的長榻上,年少的身影閉目養神,天地萬物在他的四周彷彿都成了靜止的。

突然,少年睜開了眼晴:「外面嚷嚷著,吵什麼呢?」清脆的聲音比起年幼時,多了一份淡靜,也多了一份華麗。

「回主子,是凡多蒙將軍回來了。」列羅特恭敬的站在千月澈的背後,雙目緊緊的注視著千月澈的身影,不再是曾經的孩子般嬉鬧,跟陛下久了,主子的身上越來越有白皙妖嬈的味道。

而這股味道緊緊的吸引著他的視線,怎麼也無法移開。

「凡多蒙?」千月澈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天下,對於曼羅帝國的歷史,他從來不瞭解,那個男人也從未要求他去瞭解。

「是的,被稱為草原上的英雄,凡多蒙將軍。」為了主子的需求,對於天下的歷史,列羅特可謂是除了諾傑以外,第二本會移動的百科全書

千月之魅 八年(19)

「草原上的英雄?說來聽聽。」冰金色的目眸睜開,千月澈揚起上半身,隨手挑了一粒葡萄。

「是,曼羅帝國因為佔地面積廣闊,所以邊緣面對著許多小國,這些小國,被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他們的領土是固定的,而另一部分是可移動的,他們居無定所,也因為如此,所以他們非常有野心,經常的騷擾邊區的安寧。

凡多蒙將軍就是常年生活在草原上,抵抗著這些部落的突襲,而這一次他的父親老伯爵逝世了,他本不準備回來,據說是陛下連下了三道聖旨才把他請回來的。」其實不是據說,而是事實,只是列羅特將話說的客氣了。

「哦?父皇很看重他?」連下三道聖旨這足以說明了一切。

「可移動的部落是非常危險的,草原上的軍隊都是步兵,打的是實打實的戰術,如果沒有了將軍,各方面都有限制,所以凡多蒙將軍不願意回來也是為了國家,但是陛下念老伯爵和將軍的父子情深,定要將軍回來。」

「這樣啊……」半躺的身體一躍而起,白紗隨著清風舞動,「走,去看看讓那些女人瘋狂的男人。」

淡雅的聲音隨之出發,纖細的人影已經出了門口。

列羅特看著不禁搖了搖頭,主子這可是踏雪無痕?

御書房的大門敞開著,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千月神很少關門,只因為千月澈踢壞門的次數實在太多,關於這一點諾傑一直在想,明明以前小殿下還是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就一腳能把門給踢壞呢。

「父皇,」千月澈朝著千月神喚道,隨後朝著御書房裡唯一的男人點了點頭,那個男人便是凡多蒙。

高大的身材非常的魁梧,粗狂的五官非常的英俊,頗有草原上男人的英雄氣概,這個男人是個英雄,是的,第一眼,千月澈感覺到,這個男人符合所有被稱為英雄的條件。

「凡多蒙見過小殿下。」凡多蒙起來欲要行禮,千月澈上前一步制住了他的手,「將軍是為我曼羅帝國盡忠職責,這點禮數,一概全免,千月澈替草原上的子民,謝過將軍,替邊區的安寧謝過將軍,為曼羅帝國完整的領土謝過將軍。」

凡多蒙一頓,雖然沒有見過千月澈,但是不管是在草原還是回了帝都,聽得最多的便是小殿下如何的任性和張揚,可如今一見他終於明白何為謠言止於智者。

哪怕眼前這個十來歲的少年是任性的,又或是張揚的,但是他有這個本錢。

凡多蒙立即豪氣道:「陛下有小殿下是千月皇室之福、是我滿羅度過之福。」也許是曼羅帝國一統天下之福,只是這句話,凡多蒙並未開口。

「哈哈……凡多蒙說的不錯。」千月神招了招手,千月澈上前,親暱的在龍椅的旁邊坐下。

這一幕在凡多蒙看來,以為是一個寵溺兒子的父親,但是不管怎麼說,還是有些彆扭,即使帝皇再如何寵愛皇子,帝位終究是尷尬的根源,可是陛下居然……

千月神對千月澈所做的一切從來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手輕撫著千月澈柔順的長髮:「怎麼過來了?」隨著年齡的長大,這個孩子身上每一處都越發讓他悸動。

「聽著宮女熱鬧的談話聲,澈兒有了興趣,想來看看草原上的英雄。」千月澈含笑道,同時目光看向凡多蒙,如凡多蒙這般鐵錚錚的漢子都被他調侃而戲謔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

明亮的眸底是最華麗的金色,如同聖潔的曼陀羅,不同的是,花似嬌艷的朝陽,而他的眼睛如銀華的月亮,帶著皎潔和高傲。

「小殿下謬讚了。」凡多蒙連忙低頭謙虛道。

千月澈笑而不答。

千月神同凡多蒙大概的敘舊了一番:「醫療師怎麼說?」這是針對於老伯爵的病況的。

凡多蒙搖了搖頭:「就這兩天吧。」許是看多了戰場上的生死,凡多蒙對於父親即將逝世的事實接受的很快,但是無論見的生死再多,如今即將死亡的是自己血濃於水的親人,無論他接受的再快,眼底的那一層傷感還是出賣了他。

「朕很抱歉。」千月神感歎,人的生命終究是有限的。

「不,是陛下抬愛了。」凡多蒙受寵若驚。

待凡多蒙離開後,千月澈有感而發的看著他寂寞的背影。

「怎麼了?」千月神將他抱進懷中,手一揮,御書房的門應聲關上。

「他很寂寞。」千月澈道,「那是心靈的寂寞。」人隨著年齡的上升,當曾經的宏偉願望實現的時候,自己的心靈也會隨之寂寞了起來,所以人的一生中不能沒有目標。

「他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千月神讚道。

翌日,伯爵府傳來了消息,老伯爵去世了。

千月神親自蒞臨,整個伯爵府素裝迎接,然而這件事並非事情的重點,就在這個感傷的時候,草原傳來的急報,雄鷹部落不知從哪裡得到了凡多蒙回帝都的消息,突然對他們攻擊了起來。

「陛下,微臣這就回草原。」父親的最後一面見上了,心願已了,如今他擔心的是草原戰士們、兄弟們的安全,他此番來的時候嚴謹,雄鷹部落不可能知道消息,除非……凡多蒙的雙眸閃過銳利的光芒。

除非,他的軍隊裡有人背叛了他。

「不成,老伯爵發喪在即,將軍若此刻離開,定會落下不孝的罪名,將軍為曼羅帝國的邊緣奉獻了自己幾十年的光陰,朕怎能讓將軍落下這個罪名。」千月神斷然拒絕,「大夥兒倒是說說看,眼下誰願意去暫代將軍的位置?」

各軍事大臣中,各將軍不在少數,可悲的是一時之間竟然沒人回答。

因為草原的日子太過清貧,這些過慣了帝都繁華和作樂的人,自然是不願意去的。

鴉雀無聲的殿堂上,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傳出:「父皇,兒臣願意去。」順著聲音,眾臣望去,對於這個喊著千月神父皇的皇子,他們是陌生的。

千月天玉此刻被這麼多目光探視著,是害怕的,原本就纖細的身影也就縮成了一個點,更加的容易讓人忽視。

你想站起來嗎?

那道脆嫩的聲音又迴盪在他的耳邊,每次自己膽怯的時候總是會想到六弟的聲音。

不,他想站起來。

千月天玉慢慢的挺直了身子板,一步一步的向裡走進,大殿的中央站著身材高大的男人,跟千月天玉的纖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大殿的兩邊是各軍事大臣,即使千月天玉沒有去對視他們的目光,也能感覺的出,那一道道放在自己身上輕視的視線。

他知道,在皇宮裡,他不是作為千月神的兒子、曼羅帝國的皇子而活著,而是依靠著千月澈的那一聲五哥而活著。六弟,千月天玉的手再度握緊,不能讓六弟失望的。

千月天玉抬起頭,正視大殿的上方,權力最大的男人,千月神俊美的容顏少了平時的溫雅,冷冽的氣息和內斂而深邃的目眸,一身黑色的龍袍,告訴著所有的人,也告訴千月天玉,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君臨天下的男人。

而非自己印象裡,寵溺的抱著千月澈的千月神。

勾人的桃花眼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只是一種冷淡的光芒泛在他的四周,父皇,也是看不起他的吧,千月天玉心想。

「你行嗎?」安靜的空間裡,迴盪在大殿上的是帝皇近似冷情的聲音,不是別的,你可考慮清楚了,而是你行嗎?沒有人懂,這不是作為帝皇在詢問他的子民,而是作為父親在詢問他的兒子。

只是在場的人之中,沒有人懂。

「我……我……」千月天玉突然膽顫了。

「站在你身邊的便是凡多蒙將軍。」千月神再度道。

「兒臣知道。」千月天玉低下了頭,不敢去直視千月神的眼睛,那雙眼睛除了在面對六弟以外的人時,都是冷酷無情的,千月天玉知道。

「那你抬起頭來看看,看看站在你身邊的男人,再看看自己,然後告訴朕,你行嗎?」

「我……」

「放肆!你當這殿堂是什麼地方,一句你願意去,便進來的地方,還是你低下頭,便可以退出的地方?」千月神的聲音一如剛才,但是那帶著帝皇威嚴的氣息卻是越來越濃。

「兒臣知錯。」千月天玉雙腿一軟,趕緊跪下。

「起來。」千月神放在龍椅邊上的手一緊,那雕刻著龍身的木頭幾乎被他捏碎,誰也不能否認,在國家大事上,眼前的男人的確是明君,哪怕他寵溺千月澈過了頭。

「……是……」千月天玉顫抖著身子站起。

「抬起頭正視凡多蒙,然後告訴朕,你行嗎?」


千月之魅 八年(20)

千月天玉的心裡在焦急,別說面對凡多蒙這個大將軍,就單是這個魁梧的身材都讓他覺得顫抖,但是……旁邊一些不入耳的嗤笑聲,卻更加的讓他難過。

原本垂下的頭慢慢的抬了起來,眼中有不安、有無助、但是更多的是倔強和堅持,千月天玉努力的讓自己和凡多蒙對視,這個身高有190公分的男人,因為長期在草原上,他的四肢比起一般的男人更是魁梧了許多,千月天玉看的很吃力,因為他連到男人的肩膀都沒有。

平時在草原上和凡多蒙接觸的都是大大咧咧的士兵,即使草原上的姑娘,也是非常豪邁和開放,但是在看到千月天玉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孩子非常的纖細,彷彿一塊玉只是輕輕一震就會破碎。

但是更加讓他震撼的是兩邊大臣隱隱的嘲笑聲,他雖是粗人,但是心思卻格外的細緻,那也是當然的,不然如何領導千軍萬馬,所以在第一時間他懂了,自己眼前的孩子不是受寵的皇子。

許是帶著一份憐惜,原本平淡的眸底漸漸的有了一絲柔情,少年白皙的臉龐因為害怕和顫抖有些泛紅,牙齒咬著下唇睜大著眼睛,努力的與自己對視著,心竟然不可思議的動了。

現場的氣氛有些曖昧,即使別人感覺不出來,但是千月神感覺到了,原本懶散的目眸微縮,饒有興趣的看著殿中央的兩人。

對視著凡多蒙越來越奇怪的眼神,千月天玉總算覺得有哪裡不對了,連忙轉身朝向千月神。

千月神挑眉:「有答案了?」慵懶的聲音是滿滿的趣味。

「嗯,兒臣行的。」千月天玉下跪,行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不成。」凡多蒙想也沒想的回答。

「哦?」千月神戲謔的看著一向穩重的男人。

「陛下。」凡多蒙單腳跪地(通常軍隊武將都是單腳跪地,文臣是雙腿),「陛下,殿下身體單薄,草原上的清貧他怕是不會習慣,而且雄鷹部落非常兇猛,沒有坐地實戰的經驗,微臣不放心,請陛下恕罪,微臣不能吶軍中數萬兄弟的血去冒險,所以……所以微臣請戰。」

「不,父皇……」千月天玉狠狠地瞪了凡多蒙一眼,這個男人是看不起他嗎?也對,除了六弟,這個皇宮、這個天下怕是沒有人會看得起自己的,他還在指望什麼?「父皇,兒臣行的。」

顫抖的聲音沒有多少份量,但卻是這個少年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在吶喊。

「陛下,微臣也認同凡多蒙將軍的看法,草原雄鷹的確是難纏的對手。」

「陛下,軍不可一日無將,國土的完整重要。」

「陛下,殿下吃著宮裡,看著城裡,完全不知道邊區的生活,也沒有那個經驗,請陛下三思。」

一個個軍事大臣趕緊進諫,讓千月天玉去,傳來的肯定是兵敗的消息,這可關係到股價的安定,他們 自然不會同意。

啪啪……門口響起了掌聲,一身白色貴族長裝的少年出現在門口,一頭耀眼的長髮披散在他的肩膀上,含笑的目眸看著議論紛紛的各軍事大臣,對於突然出現的少年,這裡怕是沒有一個人會陌生的。

「父皇,有這麼多請戰的將軍、大臣是我曼羅帝國之福,父皇還在考慮什麼,讓凡多蒙將軍在家多休息幾日,老伯爵屍骨未寒怎能讓將軍披盔甲上陣,五哥也是,來這裡湊什麼熱鬧?」少年步伐輕盈的走進大殿,明眸淡雅,精緻的臉上是自信也是自傲。

在千月澈出現的時候,怕是在場的人之中,只有諾傑感覺到了皇帝氣息的變化,原本懶散的目眸變得柔情了,原本似笑非笑的唇已經勾勒起弧度,諾傑搖了搖頭,這個對於他而言早就見怪不怪了。

千月神朝著千月澈招了招手:「上來。」

「嗯。」千月澈柔順的點了點頭,一步一步的走近那個權利最高點的男人,靠近那張最尊貴的椅子。

千月神手一拉,絕美的身影入了他的懷裡,十歲的少年不比幼兒時的柔軟,但是對於千月神而言更加歡喜,原因無他,代表著他可以釋放慾望的日子越來越近。

「怎麼還是那麼小的個子,是吃的不夠多嗎?」千月神在千月澈的耳邊嘀咕,無視大臣鐵青的臉色,早些年在御書房,他們造句見怪不怪了。

「已經長高很多了。」千月澈白了千月神一眼,他才十歲好不好,難道要她長得同他一般高嗎?

「你啊……」千月神從千月澈的身上收回視線,只是攬著他腰身的手,並未收回,「你們也起來吧。」環視地上跪著的身影。

「陛下。」眾軍事大臣回了神,剛才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呢。

「父皇,怎麼了?父皇不同意這些大臣出戰嗎?澈兒可是聽說了雄鷹部落突襲草原才來聽聽幾位大臣的良策的。」小傢伙不滿意的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原本精緻的臉此刻滿是委屈。

千月神拍了拍他的小臉:「澈兒誤會了。」男人可惜的搖了搖頭。

「誤會?」千月澈不解,但是也隨之好奇,「父皇倒是說說看,澈兒誤會在哪裡了?眼下的大臣不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嗎?難道是澈兒的眼睛出了問題,看錯了?諾傑,你給本殿瞧瞧,是不是本殿的眼睛出了問題?」

「回小殿下的話,您的眼睛沒出問題。」諾傑彎腰恭敬道。

「那是什麼問題?」千月澈不解了,清澈的目眸水靈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眾臣。

「雄鷹部落知道了凡多蒙回京的情況,眼下正在突襲草原的邊區,朕正在問,在場的將軍們哪個願意去,可誰知大夥兒都覺得自己經驗不夠,所幸你五哥站了出來,可是大夥兒又覺得你哥缺少實地經驗,若是去了定會輸的,澈兒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理?」千月神倒是也想聽聽小傢伙的這番建議。

「哦?」千月澈托著下巴思考了一下,「父皇覺得於公還是於私?」千月澈明眸一轉問道。

「於公如何、於私又如何?」千月神期待道。

「於私,曼羅帝國是我千月家的天下,千月天玉是我千月家的子孫,甲磺酸戰敗了失的是千月家的領土,死的是我千月家的孩子。」千月澈從千月神的懷裡站起,不懈的目眸掃過幾位,「說句難聽的,既然是家事,與各位何干?」

手一揮,不亞於帝皇的王者氣質油然而生。

「六弟。」千月天玉眼睛一亮,尊敬和羨慕、還有安慰和感激同時閃過他的眼底,六弟……

凡多蒙也一震,這個孩子還是十歲的孩子,居然有如此的氣概和膽識,幾日前,御書房的情景再度閃過自己的腦海,有了這個孩子,曼羅帝國何愁不能一統天下。

千月澈此話一出也犯了眾大臣的忌諱。

「小殿下此話有差。」其中的一個軍事大臣首先不滿道。

「哦?本殿願聞其詳。」千月澈抬頭,雙目睿智。

「國以民為本,即使是曼羅帝國的領土、那便有千萬個曼羅帝國的子民組成,何以是千月家的天下?若是天下子民的根本,那麼這一戰五殿下如果輸了,失的是草原子民的家園,又怎是千月家的領土?」大殿上,這位大臣說的義正言辭。

聽得旁邊的大臣不禁動容,悄悄豎起了大拇指,小殿下猖狂,正愁著沒人挫挫銳氣。

哼,千月澈心裡嘲笑道,感情這些人是來針對他了?不自量力。

「那麼依照大臣的意思這是於公了?」愚蠢的人永遠不會明白禍從口出這句話是怎麼來的。

「不錯,微臣就是這個意思。」軍事大臣答的斬釘截鐵。

「若是如此,那本殿便來說說國事,家事、國事、天下事,你可認同這句話?」

「願聽小殿下的分析。」

「你們呢?」

「微臣願聽小殿下的分析。」大廳內,所有的軍事大臣異口同聲道。

千月澈唇角淺笑,神情邪魅,像極了千月神年輕的時候,而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千月之魅8年21

千月澈走到各軍事大臣的面前,一個個的打量著他們,隨後再度回到干月神的身邊 「於公,也是國家大事,既然是國家大事爾等是軍事大臣、各將軍,既然身居這個職位,卻為何在這個時候推脫,本殿想既然大家沒有這個本事,就沒有必要浪費國家的糧食和錢財來霸佔這個位置,所謂能者居之,各位大人比本殿多活了幾十年,這個道理不會不懂吧?」

「小殿下……」其中一個軍事大臣不認同,「並非我等能力不所及,而是這本身就是凡多蒙將軍的*下,如果我等冒然前去,將領和士兵尚且沒有時間溝通,這是兵家大忌。」

「原來如此,那是本殿錯怪了幾位,本殿乓書看的不多,在此同幾位大臣道歉。」干月澈彬彬有禮道。

「小殿下謙虛了。」各軍事大臣立即道, 禮儀還是要的。

「那本殿明白了,原來不是幾位大人能力的問題,也就是說幾位大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對嗎?」干月澈明眸一轉,問道。

各軍事大臣留下幾滴冷汗,似乎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從他們的內心冒出。

「既然各位大臣有這個能力那就放心的讓五哥去對抗雄鷹吧。」千月澈坐回千月神懷裡,「就算五哥戰亡了,死的是千月家的孩子,本殿知道,幾位要說,失的是曼羅帝國的領土,本殿倒想笑了,眼下的大臣均是能人,難道幾位大人連再去收復山河領地的本領都沒嗎?」

冷冷的聲音,淡薄的幾句話,將眾臣怔住,千月澈突然搖頭含笑:「如果幾位大人沒有這個本事,又憑什麼阻止五哥的請戰,如果幾位大人有這個本事,那麼第一,大人 為何不請戰,這可是欺君之罪,第二,既然大人有這本事,又何必怕五哥會失敗,大不了再把領土收復就是。」

「小殿下,我等並非這個意思,將和兵講的是配合,戰場並非紙上談兵。」

「放肆。」千月澈眼神一沉,「按照大人的意思,這場仗是非要凡過蒙將軍去打不可嗎?」千月澈細柔的聲音問道。

「回….」

「大人。」那位軍事大臣還沒有回答,千月澈再度問道,「大人可知百善之首是什麼 ?」

那位軍事大臣一愣,頭低下久久不曾回答,他知曉千月澈問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大人不知道嗎?百善孝為先,如*老伯爵尚未下葬,而你們……」

被一個年紀小上他們好幾輪的孩子取笑,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是看著帝皇越來越陰沉的臉,眾軍事大臣通通選擇沉默。

「好了。」千月神從龍椅上站起,「這事就這麼定下了,明日一早五皇子千月天玉帶著聯的慰問去克羅塔草原。」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回到金龍殿,看著千月神打量的眼神,千月神乾脆坐了下來 「想說什麼?」挑眉,看著一直盯著他的孩子。

「如果這一次我沒有上殿,父皇怕也會讓五哥去的吧。」干月澈猶豫了一會兒,道出心裡的問題。

「哦,澈兒何以這麼說?」

「沒有原因,因為你是千月神,死了五哥父皇不會心疼,丟了一塊草原父皇也不會心疼,但是父皇一定會讓凡多蒙將軍做到忠孝兩全,所以無論誰請戰,父皇都會答應,在父皇的眼裡,五哥抵不過一個將軍,即使五哥敗了,失去的領土還是會收回來,對嗎?」

看著千月澈平靜的眼睛道出無情的事實,千月神沒有說話只是沉靜的看著他,許久: 「澈兒是在怪我?」

「父皇以為呢?」千月澈不答反問。

「作為一個人,我是自私的,我從不認為我對每一個人有責任,作為一個父親,我也是自私的,因為所有的父愛我給了同一個孩子,作為一個男人,我更是自私,因為我愛上我的兒子,卻從來不曾想過要阻止。」干月神挑畔的看著他。

「撲哧-。」首先是干月澈先笑了出來,「我並沒有說怪父皇的意思。」因為他也是自私的,感情的世界裡容不下一片的灰塵。

「五哥明日就要走了,我去看著他。」干月澈說著起身,卻突然被男人撲倒在長榻上,熟悉的男性氣息迴盪在他的耳邊,「澈兒,你近來越來越關心他了。」

千月澈推開他 「父皇,他還是個孩子。」他的心比誰都敏感。

「他比你大。」干月神再度把他壓在下。

千月澈這回沒有拒絕,然而雙手抱住男人的頸脖:「父皇是在吃醋嗎?」

干月神低下頭,堵上了干月澈的唇 「澈兒可以嘗嘗裡面的味道是不是酸的。」纏綿的吻是溫柔的,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輕柔的舔著他口腔的每一處,彼此的氣息糾纏著在一起,一直……直……

來到干月天玉所在的昭儀宮,他正在整理東西。

「六弟。」看到干月澈,干月天玉眼中一亮,「之前在大殿上謝謝六弟。」

干月澈搖了搖頭 「五哥此去,可是有拿生命去賭的心態,如果不好,可是會送命的。」

千月天玉淡笑道: 「六弟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

干月澈不再說話。

翌日

高高的城牆上,干月澈眺望著干月天玉遠離的身影,我會活著回來的。這是干月天玉的話,干月澈記得很清楚。

干月天玉隨行的隊伍只有勳精兵,干月神到底還是有*良心的,讓修帶著明五位同行,離開了皇城,直奔克羅塔草原,就算日夜不停蹄也需要七天的時間,其中還包括早飯和午飯只能吃乾糧的情況。

「五殿下,眼下不管侍衛還是馬都需要休息,您也一樣,我們已經連著趕了三天的路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首先累倒的就是您。」修騎馬來到干月天玉的那車邊道。

「可是草原上的子民正等著我們。」千月天玉不捨的浪費一點的時間。

「五殿下知道,軍人最大的悲哀是什麼嗎?」修神情認真的道。

「請講。」千月天玉對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禮的。

「將士未戰身先亡,他們悲哀的是無法死在戰場上,五殿下就算堅持到了草原,恐怕也沒有那個精神去幫助他們,也許千萬人的性命會因為五殿下而亡,當然,有小殿下在,也許大夥兒不能把五殿下怎樣,但是您辜負了小殿下的信任。」修雙眼直視著千月天玉。

千月天玉思索了一會兒 「我明白了,就地休息一杯茶的功夫,把馬兒餵飽,該準備的準備一下。」

「領命。」修退下吆喝著大家暫地休息。

五天後,在經過了八天的長途跋涉他們終於到了克羅塔草原的部落。

「等等。」千月天玉阻止即將前進的隊伍,「五百精兵駐紮城外,明三、明四、明五暫留在這裡。」

聽著千月天玉的吩咐,不僅所有的精兵不解,就連五明衛和修也不理解,千月天玉笑了笑,有*不好意思 「這是六昨日給我的三個錦囊,錦囊的第一個六弟寫著:奸細,修請看著。」

干月天玉記得干月澈將辭囊交給他的時候說 「五哥,三個錦囊按照顏色的淺深為先後次序,進部落之前看一個,剩下的兩個到了緊要的關頭再打開,五哥,想站起來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代價,也有可能是生命。」

干月天玉將第一個錦囊的紙張交給修,修接過,裡面的確是小殿下秀麗的字跡奸細,凡多蒙此番回帝都父皇下的是密令,知道凡多蒙離開的除了父皇那就是軍隊裡的幾位副將,雄鷹突襲的太突然,五哥不得不防著奸細。

「小殿下就是小殿下,連這一層都考慮到了,如果此番小殿下親自前來,區區一個雄鷹部落算的了什麼。」修爽朗道,卻讓千月天玉有*尷尬,修這才發覺自己的話雖無心卻傷了千月天玉,趕忙道,「五殿下的膽識和毅力,也叫人佩服。」

這是真心話,畢竟千月天玉從小在宮裡長大,即使裡面也過的不是很如意,但至少比起這裡那是天地之別。

千月天玉不介意的道 「因為……為人總是要站起來的,不然兩條腿不是沒有用處了嗎 ?」
千月之魅8年22

五百精岳暫留城外,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安排好這一切,干月天玉才帶著修、明-、明二三人靠近部落。

「什麼人?」部落裡守門的士兵用鐵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門口的木欄上搭著一座挑高的小木屋,小木屋裡也有兩個士兵駐守著,哨子聲頓時吹響了起來,裡面的軍隊一下子湧了出來。

千月天玉下馬,一身清秀和高貴的氣質令士兵有所顧及,修及明一、明二也同時下馬。

「怎麼回事?」其中一個體型高大的副將走了過來,發現被士兵擋在外面的千月天玉等人,有所疑惑,從千月天玉他們的穿著上看,應該是曼羅帝國的人,何況他們是從城內的方向過來的,如果是敵軍應該是從部落的另外一個方向。

千月天玉沒有說話,修開口 「聖旨到。」

副將是知曉凡多蒙將軍回帝都的人之一,一聽聖旨到,便馬上明白了什麼:「幾位裡面請。」

進了將領的帳篷,裡面另外還有兩個副將,似乎正在商議戰略,看到這個副將從前面迎者干月天玉等人進來,驚訝不少 「修羅裡,這是怎麼回事?」修羅裡,那個副將的名字。

「阿部非,帝都有聖旨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阿部非連同另外一個副將天達一起跪地迎接。

修將聖旨交給千月天玉,干月天玉將三位副將扶起來 「這是陛下的聖旨,還請幾位將軍看看。」

修羅裡接過聖旨,同兩外兩位副將 將意思看了大概,上面寫著凡多蒙將軍的父親,老伯爵去世,他須守孝幾日,由五皇子千月天玉暫代將軍之職。

「見過五殿下。」軍人對身份的等級一向是很注重的。

「三位將軍不必多禮,在這方面天玉還得向你們學習。」干月天玉文雅道,乾淨而平易近人的氣質格外的親切,一下子獲得了三位的好感。

「五殿下客氣,末將願意聽五殿下的指揮。」

「事不宜遲,不如三位將軍將情況同天玉講述一番,也好讓天玉瞭解大概。」

刻不容緩,千月天玉有*急躁,只是此時,咕嚕……久沒有好好進糧的肚子叫了起來,千月天玉尷尬及了,倒是三位副將比較理解。

「殿下莫介意,在我們這軍營裡,有時候商量事情久了,過了吃飯的時間也是常有的事情。」修羅裡哈哈大笑,頗有幾分草原男人的英雄氣概。

「是啊,怕是殿下趕路急了,末將讓人上菜,咱們一邊吃一邊聊,殿下覺得如何?」阿部非道

「那便麻煩幾位了。」

軍營裡的菜色很簡單,但是干月天玉卻吃的非常美味,也是心境的關係。

「我軍傷的很重?」干月天玉踅眉問道,飯已經吃好,讓人撤了下去,干月天玉總結三個副將的話,得出了結論,「以往將軍在的時候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嗎?何況對方和我們的人手也差別很多,為什麼慘傷的會是我們?」干月天玉不解。

「說到這個似乎有些奇了。」副將天達道,「對方的部落裡似乎請了高人,我們的每-個戰略都會被對方破解,而且更奇怪的是對方居然用了騎兵。」

「騎兵?」千月天玉驚訝道,他雖然兵書看的不多,但是還知道步兵的天敵就是騎兵,而草原因為地理環境的關係,並沒有騎兵,那麼對方為什麼?自然他們會想到的問題,對方也會想到,只是這個可能太過巧合。

「對,關於騎兵,之前將軍也和我們商量過,是考慮過施行騎兵的戰術,不過首先要有大量的馬匹才行,有了馬匹還要有馬伕,還有整理出馬房,馬需要訓練,這不是一朝一日就可以完成的,而對方居然…。」說到這裡修羅裡蹙眉了起來。

「看樣子對方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準備準備騎兵了,而我們居然沒有發現。」阿部非很是懊惱道。

夜晚,和三位副將大概的聊了-下,因為干月天玉這幾天趕路實在太累,所以先早早的去休息

帳篷裡,千月天玉並沒有睡著,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腦海裡轉著許多思緒,考慮到千月天玉的安全問題,修和他是同一個房帳篷的。

「殿下,有心事?」安靜的空間裡,修道。

「修也睡不著,是我打擾了你嗎?」千月天玉有些抱歉,修是習武之人,一點的氣息都會打擾到他,千月天玉因為煩心,呼吸自然是重的,不同於平常人。

「無妨,屬下一向淺眠。」修不介意道,「殿下是在為將士的問題擔心?」想來也是,原本以為只是作戰,而對方突然來多了騎兵,騎兵可以以一抵三,而且雄鷹部落裡本多是流浪的人,居無定所,他們比這裡的將士要兇猛的很多,幾乎是拿命在拼。

所以這樣-來,原本是軍隊人數的優勢也就沒了。

難怪軍隊的將士多出好幾萬,最後還是傷重無數,而連連慘敗,原因就在這裡。

「嗯,那些移動的部落因為居無定所的關係,他們沒有太多的金幣或者銀幣去購買馬匹,而且自己養殖根本是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被監視著,所以我有疑惑,為什麼監視的探子沒有將消息匯報過來?」這是問題的重點所在,也如同千月澈錦囊裡的第一個意思,裡面有奸細。

「殿下的意思是內奸?」修驚訝的仰起了身子,千月天玉也乾脆坐了起來,燭光下兩個人開始探討了起來,在這裡千月天玉唯一能夠相信的就是修和明衛,他們是父皇的人,不存在背叛的問題。

「嗯,這個問題之前六弟的錦囊已經提到,而目前我所指的不只是內奸的問題。」細緻的臉龐開始煥發出自信的光彩,一點一點的變得亮麗了起來,修概歎,眼前的五皇子自己怕是還沒有發現,從他走進大殿,從他請戰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開始變化了。

千月皇族的歷史裡,怕是開始真正的記載這個少年的名字了,而改變這一切的還是那個絕美的少年,那個嬉笑間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少年,那個沉默時氣質和陛下如出-撤的少年,那個陛下最疼愛的皇子。

不,應該是最親密的愛人,修是千月神的明衛,有些問題他們看的透徹,就像千月澈身邊的壇城和列羅特一樣,他們都明白,千月澈和干月神不只是父與子的關係,他們的默契、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親密無間是愛人,真正深愛的兩個人。

「五殿下請說?」修想聽聽干月天玉的分析。

「我所擔心的是我們在對方那裡的探子出了問題,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對方知曉了探子的身份,而故意放假消息,另一個可能是探子被收買了。」這才是最嚴重的問題。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修有了興趣。

千月天玉笑的有些靦腆 「步兵對騎兵,我們是以軟擊硬,所以想請修和明衛的眾兄弟幫個忙。」

修一頓,翻身下床,單腳跪地 「請殿下吩咐。」這絕對是恭敬的。

千月天玉也從床上下來,白色單衣有些弱不禁風,但是單薄的身子卻意外的有力 「修快快請起。」將修扶起,干月天玉繼續道,「我想了個針對騎兵的法子,但是又不想讓這裡的任何-個人知道,所以……。」

修附耳過去,千月天玉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什麼,修的眼睛一亮 「屬下這就去做。」

「等等,你不問我為什麼嗎?」千月天玉問道。

修道 「殿下是將軍,屬下只聽軍令。」隨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帳篷裡,望著修消失的身影,千月天玉手抓著隨身攜帶的錦囊,六弟,我似乎開始喜歡站起來的感覺了,那種會讓人沸騰,掌握著自己生命的感覺。

六弟,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待修回來已經是第二天凌晨4點了,千月天玉一個晚上因為擔心而沒有睡著。

「讓殿下擔心了,有帝都龍軍的五百精兵幫忙,事情很順利。」修雖然很是疲憊,但是言語之間卻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千月之魅 八年(23)

早晨,雖然千月天玉直到凌晨才睡,但是還是早早就起來了,這是他來部落的第一個早上,自然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殿下請,那邊的帳篷裡都是受傷的將士,不過好在這裡的藥物都準備的充分。」副將之一的修羅裡一邊介紹、一邊帶著千月天玉走進超級大的帳篷裡。

帳篷內受傷的將士被照顧的很好,這是凡多蒙將軍之前的功勞,將士們看見副將帶著秀氣的少年進來,半開玩笑的道:「副將,這是新來的醫童嗎?太嬌貴了吧?」其他的將士聽著也哈哈大笑起來。

修羅裡頓時面色尷尬了起來:「小子,修的胡言,這是陛下的五皇子,暫代將軍之職,將軍在為老父親守孝,你們開什麼玩笑。」

那個開著玩笑的將士頓時面色收斂,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千月天玉,哈哈大笑的將士們也立馬停止了笑聲,他們雖然性格豪放,讀的書不多,但是也知曉皇子的尊貴,倒是千月天玉豪爽道:「都來了這裡,個個都是平等的,比起那些高官子弟,吃喝玩樂,你們這些守衛邊疆的英雄反而值得我們尊敬,千月天玉代父皇問各位一聲好。」

退後幾步,千月天玉彎腰行禮。

「殿下,受不得。」修羅裡,趕忙去攙扶他。

「不,值得。」千月天玉淺笑,神情淡定,修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千月天玉,唇角勾出笑意,十分的欣賞。

「五殿下客氣。」眾將士異口同聲道,原本還有些疙瘩和距離的心一下子被收買,其他將士們的心很簡單,他們要的是親近,而不是那些高姿態。

出了帳篷,千月天玉望著天空有感而發,在這裡他體會到了自己生存的意思,他喜歡這裡的安靜,雖然有戰事,但是大家的生活都有了目標,而不是今日思考著明日該做什麼?

「殿下喜歡這裡?」修問道。

「喜歡啊……」千月天玉搖了搖頭「不是喜歡,是非常喜歡。」在這裡大家都是平等的,而不是那個規矩眾多的地方,每個動作都被人注視著,除非自己有那個能耐,像六弟那樣,但是這樣的人不多。

來到這裡的第三天,千月天玉所擔心的事情開始發生了,雄鷹部落再度突襲了。

哨子聲響遍了整個軍營,千月天玉站在集合的軍隊面前,看著一部分受傷上陣的將士,心再度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他來到大家面前:「受傷的將士在這裡繼續修養,前方的戰爭交給痊癒的將士。」

什麼?

頓時整個軍營裡的人,被他的話嚇到了。

「殿下,這樣一來,我們人數不夠,何況對方是騎兵。」修羅裡不解。

「是啊,殿下,殿下初來這裡,恐怕不瞭解情況,騎兵的厲害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像。」阿部非趕緊道,深怕沒受過苦的皇子殿下一意孤行。

天達疑惑不解的看著千月天玉:「殿下可是有下話?」

千月天玉點了點頭:「大家都見識過騎兵的厲害,我是尚未見識過,但是我知道帝都龍軍的厲害,皇家的校尉場地裡,那些騎兵不會遜色於任何一個部落的騎兵。」千月天玉走進將士中間,看著一個連站著都站不穩的將士,心疼的厲害。

「你們看看,這個大哥都站不穩,他拿什麼去打仗。」

「殿下。」那位被指明的將士有些難堪,其他將士也憤憤不平。

「我並非看不起受傷的將士,他們是英雄,我們該尊重他們的,但是如今,我說的是事實,一個站不穩的將士只會拖累我們,打仗不是光有勇氣和力氣就夠了,需要智慧。」千月天玉又再度來到一個戰士面前「你看,血又流出來了,你這樣上了戰場不是被敵人殺死,而是血流盡而亡。

我在來的途中有人問我,他說,殿下知道軍人最悲哀的是什麼嗎?我那時不解,的確,我是第一次上了戰場,也是第一次出了皇宮,我不明白人間疾苦,但是我並非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在宮裡,那是比戰場更灰暗的地方。」說到這裡千月天玉停留了一下「那個人告訴我軍人最悲哀的是,將士未戰身亡,我現在想到眼下形容的就是你們這些負傷的兄弟,我們即使死了,也要死的光榮,不是嗎?」

「殿下……」

「殿下……」

將士動容了,副將動容了,連帶著修、明一、明二也動容了,他們看著千月天玉,彷彿他的身上有一層聖潔的光芒,深深的吸引了大家。

「小殿下的眼光沒有錯。」明一在修耳邊說道。

修待笑不語。

「那殿下覺得該如何?」修羅裡首選回神。

千月天玉笑了笑:「修,東西拿出來。」

「是」修進了帳篷,和明一,明二一起搬出兩籮筐的東西,一個籮筐裡是一小袋一小袋的布袋,另一個籮筐裡是新鮮的青草。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修羅裡好奇道,大家也好奇的看著千月天玉。

千月天玉有些不好意思:「副將請看看。」修羅裡,阿部非,天達各自拿了一小袋,打開小袋子裡面是一粒粒的豆製品,三人伸手拿出幾粒,這是巴豆?

「殿下要這巴豆合用?」天達不解問道。

「大夥兒都知道步兵的天敵是騎兵,而我們找不到對付騎兵的法子,對嗎?」千月天玉環視所有人,最後目光停在三位副將身上。

「的確……我,明白了。」天達雙手拍掌,大聲道「咱們找不出對付騎兵的法子,但是咱們可以對付馬匹。」

「我也明白了。」修羅裡雙目滿是光彩「馬兒是貪吃的動物,雄鷹部落因為地處沙漠那個位置根本沒有新鮮的嫩草,所以拿這些巴豆和嫩草放在一起的話……」後面的話他也沒有說明,但是大家都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戰爭的鑼鼓敲響了,雄鷹部落的敵軍騎在馬背上,冷笑的看著大家,似乎在他們的眼裡,曼羅帝國的步兵成了老鷹嘴裡的小雞,任憑他們蹂躪。

而曼羅帝國因為沒有了負傷將士的助陣,在人數上和雄鷹部落的人員倒是很接近。

很快兩軍人馬打了起來,在氣勢上曼羅帝國的小心翼翼和惶恐,比不上雄鷹部落的氣勢磅礡,但是雄鷹部落首領總是覺得有些不對,他如老鷹般凶狠的目眸看著曼羅帝國的步兵,不明白這些人的身體特徵上總有些奇怪。

每個人似乎都比較胖。

「撤退。」打了一半,曼羅帝國已經傷了近四分之一的人數,副將修羅裡高喊一聲,頓時所有將士往回跑,只是他們一邊跑一邊脫衣服,這個時候脫衣服幹什麼?

只是眼中只有勝利的敵人沒有仔細想這些,一會兒功夫,凡是羅馬帝國的將士跑過的地方均是綠色一片。

不好。

雄鷹帝國的首領明白了過來:「快回來。」

「頭,不行了,這馬匹拉不動。」馬一個個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怎麼也不肯回頭,而是拚命的往綠色的地方跑去。馬聞到了綠草的味道,就像飢餓的男人渴望女人一樣,張口便吃了起來。

「畜生。」看到這個情景,雄鷹部落的首領氣紅了眼「沖,給我衝過去,斬了這些人。」說著,首先帶頭衝了過去。

「快,大家快跑。」修羅裡一邊攔住衝上來的敵人,一邊吆喝著大家往回跑。

正在這個時候,軍隊的兩邊遠遠的跑過來兩批騎兵,個個技術精湛。

千月之魅 八年(24)

敵方或許不認識這些騎兵,但是羅馬帝國的將士可認識,他們是所有將士中最厲害的軍人,直屬於皇帝的龍軍。

修、明一、明二領著一半的龍軍從左邊進攻,待命的明三、明四、明五領著另一半的龍軍從右面進攻。

「大家衝啊。」修羅裡和其他的兩位副將一看來了幫手,立即帶領著步兵從正面進攻,多日來的怨氣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了,曼羅帝國的士兵這下真所謂是氣勢如山。

雄鷹的首領也是聰明人,一看情況就知道對自己不利,那雙老鷹般凶狠的目眸瞇成了一條線:「退」

「是」副首領得了命令趕忙吆喝大家回防。

……

曼羅帝國的帳篷裡。

「殿下,眼下是拿下他們最好的時機,為何中途不讓我們追趕?」一進帳篷,天達首先不解問道。

千月天玉只是淺笑反問:「凡多蒙將軍鎮守這個草原那麼多年,難道沒有辦法將他們一舉殲滅嗎?」

「這個……?」三位副將面面相視,以往有將軍在,他們從未想過這個情況,以將軍的本領不是不能,而是沒有產生過這個想法:「殿下可知為什麼?」阿部非問道,對於這個新來的皇子,他是佩服的,打從心裡佩服。

「狗逼急了也會跳牆,更何況是人。」千月天玉解釋道「雄鷹部落流動的人員很多,當他們的家園受到侵犯時,他們可以拿命去拼,但是我們不能,我們都有安定的家園,跟他們不同,而且,這也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作戰終究不是長期的法子,我們也需要安寧,這裡的將士需要回家看看,不是嗎?」

這……

說實話,想念家人不是沒有過,只是在軍營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每年也有部分的將士輪流回家過年,只是剛才時的想念,已經被習慣所取代。

「對了,殿下,有點事屬下很是疑惑。」修羅裡看著一邊的修和五個明衛問道。

「副將但說無妨。」千月天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修羅裡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講了:「殿下早在一開始就帶著帝都龍軍來了,是嗎?」

「不錯。」千月天玉坦誠,他明白修羅裡接下來要問的話。

「那為何在一開始沒有讓我們知道,又為何不告訴我們龍軍會來幫助我們?」修羅裡的眼中閃過一絲情緒,別說是他,就連阿部非和天達也有些情緒,這是說明眼前的皇子在不信任他們嗎?

「兵不厭詐。」千月天玉道出簡單的四個字。

「什麼?」三人同時問道。

千月天玉站起,含笑而溫和的目眸有過一絲銳利:「雄鷹部落有了騎兵,為何在作戰的開始我們的軍隊不知道?」千月天玉問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有咄咄逼人的味道。

這……三人面面相視,腦海中有一絲不好的想法飄過,但是卻無法被自己證實或者正視。

「殿下是說,咱們的探子被……又或者……?」修羅裡問的小心翼翼,其實這個想法早在開始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作戰來的突然,哪還有心思去想這些。

「我什麼也沒說。」千月天玉挑眉「如果在一開始就知道有了帝都龍軍的幫助,大夥兒的心裡會有寄托的想法,人就是這樣,有了別人的幫忙就會鬆懈,但是戰場不比生活,哪怕是一點點的鬆懈都足以致命」

三人沉默沒有再開口。

千月天玉的帳篷裡,千月天玉和修、明五衛坐在裡面,外面有龍軍把守著。

「殿下的意思是晚上要玩遊戲嗎?」遊戲兩字總是被千月澈掛在嘴邊,修跟隨著千月神,早已被傳染的差不多了。

「嗯,請修和幾位一起玩。」千月天玉語氣裡也閃過一絲的興奮,通過今天的一戰,如果當真曼羅帝國的軍營裡有奸細的話,那麼今晚在大夥兒剛剛勝利,把手鬆懈的時候該去通報了,想到這裡千月天玉的目光閃過光芒,骨子裡有一股,被壓抑了許多的叛逆在作怪。

「哈哈,殿下客氣,我等許久未遊戲了。」明三首先爽朗道,拍著胸膛保證「殿下就放心吧,兄弟們可不是湊著人數裝樣子的。」

「明三。」修白了他一眼,這個人一得意起來就忘了形了,忘記了眼前人的身份。

「老大。」明三做了個鬼臉,贏得大家哈哈大笑,只是一會兒千月天玉便發現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什麼嗎?

「殿下擔憂了,我等只是第一次看見殿下這麼毫無憂慮的笑著有些感觸。」修解釋道。

「是啊,在皇宮裡處處都是壓抑,想笑,也必須找過理由,但是在外面,只要高興就可以笑,不高興的時候就可以皺眉。」千月天玉淡淡的道,放眼整個皇宮,高興的時候可以笑,不高興的時候可以任性,就只有那個孩子吧。

就算是皇帝,高興的時候也會笑的顧及,不高興的時候也會內斂情緒。

六弟何其有幸,可以這樣放肆,而自己又何其有幸,可以被六弟照顧,所以人還真是奇怪的東西,自己時而會羨慕的人,卻對自己格外的雪中送炭。

是夜,來的特別快,但是對於有心思的,又或者滿懷心思等待的人而言,卻是過的特別慢。

「記著,不要驚動他。」千月天玉最後提醒道。

眾人頷首。

秘密的草叢裡,兩個身形都魁梧的男人站在一起,雄鷹的首領先是揮手給了那人一個巴掌,那人身子一閃躲過了攻擊,卻憤恨道「你搞清楚,我不是你的手下。」

「哼,卻是連守門狗都不如。」雄鷹的首領不屑道「狗也知道忠心兩字,你……怕是讓人給挖了心。」

「那是我的事情,不饒你擔憂。」黑衣蒙面人也冷聲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雄鷹首領咬牙切齒道,一說到這裡他就一肚子火「你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曼羅帝國的步兵裡會突然衝出這些騎兵,而且個個厲害的緊。」

「那是當然,他們是直屬於帝皇的龍軍,自然不是一般的騎兵可以相提並論的。」蒙面人嘲笑道。

什麼?雄鷹的首領不領會他的嘲笑:「帝皇的龍軍?凡多蒙回來了?怎麼剛好會帶著騎兵?他知道了?」

「那倒不是,是帝皇的五皇子代替凡多蒙來的,那傢伙正在守孝,那五百騎兵怕是護送而來的,只是……只是那五殿下頭腦倒也聰明,想到了咱們的探子可能出了問題,所以在一開始並沒有讓我們知道來了五百騎兵。

就拿今天的嫩草和巴豆,我們也是開戰前才知道的,我懷疑……」蒙面人沉默了一下「他已經知道了軍營裡可能有奸細。」

「哦?」凶狠的鷹眼,閃過莫名的光芒,五皇子,緊抿的嘴唇有些玩味「長的怎樣?」

蒙面人立即知曉他的想法:「你可別動他的腦子,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我們這裡的人包括我,都不好跟上面交代,而且他身邊有帝皇的明衛守著,個個不是簡單的主,你少動歪腦筋,再說,你部落裡的男寵不夠多嗎?」

「哈哈……還是你知曉我的想法,男寵只是男寵,可是不知道皇帝的兒子玩起來是不是特別有感覺,我聽說……」雄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的慾望「皇帝的小殿下之容貌絕世無雙,來的可是此人?」

「那是六殿下,來的是五殿下。」

看著蒙面人離去的背影,雄鷹的首領眼中的興趣越來越濃。

「哦?千月神俊美也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小兒子也有風華絕代之貌,怕是五皇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琢磨著心裡淫亂的心思。

「男人的基因再好也需要女人配合。」蒙面人瞥了他一眼「眼下沒有什麼事情別再來找我。」

千月之魅 八年25


距離上次的巴豆事件的七天裡,雄鷹部落一直很安靜,但是到了第八天,代表著戰爭的鼓聲再一次敲響了起來。

「這些該死的毛賊,他們還真不怕死。」修羅裡咕嚕的喝下一碗的水,「老子去收拾他們。」

於是兩軍再度交戰了起來,只是,修蹙眉看著戰場上領軍的地方副首領,那隻老鷹呢?心裡有股不好的感覺,打了一半,敵方突然退出戰場逃走了,不好......心裡一股股不好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突然,修策馬往回奔跑了起來。

「老大......」明三緊跟著上,看著修難看的臉色,明三也跟著緊張了起來,「老大,怎麼了?」

「不知道,我擔心五殿下。」修也說不出心裡怪異的感覺,總覺得這場戰事來的太突然了,按理來說,軍營中留有五十精兵不會出問題的,但是......但是這股但是壓抑的心慌。

駕......這麼想著,修加快了騎馬的速度。

到了軍營,一切如常,守衛依舊在站崗,看不出什麼不同,修跑向千月天玉的帳篷,入眼的是守在門口的精兵,這下修安心了不少,只是 ,突然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這些精兵都被人點了穴位。

「明三,給他們解穴。」修衝進了帳篷,裡面哪還有千月天玉的影子,修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緊握毒害劍的手幾乎要將劍柄給捏碎。

「老大,怎麼......」後面的話,明三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帳篷也知曉了什麼情況。

「屬下該死,請隊長責罰。」五十精兵跪在門口。

修出了帳篷:「眼下不是誰責怪誰的時候,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千月天玉不會武功,騎馬也不行,所以才留在軍營,只是沒有想到,殿下不可能自己出去,不然精兵不會被點了穴道,所以是被抓走的,但是如果被抓走的放在,又會是誰,眼下殿下來了軍營,只有軍營裡的將士知道......

「一定是那個狗娘養的部落。」明三憤恨道。

是的,修也這麼想的,因為只有五殿下在他們的手裡才會威脅到這裡的軍隊,而他們之所以知道五殿下怕是那個奸細告知的。

「我去剁了那個奸細。」明三拔出劍,準備衝出去,被修攔住了,「老大。」

「不行,他們抓了五殿下,應該只是威脅軍營,但是五殿下不是小殿下,抓了他威脅不了陛下,到時候只怕會引來更多的龍軍壓境,先等等,帝都有傳來消息,今晚凡多蒙將軍就會到軍營,我們再商量。」

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千月天玉還搞不清狀況,他在看兵書的,突然覺得一陣昏眩,然後就沒有了意識,但是......視線迷糊的看著四周,這個帳篷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上帳篷,千月天玉準備起身,卻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聲音。

「首領。」守在帳篷口的侍衛恭敬的道。

「首領?」千月天玉思索著唯一的可能,然後心裡突然緊張了起來,這裡難道是敵方的部落,他......他被抓來了?氣息開始混亂了,一時之間有些束手無策。

「既然醒來了,那就起來吧,還躺在床上,難道等著我上,嗯?」突然,醇厚的男性氣息圍繞在他的周邊,男人強壯的身子壓了上來。

「你幹什麼?」千月天玉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剛毅的臉上十分的英挺,左邊的眉角上有道淺淺的大概3厘米長的疤痕,並非千月天玉觀察的仔細,而是兩張臉靠的太近,「你放開我。」

千月天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怎麼也推不開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哈哈......」看著他有些孩子氣的舉動,雷鷹笑了起來,那雙鷹眼也收斂了幾分銳利,「我以為七天之前將我的部落打得落花流水的,會是個絕頂的美人,原來還只是個纖細的少年。」

千月天玉蹙眉,這個男人是什麼道理,打仗的就應該是美人嗎?也不看看他長的那副樣子。

「因為我聽說幕後謀略的是五殿下,都說六殿下之貌絕世無雙,想來五殿下沒有傾國也該有傾城的,只是......哎......」雷鷹唉聲歎氣了起來,「失望啊......失望......」

「你......混帳......」千月天玉抬起手揮向男人,只是手在貼上雷鷹臉龐的那一剎那被男人誇大的手給包裹住。

「喲,不只是人小,連手也小,皇子的手我還當真沒有研究過,讓我看看跟我們粗人的手,有什麼區別?」雷鷹說著還當真研究了起來。

「你這個混帳,你放肆,你放開我......你趕快放開我......」千月天玉被壓在身下的身子扭轉了起來,該死的,這個男人太重,壓得他很不舒服。

「別動。」突然醇厚的聲音有些沙啞了起來,「別......別動。」

別動?

千月天玉聽後,又是一陣憤怒,這個男人將他抓來,居然還叫他別動,他偏要動,只是恐怕連他自己也不曉得,一向平淡的心為何在碰到這個人時,莫名的被牽動了。

「喂......你別......嗯......」雷鷹話說到一半,突然抽氣了起來,那抽氣聲更似呻吟聲,聽得千月天玉一陣顫然,隨後他感覺到了什麼,隔著衣衫抵著他的大腿的是男人那熾熱的慾望,而且似乎又說脹大的現象。

尷尬、羞恥......一時之間千萬道的情緒閃過千月天玉的臉龐,最後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男人的那個,他不是不知道,偶爾自己洗澡的時候也會有過這樣的現象,畢竟他已經十八歲了,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男人對男人。

這個時候不知道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大哥,五年前,大哥也是跟薔薇帝國的太子聯婚的,他們似乎也是男人。

不不不......千月天玉趕忙搖了搖頭,他在想什麼?他此刻應該,對,應該先推開這個男人的。

雷鷹看著眼前這個一會兒臉紅、一會兒搖頭的少年,只是覺得好笑,皇子,怎麼可以這樣單純,原本還只能算是清秀的臉,配上這樣迷茫的神情,但不知怎的就成了他眼中的絕世無雙。

他素來是行動快於心動的人,才這麼想著,頭已經低下,唇堵上了那張嬌艷的紅唇,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愣住了,傻傻的看著彼此。

千月天玉愣住,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到,居然被男人親吻了。

雷鷹愣住,是因為他從未嘗試過,一個男人的唇也可以這樣讓人留戀,於是伸出舌尖輕輕的舔著。

他在幹什麼?千月天玉傻得忘記了反映,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好快,似乎要從身體逃出來的感覺,身體的某些地方變得莫名其妙了,沿著全身一股股的熱量在蔓延,小腹,特別是小腹的地方,好......難受,似乎在渴望著什麼。

雷鷹在深吻的同時,手已經滑進了千月天玉的衣從裡,腰間的腰帶已經被解開,粉色的乳尖正被男人揉捏著,是疼痛、疼痛中夾著舒服,這股感覺已經渾濁了千月天玉的理智。

啊......

壓抑不住的呻吟從他的口中吐出,只是知道自己的下面被人包裹住了,那麼溫暖,雷鷹粗糙的手指摩擦著千月天玉的幼嫩,初經人事的身子總是經不住的,當白色液體射向男人的手掌時,千月天玉全身沒有了力氣。

只是......

突然,額頭緊皺了起來,好疼,後面好疼,這個男人拿什麼塞了進去,渙散的理智猛然的回神,千月天玉一腳踹開了雷鷹,雷鷹閃躲不及還真後退了幾步,剛塞入幽潭的手指抽離了出來。

千月天玉趕忙起身,警戒的目光看著雷鷹,這個男人剛才......剛才是......想到了某個什麼環節,千月一砡盯著雷鷹的視線漸漸的下移,隨後停在男人的胯間,好在他的褲子還套在他的身上,只是......

千月天玉冒出冷汗,好恐怖,那胯間搭起了帳篷似乎大的超過尋常人。

草原上的男人因為身子比較高大,所以那個地方自然也大上許多,千月天玉覺得自己的心跳再度的加速了起來。

「你再這樣看下去,它還會再大的。」雷鷹的聲音很下流,但是下流中竟然帶著一股連兩個人都感覺不到的柔情。



千月之魅 八年26


一股無形的怒氣在千月天玉的胸中凝聚,一向鮮少發怒的目眸狠狠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出去。」冷然的聲音多少有了幾分皇子的威嚴。

出去?雷鷹挑眉,像是聽到了非常好笑的問題:「你似乎搞錯了,我的皇子殿下,這裡是我的地盤,而你......是我的俘虜。」冷傲的語氣有著幾分得意,俘虜兩個字聽的千月天玉非常的刺耳。

「哼。」床上纖細的身影拉好自己的衣衫,高傲的站起,「那麼請問,你剛才在幹什麼,伺候本殿下上床嗎?什麼時候開始,俘虜也有了陪睡了,而且還是一個部落的首領。」諷刺的聲音不言而喻。

「你......」雷鷹突然瞇起眼,「你的小嘴似乎比我想像中的厲害,難怪嘗起來味道也是一流的,我似乎有些捨不行將你賞賜給我的兄弟了。」

「你敢?」千月天玉咬牙切齒。

「噓。」雷鷹靠近幾分,千月天玉下意識的後退幾公分,「哈哈,你這是做什麼,剛才爽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

千月天玉冷著臉沒有說話。

「記著,別對男人說:你敢,這兩上字,是男人都特別喜歡征服。」雷鷹對千月天玉突如其來保持的距離感非常的不舒服。

「哼。」千月天玉冷哼,「你將我抓來這裡只是為了諷刺?還是想拿我威脅曼羅帝國的軍隊,我勸你別做夢。」

「因為你不是帝皇寵愛的皇子?」雷鷹挑眉。

千月天玉一震,他?如何知曉?是那個內奸說的?

「哈哈......皇子的手應該是白玉無瑕的,你的手雖然不至於粗糙,但是絕對不是生在帝皇之家的孩子,還有的光滑。」雷鷹解釋道,千月天玉不得不對眼前的男人另眼相看,他的心比起一般的人還要細上幾分。

難怪可以統領這個部落跟凡多蒙將軍的軍隊對抗,凡多蒙?怎麼會突然想起那個人?

「喂,雖然你不是帝皇最寵愛的孩子,雖然你威脅不了帝皇,但是你可以威脅到凡多蒙的軍隊,不是嗎?」

「即使你得到了草原又怎樣?一天還是一年?你們支撐不了龍軍壓境的時候,我曼羅帝國的軍隊本就沒胡侵犯你們的意思,你們好好的守在這裡不好嗎?為什麼要挑起兩國的戰爭,苦傷的永遠是那些將士,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身為首領的你。」

「你懂什麼?」雷鷹突然眼神牟利了起來,「好,你懂什麼叫好,你知道生活在這裡他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知道當沙漠的暴風襲擊的時候,我們的人馬會受傷、牽累多少嗎?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在這裡講些你所謂的道理?」

「我......」

「夠了,你只是俘虜,一個俘虜,即使......即使能過上短暫的幸福,對我們的兄弟而言也是好的,你不懂......不懂他們的悲哀......」雷鷹閉上眼睛,不想讓自己的情緒流露的太多。

「你也嘗試過這種痛嗎?你的親人、你子......」千月天玉不解,為什麼自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會有心酸的感覺,應該不會有的,不是嗎?

雷鷹緊閉的雙目突然睜開:「你是在心疼我嗎?」低沉的嗓音圍繞在千月天玉的耳邊,猛然才發現,這個男人已經靠近了自己的身邊,腳步下意識的想往後退。

「後面就是床了,我不在乎繼續,但是你確定要繼續嗎?」雷鷹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你.....」千月天玉氣急了,這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你滾出去......出去......」見男人沒有動,千月天玉將他推了出去,轉身背對著他,千月天玉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剛才在看到那個男人流露出這樣的情感時,他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疼了。

就像當年,他看著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的面前,他是幸運的,在偌大的皇宮裡,被六弟保護著,但是那個男人呢?他呢?當暴風沙來的時候,他又是怎樣去挽救他的兄弟?心再一次的亂了,為了地個自己剛剛發現的真相,這個男人勇敢和堅強的背後,那些這裡的這些無辜可憐的人類。

「首領。」看到雷鷹從帳篷時出來,副首領趕忙迎了上去,「那個......」副首領有些詫異,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首領的臉上有著笑意,是那種真正的帶著溫柔的笑意,而不是平時的那種似笑非笑。

不會是他看錯了眼吧。

「回來了?兄弟們怎樣,有受傷嗎?」雷鷹見副首領被嚇住的盯著自己看,趕忙恢復平時冷酷的樣子,心裡也在懊惱怎麼就被那個人影響了心情,但是看到他的臉上出現的那一抹替自己心疼的神情真的很好。

那種被人關心、被人在乎的感覺真的......真的很好。

「受傷倒是有幾個,不過傷的不重已經包紮好了,首領呢,那個所謂皇子抓來了嗎?」副首領想,自己剛才果然還是看錯了。

雷鷹的眉頭下意識的蹙起,不知道為什麼他非常不喜歡副首領這樣的說話方式,他不喜歡千月天玉被當成籌碼,等等......他在想什麼?當初就規劃好的,拿他作為和凡多蒙談判的條件,他在想什麼?

看看眼前一個個破舊的帳篷,看看那些從來就沒有美食的族民們,自己在想什麼?

「首領......首領......」副首領有些擔憂的喚著。

「沒事。」雷鷹揮了揮手,心有些亂。

沙漠上,黑衣的男人騎著黑色的駿馬奔馳著,只是那顆被波動的心無論他怎麼發洩,都無法平靜,腦海裡迴盪的依舊是那張清秀的小臉。

「五殿下休息了嗎?」疑惑不由自主的問出口,這一路上趕路,他在擔心將士的同時,最擔心的便是千月天玉,這樣一個沒有作戰經驗的人,怎麼帶領大家,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萬一他是連想也不敢想。

聽到凡多蒙提起千月天玉,大家一下子安靜了焉,最後還是由修先開口:「殿下被雷鷹抓走了。」將這幾天的事情簡單的同凡多蒙匯報一遍,大家等著他的指揮。

砰......

拳頭敲上一邊的木桌,凡多蒙的怒氣比大家想像中的大,軍營中的將領誰也不曾想過,一向正直、和善的將軍居然也有怒氣。

「雷鷹有什麼要求?」久久凡多蒙調整來自己的心態,聲音沉穩道,只是那尖銳的目眸底那層泛起的怒氣並沒有散開。

「這是雷鷹派人送來的,將軍請看。」修羅裡將書信交給凡多蒙,卻見凡多蒙並未接過書信,而是雙眼銳利的盯著他,「將軍?」修羅裡再喊一聲。

凡多蒙接過信,並沒有急著看:「修羅裡,我們認識幾年了?」

修羅裡一震,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隱約之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十五年了,多我們被選為軍人一起訓練,走到今天。」十五年了,日子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快?

「是啊,十五年了,我一直以為我們的友情還有第二個十五年的。」凡多蒙感慨。

「將軍?」修羅裡身影往後一退,「將軍的話,讓人難解。」只是眉峰下意識的蹙起。

「囉嗦什麼,老子先作了你。」明三受不了他們的那一套,拔出劍首先朝著修羅裡刺去,只是有一道身影更快的攔住了他。

「老大。」明天不解,「這王八是叛徒,他出賣了我們。」

什麼?

其餘的兩個副將阿部非和天達不解的看著明三,隨後兩個發怒:「即使你是陛下的明衛,也不該侮辱修羅裡。」天達首先替修羅裡辯解。

「侮辱?」明天冷笑,「他還不配,七天前,我們首戰的那個晚上,我可是親眼見到他同對方的首領見面的,如果不是他告知,對方如何知曉五殿下在帳篷裡?」

千月之魅 八年27



修羅裡看著凡多蒙:「你早知道了是嗎?」


「不,在我收到修隊長的傳書時,我還不信,但是當我看到這封雷鷹從你的手中拿出來時,我信了。」凡多蒙正視著修羅裡的眼睛,「為什麼是你,偏偏是你,當年我們一同發過誓守護祖國的河山,當年的那個滿懷壯志的你都不見了嗎?」

「我沒忘記,我沒忘記我是曼羅帝國的人,我也沒有忘記保護我的家園。」修羅裡糾正,他對國家的忠心不比凡多蒙少。

「修羅裡。」

「凡多蒙。」

兩個人同時喚著彼此的名字,再度正視著彼此,現場的氣氛因為兩個人的氣場而陷入了安靜,久久還是修羅裡先開口:「凡多蒙我自認不比你差,為什麼、為什麼軍中所有的人都向著你,以前還是小兵的時候也是如此,每次首先升級的都是你,後來我漸漸明白了,因為你的父親是伯爵,而並非我輸了你。」

「你在胡說什麼?你把軍規當什麼了?」凡多蒙憤怒的看著昔日最好的兄弟。

「難道不是嗎?當我還是小隊長的時候,我們領著一千人員去突襲賊兵,最後是誰,是誰在百人之中將你救回,為你挨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可是我醒來的時候等候我的是什麼?」修羅裡不服氣的大喊。

「這些是隊長的決定,我......」

「你可以拒絕,你可以拒絕的,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可是最後,奪走我隊長位置的人卻是你,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我想過,我們是兄弟,我該祝福你的,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首先提升的都是你,為什麼會是你?」修羅裡道,把一次兩次當成巧合,但是所有的巧合在一起,就變成了今日的怨言。

「修羅裡,你太意氣用事了,將軍說......」凡多蒙想解釋,但是想想這些解釋對如今而言已經沒有必要了。

「修羅裡,那次提升事情,我們都知道。」阿部非站出來,「之前你們分隊的事情或許我們不清楚,但是後來所有的隊長合起來訓練的時候,從中挑選出將軍的時候,我們卻知道,老將軍將將軍的令牌給將軍的時候,將軍拒絕了。

將軍說,論能力和膽識,你在他之上,論計謀和武功你也在他之上,所以他不能接受這個位置。但是老將軍說......」

「阿部非,住口。」凡多蒙阻止阿部非的話,「這是軍令。」

「將軍,您讓屬下說完,說完之後,屬下接受軍法處置,老將軍說,將不是只有能力和膽識、計謀和武功就夠的,還要人品,讓所有人臣服的人品,將軍就有,他團結了我們大家,領導著我們大家。

就像帝皇一樣,他只要會用人就好。」阿部非道,在他們的心裡,凡多蒙是真正的英雄,不是說修羅裡的人品不好,而是他太注重表層,他把等級劃分的太清楚,容易讓大家產生隔閡。

「不可能,你在維護他。」

「這件事天達也知道的,當時在場的還有現在被分到其他區的副將,你可以去對質。」阿部非道。

「夠了,眼下不是商量這些的時候,現在我們該考慮的是如何將五殿下救回來。」說道這裡,凡多蒙不禁蹙眉,但願雷鷹不要傷害他的好,那麼纖細的一個人,凡多蒙的心越來越擔憂,雷鷹做事向來沒有規矩,但是他知曉雷鷹說一不二。

那人也算是重承諾的人。

「這封信是你跟雷鷹商量的嗎?」凡多蒙對著修羅裡問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修羅裡看了他們一眼,沒有開口,隨後向門口走去,只是......明三同另外四個明衛攔住了他的去路,修看著凡多蒙道:「我們的職責不是守護這裡,而是守護五殿下,如果五殿下出了什麼意外,這個人,我們必須押回帝都。」

「修羅裡,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凡多蒙拿出懷裡的軍令。

「將軍......」

「將軍......」

阿部非和天達欲上前,被凡多蒙阻止,凡多蒙上前來到修羅裡面前:「這主是將軍令,我相信你愛護家園的心和忠誠曼羅帝國的心是真的。」

啪......

修羅裡揮開凡多蒙的手,將軍令掉到地上發出閃亮的聲音:「我不屑你的施捨,凡多蒙,什麼時候開始,你會為了一條命而不顧慮整個軍隊將士的命,不顧及整個草原子民的命,就因為那個人是皇帝的兒子,所以你才交出將軍令,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貪生怕死了。」

「不是。」凡多蒙大聲道。

「不是?」修羅裡嘲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皇帝的兒子,你為什麼要交出將軍令,如果今天被抓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將士,你會交出將軍令嗎?」

「不會。」脫口而出的兩個字連帶著自己也被震驚了,是啊,他是將軍,怎麼能因為一人的生命而被威脅,但是......但是......什麼?這其中的原因連自己也無法明白,真的只是因為對方是帝皇的兒子嗎?

不,不是的,他知道不是的,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在聽到那個少年出事的時候,他會這麼擔憂,充其量只是一個見過一次面的少年而已,但是,但是他在大殿在明明脆弱卻拚命裝著堅強的眼神是那樣的動容,明明被人嘲笑、被人歧視卻依舊挺直的腰身,到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那樣深刻。

那雙清亮的目眸是那樣的乾淨,可是又那樣的悲傷,讓人看了不禁也感到心疼。

「修羅裡。」凡多蒙重新回神,「告訴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一向威嚴的將軍,平時是親和的,但是今天第一次露出那樣冷冽的眼神,高大的身影再一次多了沉重的壓力,這個男人是草原的上恐龍,是他們的將軍。

這一刻,修羅裡幾乎動容,是啊,他忘記了,因為一直生活在一起的關係,他看不見這個男人的好,一味的替自己感到委屈,卻不曾發現,自己和這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我們約定用五殿下威脅你退出草原,然後因為這件事的過錯,你一定會被帝皇處罰,而眼下的所有人之中唯一有資格做將軍的就是我,我跟他有過約定,之後一半的草原歸我。」

「然後你再去攻打他們嗎?」

「不錯。」

啪......凡多蒙這一回真的生氣了,揮手的巴掌一點力道也沒有留,修羅裡的唇角流出了鮮血。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做出這種卑鄙的事情,還不如直接向我要了將軍令乾脆,你知道你這樣做傷亡的是什麼嗎?會有多少人被遭殃嗎?修羅裡啊修羅裡,你居然......居然......」凡多蒙的目眸幾乎在一剎那泛出殺氣,但是很快被他收斂了。

只是平時跟他生活在一起的副將還是察覺到了,這一剎那的殺意。

「來人。」冷淡的聲音吐出。

「將軍。」外面的侍衛衝了進來。

「副將修羅裡通......」通敵叛國四個字咽在喉嚨裡怎麼也講不出,氣的男人的指甲陷進了血肉裡。

「將軍......」

「將軍......」

阿部非和天達趕緊上前掰開他的手:「快傳醫療師......快啊......」天達朝著將士大喊。

將士看看這也看看那,不知道怎麼做好,最後看見凡多蒙手中的鮮血直流才匆忙的跑了出去大喊醫療師。

修冷冷的看著他們:「眼下還是先商量如何營救五殿下吧,至於修羅裡副將等五殿下救回來再處置,五殿下在敵方多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險,將軍請記住,萬事以五殿下的生命為第一優先考慮,因為是小殿下的哥哥。」

修這話,說來帶有幾分威脅,剛才他們的話,他可聽的一清二楚,為了一個人命,而威脅到整個軍隊、整個草原的成千上萬人的性命,那種事情是不允許的,所以凡多蒙的意思,他們不清楚。

但是五殿下是不能有事的,若是小殿下知曉了那才是麻煩的根源。



千月之魅 八年28


凡多蒙的傷其實沒什麼,醫療師上了一些通史快速結疤的藥就退下去了。

凡多蒙瞥了一眼帳篷裡的修羅裡道:「告訴雷鷹,他的條件,我答應,接回五殿下的那一刻,我立即帶兵退出草原,但是我有個條件,他不許傷害草原上的任何一個百姓。」

「將軍......」

「將軍,陛下若是怪罪下來。」天達擔憂。

「這事我已經決定。」凡多蒙抱歉的看著另外兩位副將,「陛下怪罪下來,一切有凡多蒙頂著,跟軍隊無關,跟爾等無關。」

「將軍,末將並不怕死。」天達開口還想說什麼,被修阻止,「放心,陛下是明君,並非不通情理,何況......,在下跟副將軍,保將軍平安。」若是陛下真的怪罪,還有小殿下頂著,為了救五殿下而被怪罪的凡多蒙,小殿下會出手的吧。

天達看了修一眼,他們是陛下身邊的明衛,份量可是超過任何一個伯爵或者將軍的。

「多謝隊長。」天達誠心道謝。

「你們先出去吧,修羅裡你留下,我還有事情要單獨和你談談。」

待眾人離開之後,原本本該是生死之交的兩人,無聲的對望著彼此,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終究是會留下疙瘩的。

凡多蒙再次將將軍令牌交給修羅裡。

「你這是什麼意思?再一次羞辱我嗎?」修羅裡依舊沒有接過,不屑的目眸看著凡多蒙,他也是有尊嚴的,而且他認為在這件事自己錯了,只是彼此的想法和理念不同。

「不。」凡多蒙看著自己已包紮的手,「只是我不再適合將軍了。」沉靜的語氣有著莫名的情緒。

「你什麼意思?」修羅裡心裡猛的一緊,就在之前為了這個職位,自己還同他較真,如今他告訴自己他不適合當將軍了,這是什麼意思?又一場玩笑的開始嗎?

「曾經我絕對不會為了一個人而做出傷害軍隊威嚴的事情,但是現在我變了,可能是父親的離開,讓我開始眷念人世界的一切了。」凡多蒙淡淡的道。

「哼,就因為那個人是皇子?」修羅裡覺得事情的原因是因為千月天玉的身份。

「不。」即使他不是皇子,他也會去救他,他知道自己會的,他壓抑不了想去憐惜那個少年的衝動,早在大殿上的相遇就開始緣分,不是嗎?他從來都是個聰明的人,只是之前徘徊,自己一直無法理清也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會對一個男人有了感覺。

但是,不管他多麼不願意承認,他知道,這是事實,事實上,他喜歡那個少年,非常的喜歡。

「那你是什麼意思?」修羅裡蹙眉看著他。

「修羅裡,你不是有很大的理想嗎?那就接下這塊將軍令,待我帶著五殿下回來的時候,你可以持著將軍令將我拿下,然後我對雷鷹做出承諾可以是無效的。」凡多蒙道。

「你想反悔?」修羅裡滿是驚訝,他地直以為凡多蒙是那種一諾千金的人,怎麼也沒有想到......

「他破壞了戰場的原則在先,何況有著帝皇的五百龍軍在此,抵過幾千的人馬,你不是一直想展示自己嗎?沒有我在上面壓抑著,你......可以的。」凡多蒙走過去牽起修羅裡的手,鄭重的將將軍令放到他的手上,「修羅裡,機會是不等人。」

隨後轉身離開了軍營。

身後,修羅裡望著他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也無法明白他內心的想法。

在雷鷹的部落裡,千月天玉並沒有被阻止行動,甚至很多人並不認識他,以為他也同往日一樣,是他們首領的男寵,只是他們對男寵並不歧視,在他們的眼光裡,男寵是同他們首領歡好的人。

所以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們對千月天玉還挺有好感的,因為這個人微笑起來的那種親近的力量。

千月天玉的確不曾見到過皇宮以外的世界,從皇宮出來,這一路趕來,因為都是在曼羅帝國的領土內,所以見到的幾乎都是壯麗的山河和富裕的城鎮,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部落的生活會是怎樣?

可是如今看到了,他們的衣服都是破舊的,早年在皇宮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也穿過破舊的衣衫,可如今同這裡的人比起來,那完全是天壤之別。

再走過一個帳篷,裡面似乎有受傷的將士在修養,透過細縫可以看清裡面的情形。

「喂,你在幹什麼?」門口準備進來的一個醫療師模樣的人看著千月天玉問答,之所以感覺是醫療師,是因為那人背著藥籮筐,全身又有藥味。

千月天玉有種被做壞事被抓住的羞澀感。

這會兒,醫療師背著的藥籮筐有些重滑了下來,千月天玉趕緊去幫忙:「你沒事吧?」他覺得醫療師看上去也有些虛弱。

「沒事,謝謝你啊,幫我抬進去好嗎?」

進了帳篷,理所當然的幫起了忙,看著眼前有些潮濕的草藥,再看看將士們的傷口,千月天玉有些不解:「他們的傷口似乎癒合的很慢。」

「那也是沒辦法的。」醫療師歎息。

「為什麼不用好一點的藥物,傷口癒合?了才能打仗啊。」千月天玉更加不明白了。

「公子第一次來這裡吧?」醫療師一邊忙著一邊問。

「呃?是的。」千月天玉以為人家是看不起他,可抬起頭卻發現人家從未看著他。「您為什麼這麼問?」

「公子第一次來這裡當然不知道了,我們哪有多餘貨幣去買草藥,這裡過去就是曼羅帝國的領土了,他們城鎮裡的根本不可能買藥物給我們,因為我們是敵人,去其他的部落買,價格被抬高了好幾倍。所以我們只能自己去採藥。

但是這裡基本上都是山丘和沙漠,連個大點的森林也很難找到,這裡過去倒是有一塊,只是藥物被我們采的差不多了,好的沒了,自然找壞的,能治療就好,我們哪還能期盼那麼多。」

聽著醫療師的話,千月天玉的心酸酸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有些難受,這就是生活嗎?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資格選擇怎樣的生活的,而自己,這個時候千月天玉突然想嘲笑自己。

其實自己也一樣,沒有資格選擇怎樣的生活不是嗎?

頓了頓,千月天玉調整好自己的心思:「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停戰,好好的生活,非要打仗不可?」

聽著他的話,醫療師加上所有的將士全看著他,似乎覺得他說了什麼天方夜譚的話,難道他說錯了,想到這裡千月天玉不免口氣重了些:「難道不是嗎?打仗傷亡的是兩軍的將士,曼羅帝國不怕傷,即使這個軍營、這個軍隊的人傷了亡了再多的將士,另外的軍營和軍隊很快可以派過來用,但是你們呢?你們沒有多餘的將士吧?

他們傷了有上好的草藥,有優秀的醫療師後備著,你們呢?連買藥的貨幣都沒有,拿什麼去跟人家比。

就算現在贏了,草原被你們侵佔了,但是又能怎樣?你們能支持多久,一個月後帝都龍軍壓境的話,那可不是普通的軍隊,他們的人可以以一抵三,他們最鋒利的武器、最精湛的技術,你們拿什麼去抵抗?」

說到這裡,千月天玉自然也有些動容了,雖然目前兩軍都是沒有優勢,但是長遠的利益是曼羅帝國優勢的,一個部落的人員有數,但是一個國家的人口卻是無數的。

「如果不打仗我們拿什麼去過日子,企圖做大的帝國給我們食物嗎?」諷刺中帶著嘲笑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這個聲音不用去看,千月天玉也知道是什麼人。

「首領。」大家對著雷鷹喊道。

千月天玉轉身:「可是如果打仗的話,你們也得不到好處。」

「夠了,我抓你來,是來當我的俘虜的,並不是聽你大放厥詞的,我的皇子殿下。」雷鷹上前一把抓住千月天玉的手將他脫了出去,「看樣子,我是給你的自由太多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體。」

「你放手,我自己會走,你放手。」千月天主掙扎,旁邊看的人逐漸的多了,但是無奈雷鷹的力氣太大。

甚至有些人想著他們是什麼身份,有些人的眼光曖昧,看的千月天玉想找個洞鑽下去。

進了帳篷,雷鷹用力的一甩,千月天玉撞到一邊,好疼,大概是膝蓋撞到了木板,一股鑽心的痛頓時泛了起來:「好好的呆在這裡,別在給我做擾亂軍心的事情,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說罷,轉身離開,但是......

「你也明白我說的話是對的,不是嗎?你也知道這樣的戰爭是毫無意義的,不是嗎?你也知道他們的結局是死亡的,不是嗎?明明知道是這個結局,為什麼還要讓他們進地獄?」千月天玉連帶著三個「不是嗎」,拉住一雷鷹即將離開的腳步,身影猛的轉過來。

一張冷俊的臉變的鐵青。



千月之魅 八年29



雷鷹高大的身子一步步的靠近,銳利的又眸緊盯著千月天玉,如同老鷹在盯著獵物。

這個時候千月天玉才感覺到害怕,他忘記了這個男人是敵人的首領,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他說話。

「你別過來。」身子開始顫抖,連帶著聲音也是顫抖了起來。

哼,雷鷹冷哼:「你剛才不是說的很得意嗎?你剛才不是很能說嗎?你說啊,繼續啊。」將千月天玉困在自己和床的中間,雷鷹每一個吐字的氣息都吹向千月天玉的正面,讓他覺得甚是難受。

千月天玉想離開,但是他捆的太緊。

「你放開。」氣白一臉,去偽存真冷酷的男人無動於衷。

「現在裝可憐了,我瞧瞧,只是這張臉已經勾不起我的興趣了。」看著千月天玉越來越慘白的臉,雷鷹的眼底飄過什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凡多蒙已經承諾帶兵退出草原,拿整個草原來交換你。

一向被稱為英雄的男人,沒想到也有被威脅的一天,我說,你在他心中的份量原來那麼足,如果再添加點戲,是不是會更有趣。」

「將軍回來了?」千月天玉驚訝在前段話裡,沒有注意到他後段話。

「你高興什麼?」單手扣住他的臉頰,千月天玉眼裡的興奮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不該高興嗎?」千月天玉反問,為雷鷹的問題感到好笑。

「你......你們有一腿吧。」眼睛突然收縮。

「你......」千月天玉臉一紅,凡多蒙在他的心中就如同那日在大殿看到的景象,不同於父皇的高高在上,但是那人也是如神般的存在,草原上的英雄,偉大而自信的男人,他們之間怎麼可能。

素不知他的臉紅讓雷鷹更是認準了那一回兒事,氣的雷鷹全身壓上了他:「難怪那裡不過被輕輕的碰了下,就有感覺了,這麼說來,你倒是有好幾天沒被滿足了,今兒個是不是也想滿足一下,雖然我不是凡多蒙,但是也會讓你滿意的。」

說著一手撕開了他的衣服,無情而粗糙的手揉捏著胸前柔軟的點。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畜牲,你放開我......」千月天玉害怕的掙扎,不要,不要......

「這這是在欲拒還迎嗎?我看你是享受的很,我可沒忘記你之前的那次。」雷鷹說著拉下他的褲子,「你配合點,別搞的像個處女,不然進去的時候,我們都會痛。」

男人粗大的慾望已經抵著千月天玉的下身。

「你聽著,事後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定會讓你部落所有的人進入地獄的。」千月天玉怨恨的目光盯著雷鷹,一字一字的道。

雷鷹聞言身子一震,隨後咧開嘴笑了:「歡迎你來。」隨後,身子腰向一挺,「你幹什麼?」

慾望還沒有頂入少年的幽潭,見他突然咬緊的牙根,雷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用力的掰開他的嘴,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流出:「醫療師,叫醫療師。」趕緊拉好兩人的衣衫,將千月天玉抱到床上,只是千月天玉已經麻木了知覺,無情的看著他。

醫療師很快就進來了,原本以為現場會有淫亂的氣息,只是沒想到什麼也沒有,只是之前那個幫助過他的少年躺在床上,而他們的首領則鐵青著臉坐在床邊。

「先生,麻煩你看看他的舌。」對於軍營裡唯一的醫病師,雷鷹是尊敬的。

醫療師馬上來到床過,但是千月天玉閉著嘴巴。

「你以為這樣就沒事了,還是你以為人咬斷了舌頭就會死,信不信我當著所有人的面上了你,到時候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曼羅帝國的皇子是什麼樣的貨色。」雷鷹冷冷的威脅道。

千月天玉依舊沒有開口,注視著雷鷹的目光陌生人般沒有了情感,但是嘴還是配合的張開了。

見千月天玉很配合,雷鷹走出了帳篷。

醫療師蹙眉看著千月天玉:「傻孩子,你這是在幹什麼,怎麼會讓首領生這麼大的氣。你別看首領外表很冷,其實他很善良的。」醫療師喋喋不休了起來。

千月天玉乾脆閉上眼睛睡覺,但是聽著醫療師的話,心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過了半晌,醫療師起出了帳篷,看見在一邊等候的雷鷹,醫療師走了上去:「首領放心吧,那公子沒事,只是要破了皮,不礙事的。」

有著醫療師的保證,雷鷹放心了不少,只是.......只是千月天玉那雙無情而冰冷的目眸停駐在他的腦海裡,如同生了根般。

夜晚,雷鷹召集了部落裡所有的人,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大家,頓時眾人臉上原本的驚訝被興奮所取代,他們可以住進那個美麗的草原了,不用再忍受著裡時而的沙暴之苦了,為此所有部落的族民欣喜的流下了眼淚。

帳篷本來就不具備隔音的條件,千月天玉能清楚的聽到外面的嬉笑聲、慶祝聲,唇勾起,為他們的無知感到好笑,同時也為雷鷹的固執感到可憐,明明知道前面的道路是不歸路,卻依舊選擇前進。

搖了搖頭,千月天玉選擇睡覺,只是人性正慢慢的改變。

翌日

他們的約定在雙方軍營的中間,所帶的人不多,各自五十。

凡多蒙早已在約定的地方等候,高大鬼屋的身影很快入了千月天玉的眼底,有些不可思議,他至今想不到凡多蒙會親自來接他,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不是該怪自己的嗎?

「你的男人來了,你不是該高興的嗎?怎麼還愁眉苦臉,還是你還是捨不得我了?」雷鷹俯身在千月天玉的耳邊低語。

千月天玉頭移開,不去在意雷鷹的瘋言瘋語。

雙方的將領在一定距離之後下馬,雷鷹拉著千月天玉和凡多蒙漸漸的走進,直到只有兩米的距離,兩人才停下腳步。

凡多蒙鎖著千月在玉的視線是溫柔的,一如當時在大殿上的憐惜,只是在看到千月天玉的衣服時,眉頭緊蹙,那被撕開的痕跡是那樣明顯,深邃的眼底閃過光芒,千月天玉順著凡多蒙的視線停駐在自己的衣衫上。

猛地,他明白了凡多蒙的意思,他一定以為,自己和雷鷹有些什麼了?

雷鷹,千月天玉咬牙切齒,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將軍......」千月天玉想開口解釋敘,卻不料讓凡多蒙截了去,「看到你沒事,真好。」

一句淡淡的話,不像是凡多蒙會說的話,明明是跟他的性格極不吻合的這句話,但是在千月天玉聽來,卻是這麼的好聽。

低沉的聲音溫柔的讓人動容,一直以為凡多蒙長的高大,聲音也該是粗獷型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輕柔。

千月天玉沒理由的開始緊張,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讓將軍擔心了。」朝著對方一笑,卻感覺到雷鷹抓著他手腕的力道突地加重,千月天玉強忍著疼痛道,「你不是該放開我了嗎?」

雷鷹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痛了,似乎冥冥之中有自己不希望發生的東西,正在發生。

「這是草原的地圖。」凡多蒙揚了揚手中的羊皮圖,「我們一物換一物。」沒有絲毫的猶豫。

好,雷鷹知道自己想說好的,但是咽在喉嚨裡的字怎麼也發不了聲音。

凡多蒙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感覺到凡多蒙的戲謔,雷鷹猛然回神:「好。」

好字吐出,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才剛剛萌發的感情也被自己揮刀斬斷,兩個人靠近,一手交物一手交人,只是在凡多蒙的手攬上千月天玉的腰際時,雷鷹突然出手拉住了凡多蒙有手腕。

凡多蒙揮開了他的手,輕道:「你永遠不會知道,你錯過了什麼?」

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隨後,他攬緊千月天玉飛身上馬。

雷鷹無神,心彷彿缺了什麼,只能跟著上馬,但是......馬突然變了方向,追著凡多蒙的馬前進。

「首領......」副首領等人趕忙追了過去。


千月之魅 八年30


「首領,你在幹什麼,快回來。」副首領擔心的叫道,但是他的馬沒有雷鷹的好,怎麼也追不上。

駕......

凡多蒙感覺到了後面的追趕,加快了馬速,他平時喜歡訓馬,他的坐騎帶著他上過多少次的戰場,打過多少次的勝仗,可能自己也記不清,只要他一個動作,那便知道了他的心思。

吼......

馬仰天長嘯,奔馳了起來,速度比起剛才那是快了數倍,遼闊的草原上兩匹同樣黑色一前一後奔跑著。

咻......

雷鷹的馬越過了凡多蒙,不知道他們背後跑了多少的路,馬都開始不停的流汗,但是凡多蒙的馬上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自然消耗的力量比雷鷹的要多。

「殿下小心。」凡多蒙將千月天玉抱進懷裡,隨後從馬上躍起,雷鷹緊跟著而起,兩個人同是拔出腰間的劍,只聽見「砰砰」的聲音,兩個人在空中已經打了數十下,隨後兩個人同時落地。

「雷鷹。」

「你來幹什麼?」

凡多蒙和千月天玉同時道。

雷鷹瞥過凡多蒙,隨後看著千月天玉,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現在不這麼做,他會後悔的,會永遠後悔的,剛才就在他放開千月天玉手的那一剎那,他知道了他失去了什麼。

心,他將自己的心丟了。

「如果我現在說,我喜歡你,你願意跟我走嗎?」一向冷酷和嘲笑的目光此時是深情的凝視,雷鷹的眼神是那麼的專注。

千月天玉一震,喜歡?清亮的目眸突地睜大,剛才他聽到了什麼?喜歡?雷鷹說喜歡他,他又在玩什麼遊戲?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不喜歡。」不是不喜歡,也不是喜歡,而是感情太過朦朧,他不知道所謂的喜歡是什麼,多少年後,當他再度見到雷鷹的時候,他感歎,如果雷鷹當時不是那麼衝動,不是在他還不明白感情是什麼的時候,對他說這句話,那麼或許他會接受他。

但是人生,沒有如果。

多少年後,再度相逢的時候,雷鷹問他:對於我,哪怕只是一剎那,你可曾動過心?

這個如風一般淡雅的少年肯定的點了點頭,動過,在你的唇吻上我的那一刻心動過,但是動心,並不代表動情,而如今我有了令我動心也動情的男人。

「不,你喜歡我的。」雷鷹眉頭一皺,心有些發疼。

千月天玉搖了搖頭:「你的族民,你可以拋棄嗎?你的理想你可以放棄嗎?」

雷鷹一震,被堵住的話,怎麼也答不上來,不能,不能的。

千月天玉就像螢火蟲,在草原上,沒有明亮的燈光,特別是草原的夜晚,月光下的螢火蟲指引著多少迷路的人找到了回去的方向,這樣的人終究是不適合自己的,雷鷹明白,不適合自己的,所以才在一開始便斬斷了心中的那份奢望。

但是......

凡多蒙沒有說話,抱起千月天玉再度上馬。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一向堅強的男人癱瘓在地上泣不成聲。

「我跟他沒什麼的。」馬背上的兩人朝著太陽下山的地方前進,彼此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我知道。」醇厚的聲音在千月天玉的耳邊響起,那麼沉穩、那麼有力,還含著一絲笑意。

千月天玉回過頭,凡多蒙的唇劃過他的額頭,厚實的唇並不性感,只是意外的有股暖流,千月天玉覺得更加尷尬了,只是那雙在殿堂上注視過的目眸,用著同樣的神情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在這雙坦蕩的目光裡,在這結實的胸膛裡,千月天玉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的安全。

我喜歡。

雷鷹的話,突然之間閃現他的腦海,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麼,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想起雷鷹呢?

「我喜歡你。」見千月天玉沒有反映,凡多蒙又說了一遍。

啊?這會兒千月天玉聽清楚了,剛才產東是自己在回想雷鷹的話,而是身後的男人在說話,可是......可是......聞著身後男人成熟的氣息,此時的他無法像剛才那樣坦然的回答,因為他坐在這個男人的馬上。

千月天玉不回答,凡多蒙也不急,作戰講究謀略,攻心也是一樣,當雷鷹的那句我喜歡你在千月天玉的心中留下回憶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說,果然,說出來的心情的確是不同的。

這樣想著男人的唇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天玉......天玉......隨後那一抹笑容越來越大。

當他們趕到軍營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所有的將士衝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眾將士中看到了修羅裡的身影,一切如凡多蒙開始預料的一般。

「副將......」眾將士看著修羅裡,讓他們真的拿下將軍,到底是下不了手的。

「將軍令在這裡,凡多蒙私下將草原的地圖交出,雖然是為了救殿下,但是他置草原子民的安危於不顧,這嚴重觸犯了軍規,給我拿下。」軍隊裡一向以將軍令為主。

「放肆。」千月天玉來到凡多蒙的面前,「你們誰敢?」

「我敢。」修走出,來到眾將士的面前。

「修,你......」千月天玉怎麼也沒有想到修會做出這種事情。

修快速的上前,將千月天玉帶出眾人之中:「殿下若想救將軍,就別輕舉妄動。」輕聲在千月天玉的耳邊道,果然千月天玉原本掙扎的身影停了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修。

「來吧。」凡多蒙自動的伸出手,「我的確是犯了軍規,犯律法。」

關押犯人的帳篷,當凡多蒙出現的時候,同時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此時的雷鷹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精疲力盡的靠在一邊,全身都是傷痕,看他的樣子,凡多蒙明白,是修羅裡帶人將他給抓了回來。

他私下離隊,一個人自然抵不過修羅裡他們事先準備好的人員。

「你不守承諾。」看見凡多蒙進來,雷鷹意外的沒有動怒,「凡多蒙,偉大的草原上的英雄,你居然不守承諾?」雷鷹好笑了起來。

「你都可以做出有違原則的事情,我又為什麼不可以?」凡多蒙也坐到一邊。

「所以你把將軍令給了修羅裡,沒想到最後我被你擺了一道,我錯在太信你的正直。」是的,他深信凡多蒙的為人,所以才不懼怕,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也會來陰的,「我的族民,你準備把他們怎樣?」

眼下他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一同走到今天的族民。

「我跟你一樣,眼下都是犯人。」凡多蒙聳了聳肩膀。

「別給我打馬虎眼,我不怕死,但是我的族民是無辜的,抓千月天玉是我跟你的副將的主意,不關我的族民的事情。」雷鷹辯解道。

「我是罪人,沒有了將軍令,做不了什麼事情,你抓走了我們的皇子,我們抓你去向帝皇請罪,你放心,我軍不會趁人之危,在你不在的時候攻打你的部落,正常情況下,我們不喜歡打仗,每一次突襲都是你們在先,就拿這次來說。」凡多蒙不緊不慢道。

「你......」雷鷹被凡多蒙說的無法辯解,的確,每一次的戰鬥都是他們挑起的,但是......但是他們也無可奈何啊,想要生存就必須有目標。

哎......

最後兩個人深深的歎息。

「修,你是什麼意思?」帳篷裡,千月天玉不解的看著修。

「凡多蒙將軍因為救殿下私自將草原的地圖交出,這的確是觸犯律法的,殿下是皇子,應該知道,在軍隊裡不能因為私人的原因而做出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就算被作為人質的是皇子你也是一樣的,所以單從這一點而言,凡多蒙將軍犯下的罪很大。」

「那......好怎麼辦?」他不想他死。



第31章 八年

修示意千月天玉安心:「將軍這一招棋下的非常高,一方面將將軍令交給修羅裡可以換的他的忠心,至少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另一方面讓修羅裡以罪犯的身份回京都,可以堵住他人對這個軍隊的悠悠之口。

同時……。」修看了千月天玉一眼,「同時大家不會把注意力放在殿下被抓去當人質的這件事上。」

千月天玉一驚,是啊,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是為了他啊。

「還有一件事,雄鷹的首領雷鷹也被抓了。」修的這句話等於是定時炸彈,炸的千月天玉腦袋嗡嗡響。

「這又是怎麼回事?」雷鷹怎麼會被抓。

「凡多蒙將將軍令交給修羅裡的時候,那麼他已經被撤去了將軍的身份,軍隊是服從軍令的地方,所以手持有將軍令的修羅時立刻下令抓了雷鷹,搶回了被凡多蒙送出動的地圖。」修解釋道,看著千月天玉突然變蒼白的臉,神色有些差異,但是這些疑惑他埋在心底,「對了,殿下,明天就要啟程回帝都了,殿下早點歇息吧。」

待修退出賬篷之後,千月天玉久久無法回神,難以想像,以前還對他惡言的男人如今成了階下囚,像他這樣高傲的男人怎麼可能?

如果我現在說,我喜歡你,你願意跟我走嗎?

那個男人是這樣對自己說的,但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跟他走,別說他是男人,就算他是女人,他們之間也不可能的。

我喜歡你。

突然那道醇厚的聲音迴盪在耳邊,那是……那是凡多蒙的聲音。

身子一震,他在幹什麼,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怎可以想這些有的沒有,更何況他們是男人,他們是男人,他不可能像大哥一樣跟一個男人聯婚,這種事情他怎麼也沒有想過。

趕緊收回理智,雷鷹被抓了,那麼部落裡那些窮苦的族民怎麼辦,在他們的心裡,雷鷹是他們的神,沒有了雷鷹,這些人根本連活的方式也沒有。

他……

為自己突然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他在想什麼,怎麼可以,他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有了想放雷鷹的念頭。

但是……,想起那些負傷的將士,想起那些破舊的賬篷,想起了之前在雷鷹的部落裡,那個醫療師說的話,他們的確很可憐,這麼人的全憑一個人的意志在生活著。

該怎麼辦呢?如果放了他……

千月天玉為難了,手伸進衣兜裡,這是千月天玉之前給他的錦囊,還有兩個。

六弟,如果是你,你會怎樣做呢?

儘管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可笑,但是千月天玉還是打開了第二個錦囊,六弟,你的第二個錦囊裡是否能知曉我想問的問題呢?

然而當第二個錦囊打開的時候,看著裡面的字條,千月天玉徹底的傻眼了,六弟……久久,千月天玉笑了。

錦囊裡寫著:五哥,你現在要的是自信。

天色灰暗了下來,千月天玉來到那個關押犯人的地方:「我要見犯人。」

「是。」守門的將士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乖乖的讓千月天玉進去。
被關押的兩個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千月天玉會進來,又或者說早在一開始就在等千月天玉進來。

兩道灼熱的目光一下注視到自己的身上,千月天玉有一剎那想逃的衝動。

雷鷹的固執不同於凡多蒙的溫和,兩個人無論從氣質上還是個性都是不同的。

「殿下,深夜到此是來看我這階下囚的嗎?」雷鷹首先挑眉道。

千月天玉一沉,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看向了凡多蒙,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開口。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雷鷹不免自嘲了起來,「將軍和殿下情意綿綿,還當真讓人羨慕。」

「不,我是來找你的。」千月天玉視線轉向雷鷹。

嗯?雷鷹似乎沒料到這突然的轉變:「什麼事情?」語氣嚴肅了起來,不再是剛才的調侃。

「我來放了你。」千月天玉認真道,只是說完的時候,目光又看了凡多蒙一眼,不曉得為什麼,「對不起。」對著凡多蒙說了三個字,千月天玉朝著雷鷹走去。

「你在說什麼?」倒是雷鷹突然提高了音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出去,現在出去。」這個白癡,他不知道他這樣做會害死自己的嗎?

難道……還是說……雷鷹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希望。

「如果我不救你出去,會造成更大的傷害,那些流離失所的族民會沒有了依靠了,兩國的戰事會更加的一發不可收拾。」千月天玉說的非常嚴肅。

「哈哈……哈哈……殿下,他們不是曼羅帝國的子民,殿下這是憂天下之憂嗎?哈哈……好善良的心,只是……可笑,太可笑了。」雷鷹乾脆閉上眼睛不去理睬千月天玉,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原本在聽到這個人說來放了自己的時候,以為是對自己還有一點的感情,看來,真的是自作多情了,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也關心起他的族民了?

「難道你希望他們去死嗎?」千月天玉不解。

「殿下大概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將凡多蒙關在這吧?」雷鷹突然睜開眼,唇角勾起邪惡的笑容。

「嗯?不是因為把草原的地圖給你嗎?」所以才犯了罪,被關在這裡,而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為他,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想到這個,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感覺,再次看向凡多蒙的目光多了點耐人尋味的光芒。

「哼,這麼多的地方可以關人,為什麼獨獨跟我關在一起,殿下,你是太單純了,還是太愚蠢了?」雷鷹忍不住諷刺了起來,他不喜歡看他們眉來眼去的目光,刺眼極了。

「你……你說話尊重點,我好心來放你,你怎麼可以……?」千月天玉有些怒了,這個人太沒有禮貌。

「好心?殿下怕是來看我出醜的吧,有凡多蒙在,殿下以後,你放的了我?」雷鷹恥笑道。

「你……」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如果凡多蒙想逃軍營裡,誰攔得住他,他本就是忠心愛國的人,所以才不逃,但是自然也不可能看著他放走雷鷹。

他不知不覺中,又讓這個男人為難了嗎?

「還是,這只是皇子殿下做戲的興趣?」雷鷹再一諷刺道。

「你……」

「沒關係。」突然,溫厚的聲音響起。

呃?千月天玉看向凡多蒙。

凡多蒙依舊笑的溫和:「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我沒關係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局限於別人的看法,不然你的想法永遠也只是想法。」

嗯?

千月天玉看著他,傻傻的看著他,這個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而自己呢,在做什麼?

放了雷鷹,等下將自己和他再一次的……不不,自己是沒有關係,但是他不可以,他不可以出事的。

「對不起。」千月天玉,「我不會讓你出事的,我會去求父皇。」

「如果陛下不答應呢?」雖然凡多蒙認定,這是不可能的,但是忍不住想嚇嚇眼前的少年,想看看他為自己擔心的樣子。

「那我去求六弟,六弟一定會幫我的,一定會的,你放心。」說著,千月天玉衝出了賬篷。

「戲演完了。」雷鷹意味不明的看著凡多蒙,「沒有想到你們真的有一腿。」

凡多蒙笑不語,看著雷鷹酸溜溜的聲音,他覺得甚是有趣。

「喂……你不要太驕傲,他……他……」

「你們之間永遠沒有可能。」凡多蒙突然道,「別說他還沒有發現對你有那麼一點點的感覺,就算發現了,你們也不可能,他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這是你給不起的,雷鷹,我曾經佩服你是個英雄,但是英雄不是把所有的擔子都挑在自己的身上。

你活的太累,這樣的你,是沒有辦法給他太多的,而我可以,憑我家世襲的伯爵地位可以,憑我自己可以。」

雷鷹低下了頭,他知道凡多蒙說的是真話,但是聽來,還是覺得不舒服。

「恭喜你,剛才的那場戲,讓他的心裡開始有了你。」

「謝謝,我從不演戲,剛才如果他要放你走,我也不會阻攔。」這是承諾,喜歡一個人的承諾,他知道千月天玉,瞭解他,就算才認識一會兒的時間。

就如同千月澈那般的瞭解千月天玉,他需要自信。

第二天,天才亮,千月天玉,修羅裡,修,明五位以及那五百精兵壓著雷鷹和凡多蒙回帝都了。


第32章 八年

在回程的路上被雷鷹的人給攔住了。

「回去。」雷鷹看著副首領疲憊的臉龐,有些抱歉,「帶著他們回去。」

「首領」副首領為難,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拋下首領同,「我殺了他們,再來救您。」副首領坐在馬上,拔出大刀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

「救了我之後呢,等待著曼國帝國的軍隊來屠殺你們嗎?」雷鷹冷冷的反問,「回去,如果我能活著回來,那便是最好,如果不能,你發誓信箋不許替我報仇,直到族民中出現一個好的首領民,好好的輔佐他。」

「首領……」

「閉嘴,不要拿族民的生命去做賭注,這個賭注我們給不起,回去吧,告訴他們,我很好。」
是的,這個賭注太大,即使在這裡救了他,之後面對更大的軍隊,他們賭不起。

他不得不承認,之前千月天玉的話很對,戰爭的長遠利益只會對他們的族造成不利,這個道理不是不懂,只是,如果沒有了戰爭,他們便沒有了生活得目標,人一旦沒有了目標就會失去鬥志。

最的在雷鷹的訓導下,副首領帶著將士離開了。

有著龍軍的五百精兵,從草原回到帝都的這一路上是太平的,本來就是,如果沒有那些可移動的部落的襲擊,曼羅帝國是個和平的國家。

皇城上,那道纖細的身影首先入了千月天玉的眼裡。

驚喜閃過眼底,是六弟,此時千月天玉是坐在馬背上的,儘管他不太會騎馬。

「六弟……」 終於千月天玉按耐不住呼喚了起來。

順著千月天玉的聲音和目光,眾人望去,那道小小的身影入了大學遙眼底。

「曼羅帝國六殿下之貌,果然是絕世無雙。」雷鷹稱讚道,凡多蒙點了點頭符合道,「的確。」只是他的睿智也是絕世無雙,凡多蒙在心中加了這樣一句。

而千月天玉是幸運的,能得此人庇護。

皇城上的身影飛身下來,飄然的長髮在空中飛舞,白紗更是飄蕩了起來。

皇城下的白馬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千月澈著落在馬背上。

「六弟。」千月天玉策馬跑了過來,「我回來了。」興奮的神情感染了千月澈,一向淺笑的唇角也活塞盧深深的笑意,「歡迎回來。」

餘光瞥向雷鷹和凡多蒙,這件事修已經傳書給千月神,千月澈自然也知曉了事情的經過。

「走吧。父皇正在等著你們呢。」千月澈拉住馬繩,回頭往皇宮的方向前去。

御書房

千月神慵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凡多蒙、修羅裡和千月天玉。

「你給聯捅的簍子還真大。」冷聲對著千月天玉道,「就為了你讓聯一向英勇的將軍不惜犯下這等大罪,還真是讓聯為難啊。」

「請父皇恕罪,是兒臣的錯,此事與將軍無關,他是念在兒臣的身份上,所以才不得不這麼做的。」千月天玉解釋求情。

「哦?」千月神挑眉,「這麼說來,是聯錯看了凡多蒙,聯一直以為凡多蒙是正直的人,沒有想到也會害怕壓權貴,若是如此,這樣的將軍聯要來何用?」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將千月天玉的辯解駁了回去。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他素來不善於辯解,這下慌的有些無助。

「陛下,是微臣的過錯,微臣徇私,請陛下責罰。」凡多蒙挺直了腰身。

「徇私啊?」千月神琢磨著這兩個字,「這徇私兩個字,還真得聯心啊,如何個徇私法,說來聽聽。」徇私,千月神心裡笑道,這凡多蒙還真會說,雖然是事實,不過這兩個字真的是很得他心。

因為他無時無刻不在徇私,目的自然是他那個不安分的兒子。

「微臣這麼做並非因為微臣忌諱五殿下的身份,而是因為微臣喜歡五殿下。」安靜的御書房,被稱為英雄的男人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喜歡男人,而那個男人是帝皇的兒子。

「將軍……。」千月天玉一陣臉紅,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父皇面前說著這樣的話。

「凡多蒙?」這話令修羅裡也驚訝了起來。

卻偏偏帝皇的目光透著興趣:「即使如此,你還是犯了罪。」千月神淡淡的指出事實。

「是的,所以微臣請陛下責罰。」凡多蒙不為自己求情。

「陛下,這事不怪凡多蒙,請陛下從輕發落。」修羅裡心一驚,求情的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修羅裡副將這次做的很好,聯是賞罰分明的人,所以你的功勞聯記下了,這裡暫且沒你的事情,諾傑,你帶他去行宮休息。」

「是。」諾傑道。

「你也下去休息吧,這一路趕的也夠你累了。」千月神揮了揮手讓千月天玉退下。

「父皇,可是將軍……」千月天玉接下來的話,在千月神越來越冷的臉色中閉上了,安靜的退下。

待所有人離開之後,千月神戲謔道:「這一步棋下的可真高。」

凡多蒙咧開嘴笑了:「還得多謝陛下配合。」

「還跪在地上做什麼,起來坐吧。」千月神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謝陛下。」凡多蒙也不客氣。

「得了,除了亞和耶落,就你瞭解聯,你做這事之前不是吃準了聯的性子,聯該謝你信任聯,還是該謝你瞭解聯。」

「是微臣該謝陛下的聖明。」凡多蒙立即道。

「凡多蒙,你表面上一副正直要死的樣子,可實際上你可比任何人會耍心眼,亞這話說的一點也不錯。」千月神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亞親王也不是剛毅之輩,居然在末將的背後言論末將的是非。」凡多蒙蹙眉,這話的確是亞親王會說的話,不過更像齊郡王會說的話。

金龍殿

千月澈最近喜歡上彈琴了,只要一靠近金龍殿的範圍,哪怕再遠,也能聽見千月澈的琴聲,頗有繞樑三日的感覺。

當然不是因為千月澈琴彈的好,而是實在太差,但是咱們的小殿下非常的有耐心,原因無他,只因前幾日一個小國來奉上貢品的時候,帶了一批舞孃,其中一個舞孃長的非常漂亮。

千月神多看了幾眼,便道:這姑娘的琴彈得非常好聽。這句話咱們的小殿下記下了,於是便有了彈琴的興致。

這不,這會兒,金龍殿又響起了琴聲,只是金龍民被荼毒的人一點感覺也沒,而剛剛前來找千月澈的千月天玉不得不蒙住耳朵,心裡納悶,誰敢在金龍殿彈這麼難聽的琴。

進了金龍殿,看著千月澈坐在花園裡,正在效仿樂師彈著樂曲,千月天玉問旁邊帶路的宮女:「六弟這琴聲果真是絕無僅有,你等怎麼受的住?」

宮女嫣然一笑,雖然沒聽清楚千月天玉的話,但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從耳朵裡拿出兩團小棉球:「五殿下請看,這是諾總管給的。」

千月天玉一向清秀的臉也不免抽搐了起來。

「五殿下剛回來,自然不清楚,咱們的小殿下這幾日練琴練的很勤,五殿下,小殿下就在那邊,奴婢先告退了。」

越接近千月澈,那個噩夢般的琴聲便越響,千月天玉看著千月澈的旁邊站著的壇城和列羅特,心想,這兩個人不會也塞了棉花球吧?

「主子,五殿下來了。」列羅特對著千月澈喚道。

千月澈 彈琴的手一停,抬頭看著千月天玉:「五哥不是正在御書房嗎?怎麼來這裡了?」

「六弟,打擾六弟的雅興了。」千月天玉有些抱歉道。

「無妨,五哥若有此雅興,咱們正好一起切磋切磋。」千月澈非常爽快道,這幾天他找了宮裡所有的樂師切磋,但是每一個都避他如蛇蠍,看的千月澈鬱悶死了。

第33章

「六弟,我……。」千月天玉蹙眉,眼下這節骨眼上,他真的沒有心情同六弟切磋,何況,想到這個千月天玉有些汗顏,何況這琴他也是外行人。

「五哥在擔憂自己的技術嗎?沒事兒,本殿遷就點,彈的差些,五哥就不必顧忌那麼多了,壇城,去為五殿下拿琴。」千月澈不讓千月天玉有拒絕的機會。

「是 。」壇城俯首,一會兒的功夫,一把上等的琴放在千月天玉的面前。

「五哥請先。」千月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千月天玉還想拒絕,但是他看清千月澈的眼底有不容拒絕的威嚴,無奈依照小時候的記憶撫琴。

結果,金龍殿的眾人棉花又多塞了一團,一個小殿下的琴藝已經夠糟糕了,又加了一個五殿下,眼下兩個人一起合奏的話,不是更糟糕?

千月澈見千月天玉彈的還不錯,於是也開始一併合奏了,只有壇城和列羅特面無表情的站著,自當千月澈有了彈琴的興致,金龍殿的人對這兩個人那是非常的佩服,因為連千月神偶爾都會塞上棉花,可獨獨他們兩人不會。

其實他們兩人想說,因為他們對音樂無愛啊。

千月神這還未走進金龍殿的範圍便聽到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琴聲,心裡想到澈兒的王位是果然是「進步」了很多,不曉得他是怎麼學的,懷著有點興趣的想法,千月神加快了步伐。

只是才走進金龍殿,便被告知千月天玉來了,正在和小殿下切磋。

千月神瞭然的點了點頭,宮女恭敬的退下。

砰……千月天玉彈了一半,再也沒有耐心。

「怎麼了?五哥似乎心不在焉呃?」千月澈自然知道千月天玉為何過來,只是聰明的選擇不問,「是這琴不夠好嗎?」

「不,六弟,我……」

「澈兒」千月天玉才剛發出一半的聲音,被來者打斷,千月神上前。

「父皇。」千月天玉趕忙起身行禮。

「父皇。」千月澈上前,牽起男人的手,「」父皇是不是覺得我的琴彈的越來越好了?千月澈如同急於被表揚的孩子。

千月神親暱的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歎息道:「父皇每多聽一次,做噩夢的時候便多延長了一次。」

「父皇。」千月澈發怒,美目瞪著千月神,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澈兒難道不喜歡聽實話?」千月神攔住千月澈的腰身,一手扶起他的手,「瞧瞧,都紅了。」眼裡閃過不捨,這孩子真是倔強呢,心想著,要不就表揚他一次吧。

「喜歡聽,但是實話不好聽。」千月澈委屈道,「父皇以後可不許隨便的表揚別人。」還不到男人胸膛的身高,使勁的磨著男人的胸膛。

「你啊,就是這點比較可愛。」輕撫著他的秀髮,這樣的澈兒是真的很可愛呢,卻猛然發現旁邊還有一道疑惑迷離的光芒,千月神原本的柔情突地轉變,「還有事?」

「啊?沒。」千月天玉趕忙回答。

「那就下去吧。」 平淡的語氣幾乎讓人忘記剛才湧現的柔情,藉不是他懷裡的少年還在,剛才真彷彿是一場夢。

「是。」千月天玉恭敬的退下,出了金龍殿自己的腦海裡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走吧。」牽著千月澈進了金龍殿。

「澈兒?」千月神突然喚道。

「嗯?」千月澈抬頭,卻被千月神再次的擁進了懷裡,隨後緊接著而來的是霸道的親吻,伸進千月澈口腔的舌頭尖攬過千月澈的每一處。

千月天玉因為突然想起了之前來找千月澈的事情,於是半途又折了回來,結果看到了他一生中怎麼也無法忘記的事情,他的弟弟在跟他的父皇接吻,不是吻臉,也不是吻額頭,而是嘴對嘴的親吻。

父皇和六弟?

千月天玉傻傻的站著忘記了反映。

千月澈雙手環著千月神的勁脖,閉上眼,含住男人伸進來的舌頭,而千月神一手揉著千月澈的腰身,一手已經伸進了他的衣間。

他們……他們……千月天玉發現自己的心跳的好快,一下又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裂開了,六弟的嫵媚和父皇的動情,不不不……

我喜歡你。

腦海裡突然又響起了那句話,他分不清是誰的話,也分不清是誰的聲音,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想著,直到諾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清醒。

「五殿下。」諾傑拉著他離開,同時關上了門,「五殿下可記著,什麼都沒有看到。」諾傑提醒。

啊?看到了,明明就看到了怎麼可能就沒看到,但是,「他們……他們……。」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兒。」諾傑可比一般人平靜很多,就算第一次看見千月神和千月澈接吻的時候,他也當做沒什麼事情,反正他是沒什麼感覺,在他的心裡陛下和小殿下是最厲害的兩個人,他們彷彿就該一起的。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千月天玉說不出口,他想說,他們是父子,但是……但是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是那樣的唯美,高貴而冷傲的父皇只有在面對六弟的時候是溫柔的,而一向任性而驕傲的六弟只有面對父皇的時候,對乖像個孩子。

他們之間,他們之間,他們之間是戀人啊,居然是戀人。

不只是父親和兒子,同時還是男人和男人,男人和男人?

突然又響起了那句話,我喜歡你。

哄……千月天玉發現自己的腦子亂了,逃命似的離開了金龍殿。

「你是故意的。」千月澈有些氣喘的推開已經壓上了他的男人,「父皇,你是在打什麼主意?」雙手依舊環著千月神的脖子,只是明眸中是清澈的光芒。

「澈兒,我想進去,我想。」千月神乾脆耍賴,唇吸吮著千月澈白ˇ的脖子,「澈兒,我想做。」憋了五年了,再下去,要不行了。

「不成,會流血過多而亡的」千月澈誓死捍衛自己,「不然……」千月澈明眸一動,其中邪氣萬分。

「什麼?」千月神抬起頭,慾望已經甦醒,抵著千月澈的兩腿間。

「父皇讓我上,我還小,不怕上了父皇。」千月澈勇敢的提議,卻見男人突然抓住他的下身。

「啊……。」清脆的聲音叫道,「你幹什麼?」不會是,不會是想割了他吧,他只是說說這個男人居然,居然這麼惡毒。

「你想什麼?」好笑的看著寶貝的胡思亂想,「我只是想說,澈兒,你這還小,尚未進去便已經軟了,你不行的。」並非千月神毒舌,而是事實就是如此,瞧他小小的個子,秀氣萬分的粉色,自然是不行的。

「千月神,你看不起我。」千月澈發怒,居然被小看了,用盡全身力氣將壓在他身上的男人壓下,手拉住千月神的褲子,努力的脫。

千月神倒也不反抗,反而非常努力的配合,只是唇角有些壞壞的笑意:「澈兒可想清楚了,一旦褲子脫了,可就不會輕易的穿上,到時候澈兒可別怪我毀了承諾。」低沉的聲音沙啞的威脅著。

果然,努力脫某人褲子的小手一停,千月澈當真認真的思考了起來,萬一真把父皇的褲子脫了,危險的似乎還真的是自己,手裡傳來了一陣陣的熱情,千月澈驚訝極了,卻發現自己的手正好停頓在男人的胯間。

這下似乎真的著火了。

嚥了嚥口水,千月澈尷尬的喚道:「父……父皇。」小手悄悄有收回,千月澈有臨陣脫逃的趨勢。

只是……身子才起身,便被千月神抓住:「澈兒,這個習慣可不好哦。」千月神將千月澈抓住,反身壓下,抓著千月澈的手同時往下移:「澈兒,用手,用手就好。」

第34章

果然,用手絕對不是好事情,千月澈懊惱的看著躺在長榻上愉悅無比的男人,再看看自己的手,已經被磨的通紅,然後看看自己手裡的那根,似乎還沒有軟下去的趨勢,千月澈覺得委屈極了。

但是……

明眸一轉,千月澈的身子往下移了幾分,看著男人動容的俊顏,嚴懲閃爍著光芒,好吧,父皇,難為你守了這麼多年,千月神的好,千月澈知曉。

低下頭,張開嘴,將它緩緩的含進嘴裡。

千月神全身一震,被溫暖包裹的感覺,是久違的,頭抬起,正巧看見千月澈伸出舌頭逗著它。

「澈兒……。」

「父皇,這會兒我們再來看看,父皇可以堅持多久。」

再度緩緩的將他包裹住,然後舌頭繞著底部慢慢的舔著。

「澈兒……。」

留在房間裡的是旖旎的春色。

第二天,當千月澈起床的時候,脖子酸的要死,果然最悲劇的還是他,以為這樣父皇會軟的很快,可是結果呢,揉著發疼的脖子,千月澈覺得自己是真的作孽了。

「殿下起床了?」宮女已經在一邊候著了,瞧著今兒個陛下出去時愉悅的笑容,宮女就知曉了幾分事情,這裡都是千月神的人,誰的嘴裡也不會多吐出一個字兒。

「起了,為本殿梳洗,穿衣吧。」千月澈掀開被子,穿著單薄的裡衣下床,裡衣有些鬆垮,白皙的肌膚上深紫色的吻痕是一目瞭然的,宮女抿嘴淺笑,果然是陛下吃了豆腐。

「笑什麼?」千月澈目光一瞥,宮女趕緊閉上嘴巴,「沒呢。」只是那聲音裡還是壓抑不了的興奮。

千月澈無言的搖頭,這裡的宮女都被帶壞了,穿好了衣衫,宮女道,「殿下,五殿下一早就在門口等候了,要求見殿下。」

哦?千月澈挑眉,還以主他昨兒個會說,可被父皇這麼一鬧,他哪還敢進來:「讓他外面候著,本殿馬上出去。」

「是。」宮女俯身,恭敬的退下。

千月天玉在大廳裡等的有些心急,昨天離開之後他打聽過,凡多蒙被關進了大牢,心頓時沒了主意,一個晚上都睡不著,多麼想晚上衝過來,但是不行,這裡是父皇的金龍殿,萬一打擾了父皇。

腦子裡亂的一點主意也沒,真到這一刻起,他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沒用。

「五哥。」千月澈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千月天玉在大廳走來走去,可見真的急壞他了。

「六……六弟。」千月天玉激動的上前。

「五哥,請坐。」千月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上茶。」宮女馬上上了茶水。

「六弟,我……我有事情。」千月天玉看了看兩邊的宮女,「六弟可否屏退左右。」

千月澈自然知曉,手一揮,宮女全都恭敬的退了下去,同時掩好門。

「六弟。」突然,千月天玉朝著千月澈跪下,「六弟,求你求你幫我。」

千月澈頓時雙目凌厲:「五哥的記憶不太好。」纖小的身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到跪在他面前的千月天玉身邊,半蹲下身子,單手挑起千月天玉的下顎,「五哥還記得,你第一次向我下跪,求我幫你是什麼時候?」

「這個……。」千月天玉不解,千月澈為什麼這麼說,但是他記得,「記得,六弟五歲的時候,我,我才十三歲。」

「十三歲,不小了,是不,可那時的五哥看上去,卻沒有一個十歲的孩子大,五哥還記得當時是為了什麼事情求我嗎?」千月澈放開千月天玉的下顎,背對著千月天玉的神情,誰也看不到,可隱隱之中,千月天玉知道,六弟生氣了。

一種若有似無的冷氣從千月澈的身上泛起,彷彿拒人千里之外。

「記得,當年照顧我的嬤嬤病了,我找醫療師,可是我沒有錢,醫療師不肯幫忙,然後我來找六弟。」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只有那個孩子可以幫助自己了。

「五哥還記得,當時五哥喚我什麼嗎?」千月澈的聲音越來越清冷。

「六殿下。」那個時候,在他的眼裡,千月澈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自己是卑微的。

「那為何,如今五哥不喚本殿六殿下了?」身影回頭,銳利的目光直視著千月天玉。

「我……。」千月天玉頓時不知道如何開口,這個時候,千月澈不似他平時認識的六弟,他的身上多了一股聖潔的氣息,那麼尊貴,尊貴的沒有人可以去抓住。

「怎麼了,五殿下不解本殿的話嗎?」千月澈轉眼間又嬉笑了起來,恢復了往日的溫和。

「不是,因為現在在我的心裡,六殿下是我的弟弟,我唯一……唯一的親人。」淚水劃過千月天玉的眼眶,是的,親人,身為皇子,他的親人,不是給了生命的父親,而是這個同你異母的弟弟。

「既然是兄弟,五哥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不能說,卻要跪下,五哥忘記了,當年五哥向我跪下的時候,我可說了什麼話?男兒膝下有黃金。」

「男兒膝下有黃金。」

兩人同時道,千月澈聞言再度正視千月天玉:「既然五哥記得這句話,如今又為何?」

「六弟,當年為嬤嬤求六殿下,因為嬤嬤值得我下跪,如今再向六弟下跪,因為那個人也值得,千月天玉一生也許跪過許多人,但是,在我的心裡,真正值得我下跪的卻只有六弟一人。」淚水流過的痕跡依舊在,脆弱的身子人地上起來,「我有顯赫的身世,卻沒有龐大的背景,我知道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我是依靠著六弟才能好好的過到現在,我將六北視為親人,並非是因為六弟是千月澈。

而是因為在這裡,六弟是除了母妃和嬤嬤以外,唯一給過我愛的人。」

千月澈聽了有些詫異:「五哥眼下這樣子,怎麼像是本殿欺負了你。」千月澈淡淡道,「五哥今日來,是為了求父皇饒過凡多蒙的嗎?」

「六弟。」千月天玉動容,原來六弟早就知道了。

「五哥覺得父皇是昏君嗎?」千月澈問道。

「這……。」千月天玉猶豫了,「我不信父皇,但是我信六弟。」對於千月神他從未想過太多,那個高高在上的人,他不敢想,也不是他能想的。

「既然如此,五哥擔心什麼?父皇當初為了凡多蒙不背上不孝的罪名,而冒著失去草原這塊領土的危險,定要他留下守孝,由此可見父皇對凡多蒙的重視,如今又怎麼會為了這個而怪罪凡多蒙,五哥,本殿當初說過,你要的是自信,可別自信還沒找回,便失去理智。」千月澈冷靜的分析道。

「但是凡多蒙為了我交出草原的地圖,修說是犯了死罪的。」千月天玉回想起修當時的話。

「的確。」千朋澈認同道。

「那……。」

「但是五哥莫忘記了,?法是人定的,而主管?法的男人是父皇,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偏偏啊,這個任性的主人,最喜歡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又偏偏他做的事情,沒人敢說個不字。
「但是……」千月天玉還是不懂。

「五哥以後便會懂的。」千月澈揮了揮手,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五哥可還是有話要對我說?」

「嗯」千月天玉點了點頭,「我將事情從頭說一遍可好?六弟有時間嗎?」千月天玉小心問道。

「無妨。」千月澈本就沒事,只是練琴的時間少了些,千月澈心裡想到。

於是千月天玉將他到草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包括他被雷鷹抓走,當然中間雷鷹對他做的事情,然後凡多蒙對他說的那句話,他選擇保密,不是對千月澈有隱瞞,而那些私事,他講不出口。

「哦?五哥的意思是,要我向父皇求情,放了雷鷹?」千月澈,這下更回好奇了,那個雷鷹又是怎麼的男人?值得千月天玉這樣做。

第35章 八年 (終)

「嗯。」千月天玉點了點頭,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求六弟幫凡多蒙已經是不得已如今再幫雷鷹,似乎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但是……但是他的部落裡有那麼多無辜的族民。

耐人尋味的看著千月天玉,看來,他不只是和凡多蒙有睦曖昧,和雷鷹也有些關係,想到這裡千月澈有些不解,瞧瞧自己的行情也不差,為啥就只有電到父皇一人呢?這讓向來驕傲的小殿下覺得自己非常的可憐。

大牢,通常是所有人都忌諱來的地方,當千月澈出現的時候,守衛攔住了他的去路:「什麼人,大牢重地,沒有陛下的手諭,任何人免進。」

千月澈明眸一挑,輕笑道:「本殿進什麼地方,都不要任何手諭。」

狂傲的口氣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攔住他去路的人。

本殿,守衛不得不重新打量這個小個了,隨後眼睛猛的一亮,瞧瞧他的頭髮,這不是,這不是傳說中的小殿下嗎?

「見過小殿下。」守衛是聰明的人,「不知道小殿下駕到,請小殿下恕罪。」

千月澈也爽快:「無妨,本殿今日對琴藝有些興趣,但是苦於找不到良師,據說被關在裡面的那位琴藝非常了得,本殿下想請他指教一番,不知道大哥可否通融一下?」

這個,守衛的確有些為難,但是千月澈那一聲大哥聽的他很舒坦。

「這樣吧,如果幾位不放心,大可跟著本殿進去。」千月澈抱過壇城手中的琴,「你們就留在此地。」

「那就請小殿下恕罪,我們得罪了。」守衛跟著進去。

大牢裡關著兩個犯人,那兩個犯人自然是凡多蒙和雷鷹。

「你們在門口候著吧。」千月澈道。

「是。」守衛恭敬道,在門口也看得見裡面的動作,聽得見裡面的聲音,所以他們也放心。

「小殿下?」見到千月澈進來,凡多蒙甚是驚訝,陛下居然肯讓小殿下來這種地方,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身份尊貴的小殿下當真會來這裡。

「將軍這步棋下的可真高明,連帶著將五哥的心也給揪了起來。」千月澈手一揮,原本不算乾淨的地面,頓時清淨如水,看到他這一手的凡多蒙和雷鷹雙雙愣住,怎麼也沒有想到看似孩子的人,居然魔法這麼了得。

千月澈在地上坐下,琴放在自己的腿上:「五哥從小到大只向本殿求過兩次,兩位可有興趣想聽聽?」千月澈的動機兩個人不明,但是聰明的他們自顧民順著千月澈的步伐去走。

「請小殿下明示!」善於千月天玉的事情,兩人都近不及待的想知道,明明知道這只是千月澈的一步棋子,但是卻義無反顧。

千月澈很滿意兩人的態度,一手附上琴,調和了幾個聲音,感覺非常滿意,卻不料面前的兩人臉色有些難看:「本殿最近喜歡上了琴藝,恰巧沒有聽眾,所以便宜兩位了。」千月澈的笑聲中難掩一絲的得意。

「好吧,本殿的琴稍後再彈,先給大家講個故事。」千月澈開始朗朗道,「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抱歉,故事的開頭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本殿看多了故事,卻是第一次講,不好的地方,請兩位不要介意。」

哪敢介意,凡多蒙和雷鷹心裡想到,只求這尊小活佛快點進入正題。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家,那裡有一個俊美無比的帝皇,帝皇的後宮裡有許多的娘娘,但並非所有的娘娘都生有皇子……。」千月澈的聲音還帶著孩童的清脆,凡多蒙和雷鷹也都知道,這個國家就是曼羅帝國,而那個俊美無比的帝皇就是千月神。

「那一年小殿下五歲了,第一次在帝皇的壽辰裡露面,好奇的將他所有的哥哥都看了個遍,每個哥哥不同的味道,但是有那麼一個皇子,令他的印象很深刻,十三歲的孩子,該是少年了,卻瘦小的連十歲的孩子都不如……。」

千月澈說到這裡,他清楚的看見了凡多蒙和雷鷹臉上的小舍:「昭儀娘娘死了之後,五皇子便只剩下一個年老的嬤嬤可以依靠,那一天小殿下在御花園裡玩,突然有一個孩子跪倒在他的面前,他說,六殿下……求求你救救嬤嬤,小殿下說:她生病了,你求我有什麼用,去找醫療師啊。你們知道五皇子當時怎麼說的嗎?」

千月澈聲音停頓了一會兒,餘光在他們的臉上停留:「我……我不知道去哪裡找,院 子裡沒人,而且大家都不理我,找醫療師,找醫療師我沒錢,求求你,救救嬤嬤,只要你救救嬤嬤,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小殿下當時心裡有嘲笑,報答,他有著父皇的寵愛,有著家裡強大的背景,他哪需要這個野孩子的報答。

但是奇異,就是這樣一個野孩子,讓小殿下開始在意了,皇宮是個冷情的地方,五皇子如果沒有了小殿下一日三餐都無法溫飽……

今天早上五皇子又來找小殿下,只是他第二次朝著小殿下下跪了,那個時候小殿下非常的生氣,他覺得五皇子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向他下跪,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了,但是五皇子說:六北,當年為嬤嬤求六殿下,因為嬤嬤值得我下跪,如今再向六弟下跪,因為那個人也值得,千月天玉一生也許跪過話多人,但是,在我的心裡,真正值得我下跪的卻只有六弟一人,我有顯赫的身世,卻沒有龐大的背景,我知道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我是依靠著六弟才能好好的過到現在,我將六弟視為親人,並非是因為六弟是千月澈 ,而是因為在這裡,六弟是除了母妃和嬤嬤之外,唯一給過我愛的人。」

千月澈說到這裡歎氣了。

凡多蒙和雷鷹的臉上劃過很多的情緒,最後兩個人深深的看著千月澈。

「小殿下想說什麼?」凡多蒙問道。

「本殿想說,感情如果靠設計那麼你成功了,但是你要深刻的記著,你的成功是我的五哥放棄了尊嚴向本殿跪著求的,凡多蒙,本殿要你深刻的記著,世間萬物並非一切都可以預料,特別是人的心。

如果傷害了,那是無法癒合的,我五哥無知,那是因為他單純,但是你也別欺負他背後無人,本殿若想殺一個人,才不會管他是不是將軍,才不管他對我曼羅帝國有多大的貢獻,在本殿的眼裡,培養一個聽話的奴才很容易。」

凡多蒙被眼前這個孩子骨子裡的無情震住了,他知道這個孩子聰明,但是眼前的孩子何止聰明兩個字可以形容,千月天玉將他看成親人,但是他又何嘗不是將千月天玉看成親人呢?

也許在一開始千月天玉只是他好玩的一個玩具,但是玩具久了,也人有感情的。

「對不起。」他知道,也明白千月澈的意思了。

「這句對不起,你該對五哥說的。」千月澈轉身面對著雷鷹,突然笑了,「其實本蓼是來找雷首領聽琴的。」

什麼?雷鷹不解,這會兒怎麼又找上他了?「小殿下放心,你剛才的故事,雷某聽的懂,小殿下要為自己的哥哥找一個安全可靠的人,雷某不會不識貨。」

「不,本殿從來就不擔心雷首領不識貨。」千月澈笑的風情萬種,「雷首領可聽好了,之後為本殿評價評價,將軍若有心,也聽著吧。」

頓時繞樑三日的音樂再度響起,連帶著站在大牢外面的千月天玉聽了,都開始頭疼,更何況牢記裡面的人,最苦的還是凡多蒙和雷鷹,可是被指明了要評價一番的,守衛早就蒙住了耳朵,心想,這難道是小殿下對犯人的手段,頓時,他們對千月澈的琴藝佩服了起來。

這麼難聽的琴都被小殿下學會了,想來真是不容易的。

一曲作罷,千月澈 彈的盡興,可是聽琴的人聽的昏眩。

「兩位覺得怎樣?」千月澈饒有趣意的問道,「凡多蒙將軍請先說?」

「這……。」凡多蒙愁眉不殿,要說實話嗎?還是不要了,但是不說實話的話,又未免……凡多蒙為難了。

看著他的神情千月澈便明白了幾分:「雷首領呢?」

雷鷹一咬牙趕緊道:「老子從沒聽過這麼難聽的琴聲。」反正伸頭就是一刀,他早就不期望了。

卻不料掌聲響起,順著聲音眾人回頭,只見千月神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身後,守衛已經退出了牢記,原來千月神是聽人來報,他的禮帽兒子來了大牢,便過來看看,怕千月澈搞出什麼事情。

卻不料聽到雷鷹的這句話。

「父皇。」千月澈抗議。

「陛下。」凡多蒙趕緊行禮。

「免了。」千月神揮手,目光盯著雷鷹,雄鷹部落的事情,早在他和凡多蒙私下獨處的時候聽凡多蒙說過,對於雷鷹這個人,凡多蒙還是讚賞有佳的,「衝著剛才那句話,聯對雷首領倒也有些興趣了。」

「哦?」雷鷹挑眉,這個俊美的男人就是曼羅帝國的皇帝,千月神?

只是第一眼看到雷鷹就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他一出現現場的氣氛馬上被翻轉了,似乎都在繞著這個男人,深邃的目眸看不清絲毫,含笑的唇角掛著溫雅的笑意,只是一種淡淡的冷意卻發在他的周邊。

這樣的男人,是可以君臨天下的。

但是,雷鷹不免又多看了千月澈幾眼,怕是這個孩子,再過幾年也可以君臨天下的吧。

「今日得見,曼羅帝國的皇帝陛下,是雷鷹的榮幸。」雷鷹也不拘小節。

「爽快。」千月神隨手一扔,兩把鑰匙分別插進了鎖裡。

「陛下?」凡多蒙不解,雷鷹也不解,放了凡多蒙是情理之中,可以理解,但是為何放了雷鷹?

「聯對吞併你的部落沒有興趣。」千月神來到千月澈的身邊,拿過對他來說有些重量的琴,這一動作看在另外兩人的眼裡詫異萬分,「但是……。」千月神轉一個彎,「你的部落需要依附聯的領地存活著。」

毫無餘地的話,卻是一針見血的。

說罷,千月神牽著千月澈的手,走出了大牢。

千月神說的那句話,在場的人都是聰明人,自然也聽得懂。

三年後,草原上,兩匹駿馬一前一後的奔跑著。

「怎麼了,看你的心情不好?」凡多蒙上前一步,看著千月天玉蹙起的眉頭有些不捨。

千月天玉搖了搖頭:「帝都來信了,父皇要我回去一趟,暫代帝皇之位,我怕父皇和六弟出事,所以要回去一趟。」

「我陪你。」凡多蒙毫不猶豫道。

「嗯。」千月天玉知道,今後無論他走到哪裡,他身邊的這個男人都會陪他的,「但是這裡呢?」

「有雷鷹。」

部落和草原合併之後,那裡存留的問題也解決了,千月神將一半的草原割給雷鷹的部落,他們並不是歸順曼羅帝國,也不是他們的了民,而是作為附屬國存在,但是那一半的草原並非白白給的,而要每年交上一定的稅收。

駕……

草原上,一匹馬上坐著兩個人,清秀的男子在前面,高大的男人從後面環著他的腰身,兩個人非常的親暱,身後另一匹空著的馬緩緩跟著。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愛妮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